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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霸主[重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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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刃刺进墙边沉木圆柱中,震得丁零当啷几下,便静止不动。
  “哥,这世上哪有什么入身夺舍之事?不过都是说书的胡诹瞎编,弟弟可是惦念你和父亲,这不才吊着一口气拼死回来的吗?”他将这双眼用的很好,眼尾上勾,语调轻缓,可怎样都不像是个男子该有的模样,就连本来想要他性命的兄长,都被他给恶心得直翻白眼,二话不说,转身离开这晦气的灵堂。
  楚心乐含情眼中余温尽散,嘴角弧度寡淡。
  生前同施家那可是毫无来往,不论是楚家葬于火海还是他楚心乐杀薛蛮爹娘,抑或是薛氏云氏共同讨伐他楚心乐时,施家总是秉着一颗慈悲之心,绝不参与其中。怎得说,这施家脱离俗世,一心只想炼丹,倒是哪里发洪水出野兽时,施家才会归尘下山,去送些银两。虽说施家状似不欲争权,可制毒倒是一绝,仅凭这一点,就能牵制住其他世家。
  这些世家就像拴在一条麻绳上的五只猎狗,若是一只不顾其他咬断麻绳,那么其余皆断,五只恶狗相互撕咬,谁都争不出个胜负只能遍体鳞伤,倒不如就这样拴着这根快断的麻绳。
  要么说楚心乐不认识这施家公子,就连这施家家主,他都没见过。
  心中这些事走马观花一遍,他已被人送回自家屋中,两个可人妹子站在门口,一边一个,身上还是披麻戴孝,双眼红肿,一看就没少哭,只不过按她们这地位,怕是连灵堂边都不许看,也只能守在屋门口哭丧。
  两个小丫鬟看样子哭完没多久,就见自家公子居然被人给送回来了,当即目瞪口呆,圆溜溜的大眼珠子瞪着,眼泪还自其中往下滑。
  “看好施二公子,别再一个不小心淹水里,可不是次次都吊着口气,那么走运。”送他来的兄长身边的丫头,生的一副尖嘴猴腮,看人模样也跟她主子似的一眨眼皮一个白眼。
  楚心乐斜眸瞥她一眼,这话越听越发毛,哪有半点担心嘱咐的模样,倒像是威胁恐吓诅咒,反正听不出半点好来。
  两个小丫鬟看模样就怕这位姐姐怕得要死,当即俯身弓腰,连连点头忙说:“是是是。”
  这位尖嘴猴腮的姐姐在他们之间得了面子出了气,走回去的头都要昂到天上去了。
  待她走远瞧不见了,两个小丫鬟才将楚心乐匆匆拉进屋,把房门关好,这才拉过自家公子浑身上下检查一遍,发现只是脸色有些惨白,才放下心来。
  “公子,你可吓死我和玉莲了,我们俩,我们俩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
  脸上泪痕还未擦干净,这又开始梨花带雨的哭起来,看得楚心乐不知所措,破天荒安慰道:“别哭别哭,我这不好好地在这坐着吗?”
  “也是。”玉莲点点头,见身旁人还在哭,抬手推她一下,怒道:“青竹,别哭了,公子都回来了,你跟谁哭丧呢!”
  玉莲说得不无道理,如今公子重新活过来,她要是再哭哭啼啼,确实不大吉利,便抿紧嘴拼死不发出声音,一抽一抽的,泪珠子断线一般往下掉。
  一个青竹一个玉莲,这施葭铭倒是怪会挑小丫鬟,一个个长得确实白净水灵,身姿绰约,和塘中玉莲林中青竹有得一拼。
  楚心乐自家中突变之后,便跟随李涟漪四处谋生计,连个玩伴都不曾有过,后来遇见薛蛮。。。。。。
  想到这楚心乐眼眸不禁暗下去,长呼一口气,含情眼里又带着笑,不过如今他生在这个菩萨心肠的施家,倒是天施恩德。
  “少爷,你怎么会想不开要去跳河?”玉莲心思细腻,立刻问道。
  青竹抹干净泪,连忙点点头。
  “跳河?”楚心乐听到这两个字,再想到方才自己兄长那样对他,以前在酒肆做工说书的那些没少听过,立马联想出一部大戏,定是恶毒兄长妒恨自己弟弟才貌双全俊俏明艳,讨得家中长辈一致欢心,惹得娇娘们尖叫连连,这才暗下杀心,派自己身边丫鬟趁施葭铭池边赏莲之时将其推下去。
  “是啊,您自己跳下去的。”青竹连忙道。
  “。。。。。。”楚心乐似乎没听懂他的话,问道:“难道不是什么人推下去的?”
  玉莲立刻摇头否定,信誓旦旦道:“公子您不记得了吗?是您自己跳下去的,当时我和青竹就在您身边,可是没拦住。。。。。。”
  “。。。。。。”楚心乐面上依旧淡定。
  呵。。。。。。好吧。。。。。。果然话本中都是骗人的。。。。。。
  不过这倒让楚心乐想不通了,这施葭铭放着堂堂施家二公子不做,跑去跳河轻生是为什么?
  “许是掉下去撞上河中石头,我这脑袋自打醒来就昏昏沉沉的,什么也不记得了,玉莲青竹,你们两个且同我说说。”楚心乐一双眼勾魂,笑说。
  原来,这施家二公子是施家主醉酒后同一个厨女生下的,可他母亲生下他便一命呜呼,可他吧,也不争气,自小体弱多病,家中人人都不待见他,他爹看来也没管过他,倒是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兄长施甄冥愿意到他这来找成就感,整日以损他骂他为乐。
  可在楚心乐看来,这位“亲切”的兄长并不是要损他骂他,今日灵堂中来看,他分明是要取自己的命。
  本来以为是个才貌双全的公子哥,有娘疼有爹爱,谁知道老天爷给他当头一棒,没娘要没爹管,整天被兄长欺负,被世家看不起的窝囊废。
  想到这,楚心乐一下子站起来,心道:“不行,此地不易久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说罢来回打量房间四周,打量一圈发现房子虽朴素,但摆放的香炉玩意倒是金子做的,值钱的很。
  “我想睡一会,你们先出去吧。”楚心乐朝玉莲青竹轻摆手。
  “那我们去给公子备些点心,等公子起来吃。”玉莲青竹朝楚心乐行礼出门。
  听到二人脚步声渐行渐远,楚心乐立马猫着腰将床单叠成一个包袱,值钱的玩意一顿狂塞,有些金柱子带不走,他便惋惜地张开手抱一抱,拍一拍,蹭一蹭。
  待一切准备妥当,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自进门还没来得及换的白色单衣,丑死了。
  楚心乐生平最烦的就是白色,寡淡无味,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寻寻觅觅找到施葭铭的柜子,还未打开,只得赞叹这施家真是有钱!连一个装衣裳的柜子用的都是上百年的红檀木,质泽油亮光鲜,若是放到市面上去卖,定是能大赚一笔!
  可惜啊,楚心乐叹气,指腹摩挲红木纹路,这柜子太重太大太显眼,根本弄不走。
  惋惜之余,只得拉开柜子挑件衣裳,心想衣裳定是上好布料,挑几件穿穿也是不错。
  谁知拉开一看,立马愣住,这柜中仅有两套衣裳,一套青衣竹纹,同他兄长施甄冥今日在灵堂穿得是同种款式,就像薛蛮他家爱穿绿衣一般,看来这是他们施家传统青衣,另一套应该就是施葭铭平常穿得一套,楚心乐看了一眼,想也没想便拿下那套青衣穿上,不必多说,另一套是他最烦的白色。
  不过这套青衣也是够素淡的,不仔细看和白色到无两样,不过跑路为上,哪还有那么多挑剔?
  将包袱使劲往肩上一甩,扛起自己搜刮来的金银珠宝,自窗户爬出去。
  虽说他所住园中没什么下人护卫,可院外到处是巡逻的下人。
  楚心乐把包袱抱进怀中,小心翼翼地胡乱跑,心想肯定不能从正门出,但是他连门在哪都摸不清楚,来来回回逛荡好久,腿都要走断了,还是找不到一个出口,本来想过翻墙来着,不过这个施葭铭身子骨实在太孱弱,手臂双腿一点力气都没有,别说爬墙了,就是蹦起来都够不到墙边。
  叹气后退几步,便看见墙边狗洞,大小倒是够施葭铭这躯瘦弱身子钻过。
  不过,想他当年也是令人闻风丧胆机关算尽的大鬼王,岂有钻狗洞的道理!
  不出片刻,楚心乐连同自己怀中的包袱一同钻出来,拍拍身上的土,悠哉悠哉往大街上去。
  能屈能伸,乃大丈夫也!
  施家地处汝南,倒算平和,不同他琴川那般穷困潦倒,这的百姓们安居乐业自给自足,大街小巷都是店铺。
  楚心乐将那堆杂七杂八的金银珠宝换成银子,满满一大袋子,塞到怀里鼓囊囊沉甸甸,可心却满足得很,完全忘了自己是个要跑路的。
  路过一家布料铺子,低头看了眼身上这件老气寡淡的青衣,便进去,不出两个时辰再出来时,全然变了个模样。
  头发简单地束在身后,身上一袭大红窄衣裳用黑色锦线缀上几多盛放牡丹,再配上他那双微挑含情眼,明艳动人寡薄凉淡,澄澈热烈又带些纯情勾人,就连街上那些姑娘都忍不住停下来要窥伺一番。
  楚心乐并未注意那些目光,双目打量四周,便见前方不远处正往这边跑来四五个青衣男子,那青衣可是楚心乐最眼熟不过的,他才刚扔了,那领头的也是他最熟悉不过的了,施甄冥,他所谓的兄长。
  “啧,我这大街还没出去,就追过来了,施家这群人属狗的吗?”楚心乐咒骂一声,可骂完嘴上是爽了,可转念一想,他自己现在不就是施家二公子吗。。。。。。
  管不了这么多,闪身躲进一旁客栈中,小二见状立刻围上来问:“客官,用饭还是住店?”
  “住店,劳烦快一些。”说罢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小二,双眼发亮接过来立刻点头去掌柜那里登记。
  可眼见那群施家人已到门外,楚心乐顾不上那么多,径直上楼闪进一间房,推门那一刹那暗道命好,随便推一间都不带上锁的。
  谁知刚关上门,便被人用小臂自身后扼住喉咙,楚心乐本能地固起手肘自后捅去,手肘被手掌包裹,这人力道远在他之上,将其手臂反束身后,把他整个捆住,一时间动弹不得。
  楚心乐此刻手无缚鸡之力,只得压低声音软下来,说:“误会误会,大哥,误会一场,我就是一个躲债的,在您这里躲躲风头,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可这种在外低首认错的态度在这人面前似乎不太吃香,勒住脖子的力道又紧三分,似乎下一秒就能听到骨头碎裂声。
  这人力道不容小觑。
  “你是谁?”身后声音响起,竟是意外的低沉磁性,如泉水滑过卵石,不同于他的清新爽朗,带一种天然的沉静,异常的好听。
  不过欣赏完这个声音,楚心乐又开始感到不值,这么磁的嗓子给他多好,非要给一个傻子!
  他方才明明讲了一大串讲得口干舌燥,最后竟换回来一句“你是谁?”
  不都说了没钱还债的亡命小徒了吗?
  “本公子想听实话。”似乎能听到他心中吐槽的话语一般,男子说。
  眼见这人没那么好骗,楚心乐眼眸深沉,只能添油加醋“实话实说”道:“我乃施家二公子施葭铭,在府里待得闷,便偷跑出来,谁知兄长追过来要将我带回去,无意间便闯进来了。”
  谁知说了实话脖颈间的力道更重了,楚心乐仿佛听见骨裂声,男子压低声音,话语却轻佻,附在楚心乐耳边,说话呼出口热气:“小公子看来不会说实话,要我帮帮你吗?”
  说罢手臂猛然收紧,楚心乐直觉热潮撺涌,口鼻窒息。
  “真的。。。。。。得亏。。。。。。我。。。。。。还还吊着口气。。。。。。”楚心乐挣扎猛烈,一手紧掐住男子手臂,拼命说:“外面。。。。。。是要抓我回去的。。。。。。我也跑不了,你松开我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二人僵持片刻,男子肌肉扎起的手臂渐渐松力,放开他。
  楚心乐便转过去与其面对面,可抬眸一瞧,顿时愣在原地,看向男子的双眼不断眨,他如今已经完全张开了,宽肩长腿,身高也高出他一头有余,那张原本还稚气未脱的脸此刻已然星眉剑目,棱角分明,明明是一双最多情的桃花眼,可怎么看其中都是距离感。
  如今他已不用装模作样,可身上还穿着一身黑。
  这不就是一刀要了自己命的。。。。。。
  “小老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小可爱观看~


第3章 小狐狸跑不掉
  男子蹙起眉,一双漆黑桃花眼微眯起打量眼前这人,深不见底的眸子似乎一汪死水,在片刻间荡起一层涟漪,嘴一勾,模样懒散,说:“什么小老头,是你三公子。”
  楚心乐咬紧牙根,笑出声,眼尾勾出一抹薄凉,说:“是啊,瞧我这记性,一刀捅死鬼王,大名鼎鼎的邢家三公子,谁不认得?”
  邢雁鸿不傻,自然能听出这看似仰慕实则鄙夷话语,倒不恼怒,只是看向楚心乐的眼神更深几分,说:“三公子名声显赫,你自然认识,不过我倒想问问施二公子。。。。。。”邢雁鸿周身气势强大,硬是死死压制住楚心乐,使他不敢说假话,仿佛一只猎鹰眯起鹰眼亮出利爪,若是心思不纯,便会被其顷刻划破喉咙,他说:“小老头?从何而来?”
  仅是七个字,便将楚心乐压得透不过气。
  心脏跳动加快,隐在袍袖中的手指不断掐紧,这身子弱得令人鄙视,楚心乐笑出声,仿佛这问题不算什么事,一双瑞凤眼里含情脉脉,水溶雾浓的,说:“我还道三公子想问什么?三公子虽是英年,但一身黑实在沉闷,我看着显老,自然喊你小老头,哪里不对?”
  楚心乐与邢雁鸿对视,他知道此刻绝不能有一丝退缩之意,纵使那双眼睛中戾气盛然,也不能移开半分,否则,他算不准邢雁鸿下一刻会不会直接抽出腰侧那把刀来再将他捅死一次,想到这,胸口不禁发闷。
  嘶———
  心底倒吸一口气,暗道:“真疼。”
  邢雁鸿见他丝毫不躲,脸上又恢复他那轻佻模样,凑近几分,双目依旧没移开,像是试探:“你这双眼生的好看,勾人得很,只不过眼神里,净是算计,像极了一年前三公子捅死的仇人。”
  楚心乐听到此处,面上的笑更灿然,一双眼眸笑弯了,毫不避讳地说:“三公子可真会说笑,我和鬼王,一个地下一个天上,根本比不了。”
  “嗯?”邢雁鸿听后挑眉,心里摸不清在想什么,赞同似的颔首,说:“你三公子熬鹰驯狼,眼尖得很。”
  他这意思就是自己从未看走眼过。
  “那三公子今日可要栽到我这了。”楚心乐歪头瞧他,脸颊的酒窝旋上来,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双眸,说:“看走眼了。”
  四目相视针锋相对,两人之间几乎暗涌杀气。
  以为他要发作,可邢雁鸿眼中戾气顿时全散,恢复那副轻佻模样,伸手把楚心乐凌乱的碎发抚到耳后,靠到耳侧,说:“施葭铭,命够硬。”
  热气潮湿卷上耳廓,这话说得轻巧,可打在耳膜上疼得要命。
  楚心乐不动声色地退开一步,面色可怜,看向邢雁鸿,说:“三公子命好,早年有大哥和二姐宠爱,在外吃酒耍乐,被人众星拱月,去年又一刀捅死琴川鬼王,更是声名显赫受人敬仰,”楚心乐略显苦楚地叹气,老神在在地说:“我可比不上,我虽然有个施家二公子的名衔,但谁不知道我不过是个厨女生的庶子,哪比得上你三公子,可是嫡三子,我这烂命一条,要是不硬,早不知道要死上多少回了。”
  “所以啊,三公子别跟我一般见识,就当作没瞧见我,成不成?”楚心乐话音软。
  那双眼始终弯着,脸颊的酒窝也没消失过,轻声细语最能蛊惑人心,一双含情眼更是能使人耽溺其中,稍不留神,毒水呛进口,五脏六腑都跟着腐蚀。
  “跟你三公子在这卖惨。”邢雁鸿勾唇一笑,眼珠子越过身前楚心乐看向紧逼的房门,说:“以为我能放你走?”
  屋子木板隔音差,木板楼梯被踩得咯吱直响,脚步声渐渐逼近,敲门声自旁边房间传过来,一眨眼的功夫,楚心乐身后房门被扣响。
  “施葭铭,对你二公子,那套不顶用。”邢雁鸿与他擦肩而过要去开门。
  楚心乐见他软硬不吃,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暗器防身,只能拼死一搏,拔腿朝窗前猛扑,希望这邢家三公子是个废物,根本来不及回神。
  他速度极快,前世他哥教他那些防身法时,就一直逼他练速度,都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逃跑时亦是如此,只要速度够快,便能有一线生机。
  伸出手臂扑向敞开的大窗,手掌掰在木窗框上,只差一步就能纵身而下,窜入人流之中。
  可还是慢了,他没想到邢雁鸿比他想象的还要高深莫测,追上他仅在眨眼瞬间,丝毫不费吹灰之力,鹰爪扣住颈肩,将他硬生生给扯回来。
  楚心乐大惊,这功夫绝不一般!
  后背撞进坚硬的胸膛,炙热如同火苗盘上他,一瞬间禁锢,将他舔舐燃烧。
  邢雁鸿轻声笑绕在耳旁,小声说:“小狐狸,跑不掉了。”
  鹰最擅长的,就是捕狐。
  ***
  临安城中,落叶遍地,秋风一吹,卷起满地灰尘。
  一袭月白衣斜领宽袖袍的男子自城外缓步走进来,右手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糯米团子,穿一身盘口立领小袍,伸出小手乖巧地抓住邢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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