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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沧海-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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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主母袁氏自听见旨意,心里惴惴,难免要为大儿子担心,她喝口茶勉强平复下心绪,眼角余光扫见二儿子姜承平依旧从容自若,面不改色,立时心下微定。
是了,公主妨家,只要死死咬住这个,就不全是他们姜氏的错了,他们姜家虽娶了公主,可也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大族,总要顾及氏族,以大局为重。
况且不论真假,此事都关乎公主的名声。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民间舆论偏偏最容易被坏事左右。好的说的坏的简单得很,可要把坏的还原成好的,难上加难。就好比一面白绢染了滴墨,人们只会看见这白绢污了,没人会关心这墨是不是别人故意泼上去的,更不会有人记得这面白绢原本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的样子,污了就是污了,再怎么洗也是无用的。
她轻咳一声,抹了抹茶杯盖碗,满脸歉疚道:“公主自下嫁犬子,柔嘉淑慎,样样都是极好的,对我这个婆母也很是有礼,虽说……”袁氏欲言又止地看了坐在主位上的公主一眼,又扫过次子姜承平,方继续道:“咳,这件事终归是犬子的错。”
她这话里的意思在场的自然都明白,公主脸上顿时浮上一抹愠色。
苏朗不置可否,只平淡地瞥了袁氏一眼,状似无意道:“听说姜二公子师承漓山。”
姜承平闻言,嘴角绽开毫不掩饰的笑意,眉梢眼尾都是成竹在胸的满满自得:“正是,我师承漓山占星阁,最擅测凶卜吉。”说着,目光特意从公主身上缓缓扫过。
清和长公主见姜承平这副样子,哪里还能忍,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姜承平,胸口剧烈起伏,一阵阵钝疼不断涌上心头,她死死咬住舌尖,直到嘴里弥漫开些微血腥味才缓过来没有发作。
天子已然降了旨,姜氏话里话外还是将脏水泼到她的头上,可姜承平毕竟师承大家,况且公主自己对这种事也不好反驳,只能暂且先咽下这口气。
姜承平见公主眼神冰冷,眉眼间都是愠怒,却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更是唇角上扬,怡然自得。
师门漓山从不过问皇族世家的事,他于占星一道又很有天赋,在整个潋滟城颇具盛名,只要他咬住公主是姜家“丧门星”这一条,拿捏住公主的女子四德名声软肋,在宛州也没人在此道上够资格够本事出来反驳他,任苏朗再能言善辩也说不出话,就连天子也只能轻轻放下此事,除非真的不想要公主的名声了。这事若是闹大了,不管是真是假,公主都很难做人,在这种令人津津乐道的事上防民之口?太难了啊。
苏朗不语,只递给公主一个安抚的眼神,看着姜承平兀自得意了一会后,方笑了笑,朝他道:“看来姜二公子对占星一道颇有建树,苏某佩服的很。”
姜承平笑出了声,脸上全无半点谦色,理所当然道:“过奖,全仰仗师门底蕴深厚。”
苏朗闻言,眸子更是弯了弯:“姜二公子青年俊才,有个人听闻公子颇擅占星,仰慕已久,今日也和我一起过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翩翩少年逆光而来,脚下步伐不紧不慢,径直走到公主面前,躬身拱手恭敬行礼:“臣漓山叶星珲拜见清和岁安长公主。”
见到少年的一瞬间,姜承平的笑容立时僵在脸上。
作者有话说:
【1。】公主的那名影卫到了潋滟城肯定要回去跟公主复命的,因此这一章开头说十五名。
【2。】圣旨内容参考了宋大诏令集,可能不太规范。
【3。】名声对古代女子真的很重要。
第17章 母族
见着漓山少主叶星珲,除了苏朗外,在场的所有人俱都愣在当场,姜承平更是脸色僵硬,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瞬间垮了下来。
清和长公主最先缓过神来,见叶星珲还拘着礼,连忙道了平身赐座。
侍女立刻给星珲上了茶,星珲轻轻抹了抹茶杯,青花瓷盖碗碰撞的清越响声更像是敲在在场每一位姜氏族人的心上。
漓山少主亲至,漓山占星阁阁主穆熙云正是叶星珲母亲。姜承平当年拜入漓山,可却并未被穆熙云收为亲传弟子,与叶星珲交情甚少。而叶星珲又是跟苏朗一起来的,明显来者不善,姜承平难免心慌,勉强稳定下心绪,先开口打了招呼:“星珲师弟来了潋滟城,怎的不先告诉师兄一声,未曾远迎,倒是师兄失礼了。”
星珲神色淡淡,眼神只停在手里的盖碗上,连头都没抬一下:“听闻姜二公子颇擅占星卜卦,测凶卜吉,在下仰慕姜二公子盛名已久,今日特来拜见,姜二公子客气了,谈不上失礼。”
漓山弟子之间感情一向亲厚,从不分师承漓山哪位长老,一体以师兄师弟相称。星珲说“姜二公子”,而不是“师兄”,就已经很不给情面了。况且他是占星阁主穆熙云亲子,纵使姜承平是世家嫡子,身份高贵了些,可漓山学艺,从不问出身,他在占星阁毕竟只是普通弟子,哪里够资格让叶星珲仰慕占星术?
这话说的是极不客气,姜承平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答,就听叶星珲语调不变,又继续道:“姜二公子掐掐手指就能占福言祸,在下自然是比不得,就算是家母,只怕也是望尘莫及的。”
叶星珲移开视线,抬头直视姜承平,眼神里尽是嘲弄。
此话一出,姜承平坐立难安,脸色铁青,嘴唇紧紧抿成一线,驸马姜承安见二弟这副样子,连忙打了个圆场,支开话头:“这都是误会,流言而已,兹事体大,哪里掐掐手指就算了的,定是外面的人以讹传讹。想必叶少主是第一次来潋滟城吧,不如让舍弟陪叶少主去看看城里风光,师兄弟二人难得一聚,不妨叙叙旧。”
星珲轻嗤一声,嘴角扯起一丝寡淡笑意,眼里尽是冷漠:“世子怕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在漓山,能正正经经的说跟我有师兄弟相处情谊,可以拿来叙旧的可不多,大师兄姬无月,二师兄叶书离,这也就差不多了。”说着,又轻飘飘的睨了姜承平一眼。'1。'
姬无月是漓山东君,名震九州的大乘武者,叶书离是漓山大长老的亲传弟子,真真正正的九州英才,和这二人一比,他姜承平又算什么。
姜氏家主姜正阳终于听不下去了,仿佛没听见叶星珲的话,和颜悦色道:“家门不幸,出了一点丑事,让叶少主此番来潋滟城看笑话了。”又转头冲姜承平道:“你师承漓山,叶少主来了潋滟城,自然要尽地主之谊,带叶少主去城里逛逛吧。”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驸马纳妾,公主受辱一事说成是家事,家丑不可外扬,外人不插手家事,苏朗是宣天子旨意,代公主兄长而来,自然不算外人,但是叶星珲必然是要回避的。
姜承平脸色稍霁,闻言站了起来,朝星珲比了个“请”的手饰。
星珲冷笑一声,扫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逛自是要逛的,只是姜二公子青年俊才,生于世家身份高贵,我们漓山实在是庙小,底蕴浅薄,容不下公子这尊大佛,也教不了姜二公子什么。以后还请公子勿再以师承漓山自居,漓山,当不起。”
此话的言下之意,就是要销了姜承平在漓山的道牒。武者被逐牒去名,剥夺师门传承,在整个九州都是颜面扫地的事情,所有的世家门派都不会再承认逐牒武者。
姜承平顿时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盯着星珲,星珲移开视线,继续饮茶,连眼神都懒得欠奉。
姜氏诸人立刻坐不住了,主母袁氏更是直接站了起来,朝星珲走了两步,尖声质问:“你说什么?”
姜正阳脸色也变得铁青:“漓山弟子的道牒,难道是少主一言,说去就去的吗?”
姜承平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眼里布满血丝,朝星珲不住摇头,嘶声道:“对,父亲说的不错,你只是掌门之子,还没有权力一言去我道牒!”
星珲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点点头很是赞同:“姜二公子原来还记得漓山的规矩啊,我以为你出了师门全忘了呢。只凭我一句话确实是不够的……从前在漓山就听你提起过,潋滟春水浓如染,是宛州一绝,今日一见,诚不欺我。”星珲站起身来,好像刚才冷淡疏离的漓山少主不是他一样,弯弯眸子一脸笑意直视姜承平。
姜承平像是一条几乎要干涸在岸上的鱼恰逢甘霖,神色好转了些许,可还是难看得很,他无暇再打起精神应付,语气是十二分的不悦:“当然,我从不开玩笑,潋滟城的风光是九州一等一的。”
星珲“哦”了一声,又问了几句春色风景,俨然一副很是感兴趣的样子,对刚才销牒的事绝口不提,好像就是开了个过火的玩笑。
姜家诸人纷纷松了口气,然而还没等这口气松到底,就听星珲话锋忽然一转:“姜二公子可能不知道,我也从不开玩笑。”他神情颇有些玩味,视线又从姜家诸人身上缓缓扫过,最后定格在姜承平身上:“是谁告诉你,要逐你的牒,我只有一句话的?”
玉符在手里打了个转,朝姜承平面前一送。
东君令。
姜承平霎时面若死灰,脚下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星珲的声音一瞬间冷得像是寒冬腊月的冰雪:“姜二公子既然还记得些漓山的法度,那么是否还记得入占星阁时念的第一条阁规?”
“慎言。”
这是为了提醒占星阁的所有弟子,占星一道应当遵从本心,言从心出,不得信口雌黄无中生有,背离本心恶语辱人。
“姜二公子是世家嫡子,身份尊贵,漓山水镜台不敢做主清理门户,只好如此。公子曾师承漓山,道牒一销,再无瓜葛,也请公子日后自珍自爱,勿以漓山弟子自居,也请勿再动用我们漓山的武道术法,否则……”星珲目光锐利若刀,看着姜承平的目光就好像看一个死人,一字一顿道:“公子就在潋滟城看一辈子的风光吧。”
潋滟城是姜氏的地盘,漓山自然是做不得什么,可一旦出了潋滟城呢?
此时此刻姜承平终于明白“悔不当初”四个字是怎么写的,他以为出了漓山,到了潋滟城,他一个人就可以说了算,他以为只要咬住公主妨家,就是豆腐掉进灰里,打不得碰不得,天子顾及公主名声,就只能轻轻放下,他以为漓山不涉世事,此事又是皇家和世家的纠葛,就更不会插手,他以为他安排好了一切,姜氏必然稳操胜券,然而叶星珲来了,他的自以为全是镜花水月。
叶星珲再没看瘫坐地上颓然嘶声的姜承平一眼,抬头对坐在上首的公主拱手道:“长公主殿下,臣有些事想和殿下单独谈一谈,可否请殿下移驾?”
清和长公主见姜承平的狼狈之相心底涌上快意,听见星珲的请求自然点头应允。
苏朗神色莫名,目送二人出了正厅朝后花园走去。
公主府并不是按制建造的,只是当年公主出嫁时天子为公主私下里置办的私宅,宅子自然比正经的公主府小了许多,后花园也不过几步路边便就到了。
清和长公主先开了口:“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她出身皇家,从小见惯了宫闱里的人性凉薄,残酷争斗,已经很难再相信无缘由的善意了,她自认自己与漓山并无瓜葛,与漓山少主叶星珲更是从未见过,况且漓山一向不涉世事,更是从不过问皇族世家的纠纷瓜葛,就算姜承平公然违背师门阁规,他们也没有在这等剑拨弩张的时候与他清算的理由,她只是无权无势的公主,并不能回报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帮自己呢?
星珲轻轻笑了一声,并未解答清和长公主的疑惑,反而问道:“殿下知道,惠元皇贵妃为什么求先帝将您的食邑选在宁州吗?”
公主怔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星珲会有此一问,她只记得那时,母妃拖着病体,正装打扮,大礼跪在父皇面前,说一生所愿唯有此事。她一直以为,宁州的食邑,只是因为岁安城还算得上安定富饶,在一众皇女的食邑里也并不打眼,最是妥当。可如今叶星珲问了,答案自然就不会是她想的这么简单了。
星珲并未等待公主的答复,自问自答:“因为漓山一叶孤城也在宁州。漓山与皇贵妃有故,勉强可以算是殿下半个母族。”
作者有话说:
【1。】星珲当然不止两个感情好的师兄,这里只说了两个特别优秀的,是表明了故意要和姜承平划开界限,特意这样说。
【2。】清和长公主以后还会再次出现,关于她的事情是铺垫。
第18章 一梦
清和长公主倏地怔住,脚下的步子骤然一停,蛾眉紧紧蹙起,一双明眸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呢?自她记事起,从未见过惠元皇贵妃母族的人,甚至从未听皇贵妃提起过母族,更不曾提起过漓山。
听老宫人说,惠元皇贵妃从入宫起就是孑然一人,温婉和善了一辈子,身上从无一点武道的影子,怎么会与九州一等一的武府学宫有故呢?
星珲见公主脸上明晃晃的震惊神色,并不意外,继续道:“殿下的母亲惠元皇贵妃燕氏,其实并不姓燕,她姓妫海,真名叫做妫海燕岚。”
又是一个平地惊雷,清和只觉得这人越说越离谱了,她的母妃在帝都皇宫的后妃册上记录的家世一直是姓燕名岚,竹帛青史,信而有征。
可叶星珲的神情不似作假,况且也没有骗她的理由,清和轻轻呼了口气,问道:“即便如此,这和漓山又何关系?”
星珲声音很轻:“漓山有位长老,名为妫海明远,是惠元皇贵妃的幼弟”,他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隐隐浮现出一抹悲伤神色,然而也只是一瞬,就敛了下去,深深看了一眼公主,继续说道:“殿下也不必怀疑,更不必派人去查,能让殿下知道的,漓山必不会隐瞒,不能让殿下知道的,就算将漓山翻个底朝天,也查不出什么来。”
他这话说的不假,天子着影卫查过此事,可翻遍了漓山的道牒,也没见出现过“妫海”姓氏的蛛丝马迹。
清和长公主喃喃:“我母妃从未跟我提起……那他现在好不好?”
星珲嘴唇抿成一线,沉默了一会,清和立刻反应过来:“他……”
她这位从未见过面的“舅舅”也不在了,她到底还是孑然一人,就如同她母亲当年一样。
“妫海一族毕竟已经覆灭已久,其中牵扯甚多,殿下身份尊贵,与灭族之人太过密切毕竟不好,想必惠元皇贵妃不让殿下知道也有这层缘故。”星珲低下头,心里一阵苦涩,忽然没来由地说了一句:“若是日后有机会,殿下可以去广陵看看,三十六陂江南春水不比潋滟城差。”
“广陵?”
他一瞬间又恢复了如常神色,显然不欲再提:“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来,臣失言了。妫海长老虽然已故,可当年也一直顾念着殿下,去世前放心不下公主,托人照看,否则殿下以为,您的影卫是怎么到达的帝都。”
清和嘴唇微微张了张,最也没说什么,只垂下了眼帘。
星珲声音坚定:“殿下是有福之人,早年遇人不淑,多有坎坷,日后必一生顺遂,尊贵平安。”
清和闻言,只轻轻笑了笑,微蹙的蛾眉渐渐松开:“有福之人……承你吉言。”
自母妃薨逝,她这些年,步步艰辛,已经不记得,曾经万福金安岁无忧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了。如今她要回去了,无论前路如何,她都想再博一次,为了自己,也为了她的孩子景行。
温暖的阳光正破开天边云层朝她奔来,岁月不蚀她心,所有孑然一身的苦难尽头,会是光芒万丈,百岁无忧。
星珲大概是看出长公主心中所想,从怀里取了枚玉符递给她:“殿下值得更好的,定会遇到良人,这枚东君令,算是漓山给殿下日后的添妆。”
“添妆?”清和看着那枚玉符,轻声疑问。
星珲笑了笑:“难道殿下还会再回到潋滟城吗?”
清和抬头凝视星珲的眸子,良久,接过他手中的玉符,摇摇头,坚定道:“谢谢你。”
“不敢,漓山可以为殿下做一件事,殿下日后若是想好了,就拿着它去大胤九州任意隶属漓山的势力。”
漓山从不轻易过问世事纷争,清和知道这样的一个承诺意味着什么,她轻抚手中的玉符:“什么事都可以?”
星珲颔首:“都可以,只要是漓山力所能及。”
“如若我要漓山在必要的时候,站在我皇兄那一边呢?”
星珲弯了弯眸子:“殿下知道的,漓山从不涉世事纷争,谁也不能改变此事。但这毕竟是东君令,如果殿下所求就是如此,东君本人可以帮陛下一次。”
清和心头一震:“是东君要你给我的?”
星珲轻咳一声,移开视线:“当然,否则殿下以为我怎么拿到的东君令,怎么敢做这个保证?整个漓山还没人敢代东君行事。”
清和握紧手中的玉符,复又问道:“你不担心我将这些告诉皇兄?”
星珲只是笑笑:“自然不担心,东君令已经给了殿下,怎么用就是殿下的事了。这些既然与公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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