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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郡王见闻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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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们来到杏园时,外头果然围了好些国子学的学子。李徽看着许多人都觉得有些面熟,偏偏却不知道名姓。李璟则认识不少人,主动过去问询。长宁郡主左顾右盼,也只发现阎八郎等几个郎君,遂忍不住问:“阿兄,王郎君在不在?”
李徽也正在人群中寻找王子献,闻言便道:“像是不在。”
“璟堂兄都有认识的人,咱们俩认识的却不在……就像是咱们被扔下了似的。”小家伙有些不满意,又嫌弃地望了一眼阎家的郎君。她不喜阎家的小娘子,这种厌恶又传到了她们的兄弟们身上。“今天是休沐么?我怎么记得不是?他们……他们这是逃学!哼,还是王郎君勤奋,态度端正。”
“这种话都是跟着叔父学的罢?”李徽禁不住笑了起来,“大家都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而且,若是平日里足够努力,日积月累,歇息一两日倒也无妨。我倒是宁愿子献也能过来,这几天都忙着,顾不上去看望他。”
这时候,两人身后传来熟悉无比的声音,含着笑接过话道:“惭愧,我也一直都忙着学业以及收拾新院子,顾不上去王府拜访大王。”
堂兄妹二人转过身,就见穿着一身淡青色交襟大袖袍的王子献缓步而来。时人都爱穿圆领袍或翻领袍,因爱骑马之故也多穿窄袖,如他这般穿着的少年郎已经较为少见了。而他生得俊美挺拔,举止优雅有度,穿起这样的大袖长裾,越发显得风采斐然。
“你……”李徽看了看他过来的方向,“莫非方才去牡丹苑寻我了?”
“是,刚来杏园外,就听说隔壁举办宴饮,新安郡王、天水郡王都在,我便想着去见一见你。谁知在外头守着的仆从不愿意传话,只得又回来了。想不到,竟然有意外之喜。”王子献回道,特地给长宁郡主行了一礼。
小郡主决定选择性地忘记自己方才说的话:“原来是错过了,那就正好一起来看新进士。他们都进去了么?”
“都进去了,拢共也就十来个人。新进士与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同,无非是因有些才华而自高自傲而已。也许等到了朝堂上之后,他们就会知道,一年又一年的新进士,他们也不见得比别人高明多少。”王子献回道,语中并没有艳羡之色,亦没有佩服之态。
“今次进士科不是有一位甲第进士么?据说是位很年轻的状头。”李徽道,“而且出身似乎也颇为不错,连宫中都到处在谈论他。我们今日来,就是来看他的。他不过及冠的年纪,一定会被指为探花使。”
王子献看了他一眼,难得地并未接过话。他当然也知道这位甲第状头,国子学的同窗们几乎都是来看他的。连长安城内也不知有多少百姓正摩拳擦掌地等着这位新任探花使出现。
“……是杨家的人。”长宁郡主的兴致忽然便淡了几分,“阿爷提了不少回,我也想看看他到底生得是不是三头六臂。”
“弘农郡公杨家?”李徽略作思索,顿时了然。弘农郡公杨家即弘农杨氏的大房,顶级门阀士族之一。世族传承数百年甚至于千年,弘农杨氏的底蕴自不必言。不过,令他们家名扬天下的却是某一支旁系竟然时来运转做了皇帝。虽然前朝国祚短暂,但毕竟是先朝皇室,于是名声越发传扬开来。
他们李家与杨家曾是关系极近的姻亲,圣人须得唤前朝末帝一声表舅,故而对弘农杨氏颇为优容。光是当今圣人的后宫中便有两三位杨氏,其中一位便是弘农郡公杨家之女,封为德妃,生了安兴公主与淮王李华。而太子李昆的一位良娣亦是杨德妃隔房的侄女,生下了太子的长子与次女——长子刚满五岁,而次女尚在襁褓之中。
如今杨家又出了一位年轻的状头,无形之中亦是给杨良娣撑了腰。便是太子妃杜氏并无他意,敏感的长宁郡主或许也已经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对这位状头心生不满之意罢。
李徽前世将死的时候,记得这位杨氏正仗着生子之功与另外一位宠妃争夺后位,简直要将整个朝堂都搅进后宫风云之中。想来,那时候杜皇后应该已经病逝了,而且并未留下嫡子。所以,他对长宁郡主一直都存着怜惜之意。人心素来有偏向,对弘农郡公杨家亦是自然而然没有多少好感。
于是,他略作思索,便安慰道:“甲第少年状头也并非举世罕见。”
“……阿兄骗我……阿爷都说了,他是咱们国朝头一个这般年轻的甲第状头呢。”长宁郡主撅起嘴。
被揭穿的新安郡王依旧面不改色地接道:“立在你身边的,才是咱们国朝未来最年轻的甲第少年状头呢。”
于是,堂兄妹二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王子献身上。“被甲第状头”的王郎君不由得怔了怔,顿时觉得压力陡增。
作者有话要说: 小郡王:( ̄▽ ̄)〃,甲第状头又算啥小郡主:阿兄,我年纪小,你可别骗我。甲第状头很了不得的!
小郡王:( ̄▽ ̄)〃,真的不算啥,你旁边,就是咱们大唐未来最年轻的甲第少年状头。你看,活的。
王郎君:……= =||||(等等,我好像没有这种雄心壮志……)
小郡王:(★ ω ★)
小郡主:(★ ω ★)
王郎君:……我会尽力而为的(事关男人的面子,就算是头悬梁锥刺股也要办到!!!)
第38章 目标远大
自幼以来,王子献便下定决心,必须通过考进士晋身。究其缘由,不过是为了令自己的美名更盛,借此渐渐地摆脱父亲与继母而已。而且,对于商州王氏而言,一位少年进士定然比没什么长进的县尉价值更高。无须他刻意相求,嫡脉族长也会尽全力保护于他——唯有用宗族之力,方可与孝道这样的礼法抗衡。
假如他得到家族相护,又美名远扬,王昌和杨氏便是想伤他害他,亦是无从下手。到时候,全族之人恐怕都会恨不得将他们按下去,免得他们妨碍了商州王氏的前程。便是他生出什么本不该有的念头,不必自己动手,也自会有人为他分忧解难。
然而,取中进士是一回事,考取甲第状头又是另一回事了。甲第难得,全凭当年贡举士子的才华决定。若是士子们的才能庸常,很可能连续数年也不会出一位甲第;若是俊杰辈出,可能一年中有好几位甲第。甲第状头不仅仅意味着一年省试之首,同时也意味着才华出众,绝不会输给那些风风光光的甲第前辈后辈。
取中进士,王子献很有自信——左右也不过是再磨两年的事,以他丰富的游历经验,作几篇言之有物的策论亦并不难。取中甲第状头,他却觉得十分艰难——毕竟,他自幼向学的先生都非什么名家大儒,所学皆是自己下功夫,见解并不算深入。而且,自己还一直心怀杂念,不得不分心处置各种事情。再反观那些甲第才子,哪一个不是天资出众,又有哪一个不是自幼拜名师,一心向学?
他并非天分不如人,而是境遇不如人,需要顾虑的事实在太多了。
见他微微皱着眉,似是因“甲第状头”之名而心事重重,李徽低声道:“我相信你。”
王子献抬起眼,望着好友明亮且充满信任的眼睛。一瞬间,仿佛所有怀疑与动摇都躁动起来,几乎要冲口而出。然而,下一刻,他却又似乎获得了无尽的力量,好胜之心与进取之心皆是蠢蠢欲动——这是世间待他最好的人,他又何尝不想坚定不移地对他说,我必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我相信你。”李徽重复道,眯着眼睛望向自杏园缓步而出的俊秀青年。那人戴着垂脚幞头,穿着藤黄色的交襟大袖长袍,彬彬有礼地与李璟、国子学的士子们互相问候。玉树临风,世家气度,翩翩君子,不外如是。
然而,新安郡王却勾起嘴角,遥遥地指着那个被众人围在中央的青年:“子献,给你五六年的时间,你难道会比此人差么?”
王子献远远地望了一眼,目光很快便收了回来,落在好友身上。对他而言,此时此刻,李徽的风采比那位杨状头更为出众。睥睨之态,带着天家子孙独有的傲气,仿佛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绝对正确的,不容任何人置疑。于是,连他自己亦生不出任何怀疑,似乎得到了无穷无尽的勇气,淡淡一笑:“确实,他也不过如此罢了。不必再等五六年,给我三年即可。”
李徽大为赞赏:“就该有这样的魄力!往后你便专心进学,无须为任何人分心。如果有人胆敢扰你,我替你处理干净就是。”他所说的,自然是王家那些不省心的家人,贪婪而又狠毒,愚蠢而不自知。虽然暂时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但靠着新安郡王的名头,将他们震慑住应该不算太难。
王子献不禁莞尔:“那些琐碎之事,顺手便可处置,也不必大王费心。就当作是闲暇时的游戏即可。”王子凌毕竟年少,即使是自视甚高,想四处寻什么合适的门路,也是人之常情,惹不出什么大事端来。而且,他身在长安,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无论想做什么都瞒不住他的耳目,倒是两厢便宜了。
“只要你觉得无妨,那我便不会插手。”李徽点点头,看着年轻的甲第状头——也是新任的探花使,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来到芙蓉园外,翻身上马,飞奔而去。啧啧,可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探遍长安花。
长宁郡主也并没有将心思放在那位杨状头身上,而是仔细地端详着王子献,满意地对自家堂兄道:“三年之后,王郎君一定会长得比那位杨状头好看许多!而且,王郎君是琅琊王氏子,门第也不比弘农杨氏差。到时候,探花使一定会引来更多人观赏!!我也会让姊姊妹妹们都来好好看看,什么才是国朝难得一见的少年甲第状头。”
她越想越是开怀,方才那些不悦的情绪早已消失不见了。
李徽亦是跟着打趣道:“不仅如此,省试张榜之后,那些榜下捉婿的人家想必也会挤破了头呢。我们可得千万守着子献,绝不能教那些捉婿的人家失望。”李茜娘这几日倒是乖巧,也没听说什么流言蜚语传出来,但她未必愿意放下这段执念。而他可不能让自家好友被迫结下这门婚事。
王子献无奈一笑:若非李茜娘莫名其妙的看重,单凭他的家世与如今的身份,也不可能娶到宗室女子。换而言之,若是李茜娘说服了苏氏,他便很难拒绝这桩婚事。而目前他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只有回避李茜娘,婉拒她的好意了。
闻言,长宁郡主秀美的小脸上充满了责任感:“阿兄放心,阿娘受大世母所托,最近也在给她相看人家呢。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不可能拒绝。如果我听到什么消息,一定会说给阿兄听,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
李徽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道:“悦娘最近倒是长进许多了,言谈举止都不一样了。”也许是接触的人越来越多的缘故,昔日尚有几分天真任性的小郡主,如今也越来越成熟了。他真不知这样的转变对于她而言,究竟是否有益。不过,若是杜氏没有异议,想必他这位兄长还算尽职尽责罢。
既然对探花使失去了兴致,三人自然不想等着看他究竟探回了什么国色天香的鲜花,更不愿讨论他探花之举背后的诸多深意。但李璟却与国子学的士子们说得热火朝天,甚至还有意催马跟上去凑热闹。
李徽看得摇了摇首,长宁郡主也很是不满:“璟堂兄怎么尽给那姓杨的说好话?”
“他性情一向如此,只是觉得有趣罢了,并没有多想。你也别放在心上。”李徽便宽慰她。二世父越王李衡颇有才名,但两个儿子李玮、李璟却都精通骑射,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一概不感兴趣。据说李衡几乎每隔几日便会叹息自己无人继承衣钵。听闻他的不如意之处,李泰特地拿着他的字去兄弟们面前显摆了一番。那一段时间李衡瞧见他的时候,眼睛里都冒着奇怪的绿光,似乎很有将他抢回去当儿子的意思。
长宁郡主也并没有迁怒的习惯,很快便想开了,嘴上却还是道:“阿兄果然比璟堂兄好多了。都说阿兄就像孩子似的,总是投进世父祖父的怀里说话——我看璟堂兄才更像是孩子呢,什么都不懂。”
闻言,李徽险些平地一摔:原来他的名声果然已经传开了!他也不想当什么孩子啊!!虚岁都已经十四了,内里都已经二十余岁了,早就成家立业了!谁又能知道,他不得不如此为之的苦楚呢?面对的是非常人,自然须得行非常事!
王子献默默地扶住他,满脸的笑意怎么掩也掩不住。
由于兄妹二人并不想回到牡丹苑中去,王子献亦是不愿离开他们,回到那群完全不熟悉的国子学同窗中间。于是,三人索性便在芙蓉园中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赏赏花,看看景,倒也很是自在。
直到牡丹苑的宴饮将散,他们才返回宴饮场。道别之后,长宁郡主跟着杜氏回宫,李徽邀请王子献一起奉着阎氏回延康坊。
阎氏端坐在车上,隔着青纱车帘,望着前方两个并辔而行的少年郎,轻叹道:“给阿徽说亲事,果然还是太早了些。若是他无意,娶进来的王妃想必也不好过,日后亦很难生出什么情意来。而且,他若要娶妻便须得分府别居,我心里实在有些舍不得。”
李徽早便被封为新安郡王,既有了封邑,也该有自己的王府。只不过因为他年少,所以暂时不曾开始营建郡王府罢了。若是打算大婚,他当然不能继续留在濮王府中。毕竟,濮王府理应是李欣这位嗣濮王继承的,与他毫无干系。
张傅母接道:“郡王府的位置尚未择定,不如就在附近的里坊中营造,日后也好来往。”
“分了府之后,无论离得是近是远,也比不得如今这般亲近。”阎氏略作思索,“也罢,他既然无意,也无须勉强。若是阿翁觉得心疼,就让他自个儿去解释罢。阿翁喜爱他性情直率,只要他投进阿翁怀中说几句话,说不得便心软了。”
“……殿下,阎家那一头……”
“阎家?此事与阎家又有何干?将阎府的帖子都按下来,我暂时不想见她们。”
“再过十几天,便是阎公的生辰了。”
闻言,阎氏沉默了一会儿,长长一叹:“能清静十几天也是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郡王:给你五六年的时间,你难道比那个家伙差?
王郎君:当然不会!!五六年都不要,三年就行了。
无知路人A:这是哪里来的两个毛头小子,尽说大话。
无知路人B:( ̄▽ ̄)”,每年都有这种吹牛皮的小子,别理他们。
小郡王&王郎君:→ →,没人相信什么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第39章 亲疏兄弟
夕阳西下,绚烂的霞光之中,王子献策马缓缓穿过延康坊的坊门。他几乎只是一抬眼,便能瞧见不远处濮王府高大的门墙,墙后露出一角飞檐的朱阁绮户,以及茂盛延绵的重重绿荫。在这座雍容华丽的府邸中,他度过了最为无忧无虑的一段时日,如今仅仅只是远远望见,心里便仿佛已是暖意融融。
下一刻,他几乎是本能地拨动马缰,身体微微一转,仿佛立即就要朝着濮王府而去。但不过是瞬间,理智便提醒了他。昨日、前日他都曾经去过濮王府,尽管李徽欢迎他随时拜访,今日却有些不合适了。
于是,他御马越过了这座府邸,一直循着街道前行,左拐右转,直至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子前,方停了下来。与初次所见时相比,这座小院子已经增添了许多生活的气息。含苞欲放的火红石榴花,也给朴素的院落点缀了几分丽色。
曹四郎守候在狭窄的马厩边,低声禀报道:“阿郎,二郎君与三郎君下午便入了长安。因入的是东南的启夏门,离曲江池很近,二郎君便说要去曲江池附近走一走。”他奉命去接人,结果接了一整日也并未将人接回来,心中也着实有些憋屈。
王子献挑眉一笑:“安然无恙地抵达便足矣。”距离接到父亲王昌的信件已有十来日了,王子凌兄弟二人却迟迟不曾动身,令他着实无法理解。他出行的时候,一向都是自顾自来去,决定了外出游历的地点,次日便会启程。许是因为从未体会过爷娘的百般不舍之情,从未经历过一而再再而三的挽留,所以才致使判断有些失误罢。不然,他或许会迟些搬出濮王府,也可与好友多相处些时日。
“有三郎君在,应该不至于赶不上坊门关闭的时辰。”庆叟在一旁道。比起二郎王子凌,三郎王子睦可靠许多,应该不至于出什么差错。便是一时拗不过王子凌,那些跟着他们的仆从部曲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犯下宵禁之令。
果然,待王子献用过夕食之后,王子凌兄弟二人便乘着牛车抵达了。两人带着十来个仆婢部曲,涌进这座颇有些寒酸的小院子,几乎将逼仄的天井都站满了。王子凌打量着周围,毫不掩饰脸上的鄙薄之色:“兄长就让我们住在这种地方?就连咱们家下人的院子也比这里好几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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