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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病治不了,也得治-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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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达看了一眼宋春景,宋春景朝他轻轻摇了一下头。
乌达立刻一转手腕,“嘡啷”一声,将大刀收回鞘中。然后抱着双臂冷冷“哼”了一声,一副不同你们计较的高傲模样。
“外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诸位都不去看看吗?”宋春景按下心中悸动,好脾气的提醒:“林将军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几位将士对视数眼,都不做声。
“我们从京中奉皇命而来,也不单单是找人这么简单,还要看一看军营面貌和生活现状,好回禀皇上。”宋春景看了一眼,继续说:“明面我们是客,实际却说成是来使,来寻看实情的,也说的过去。”
乌达应和:“对。”
军中制度鲜明,都是由最高一级的人出来说话,将军不在,诸兵长一齐看向营长。
眼中蕴含的意思非常直白:这人什么来头,竟然越过禁军统领出来说话。
宋春景受着他们的目光,态度又恭敬了许多,嘴里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还是说,军中正在密谋什么事,是不好叫皇上知道的?”
这话中所含意义可就重多了,轻则怠慢来使,重则藐视皇命。
更甚,添油加醋给扣上一个谋反的罪名,也极有可能。
营长看着他微微上挑的眼角,觉得此人虽然长相好看,却实在是个不好惹的。
恐怕不像表面上说的单单是个太医身份。
他故作镇定“嗨”了一声,“没什么不能看的,只是……”
话未说完,被宋春景打断,“那就有劳长官,带我们去看一看。”
营长张着嘴,盯着他,宋春景脸上带着笑,笑意却根本没达眼底,也盯着他。
乌达手缓缓放在了刀柄上,轻轻的“哒”一声,推开了剑柄上了卡扣。
卡扣一开,便是做好了随时拔刀开刃的准备,营长身边的人也都同一动作,对峙成了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状态。
双方寸步不让,帐内紧张的气氛再次涌了出来,宋春景一推乌达那刀,盯着那营长沉沉道:“长官可要想好,‘禁军统领在边疆大营内部遭受伏击’,这话可实在影响皇上与诸位感情,一旦动手,可就没有转圜了余地了。”
刚刚营长还拿身在军营不容放肆这话压乌达,现在被他一翻,威胁的话变了方向,反倒成了压制他们的利器。
更可怕的是,营长顺着他说的话一想,发现他说的很对。
不管何种情况,禁军统领这职位太高了,在京中就是万人之上的官职,何况乌达为皇帝曾豁出命,两人交情不言而喻。
若是真的在营中破了皮受了伤,那真是有口也说不清。
宋春景静静站在原地看着他变幻无常的表情。
营长越想越担心,不禁定睛打量了一眼宋春景同乌达。
堂堂禁军统领,竟然对他听之任之,像个跟班一样。
他打量着眼前人身形不动贵气自发的气势,不知想到什么,心下咯噔一声,连带着脸色都变了。
陈阔帐中。
林将军急奔至帐内,看了一眼里头乱七八糟成一团麻的情景:陈阔半抱着沈欢,两根手指塞到他嘴里,撑了上下两排牙齿。
大夫围在一旁,手里端着一碗温水,里头剩下半碗。
沈欢浑身颤抖,双目圆睁,牙齿都跟着不住打颤,满脸满脖子的水渍,胸前衣领上也湿了大片。
碗中的另一半水,应当是尽数撒在了他身上。
林将军上前喝道:“怎么回事?!”
陈阔一看他表情,心下一跳,仍旧直言答道:“将军府的事……他知道了。”
“你!”林将军上前接人,却掰不开咬着陈阔手指的牙,“不要告诉他!为什么不听!”
他伸手扣了陈阔一巴掌。
正好打在陈阔背上伤处,铁掌一般将血肉都快打飞了。
他不敢还手,咬牙硬受了这一下。
“不是故意的!”他咬着牙说。
林将军恨铁不成钢骂道:“滚吧!”
“滚不了,”陈阔朝外抽了一下手指,拍了拍沈欢的脸,“张嘴!咬的太用……”
“啪!”话未说完,又挨了林将军一巴掌,打的他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快将他放平!”大夫急忙喊道。
林将军顾不得许多,连忙照做,沈欢双眼无神,直勾勾盯着前方,眼中隐约翻白。
大夫只看了一眼,汗水立马溢出,“不好,胸中郁结,堵住气了!压他胸口!”
林将军伸出双手按压两下,只觉手下压住的地方就像充气的球,回弹非常快,并且鼓胀硬挺。
他压着,声音险些破了嗓:“还要怎么做!”
大夫看现状一犹豫,林将军看他表情就预感不好,立刻抓住沈欢肩膀摇了摇,“沈欢!”
沈欢全然不知,牙关一动,露出睁眼张嘴的死态来。
就在此时,门帘一动,宋春景闪电行至床边,环视全身,眨眼出手扣到他胸上两寸处一敲。
陈阔眼见他不管不顾进来,立刻拔刀,横在了他胸前。
宋春景似未看到,侧耳一听。
沉闷而闭塞的声音传了出来。
陈阔手腕一动,乌达走进来,对着他一点,“放下你的刀!”
陈阔一停顿,宋春景翻腕掌心带风,眨眼间在沈欢胸前用力扣动数次。
“咚!”
“咚咚!”
那沉闷响声听的在场人心惊肉跳。
陈阔看向他,脸色一沉,林将军起身按住他,“这人是个太医,且先看看!”
京中来的太医,总比军营里头的医术要高一些,陈阔听完稍微懈怠,捉刀的手松了松。
乌达冷哼一声站在床边,看了一眼上头倒着的人。
沈欢深陷在床上,形销骨立,双眼凹陷,面色泛着青白,根本不像活人了。
同之前在京中时细皮嫩肉的模样天差地别。
“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他惊问。
陈阔张了张嘴,林将军一摆手制止他说话,“说是来路受了此刻伏击,身上带毒,还未清理干净。”
宋春景余光瞄他一眼,手上不停,将沈欢翻过身去,手成刀状,推拿他后背脊柱中心处,然在在两肩胛处出手迅速拍击数次。
沈欢双目向上翻睁,眼中血丝林立。
宋春景看一眼,立刻眉头一皱,唇线绷的又紧又直,用力向下一叩!
“咚!”
“咳咳咳!”
伴随着手起手落,床上的少年猛烈咳出了声。
他低头咳嗽片刻,直至满脸通红,满屋子的人都睁眼看着他。
宋春景将他翻过身来,接过水碗,递到他唇边,“喝一口。”
他似乎还沉浸在救人当中,因此话中语气没什么和缓感情,甚至带着些命令意味,整张脸都弥漫着沉重杀气。
与刚刚和缓轻声说话的样子截然不同,好像不是同一人。
沈欢听见声音,鼻尖一动,嗅到了与军中满是汗渍黄土味道完全不同的清爽气息,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熟悉感立刻翻涌出来。
耳边那声音如此熟悉又格外陌生,如论如何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浑身颤抖未歇,拼命克制着心中悸动,缓缓抬起头来。
薄薄的眼皮向上翻起,压出深深一道褶皱。
眼前人慢慢出现在他眼中。
第97章
这是我师父吗?
他一时懵了,眼中跟脑袋似乎分离开来。
我要死了吗?
他心想。
不然怎么会出现这种幻觉?
宋春景伸出两指在他额头一贴,又飞快的拿开,问一旁的大夫:“请问,烧了几天了?”
沈欢急促呼吸放缓,头昏脑涨怔怔看着他,微微张开的嘴无法合上,里头淌着些许透明口水,徘徊在唇齿边缘。
宋春景察觉掌心之下的心跳太快了,立刻贴合在上头,安抚道:“放松,沈欢。”
大夫看着他随意一放就搁在关窍穴位上,连找都不用找的熟悉手法,钦佩的无法言说。
面露喜悦,连连拍了两次手,才说明情况:“三天了。”
“都用过什么药?”宋春景又客气的问。
同时,他将水碗递到沈欢嘴边,瓷碗温热,贴到嘴上竟然有些凉,沈欢一眨眼,发现前人扔在。
这不是做梦。
他心道。
大夫将药方取出,双手托着,宋春景扫了一眼,立刻明白为什么烧了这么久。
军中想必是真的条件艰苦,必用的几味珍贵药材都被替换成了常见的药效差许多的普通药材。
他一侧头,脸偏转了一个微小的弧度,“乌达,药箱。”
乌达看了一眼身上,没发现药箱,惊觉刚刚混乱之中已经将药箱放在议事帐中忘了带过来。
他看一眼营长。
营长立刻吩咐人:“去拿。”
士兵立刻跑出去,宋春景这才细细打量起沈欢来。
沈欢双眼一眨不肯眨的盯着他,里头盈盈水线,几欲滴出。
他穿着宽大不合身的旧袍子,衣领和后背都泅湿出深深水迹,不知道是撒的水还是发出的汗。
皮肤非常难看,肤色不均,干涩发黄,浮着一些与这个年纪不符的棕色暗点,应当是溅上的药点。
脸色就更加狼狈了。
额头苍白两颊干红,唇边一周枯黄色,像久病卧床不起的人。
药箱提回来,宋春景凑了一副药出来递给那大夫,“劳驾。”
大夫慌忙接了,“这就去煎药。”
说罢走了出去。
这处站着禁卫军统领、将军、营长等等,单拎出一个来就比太医官职要高一些。
但是却无人敢插话,只看着军中大夫小心翼翼捧着药一溜烟似的跑没了影子。
宋春景又将那水碗端起来,重新递到沈欢唇边,“张嘴。”
沈欢之前被积压成习,下意识张开了嘴,顺从了喝了一下。
他似乎伤了嗓子,之间喉结一动,就痛苦无比的皱起了眉。
宋春景给他擦了擦满脸水渍,“还有哪里不好受?”
沈欢终于反应过来,手猛地一伸,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角。
宋春景看了一眼那瘦脱了形,骨节凸出的手。
还有手腕上缺了一块的伤口,虽然已经经过处理,仍旧可以看到边缘处红肿,想必之前已然恶化流脓到的非常严重的地步了。
“……师父”
沈欢张了张嘴,声线轻若不闻,嗓音像被无数石块割裂,嘶哑破碎无比。
他眼睛睁的滚圆看着宋春景,眼泪顷刻瀑布而下。
那声音如此伤戚,悲苦、绝望、疼痛交杂在一起,统统糅合在了这两个字里头。
宋春景心中塌陷一片,看着他哭的悲痛欲绝的脸,一张嘴,嗓子先跟着哑了。
“抱歉,我来晚了。”
听得沈欢称他为师父,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真没有料到。
一介太医而已,何德何能能当的起将军府独子的师父?
这小少爷也能耐,放着爵位不承袭,竟然要学医?
京中声色犬马纸醉金迷,远在西北的众位吃土将士遥想东方繁荣,显然不能同那里有钱有权的人相比较。
非要比,便会把自己气死。
一时间帐内人神色各异,除了乌达一脸平静。
滤镜加持似乎还觉得是沈欢高攀了。
将军一伸手,将陈阔无声往外推了推,想让他远离这处。
当然,将军府的少爷在这里被人给‘糟蹋’了,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别说将军的棺材板压不住,整个军营都该吃不了兜着走。
皇帝为了平息将军府的愤怒,告慰将军在天之灵,杀个把个人根本不叫事。
明正言顺,谁都没二话敢拦。
“还好,总算找到你了。”宋春景道。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这位太医大人不愧是太医院出来的贤才,当得起妙手回春一句话!”林将军走近了几步,跟着松了一口气,满含如释重负的语气。
沈欢抬头看他一眼,看一眼宋春景。
京中安静悠闲的宋府,卧室外摆放的药炉,院中一方小药田,都成了他心中遥远不可及的梦。
已经深深埋在了心底。
连带着梦中的人。
他略微一张嘴,便觉得喉咙痛痒难忍,咳嗽着自己伸手指了指水杯,宋春景喂他喝过几口,顺手擦了擦唇边水渍。
沈欢此时方才确定,眼前这人真的是宋春景。
他难以克制的伸出手,摸了摸他身上蚕丝织就的稳妥系在腰间的烟灰色绑带。
这料子一匹千金,在京中都有市无价,在荒凉西北就更别提了。
见都没见过。
不用想,这肯定是太子送的。
回想故人,他闭了闭眼。
半路截杀,护卫队惨死,仓皇逃窜,再加上身体受辱,大病三日,已经耗尽他精力,徘徊在崩溃的边缘线上。
骤闻将军府似乎出事了,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松开手,双眼血红一片,眼线像是由朱砂画成的,围着淡粉色的眼泪。
“……你,我爹呢?”他将少年春梦埋葬在心中,泫然欲泣问道。
宋春景余光一扫林将军,林将军轻微摇了摇头。
宋春景略微一犹豫,沈欢立刻抓住他衣裳,“不要瞒着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爹呢!”
他像一头掉到陷阱中的小兽,受了伤,呲着牙,冲着洞口一线天发出绝望的嘶吼,“为什么他没有来?!”
宋春景将声音略提高了些,“沈欢。”
沈欢猛然一顿。
那心底的悸动根本压制不住,看到人就按捺不住,更别提听到熟悉的声音。
那清凉的语气一如既往叫着自己的名字,不,多了一些担忧和心疼。
沈欢怔怔想着,我已经自请出师门,伤透他的心,他还愿意心疼我吗?
我……
可我……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遥遥忘了一眼门边。
陈阔站在最后,众人影影绰绰挡住他大半身影,只露出半截重色衣角。
宋春景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只看到林将军往前半步,口中关怀道:“既然是少爷的师父,就是将军府的贵人,我等都属将军旧部,刚刚不明所以多有得罪。”
宋春景表情不动如山,朝他一点头,“客气。”
简单二字,不知是托大还是天生话少,林将军不禁一挑眉。
宋春景反手捉住沈欢手腕,在脉上一滑,没等细看,沈欢攸然甩开他手。
宋春景一顿,看着他,沈欢自己也吃了一惊,强自撑出一个惨笑来,他平缓了些,也冷静了些,再次问道:“将军府到底出了什么事?”
宋春景沉默几许,对着林将军一点头,“请行个方便。”
林将军看他郑重模样,明白他或许要同沈欢说实情,便挥退众人,给他二人腾出地方来。
宋春景看了看帐篷内剩余的人,林将军、乌达、陈阔。
他客气道:“请将军也行个方便,出去一趟。”
林将军叹了一口气,“我已都知道了。”
宋春景沉默数息,仍旧道:“还有一些旁的事,请您行个方便。”
将军退了几步,“我站在门边吧。”
宋春景不好恶言相对,默许了。
沈欢心中咚咚直跳,喉咙一动,压着嗓子问道:“是不是我爹出事了?”
宋春景抿紧唇不语,不忍开口。
沈欢头发凌乱,连日病重也消磨了他的精神,整个人十分颓废落魄。
见状亟不可待抓住他胳膊:“是……受了重伤吗?”
“还是……”他犹豫着,艰难的吐出来两个字,“……死了?”
将军府惨淡情景历历在目,宋春景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答反问:“你,同我一起回京吗?”
沈欢一时愣住了,满脑子都是:我问我爹死了没有,他竟然没有反驳。
宋春景见他屏息不语,拍了拍他肩膀,放缓声音道:“你没事就好,身体慢慢调养即可,将军在天有灵,也该阖眼了。”
沈欢半晌眉头一蹙,似乎没听懂‘在天有灵’这个词作何解释。
然而他三岁学字,一直勤勉,甚至不需要细想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帐内寂静无声,宋春景打量着他神色,担心他突然昏厥或者惊怒,做好了随时抢救的准备。
沈欢却一动不动,浑身僵硬停在原地。
“荔王派兵分两路追杀你和将军……好在,保住了你。”宋春景轻声道:“管家急白了头,派出好几拨人找你,万幸,找到了。”
沈欢魂魄离体一样怔怔听着,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盯着宋春景轻轻开合的嘴唇。
他觉得自己的没有听懂。
又觉得懂了,那话钻进耳朵里头很疼,胸膛里面也很疼。
原来这种糟糕情况,竟然能称为‘万幸’吗?
他一眨眼,神志回笼,七窍归位。
眼泪如夏日瓢泼大雨,倾盆而至。
“哗啦——”
第98章
“哗啦——”
京中下雨了。
李琛坐在詹事间的椅子上,手里拿着朱笔,对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叹了口气。
他放下笔,起身走到床边逗了一会儿画眉,又颇觉无趣的去看外头的雨。
雨打玉石,将阶下润白泛着黄脂色的大理石磨的光滑反光,淅淅沥沥的声音清脆悦耳。
闫真从外头进来,端着一碗牛乳春茶,李琛看了一眼一摆手,“什么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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