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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撩完想跑-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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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醒后,对着主人家千恩万谢,更是恳请主人家收他为奴。
主人家见他机灵,便随手指给了小公子。
小公子似乎很喜欢这个少年,从不吩咐他做奴役之事,反让他进了学堂,拜入自己师门。
一晃十年,两人出则同车,入则同食,感情一日胜过一日。
最后,竟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
待到小公子弱冠之年,主人家为小公子定了一门亲,待娶的正是小公子老师的女儿。
那女子年过及笄,出落的花容月貌,与小公子又是青梅竹马,可谓天作之合。
正待所有人欢欢喜喜准备亲事时,突然传来噩闻,那女子被少年玷污,失了清白。
主人家气急,连捉来少年问罪,少年犯下此等大罪,竟也不躲不避,留在房中等人来拿。
绑人上堂后,不分青红皂白,便是一顿毒打。
小公子在旁看着,不闻不问。
待打得少年奄奄一息,主人家方才停手。
三两句盘问后,少年下流不恭的话语又挑起主人家一腔怒火。
阿离怎么如此看我,你的新娘子滋味好得很。
离,正是小公子之姓。
主人家怒火中烧,喝令下人往死里打。
一番棍棒后,少年昏死过去。
小公子到底心软,出来求了情。
少年便被拖入柴房中,待醒来,再押往老师府中谢罪。
第二天拿人时,柴房却空无一人。
少年当夜逃出。
转眼,又是十年。
十年间,小公子已经娶妻生子。
只是,妻子已非昔日青梅。
某一日,离府中忽然狂声大作,火光四起。
强盗闯进门来。
领马的人,赫然是当初的少年。
十年不见,少年已成强寇。
指尖一挥,离府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府中主人家奴,无一幸免,尽死屠刀之下。
至于小公子是死是活,却无从得知。
夙丹宸醉得厉害,脑中迷迷糊糊,冯泊说的故事,他糊糊涂涂的听着,却是一字也未落在耳中。
反到是冯泊临走前的一句话,叫他念念不忘。
“小主子,喜欢便是喜欢,切要怜取眼前人,莫到头来,空悲切。”
怜取眼前人,母妃也要他怜取眼前人。
谁,又是他的眼前人。
一阵酒气上涌,令他头疼不止,脑海昏昏沉沉,再不能作一丝一豪的思考。
偏偏此时,一道人影穿过茫茫迷雾,款款走来。
是谁。
他心口慌成一团,急伸出手,想拉住那道人影。
那模糊不清的影子,嗤嗤笑起,往后退了两步,消失在茫茫雾中。
不要走!
子卿,不要走!
他胸口一窒,气闷的像再不能呼吸。
“雾里看花,不如有花堪折。”
“不要到了最后,再来后悔。”
“切要怜取眼前人,莫到头来,空悲切。”
……
种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在脑海中飞速的晃,折磨的他头痛欲裂。
再也支撑不住,倒落在地,胸膛起伏汹涌。
子卿,子卿。
整个人快要神志不清,这个名字却从脑海中清清楚楚的蹦出。
他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前一亮,摇摇晃晃的起身,直奔相府。
第27章 为卿断袖
“殿下,丞相已经歇下。”
夙丹宸抬起醉眼,望着眼前没好脸色的人,傻傻的问:“你是谁?”
“殿下当真是醉糊涂了,奴才送您回府。”
“回府?”
夙丹宸推开扶他的人,踉跄了两步,抬手指向朱门:“这里不是相府吗?”
“这里是相府,可不是王府。”
阿三没好气的应。
深更半夜,这风流子又来耍哪门子酒疯。
他还嫌害丞相不够吗!
阿三心头一气,看着醉的站也站不住脚的人,突然恶向胆边生,狠狠推了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嘶……”
夙丹宸乍然失重,下意识的以手撑地,恰好撞在一粒尖锐的石子上,手掌破了皮,溢出血珠。
阿三见他茫然的盯着自己手心瞧,眉目失神的紧,不由得心肠一软,上前扶起他。
“殿下,您看清了,这里是相府不是王府,奴才送您回府吧。”
夙丹宸像是听清了他的话一般,喃喃道:“我就是要来相府的。”
“子卿,子卿……”
他推开阿三,醉醺醺的往相府闯。
“殿下您不能进,丞相真的歇下了!”
阿三一边追赶他,一边暗骂这个人不是醉了么,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
追上他时,已经到了院落,两个人在院中好一阵撕扯。
阿三抱住他的腰,直往门外拖。
“不要拉我……嗝……”
夙丹宸迷迷糊糊中,又看见那道人影,待要抱上时,却被一条绳子生生往后扯,再也够不着那道青影,他慌乱的没有办法,只能一遍一遍的唤:“子卿,子卿……”
“阿三,退下。”
不知何时,兰子卿已立在门前,素白亵衣外披一件青黛袍,显然是歇下后被人扰起。
银寒月色下,他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站着。
“可是……”
阿三看着醉倒在地的夙丹宸,犹犹豫豫。
“无妨,你退下便是。”
阿三知道丞相对三殿下有异于他人,不敢再劝,只得应声退下。
他走后,院落空余二人。
一个长身玉立,目光复杂。
一个瘫坐在地,迷迷糊糊。
院落盛了一地清寒的月光,枝影交错,明暗分明。
二人相对无言。
半响后,兰子卿自嘲的勾了勾唇,转身便要阖门。
突然腰身一紧,被人牢牢抱住。
“终于抱到了。”
声音醉呼呼的,带着如释重负的欢喜,听来有些孩子气。
兰子卿冷着脸伸手去扯,奈何夙丹宸力气太大,扯了半天,两个人还是严丝合缝的搂抱着。
“放手”
削肩枕着的脑袋波浪鼓似的摇,带有浓浓酒味的热气呵入他耳中:“我不放,死也不放。”
兰子卿半眯了眼眸,透出些危险的味道,缓缓贴近他的脸,轻启唇齿:“殿下这是何意?”
寒眸幽深,盯得人身上起了一阵一阵的寒,夙丹宸下意识的躲过脸,惹来一声冷哼:“这般戏弄臣,很有意思么。”
那声音太冷,隐约透出些疲倦的味道。
夙丹宸慌乱不已,越发抱紧一分,磨着他的耳鬓,急切的解释:“子卿,我没有戏弄你。”低头,咬着耳朵,委委屈屈又低低哑哑道:“我对你,从来都是真心实意的,从没起过半分戏弄之
意。”
兰子卿听了,声色幽幽:“殿下这份真心实意,却令臣万劫不复。”
“子卿……”
夙丹宸明白自己伤透了子卿的心,什么话也不敢说,只蹭着他细腻洁白的脖颈,一味的撒娇讨好。
兰子卿呼吸一深,抬手抚上他英朗的眉目,辞色稍缓:“臣说过,殿下要么和臣做情人,要么便做陌人。殿下既然不肯同臣做情人,又何必再来。”
夙丹宸眼眸一黯,搂在他腰侧的手松了几分力道,兰子卿察觉,当下冷了面容。
“子卿,你别生气。”
夙丹宸立刻紧紧抱住他,低着头小声道:“今天在御书房外,你一点也不理睬我,我的心好疼。”又抵上他的额头,带了分哭腔:“子卿,我好怕你从此不再理会我。”
背脊一僵。
兰子卿定定地望着,像是在分辨真假一般,眸底光华暗动,如夜月中泛着银光的寒潭。好半响,才听得他开口,声音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殿下不想同臣做陌人?”
“绝不!”
夙丹宸斩钉截铁的答。
兰子卿轻嗤一声,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喃:“不做陌人,莫非要做臣的情人。”甩开腰侧的手,自顾自朝里走去。
没走几步,身上一重,酒味重又扑来。
夙丹宸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般,咬着他瓷白的脖,哑着声道:“做情人便做情人,只要你别又不理我。”
“你说什么?!”
兰子卿一把抓过夙丹宸的手腕,指尖微微的抖。
“……疼。”
手腕被一只素手扣住,那力道大得令夙丹宸两眼蒙上一层泪花。
兰子卿心头一紧,轻轻松了手,眉眼垂下的刹那,一丝光芒掠过,如流星擦过天尾,快得叫人看不真切。
“臣曾做下犯上之事,殿下难道忘了吗?”
夙丹宸舌头发硬:“子卿提、提这个做什么。”
兰子卿嗤得一笑。
突然勾过夙丹宸的头,吻上那片薄唇,粉嫩的舌如灵蛇般滑入口,勾着唇齿纠缠不休。
夙丹宸被吻得踹不过气来,心口酒气翻滚,只觉一阵恶心,当即推开兰子卿,低头干呕了几声。
空气静的可怕。
月光盈室,照亮一双寒眸。
夙丹宸嗫嚅着唇,颤颤巍巍的去搂兰子卿,兰子卿冷着脸由着他抱。
“子卿……你别误会……我不是因为你,唔……”
冰凉的指抵住他的唇,一道冷然如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殿下对男子心存芥蒂,又如何来做臣的情人。”
话中,隐隐流露嘲弄之意。
犹如一盆冰水淋头浇下,夙丹宸手脚发冷,浑身冒着寒气。
这是什么意思,因为自己不能接受男子,所以子卿还是要同自己陌路?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一般,他急切的吻上兰子卿,不管不顾的啃咬,胸口一阵气血翻滚,忍不住弯腰一连串的咳。
“殿下何必为难自己。”
兰子卿轻轻拍着他的背,口气淡淡,听上去更像是怜悯,目光轻柔,犹望笼中困兽。
夙丹宸摇摇头,桃花眼盈了泪光,朦朦一片,即委屈又可怜。
“我虽非断袖,但若这个人是子卿,又有什么不可以。”
说话间,握住他冰冷的手,送到唇边,细细碎碎的吻,鼻息抽了抽,呜咽道:“子卿,别离开我。”
话中一片哀求之意。
如幼兽哀鸣。
兰子卿低低笑了声,叹了口气,捏了捏他的脸颊,柔声道:“傻瓜,我怎么会离开。”
夙丹宸隐约觉得有些不对,每次母妃戏弄自己,也是这样的感觉。
子卿怎么会戏弄自己。
反倒是自己,三番两次伤他的心。
夙丹宸回想起来,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踌躇了一会,小心翼翼的问:“之前在梨酒的时候,我推伤了你,还抛下你离去,你真的不怪我?”
他此刻垂着头,半低眉眼,一副生怕兰子卿说出一个“怪”字的模样,瞧来实在可爱。
兰子卿有意逗弄他,便长长“恩”了一声,含笑道:“殿下几次三番抛下臣,怎么会不怪。”
夙丹宸听得羞愧,越发抱紧了兰子卿,在他耳鬓一阵厮磨,被磨得□□了,后者轻拍他的背,笑道:“别闹。”
“子卿,我以后再不会抛下你了。”
低低哑哑的声音从颈窝处传来,兰子卿震了震,撑开半拳,神色忽明忽暗,飘闪不定,隔了半响,方哑着嗓子道:“殿下金口玉言,还望他日莫忘今朝之言。”
夙丹宸极认真的点点头,桃花眼晶晶发亮:“我对子卿说过的话,从不敢忘。”
兰子卿勾了唇,轻抚上他的面容,眸中隐约可见水光,柔情潋滟。
他喜欢这个人,喜欢的心都痛了。
明明知道他今日一番话,不过是酒后胡言,他却偏偏当了真,一头栽进。
至少,他已明白,这个人对他并非一点情意也无。
仅仅是这般,已经心满意足。
夙丹宸见他主动搂紧自己,心里暖暖的,低头便是一阵密密麻麻的吻。
兰子卿呼吸加深,放软身体,由着肩上那人胡来,正是意乱情迷之时,那人却没了动静。
轻微的呼声响起。
兰子卿哑然失笑,只得将人扶到床上,又烧了热水,替他简单梳洗一番。
做完后,坐在床头,静静凝望睡梦中的俊颜。
覆上他露在被外的手,一点点握紧,待床上的人动了动,才笑着松开,为他盖好薄被。
“殿下,你可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兰子卿轻轻道,眼眸柔软成水,雾气蒙蒙。
顷刻,凝雾成冰。
“否则。”
后面的话虽未说出口,单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便令人抑制不住的哆嗦。
床上的人像是有所感应一般,睡不安稳的滚到他身边,伸手便搂了他的腰,低低的喃:“子卿,别走。”
兰子卿眸中重现粼粼柔光,俯身亲了亲他的嘴角,轻手轻脚的上床,依偎着睡熟的人,闭上眼睛。
一觉天明。
第28章 在一起
晨光熹微。
夙丹宸按住疼得厉害的头,缓缓坐起。
“头好疼……”
一双素手抚上他的头。
他愣住,一张雅致的容颜正笑盈盈的望着他,两人挨得近了,依稀可闻那人身上梳洗后的清香。呆了呆,神色显出几分迷茫来,待见床边的人变了脸色,才慌忙扑进他怀中,搂住腰:“我还以为是做梦,原来都是真的。”
闻言,兰子卿闭了闭眼,睫羽沾上温热的水雾,胸口起伏剧烈,如同经历了一个生死来回。
原来,不是酒后戏言。
摸上他乌黑的发,温温哑哑道:“幸而殿下记得,不然臣只怕又要做出犯上之事。”
听他提起,夙丹宸自然而然想起那日情形,俊脸一红,抱得更紧了些,低低道:“我怎么敢忘……”抬起头,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眸,再次确认了一番:“子卿,你真的不会离开我?”
兰子卿收了笑意,牵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处,一字一句:“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隔着衣物,感受到胸膛内一颗砰砰跳动的心,节凑有力而略显激烈。
那双眸眼,深得发沉。
夙丹宸怔住,他知道子卿喜欢自己,也是仗着他的喜欢,才敢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只是没想到,子卿远比想象中还要喜欢自己。
既然是这样的话……
夙丹宸搂上兰子卿的脖子,问:“既然那样,你昨天为什么说出那样一番话来?我接受不了男子,你就要同我陌路?”
兰子卿捏了捏他的脸颊,只笑未语。
夙丹宸见了,顿时明白过来,心中一恼,蹭着他的颈脖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你还说我戏弄你,分明是我被你戏弄了一番。”见罪魁祸首非但没有自醒,反而笑出了声,更是恨恨地又咬了一口,“我昨晚那么害怕,真的以为你要同我做陌路人了。”
兰子卿被他闹得没法,只好柔声哄他,哄了半天,才换来他一张笑脸。亲闹了半响,方松开他,出门打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水来,拧干毛巾,轻柔地擦拭着他的脸。
“唔……我自己来……”
夙丹宸心口砰砰跳了两下,红着脸抢过雪白的毛巾。
兰子卿便也随他,起身到厨房,端来一碗醒酒的药汤,回来后,夙丹宸正乱手乱脚地套衣服,还是昨天那身月白蟒袍,只是已经洗过烘干,贴在身上暖洋洋的,带着皂角的清香。兰子卿放下药汤,走过去帮他穿戴好,又捏起牛角梳,梳拢他一头乌黑细软的头发,簪上羊脂玉冠。
如此一打扮,便又是一副浊世翩翩佳公子地模样。
兰子卿目光一喑,慢慢眯起了眼。
夙丹宸被他盯得发毛,便低头躲开那道视线,头低下时刚好瞥到一把漆黑的牛角梳,齿角整齐,古朴暗沉。
怎么看怎么熟悉。
夙丹宸拿在手中,仔细瞧了半天,欢喜道:“这不是我在西子庆上买的那把梳子?子卿你一直留着?”
西子庆上,夙丹宸买了一大堆的玩意。
新鲜劲过后,便统统丢给了兰子卿,美其名曰报答他对自己的照顾,其实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根本不值一提。
没有想到,这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却被人千里迢迢从梨酒带回浔阳。
兰子卿笑而未答,只端起桌上的醒酒汤,递过去:“殿下喝了那么多酒,只怕头疼的厉害。”等了半响,见他没有动作,勾了勾唇,戏道:“莫不是要臣侍奉你喝下?”
夙丹宸耳根红透,忙接过碗,端起来一饮而尽,喝完后,直勾勾的望着兰子卿,眼眸亮晶晶的。
“那个……同心结在哪里?”
连牛角梳都被子卿带回来了,自己送的同心结一定也在。
兰子卿挑了挑眉,“怎么,殿下想要回去?”
夙丹宸扑进他怀中,蹭着耳鬓撒娇:“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我就是……想看一看。”
兰子卿环上他的腰,正待有所动作,忽听闻门外一声通报。
“丞相,左都副御史李简书来访。”
颈上被人咬了一口,闷闷响起一道带有醋意的声音:“子卿同这位李大人,倒走得很近。”
兰子卿笑抚上他的背,着人打发了李简书。
不过是拿他做戏罢了,本想借此试一试这人的心意,想不到收效甚好。如今心爱之人已经入怀,还需理会旁人作甚。
夙丹宸这才高兴起来,同心结的事情也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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