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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配置和效率怎么样。”
　　“这个肯定过关。”疏狂图醉说，“他们也正在计划下15人的新副本，问题是旧的指挥现实里有事最近上不了线，团队内的后备指挥又没那个能力指挥新本，但是我可以保证，他们的平均水平都不错。”
　　“约个时间。”顾书白说，“你去问问他们明天下午一点左右的时候有没有空。”
　　“好的。”疏狂图醉周全地问，“要他们准备些什么，考核内容是什么可以稍微透露一下吗？”
　　“不是考核。”顾书白说，“打磨一下彼此之间的配合，我相信你的眼光。”
　　疏狂图醉哈哈笑了起来，还是很谨慎地问得很仔细：“是要去刷夜阑泉的BOSS？”
　　“是。”顾书白说，“那个BOSS皮糙肉厚，最适合磨合团队。”
　　“没问题。”疏狂图醉把细节全都记了下来，回头转告了他的那个团队，定好时间之后，顾书白就继续去升级。
　　迟惟发来信息说道：“我估计明天一早就能升上35级，要开新副本了，想想快两个星期没打新本了，十五人本也不知道难度怎么样？你们公会有打的想法吗？”
　　“有。”顾书白说，“准备和外面的团队一起，你们挖人怎么样了？”
　　“挺顺利。”迟惟笑着说，“多亏了你，路凭风的筹码拿捏得很准，不过何潇这事儿，我没在队里多嘴他们就放弃了，我觉着温老师那个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何潇还以为做的隐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无尽呢？”
　　“他啊……”迟惟啧了一声，“从上次无尽之刃输光了一身装备下线之后就没再上过了，估计温老师的事情对他打击不小。”
　　“嗯。”顾书白说，“我等着他再次上线。”
　　迟惟语气酸酸地问：“你就这么确定他能振作过来？”
　　“我们打个赌吧？”
　　“赌什么？”
　　“我赌他三天内会上线。”
　　“赌注？”
　　“你定。”
　　“真的？”迟惟眼睛一亮，声调骤然拔高，兴奋毫不掩饰。
　　顾书白：“……”
　　迟惟立马压低了声音，继续吃醋：“你这么相信别的男人我可是要生气了啊。”
　　“周末出去吃饭？”
　　迟惟一下子又明媚了起来：“好啊！”
　　顾书白嘴角一勾。


第142章　
　　夜阑泉是位于不落湾西北角的一处泉水，也是不落湾里野怪等级最高的地方；　夜阑泉再往北则一片原始森林；　翻过森林即可到下一个地图城市——艾泽拉小镇；　开放艾泽拉小镇的剧情和35级的15人团队副本息息相关，玩家差不多40级左右的时候就能前往新的地图。
　　夜阑泉是不落湾的几个破坏湖泊之一。
　　破败湖泊是玩家命的名；　不落湾内大大小小的泉水数不胜数，大致被分为适合采集生活技能材料的宝泉、用来刷怪升级的生机泉和没什么多大用处的破败湖泊。
　　破败湖泊对玩家来说基本没什么价值，大多数的玩家都将这些湖泊定义为官方完善设定的存在；　夜阑泉唯一的价值就是在盛夏的深夜时分大量萤火虫齐飞的盛景；　除此之外；　早就丧失生命力的泉眼让夜阑泉只有少量储水，周围野怪没有赖以生存的水源很少在这里驻足更不会选择定居；　只有一些长相十分奇特的半水生半陆生的鱼怪。没有可以刷经验刷金钱的野怪；　玩家也就不愿意在冬季的时候在夜阑泉周围晃悠。
　　按照不落湾的原始设定；　每个泉眼周围都有守护泉水的精英级BOSS；　有的甚至是首领级BOSS，击杀BOSS则可拿到相应的装备。
　　夜阑泉的泉眼守护BOSS是个身上长满了各种异物的巨大石头人；　平日里匍匐在泉眼周围；　不会轻易攻击周围的玩家；　玩家主动攻击也不会变成可攻击的红名。但是每当玩家开始攻击周围偶尔出没的鱼怪；　石头人就会被激活战斗状态；　攻击玩家。
　　这个石头人可以说是除了萤火虫外唯一的亮点，上一世的时候，有玩家统计；　石头人每次被激活都是不一样的外表，他被激活了几百万次每一次的外表都会有些微的变化，而且还会随着四季而发生变化。
　　春季的时候，石头人身上会铺满鲜花和草叶，夏天的时候还会有野兔和浆果，冬天则是充满秋意的金黄落叶，冬天的海克利斯城里不会下雪，石头人的身上到冬天的时候会充满明显的裂纹，表面覆盖着一层霜似的结晶。
　　夜阑泉也许只是一个破败湖泊，但这个石头人BOSS却是个宝贝。
　　只不过，他的用处得到后期几个大陆互通的时候才能体现出来，现在的石头人对玩家来说不过是个皮糙肉厚，打起来要费半天功夫，装备掉率还低的鸡肋BOSS。
　　对于顾书白来说，还多了一个用处。
　　石头人有几率会掉落生命之石，也就是让他产生四季变化的核心。
　　万古的世界观总策划相信，冥冥万物皆能成心，即便是一颗顽石也能够在漫长的时间之中修炼出心，这颗小石头经受过四季的变迁，风雨的洗礼，最终修成了能让他感知到四季变化的心。
　　顾书白需要的正是这颗心。
　　海利的短剑再升级需要吞食三颗心。
　　第一颗心就是这个BOSS的心，其余两颗心，一颗是蓝鲸之心，尊敬值达标之后从城务官那里不中断连做十天任务就可以拿到，剩下一颗是15人副本老三掉落的金色材料——魔蛛之心。
　　海利的短剑会主动去吞食这三颗心，吞食之后就会进阶为35级的金色武器，一个新的阶段。
　　石头人会以材料的形式掉落生命之石，但与其说是材料更不如说是任务道具，生命之石只有当玩家携带需要生命之石升阶的装备时才会有几率掉落，除了给一些可升级的装备进阶以外，生命之石的用处不大，基本上是专门为一类玩家服务的材料。
　　以他的能力单刷石头人自然不会是什么问题，但顾书白想拿这个石头人考验一下团队的反应能力和基本操作。
　　约定的时间还没到，顾书白从工会仓库里提出来了几瓶药水，刚离开工会领地的时候，他看见无尽之刃上线了。
　　顾书白密聊过去：“来打BOSS吗？”
　　“不了。”无尽之刃说。
　　顾书白问：“打击很大？”
　　无尽之刃：“……”
　　他深吸一口气，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是很大，这两个星期他一直在家里思考这个问题，将他存放起来的温怀兴的所有视频和采访全都拿出来看了一遍，赛场上的温怀兴，赛后的温怀兴，说话总是很温柔的温怀兴……看到这么多的温怀兴，齐凯似乎有一种自己看不明白温怀兴的陌生感。
　　温怀兴在这几年几乎满满地充斥着他的生活，他前进的风景就只有温怀兴，忽然某一天，沿途所有的景色都变成一片灰白，没有人能够适应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但是……他想做什么呢……
　　这个问题，他发现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思考过。
　　最早他见到温怀兴的时候，的确是被他那惊艳一剑所震撼到了，所以才会去追随温怀兴的脚步，那时候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很明确——和温怀兴一样强。
　　在温怀兴宣布退出圈子的时候，齐凯脑子里一片空白，多年坚持自己的柱子轰然倒塌，而他还没能爬到柱子的顶端，从半空中摔落下去。
　　茫然、失落、无措甚至愤怒……数不清的复杂感情充斥着他的心脏，让他一看到游戏营养仓就会感到头疼，只好硬生生逼迫自己休息了两个星期，不再去触碰游戏，
　　两个星期后，情绪稳定很多的齐凯看着被弃置在角落里的营养仓，心中动容，那个世界太真实了，两个星期不玩再回忆起游戏的细节还是像能感觉到微风吹拂脸庞，一闭眼，海克利斯城的高大建筑清晰无比，似乎能回忆起海上三叉戟的每一片砖瓦的细节。
　　心里发痒，齐凯犹豫再三，还是上了游戏，他自己也不知道上去干嘛，明明这两个星期里放弃万古这个念头一直缠绕在他心头不肯退去，明明他已经快要被这个声音说服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登陆了游戏。
　　想A却又A不掉，莫名的牵挂，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牵挂。
　　结果一上线就收到了清川的密聊——“来打BOSS吗？”
　　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去不了。
　　无尽之刃说：“我没装备了。”
　　“怎么？”顾书白明知故问。
　　“我和酌影成三切磋，输光了装备。”无尽之刃逃避似的说，“我先下了。”
　　顾书白：“所以？”
　　无尽之刃看着顾书白回复过来的两个字，眉头习惯性地皱着，不明白这两个字背后的意义。
　　“所以什么？”无尽之刃反问。
　　顾书白说：“你是无尽之刃本人吗？”
　　无尽之刃：“……”
　　无尽之刃深吸一口气，将那股焦躁的情绪压了下去，说道：“酌影成三很强。”
　　“我知道。”顾书白说。
　　无尽之刃在挣扎：“我输给了他四次，连输，没有一次胜利，我能怎么办？”
　　顾书白说：“他强和你有什么关系？”
　　“……”无尽之刃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他本来遇到事情就会习惯性皱眉，这两天这个毛病越来越严重，显得整个人都充满了戾气，一旁经过的玩家瞥他一眼都会吓得主动往旁边缩去。
　　无尽之刃有些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世界上强大的人很多，如果你为了一个人而停滞不前，那你将错过更多的人。”
　　无尽之刃讽刺一笑：“我连这一个强大的人都赢不了，别说其他的人。”
　　“当初温怀兴宣布从职业生涯退役的事情你怎么看？”顾书白忽然发来了语音邀请，在接通之后，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这么一句。
　　无尽之刃说：“叶向舟打败了他，他无法承受失败选择了退役。”
　　“那你呢？”
　　无尽之刃沉默了片刻，随机低声咆哮道：“我和他不一样！我还想要再战斗，我想打败酌影成三，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你以为这段时间我没有上过线吗？我上了，我站在海克利斯的街头不断地邀请人PK，我全输了，我的备用装备不算太差，我也全都输了，我越来越不像我自己，我找不到自己的定位，我怀疑自己的技能，害怕任何的突发状况，我甚至连温老师的影子都找不到了——清川，你能明白这种感觉吗？好像所有的一切都离我而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还孤独地站在角落里，看着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来看我一眼……我怎么会变得这么弱小……”
　　无尽之刃的声音有些崩溃，他平日里的性格再怎么冷冰冰的，实际年龄也只不过是个二十的大男孩，在所有的信仰崩溃的时候，守护内心的那堵墙自然就轰然崩塌。
　　但是这对他来说是必要的人生经历，一个人不能总是沿袭着他人的生活而活，不能总是做他人的影子，羽化成蝶也要经历破茧而出的苦痛。
　　顾书白沉声说：“我曾经经历过比你还绝望的痛苦，那时候的我总是想，如果能死了就好了，死了之后就一了百了，不会再感受到痛苦，也不会有任何牵挂。但是这个时候，老天爷给了我一次机会——”顾书白沉默了下，“这个机会让我走出了穷途末路，让我看到了希望，既然我有这个机会我就一定会牢牢地握住他。更何况你还没走到穷途末路。”
　　顾书白说：“的确，你说得对，你和温怀兴不同，你是个很执着的人，其实不用多说这些你都会明白你要做什么，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上线？”
　　无尽之刃：“……”
　　这个问题冲撞在无尽之刃心中，将他撞得心脏快速跳动起来。在某一个他自己也说不准的瞬间，就好比空濛迷雾之中乍现的一抹曙光，好比无穷黑暗之中骤然亮起的一簇灯火，内心出现了一瞬间的通透。
　　在那个时候，他不禁反问自己。
　　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顾书白说：“走吧，去打BOSS，输从来不是件可怕的事情，可怕的是一旦你倒下了就永远站不起来。放弃了的永远都是废物。你可以一无所有，只要你的精神还在。”


第143章　
　　无尽之刃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答应了顾书白的要求；　组上顾书白；　顾书白给他报了大概位置；　两人在夜阑泉与鸽嘴泉的交界处碰了头。
　　现在的无尽之刃穿着一身备用的装备，大多都是20级的；　少部分是25级的，最糟糕的是等级只有31级，两个星期不上线让他的等级落下来不少；　早就被残酷的排行榜远远地甩开；　寻不到他名字的踪迹。
　　顾书白见到无尽之刃的第一句话就是：“海底宫殿副本里我们打得赌你还记得吗？”
　　无尽之刃稍微回忆了一下；　很快就响了起来：“记得。”
　　“焚世欢迎你。”顾书白说完，等待着无尽之刃的反应。
　　之前的两个星期；　他总共上过两次有消息；　一次是在温怀兴宣布退圈的当天上线退出了皇城公会；　还有一次则是他和顾书白说的上线PK。
　　公会对他来说的存在意义是什么他一直都不是很明确；　之前在皇城，温怀兴让他帮助管理皇城的发展；　教导部分新手小白；　他才会去做那些琐碎的杂事；　也许是他生来就有这方面的天赋；　表现得并不算差；　在公会成员内也有一定的名望。可惜的是，即便这样，似乎也不会得到别人的喜欢；　高层管理和其他同级的管理都不太喜欢他，暗中的绊脚石落过不少。
　　无尽之刃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孩子，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怕他的名望起来了，怕他夺权，但是这些东西于他来说不过是无关痛痒的事情，他从来不去理会，正因为如此，他对皇城的感情并不深，才能做到温怀兴真正离开战神后，毅然决然毫不留恋地退出这个他待了四年多的公会。
　　顾书白：“如果你有更好的选择的话就去，我只是珍惜人才。”
　　无尽之刃有一瞬间心动的感觉，但很快就被他的冷漠的情绪所掩盖住了，他看了看顾书白，说：“邀请我。”
　　“好。”
　　顾书白将无尽之刃拉进公会。
　　每次新成员进公会都会在公会频道内刷一句通知，公会内有玩家专门负责调动气氛，欢迎新成员的，结果这次，不用等他们刷欢迎词就有玩家主动刷起了屏。
　　“无尽之刃？”
　　“皇城那个无尽之刃？”
　　“卧槽，又来一个大神啊。”
　　这样崇拜的声音不少，但也不乏谩骂的声音，毕竟和温怀兴几乎同一时间退出皇城的无尽之刃必然要背负判离俱乐部的罪名，骂他两姓家奴的声音间或在欢迎词中频繁冒出来，搞事的小老鼠可不少。
　　不过可惜的是他们搞事的目标是无尽之刃，这个人可基本不会看公会聊天频道。
　　事实也是如此，无尽之刃加了公会之后连公会聊天面板都没调出来，顶着公会的名字和顾书白一起走到了约定的地方。
　　不远处，几个玩家聚堆站在一起，早就和顾书白沟通好的疏狂图醉迎了上来，将顾书白带到玩家们面前，三三两两地站着，两个法师，三个战士，一个刺客，一个牧师，等级亮在外面，原本在有说有笑，见到顾书白他们的时候立刻安静了下来，带着打量的目光看向顾书白。
　　一扫装备顾书白就能大体猜到那几个玩家的情况，大多都是手工装备，证明这支团队经济能力不算差，也舍得为装备花钱。
　　疏狂图醉瞥了一眼跟在顾书白身后的人，弄不明白什么来历，但见人齐了就暂时放下“来路不明”的无尽之刃，开始介绍：“清川会长，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找来的团队，团队名字是破晓，录制过几期副本视频教程，队长兼指挥ID方九思是奶妈，在Game站写过奶妈玩法攻略，半数以上都是热门，现在副队长ID沙场听风，沙场。”疏狂图醉点了个名字。
　　团队里的一个战士走了出来。
　　那个战士的建模相当英俊，和圈子里相貌和实力同样出众的叶向舟有几分相似，偏西方的深邃轮廓上一双眼睛又黑又亮，他正是疏狂图醉点到名字的沙场听风。
　　“你好，清川。”沙场听风的声音也很好听，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足以让声控的女孩子酥了半边，不知道是刻意为之还是天生的，沙场听风说话的时候眼睛会看着清川，很让人有一种被注视被重视的感觉。
　　清川其实不是很喜欢这样的视线，侵略意味太重，那双眼睛里打量的意思太多了。
　　清川说：“简要介绍一下情况。”
　　“还真是和传闻中一样的性格。”沙场听风沉声笑了起来，略带沙哑的尾音撩得人心里发麻，“一上来就切入正题，不和我们先例行客套一下吗？”
　　“噗。”身后的鱼尾刃没忍住笑了出来，沙场听风回头瞪了鱼尾刃一眼，鱼尾刃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笑着说，“别闹了，沙场，你就不能别拿你勾搭小姑娘的那一套出来吗？我都嫌丢人。”
　　沙场听风挑眉笑看着鱼尾刃，一旁几个玩家跟着无奈摇了摇头，团队里奶妈妹子站了出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