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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宫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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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丹虽然有顾虑,但还是问:“道长怎么会知道此事?”
一虚声调缓慢:“因为朴儿当年,被旧任观主藏匿,侥幸逃脱一死。”
姬丹诧异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那些道士的尸首……”
“贫道归来月余后,数十名道士连夜失踪居民不知,骊山山阴乌鸦徘徊不散,以太子殿下之见,那些道士尸首何处?“
活埋?!太后真是好狠的心肠,姬丹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她又是何其聪明,山阴山脚荒无人烟,掩人耳目,活埋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加之土质疏松,便于动手……这么聪明的女人,这么凌厉的手段,怪不得秦王被她搅得焦头烂额……
一虚睁开了眼睛,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若想扳倒太后,必须也要推倒樊家。如果太后有靠山,东山再起,只是时间问题。”
姬丹震惊。
眼前这个男子,再称他为人,着实有些勉强了。
他望着气定神闲的一虚,背后的冷汗更加细密,惊叹之中,内心还升腾起更大的恐惧:“道长,如何知我与秦王身份?”
一虚叹气:“还真是个追根揭底的执着孩子。那贫道便解了你的疑惑,如何?”
“洗耳恭听。”
“其一,自上次观中道士神秘消失以后,观中便少有人来访,即便有,也不会挑着个寒冬之时;其二,两位虽然衣着朴素,但气度礼仪,非寻常百姓之态;其三,秦王日益掌权,太后却仍然暗中操纵,一山不容二虎;其四,秦王竟然对他人讳莫如深的事提起,‘太后清修之地必有灵气’这番言论,普通人怎么敢提起?加之殿下的燕地口音,和燕太子几月前来访,贫道便知道了。”一虚第一次连续说这么多话,说完也没有停的意思,清了清嗓子接着说,“若两位可以控制太后,可否让那些道士得以伸冤,好生安葬?”
“我想,大王一定会答应的。”姬丹点头,“不过,贫道仅凭我口音变判定我为燕国太子?”
一虚这时才笑的极为和蔼:“还是殿下聪慧,殿下应该是忘了,您十三岁那年,我还为您求了平安符呢。”
“我与燕国国相孙凌大人也算旧识,路过他府前来拜访,他便让我画了张符,保你在秦国为质,平安无事。”
姬丹猛然想起了十三年前那个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那时的他看起来二十出头,一头乌黑的头发如云似墨……为何如今,却成了一头的霜雪?
“殿下,长大了。”
一虚仿佛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脸淡然。
他在这流云观,等来了将真相显露的时机,也等来了,一个自己意想不到的来者。
他记得,十三年前,他第一次看到姬丹时,就有了熟识之感,就好像,看到了十四岁的成林,那个还稚嫩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第26章 冥冥天意
“十几年,为何您老了这么多?”姬丹问他。
一虚摇头:“岁月不饶人啊。我这么把年纪,成这个样貌,也算不错了。”
姬丹正在疑惑,这时一虚却说话了。
“外面寒冷,还请大王到屋内小坐。”
话音刚落,一虚房间的房门就开了。
门外站着的还会有谁呢?
“阿政?”
姬丹看看嬴政,又回头看看笑而不语的一虚,跟见了鬼一样。
“你在外面站了多久?”
“怕是我们一进来,大王就在门外了。”一虚注视着嬴政。
嬴政对着一虚就是行了个礼:“道长果然料事如神,多谢道长指点相助。不过本王还有一事相求,敢问道长,那嫪毐和婴儿的下落如何?”
道长笑了:“贫道也是人,不可能无所不知。但他们应该还在咸阳城内,毕竟他们需要太后的庇护……不然,他们就身在赵国邯郸。”
“邯郸?”
“太后私自与赵国人来往,妄图与赵联盟,大王心下也应该是明白。若是嫪毐在赵国,那大王还有了证明太后暗通敌国的证据……但是,这有利也有弊,”一虚顿了顿,“那大王缉拿他的难度就大大增加了。”
嬴政拉起姬丹:“多谢道长,在下告辞。”
“外面的风雪未停,为何不留宿一晚?”一虚仍是淡淡的。
嬴政看着外面又飘扬起的细雪:“次日,雪就能停吗?”
他的一只脚已经跨出了门槛。
这个道长,简直恐怖……未踏出道观一步,天下争纷却了然于胸。这样的人,若没有明确自己的立场,怎么敢完全没有戒心?
“且慢。”一虚喊住他们,“丹殿下,您的符咒可别忘了。”
他走到案桌旁,执笔挥墨,一张符咒一气呵成。
姬丹恭敬的行礼,双手接过符咒。
“你身子单薄,身体孱弱,要想活得长久,必须时时注意,衣食住行,处处留心。”他叹了口气,又转向嬴政,“大王想不想听,贫道为你们求的真正一卦?”
“但说无妨。”不过他是一向不信这个的。
“成悲成喜,成是成非,修因修果,天道而为。”
他缓缓说了这十六个字,然后转过身去,对着自己一柜的竹简书卷。
嬴政不知怎么,牢牢的记住了这十六个字。
很多年以后,当他和姬丹再次对视之时,他惶然想起这十六个字,所有的悲喜因果,都在那十六个字闪在脑海的一瞬间,不堪一击。
他对着姬丹,笑的极为温和,就如姬丹对他一样。
待姬丹他们离开流云观后,一虚还是呆呆的对着那成堆的书简。
他的心中,却全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那男子对着一虚,轻声喊道:“师兄。”
那堆书中,有一卷用上好的蚕丝包裹着,是师弟音繁给他留下的唯一东西。
三十岁那年,一虚成为流云观观主。
也就是在三十岁那你,师弟音繁还俗娶妻。
他忘不了他走前最后一句话:“你我皆是男子,怎可长厢厮守?”
这句话,折磨了他四十年。
他游遍四海七国九州,却始终无法释怀。
最后他,花了十年的时间去寻找师弟。
等待他的,却是一方低矮的坟墓。
师弟死于四十年前。
他没有娶妻,没有回家,他飘落在异乡他国,寒夜病逝。
师弟曾经说过,他先天不足,患有顽疾。
但师弟为何下山,为何流浪,为何死亡,他还是不敢猜测。
他明明知道答案。
他结束了这荒唐的自我放逐,回了流云观,他发现了师弟遗留的书卷。
可那卷竹简,却没有一个字。
他一夜白头。
他本是不老容颜,却渐渐老态。
他遇到了成为乞丐的朴儿,他被重新任命为观主。
可他还是不明白这个世界,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是这样的结局。
知道,那个十三岁的男孩成长为大人出现在他面前。
他忽然明白了。
他被两人的深情意重震撼。就在见到他们的一瞬间,无须解释,无须深知,他就忽然知晓了一切。
顿悟,就是一瞬间。
他放下了对师弟的耿耿于怀。
他不是听天由命,而是从此坦坦荡荡。
君在与否,我自不离。
不是每个执念都将灰飞烟灭。
不是每个执念必将走火入魔。
“易损易逝,却难变难移。”
这就是人,这亦是命。
荆轲有些小激动,这是他第一次执行任务。
在十八骑大本营里游手好闲了这么多天,连他自己都怀疑十八骑的实力和任务了。
任务很简单,就是拦住从秦国通往赵国的暗使,抢夺密函,当然,杀了那暗使也是必不可少。
据老大罗十二讲,在赵国卧底的朱雀得知秦赵勾结,另有图谋。所以要去看个究竟。
与其他任务相比,这个确实相当轻松。可这毕竟是刚刚出师的荆轲第一个任务,想到这里,他就难以抑制心中的欣喜。
不过……让高渐离这个家伙来干什么啊?!
“小柯,别太激动,小心乐极生悲。”高渐离笑嘻嘻的半倚在树上,玩味似的看着一脸兴奋的荆轲。
荆轲撇嘴,幽怨的看着吹着口哨的高渐离,一脸不满:“月狐,你执行任务能不能认真点。”
高渐离懒懒的晃动着食指:“错了。”
“什么错了。”
“要,喊,师,叔。”他半眯起眼睛,狭长的双目尽显风流不羁。
高渐离确实很美很美,但他再怎么美,也无法让荆轲放下砸死他的念头。
顾念着和盖聂的关系,而且也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他,荆轲按下手背上的青筋,想了许久,才哼哼唧唧含糊不清的说了声:“师叔。”
“乖。”
高渐离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美得摄人心魄。
荆轲看着美成一朵花的高渐离,蓦然回想起了两人初见的情景。那人一袭月华色的长袍,青丝飘然,飞扬灵巧的手指在琴上翩跹舞动……他记得自己当时把那神仙一样的人物当成了女子,还是绝色倾城的女子。
但是,他还是想打他。
“小柯,不许腹诽师叔。”高渐离伸了个懒腰,悠哉悠哉的正了正身子。
神了,简直神了。
“哪有……”荆轲吱唔着,用颤抖的视线看着他。
他忽然拔出佩剑,寒锋一闪,一声剑啸。
“你的所思,皆在脸上。”
减人映得高渐离温润的脸上有了几分孤冷:“你可听见马蹄声?”
荆轲确实没有听见,但他知道暗使要来了,也立刻抽了剑,警惕的注视着西南方向。
“东北。”
“……”
荆轲刚刚扭过身子,就听见了马蹄的踏踏声。两个人一个在灌木旁,一个在树后,屏息凝神,注意者身边的动向。
终于,一个人影从山坡上出现了。
那个人穿着青色短衣,夹着匹棕色的马飞快的奔驰着。
“你动手。”高渐离打着手势暗示荆轲。
在那个人的眉眼逐渐清晰时,荆轲从树上跳了下来。
斩马腿,一剑封喉,掏出前襟的木筒。整个流程迅速顺畅,一气呵成。
行云流水的让高渐离心中赞叹。
“不过你听声辨位的功夫还是差了点。”趁着荆轲在小心的擦拭那把剑,高渐离不紧不慢的说。
“但你小子的剑,却快的无出其右。”
荆轲将剑收回鞘中:“可这不是师父希望我练出来的。”
高渐离打开木筒,放荡不羁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联赵图燕。”锦帕上绣着四个字。
荆轲也傻了,手中刚刚擦好的剑掉到了地上。
然后,荆轲便被一股大力甩出,整个人摔到了地上。
“啊——”
推他的不是别人,就是高渐离。
他本是稳稳的站着,此刻却是摇摇晃晃,快要倒下。
是他救了自己!回神后的荆轲明白了。可是,他受伤了吗?
高渐离点了自己几个穴道就瘫坐到了地上,力不从心的喊道:“出来吧,毒娘子李连雪。”
第27章 番外,连城冰雪,渐行渐离
那年窗外又是漫天飞雪。
高渐离苦笑,眼前又浮现了那人清秀的脸庞。
高渐离最喜欢的便是雪。
初见那日,正是飞雪之时。
五年前。
那时的燕国,遭遇了建国以来最大的创伤。十八骑的前首领披甲上阵,战死沙场,旧朱雀柳月儿殒命别国,葬重伤残废,燕国损失十几座城池……高渐离看着这漫天的冰雪,愁苦不堪。
何以解忧?
那年,雪下了三天三夜。
整个燕都都是一片的冰天雪地。
长街萧瑟,冰雪连城,加上战事失利,天地是一片惨淡的苍白。
高渐离披上外衣就要出门。
“主上,您要去哪里?”那是绛玉的嗓音还稚嫩的很。
他对她微微一笑,就匆匆出了门。
于是绛玉明白了。
高渐离一直就是个不得安生之人,他大冬天的一个人去了粗野喧嚣的肆市之地,找友人喝酒。
那些友人,被世人鄙弃,被认为成不学无术,粗俗鄙陋的人。可高渐离知道,这些人,却是一些才华横溢,气度不凡的奇人。因为生于乱世,家世低微,困于现状,只好以疯癫为掩饰,在这落拓之地与友人高谈阔论,得以抒发不得志之苦。
不过高渐离忽视了一点,肆市的酒铺全部关了门,这天寒地冻的,昔日的友人也不见了踪影。
“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他们。”
他相貌超凡,能力极大,难免少不了清高和孤芳自赏。
这天下之大,竟然寻不到一个知己?他倍感落寞,在市中狭长的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
“消愁问杜康,飞雪何沾裳!”
窄巷尽头,竟传来飞扬的歌声。
他循声而去,终于在那尽头偏僻的一隅看见略那个人。
那人歪斜的趴在酒桌上,一头灰白色的长发,青绿布衣,手持酒具,恣意痛饮。
最令人吃惊的,是那个人竟然打着赤脚,脚随意的半埋在雪中。
他的脚十分红润,看样子已坐了不久时日。
那人畅饮的身姿成了高渐离此生最难忘的风情。
“不知阁下大名?”
那人回头,一张嘴梦迷离的脸对着他浅笑:“鄙人姓李,名连雪。”
高渐离本以为那会是一个中年人,没想到却是一个长得俊俏清丽的年轻男子。
他不禁心生好感,虽然莫名悸动,也是回了一笑:“在下姓高,名渐离。”
“渐离?这名字好啊。”他的眉毛一弯,“这几日连日冰雪,在下一人独饮,好不烦闷,不知渐离兄可否愿意与在下小酌片刻?”
两人相见恨晚,把酒言欢,没几日就成了知己好友。
“渐离可知道我是谁?”一次大醉之后,他搂着渐离的肩,将脸靠近他,“我是李连雪,毒娘子!”
路长路短,缘深缘浅,看见便好。洒脱了二十年的高渐离,终于羁绊在了一个名叫李连雪的家伙身上。
高渐离是侠士,而李连雪是浪子。
自幼漂泊江湖,居无定所的浪子。
对于“毒娘子”这个名号,高渐离早就听说过他的鼎鼎大名。
用毒高明,心狠手辣,诡计多端,面相凶狠……便是江湖人士的评价。
见过他用毒的人很多,但不过都死了。
见过他的人也不少,但活着的都未见他用过毒。
他没有料到,毒娘子会这么年轻,而且会是一个如此好看的男人。
“没想到,你竟然会告诉我你的身份。”
连雪把玩着酒杯:“缘分啊,我可从未主动告诉过被人我的身份名号。”
他就这么,认定了渐离。
而渐离,相比连雪的坦诚,却是隐瞒了太多。他本就是一个被束缚了的人,十八骑,他不可能告诉别人。
对于他,连雪是透明的。
对于他,渐离是朦胧的。
李连雪第一次,为一个人停留一年。
高渐离第一次,为一个人寝食难安。
人就是很奇怪,有时他们相伴甚久,却难以知心至交,各怀鬼胎,没有默契;而有时,不过几日,便成为此生知己,如胶似漆。
什么最忠贞?
志趣相交。
又是一个雪夜,高渐离在烛光之中,对他言尽一生志向:“尽吾之力,光辉燕国。”
月光冷了,连雪的目光冷了。
李连雪是身在江湖,心在赵。
他本是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赵国流民,本来只想浪迹天涯,奔走江湖。可就是不久之前,赵国的宰相派人找到了他。
“回国,助赵。”
他辗转数夜。
今日,他本想与渐离告别的。
燕赵世仇,天下皆知。既然各事其主,那么两人的一切将毁于一旦……
渐离对他如何,他心知肚明,承受不起。
“连雪,我好像,爱上你了。”他醉意淋漓。
他更承受不起。
“你是否,愿意,与我同道同谋?”
四年了,那夜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那夜的缠绵,那夜的狂欢,随着那夜的风雪消逝。
次日清晨,当渐离在头疼中清醒过来时,他已经不见了。桌上有一锦绣丝帕,以锦为纸,以炭为墨,寥寥数字:“各事其主,已赴赵国,无缘再见。”
怀中还有他的余温,他的气息。
耳畔,还有那温情脉脉的话语。
外面又飘起了细雪,他穿着单薄的内衣,就跑了出去。
“李连雪!!!”
寒风撕裂了他的回音,冰雪冻结了他的绝望。
撕心裂肺的哀号,随着连城的冰雪,渐行渐离。
他用了四年的时间,才逐渐看淡了这份感情。
四年的光阴,绝情的消融了一个夜晚的冰雪。
他知道,他们都是潇洒决绝的人,各有各的使命,各有各的信仰。
每当雪夜之时,他都会想起他来。想了便是想了,只是不敢再挂念了。
路长路短,缘深缘浅,看见便好。
看清便好,看轻便好。
但谁也无法否认,那段时光的那场风雪。
“月狐,你喜欢雪吗?”有一次荆轲问道。
“我最喜欢的,便是雪。”雪,是一种世故的纯洁,高渐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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