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瑈海暮川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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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世上的事情,总有许多出人意料。兴许那时阎王见我年纪小,又没过过什么像样的日子,没忍心收我,给我指了条生路。
  那生路,说来也是死路。
  就在我心灰意冷时,脚下突然一空,我整个人顺势朝前扑去,不想,这一扑并没有碰着地面,而是不停的下坠。
  原来,我是跑到山崖边了。
  我回头一看,那东西已经停在崖边上,两只黄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之后我便摔晕了过去,期间发生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第5章 新生
  之前说过,阎王为我指了条生路,死而后生。
  那晚,我的的确确从山崖上摔了下去,并且摔得半死。
  如果不是有一支商队正好从这里经过,救了我,我的人生在这里便已经完结了。
  那些商人都是从广西沿海一带过来的,他们带着当地的特产,准备去到长安做生意。
  我在他们队伍里呆了段日子,伤到的筋骨渐渐恢复,整个人终于也有了生气。
  他们开始的时候总是询问我的底细,我总是欲言又止,后来干脆装作哑吧,不搭理他们。
  也许是见我来历不明,而且带着我也着实是个包袱,那队商人决定进到长安,就将我卖给人贩子,好歹有一顿饭吃,他们认为如何也比我现在强。
  当然,那是这无意间偷听到的。以至于后来他们把我带到人贩子那里,谎称去去就回而再没有回来的时候,他们仍以为我被蒙在鼓里。
  不知道为何,我那时心里十分的释然,正如他们所说,与其一个人漂泊,不如跟着人贩子,好歹有一顿饱饭吃。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已经来到人生的转折点,我的时代即将到来。
  长安,这座天下最繁华的都城,在不久的将来,会在时光的缝隙中张开双手,为我,铺就一条通天大道。
  初入长安,我的要求,仅仅是一顿饱饭。
  奔着这个目的,我学会讨好别人,尤其是人贩子独眼张。
  独眼张是那个人贩子团伙的头目,四十出头,二十岁和人打架被挖掉一只眼睛,从此独眼张便成了他的绰号,不知道他的本名是什么。
  我去的时候,他那儿已经有十来个贩来的小孩儿和三个帮手。小孩儿最大的十一二岁,小的只有两三岁。都是外地贩来的,到了长安却找不到好主顾,于是便成了没人要的可怜虫。
  我是独眼张花钱买来的,某种意义上我比那些小孩儿更金贵,所以独眼张对我也是各外在意。
  第二天他就派手下四处打听哪里需要我这样的小孩儿,我听见他特意叮嘱手下告诉主顾,说这小子是上等货。
  上等货三个字,我在商队里时常会听见,意思就是货好。
  我听他这样讲,心想这个人不至于讨厌我。于是,我壮着胆子,走到他面前,喊了声大爷。
  他先是一愣,遂即问道什么事。
  本来我想说,我饿,想吃饭,可那一瞬间,我从他的独眼里看到一丝嫌恶,几乎没有预想的,我脱口道:“您累了,我给您揉揉脚。”
  独眼张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说,他一定以为我会说求他放了我之类的话,是以,我此话一出,他几乎是将他的独眼睁到最大,转头对同伴讲:“哟,这小子挺有眼力劲儿。”说着也不客气,转头对我说:“既然如此,大爷就享受享受!”说罢,坐到一把破椅子上,跷起一只脚来。
  我走过去将他的鞋袜脱了,一股臭鱼干的味道扑鼻而来。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脸上不动声色,双手捏着他那只又短又肥的脚板。
  独眼张舒服得脖子一缩一缩的,不时数落坐在不远处的小孩儿,叫他们跟我多学。
  独眼张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狗儿。他又问起我的身世,我脑子转了转,就说自己是个孤儿。
  他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最后说道:“等张爷给你找户好人家!到时候你小子吃香喝辣可别忘了你张大爷!”
  我急忙点头,心想这第一关算是得过了,以后的日子总不会太难。
  那天晚上,我是唯一一个吃上大白馒头的小孩儿。
  我永远忘不了那些孩子向我投来的羡慕嫉妒的目光,我第一次有了一种与众不同,高高在上的感觉。而今后我所做的一切,仿佛都只是为了追求那样的感觉。
  但事情进行得并不顺利。独眼张的手下连续在外打探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主顾。
  曾经有一户人家儿子失踪了许多年,决定买一个儿子。独眼张听说后,派人搭上线,谈好了价钱,可那家主人见过我后,又反悔了。这让我有些懊恼。
  后来我听独眼张的手下说,那户人说我面相不好,指不定以后是个祸害,他们也很无奈。
  我多少有些打击,毕竟,我也不想一直跟着独眼张过这种居无定所的日子。但我把这样的想法藏得很深,表面上仍是一副讨好的模样。
  而独眼张根本不知道我的真实想法。他见我听话,似乎真心有些喜欢我,终于决定将我留在他身边,作他的帮手。
  我暗自叹气,却无计可施,毕竟,这若大的长安城,除了和这些人贩子在一起,我实在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去。但有一点我是肯定的,我绝对不要再回到那口地窖里,死也不要。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小三个月,那时候已经是春暖花开。
  我刚来时见到的小孩儿,有两个病死了,有个运气好的被卖到一户人家作奴婢,运气差的便被卖到了妓院,剩下的,全都成了街边要饭的乞丐-独眼张舍不得白养他们,将他们撵出去了。
  我算运气最好的那个,与独眼张同进同出。从他那里,我学会了许多市侩的伎俩。
  八年的独居生活,我就像一张白纸,要把这几个月见到的、听到的东西全部写上去,一点儿也不难。
  我开始认识这个世界,看到的却只有虚假、浮夸,还有残忍,可我无法分辩,这对我来说,是好的,还是坏的。
  直到那个人出现,我才如梦初醒。


第6章 婴花
  她姓婴,名花,我头一回见她时,她还只是个六岁的小女孩儿。
  独眼张手下打猎时发现了她-那伙人管拐人叫打猎,于是便顺手将她掳进了长安。
  我记得那天她倦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偷偷地看着我,眼里擒着泪水。
  我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便想上前劝慰两句,毕竟事已至此,与其无谓的反抗,不如顺其自然,说不定能走个好人家。
  那女孩儿见我走过去,怯怯地缩了缩脖子,我笑着看她,的确是一个生得十分乖巧的女孩子。
  我突然想起了唐文渊。那时我只道他长得跟别人不一样,现在却可以找到一个词来形容他那样的长像,精致。
  而面前这个女孩子,是乖巧。
  我正自想着,婴花已经悄悄凑了过来。
  她说:“小哥哥~救救我~”
  我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从来不是。
  我生活在自以为安全的空间,只要你永远不踏进这个承载我所有欲望和利益的空间,我也不可能去伤害你。
  所以,当婴花闪烁着一双大眼睛哀求我时,我的确有过一丝动摇。
  但我太明白独眼张一行人的手段,我不想被他们活活打死,于是,我选择沉默。
  没几天,人贩子带回了好消息。
  城北一户人家三代单传,这一代的独子得了痨病,正要寻一个童女冲喜。
  独眼张乐坏了,这卖去冲喜的女娃比一般的买卖的报酬可多了不止一倍。那天,他吩咐手下买了白酒牛肉,打算跟兄弟们提前贺一贺。
  喝酒于我已经不是第一回。
  出人意料的是,我的酒量在这群人里,竟然能排得上号。这是独眼张更加喜欢我的原因之一,止不住夸我天生是个人才。
  呵~我对这样的夸奖不屑一顾,可能是我始终认为,我和他们,不是同一种人的原故吧。
  不过关于千杯不醉这件事儿,应该得益于在存酒的地窖生活的那八年的时光。
  我想,我的血脉在日复一日的年岁里,已经不知不觉的融和了酒气,它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却淡如白水。
  独眼张酒兴正浓,瞟了角落里的婴花一眼,啧啧说道:“这小丫头水灵得能捏出水来,他妈的真是便宜那痨病鬼了!”
  一个手下无比羡慕地说:“是呀,可谁叫人家有银子呢!死之前能开个花苞,到了地下也值了!”
  我一直在旁听他们说话,问:“什么是开花苞?”
  独眼张一手抡了下我的头,笑道:“你小子连这都不懂!”
  我看一眼婴花,摇一摇头。
  开才接话的手下就说:“就是那女娃子让人给睡咯!”
  若是在半年前,我也许还会再问下去,可在独眼张身边这么儿,在长安城最底层的人群中混迹,我已经对这些隐晦的词儿知谓莫深。
  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一副模糊的画面,里面的人让我恶心。
  我喝了一碗酒,又偷偷地看了婴花一眼。
  她像泥娃娃一样,一动不动的倦缩在角落,脸深深地埋进圈起的双臂里。我不知道她是否在听我们说话,也不知道她是否能听懂我那些话里的意思。
  她才六岁,正是躺在亲娘怀里撒娇的年华。
  我觉着藏在心里的某个柔软之地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让我有些难受。
  那天晚上,我们喝酒喝得很晚,又说了许多无谓的话。
  最后,我主动说留下来守夜-其实就是看住拐来的小孩儿,而独眼张他们都去到另一间屋子睡觉。
  你们一定都猜到了,我的确是想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放走婴花。
  可见,我那蹩脚的戏码在老江湖独眼张的独眼里,是多么的可笑。
  接下来的事情,正如你们所预见的,我和婴花被独眼张堵在了门口。
  独眼张冷眼看我,说道:“老子待你不薄,你小子竟然敢挡老子财路!”我天真的想编个理由蒙混过去,可独眼张的手下早就直扑了上来,反绞我双手,一拳狠狠打在我胸膛。
  我只觉嗓子一甜,一股血水从嘴里喷了出来。
  我突然意识到,我自以为在三个月里和他们接下的情谊,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我在他们眼里,什么也不是。
  我双手抱头,身体缩成一团,感到人贩子的拳头像石头一样砸在身上。我嘴里哀求着,可他们一句也不听,那样的狠,仿佛是要将我打死才甘心。
  这时候,独眼张突然怪叫了一声。
  打我的几个人停了下来,我睁眼一看,婴花不知怎么就跳到独眼张身上,抱住他的胖头,死死咬着他的耳朵。
  我们都是一愣,独眼张的手下反应快,上去就拽。
  可婴花紧咬不放,反将独眼张扯得痛苦不堪。人说狗急了跳墙,独眼张也不是善主,只见他也豁出去了,死命将婴花从身上弄了下去,耳朵那里,已经看不出原形了。
  婴花跌到一旁,从嘴里吐出个血淋淋的东西,正是独眼张的半只耳朵。
  这下人贩子们红了眼,一下冲了过去。
  我见这阵仗,婴花非被撕烂不可。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顺手抓过身边的一块废土砖,向其中一人的后脑狠狠砸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这一下使出了多少力气,只见那人哼也没哼一声,直接栽倒在地。
  没等其他人反应,我一弯身冲到婴花面前,拉起她就往外跑。
  独眼张的人很快就追了上来,屋外的巷子他们熟得很,三个大人要抓住我们只是时间问题。
  可我也不笨,专门捡狭窄低矮的巷子逃,九曲八拐的,好不容易甩开了他们。
  我四处看了看,将婴花抱进路旁的一口废水缸里,自己则缩在不远处的一堆桔杆里面。
  果然,独眼张他们很快找到了这里,不过只短暂停留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追去。
  我才这敢松一口气,这一松弛,连站都站不起来。这时我才发现右手腕不知什么时候断掉了,麻木的痛感死灰复燃,疼得钻心。
  婴花从水缸里爬出来,拿开盖住我的桔杆,一脸感激的看着我。
  “小哥哥,谢谢你。”她轻声说。
  我笑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她叫我哥哥,让我心里腾起一股久违的暖意,我并不后悔救了她。
  有些人,不会刻意要求你做什么,可总会在不知不觉中,把你带到他的方向上,让你帮他完成一些事情。
  婴花就是这样的人。她这种天生的特质,不得不说是她今后成功的关键。
  “你很厉害嘛!”我由衷的说。
  她抿唇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候,飘起了绵绵细雨。
  我仰头看天,叹道:“可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小哥哥,”婴花说:“我们去我姨父那儿吧!”
  我疑惑,先让她把姨父和她的关系好好解释了一遍,又听她说:“我姨父住在城东,去年我娘带我去过一回。”
  我心里终于燃起一阵希望,反正已经无路可去,不如先陪她找到家人再说,指不定还能为自己某条出路。
  事不宜迟,我们当晚就上路。
  但长安城内错综复杂,想在一夜之内从城南走到城东,是绝计不可能的。
  更悲惨的是,我们身无分文,饿了只能将裤腰带紧了再紧。
  这样硬撑过两天以后,我发现已经到极限了,尤其是婴花,先前本已经受了许多折磨,这会子也再没了力气,随时可能饿晕过去。
  没有办法,我只能沿街乞讨,好在总能讨来些馊食,勉强维系我们两个人的生命。
  当我们走到城东头时,已经过去了五天时间。
  可新的问题又接踵而至。
  婴花迷路了。
  其实让一个六岁的小姑娘记得一年前的路,本来就是强人所难。
  于是,我也并不是十分的失望。
  但婴花的精神似乎一下子萎靡了下去,每天她总要哭上好几回,要我陪她回家。
  可出城的路在城南,那是独眼张的地盘,我们绝计是不能回头的。
  那天,我拉着她在街边乞讨,突然,她放开我的手,漠然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急忙追上去,问她看见什么了。
  她抬起一只手指向前方,嘴里喃喃说:“那儿……那儿是我姨父家!”
  我顺着她手看去,只见巷子尽头果然有一处宅院,瞧那雕梁画栋的气派,决不是一般的人家。
  我认为她是神智不清了,也没在意,想把她拉回来。
  可她突然朝前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那真是她姨父家。
  我不得不跟了上去,没来得及阻止,她已经大力的拍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从内探出一张脸来,看模样,是个老人家。
  完了,我心想,这下一定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谁料那老头儿脸色一变,惊道:“三小姐!”


第7章 名字
  我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惊得半天闭不上嘴巴。
  只见那老头儿急忙开了门,将已经哭成泪人儿的婴花迎进去,正欲关门,他突然看了我一眼,说:“你也进来吧!”
  当我踏进这户人家,我就意识到,这家主人的富庶一定不在唐文渊之下。
  我跟着婴花穿过一条红色的走廊,来到大厅。
  这时候,这家的下人已经通传过主人,他正巍然地坐在里面。
  他的衣服闪着蓝光,一定是用最好的丝绸做的,头上的束冠是金灿灿的,一看便是十足的黄金。
  没等我再好好观察,婴花已经扑了上去,嘴里叫着姨父。
  姨父显然也非常的激动,抱着她说:“回来就好,你娘差点儿给急死了!”
  原来,婴花被独眼张拐走后,她娘就托人四处打听,也写信告诉了远在长安的妹妹,叫她们帮忙寻找。
  这会子,她姨去了庙里为她祈福,是以家里面只有她姨父在。
  这一大一小说了些话,姨父就对这一路发生的事有了大概的了解。
  他站起来,向我拱手道:“小哥救我外甥女于水火之中,这份恩情,王某定然铭记于心。小哥有什么心愿,王某定当成全。”
  他说这话时,自有一股威严气度,显然和独眼张那伙人有着天壤之别。
  我下意识的对他也尊敬起来,想要拱手还礼,说些谦恭的话,不想右腕一痛,我急忙捂住。
  婴花的姨父一眼明了,转言道:“小哥受了伤,不如就在府上歇息几日,待婴花的娘亲赶来,再好好答谢一翻。”
  没等我回答,婴花就笑着拉着我手说:“小哥哥,你就听姨父的吧。”
  话已至此,我也不便拒绝,于是,便在婴花姨父家住下了。
  这一住,就是一个多月。
  期间,婴花终于见到了久违的父母,一家三口像是渡过了一场劫难,抱在一起哭了好一阵子。
  我也想老娘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因为我不要银子,所以如何安置我,成了婴花离开前让她姨父头疼的问题。
  一天,婴花的姨父命人传话给我,叫我送两盏茶到花园。
  我也没多想,毕竟在人家里白吃白喝这么久,偶尔干点儿活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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