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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虎娶相公-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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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儿又道:“哥哥……爹爹上回……答允我……去田……捉泥鳅……”
  白映阳听声音自远处传来,越来越靠近,雾气缓缓散开,隐隐见到身处一片柳林之中,他暗暗奇怪:“孟府没有柳树林啊……”又见林外闪烁着微弱的火光,月光下,但见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儿手牵手,提着灯笼在林间小径上行走。
  大孩儿约莫六岁,小孩儿约莫二岁,他们都着白色素衣,大孩儿道:“等过几日,我再带你去田里捉泥鳅。”
  小孩儿大喜,又问道:“爹爹……不去?”
  大孩儿低声道:“爹爹不去了……我带你去。”
  小孩儿拍手笑道:“哥哥……说话算数……拉勾勾……”
  大孩儿微微一笑,伸手勾了勾弟弟胖嘟嘟的小手指,但他笑容中全无欢喜之意,一张稚气未脱的脸,竟似蕴含着无穷无尽的伤悲。
  白映阳看着这张愁苦的脸庞,几乎要代他难过流泪,暗道:“这不是我们家的孩儿,怎么跑独自跑到这里,大半夜的,倘若感染风寒发大病,父母岂不是要心疼坏了。”
  小孩儿雀跃了一会,道:“哥哥……我……尿尿……”
  大孩儿点点头,抱起弟弟,走到一株柳树底下,嘘着把尿。
  白映阳待小孩儿尿完,走过去问道:“小朋友,你们是谁家孩子,大半夜在此作甚?”
  大孩儿把弟弟放在地上站直,替他提起裤子系腰带,期间对白映阳全不理会。
  白映阳又问了一遍,不止大孩儿不理他,小孩儿也对他视而不见,待腰带系好,两个孩儿手拉手走了,好似眼前只有他们二人般。
  白映阳心中大奇道:“怎么他们没看见我么?”
  正疑惑不定,身后又传来窸窣的脚步声,白映阳回头看见有一人影走过来,心想:“是他们父母找来了……”蓦地一道白光闪过,黑夜中把他双眼晃得连忙闭上,待得再张开,一口三尺长剑近在咫尺,剑刃闪闪发亮,流淌着殷红的鲜血!
  拿着长剑的是一个黑衣人,身形魁梧,全身黑衣几欲与黑暗的柳林融为一体,他蒙着半截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白映阳与之眼神相接霎那,猛感一股电流自体穿过,寒意从脚心袭来,芒刺在背!
  黑衣人沿着小径,一步步朝两孩儿走去,白映阳心念电转:“他要杀那两个孩子!”慌得转身跑向两孩儿,欲抱起他们跑走。
  怎知这一抱,却抱了个空,白映阳眼睁睁看见自己双臂自两孩儿身体穿越而过!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眼见黑衣人愈发逼近,两孩儿兀自没发觉,立即转过身,朝黑衣人冲去,原拟把他撞倒在地,但这一撞,一如适才般,直接从黑衣人身体冲过去。
  由于冲得用力,白映阳停不住一跤摔在地上,他不及细想,对两孩儿大叫道:“有人要害你们,快跑!快跑!”但嘴巴几张几合,喉咙硬是发不出一丝声音,眼看黑衣人举起长剑,就自后把两孩儿刺死,他急得浑身冒汗,却是半点法子也没有。
  便在此时,黑衣人脚底踩到一根细小的柳枝,发出“吱”一声响。
  这声音极轻微,若是平常,根本难以觉察,可如今是万籁俱寂的深夜,小小枝桠断裂声格外清晰,大孩儿听闻后不经意回过头来。
  白映阳见大孩儿看到黑衣人那刻,惊得双目大瞪,他明知两孩儿不可能听见他说话,仍大叫道:“快跑!快跑!”
  大孩儿颇敏锐,见到黑衣人只一惊,立刻抱起弟弟,钻进小径旁的柳林中。
  柳树林十分茂盛,树与树间相隔极密,两孩儿身形小,在林间左一转右一转钻得飞快,片刻已不见踪影。
  黑衣人低骂一句,也跟进柳林捉人,可他总撞在树干上,愤怒至极,提起剑一通乱砍。
  剑很锋利,三两下就砍倒十余株柳树,但砍了良久,也不过是方圆几尺秃了,偌大的柳林怎能砍得尽?黑衣人停下来,出了柳林,沿着小径一路去。
  白映阳惊魂未定,心想若给黑衣人找到两孩儿,他们哪还有命在,最好的法子是把老虎找来,让他对付黑衣人。
  但环顾四周,芃芃葱葱一片密林,虽然觉得熟悉,却绝非孟府,连出去的路恐怕也找不到,孟府在哪个方向,更不可能知道,转念又想:“即便出得去,等找来老虎,那两个孩子只怕早遇害。”他一时没了主意,只能跟在黑衣人身后,见机行事。
  走了甚远,远远看见有一条游廊,白映阳跟着黑衣人过了廊道,见前方是一大片空地,很是开阔,东首有一座高大的房屋,白映阳心道:“莫非这是那两个孩儿的家?但愿他们没回来。”
  黑衣人走到屋前,白映阳也忙跟了过去,原来这是一座大殿,黑衣人站在门口朝里扫了一眼,就转去左右耳房找人。
  白映阳暗道:“大孩儿很机灵,看见有恶人,定已带着弟弟躲起来了,哎,可是他们躲到哪儿去了,我怎样才能帮到他们?”边想边朝大殿内看去,却见大殿中设有灵堂,他“咦”了一声,不由怔在当场。
  灵堂正中央停放有一副棺木,堂上有挽联花圈,灵桌上有新立的灵位牌,除香炉果品,两旁还摆放一对铜制烛台,其中一座烛台上白烛已燃尽,另一座上还有些许余光。
  白映阳见到灵堂,立刻醒起这竟与中元节那夜,在会盟武馆见到的灵堂一模一样,他心念一动:“莫非这里是会盟武馆?”又想起适才身处柳林,还有游廊,确是会盟武馆无疑!他日夜思念父母,见此灵堂,大喜过望,飞奔进了大殿,就要去看棺木。
  刚踏进殿门,忽见门板下有个人影,仔细一看,有一娇小的少女挨坐在那里,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头戴白花,一身白衣。
  白映阳道:“小姑娘,你怎么了?”
  少女并不理会他,只是呆呆坐着,纹丝不动。
  白映阳想去扶她肩膀,手依旧从她身子掠过,方才他抱两孩儿、撞黑衣人亦是如此,倒不如何惊讶,心道:“我多半是灵魂出窍,否则早前还在家中,又怎会突然来到会盟武馆。”又再去看少女,见她面无表情,睁着的双眸一眨不眨,眼神空洞,毫无生气,直如同死人。
  想到“死人”二字,他顿感呼吸急促,往后退到东首一根柱子边,又有一老者半伏在柱子上,同样身着白衣。
  白映阳打量老者面孔,见对方面上凝固着惊恐的神情,尽管不能摸脉搏,不能探呼吸,他也瞧得出,这老者与适才的少女已然死去!他虽不如张恶虎般胆大包天,却也绝非胆小之人,但毕竟第一次如此靠近尸体,还清清楚楚见到他们死时的面容,心脏止不住剧烈乱跳。
  适才进大殿时,白映阳心中想着父亲,全神贯注在棺木上,并未注意其他,如今才看清大殿墙地血迹斑斑,殿中横七竖八躺着二三十个白衣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大的五、六十岁,最小的不过才三、四岁,他们静静躺在地上,了无生气,显然已全部死去。
  白映阳虽作了师爷,却从未去过凶案现场,即便当初蛟龙吃人,他也只是远远望见,今番猛见此灭门惨状近在咫尺,浑身发抖,双腿酸软,瘫跪在地上,胃中蓦地一阵翻江,可干呕半日,什么也没吐出来,想到凶手连年幼的孩童也不放过,实是心狠手辣,胸口只觉限悲凉,伏在地上放声大哭。
  哭了一会儿,似乎听闻有人与他同哭,当即停下来细听,果然另有人啼哭,是个孩儿的声音,白映阳一惊,循声看去,西首柱子后藏着两个男孩儿,正是之前见到的两孩儿。
  小孩儿哭得几声,就被大孩儿用手按住嘴巴,显是怕弟弟的哭声引来黑衣人。
  但黑衣人还是听见了,他自门外冲进殿中,看见两孩儿躲在柱子后,哈哈大笑道:“你们家人全被我杀死了,不必伤心,我现下就送你们去和他们团聚!”
  白映阳大怒,他悲恨交加,扑上去想要掐死黑衣人,可终究只能从他身体穿过去。
  大孩儿见黑衣人走来,抱着弟弟绕过另一根柱子。
  黑衣人丝毫没把两孩儿放在眼内,嘿嘿笑道:“看你们往哪逃。”缓步逼近,见大孩儿想跑进内堂,一个箭步冲过去,挡在他前面。
  大孩儿骇然,转向灵前跑去,一弯腰,钻到灵桌底下。
  黑衣人哈哈大笑道:“傻孩子,你当着我的面躲进去,是以为我瞧不见么?”
  小孩儿大哭道:“爹爹……娘娘……有坏人……”
  黑衣人笑道:“他们都死了,不过你很快就能再见他们。”走至灵桌前,伸手去桌底抓人,蓦地右腕一阵剧痛透骨,忍不住大叫一声,连忙后退数步。
  大孩儿抱着弟弟自桌底另一头出来,绕过棺木,奔出大殿。
  这一变故来得突然,白映阳也是一怔,向黑衣人看去,见他右腕上插有一座烛台,心念一转,已明白当中道理。
  原来大孩儿抱弟弟跑到灵桌前,见到案上的两座铜制烛台,那是西域的莲花葫芦铜烛台,中间有针芯,他灵机一动,顺手抓了一座揣入怀中,跟着钻进桌底。
  黑衣人看他们是孩子,即放松警惕,贸然伸手去抓。
  大孩儿立刻取出烛台,用尽全身力气,狠命刺入他右腕,待黑衣人疼痛难当之际,他便抱着弟弟趁机逃出大殿。


第93章 重现
  烛台上的白烛刚刚燃尽,烛托上仍有不少灯油,黑衣人猝不及防给针芯刺中,不单止痛,滚烫的灯油和着残余的溶蜡,一并浇在他伤口上,真是痛入骨髓!
  他慌忙把针芯拔出,腕上冒出黑烟,一股烧焦的臭味袭来,令他怒不可遏,大骂道:“操|你娘!”强忍疼痛,出了大殿去追两孩儿。
  大孩儿很机灵,知若从正门走,三两步就要给黑衣人追上,因此他一出殿门,立刻钻入殿前那片柳林,待黑衣人追来时,免不得在林中又是一番缚手缚脚。
  白映阳是跟着两孩儿出的大殿,见他们进入柳林,也跟进去,他身子不受树木阻碍,可直接穿越而过,一直在两孩儿身后不远处。
  三人来到一道围墙角,听得后方黑衣人已进了柳林,白映阳明知两孩儿听不见自己说话,仍忍不住急道:“恶人追来了,快从墙角的狗洞钻出去……”说完不禁一怔,心中奇怪道:“我怎知狗洞在墙角?”
  中元节那晚,温玉福曾告诉白映阳,张恶虎追打白狐,白狐不敌被击伤,正是从会盟武馆墙边的一个狗洞逃走,可白映阳只是听说,毕竟未亲眼见到,虽知有狗洞,却怎能如此清楚是在墙角?
  两孩儿当然听不到他叫唤,但大孩儿走到墙角,伸手拨开厚厚的草丛时,居然真的现出一个一尺来宽的狗洞,他当即和弟弟一前一后地爬了出去。
  白映阳此时也无功夫去理会旁的,穿墙而过,见大男孩儿抱着弟弟在城中乱窜,不知不觉竟到了南郊树林。
  梅龙县东南西北城郊都有树林子,而南郊林的树木尤其森,许多地方人迹罕至,坑洼坎坷,沿途烂泥枯枝,大孩儿抱着弟弟走在其中,十分缓慢。
  林中不时传来狼嚎,大孩儿很害怕,却不敢点火把,偶尔几只蝙蝠飞过头顶,把小孩儿吓得哇哇大哭,用力乱扯哥哥头发道:“爹爹……娘娘……我要爹娘……我要回家……”
  大孩儿咬牙强自往前走,他生怕弟弟的哭声让黑衣人听见,边走边哄。
  小孩儿不懂事,哪里肯依,还用脚去踢他。
  大孩儿也不过五六岁年纪,弟弟这般挣扎,他手上力气不够,一个没抱稳,失手将弟弟摔在草丛中。
  小孩儿挨了痛,怔了一怔,随即哭得更凶。
  大孩儿哄了半日,他依然不止歇。
  小孩儿只道是哥哥故意摔他,发起脾气,哭了一会儿,突然扑向哥哥。
  大孩儿没留意他有此举,给撞翻在地。
  小孩儿坐到哥哥身上,张嘴在他腰上咬一口,以此泄愤。
  大孩儿爬起来,重新把弟弟抱起,突然想起晚间吃不下饭,母亲给他了一块芝麻烧饼,让他饿了就拿出来充饥,那烧饼他之前咬了两口,剩余的仍揣在怀中,当下赶紧取出,塞进弟弟嘴里。
  小孩儿得了吃的,果然不再哭闹。
  大孩儿继续走,此时听得不远处传来“啊”一声孩童的惨叫,他打了寒颤,还道是黑衣人追上来,回头看不见有人,稍微松了口气,家人惨遭杀害的情景立刻浮现眼前,心中悲痛,再也走不动了,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把脸埋在弟弟肩上抽泣起来。
  小孩儿一路流涕,现下却没哭,忽见哥哥哭了,忙把芝麻烧饼塞进他嘴里,还用两只胖嘟嘟的小手不住帮他抹眼泪道:“哥哥……不哭……哥哥……吃饼饼……”
  大孩儿点点头,眼泪却止不住。
  小孩儿道:“爹爹……娘娘……怎么……不找我们……”
  大孩儿哽咽道:“等天亮……他们就来找我们了……”
  小孩儿道:“吴婆婆……刘大叔……朵朵姐姐……卉儿姐姐……晓瑜哥哥……他们怎地都在地上……”
  大孩儿垂泪道:“他们……他们累了,睡着了……”
  小孩儿毕竟年幼,不明白何谓生死,信以为真,伏在哥哥怀中良久,忽见草叶上有只蚱蜢,通体碧绿,很是漂亮!他好奇心起,伸手欲捉,蚱蜢颇敏捷,一蹦就躲开了。
  小孩儿从哥哥怀抱跳出来,追了上去,几番追逐,他已忘了适才可怕的情景,嘻嘻咯咯欢笑着。
  大孩儿见弟弟还什么都不懂,今后不知该当如何,愈加酸楚,抱着膝盖呜呜痛哭。
  白映阳看在眼里,想这孩儿也不过是个五、六岁年纪,却承受家破人亡的沉重打击,心中颇不是滋味。
  大孩儿哭得一会儿,见弟弟跑得远了,正要叫他回来,一抬头,猛见有个黑影自远处而来,定睛一看,竟是黑衣人追到此地,登时魂飞天外!
  黑衣人才到达附近,尚未发觉两孩儿的踪迹,四周查找,没朝他们方向来。
  大孩儿脚轻步缓往弟弟慢慢移去,唯恐踩踏枝叶发出声音,让黑衣人发觉。
  小孩儿正自玩得高兴,忽见哥哥朝自己走来,笑嘻嘻要叫他,却见哥哥一直摆手摇头作嘘声状,他虽不明其理,倒很乖巧听话,没发出任何声响,站在原地等哥哥。
  大孩儿原拟无声无息走到弟弟身边,抱起他悄悄逃走,眼看离弟弟近了,仍不敢放松,就在即将走到时,脚底蓦地踩空,身子直往下坠。
  原来密林深处有一小断崖,年月久了,崖边生满枝叶,覆在上面,大孩儿夜里看不真切,一脚踩中即堕下去。
  白映阳和小孩儿同时大惊,小孩儿更失声叫道:“哥哥!”
  这一声急切的叫唤,在俱寂的树林中分外清晰,黑衣人怎可能听不见,一个箭步冲至,把小孩儿提起,又见黑黝黝的草丛中有一大坑,探头一看,大孩儿兀自挂在枝叶上。
  原来树林枝叶太过繁茂,大孩儿虽坠落,但孩童身轻,被纵横交错的枝桠卡住,并没往下落多少,他见黑衣人抓住弟弟,惊慌道:“放开他!”
  黑衣人冷笑道:“你们终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看了一眼手中大哭大叫要哥哥的小孩儿,嘿嘿笑道:“你想要哥哥,便与他死在一处罢。”说着把他高高举起,将其脑瓜对准大孩儿的脑瓜,用力砸去,要把两颗小脑瓜一起砸得脑浆迸裂!
  这一切白映阳在旁看得清清楚楚,他一直都无法阻止事态发展,可看到黑衣人要把小孩儿丢下断崖,惊得魂飞魄散,明知无济于事,仍朝他身上扑去。
  结果依旧是扑了个空,但他身子却径直往下堕,崖壁上生有树枝荆棘,刮得他皮肤疼痛无比,猛听噼里啪啦一通响,全身骨头好似折断般!到得后来有些神志不清,胸腔陡然升起一股悲愤,几欲炸裂,忽喉咙一甜,吐出几口鲜血,耳中嗡嗡直响,双目眼花缭乱,脑内只有一个念头:“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朦朦胧胧中,却听见另有人说话。
  一人道:“是个小娃娃,多半是从山崖上摔下来。”
  另一人冷笑道:“那么高摔下来,卡在树上没死,嘿嘿,当真命大得紧。”
  先一人道:“先把他弄上来。”
  白映阳听得全身发寒,暗道:“原是他们救的我,可他们没安好心……”至此,他两眼一黑,就此人事不知。
  不知过得多少时辰,听得有麻雀在欢唱,他渐渐有了知觉,睁开眼,但见周围灰蒙蒙,有几根树枝刮在脸上,他微微抬头,想看看身在何方,但身体剧痛,好似被斩成无数段般。
  这时,又听得远处传来人声道:“你们快来看,有个人从崖上摔下来啦!”
  另一人声道:“他还活着吗?”
  先一人声道:“是啊,被许多树枝卡住了,悬在半空!”
  后一人声喜道:“太好啦,我去拿绳子,先把他救上来!”
  白映阳不知是谁在说话,想要看一看,无奈一动身子就痛,适才先说话的人声焦急道:“这位兄弟,你千万别乱动!”
  白映阳别说动,就是抬一根手指都觉刺痛难当,又过得片刻,无数脚步声传来,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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