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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有病-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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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切╇缗H事儿我不会让你插手。”
“说什么傻话儿?”夏侯潋笑了笑,忽然冲沈玦眨眨眼,道,“拜托,我可是刺客出身,要比坏事儿谁干得多,你再活一辈子也赶不上我。而且,实话告诉你吧,我从小就是干坏事儿的料。”
沈玦按了按眉心,道:“你不用安慰我,你是什么样儿我还不清楚么?”
“你还真不清楚。小时候我闲着没事儿就爱拔别人家的鸡毛,有一回放炮仗还烧了半个山寺,弑心那个老秃驴头一回发了大气,把我吊在山门上吹了半天冷风。伽蓝里的人都说,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种,我娘是大坏蛋,我是小坏蛋,大坏蛋领着小坏蛋,天天到处干坏事。”
夏侯潋的安慰没有让他觉得好过,他心里只有苦涩。他明白夏侯潋,杀人放火从来不是他想干的事,要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毁了伽蓝,也不会改头换面遁入市井。夏侯潋想过的是安稳的日子,他明白,他一直都明白。沈玦疲惫地摇头,道:“此间事了,我会给你换个差使,去东厂案牍库管管文书就好。”
“我的字写得像狗扒地,你真放心我去管文书?”夏侯潋伸过手来揽住沈玦的肩膀,和沈玦一起望着空中飞舞的枯叶,“没关系的少爷,真的没关系的。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哥,他那个人平时傻呆呆的,其实看事儿看得比谁都明白。他有一回跟我说,走了这条路就不能停,你要一直往前走,要不然恶鬼会从地底下爬出来抓住你的脚踝。你是这样,我也一样。横竖到了这个田地,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以后你是坏蛋老大,我是坏蛋小弟,你领着我我跟着你,咱俩一起去干坏事。”
“可这是错的,夏侯潋。”沈玦道。
他仰着头,徐徐的山风吹过来,叶子簌簌落下来,漫山细碎的低语,每一句都在说,这是错,这是罪。
夏侯潋淡淡地笑,“可这也是命啊少爷。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其实我们的选择没有很多。要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去杀柳归藏,还是会去杀弑心。我还是会变成一个刺客,变成无名鬼,白天练刀,晚上杀人。所以即使重来千次万次,我都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站在你身边。如果这是错,是罪,只要你没事儿,那就让我一错到底吧。”
一错到底,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他不是圣人,他只有一双手一把刀,只能保护一个人。他不怕罪恶,也不怕报应,只怕沈玦落得和他娘一样,只怕自己还像当初那样无能为力。
片片槐叶从天穹落下,阳光透过叶间的缝隙射下来,是道道金色的光柱,里面有尘埃飞舞。沈玦觉得他和夏侯潋也是那无数尘埃中的两粒,在光潮中不能自已地涌动,随着大流向前,却终于在茫茫尘海中拥抱住了彼此。
他心里有悲伤也有甜蜜,是满腹苦涩中的甘甜,矛盾,又惹人沉迷。他步步为营小心经营了十年,一颗心早已在深宫中摔打得水火不侵,坚硬如铁。可这一刻心突然变得万分柔软,像一团棉一片云,可以用手抓住,放进夏侯潋滚烫的掌心。
“少爷,你好笨哦。”夏侯潋说。
“你才笨。”沈玦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不敢多说话,怕夏侯潋听出来。
“老是把我往外推。”夏侯潋用力握了握他的肩头,“以后别这样了。”
不会了。沈玦默默地想,他会把他抓住的,永远都不放手。
“你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啊?”
“藏。”沈玦道,“今夜子时,司徒会带着红夷大炮来轰广灵寺。我们只要好好躲在山上,等下面轰完了,就能出去了。”
夏侯潋瞪大眼睛,“你还能弄来红夷大炮?”
“神机营统领孙明是魏德旧党,当年他在湖广任都督的时候给魏德造过生祠,拍了不少马屁,但其实都是为了向魏德要粮饷,他们才好打倭寇。”沈玦道,“魏德倒台,他为了保命向我投诚,所以他只降了职,否则当如李显一般,一家老小充军的充军,入教坊司的入教坊司。现在我要是也倒了,就没人能保他了。神机营夤夜丢失一门大炮,次日寻回,这事儿说大不算大,说小不算小,但无论如何,总比他没命的强。”
既然如此,那只要不被禁军发现就行。
夏侯潋站起来到四处查看了一下地形,暗自揣度了一番若是敌人来了该往何处撤最稳妥。还得找个安全的荫蔽,山洞不能去,万一被发现了堵在里面就歇菜了。只能找个有遮掩的地方,起码好逃命。让沈玦靠在石头上歇息,他爬上树,侦查四周。三百步开外走过一队兵士,人数增加了,足有三十余人。
这些小兵刀术不佳,可架不住人海战术车轮战。蝗虫扎成堆尚且无招架之力,何况人。夏侯潋有些不安,溜下树想和沈玦商量。沈玦已经睡着了,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在阳光下,几乎透明。夏侯潋试了试他的额头,果然更烫了,又摸了摸沈玦的手臂和脖子,烫得吓人。
一路奔波,又在风地里,病情加重了。沈玦当真是纸糊成的人儿,风一吹就能倒。这大小姐的身子,还跳崖假死,假死都能变成真死。
夏侯潋攒着眉头想了半晌,忽然有了个主意。
夏侯潋把沈玦背起来,顺着来时的坡爬上崖,从尸体上扒了两套衣裳和铠甲下来。沈玦被颠醒了,迷迷糊糊地问夏侯潋:“你干嘛?”
“你睡你的,不用管。”
夏侯潋走了一程子路,找了块背风的山石,把沈玦放下来。先换好自己的衣裳,然后着手扒沈玦的衣服。沈玦头脑发晕,迷蒙之中有双手撩开自己的衣摆,正解着裤腰带,当下吓了一大跳,睁开眼,抓住夏侯潋的手,满眼风雷暗蓄,风雨欲来。
“做什么?”
“帮你换衣服啊,干嘛?”夏侯潋莫名其妙,“搜捕的人又多了,现在一队三十多个,你病成这样,我一个人没法打。换身衣裳,再易个容,一会儿我们去他们大营里躲躲,子时之前离开就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倒是个好计策。
只是……
沈玦紧了紧裤腰带,道:“我自己换。”
大约是不愿自己的伤处曝露人前吧。夏侯潋忽然明白过来,心微微揪了一下,在一块儿这么久,他几乎忘记沈玦是太监了。他和旁的太监不同,约莫是用瑞脑熏香的缘故,身上永远是香喷喷的,不像旁的太监身上有股子难以言喻的味道。模样又生的好,莫说太监,就是身子齐全的男人也比不上他。
夏侯潋点点头,自觉转到山石背后去,等沈玦换衣服。
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一层层丝帛堆委在地的细碎声响。夏侯潋抱着臂,等了半晌,那边传来沈玦闷闷的声音,“我好了。”
夏侯潋踅身回去,见沈玦神色似乎不大高兴,抱歉地说道:“我想着还有层亵裤,能遮挡一二,便自作主张替你换……”
“我没生你气。”沈玦打断他,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终叹了口气,闭上嘴不吭声了。
“那我给你上妆了?”夏侯潋捏了一团泥巴在手心,蹲在沈玦面前。
沈玦微微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他闭着眼睛靠在石壁上,眉心微蹙。夏侯潋琢磨了一阵,并着食指和中指将泥巴轻轻涂在他脸上,整张脸糊黑,轮廓边缘加深,又在眼睛底下画了两道,最后面颊上点上细小的颗粒。原脸是看不出来了,泥巴比不上脂粉,干了之后粗糙无比。这倒也好,显得他皮肤风吹日晒很久似的,像个种田的农人。保险起见,夏侯潋又涂了一层,一面叮嘱他一会儿进了营少说话,他官话说得好,言行举止都显着贵族风流,鹤立鸡群,容易被看出端倪来。
沈玦恹恹靠着,任夏侯潋在他脸上摆弄,他头疼得厉害,实在提不起精神了。
上完最后一层,夏侯潋在石头缝里面揪了几朵红棕色的喇叭花儿,揉碎在掌心,暗红色的汁液渗出来,他用指腹点了点,擦在沈玦的唇间。沈玦有丰盈的唇,微仰的唇角,手指按上去,淡色的唇上现出深深的红印。那花儿看着是红棕色,谁曾想花汁竟是夺目的鲜红,扫在唇间,惊心动魄的艳丽。夏侯潋没来由地想起那日沈玦吮吸他的手指,唇瓣也是这般,艳若桃李。
夏侯潋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连忙拿另一只手擦他的唇,期望把那殷红的汁液擦干净,可那柔软的唇被手指揉搓得越发红艳,汁液仿佛渗进去了一般,绮艳如春。
沈玦察觉到夏侯潋对他的唇瓣用力,迷糊地睁开眼,喃喃了声:“痛。”
他朦朦的眼神落在夏侯潋眼里,却是无端的勾魂摄魄,朦胧的眼是月下幽幽潭水,涟漪微漾。伴着那被揉弄得嫣红的唇,是一种被凌辱的美,仿若雨中梨花,霜下海棠。
夏侯潋的心扑通扑通乱跳,忽然有一种欺负他的欲望,最好把他弄哭,让他求饶。这念头刚冒了个头,夏侯潋吓了一大跳,立马把它摁了下去。
他怎么能这么想?沈玦掏心掏肺地待他,他绝不能有这样不干不净的念头!
“我把颜色弄错了,你自己舔舔干净,这花儿没毒,就是可能有点苦。”夏侯潋急急说了几句,捧起泥巴在自己脸上胡乱糊了几把,然后把沈玦背起来,往山下走。
第77章 绮帐双情
沈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裹在一张毯子里,铠甲脱在一边,身上还穿着军衣,出了很多汗,浑身上下黏黏腻腻的难受,还都是臭味,他恨不得把自己的皮剥掉一层,可又没法子,只好强忍着。
撑起身子,摸了摸额头,已经不烧了,身子爽利许多,脑袋清醒了,手脚都有了力气。
他躺在两个箱笼上面,头顶是黑乎乎的屋顶和横梁,朝身旁看去,地上摆了许多铺陈,上头睡着伤兵。正中间供奉了一尊佛像,香炉里插着香,桌子底下还躺了一个伤兵,脸埋在被褥里。
他认出来了,这里是广灵寺设在山门外的安乐堂,看来是被禁军用来安置伤兵了。他坐起来,想找夏侯潋,一个医官模样的人走过来,翘着两撇八字胡,眯眯笑着问:“醒了?感觉怎么样?可好些了?”
沈玦点点头,问道:“那个送我来的人在何处?”
“哦,你说夏老二?”医官冲门外努努嘴,“在外头和兄弟们唠嗑呢,我替你去叫他。”
不一会儿医官领着夏侯潋回来了,夏侯潋脸上抹得乌漆麻黑,看见他醒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夏侯潋凑过来,用额头试了试他的温度,确认不烧了,才放了心。
医官在一旁揶揄地笑:“谢老三,你不知道你这哥哥对你多好,鞍前马后,又是寻毛毯,又是去寺里讨金银花来给你煎药,不知道这家伙使了什么法子,竟还讨来一碗米粥。哎,大家都是营中同袍,咱们怎么就没这福气!”
周围的伤兵哄笑起来,争着喊道:“就是就是!怎的不给咱们讨一碗。”
夏侯潋瞪了他们一眼,道:“瞎胡说什么!”
沈玦迷迷糊糊记得一些,烧得稀里糊涂的时候夏侯潋是给他喂过药喂过粥来着。谢老三是什么玩意儿?沈玦有些嫌弃,夏侯潋取名儿的本事太差劲,夏老二、谢老三,活像哪个犄角旮旯里的乞丐瘪三两兄弟。
他看着夏侯潋和医官军士熟稔的模样,又觉得稀罕。夏侯潋是个人才,他才睡了多久,这家伙就已经和这帮人称兄道弟了。想想也不奇怪,禁军兵士众多,行伍分队进山,被夏侯潋和藏在山里的东厂番子杀得七零八落,伤兵混杂在一起,脸对脸互相都不认识。夏侯潋身上有股痞气,又是混迹过军营的人,混入禁军这贼窝简直是如鱼得水。
有个兵士冲沈玦道:“小谢兄弟,夏二哥可是你的契兄?你可要如实回答,我们打了赌的,要不是的话我就赔银子啦!”
契兄弟是福建沿海那边传来的风气,福建民风开放,同性相交,结为衾裯之好,不似京师江浙狎玩狡童,他们也讲究三媒六聘,和正经夫妻无甚分别。
夏侯潋见多识广,早有耳闻,心里暗恨这帮兵痞子嘴上没把门,胡乱放屁。沈玦少时没少受好龙阳的太监的欺侮,四喜和御膳房那个死太监欲行不轨,都被他给宰了,沈玦应是最恨断袖之癖的,这帮人竟在沈玦面前说这些。
夏侯潋张口想要骂他们,却听沈玦平静地道:“不好意思,劳你破费了。我比他大,我才是契兄,他素常都喊我哥哥的。”
兵士们笑道:“都猜错了!没赚也没赔!”
夏侯潋瞠目结舌地望着沈玦,沈玦神态自若,掀开毯子踱出门。屋里气味难闻,实在难受,到了屋外,阳光正好,堂前种了许多银杏树,酣酣的山风拂过,黄灿灿的叶子掀覆飞舞,落了满地,像铺了遍地的金。
沈玦手搭凉棚向山门下面望过去,绵延的青石台阶尽处,古道之上扎满了禁军的营帐,山道旁每隔十步戍守一个兵士,腰间雁翎刀在飞舞的银杏叶中闪着金色的光。
“你干嘛要这么说?”夏侯潋跟出来,问道。
“怎么,当咱家的契弟委屈你了?”沈玦斜睨他一眼。
夏侯潋没想到沈玦这家伙也会开这种玩笑,罢了,沈玦不介意就行,他名声早就坏透了,无所谓。
沈玦踱了几步,沉吟着问道:“你今年已满二十四了,也不见你身边有过女人,旧时传闻你有不少红粉知己,你又说都是别人扣你脑袋上的。外室小妾之流,你更是一个都没有。我有时候还真有些怀疑,你是不是好龙阳,所以才不近女色。”
“想多了,”夏侯潋颇有些郁闷地答道,“我是正经爷们儿,早先在云仙楼的时候,隔壁就是一个相公堂子,我可一步都没有进去过。”
沈玦唔了一声儿,负着手曼声道:“我听闻胭脂胡同有个名角儿,之前在沈问行的宅子里听过他唱《梧桐雨》,是叫什么玉官儿的,瞧着模样长得倒是不错,便是女子也不遑多让,你可曾见过?”
夏侯潋说见过。
沈玦做出好奇的语气,“哦?见了他也不动心么?”
“他那个都是脂粉堆出来的,我往脸上抹几下我也标致着呢!”夏侯潋露出不屑的神色,“况且,你比他好看多了,我不也没动心么?”说这话儿的时候,夏侯潋想起那日沈玦舔他手指的模样,心里有些发虚,咳嗽了几声,又道,“我不娶妻是因为我发过誓了,情情爱爱的跟我没关系。再说了,我穷得叮当响,还欠你一屁股债,哪有闲钱养婆娘,得了吧。”
沈玦听了半天,只那一句“你比他好看多了,我不也没动心么”戳进他耳朵里,心里像被掏走了什么,空荡荡的。可他还负隅顽抗,夏侯潋虽不喜欢男人,却也还没有女人,他总有希望吧!“那那些好龙阳的,你看了觉得如何,厌恶么?”
夏侯潋拧着眉想了一阵,厌恶什么的,倒也算不上,秋师父就干这行出身的,伽蓝旗下男伎多得要命,刺客里面也不乏狎男伎的,他早就习惯了。可沈玦肯定是对断袖恨之入骨的,他不能不摆明立场。斟酌了一会儿措辞,夏侯潋道:“跟我没关系,我不管那个。反正我是不可能断袖的。”
沈玦的心彻底落了下去,面上却还要假装镇定,淡淡嗯了声,仰着头看叶影婆娑,心里都是惆怅。对朱夏,他一个眼波就能让她服服帖帖,可夏侯潋这家伙像块生铁,水火不侵,怎么撩拨都不上钩。他还得加把劲,把宫里那些招式都使出来,见过了那等阵仗,夏侯潋绝没有不投降的道理。
“不说这个了,说正事。”夏侯潋走到沈玦边上,低声道,“安乐堂里没有徐若愚,我问了那些伤兵,他们说有些受伤的转移回京医治了,我估摸徐若愚也在里头。再要不然就是死了,等回东厂,想办法寻一寻。”
只怕太后藏的严实,不好摸寻。沈玦枯着眉头,问道:“太后可已经回宫了?万伯海在何处?”
夏侯潋摇头,道:“他俩在广灵寺,好像是说礼佛去了。”
沈玦嘲讽地笑起来,“礼佛?”广灵寺进香已经闹成了这幅局面,幼帝早已经被太后送回了宫,偌大的山场只剩下重重禁军和四处东躲西藏的东厂番子。佛祖眼皮子底下造杀业,这两人还礼个什么佛?他踅身往广灵寺走,“成,我们也去礼一礼。”
已是申初时分,日影西斜,琉璃瓦上碎金流淌,斜阳穿过裟椤树的叶隙,照在檐下朱门和金龙和玺上,衬得碧绿彩画越发鲜艳刺目。观音殿前汉白玉石栏下士兵披坚执锐,来回巡逻,脚步声沉重如铁。
夏侯潋和沈玦二人假装成巡逻的士兵,和守在石栏下的军士擦肩而过,步上石阶。佛瓮里燃着香火,烟气袅袅。观音殿大门紧闭,门口却没有站士兵,只有朱夏守着。她脸色不好,坐在石墩子上,怔怔地望着脚尖,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侯潋和沈玦对视一眼,绕到观音殿后,后面是围墙,没有士兵守着。夏侯潋贴着后门听了一阵,里边儿隐隐约约传出一男一女的说话声儿,隔得太远听不清。
夏侯潋让沈玦靠边,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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