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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之上[重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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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手里抱着的是牡丹花吧,长得真是精神。小的早就听闻丞相大人兴趣高雅,闲暇之时素爱养些娇花陶冶情操,今儿一见当真是如此。”说着,那周海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琉璃制的五彩小瓶,“看来小的特意为丞相大人送来宝物是有用武之地了。”
  见封景荣的面上波澜不惊,竟然抱着玉盆栽往屋里走去,周海只有面露讪笑,尴尬地跟了上去,自己接着说道:“丞相大人,有所不知,此乃南海巫族上供的珍宝,天行灵穗汁。这东西是巫族用上千种灵植的嫩叶萃取而成,只需一滴,变能让枯草逢春、旧枝抽芽、落花重开,是名副其实的神仙宝贝啊!”
  玉盆栽被轻轻放回到桌子上,封景荣也坐了下来,神色淡淡,似乎周海献来的这巫族珍宝并不得他心意。
  “巫族?”
  “是,丞相大人。”周海咽了咽口水,垂下头来,不敢与那墨绿色的瞳孔对视。
  “你知他们为何年年向大秦上贡吗?”
  “自然是因为丞相大人一夫当关,万人莫敌,威震南海,巫族众人臣服,故而年年上贡以表对我大秦的臣服之意。”周海连忙笑着答道。
  “错。”封景荣摇了摇头,“巫族,乌合之众,行诓骗之术,自取灭亡。”
  听到这里,周海的脸色已经僵住了。
  “怎么?你是想让这诓骗之术在大秦风行吗?”
  “丞相大人,冤枉啊!丞相大人,冤枉啊!小人绝对没有这种歹毒心思啊!”扑通一声,周海已经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连连哭诉道。
  洛儿在旁边听得一知半解,不由愣了愣。
  荣荣是生气了吗?
  这还是他头一次瞧见荣荣发脾气。
  那个跪在地上的人一定是很坏很坏的人吧。
  不然怎么会惹得荣荣这么温和善良的人都大发雷霆呢?
  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眼下周海已是六神无主,他万万没想到封景荣竟然会厌恶巫族巫术,他本是想讨好巴结,更进一步,结果竟一不小心马屁拍在马腿上。
  “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小的这绝对不是诓骗之言啊!您相信小的啊!”周海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然而封景荣一直没有开口。
  犹如一把砍刀悬在头顶,这下周海的心里更加慌乱了。
  他是知道封景荣这位煞神的厉害的。
  新皇登基那日血流成河的情形他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这是一个真真杀人不眨眼的主啊!
  若是他再不做些什么,他这一颗脑袋怕是真的要被摘下来了。
  病急乱投诊,周海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封景荣桌案上的那金贵无比的玉盆栽上。
  若是,若是能够证实这天行灵穗汁是名不虚传的宝贝,那他或许就能免除一死。
  想到这,周海颤着手打开那五彩琉璃瓶,猛得起身,向那玉质盆栽跑去。
  “你做什么!找死!”墨绿色的瞳孔骤缩,封景荣的脸上难得流露出慌乱的情绪,然手中动作却毫不迟疑,直接拔剑而出。
  “啊——!”
  惨烈的尖叫声。
  浓稠的鲜血四溅开来,周海全身痉挛,抱着被一剑砍断的残臂在地上痛苦得滚作一团。
  “谁给你的胆子动它!”犹如无间地狱里传来的声音,封景荣手中提着剑,俊美的面庞变得庞狰狞不已。
  扑哧,扑哧,扑哧。
  接着便是钝器不断插入血肉之中的声音。
  外面惨不忍睹的情形,洛儿已无法得知了。
  因为它现下已无暇顾及这些。
  它的身体陡然疼得分外厉害。
  疼。
  很疼。
  全身上下和刀割一样的疼。
  那个坏人到底往它的身上倒了什么东西!
  此时洛儿的身体像是被一双大手捏住不断的向两边拉扯。
  洛儿疼得死去活来,心里恍惚想着让荣荣快些来帮帮它,然而它终究不是人,无法呼救。
  没一会儿,它的意识变得浑浑噩噩起来。
  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泄完心中暴虐的怒火后,周海的尸体很快就被门外候着的下人熟练地拖了出去。
  回过神来,封景荣匆匆忙忙来到桌案边,欲将玉盆栽里盛放的土全数换掉。
  然而,就在他大开杀戒的时候,盆中那株牡丹花苗却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怎、怎么会?”封景荣怔在原地,喃喃说道,“居然开花了?”
  盆栽中,枝头上,那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娇艳欲滴的花苞就这么在封景荣眼前缓缓绽开。
  胭脂入花,国色天香。
  茫然若失间,犹如昔日故人策马,顾盼生辉。
  “洛华,洛华……”
  骨节分明的手指犹如魔怔探向那雍容华贵的花朵儿。
  然而还不待封景荣触碰,那嫩粉色的牡丹花蕊中倏地冒出极为刺眼的青色灵光。
  封景荣无法只能以袖遮光,而等灵光散去,他的面前竟凭空多出了一个人。
  有诗云:妖冶仙姿世外人,风华绝代透帘春。
  那是个黑发如瀑的美少年,冰肌玉骨暴露在外,雪面朱唇,双目轻阖,歪着头躺在桌案之上,匀称光滑的长腿微微蜷缩,似是一副还没睡醒的慵懒样子。
  “这——”墨绿色的瞳孔情绪涌动。
  指尖撩开少年脸侧的青丝,待看清那张面容后,这个向来穷凶极恶的男人险些失态了。
  “姥姥,姥姥,桃树开花了。”街头上,落英缤纷,有孩童仰着头欢快喊道。
  “天哪,老天保佑,这……这是,花神娘娘降世了。”那老妪匆忙放下拐杖,拉着自家孙儿跪在地上,虔诚祈福。
  落叶知秋,已过处暑,眼下绝不是万紫千红的时候。
  然在这日,雍城上下,百花齐放,荣华极丽。
  千百年来,大秦百姓从未见过如此奇景,皆以为是花神娘娘显灵,老老少少皆止步跪拜之。
  花开满城,万民沸腾,外面种种,这屋里的两人却皆是一律不知的。
  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卧在桌案上的少年终于悠悠转醒了。
  “这、这是——,嗯?我的身体能动了?”少年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他摇了摇发胀的脑袋,直起身子来。
  有些不熟悉得眨了眨眼睛,瞧见那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嘴角抑制不住得上扬,白皙如玉的手迫不及待得向那人伸出。
  人的身子没有想象之中那般好掌握,一心想触碰到眼前的人,他却忘记自己还处在高高的案桌上。
  尚不能熟稔地运用双腿,重心偏向前去,少年疑惑地“唔”了一声,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便一下失了平衡,眼瞧着就要从案桌下一头栽了下来。
  见状,封景荣径自上前一步,张开有力的双手,将那有些清瘦的身影接入在怀里。
  “你究竟是谁?”封景荣蹙眉,沉声发问。
  眼前这个由花变出来的少年与他的一生挚爱,洛华长得很像。
  但也只是很像而已。
  归根究底,这个人言行举止与他的洛华根本无一处相同的。
  墨绿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大手也缓缓抚上了那细嫩脆弱的脖颈上。
  对于封景荣而言,他绝对无法容忍一个赝品披着洛华的皮活在这个世上。
  这简直是对洛华的侮辱。
  封景荣正欲下手结果了对方,谁想他怀里的人却倏然抬起头来。
  一双清纯的桃花眼正满是依恋得望着他。
  封景荣面色不由一滞。
  “荣……荣,荣荣,荣荣!”
  一连唤了好几声,起初还磕绊,后面就顺畅起来。
  那张美艳到过分的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白藕似的手亲昵得紧紧环住了面前男人的脖子。
  封景荣愣住了。
  荣荣?
  这人是……在唤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
  惹,洛洛一开始犹如稚童,后面慢慢就会恢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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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们帮他穿戴好衣服,然后看着他,不准他离开这个屋子半步。”封景荣蹙眉将那缠着他脖子的手强硬扯下来,将人丢给了几个小厮照看,无视那一声声“荣荣”的呼唤,径自离了屋子。
  “大将军。”在外待命的曹宇连忙上前一步。
  “请国师来一趟,立刻。”封景荣吩咐道。
  “现在?可是,国师大人还在为花神降世祈福?”
  墨绿色的眸子像刀子一般望了过来。
  “是、是,属下这就去办!”曹宇身子一震寒颤,只封景荣怕是心情不愉,不敢多言,连忙马不停蹄地向宫里奔去了。
  走在鹅软石铺成的小径上,院内的各色花卉也张开花苞,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呵,花神吗?”
  封景荣气息凌厉迫人,路过的奴婢纷纷垂首行礼,连气都不敢出一下。
  踏进僻静的小房,掀开木窗,那如刀剑般锋利的脸,才稍微缓和了下来。
  封景荣的手轻轻抚过桌案上的一张张白宣。
  “洛儿,我的洛儿。”
  白宣之上画得皆是一人,但姿态万千,或站,或坐,或笑,或忧,这些是封景荣难熬的日子里仅剩的慰藉,只有瞧着这些人像,他乖戾阴鸷的心性才能平和一些。
  这时,门外传来阵阵叩门声。
  封景荣一顿,眼皮抬了抬,接着,不慌不忙地将满桌的宣纸画像全都收拾了起来。
  “进。”
  咯吱一声,木门被推开。
  有一留着长须,穿着道袍的中年男人蹑手蹑脚得走了进来,局促不安的搓了搓手。
  见披着墨裘的男人正瞧着他,那中年男子连忙跪在地上,“丞相大人万福。”
  “起来。”
  “是。”闻言,那男人连忙踉跄起身,“不知丞相大人有何吩咐?”
  “找你来,自是有话问你。”封景荣的神色已恢复如常,他解下墨色裘衣,将随身携着的长剑放在桌案上。
  国师望着那泛着光的利剑,心中胆寒,连忙躬身,“丞相大人想知道些什么,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问你,那花——”封景荣顿了顿,开口道,“它当真的能让那人起死回生吗?”
  见是这事,国师起身信誓旦旦道:“丞相大人,祖师爷有言,‘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
  砰的一声!
  国师吓得跪在了地上,只见剑光出鞘。
  “我要听得不是这些废话。”犹如食人肉的恶鬼,男人拖着剑走了过来,大手一把摁在了国师的脑袋上,声音歇斯底里,“我只想知道那朵花变化出来的到底是不是他!是,还是不是!回答我。”
  “是,是,是是。”国师惊恐万状,一把胡子抖个不停,“丞相大人,放心,绝对错不了。幽魂牡丹是用洛公子肉身喂养,吸食了精髓,若是化形了,那绝对是洛公子的魂魄回来了,错不了,错不了。”
  “那你说,为何他化形之后行为举止皆与以往不同,也不似记得种种过往了!”封景荣继续逼问道。
  “已经化、化形了?不、不不应该啊!这至少也要四五年,怎么会现在就——”国师傻了眼。
  封景荣咬牙,将那周海落下的那只五彩琉璃瓶子扔到国师的手上。
  “有人往那花里浇了巫族的天行灵穗汁。”
  “天行灵穗汁?”国师将手指伸进瓶中抹了点残余,放到鼻子前闻了闻,“这缘由变故应是出在这了。”
  “说仔细。”
  “回丞相大人的话,这天行灵穗汁强行将幽魂牡丹催开化形,省去这么多功夫,肯定是会落下些问题的。不过,按丞相大人所言,那化形之人绝对是是洛公子无疑,眼下如此情形,只不过是魂魄还未全部归位罢了。”
  “魂魄不全?”封景荣蹙眉,“如何解决?”
  “这其实也不难,魂魄本就是一体的,随着时日过去,按理说,云良人自会慢慢想起过往的种种。”
  “你在糊弄我?我要的不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剑刃抵在了国师的头顶上。
  “小的怎敢糊弄丞相大人!幽魂牡丹,五载开花。丞相大人开恩啊!五载!最迟五载!洛公子定会恢复如常!”国师身体一颤,连忙朗声说道。
  “那人当真是他吗?”过了良久,封景荣再次问道。
  “是!人之秉性,犹如高山,不会轻移。丞相大人好好待他,细细发现,定能找到与过往相似之处!这点我愿以性命担保!”
  “真……是他?只是魂魄未全?”
  “是!”
  “好,我再信你一次。”
  扼住命脉的手松了开来,直到封景荣将剑重新收回鞘中,国师才略微松了口气。
  见封景荣要躬身扶他起来,国师惶恐不已,慌忙强撑着发软的双腿,从地上爬了起来。
  “国师大人出世前是在何处修行?”
  “回丞相的话,泰台县岚化山辟邪道观。”
  “岚化山?那是个水木清华的好地方。”大手拍了拍国师的肩膀,“不愧是人杰地灵。”
  “丞相大人,谬赞了,谬赞了。”国师又欲跪拜,然半途他就被人拦了下来。
  “怎么样?葛道长对国师的位置还称心吗?”
  “称心,称心,多谢丞相大人提携,知遇之恩,无以为报,我葛晓愿为丞相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国师憋着气说了一长串尽忠之词,男人就在他跟前安静地听着。
  “日后若是在下有、有有什么错处,还望……还望丞相大人不啬指出。”
  “嗯,国师之位任重道远,不容疏忽,你也知,我眼里一向容不下沙子。”
  葛晓在旁连连称“是”。
  “至于错处吗?”封景荣的话锋一转,“你清楚的。五年的时间。”
  葛晓的心陡然悬到了嗓子眼。
  “五年内,他回来了。只要我封景荣一日不倒,便保你在国师之位安安心心做到死。”
  “谢丞相大人大恩,谢丞相大人大恩。”
  “我的话还没说完。”墨绿色的眸子瞥了过来。
  葛晓立即噤若寒蝉。
  “若是他没回来,那就是你道学不精,诓骗于我,你晓得那是怎样的下场。”
  “丞相,放心,定是万无一失。”葛晓抖抖身子,连忙答道。
  “最好如此,我也不想糟蹋了岚化山这块好风水宝地。”披上墨裘,拿上长剑,封景荣将门推开。
  分明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而葛晓却被冷汗打了个湿透。
  真是难为他双腿颤颤无力,还要再自己跑回宫里。
  自封景荣离开之后,屋内已是一副鸡飞狗跳的情状。
  “小公子!你别跑啊!大人说你不能出去的!”
  “小公子!你要去哪啊!”
  “小公子!小公子!衣服!衣服啊!”
  ……
  ……
  这几个小厮皆气喘吁吁,他们原以为自己要伺候的是个和谪仙似的漂亮公子,谁;料这里子竟是个宛若孩童的傻子。
  好不容易穿戴好的长袍又耷拉在了香肩之下,一个不留神这位主子就能光着脚,窜到了三尺远的地方。
  “我……要、要荣荣。”墨画似的秀眉皱起,桃瓣似的脸上染上几缕绯红。
  跑到门边,正欲回首对那几个坏人挥了挥拳头,脚下不留神,倒是自己先绊在了门槛上。
  封景荣正想着心事,方至屋前,那雕花的梨花木门就从里面被推了开来。
  一莽莽撞撞的人影好巧不巧摔进了他的怀里。
  见怀里人香肩坦露,衣衫不整,封景荣一把扯下肩上的墨色裘衣将人包裹起来,厉声道:“胡闹些什么!”
  那几个小厮慌忙跪在地上,直呼冤枉:“主子,这小公子他——”
  “统统滚出去。”
  “是。”
  封景荣紧抿着唇,心里万般恼怒。
  这时,一个脑袋从他怀里冒了出来。
  “荣荣!你……你来找我了。”
  墨绿色的眸子下移,只见那艳绝人寰的脸上满是欣喜之色,犹如是雏鸟一般在他胸前轻轻蹭了蹭。
  封景荣的喉咙滚了滚,“你——”
  “荣荣,不、不认得我、我了吗?我是洛儿,洛儿。”
  “洛……儿。”封景荣的身子一颤。
  “我、我就知道荣荣不会忘了我。荣荣,最喜欢我了,会、会给我浇水,会、会陪我晒太阳。”昂了昂下巴,那人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兴奋的神情,“我也最喜欢荣荣了。”
  “你,你原还记得这些,你说得对。”封景荣低沉地笑了一声,隐隐约约间他确实是能瞧见些往日洛华与他撒娇的模样。
  是啊,这人是他的洛儿。
  如那道士所说,人的秉性不会轻易改变。
  是他的洛儿回来了。
  “我自是认得洛儿的。”摸了摸那柔顺的青丝,封景荣的表情彻底温和下来了。
  “荣荣!”洛儿十分享受头上的抚摸,在他还是幼苗的时候,封景荣也是如此对他的。
  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回到床榻上,封景荣阖上门,亲自帮那淘气的人穿戴起来长袍。
  “我不想在身上套这个。”洛儿眉头一皱,脸上委屈巴巴,“荣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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