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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宗耀祖-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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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樨侧脸看着他,微微笑了一下,眼眶突然红了。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荣真扬起头,眨了好几下眼,想把眼泪收回去。
他还有件事要做的。
得到消息的百官都聚集到了皇宫正门,跪成了好几排。
巨大的车驾停在了跟前,跟随在侧的两列士兵往前一站,把下车的空间隔了出来。
梁国的侍者跪伏在地上,充当踩凳的角色。
楚人都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情景,未免觉得有些残忍。
这时候,马车的帘子被拉了开,一个身穿玄衣的英伟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微微眯着眼,看着眼前,很不耐烦似的。
这便是梁帝萧祁了。
杨槿却不大在乎他,只往马车里探头。
过了一会儿,那只枯瘦的手扒在马车的车辕上,非常吃力地把整个人型露出来。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哭出来的。
哀嚎声连着一片,老臣们,百姓们,凡是还记着李桓这个曾经的皇帝的人全都哭了起来。
他们的王,走的时候还是那样意气风发,历经了怎样的辛苦,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这样温和的天气里,李桓身上还穿着件披风。
一开始他只有手在哆嗦,慢慢转移到了全身。
有两个侍者一起扶着他,才勉强把他从车上扶了下来。
李桓虚弱而迷茫地看着跪在眼前的人,他回来了,终于。
“万岁,”荣真唤了一声。
人群忽然开始了同样的呼喊,排山倒海一样的气势。
原先躲起来的人也都偷偷跑了出来。
李桓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泪一直顺着脸颊往下落。
萧祁想上前抱住他,但还是强忍住了,这是李桓的时刻,他不该掠去他的光芒。
他如同一个旁观者一样,静静地注视着向李桓朝拜的人群。
梁军中大多数人才终于发现了李桓的身份,不解地看着萧祁。
说好的是攻城掠地,怎么变成送人家的皇帝回国了?
萧祁一瞥他们,他们就都低下头。
萧祁又一挥袖子,对着李桓说,“你先办你的事情。”
李桓看他一眼,点了下头,又问,“礼部官员何在?”
荣真瞥了一眼,礼部侍郎乖乖地走上前,“在。”
“带梁帝到别馆休息。”李桓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是字字清晰,让人不敢不从。
礼部侍郎连忙引路,萧祁回头看了一眼李桓,有些放心不下,挑了下眉毛,叶侃带着人留在了原地。
李桓看着萧祁走远了,叹了一口气,低下头,看了一会地面,“荣真,杨槿,你们陪着我。”
荣真和杨槿站了起来,分别站在李桓的两侧,扶着他的手臂,三个人一同往宫里走。
荣真已经把京中一切都安排好了。
他原本以为太后怎么也会让禁军抵抗一阵,却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让李桓进来了。
苏堂带着兵部的人,缴了所有禁军的武器,把他们按编制都送回了禁军营中。
熊群则负责起京中的一切行政调度,把与太后相干的势力铲除的干干净净。
比如那位曾逼死女儿的礼部尚书江大人,现在已经吊死在了自己家的大匾下面。
杨槿攥着李桓的手,悲从中来,眼泪落在李桓的手背上。
“现在还要朕哄着你吗?”李桓的声音轻轻的,语气却和曾经一模一样。
杨槿更加支撑不住,肩膀一耸一耸的,强咬着嘴唇才没哭出声来。
“你没照顾好他啊,”李桓看向荣真,按了下荣真的小臂,“他怎么和木樨一样爱哭了?”
荣真低下头。
他们都没办法面对现在的李桓。
他实在太憔悴,太虚弱了。
就算他们不是大夫,也能清楚得从李桓的身上感受到那股绝望的气息,也能明白李桓已经快油尽灯枯了。
到底在他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李桓和他们明明一样大,一举一动却如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
杨槿首先在议政殿前停了下来,他看着坐在那龙椅上,高高在上,锦衣华服的女人,默默握紧了拳头。
第176章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太后看着他们三个人,周围的侍婢都退了下去,李桓身后的守卫也不敢再近一步。
李桓看着他和母亲的距离。
这之间横亘着血缘和无法理清的仇恨。
杨槿担忧地看着李桓,李桓的身体状况甚至还不如坐在上面的太后,他有些怕李桓过于激动而……
“你为什么回来?”太后幽幽开口,她的语气里并没有走到最后了的慌乱。
她想必也在头脑里预演过这个情景了吧。
在那些辗转反侧的夜里,她害死的一个个冤魂,都是这样,穿着一身白衣,朝她索要那些命债。
她一直认为成大事的人都会做这样的噩梦。
只是没想到梦境真的会实实在在的出现。
李桓停在门口,他的声音虽然小,但回荡在这大殿中也能震慑到对方,“母亲不想我回来?”
“不想的。”太后连这种时候都不想假装。
“儿子这辈子,仁未来得及施,孝怕是也没做到。”
“你不算是我的儿子。”太后平静地看着李桓,“你不过是我用来交换贵妃之位的工具而已,我从未对你尽母亲的责任,你也不必用人子的义务要求自己。”
李桓强撑着,握着杨槿的手还是不断颤抖。
“皇上,我们走吧。”荣真在李桓的耳旁说,“你和她讲这么多有什么用,就算是她照顾的孩子,李韫的命她也没留下啊。”
太后瞥了眼荣真,突然开口,“你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荣真叹了一口气,“从一开始。”
“你一开始就知道他没死?”
太后像看不见李桓在场似的,说话毫无避讳。
“不知道,但一开始我就等着这一天,看着你的身边孤立无援,看着你从权力巅峰落下来,看着你为自己的野心咽下苦果。”荣真也同样咬着牙,他和李桓一样眼含热泪。
从那件事到现在,八年,他们两个人的人生被彻底改变,一路通向没有边际的黑暗之中。
他们的自尊,骄傲被一次一次的唤醒,再被一次一次碾碎。
如果一生都不曾见过美景,倒不至于为眼前的贫瘠而痛苦。
可他们都曾经拥有最完美的人生啊。
就在他们即将触及理想的时候把他们从天空上拽了下来,踩进了肮脏没有底的泥土里。
荣真想到死在李桓帐前的荣家子弟,想到被连累的沈家一族,想到初回荣国府时面对的那一大片焦土,眼睛血红,“这都是你应得的。”
李桓痛苦地喘息着,祈求着这个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的女人的最后一点良心,“你就哪怕一次都没后悔过吗?”
太后的脸明显抽动了下,“本宫自然是后悔的,”
杨槿抬眼看她,发现她保养得良好的脸上竟然落了泪。
“本宫唯一懊悔便是自己竟然是个女人。”
“是我的雄心壮志无法通过我这瘦弱的手臂实现。”
“是我的优柔寡断,才留下了你们两个孽种的命。”
“如果一开始我就是个男人,那么一切都会轻易得多。”
李桓喉间一热,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
这就是他挣扎八年得到的答案,他的母亲,哪怕在临死的时候也不曾对他有过任何的爱意。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母亲的爱都得不到,他还怎么有勇气去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呢?
李桓的眼泪和下巴上的血流在一起,杨槿低着头边哭边用自己的袖子帮他擦去脏污。
荣真轻轻闭了下眼,平复了些情绪,淡然道,“送太后娘娘上路吧。”
“哈哈哈哈,”太后忽然张狂的大笑起来,“是啊,送我上路吧,我要好好问问阎罗王,我究竟为什么投成了女胎;我要好好问先皇,我究竟为什么只能做他和皇后的生孩子机器;我要好好问这天,这地,我究竟错了什么?!”
杨槿看着已经癫狂了的太后,心底里泛起一种深深的恐惧。
她可能真的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可能就是真的一点良知都没有,无论她拥有怎样尊贵的身份,无论她周围的人都用怎样真诚的心意待她,她就是感受不到。
这样的人,独身的时候害着自己,有人陪伴的时候尽情折磨着别人。
这是多么纯粹的一种恶啊。
从太后的身后钻出一对侍卫,各执着白绫的一端,向前一绞,太后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她的脸上仅存着那道残忍至极的狰狞笑容。
李桓直接晕了过去,荣真的身体也要支撑不住了。
杨槿两边着急,不知道该扶住谁。
叶侃连忙上前,先抱住了李桓。
这是萧祈要求的,无论如何要先保住太傅。
现在是楚国的皇帝了。
杨槿对着叶侃连连道谢,自己搀着荣真,“你要撑住,起码坚持到回府。”
荣真心力交瘁,脸色苍白得像张薄纸,无力地搭在杨槿的肩膀上,抿着发紫的嘴唇点点头。
杨槿脸上还有没被风干的眼泪,他的心从未这么疼过。
看着李桓,看着荣真,他们的痛苦像是有感应似的压抑着自己的心脏。
他的最好的两个朋友,刚刚承受了世上最难堪的侮辱。
他们的大仇得报,在那个仇人面前提都不值一提。
他们坚信了后半生,甚至赔上性命的一场大计,竟然成了对方的解脱。
这种面对命运的无力感让杨槿深深地觉得悲伤。
他又想到自己的父亲,他甚至都不知道要向谁复仇,更加悲哀。
陆陆续续有人走过来,从杨槿的肩膀上接过了荣真。
杨槿看着这一条路,皇宫正门到议政殿的这一条路,两腿无力,“咚”的一声磕在了地上。
他甚至不觉得痛。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心力交瘁勒……
第177章 第一百七十六章
李桓疲惫地睁开眼,他已经昏睡了四天了。
眼前的情景却还跟梦里似的,他的身体抽动了下。
萧祁也跟着醒过来,抓着李桓的手却没放开,他站起来,用手背碰了下李桓的额头,还好,退烧了。
“你为什么在这?”
萧祁现在应该待在行馆才对。
“朕不放心你。”
萧祁这话说得虽然暖心,但听在李桓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
就一刻都不能放弃监视自己吗?
李桓深深叹了口气,看向两边,空空荡荡的,侍候的人早就都被萧祁赶到外面了。
“还难受吗?”萧祁问。
李桓摇头,多难受才能算难受?
两个人之间沉默了好一会儿,萧祁才道,“不用怕别人乱想,这个宫里朕都换上了自己的人。”
“不是这件事,”李桓冷漠着答,“杨槿呢?”
“在外面跪着。”萧祁看了看门口。
“跪了多久?”李桓急道。
“昨天晚上就在吧。”
“你为什么不让他进来?”李桓作势就要坐起来。
萧祁却按着他的肩膀,“你这么着急干什么,臣子跪着皇上不是正常事?”
李桓忍不住挣开他,“全天下不是都和你们梁国一样,”他想朝门口喊一句,后来又觉得不妥,扒着床边,“扶我起来。”
萧祁不懂他这个态度,颇不乐意,但又心疼,还是小心翼翼地把他扶了起来。
李桓走了两步,就不住咳嗽,
萧祁叹了口气,从衣架上取下件衣服,披在李桓身上,再搀着他慢慢走到门边。
李桓一打开门,原本倚着门昏昏欲睡的杨槿依了个空,差点扑倒过去。
李桓连忙用手抵着杨槿的额头,撑住他,“累不累?”
杨槿还有些迷糊,看着李桓的眼睛扯了个大大的笑脸,“你醒啦?”
萧祁黑着脸看着他俩,他从未见过李桓如此温柔的神情。
“快起来,”李桓才不在意萧祁,伸着手想把杨槿搀起来。
杨槿哪敢借他的力,自己就站了起来,但还是抓着李桓的手在自己脸上蹭了两下,撒娇道,“现在晚上还挺凉,我的脸都冻住了。”
“我让人传个太医给你看看。”李桓微笑道。
这殿里哪有能使唤的人。
萧祁看看李桓,又低头看看自己,瞪了一眼杨槿,把李桓交到他手上,便绝尘而去。
杨槿侧着身子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害怕,回过头看着李桓呲了下牙。
“你不必怕,毕竟现在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李桓笑着看他,“荣真怎么样了?”
“也醒了,不过还虚着,”杨槿搀着李桓,他看李桓的样子也就是刚醒,不忍他再耗费体力,想让他躺回床上,“木樨照顾他呢,别急,他说他和我不一样,他是有官职的人,没有召见不能进宫,我就不管那些了。”
“哪里能拦着杨大少爷啊。”李桓慢悠悠地答,他的语气太寻常了,如果不是他这般虚弱,杨槿只会觉得之前只是做了一场大梦。
杨槿轻手轻脚地帮李桓盖好被子,“你再休息一下吧,午膳时候再找荣真来。”
李桓点点头,“你也没睡吧,”他拍了拍自己枕头另一边,“睡这里?”
“你现在可是皇帝诶,我这不大妥吧。”
“我是太子的时候你就没觉得不妥?”
都这样说了,杨槿还怎么推脱,利落的脱了靴子,躺在李桓一边,笑着问他,“你想知道我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吗?”
李桓微闭着眼,笑,“好啊,务必要一件一件地和我讲清楚。”
……
木樨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咧着嘴看荣真。
荣真拍了下他的肩膀,“没必要这么紧张。”
木樨呼了口气,整个人泄下去,怎么可能不紧张呢。
他同着荣真从宫门走进去,一直不停调整着呼吸。
杨槿这时候同李桓也坐在桌前等着他们了。
看到活生生的李桓的时候木樨眼眶一下就红了,杨槿瞥一眼他,默默地捂上了脸。
荣真强撑着,正要下跪,却看见李桓摇摇头,手向他招了下。
他也就不客气了,拉着木樨的手便围着桌子坐下来。
木樨强忍不住,耸动着肩膀,眼泪一颗一颗地落。
荣真仰着头,抿着嘴唇一句话不说。
李桓想硬挤出个微笑,却毫无力气。
杨槿从指缝里看着所有人,深吸了口气,带着哭腔,“不是好事嘛。”
李桓忽然哭笑不得,拍了两下杨槿的肩膀,“对,好事,吃东西。”
木樨瘪着嘴,拿起筷子给李桓添菜。
荣真摇头,“你这一回来,我就不得宠了。”
李桓用手撑着下巴,“这是你妒忌也没用的。”
李桓看了一眼伺候的人,朝他们扬了扬下巴,“拿酒来。”
八年来,李桓都没说过这样多的话。
他几乎快忘了开心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他都忘了自己曾经是多开朗,都爱笑的一个人了。
荣真看着李桓,忽然觉得肩膀上的担子都卸下去了,头一次觉得这么放松。
第178章 第一百七十七章
因为李桓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了整个登基大典,荣真便决定一切从简,一道诏书下来,新的皇帝登上了皇位。
但是这道诏书却使南境的军队迷惑起来。
如果李桓是以正当的名义即位,那他们在为谁而战斗呢?
更让他们犹疑的是,这位新皇帝登基了快半个月,却没有处理过任何与南境相关的事情,让人根本不知道他的态度。
两军就这样尴尬地对峙着。
“你在给李啸写信?”荣真瞟了眼杨槿,给自己斟了杯清水喝。
杨槿在荣真的书房里,盘着腿坐在荣真的椅子上,答了一句,“嗯。”
“杨家连个砚台的钱都出不来了吗?”
“是啊,”杨府的下人散的散,杨槿看着空空荡荡的家,实在心烦,便带着俩自己随侍的小丫头把家当都搬到了荣国府,反正荣真这空房间多得是。
“你想告诉他什么?”
“我能告诉他什么,不过是想他能把事情想开点。”
“你想让他停止兵变,养精蓄锐,真正要打的时候还没到。”荣真一眼就看穿杨槿的想法。
杨槿舔了下嘴唇,“你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你有心偏私他我能明白,但是这封信能不能传到他手里还不一定。”
“什么意思?”
“鹰卫你知道吗?”
“梁国的亲卫部队之一?”
“没错,”荣真点头,“李桓,不是,皇上告诉我,鹰卫早就在梁帝没入城之前就已经在京城里埋伏下来了,他们专司巡查缉捕,很可能就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你传信给他,怕是……”
杨槿放下笔,长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他这样做值不值得。”
这说的是李桓,早在之前,李桓就向他们坦白了一切。
他与萧祈的协定,楚国未来的存亡,讲得清清楚楚。
“他要是觉得值,咱们就认了吧。”
杨槿耸了下肩膀,“反正我们杨家是绝对不会在梁帝手下为官的。”
荣真抿了下嘴唇,这话讽刺自己的?
“你不是已经让杨家族人都到李啸那里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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