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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无泪-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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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用力将那一袭红衣拥入怀中,撑开的千骨伞悄然落地。
这十年人间炎凉身旁永远是红衣执伞颔首的你,在我最潦倒最迷茫的时候将我拾起捂在掌心,这社稷天下血海深仇犹未雪,君莫决然化鹤弃我而去啊。
顾无泪抬手轻轻回抱住他,拍拍沈青铮挺拔的脊背:“不要踟蹰,不要往后看。”
他强掩目中悲意,抬眼时又是往常的玩世不恭:“等着我啊,教你见识天下至尊的剑道。”
顾无泪道:“十载春秋,你已折断上千把剑,尝遍天下剑道,若要突破,或勘‘道中道’,或‘道外之道’。”
“道中道,道外道?”他喃喃,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顾无泪的原形是什么,即使我已经明示暗示很多了,你们还是绝对猜不到!
第五回 尝胆卧薪终雪耻
雪罢云初暖,天和日便迟。早莺争暖树,梨花尤风雨。
一点芳姿,信道是、不比人间凡木。
他自彻夜的坐忘中睁开眼,一件旧外衣自肩头滑落。
柴扉院落外响起幽幽箫声,他循声步出房门,便见雪白中一道显眼的红色剪影。顾无泪坐在梨花树上,箫声未歇,敛了眉眼俯首看他。
一夜春雨乍暖还寒,满树梨花抖落霜雪,擦拭出独属于梨花的新白来。
——他依然没有影子,轻如羽毛,日渐通透。
沈青铮持剑胸前平举,从鞘中拔出剑来。
箫声回转,一曲起。
同一时间,剑势起。
不求快,不求利,只以道心融于天地,细细品味其中意境。
他身形如醉,不以形困,不以意拘。天、地、人,三才合自然。
身形时而稳如泰山,时而翩若飞仙,时而长如白练飞,时而短似流星落。平波入海中,鲸鲵惊走遣蛟龙;寒光天上落,纷飞百鸟断行踪。
天下万千剑道,独一人习于一身。
一剑道尽百态。
不知何时,箫声止。
顾无泪望着树下人,突然若有所觉地微微一笑。
沈青铮抬手,一朵未开的梨花花苞从枝头飘落,落到他的掌心。
他目若灿星。
只见那离了树的无根花,缓缓缓缓,竟在剑客的掌心怒放开来。
“我行过千山万水,渡过一年复一年,只为寻找天下至道。”
“直到我抬头看见满树梨花白,低头脚边寸草生,方恍悟这世间能与‘杀’相抗衡的道,唯有‘生’。”
“春秋流转,枯荣往复,变幻亦不变,当以不变应万变。”
顾无泪颔首道:“去寻剑吧。”
沈青铮将梨花拢于袖中,应了句好。
千年前古战场,阴魂哀鸣,厉鬼怒号。
剑客拔剑出鞘,剑剧烈震颤嗡鸣,不是他手腕发抖,是来自于剑本身的畏惧。
他挥剑直指,指向迎面扑来的鬼魅魍魉。
流光划过,向死而生。
手中剑断成了两截。
他扔下断剑,从脚边拾起一把遗落在远古战场上的无名剑,拂去沉年的泥沙。
脚下地面震动,千年的剑意与杀气凝结空气,鼻尖仿佛能嗅到先人挥洒在此处的热血与不甘英魂。
座座剑冢崩裂,一柄柄古剑重现于世。
他每一次挥剑都斩去一道残魂,每一道残魂的超度都致使手中剑崩裂。他就这样每走一步都换一把剑,一步一步,走过长平,走过伊阙,走过鄢郢,走过华阳。
不知走过多少古战场与乱葬岗,那一天当他弯腰拾起一柄生锈长剑时,终于知道,他找到了。
将它握在手中的那一刻,充斥耳畔的阴鬼哀嚎倏然消失,就好像从未出现过,那一天,方圆数百里的名剑宝器齐齐震颤嗡鸣,收敛所有锐意俯首匍匐。飞禽走兽竞相朝拜,四方剑客宗师骇然失色。
他挥出一剑,便云破日出了。
金色的天光洒落下来,将古战场的阴气顷刻间净化殆尽。
有道是:春有百花秋望月,夏有凉风冬听雪。日月星辰布碧空,山川草木四时同。巧借神功生日月,春秋轮转复开天。
——此是为“春秋剑意”,万道归宗,意“轮回往生”。
寸寸铁锈自剑上剥落,露出最剔透的霜雪之色,然而这寒芒中却带暖意,恍如春风拂面。
“无关乎故往,今日你我相逢,响应我春秋剑道,便唤‘化生’罢。”
沐浴焚香洗头,仔仔细细清理干净指缝中每一寸污垢,长发洗净擦干,用篦子梳理整齐,青色发带一圈圈绑紧将头发高高束起,换上干净整洁的衣服。
顾无泪放下刀片,用打湿的毛巾将沈青铮的面颊擦拭干净,看向镜中人。
修面后露出光洁的下巴,镜中男子已近而立之年,沉淀了十年的俊朗眉目,眸光中暗含对天下剑道的洞悉与感悟,他微微一笑,便好似恍惚间看见了春秋轮转,万物生死。
贯通阴阳,气合自然。
化生剑平放膝上,被用布珍而重之地细细擦拭,流光清平,静待出世。
“驾——”
歃血扬尘仗剑去,纵马平川正入时。
西夏西平府。
大帐被猎猎朔风刮过,篝火正旺,最烈处燃起噼啪的爆裂声,映在那人漆黑如深渊的眼瞳里。
“乌密大人,战俘已准备好了。”
男人闻言,阖了下双目,面前的篝火蓦地一暗,在他再度睁开眼时才悉悉索索地重新燃烧起来。
他起身抬起手,一名侍从立即上前为他脱下黑色熊皮大氅,然后捧着大氅恭敬地退后几步。
脱去大氅后,背负的长剑便显露出来。那柄剑长三尺七寸,无鞘,鲨皮作柄,剑身漆黑无一丝反光。
西夏国内并没有铁矿,但其铸剑水平却在中原地区之上。夏国剑被誉为“天下第一剑”,在兵器中举世无双,连宋朝的皇帝都以佩戴西夏剑为荣。也正因此,夏国地势虽无天险扼要,却能雄踞甘肃宁夏一带,立国称王,与宋庭、辽朝三国并立,交锋数十年难分雌雄。
他举步向关押战俘的营帐走去,随着脚步,边走边反手背后,缓缓抽出长剑。
四座人等皆倒抽一口凉气,恭敬地低垂着头掩饰眼底的惊惧,簌簌然不敢直视。
乌密讹遇的剑意是“杀戮”,行的是“修罗之道”。然早年习剑的年岁里,他曾久久未能入道。师尊说他“嗔戾”,他言:“此道正适我也。”
在他十八岁的时候,亲手将师尊斩于剑下,以杀证道,自此,剑道大成。
此后近二十年间,一把俱焚剑披靡江湖无敌手,取人头不可尽数,折戟多少英雄豪侠,杀机愈盛,剑术愈精。入魔化神,如人间修罗。
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杀即是乌密讹遇的道。他的俱焚剑必须每日汲血,才能维持破敌之威。很多时候杀无可杀,无人可杀之时,手下人为保自身性命,会向他献上活人以供祭剑。
当是时,恰逢北宋王庭的西州大将刘法为奸佞所害,于朔方遇伏身亡,军中将士哗然惊惧,西夏军乘胜追击,紧咬不放,宋军损失惨重,数千人沦为战俘。
这批战俘,都曾是宋庭兵士。随着乌密讹遇的脚步逼近,让人感到彻骨冰凉的杀气蔓延在空间,战俘们勃然变色。
杀气修炼到极致之后,会蕴含死亡的气息,给猎物的感觉已经不是“对方要杀我”,而是“我必死无疑”。
无声地,暗夜般的长剑随着抬手的动作划过一道弧迹,指向被绑缚着的战俘们,乌密讹遇舔舔嘴唇,刚要挥剑,突然若有所觉地扭过头来,大营不远处的山丘上,立着一道人影。
鹰飞野狼哞,来者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这是一名中原剑客,高大挺拔的身形,腰间一把佩剑,尚未出鞘,不知何许人也。
“此乃西夏翔庆军大营,你是何人,胆敢只身前来?”
剑客的手抚上腰间佩剑,一根一根手指地扣上剑柄,如此郑重到决绝。
“取你性命之人!”
恰时风吹云动,遮蔽月亮的云被吹散,照出来者的样貌来,以及那双不动如山的眼。
不知名的远处一声夜枭鸣啼,剑客踏出一步右脚,左脚紧随而上,脚步自慢到快,顷刻间提速到极致,自山丘疾冲而下!
乌密讹遇提剑迎击。
——剑光照夜!
雷霆光火四射,击叩金石的剑鸣如龙吟,响彻整个西夏大营。军马扬蹄长嘶,万千兵士捂住耳朵,却还是忍不住双膝发软跪倒在地,耳中崩裂出血丝来。
黑色长剑挥过处,万鬼齐哭如阿鼻地狱。
他又看到了那只黑鸦。
沙哑的嘶鸣如报丧,血红的眼睛诠释死意,漆黑的羽翼展开俯冲而下。
中原剑客挥出一剑。
这一刻,灵台一片清净空明,什么都没有想,又似乎已将这万千世界百般思量,是会心一击,是神来一笔,是信手拈来,是十年一剑,是融入骨血,天人合一的独属于他的剑道。
他脚下踏过的每一步都有莲花绽开,有瑶池仙乐伴钟声,脚下腐土生百草;春风卷携花香来,鸟雀相语庆新生,枯藤老树抽新芽,濒死蜉蝣焕生机。
时间仿佛凝固。
直到他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
乌密讹遇的身躯缓缓倒在脚边。
一道贯穿胸膛的剑痕洒出血来。
“不可能……”塞外剑客倒在地上:“没有人能战胜死亡……”
“确实。”他抖落剑上血,归剑入鞘,淡淡道:“但天道有轮回,枯荣能更迭,春秋可往复——死亡,便不再可怕。”
“轮回……轮回?!……”他狂笑,鲜血从嘴角溢出:“死局……终得解呐!……”
剑客喷出一口血,身躯挺直,再也不动了。
一双无悲无喜数十年的黑色眼睛,缓缓阖上。
边塞的风沙扬起。
青衫剑客翩然扬袂,孤身而去,就如来时一般。
西夏军士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乌密讹遇之死令他们心神欲裂:“追!!——”
可发抖的手根本拉不开弓箭,战马嘶鸣不安,他们提着刀剑追赶了一段路,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中原剑客翩然而去。
他一路赶往边镇。生死决战只刹那,唯有伊人牵肠挂肚。
“无泪,我回来了!”
沈青铮回到他们的茅草院落,去寻找那道始终伴于身旁的红衣,却只见到满目空寂。
“无泪,顾无泪?”他唤道。
“别躲了……”
“你这家伙……”
突然,他看见院中石几上,静静躺着一块雨花石。
雨花石上一道裂纹,纹中似乎沁了血而显出赤色,他将它拾起,轻轻摩挲,却摸到一抹水痕。
“顾无泪……”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是什么吗?”一道飘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倏地回头,看到顾无泪的身形几近透明,身周泛起点点荧光。
“我是十四年前,你在贺兰山上留下的一滴泪。落在赤练桥的雨花石上,与师门同胞的血相融。”
“一滴……泪?”他喃喃道。
“是英雄泪——故人血,雨花石,英雄泪。我是你多少年前一缕执念,亦为助你化解执念而来。”
红衣公子的声音渐轻直到听不见,沈青铮抬手想去拥抱他,却只触到满手斑斓流光。那流光也握不住,从指缝间流走。他就这样呆呆地望着,踉踉跄跄地追赶飞逝的流光,光点眷恋地徘徊又无可奈何地向上飘去,他运起轻功飞纵追赶,最后却力竭地摔落在地。
“英雄泪……英雄……泪!”他趴在地上,良久才哽咽着自语:“沈青铮自来非英雄,你怎妄称如是?”
远远的天际,仿佛有一道幽幽叹息:“君若非英雄,何以我存哉?”
化生剑拄地,凯旋归来的剑客却像个最失落的败者,他望着漫天流光,仰天哀嚎,捂住脸忍不住失声痛哭,布满血丝的双眼却流不下一滴眼泪。
“无泪啊……”
平生有泪,皆付于君。
第六回 兵气销为日月光
北宋政和四年,权势滔天的奸宦宣抚使童贯逼迫西州大将刘法挥师进攻西夏朔方。同年,刘法遇伏身亡,北宋军惊骇大乱,西夏乘胜追击,大败北宋。童贯谎报军情,隐瞒失败,向朝廷报捷,百官入宫庆贺。
时西夏军第一剑客,大将军乌密讹遇遇刺,致使西夏内部动乱,关右地区困敝,兵马乏力,国势大伤,北宋回击,攻陷数座西夏壁垒。
政和五年,金朝大兴,西夏、辽朝、北宋三国鼎立的局面被打破,辽、北宋先后被灭,继此之后西夏一蹶不振,为金朝所掌控,陷入外敌手掌下的傀儡军政时期。
后蒙古帝国崛起,西夏与金朝斗争数年两败俱伤之下,相继为蒙古所灭,渔翁得利。
南宋宝庆三年,夏朝覆灭,成吉思汗下令屠城。
******
故人江海别,几度隔山川。乍见翻疑梦,相悲各问年。
孤灯寒照雨,湿竹暗浮烟。更有明朝恨,离杯惜共传。
“娘亲,我们为何要离开开封,那是我们的家啊。”
“金兵入关了,大宋将士没守住,我们要想保全性命,必须往南去。”
“可是……为什么守不住呢?”
“因为啊……”
“娘亲,娘亲,你怎么哭了?……等,等飞长大了,定要做像沈青铮那样的天下第一剑客,将可恶的金兵赶回草原!”
贺兰山今夜又逢雪。
天阔云间,传来几声孤箫幽咽,忽又闻舞剑破空声,恍惚间一道青衫影,翩飞于松间梅下,如孤雁,如蛟龙。
他持剑而立,贺兰山颠上,孤独而绝世。
锣鼓声声,唢呐悠扬,宝马香车排成长龙。一顶红色的八抬大轿行在车队中间,两旁有仆从丫鬟挎着装满鲜花的篮子,一路抛洒。
迎亲队伍一路锣鼓喧嚣,为女儿家平生最重要的喜事欢庆。
“巧儿,”轿中传来清脆的女子声音:“我闻到了一阵梅花香,这是到哪儿了?”
随行的丫鬟快走几步,靠近窗边笑道:“小姐,我们正经过贺兰山脚下呢。”
轿帘被一双纤手小小地掀开一角,那新娘偷偷张望了眼,轻声惊呼:“呀,这么美。”
“可不是呢。”丫鬟道:“我们赶上了好时候。这贺兰山呀,可是‘一季四景’,山脚下是蝉鸣莲开的夏,往上些是百草生芽的春,山腰却有银杏与红枫,山顶又是常年深雪覆盖的冬。”
“听说,山顶上还住着仙人呢。”
“仙人?……什么仙?”
“剑仙!我爹说,西夏兵扣关的那些年,有剑仙出世,一剑斩杀了当时凶名赫赫的西夏大将军,挽救了我大宋偌大河山。”
“那……后来呢?”
“这……”
她凝望着大雪覆盖的山巅,恍惚中好似望见最高处有一袭青衫迎风蹁跹。
是谁,英雄一世家喻户晓,身后功过恍惚听闻;又是谁,守着红尘一滴故人泪,痴痴执念不愿放下?
“巧儿,你说,”不知怎地,她突然鼻尖一酸,问:“剑仙……会不会有孤独到伤心流泪的时候呢?”
“小姐,您说什么?”锣鼓喧嚣,丫鬟没听清女子的喃喃自语。
“……没什么。”
化生剑流光回转,剑意所指处,魑魅奸邪四方清,他一遍一遍挥舞着剑,千万剑意化归一道,又分化为千万,剑意融贯天地,天下无人敢掠其锋,流星天上划过,明月映照八荒。
何谓英雄泪?
是不屈、是绝勇、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是虽千万人而吾往矣。是沙场上万古怒吼的灵魂所凝结最滚烫的一滴热血;是踏遍红尘里辗转颠沛的一缕绝世孤悲。是走过漫天无望沙漠亦举头剑指穹天烈阳;是踏深雪登绝顶振白衣思故人。
是会当凌绝顶,是独钓寒江雪;是绿蚁醅新酒,是棋子落灯花。是酒醒南望隔天涯,是长恨此身非我有。
一只带着常年习剑磨出的厚茧的手,轻轻抚过断裂的石碑,手指一撇一划,描摹着镌刻其上的诗句。
“寒光清影随风去,一道青虹照碧空”
金露梅没有修剪枝叶,雪落后开得更肆意。
树干上一道剑刺进去的刻痕,久久未愈,却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它的生机。
后山又添一座新坟,有人用深厚的内力,以指为刃,刻了“顾无泪”三字。坟下,却是空空如也。
赤练桥的千颗雨花石被雪覆盖,又隐隐露出几分棱角,流转着经年不变的光泽。
剑阁高伫,漫天风雨飘零。
长剑依然翩飞,飒飒寒风,拂雪肩头,梨花开又落。他闭上眼,敞开阔达胸襟吐纳天地,西风一年又一年,他如痴如醉地舞着剑,却再也无一支竹箫,一袭红衣,与他一程风一程雨,相伴黄泉与碧落。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满足了我的神经病中二武侠梦~~~没人气,自己给自己撒个花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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