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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春-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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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解?”
  “允明先生讲的。这位兄台很可能唱的就是最近从吴中士子间兴起的新声。”
  “这就是新声?”
  “很有可能。”
  “子才兄,你可是昆山县的,能听明白是何种归韵吗?”
  被唤作子才的人皱了皱眉头道:“似是中原音韵,似是洪武正韵,似是……小弟不明白。”
  “惟贤兄呢?你可是吴中的。”
  “在下不通音律,并不了解此道,只知祝允明公到处传道新声。”
  “好吧好吧,你就继续折腾你的算学好了。”
  “有入声,当是洪武正韵,却也有中州韵的意味”
  “在下听不懂。”
  “哈,你听不明白是正常的,你连官话都说不利索。”
  “哼。”
  “不如请这位兄台一同前行,我们在这边瞎分析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
  “甚好。船家,靠过去。”
  ……
  “公子,钞关要到了。”
  “好,船家放心。”徐秀放下手中的古本书籍点头道。
  弯腰出了舱室来到船首,只因运河上十二个钞关收税,只要是有举人及进士功名在身,便可免去税收,所以商家最爱载着北上赶考的举子一路同行。
  可怜大明商税本就极低,商家却还有逃税的想法。徐秀摇摇头,这不是现在考虑的事。
  “兄台!”
  “那位白衣服的兄台!”
  徐秀转头就见着一位小年轻跳过运船跑了过来。
  伸手扶住他疑问道:“何事?”
  小年轻喘喘气道:“在下董玘董文玉,适才在舟中听到兄台高歌不由憧憬,望兄台到我们船上去交谈交谈。”说完又喘了喘,此人说话很快,也不愿换气,真是奇怪。
  “呃,这……”徐秀还未说话,那商家急道:“后面还有七八处钞关了,这怎么能行。”
  董玘冲紧挨着准备过钞关的临船道:“子才,子才,快来快来。”很快一个男子跳帮过来。
  被唤作子才的男子什么话也没说,一叠宝钞就塞进了商家的手中,商家连连摆手:“这可怎么使得。”
  “怎么使不得,你不都放进怀里了,走着走着,兄台请到我们舟中一叙。”董玘喘气道。
  “这这……”徐秀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么热情的人了,不由应对不及,看了看小羊,见他也一脸无语,罢,去去何妨。
  ……
  “魏校魏子才。昆山人士,见过兄台。”
  见他年不过二十左右,看着很顺眼,眼角微微有些上挑却不似陶骥的丹凤眼那么明显。
  “见过仁兄。”
  “在下方献科字叔贤,广州府南海县人士。”
  徐秀迟疑了一下才道:“见过仁兄”只因较为难以听清,不由多想了一会儿。
  此人倒是典型南方人长相,年龄倒也同魏校相仿。
  “邵廷瑷,字可爱,福州府怀安人士,见过兄台。”
  “咳……见过可爱兄。”
  邵廷瑷摸了摸脸颊不解道:“峻嶒兄认识在下?”
  “不,刚才喝了一口江风,有点不虞。”徐秀掩饰道。
  任谁听到这样的名字都会咳嗽的好嘛,徐秀如是想到。
  “在下顾应祥字惟贤,吴中人士,对仁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祝允明公可是到处传道呢。”
  “不敢不敢,见过仁兄。”
  “在下杨慎,行大,四川新都人氏,还没有字,见过峻嶒兄。”
  “见过仁兄。”
  等等。
  虽然面色不显,但徐秀心中的震撼一点儿都不轻:来了来了,除唐伯虎祝枝山以外见过最有名的人来了。
  看上去身材到很是修长,比自己都高了半个脑袋,脸上的稚气也未脱带着一点点的傲气,倒是个骄傲的小弟弟呢。
  “还有我还有我,刚才不算,现在重新介绍一遍,在下董玘董文玉,会稽县人士,见过峻嶒兄啦。”董玘急忙道,一阵咋呼徐秀不由揉揉耳朵笑道:“见过文玉兄。”
  这六人除了杨慎稍小外,其他众人都和徐秀差不多年纪,同龄人自是相熟的快,几句介绍过后,徐秀就不觉得有什么生疏了。同这六人一一见过礼后,众人才在狭小的舱室内坐下。
  董玘道:“我等六人都是在南京城相识,便一同决定上京赶考,峻嶒兄也是吗?”
  “在下也是去大比的。”
  董玘得意道:“噢噢,我们都是今年秋闱点中的举人,我可是浙江乡试的亚元哦!峻嶒兄呢。”微微喘了口气。
  “弘治十四年,应天府乡试第九,文玉兄你真厉害。”徐秀玩笑道:“可我还是前辈。”
  杨慎咳嗽了一下,指指董玘与徐秀道:“峻嶒兄,你不必理睬他,还好他不是解元,不然更得炫耀了。”
  董玘不满道:“你不知道!我们浙江今科可是有万人的。”
  魏校道:“我好像也是第二名亚元哦。应天府也不比杭州府人少呢。”
  “好啊!那我们会试比一比!”
  “好的好的。”
  “得,就你们是上京赶考而我则是上京找爹。”杨慎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道。
  徐秀知道杨慎将来可是状元,安抚道:“令公大才,杨大你也是要金榜题名的,今科不考,下一次再考。”
  “嗯,我那老爹甚是严格。”杨慎抖了抖身子佯装害怕道。
  “哈哈,”
  董玘道:“峻嶒兄,先前你在江面上唱的是吴中新声吗,可否同我们说说。”
  徐秀知道祝枝山把他对于后来以文化乐的理念到处在讲,也提醒他根据《洪武正韵》、《中原音韵》这两本韵书的归韵进行研究,折腾出来近似而不似后世昆曲的调调。
  不由苦笑,只能说自己太放肆了,事物是有历史进程的,怎么轻易的就能人为加速呢。
  道:“算是新声,只是在下根据昆山流传的昆山腔进行改进,也吸取了北曲的慷慨激昂所得。依洪武、中原两部韵书归韵而已,游戏之作,不足一提。”
  顾应祥点头道:“昆山是有流传一种腔。峻嶒高才。”
  徐秀客气道:“不敢当。”
  魏校道:“律,是允明先生宣讲的点,那么这个律作何解?”
  徐秀见避无可避,只好谨慎道:“律也,律诗,律词,用曲之一道,也需律。”
  董玘好奇道:“怎么说呢?怎么个律法?”
  明代学风就这个不好,什么事儿非得寻根问底,先前在吴中也是如此,这下看来又躲不掉了。
  徐秀道:“那就容小弟跟诸位讲一讲这律吧。”
  六人拱手严肃道:“请。”
  对待学问,理当如此有礼。
  徐秀慢慢讲道:“前唐时期,律诗入曲尤为流行,一片子、昆仑子等曲名,皆王维律诗被李龟年等人作歌而有之,李太白奉旨所作清平调三章,在太白看来,也无外乎是做了三篇七言律诗而已……”
  “律词一道说始于教坊内,不完全准确,然而却也不能否定,宋人道:因旧名(唐教坊名),另倚新声,由此也可说明。律词初为长短句,后为诗余,其后才称词。”
  “凡有井水饮处;既能歌柳词,此为前宋叶梦得《避暑录话》所载出使西夏归国的使臣所言,诸位真的认为柳永的词天南地北数千里,所到之处方音不同皆能歌吗?能歌的一样吗?”
  杨慎问道:“那此话该当何解呢?”
  徐秀道:“说繁也不繁,柳永开律词慢调之先,词有“住”(即拍),依据字声行腔,即可歌也。”
  简单的讲,通过字的音调通过词中的拍,换歇,就可以唱词了。
  董玘拍了拍手高兴的道:“只要得到柳永的律词,便可以根据文体按节而歌,而旋律怎么处理,依据字体行腔来唱或者咏唱,至于唱的好听不好听,则就因人而异了,唯有识字的乐者,上等歌姬这样的,才能擅唱慢词啊。”
  徐秀笑道:“然也。文玉兄你可慢着点,别憋死了。”
  董玘微微咳嗽一下摇手道:“无妨无妨,不碍事不碍事。”
  “前宋姜白石所作十七谱,言道:初,率意为长短句,然后,协以律。做什么理解?不是律句就旋律不明,平仄无抑扬,难有美听之腔,或难以成唱。”
  “概言之,依据字声行腔,平去上入四声平仄抑扬即是律。前宋律词一道极度辉煌,教坊司将律词做曲,而成散曲,我辈只需依曲填词即可成戏也。”
  “至于唱,在下采用的昆山腔作为基础,融有北声,参考洪武、中原两部韵书即可,然这两部韵书归韵实在是太多,让小弟用嘴巴来把归韵说出一遍来都不可能呐,所以有一部散曲专门之韵书就极好了。”
  徐秀想到:洪武正韵七十个韵左右,怎么可能有人能全部念一遍?还拿来唱?这就是用来科举考试用的参考书,后世人拿这种历朝历代的官方韵书考证古代的汉语,真心是不靠谱的,那些什么上古汉语的视频,纯粹是想当然的东西。
  魏校道:“那峻嶒兄可曾作这散曲一道的韵书?”
  “惭愧,本人才疏学浅,作不得韵书啊。”
  徐秀也不是谦虚,作为戏曲他虽然很有研究,也只能仅仅是研究,他知道昆曲的教科书是《韵学骊珠》但那是乾隆年间才有的,从那时候起唱昆曲的才不看洪武和中原这两部韵书呢。
  “此等理念已是极佳,只恨这蒙元断我汉家传承,落得前宋已有的律,中断至此。”
  这是自然的,玩这种以文化乐游戏的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可是要先精通律词一道,然后还要懂韵,还用懂平仄,才能叫玩,而不是唱戏,这在蒙元入主中原之后肯定会被大肆打击,然后符合他们审美的南北曲才流行了开来。
  所谓精妙的元曲,绝大多数只能是看,就是案头自己看的玩,在当时基本没有,或者很少有歌之的。
  杨慎热血沸腾的道:“定要将着鞑子再赶回大漠以北。”
  一时群情激奋,徐秀笑笑不说话,古人民族之观念根深蒂固也。
  ……
  初次见面的生疏随着交流的深入也慢慢的消散在众人之间,一路吟诗作对,行茶令,谈论散曲,甚是合拍。
  来到济南府,两岸不见南方景致,入目宽广的视野带来了别致的景观。
  舟船一路向北,不觉群山已过,到达河间府,离京师,已是不远。

☆、第十五章 相聚

  “阿秀啊阿秀,想死我了晓得不晓得。”
  徐秀微微蹲了蹲,好让个子还停留在当年的陶骥能够如愿勾住自己的脖子。
  一笑,甚是怀念,也不去计较后来书信里擅作主张喊自己阿秀的陶骥了,关系已经到这一地步,是自然的进程。
  徐秀道:“我也很想你呢陶二,知道你女气,可你也不能这么女气吧。”
  初见之时徐秀都快把自己的眼睛给揉瞎了,这洁白的肌肤,这纤细的小腰儿,这流波的眼眸,要怎么好看怎么好看,都说江南风水养人,看来这北京城也不遑多让。
  可惜就是男儿身,这才明白,怪不得会有很多士子被他给骗了。
  陶骥揉了揉徐秀的脸蛋道:“这怎么能叫女气,小爷可是潘安之貌啊,你不知道有多少京城豪客来做媒呢,都想把女儿嫁给我,可惜我看不上啊怎么办。”
  又道:“可惜啊可惜,没了当年的手感了。”遗憾的松手。
  徐秀也跟着笑道:“那我们有潘安之貌的大美女陶姐姐,是想嫁给哪家如意郎君呢?”
  “你作死啊,找打!”
  陶骥都二十岁了,徐秀也已经十七岁,却犹如儿童那般的打闹,引的苏松会馆内周围人的一阵侧目。
  停下后,徐秀灌了一口凉茶道:“陶二啊,怎么不见子渊兄?”
  “他去王华先生那里了,还有,我也有字了,良伯哦,你可不可以别在喊我陶二了?”陶骥很有女侠豪迈气派的道。
  “好的陶二,没问题的陶二。”徐秀翻了翻白眼认真的道。
  “哈哈。”
  两年不见的生疏,转眼儿就消失不见。
  两人以茶代酒碰了一杯,一饮而尽之后就听道外面有人嚷道:“陶良伯,你给我出来!为什么躲着我!”
  周围都一阵暗笑的瞧着扣了扣耳朵若无其事的陶骥。
  徐秀从二楼借着窗帘看了下,就见楼下一位模样帅气却有点狼狈的年轻学子。
  回首问道:“这就是那个万镗吧?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陶骥不在乎的道:“我只是看他和陆二长的有几分相似,便起了捉弄他的心思,谁知道他这么不禁逗,就喜欢上了那个陶小姐呢。”说完眼睛一魅,朝徐秀眨了眨。
  可惜徐秀一点异样都没有的喝了口茶,不屑的道:“你也太缺德了。”又道“那他明白过后为什么还缠着你不放?”
  陶骥哼了哼道:“受不了这个刺激,听说在城外一个人待了几天,跑回来就一直缠着我,说是要讨个明白,跟他说了也没用,隔两天就要来一次烦不胜烦呐。”
  徐秀只能同情了一下那位叫万镗的学子,可惜他也无能为力。
  “说起来,阿秀你到是越长越俊秀了呢。”陶骥伸手摸了摸徐秀的脸,轻声道。
  徐秀微微往后一靠,躲过那只爪子呲了口牙道:“别把你这一套用在我身上,我对你是有免疫的。”
  “切,没劲。”
  两人伴着楼下那由高昂到低落再到委屈最后又愤怒的“陶良伯你出来见我”的背景音交流着各自两年多的见闻。
  这俩人一喜一哀,或许,先笑的不是笑到最后的呢?徐秀如是想到。
  ……
  “峻嶒来了。”顾清揉了揉眉头叹道。
  对于钱福的死除了徐秀以外,最伤心的,恐怕就是被称为三杰的另外两人,顾清与沈悦了。
  “见过士廉先生。”徐秀低首道。
  “罢了,罢了,你们兄弟两年没见,自是有许多话要谈,我就先行离开了。”
  顾清看上去很是悲凉。起身就想走。
  “士廉先生,家师著有鹤滩集六卷,让晚辈请您和沈悦先生作序。”
  徐秀从背包里拿出那一套钱福的著作,郑重的递给顾清。
  “好,作序,作序。”
  接过这薄薄六卷书,顾清红着眼睛哽咽的道。
  “先生。”徐辉抬了抬手,担忧道。
  “无妨,我先失陪了,明耀,峻嶒,你们兄弟好好聚聚。”
  两人躬身目送顾清苍凉的背景而去。
  ……
  “秀弟长大了。”
  “你也更成熟了。”
  好吧,徐秀知道自己这句话要多违心就多违心,什么叫更成熟了,就是比以前的面瘫多了一丝威严,有不怒自威的感觉,知道的以为他是小小从七品兵部给事中,不晓得的,还以为是六部堂官呢。
  徐秀挠了挠了脸道:“风宪官可不容易,这是得罪人的活儿。”
  徐辉摇了摇头到:“为兄不怕得罪人。”
  徐秀抿了抿嘴巴有点感性的道:“上能封驳陛下圣旨,下能纠察文武百官风闻而奏。真的不轻松的。”
  徐辉朝南面拱了拱手面无表情的道:“陛下圣明,刘部堂、左右御史大人皆正身率下之人,吾有何惧?”
  徐秀咳嗽了一下,看来他这位徐辉堂兄还真是一个正人君子?不由心中暗自道歉:看来以前错看他了。
  嬉笑道:“你是二甲十二名,你说今科我会得第几。”
  “三甲。”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更何况已经两年多了,你又怎知我旧疾未去?”徐秀不爽道。
  “呵呵。”
  徐秀眼皮一跳,果然人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改变的,遂决定收回刚才的道歉。
  徐辉又道:“听闻秀弟于散曲一道很有研究?”
  徐秀锤了锤脑门,古代读书人这个圈子说大很大,说小其实也是很小的,吴中这一块流行起来,天南地北的苏松士子包括周边的江西浙江,都基本也都晓得了。
  不由尴尬道:“游戏而已,不足一提。”猛然想起在运河上也是这句话开场白,又道:“想也别想,我是不会讲的。”
  徐辉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徐秀,道:“允明先生把与你讨论散曲一道的书信公之于众了。”
  “这……真是。”
  徐秀有点脸红的接过这本册子,原来同唐寅祝允明书信几次过后,甚是烦躁,只因这时很多戏曲理论的东西都还没有出现,让他这个有研究却不通戏曲音韵学理论的人来弥补这一段历史空档,很是艰难与困苦。
  一次次的被诘问,又苦于无法真正写成引经据典学术性的东西打祝枝山的脸,恼羞成怒的徐秀之后直接以后世练就的一手毛体狂草外加大白话回信,还夹杂着方音土语的不雅文字,例如“册那”之类……全当发泄。
  徐秀发愁想道:完蛋,这玩意儿刊印成册发行,我在这文人圈子是混不下去了,祝枝山,算你狠。
  犹如赴刑场的壮烈打开这一本小册子翻看几页后才长舒了一口气,祝枝山人工翻译,把白话都翻成了雅言,不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真是危险。
  看来莫名其妙有一个把柄落在祝枝山手上了,不行,回去就要写一封言辞诚恳的信给他,最好能撕了。
  看了看封面,《峻嶒先生论曲》,不由咧嘴笑了笑。
  “我竟然也成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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