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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绪-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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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本是每代突厥可汗都会被告诫的训言,更像是一种形式。
  而这种形式,在此时被哥舒信说出来,却庄严地让人生不出任何想法去反驳。
  许是他的眼神太过坚定,让附离感觉之前心中所想太过狭隘。
  他怅然若失:“我现在还没资格去见父亲……”
  【作者有话说:依旧日更但更的会少一点最近在写新文没那么多精力希望大家谅解】


第七十三章 我不会走了
  暑气越来越重了,到处翻腾的热气让人无所遁形。
  这样子的时令无疑是不适合养病的,附离躺了两日,感觉自己全身都行将腐朽了。
  哥舒信的那番训言只是勾起了他求生的欲望,却没有增添一分生机。各地有名的大夫来来去去,也没见一个主动请缨说能留下的。
  连为他续命吊着这种事儿都没人愿意做,或说,做不了,还能有多少生机呢?
  哥舒信起初火气还盛,只是恼得直骂他傻,他这般躺了几天了也没见穆千山再来过一次。而到了第四五天,已经决口不提这事儿了。
  附离在第五天的时候,把王印交给了他。
  哥舒信拧着眉头,冷笑:“那么快就准备后事了?”
  “快么?”附离朝他一裕溪笑,面色已没有前几日那般苍白了,像是……回光返照的样子。
  哥舒信看着他还能笑出的样子,别开脸去,不让他看到自己湿润了的眸子。
  屋里是一股浓重的药味,哥舒信闻了这几日本来早已渐渐习惯了,而今天,那药味就像全钻进了他的舌头里一般,苦涩得令人难以言说。
  “我替你收着。”哥舒信特意咬重了“替”字。
  “好。”附离微微颔首,又拿了个盒子,轻声道:“帮我还给他吧。”
  哥舒信瞥一眼那盒子,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他以前送给穆千山的匕首。
  那匕首当初被穆千山留了下来,连同所有附离送过他的东西,而哥叔信也不知那时附离怎么想的,竟是将那匕首直接扔了。
  恶果自食,最后还不是附离自己在腊月寒冬里跳进波纳湖,把它给捞上来的。
  换做往日,哥舒信定是讽他为何不再留作纪念了,以往他可是都最宝贝这匕首,连装它的盒子都得用最上好的寒玉雕刻。
  而他今日话却少了——他看得出,附离是在强撑着和他说话。
  那唇齿间,因言语泄出的几丝血迹,叫哥舒信看得清楚。
  哥舒信不敢再引他说话,只严词告诫道:“好好躺下休息,这些事儿都给我管。”
  全然没了往日慵懒散漫的样子,哥舒信认真起来,眉目凌厉得很,带着上位者特有的贵气。
  待亲眼看见附离躺下之后,哥舒信才安心些。他走进院子里,唤了一名侍从,打算让他去晋王府还这匕首。而在那一刻却又犹豫,踯躅几番,屏退了那侍从,自己换上便装前去晋王府了。
  直至夜深,附离混沌中转醒了几次,期间询问身边侍女,隔了好久,才有人禀道叶护大人刚回来了。
  而确切的说,哥舒信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再确切些,只有他带来的那个人进了屋子里,而哥叔信似乎只负责把人带来,自己便走了。
  附离现在的眼睛敏感了许多,不适应明亮的光线,故而只让人点了几盏聊以照明的灯盏。晦暗不明的灯火下,缓缓地走近的人黑衣、黑发、兜帽,有些模糊的轮廓被发丝挡住,令人辨不出模样。
  有些人,天生就是隐在暗处的。附离想起,以前他曾不经意地说过。
  附离挣着起身,潦草披了件外袍,显得仓促,而却不狼狈。
  “你来了。”似乎何时,男人的声音都是游刃有余的,且自带一丝风流气。
  穆千山摘下挡住大半边脸的兜帽,露出如玉石般白皙的面容。两人此时肤色倒是近了,而不同的是,穆千山是生来就白,附离是因这些天未见日光,且体弱失血导致。
  穆千山的目光自一开始就落在他没有血色的唇和深深凹陷的眼窝上,眸中似有万千复杂的情感,都隐于瞳孔之下。
  他总是太隐忍了些。
  附离在心中叹息。
  强撑着病体,附离按捺着汹涌的血气,展颜,轻声问道:“是哥舒信去找你来的么?他总是自作主张。”
  穆千山颔首,看着他的目光让他无所适从,“谢谢你去救我,我应当还你的。”
  附离怔了片刻:“你怎么还?”
  穆千山抿唇不语。
  附离心中苦笑,莫不是他还想着给自己陪葬不成。
  “我即是选择去了,便没想过后悔。”
  踏进禁宫的那一刻,他就没想过自己的生死了。
  生而荣华,聚万千艳羡于一身,附离找不出任何可以怨怼上苍的理由。即使中途被叛,他也从来游刃有余,慢条斯理地收拾残局,去夺回本属于他的一切。
  他第一次不知所措,是在那竹楼里,令呼吸都停滞的一秒。
  就那一方窄窄的窗格,他抬眼望出去,恰是自己书房的景象,连几案上摆着的笔砚都看得清晰。
  花生说,公子常常站在这里的。
  他常常站在这里的……
  附离当时只作误会他一场,不想他对自己并非冷漠淡然。而之后,数不清的寒夜里,却是刻骨的冷寂,昔日那般热烈的情事如海棠花开过一季,空留满地残红,连一片花屑都是刀子一般,刮在心上。
  附离眼神已经渐渐涣散,却仍强撑着,低声道:“这几年,我想你时,便也在千泉城外等着。想你何时,能再牵着一匹瘦马,踏着月色回来。”
  他觉得累极了,眼皮似有千斤重,只想那么睡过去。
  而穆千山还在看着他,他怎么能睡……
  大漠里的孤夜,是真的冷啊,冷到人的心底去了。
  每每回想,附离都不敢去承认,那个让他等了那么久,却了无回应的人,竟是自己。
  纵使病容憔悴,但那湛蓝澄澈的眸子却仍然让人移不开眼,穆千山不自禁地想起突厥蓝得虔诚的长天,和横贯整个王宫的灵动柔软的波纳湖水。
  “湖水悠悠,恰如我心爱的人儿,轻轻撩拨在我心尖。”
  穆千山陡然想起往日意乱情迷时,附离在耳边轻轻哼唱的突厥情歌。
  那是他学会的第一句突厥话。
  眉睫猛地颤抖,痛苦得如将被折断羽翼的蝶。
  事已至此,他还能怎样欺骗自己,再也对面前这人无心了呢?
  素日里岑寂无波的眸子翻起了无数波涛,穆千山俯下身,将冰凉的唇贴在他唇上,轻声说:“对不起。”
  我不会再走了,对不起。
  一身都是药味的那人,登时僵了身子,讷讷地,不得动作。
  穆千山轻轻的撬开他牙关,加深这个久别的吻,虽艰难抑制着却仍难耐几乎要喷涌出的感情。
  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有那么悲哀,而绝望的吻。
  带着附离忍不住呛出的鲜血。


第七十四章 第六天了
  附离再醒来的时候,天已亮了。
  他抬眼,看到穆千山就坐在榻前,连他长而密的睫毛都一根根看得清楚。
  恍然如梦啊,附离在心中叹道。好他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喉间一片嘶哑,字句都已说不清,只能又合上了唇。
  穆千山将一块浸了热水的绸缎搭在他额上,道:“你昨夜昏了过去。”
  附离听了他话,心中窘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却又牵扯到肺腑,忍不住咳了起来。
  “别动。”穆千山见他要捂住嘴憋着,一手用力地扶了他起来,一手在他背后轻拍着,“一会喝了药就好了。”
  像是哄小孩的语气,只是他从不擅于此道,说起来生硬且慌张,让附离又想笑了。
  他还没见过穆千山慌张无措的样子,这般第一次看来,眉眼都生动了不少,别有一番风韵。
  还能看到几天呢?
  附离在心中慢慢数着,今天,似乎是第六天了。
  他只怀一丝浅薄的希望——明早一醒来还能看到穆千山坐在他旁边,对他说,你醒了。
  正怔神间,已有侍女悄然进内,送上汤药,满屋又是浓苦的药味。
  穆千山接过来,拿了汤匙一勺一勺地递到他唇边,附离都尽数喝下,虽不能用蜜饯,却也不觉得多苦。
  穆千山拿了同汤药一同送来的帕子,淡淡抹去他嘴边的药渍,认真极了。
  附离一时不习惯,望着他如玉石般白皙的手指在自己唇边,忍不住低头,用舌尖一舔。
  穆千山本能地要缩回手,意识到什么之后却又慢慢地递到了他唇边,淡淡道:“怎么了?”
  “只是想逗你一下。”附离回味着方才唇间冰冷光洁的质感,全身的血都热了起来。
  似乎是沸腾了,热得每一处关节都在痒着,如万千蚂蚁叮咬一般。
  附离忍下身上异样感觉,对上他凝视着自己的眼睛,轻声问:“如果,我说如果,我明日就去了……”,他小心地斟酌着用词,“你不要内疚,再找一个喜欢的,好好过。”
  他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直至几不可闻。
  穆千山看着他的眼神很难过。
  他不能再说下去了。
  “我随便说的,你别在意。”附离扯出一丝笑容,目光转了过去。
  “我会陪你一起。”
  穆千山听到自己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像是自己这一生发过最虔诚的誓。
  无论眼前的这人去哪里,他都会再陪着他,绝不离开,不论是碧落,还是黄泉。
  你既然闯进了我的生活,怎么能一而再地,说走就走?穆千山心头万千情绪,最浓烈的却是不甘和悲哀。冰封了二十余年的心渐渐解冻,全赖于他,他已不知何时陷得太深,深到不能挽救的地步。
  竟生出决绝之意,穆千山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附离的唇,直至将本是苍白的唇瓣磨出了血色。
  他道:“你只能是我的,我也会是你的,我们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
  他们都做了一些错事,但所幸还不算太晚,还能有些时辰去珍惜。
  附离眼中如有秋水流动,是那夜波纳湖的湖水。


第七十五章 三成希望
  似乎是快到了御医们说的期限,附离昏沉着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长得多了。
  虽是意识并不清醒,但他却并不是在睡着。身上痛得麻木了,便是想要睡下逃避片刻,也是无法安眠的。
  朦胧中,似乎听到了穆千山在床畔与旁人轻语的声音。他们谈得久了,似是意见并不统一,又都相互沉默。
  附离挣着昏睡过去的意识,勉力使自己清醒过来,睁开眼时,见床畔那人却是徐昭。
  穆千山见他醒了,抿着唇,俯下身轻轻助他坐起,一言不发。
  附离并不知这二人到底谈了什么,但看他们神色又看不穿,便轻声问:“达曼怎么来了?”
  虽徐昭已经改名易姓,但在附离面前,他仍是他们阿史那族的血脉。
  徐昭看了穆千山一眼,轻叹:“今日特为叔父之病而来。”
  穆千山在一旁只是不语,但神色凝重、悲戚,没有丝毫高兴的样子。
  附离只笑了笑,道:“你们都已说过了吧,是什么法子?”
  他已猜到达曼带来的绝不会是什么好的法子,要不然穆千山也不会是这般表情。
  “即是到了今日,我便不再瞒您。”徐昭对上他的眸子,缓声道,“我自幼随家母入摩尼教,承长老不弃,授我武功及教中密法,达曼今虽不敢夸言精于教中所授,但也已略有小成。”
  附离眨了下眼,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这似乎和他的病并没什么关联。
  徐昭继续道:“我之前已知,沈淮,即施南月之师,乃是我圣教叛众。故而,施南月之毒,推本溯源,源于我教。”
  徐昭并没有说多,毕竟这事关教中丑闻。
  昔日沈淮因自创阴毒路数,兼心怀杀念,被教中以叛教罪逐出。而不成想,多年后的他竟是进了宫,又祸害了不少无辜之人。
  他在上次见了附离病容,并听了御医形容后,便联想到往日在教中记载中所看到的沈淮所创之毒,回去重又翻阅后,发现附离症状果如书中一般。
  “我前几日书信询问教中长老解毒之法,昨晚才收到回书。而教中并无通于此法的大夫,只有只言片语之方。达曼并不精通医理,因而,又去寻了秦衡先生,拖到现在。”
  徐昭说了这半日,却是只是解释了他所来缘由,并没说如何去治。
  附离心中已明了,他是在铺垫,“达曼直说无妨。”
  “秦先生已改良了方子,只是……”徐昭面色也是沉沉,“教中所载之法已是年久,且明确记载不可确保治愈,因而,秦先生道只有三成的胜算。”
  附离恍然,“三成么……不少了。”
  而有一人的声音冷冷传来,是穆千山,“只有三成,却要他受如斯折磨?”
  他话已是说的重了,折磨,连穆千山都觉得是折磨的法子,又会是什么?
  附离只是将自己手指覆上他冰冷的手面,轻声道:“三成,已是够了。”
  复又转向徐昭,神色淡然,“是要如何?刮骨疗毒?”
  他已猜了十之八九,徐昭答道:“动刀在所难免,可叔父与昔日关云长之创不一样,您——全身关节,都需切开,并剜去余毒。”
  “听着挺耗时间。”而附离却只是笑道,跟刀子要割的,不是他一般。
  徐昭虽素日喜怒不形于色,但此时却不免面露不忍,拧眉,低声叹息。
  “叔父您知道的,华佗之麻沸散已失传多年,秦先生只能用些其他镇痛的药,聊以慰无。”
  他没再说下去了。
  那些失败的人,大多是在此过程中,生生痛死的。
  【作者有话说:以后统一定为晚上九点发文了哦】


第七十六章 再亲一下我吧
  在徐昭说过最后一句话后,气氛陡地凝住。
  寂静了片刻,却是附离打破了沉默,道:“那便做罢。”他的语气淡淡的,就像在谈论今天天气一般。
  “叔父,您想好了?”徐昭轻声问。
  他是知道穆千山在顾忌什么——这场若是做得成功,便皆大欢喜,若是做不好,无异于就是在附离死前又让他受一遍折磨。
  于情于理,徐昭都觉得这件事应该多考虑些时间。
  而附离便是那般性子,说出的话,虽看着随意,却都是言出必行。
  也许这一丝生机看着太过渺茫,但他也要试一试。穆千山与他说过的话太让他心惊,附离觉得,自己要是走了,他真的会毫不犹豫的,也随他去。
  他这一辈子过得太苦了,附离不忍心让他就这么结束。
  我要好好活着,陪着他,让他余生再无忧苦。
  若说是什么是支撑着附离接受这场治疗的信念,便是这个了。
  附离心意已定,便不再更改。
  于宽大的袍袖中,附离偷偷握住穆千山的手,两人手都是冰凉的,却在相握时渐渐有了一丝暖意。
  徐昭见穆千山也不再言语,便知道此事已定,微微颔首后,便出去了。
  他心知要给他们一点时间。
  “怨我么?我又自作主张了。”徐昭出去后,附离小声问,却是忐忑又甜蜜地,他知道穆千山这时是不会对自己冷脸的。
  穆千山却是一直看着他,静默片刻后,扯出了一个笑颜。
  说是扯出来的一点不夸张,他本就不常笑,于此心境下,更是没有笑意。
  附离以前说过他笑的时候好看,所以,穆千山便笑给他看了。
  尽管,效果可能不尽人意。
  “无论你如何选择,我都会陪着你的。”穆千山这般回他。
  “真好。”附离感叹,眼中如有万千星辰闪耀,“再亲一下我吧,你亲我一下我就不会疼了。”
  虽是最浅薄的谎言,却有种魔力一般,让人觉得那便是真的。
  穆千山唇上有了些干皮,应是许久滴水未进,附离慢慢将他唇瓣舔得湿润柔软,而后,却只是简单地唇瓣相贴,没有动作。
  他们都睁着眼睛,靠得又那么近,彼此的睫毛扫在面上,带来轻轻柔柔的痒意。
  而那眼睫下的眸子,又都那么清澈而深邃,一眼就像是已越过了亘古的长河。
  时间似乎静止,似乎过得飞快,等两人各自分开时,都有一丝恍然。
  “我去叫他们进来。”穆千山淡淡道。
  “好。”
  附离再次躺下,心境却已和原来不同。
  之前是已经半迈进了鬼门关的无奈,而如今,却是于绝望中生出了一丝希望。
  活着啊,谁不渴望活着呢。
  世间有繁花美酒,清风皓月,恋慕之人,留恋总是在所难免的。
  附离第一次感到自己对生的渴望那么强烈。
  当穆千山再次走进来时,身后跟了秦衡。
  秦衡除了带他的药箧,还带了一个扁长古怪的盒子。
  打开盒子,寒光凛冽,一柄柄锋利的刀刃,闪着秋水般的冷意。
  附离稍微瞄了一眼,见其中约有十来多柄刀刃,最大的成锯齿状,有儿臂一般长,最小的却不过小指般长。
  这都是要用在自己身上的,附离心中苦笑,而面上却是淡然,温言向秦衡道了句劳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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