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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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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邪却没有回答他,但整个人打起了哆嗦。
“编出这个蹩脚的故事,用了你多长时间?”
“……咳咳咳咳咳……”
“当时二皇子折了小偷一只手,你便替人家惋惜,将他刑期减免,为何现在对着四百六十八条人命,你竟能下得了手?……当真是你么?还是你打定主意要死在这儿了?所以便想将一切揽在身上。
“琅邪,皇族待你不薄。
“你虽非公主亲生,却有哪里不如当朝皇子的?下至为奴为婢的宫人,上至当朝的几品大员,何人不让你几分,将你当做皇子一般对待?你再瞧太子爷,二殿下,身在宫里,哪个不是谨言慎行,如履薄冰?便是任性如小王爷,也懂得大体为何物,何曾敢像你次次当面顶撞皇上,一次次犯天子禁忌?”
息延猛一把掐住这位昔日好友的下颚,将他的脸以一个屈辱的姿势抬了起来,“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何要背叛皇上?!”
“是他……”
琅邪喘着气,“是他,先背叛……当日是杨煌,通叛军打开城门。。。。。。减少多少伤亡。。。。。。呵,咳咳……他做错了什么?他还那么小,却像个畜生一样……”
“。。。。。。他生在皇家,没有爹娘,被叔叔虐待。。。。。。还被人打穿了琵琶骨,锁在这。。。。。。终日见不得光的地方。。。。。。像老鼠,蟑螂,苟延残喘。。。。。。咳咳咳咳咳。。。。。。”他猛得提高声,出口的却是一阵猛烈的咳嗽,仿佛要把心也咳出来,“不该这样……就算要死,也该我替他死。”
听到“死”,息子帆眉间猛地一跳,他收紧手指,强迫琅邪仰头与自己对视,“你要死,倒也简单得很,只是兄弟一场,实在不忍心看你临死前还这般胡涂下去。看你这般维护你那弟弟,想必你不知晓,当日杨骅残暴误国,淫。乱后宫,你的亲弟弟杨煌便是其中一人?以一人之力可乱暴君之心,上背礼法,下乱后宫,致朝势大乱,分崩离析,是以北蛮入侵无可敌之师,致多少将士惨死,多少生灵涂炭!”
“你胡说!”
“你真是个傻子。谁都能骗你。昔日杨骅还是皇子时,对你那太子妃娘一见倾心,君父在上,尚且罔顾人伦强取豪夺,登了帝位,礼法更何曾在他眼中?”
“不是。。。。。。”
“你那弟弟与妃子争风吃醋,次次闹得宫人皆知,你非要自欺欺人,我却不忍你到死也不明白。我要说的是他后来通风报信,你道他真是为减杀孽?非也。想必他只跟你这个亲哥哥诉苦卖乖,未曾告诉过你,是他那当皇帝的叔叔宠幸了旁的妃子,他妒忌难遏,才将一纸通敌的书信传到外头。”
琅邪忽然挣扎起来,“。。。。。。住嘴。。。。。。”
“你一心救他出去,可你弟弟只一心求死,你可知为何?”
“真是个傻哥哥,你怕他死在牢里,冒着风险,几次三番地去求皇上,甚至心中埋怨皇上恩将仇报,与皇上生了嫌隙。可你不知。。。。。。”
铁链疯狂地砸在空中,又打回柱上,那是琅邪在猛烈地摇头伸手,想去捂息子帆的嘴,却次次都被铁链扯了回去,因而他只能大声喊,“息子帆,我让你住嘴!”
息子帆的声音像从地狱中传来,“。。。。。。当日他送的那封信,本就是假的。他想引皇上入一个设好的陷阱,以此来换杨骅欢心。”
“。。。。。。。息子帆!你他妈闭嘴!闭嘴——”
“若非杨骅久失民心,还有另一位大人送了一封弃暗投明的书信,让皇上及时调了马头,恐怕今日……”息子帆说到此间,琅邪已停止了大叫,他见他已然停了动作,微微后仰着头,靠在柱子上喘息不止,“到如今,你还以为皇上待他残忍?”
琅邪却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
“子帆,重要么?”他猛咳了一阵,随后想尽量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连性命都是我弟弟给的,他是我的亲弟弟……别说他只是出尔反尔,没做过什么,他就是个杀人恶魔,我也会为他舍这一条命。”
“倒是你,你为何如此效忠皇上?你既已完成使命……我心中再是大逆不道,一刀杀了就是,又与你有什么相干?咳咳咳……难道杀了我不够,我心中想的什么也还要由你们做主?”
息子帆捏紧拳头,他果真全忘了。
息延望着他那污脏的脸庞,伤痕累累的身子,“我确不知你那弟弟为你做了什么,可你们杨家男儿,果真个个目光狭窄,只为私情,非明君能臣之选。”
琅邪莫名地打了个寒战。
“我知道,你现在一心求死,可你还得等等。”
琅邪无力地勾了勾唇角,带着嘲讽的意味。
息延凑近他耳边,“你若想自行了断,连你府上诸人,一个也跑不了。”
湿冷腥臭的味道不断钻入鼻孔,黯淡之中,琅邪听到息子帆的声音慢慢离得远了。
“顺便告诉你一声,文大人之死,实是自觉愧对皇上,当着我的面……自行了断于牢中。他非你所杀,也非因你死,不知这样说,你会不会走得高兴一些。”
随后一声叹息在牢中响起,而后久久地环绕着,“当日皇上他老人家是真心要放你离京的……”
——子帆,这一结拜,你我就是兄弟了。
——既做了兄弟,替你挡一剑也就算不得什么,你往后也别挂在心上,非得替我挨一刀才满意。
——盛世明君,咱俩也不能落下,往后,咱俩就做那明君身侧的能臣,做到头,许能混个丞相当当。
——说好了,到时候也要两个,一个左丞,一个右丞,就站在皇上身边,看这天下,它定会越来越好。
我也以为,当日你所说,是真心的……
雪停了好几日,化雪天,空气比前些日还凛冽些,阴云中终日夹着一缕白光,照在朱墙和残雪上,常有阴晴不定的诡异之感。因此,这祭天带来的唯一的好事——停雪——也不再那么稀罕了。
此外宫里宫外烧得面目全非,四百六十八条人命摆在眼前,长安司统帅被杀,国库粮食再度告急,边关战事还在,四面八方桩桩坏消息,都让人坐立不安。
自樊帝回宫亲自将琅邪打入牢中,他已多日不再上朝,宫里宫外诸事,分交几个皇子,除却十万火急的大事,需将折子递交桂珺传进寝宫,旁的时候,便是亲妹妹亲儿子也难见他一眼。
明眼人都知道,于情,于理,于法,那个人都逃不掉了。
☆、迷途知返
说不清这是第几次被拦在长安司的铁门外,看那一个个面无表情的黑甲,樊勤头一次恨他们如此不通人情。
忽然,他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由“啊”了一声,脸上半惊半喜,“亭哥儿。。。。。。”
不出十日,方亭性情大变,昔日活泼爱笑的少年面色沉稳,俊眉微皱。他一身黑甲,臂上绑着一根素白的丝带,听见樊勤的声音,慢慢踱了过来,“太子殿下有何事?”
樊勤那日利用了他,虽在这许多后事之中,那一件小事并未引起旁人在意,父皇晕倒,无人追究方亭失职,方亭碍着父亲颜面,也未曾提起,可他心里知道,他对不住方亭。因此此时乍一喜之下,更多的是窘迫,“我来看看里头的人。”
“太子殿下,皇上既把人交给卑职,言明三司来审,此事若无圣上手谕,旁人无权过问。”
不待樊勤多言,又道,“旁人凭着手谕,尚且能够入内,若是太子您,除非皇上亲召卑职,否则绝不可放您入内一步。”
眼看樊勤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方亭又道,“殿下放心,此人纵然罪不可赦,卑职也不会教他就这般不明不白死在牢里。”
樊勤忙拉住他的手肘,“方少爷,那日是我对不住,改日我自向你陪个不是,只是小邪他,万莫。。。。。。”
方亭却轻轻打断了他,“殿下折煞卑职了。只请殿下莫再前来,今日之事,方亭可看在殿下份上不报圣上,但明日之事,方亭不敢保证。”
樊勤出了地牢,任由脚步前进,自己亦不知晓要去往何处。他此时方知,他是步步迈错了!当日父皇说“太子,你好自为之”,难道当真一语成谶?他头昏脑涨,摇摇晃晃地走在路上,不知道走了多少时辰,走得腿脚酸麻也不想停下,等回过神来,眼前已是太监总管桂珺的脸,“殿下怎地又来了?皇上需静养,还是请回罢。”
说不清这是这些日的第几声答复了,念及樊帝那日吐血昏倒,他那一腔孝意倒是真,想让太医去替父皇瞧瞧,却屡屡被桂珺拦了下来,“殿下的心意皇上已知晓了。。。。。。”转而朝屋里瞥了一眼,轻声道,“自有人为皇上诊病,殿下不必担忧。”
他听说那是老二送进宫里的大夫,是个比孙妙应还厉害的神医后人,想到此,他不由自嘲地笑了笑,转身便走。
“太子殿下,”他拐过两道墙角过后,忽然发现这老太监竟一路追了上来,“桂公公还有何事?”
桂珺脸上挂着一抹阴柔的笑,见左右无人,轻轻附在樊勤耳边,“陛下分给殿下的那些折子,殿下可都认真看了?”
樊勤不解其意,“今夜便会看完……”
桂珺颔首,“陛下总说殿下聪慧勤勉,咱家也给殿下提个醒,这折子,明晚陛下可会过问呢。”
樊勤一怔,桂珺却已经施了一礼,转身走了。
他前脚迈进太子府,便有下人赶上来禀报樊勤,“殿下,公主来了!”
樊勤匆忙穿过游廊,又拐进院子,远远便见一个白衣女子等在屋中,另一个站在身旁的女子正在恭敬地给她上茶;那站着的女子不过十七八岁,挽着发髻,露出雪白的脖颈,而那坐着的女子与他父皇有三分相像,原本保养极好,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脑后,至多像那站着女子的姐姐,近来却常常蹙着眉,而显出几分倦态来。
樊勤呼了一口气,打起精神喊了一声,“姑姑。”瞥了一眼陆妱,对方便福了福身子,识趣退下。
看她出门,樊静不再掩藏焦急,“可见到了?”
樊勤摇摇头,苦笑道,“不仅没见着,恐怕再去,还会惹父皇不悦。”如此种种,将今日之事大致说了一遍。
“糟了,方亭是长安司的人,赵庄一死,恐怕没人不恨他……”
樊勤亦有此担忧,却不敢说出来惹她伤心,只安慰道,“姑姑何必自己吓自己。父皇既明言三司会审,他们哪敢乱用手段?”
“你不用哄我,那陈申不也是未上法场便断了气?”樊静只把琅邪看得比命根子还重,这时这命根作了大孽,生死未卜的关在牢里,已是把她的冷静从容全关了进去。
她越说越怕,仿佛真见了琅邪被人打个半死,猛站起身来,“不行,我要去见皇兄,养不教,我之过,皇兄若当真想杀人,也该是我去担。”
樊勤忙道,“姑姑不可!一时冲动,恐惹父皇不悦,于事无补。”
樊静道,“可什么也不做,难道由着他在里头被人打死?!”
关心则乱,眼前似已出现那孩子血肉模糊的身影,往日的冷静已失了大半,“勤儿,难道当真再没有法子?裕儿帮不了我,难道连太子也帮不了?”
谈及樊裕,樊勤脸色一暗。
那夜大婚之时,他听他一言,再不去招惹琅邪,而后一步步退缩,更怕牵累了他,不料而今,一见琅邪下狱,樊裕竟如此绝情,学起父皇闭门谢客,连姑姑也教他拦在门外;甚至一改性子,主动亲近起父皇来。细细一想,想必是那日山上见他失宠,得了甜头,而今正是时机。
他今日连番受挫,此时已有些麻木,“我会想法子去求父皇,我不是老二,绝不会让小九。。。。。。”他忽地一顿,想到方才去地牢、去御书房见到的景象,忙住了嘴。
樊静眼中含泪,那日她那贴身侍卫上山找人被擒,樊帝已然对她失去信任,无论她在外间如何长跪,天子只不相见。
她这做姑姑的放下身段去求侄子,樊裕却只回了一句——“咎由自取”,便似也与她断了干系。
一阵无奈的沉默中,二人忽听外间一道张扬的男声高喊,“大哥!大哥在吗?”
随即是管家的声音,“小王爷,殿下正在屋中议事,您等小的去禀告一声。”
“诶,等不及了!我有十万火急的大事,大哥,大哥!”
樊勤与樊静对视一眼,出了院门,皱眉训道,“何事吵吵嚷嚷,不成体统。”
樊诚急得满头汗,“什么体统不体统的啊,大事不好了!”
“何事不好?”
“小九招了!”
“什么?”樊勤险些以为耳朵出了问题,“你胡说什么?”
“他全招了!”樊诚道,“说人是他杀的,火是他放的,什么都是他做的!”
樊勤仿佛被人当着脑门锤了一锤,眼前一花,问不出话来。
反而是樊静在旁边问,“诚儿,你说清楚,这是哪儿来的消息?”
“息子帆来了啊。”
“他人呢?”
“门外?我刚碰上他……”
“让他进来!”
一个奴才跑去外头找人,片刻过后跑回来报,“殿下,外头没人。”
樊诚嘟囔道,“大哥这些日一见他便没好脸,难怪只在门口报个信。”
他瞥一眼樊勤,见一提到息延,大哥脸色果真十分难看,一边转身进屋,一边回了一句,“你懂什么。”
“我不懂你怎地也不说与我听听?”樊诚满腔抱怨,他那日虽尽力回赶,却没赶上,遇上这么多事,旁人讳莫如深,他那脑子又用不上,只好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干着急,这时一听他大哥如此,更是气哼哼地,“小九出事,我难道就不想替他想想法子?你们把我撇到一边,什么也不教我知道,我自然不懂!我听人说,父皇近日好转了些,只怕一出正月,就要下令了,父皇气得那般厉害,小九这次……”
樊勤头疼不已,“你想帮忙便莫再吵闹,否则便回你自己府上。”
樊诚闻言一瞪眼,正要反驳他大哥,但看樊勤眼下青黑,形容憔悴,似是连日地未歇息好,张了张嘴,又愤愤闭上了。
樊勤正清净片刻,忽听樊静问,“那是太子妃?怎地形色如此匆忙?”
樊勤侧头,果见他那太子妃正匆匆穿过后院,似是朝着这厢走来。她面上急切,到了跟前,见他三人都望着自己,又变得羞怯起来,“殿下,后门有人求见。”
樊勤心头烦闷,也不管她怎地竟去了后门,只淡淡道,“不见客。”
太子妃点点头,念及那人眼泪汪汪,十分可怜,让自己一定要交代这句至关重要的话,又冒着让樊勤不悦的风险加了一句,“那、那人说,可以救,殿下想救的人。”
她一说完,樊勤,樊静皆是脸色一变,却忽地听到太子妃声调变弱,丫鬟一身惊呼,众人忙围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太子府的书房里坐了三个人,三人表情不一,都未说话。
樊静左瞥右瞥,脸上半喜半忧,问书桌边的侄儿,“勤儿,你想好了?”
樊勤沉默半响,只道,“这是最后的机会。”
“可这是欺君,一个不慎,恐怕适得其反。”
樊勤闭了闭眼,打断她,“姑姑莫怕,明日便知。”
待人都走了,他忽地想起桂珺那话,又将折子一一拿出来批阅,忽地批到一本,笔尖一颤,墨滴摇摇坠下,他忙丢了笔,片刻后,又将那本推开,捡了另一本来批。
待都批得差不多了,才唤了个人进来,缓缓道,“这封折子,给二皇子府送去。”
那下人并不怎么机灵,“那边若是问起,奴才怎么说?太子爷拿错了么?”
樊勤从桌上抬起眼睛,“没错,你就说,这折子拿错了。”
明日来了——
正月十五,一年一度吃元宵逛庙会的团圆日子到了。每到此时,连着三日不设宵禁,整个京师亮如白昼,便是深闺小姐耄耋老人也会迈出府门,五花八门,年年翻新;反倒宫里虽吃穿用样样奢华,在这样时候,唱曲儿猜谜,写字作画作诗,尽是老头子与酸秀才装模作样,不到半个时辰便让人只想打瞌睡,因此年纪小胆子大一如樊诚这样的,早在宴会之时便寻思着摸出宫门去了;樊帝倒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做奴才的可不敢嫌东嫌西,何况这日子又有热闹看,又有赏钱拿,哪里不如外头了?可去年盼了一年,临到了门前却是什么也没盼到:最大的主子病着,四面八方又无一处好消息,再来,宫里宫外死了不少人,后花园甚至还破着烂着——总管下了令:今年不设宴,只让皇子们进宫陪皇上吃碗元宵也就罢了;连官员们也不见,递个折子贺喜便了——因此,连最迟钝的奴才也察觉到,皇上怕是真不妙了,因此在宫里走路说话都弱弱的声儿,生怕带起了风,惊到了人。
午后,御书房。
眼看最后一勺药汁被吞咽下去,桂珺替樊帝擦了擦嘴,打发人来收走碗,见他仍是紧锁着眉头,绕到软塌后头,“皇上又头疼了?奴才给您按按罢?”
樊帝取了冠,只披了一件金色龙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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