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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千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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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绣楼封了。桃花林砍了。她连个墓地都没有。

  路过爹的卧房,里面有细细簌簌的声响。沉重的喘息声,断断续续时隐时现的呻吟声。

  “手,手疼……”

  “我知道……”

  “福儿那孩子……”

  “这种时候别想他!”

  “可是……”

  “可是什么?又气到你了?怎么不教训他?”

  “不……啊!你,嗯,呀……”

  “呵呵……让你胡思乱想地不专心……”

  “啊…………………………!”

  我捏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咬咬牙,转身离开。

  “主上,那边已经等不及了。”

  我把玩着手中的茶盏。那是听谁说的?喝茶可以凝神静气,生津止渴。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习惯的呢。算了。“是么。这么早?那个若兰清还真是守信。”

  兰陵王。王中之王。我饮了口茶,慢慢地品着。想杀兰陵王的人和臣服于他的人一样多。但是,谁也没有得逞。还有别的事需要操心,打仗实在是一件劳民伤财的事。我说:“今年着桃花开得不错。前年刚植上的,难得能开成这样。好好嘉奖那个守林的园丁。”

  “主子,前几天月公子看见着桃花林,脸色就不好了。庄主说要把这林子砍了,您看……”

  “砍。庄主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砍了再种,要更名贵的品种。”我甩甩衣袖,“都说是多事之秋,难道现在是多事之春不成。”

  入了夜,各处都掌了灯。最近似乎我特别倒霉,想杀我的人都凑到一起了。我被几个人围着,进退不得。都是一些高手,经过严格的死士训练,全是不要命的。一拨一拨地往上冲,我现在虽然神色自若,也只能勉强抑制住手臂的震颤。功夫再好的人,体力都是有限的。像这种用命耗时间的打法,果然损。脚下打滑,鲜血浸透了靴子。

  后院突然响起凄厉的惨叫:“云扬——!”

  爹出事了。

  第8章

  “我看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他是尉迟云扬。我才是尉迟雷焕。”我提着剑,倚在房门上。

  “没搞错,找的就是你老子。”有一个人冷笑。

  “那就试试。”我一挑剑,迎上去。似乎很久没打得这么过瘾了。迫夜划过的地方,全是亮彻天际的流光。迫夜,夜夜永心,逐逐相迫。当年从师父手中接过它的时候,看见剑身上的这两句话,很不解。师父说,这是一把邪剑,配你正好。迫夜出鞘,就一定要尽血而归。我知道师父一直再找能继承他的两把邪剑。一把迫夜,一把照夜。当时静又撅着嘴,一脸不高兴:“爹爹,为什么静又没有?”师父但笑不语。用邪剑的人,有几个有好下场的。也许,我就是。“你不能压制住迫夜,迫夜就会操纵你。”师父说,“好自为之吧。”迫夜的戾气太重了,我有时候都能感觉到它在操纵我。眼前血红一片。仿佛当年那样,我提着迫夜,一步一步地走下出岫山,迫夜上还淌着血,滴洒了一路。那一夜,我觉得,我重生了。我是阎君,我是飞扇公子,我是尉迟雷焕。

  胸前一凉。我迷惑地看着我的迫夜,那上面,有我的血。所有的景物都搅和在一起,耳边响起尖利的叫喊。终于是失控了,是不是,我的迫夜?我向后倒去,眼前漆黑一片。

  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知道了一件事。我爹被人掳走了。

  我躺在床上,用手指撩拨着窗外的阳光。尉迟城用他一贯平板单调的声音迅速汇报着。爹中的清明雨太深,隔一段时间就得运功逼毒。时间不定,但是只要是那个时候,我武功盖世的爹肯定是手无缚鸡之力。首先,他们抓我爹,时间选得就很好。除了最亲近的人,谁会知道呢。我心平气和地琢磨着,越发觉得阳光刺眼。

  “是洗砚阁的人干的。”尉迟城说,“他们要您的十方图。”

  十方图。果然是呢。这群蝼蚁,畏惧强者,憎恨强者,可终归是一群蝼蚁。贪心不足,只想不劳而获。我倚在枕上,闭目养神。尉迟城见没有他的事了,便退了下去。养足了精神,我起床,信步走到弦雨晴波,门廊上挂着副木对,爹苍劲的字体深深地镌刻在上面。

  巫山夜雨弦中起

  湘水晴波指下生

  侍婢站在外面,端着盆盆碗碗,都是一脸的不知所措。见我来了,屈膝行礼道:“少庄主。”我点点头,问道:“怎么都站在这里?”一胆子大些的侍婢上前道:“从昨晚开始,月公子就一直在哭,哭到现在滴水未进,婢子们只好……”

  我推开门,走进卧房。月柔缩成小小一团埋在床角,抱着腿,下巴顶在膝盖上。乌丝凌乱得散在床上,流到地上。隐约可见他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

  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想到,怪不得他讨男人喜欢。

  我站了一会,月柔呜呜咽咽地哭,极力地压抑着不搞出声。可能听见有响动,他抬起脸,惊讶地看着我,眼睛又红又肿,显得原本就楚楚堪怜的小脸更小了。

  “福……雷焕,对了,你怎么下床了?你的伤呢?”他慌忙摸把脸,向床边爬来,结果关节僵硬,倒在了床上。我坐在床边,盯着他看。

  “哭什么。”我问。

  “云,云扬他,不知道怎么样了,就那样被人抓走,我竟然,竟然无能为力……”

  “他们是冲我来的。”我用指尖抚平锦缎上的褶皱。“可以把爹救出来,不用难过。他们不会为难爹的。要不怎么要挟我。”

  “啊?可是我听说……”

  “我有办法。”我说。月柔的眸子顿时清亮了起来,他抓住我的手,连连问:“真的,真的么?”

  我觉得脸上一沉。“尉迟云扬是我爹。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是,我没有,我只是,只是觉得……”

  我把手抽出来。从小开始,我就讨厌和人做过近的接触。月柔有点尴尬,低下头。我站起:“吃早饭吧。我明天就走。”

  “明天?”

  “急不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想,和你一起去……”月柔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沉默半天。“你,想跟去?”

  “想。”月柔轻轻点点头,有点乞求的味道了。

  “很危险。”我说。

  “我知道,所以我才一定要跟去,我起码可以照顾你,真的,我可以的……”月柔的大眼睛里又泛了泪光。我笑:“照顾?我需要吗?”月柔突然仰起脸,看着我,眼泪顺着削瘦的脸颊淌下:“就当是,补偿不行么……求求你,不要再这样说了。求你……”我闭上眼睛,说:“好。一起吧。”

  “雷焕吃过没有?”

  我微微皱眉:“没有。”月柔连忙说:“等一下,我洗洗脸,我们一起……”

  月柔好像总是很喜欢再饭桌上忙来忙去。他喜欢看着我吃东西,吃得越多他越高兴。他用小匙搅动着碗里的粥,撅着小嘴慢慢地吹。

  “雷焕,有点烫,小心些啊。”他放下粥,又开始忙其他的。食物的馨香还有淡淡的热气,有着似乎是普通人家的一个早上的温馨。

  “别忙了。那些下人来做就行了。”

  不行了。心了的什么地方松动了。在最不需要的的时候。月柔随口答道:“那怎么比得上……”然后,愣了。

  比得上什么?我看向他。他勉强一笑:“没有,没有什么。快吃,多吃些。”

  “主上,您真的要去?”隔着空的声音。

  “对,亲自。这样应该就行了吧。”

  “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处理。”

  越来越好玩了。真不错。这场游戏,不知道谁才是最大的赢家呢。哈哈。

  “哥哥,你要去救爹爹么?”细声细气的声音。雷耀抓着门框,眨着大眼睛,怯怯地问。怎么见着我的人都是这种反应。我细细擦拭着迫夜,点点头,权当是回答。

  “我知道,我是不能跟着去的。我会给哥哥找麻烦的。”雷耀低头,喃喃地说;“可是,我一定会好好练武的,以后好能帮上哥哥的忙。我,我我会努力的……”我皱眉,这种气氛还真是烦人。“你,保重好了。”

  “哥哥,我问你!”雷耀突然拔高音调,吓我一跳。“你,为什这么讨厌我?”

  “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当所有的人都是傻子么?你不喜欢我,不喜欢爹爹,不喜欢月爹爹,你不喜欢这个山庄里的所有人!”雷耀的胸膛一起一伏,看样子是气得够呛。“每次我问月爹爹,为什么哥哥讨厌我们,为什么无论我怎么讨好哥哥,他都不正眼看我一眼,为什么他总是处处提防,事事小心,为什么他总要以为我们要害他!月爹爹总是不吭声,问急了就掉眼泪,你……”雷耀打了个哭嗝,“我讨厌你!那么那么讨厌你!”我愣了愣,雷耀转身跑出去,呜呜哇哇地哭。

  “主上,这个小鬼怎么办?”隔空的声音又传来。我把迫夜纳入剑鞘,淡淡道:“不要动他,他还有用。”

  “是,主上。”

  “少庄主,都准备好了。明天寅时即可出发。”尉迟城还是那一板一眼的德行。我在院子里练剑。

  点。刺。挑。拔。抽。转。砍。劈。

  飞花穿叶,于百步而破竹。真气不败,沙飞石走,可知剑气无形,无形催命,无形气剑,追魂夺魄……

  迫夜在手,犹如三尺寒冰。冷光灼灼,寒气四溢。

  跳。腾。跃。挪。旋。立。奔。转。

  身如轻燕,合清浊以自立。气血相续,筋脉相承,便行内息倒转,快如鬼魅,无寻踪迹,瞬息万变……

  步法踏风,恰似鹰啸九天。穿梭长空,睥睨天下。

  当年我被赶出萧瀚山庄时,只有身上的一套衣服。我走下百级石阶,心中就在念着,我是尉迟雷焕,我是尉迟雷焕。总有一天,我会回来。

  我会回来,拿回本就该属于我东西。

  我要保护自己,就要比别人的心更狠,更冷,更毒。

  在祈元山上,我抱着丫头的尸体坐了一个晚上。看着苍天,流着眼泪微笑。这唯一给我温暖的人,没有了。我唯一一个善良的理由没有了。那个时候,江湖上刚刚有人认识飞扇公子。我拖着满身的伤回到祈元山,我十几年来第一次激动得大喊大叫,我想告诉丫头她喜欢的男人终于有足够的资格得到她了,我终于可以求她嫁给我了,因为我是飞扇公子,我赢了武林大会,我打死了好多看不起我的人。

  可是没有。没有丫头的微笑迎接我回来。我看见她死不瞑目的脸,我看见她衣衫凌乱,满身伤痕。

  “先奸后杀。而且死者还有一个月的身孕。”师父说。

  我抱着丫头的尸体上了祈元山的断崖,坐在那里,看了一个晚上的星星。冷,真冷。我抚着丫头的脸,轻轻地问,丫头,冷不冷?我觉得怎么这么冷?

  如果,一个人,连生存的理由也没有的话,还有什么?

  “出发的时候,仔细点。”

  “是,少庄主。”

  第9章

  其实我是很不孝的。我承认。就爹的这件事情上,我压根就没有着急。庄里上下也知道我们之间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感情,我爹被掳走了我着急才是不正常的。月柔着急,又不敢表现出来。晚上我隐隐听见弦雨晴波那里传来的琴声,如泣如诉的,底下却浸染着无比的坚韧,金石之声清晰可闻。

  月柔是个十分不好惹的人物,这点尉迟城都看出来了。我就是想激怒他,人在愤怒的状态下缺点总是会暴露无遗。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隐忍我到现在。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的城府深得可怕。他的忍耐力绝不下于我。我倒是感兴趣他的极限在哪里,因为我想知道他的目的。从六岁起,我们就已经表明了立场。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有趣的游戏,非常非常的有趣。

  第二天,月柔拎着一个小小的包袱,焦急地等着我。我看见他的小手在大氅的广袖下揉来揉去,双手上的绷带已经见了红。

  “雷焕,我们到底要去哪里?”月柔坐在马车里,不安地看着我。

  “不能直接去洗砚阁。那等于是自寻死路,反而救不出爹。所以,先去给人送贺礼去。”

  “贺礼……”月柔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们越是紧张我爹,我爹的日子越不好过,也就越难救。就是要等那边沉不住气。”

  月柔点点头,居然是一脸的信任。“我知道,这种事云扬以前教过我,我明白的。”

  “武林盟主的千金订婚,四方道贺。我们去出岫山,路程不是很长。”我看了看月柔怀里抱着的小小包袱,不知道是什么宝贝,就是不撒手。我开始凝神定气,专注于运功打坐。月柔东张西望,然后撩开帘子看车窗外,最后禁不止马车颠簸,悄悄睡去。马车的空间还真是小。我和月柔第一次脸对脸的离得这么近。月柔的睫毛相当的长,浓浓地覆下来,在脸上印上了浅浅的弯月形的影子。他睡得毫无防备,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袱,蜷成一团。不知道他用的什么熏香,抑或是体香,淡淡的,让人愉悦而且安心。

  糟糕。我连忙敛起心神,打坐的时候竟然走神,我可能是第一次。狐媚子。脑子里蹦出这三个字,不知为什么又觉得不像。

  “少庄主,天色不早了,前面是家客栈,我们歇息一晚再走吧。”尉迟城再马车外面说。

  “晚上了么?”月柔睁开惺忪的睡眼,一脸的懵懂。他见我再看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昨天晚上没有睡觉,所以……”

  我微微一笑,跳下马车。尉迟城扶着月柔下来,月柔看看四周,一脸的新鲜。

  “很久没有住客栈了呢,这家客栈好大!”月柔仰起小脸看客栈的牌匾,福来客栈,庸俗而又平稳的名字。尉迟城安排好房间,要了桌菜,用过了晚饭便各自回房休息。月柔就在我旁边,按照客栈的格局,这两张床应该是紧贴这同一堵墙。客栈的墙壁又薄,对习武之人来说形同虚设。月柔晚上睡得极不踏实,手脚乱动,口中喃喃,全是梦话。一时叫着还给我还给我,一时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一会又惊叫云扬云扬,不知道又梦见了什么。

  去出岫山的路程还有几天,到了那里不知道又会怎样。我索性下床推窗,月光甚是皎洁。

  小时候,师父哄着静又睡觉,断断续续地讲故事。他说,月亮其实永远都是明净清澈的月亮,所谓阴晴圆缺,不过是世人眼里的自己。静又听不明白,我也听不明白。师父拍着静又,缓缓说,月儿是世界上最美的奇迹,月光是世界上最纯洁无瑕的美丽。静又晚上怕黑,让我守在他的门口,夏天还好,冬天就难熬了。我坐在石阶上,迷迷瞪瞪地听着师父在屋里讲故事,觉得月儿又美丽,又温柔,弯弯地看着我笑,好像娘亲。师父每晚讲晚故事就不知去向,静又要是还没睡着,就折腾我。他披衣趴在窗上,用石子砸醒我,悻悻道:“雷焕,我睡不着。”我沉默,他又说:“雷焕,今天晚上天色很好。”我还是无话可说。他气道:“雷焕,你又不是哑巴,做什么不说话?”然后又笑笑:“你今天练功的时候偷偷去见那个猎户家的丫头,我看见了哦。”我吓了一跳,抬头看他。他的眼睛转了转,指着天上说:“你把星星送给我,我就不告诉爹爹。”我想了想,利用轻功,给他捉了满屋子的萤火虫。他看着一屋子的萤火点点目瞪口呆,我轻轻关上门,躺在石阶上看我的月亮。静又在屋里闷闷地说:“雷焕,我再不欺负你,你以后都对我笑好不好。就像对那个丫头一样。”我没有吭声。他自顾自地说,“不回答就是答应了哦,你答应我了。”

  反而睡不着了。我踮脚飞到中庭的大树上,夜风习习,心里自在了些。

  “兄台好雅兴。”我抬眼,树下站着一道纤细的影子,个字不高,长发微蜷,气质倒是干净斯文。

  “好轻功。”我赞道,“当真是踏雪无痕。”那人笑,飞身上树,也是了无声息。年纪比我小不少,举手投足都是世家贵气。

  “你也是睡不着么?”他笑着问,“那真好,我也睡不着。”我看他一眼:“公子什么意思?”他笑嘻嘻地整理着微微凌乱的衣衫:“我怕黑啊。刚才我还在想,今天晚上可惨了,睡不着觉,可怎么熬过去。”他身上有种寒冰玉的味道,挨着他也有好处,正好驱蚊。

  “你叫什么?”他折下片叶子叼在口中,无忧无虑地说:“我叫连城霏,刚从边关回来的。”

  “我叫尉迟雷焕。”

  “你是尉迟雷焕?医邪尉迟雷焕?”他有点惊讶:“你的名号很响呢,我们边关都知道。”

  “你是连远峰的儿子?”

  “对呀,我们兄弟几个都是在边关长大的,难得回一趟中原。我有认床的毛病,这一路都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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