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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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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法是军法,私怨是私怨,可不能混淆啊。”
  封野深吸一口气,用那脆嫩的小嗓子气哼哼说道:“元思空有辱马尸,当按军法处置,念其年少无知,其父元卯代为受过,责领军仗二十,罚俸三月。”
  元思空还要开口,元卯按着他的脑袋逼他磕头:“谢殿下。”
  封剑平看着元思空,乐道:“怎么,你好像不太服气啊?”
  “草民不敢,谢殿下洪恩。”元思空愧疚得想哭。
  元卯道:“殿下,小儿冒犯小殿下,末将望也能带其受过。”
  封剑平豪迈大笑:“小孩子家家的打架,何过之有?”
  元卯这才松了一口气,感激万分地重重叩首:“殿下宽宏大量,末将万死不忘。”
  “行了,领赏去吧。”
  “是。”
  “哦,等等。”封剑平指了指元思空,“本王特许你一人可剖马尸,以做研习之需,当然,事后也要妥善埋葬。”
  元思空激动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封剑平。
  封剑平笑道:“你若真能钻研出医马良方,则功在千秋,可别让你爹这二十仗白挨啊。”
  “谢殿下!谢殿下!”元思空只觉封剑平浑身都散发着圣光,伟岸有如神祗。他没见过封剑平打仗,也没见过封剑平练军,但仅凭此一事,就能看出封剑平治军为公、恪己之私、恩威并施、赏罚有度,岂不就是兵法中所说的智信仁勇严俱全的神将吗!
  难怪此人能立下不世功勋。
  封剑平用硕大的拳头轻捶封野的小胸脯:“我的狼儿,这个人揍了你,羞辱了你,你要记得,勤加习武,以后揍回去,嗯?”他朝封野眨了眨眼睛。
  “是!”封野握紧了小拳头,大声道:“元思空你等着,我早晚要揍得你满地找牙!”


第6章 
  仗刑是朝堂军队里常用的一种刑罚,以警告为主,惩戒为辅,但打死、打残也是常事。
  若是实诚地打,二十便足以杖毙,若是有意放水,百仗都还只是皮肉伤。这要看行刑者能否领会赐刑者的意图,或受刑者的银子能否压秤。
  明眼人都看得出封剑平不是真的要将元卯如何,于是马马虎虎地打了二十仗了事。
  元卯屁股开了花,虽然是轻伤,但部位紧要,也要在卧榻趴上些时日。
  元思空跪在他床前不肯起来,眼睛又红又肿。
  元少胥气得在屋内反复徘徊:“谁给你的胆子?啊?谁给你的胆子!你闯下这般大祸,若不是靖远王宽厚,别说你的小命不保,爹也会受到牵连!”
  元思空垂着头,一言不发。
  元卯摆摆手:“少胥,罢了,你出去吧。”他看了看岳轻霜和元微灵,“你们都出去吧。”
  “爹……”
  元少胥还要说什么,元卯加重了语气:“出去。”
  元少胥气得拂袖而去。
  元思空其实知道,元少胥一直不太喜欢他。元卯虽然是个正五品千户,年俸也不过一百九十石,他为人刚直清正,没有额外“营收”,要养活一家老小,还有几名家丁,日常开支并不宽裕,多一口人吃饭,都是不小的负担。
  如今他闯了祸,不仅害得元卯被打,还罚了三个月的俸禄,这意味着即将入冬,他们连火炭怕是都要买不起。
  所以元少胥骂得没错,都是他的错。
  元卯看了看元思空,无奈道:“行了,起来吧。”
  元思空摇头,哽咽道:“爹,你罚我吧,罚我什么都行。”
  “罚你的目的是让你知错,你不是已经知错了吗。”元卯道,“起来吧。”
  元思空还是摇头。
  元卯干脆伸长了胳膊,捏着他的肩膀将他提溜了起来,拉他坐在床沿。
  元思空抹着眼泪。
  “空儿,还记得我当初查你的身世,你九岁便中童试,刚好是我们相识的那一年,对吧?”
  “嗯。”
  “你还说了一嘴,说你爹要你十年不准考举人。”
  元思空再次点头。
  “你可知为何?”
  元思空沉静了一下自己:“即便我爹不说,我也不会去,我爹不中第,我怎可僭越。”
  元卯摇摇头:“你觉得你爹是为了面子才不让你去考的吗?”
  元思空眨了眨眼睛,不知该做何回答,他确实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他爹是勤恳聪明不假,但也许还不够勤恳、不够聪明,天下读书人千千万,都做着“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大梦,能够入朝为官的哪个不是人中龙凤,一生不中的也比比皆是。但他却从小就坚信自己有朝一日,一定会站在保和殿上,面对当朝天子的试问,引经据典、对答如流。
  元卯摸了摸元思空的头发,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空儿,你太聪明了,可心智尚幼,还不能完全驾驭这样的天予之才,过多的颂赞反而会毁了你。你爹怕你骄奢,怕你混淆是非曲直,怕你年少得志不能体察蚁民之苦,怕你自以为通透人心实则一叶障目,因为你还小,哪怕书阅万卷,没有真正活过,就不会懂人世间。若让你年少中第,确实风光无限,可宦场会把你撕成碎片的,你爹是为了保护你。”
  元思空怔怔地点了点头,想起他爹温厚儒雅的模样,四年了,依旧那么清晰。
  “这次的事,全赖靖远王宽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剖一匹死马,有什么大不了,但你打的可是他的儿子,那是手握二十万重兵的靖远王的儿子,你懂吗?”
  元思空再次点头:“爹,我再也不敢莽撞。”
  元卯叹息:“那小殿下也非池中之物,希望他不是记仇的人吧。”
  元思空抿了抿唇,心里恨死那个兔崽子,如果不是他闲来无事去马场,还要四处闲逛撞破他剖马尸,哪儿会有这么多糟心之事,他心中不忿,小声嘟囔道:“靖远王为何要带他出战。”
  “我们也觉不妥,打听过,说小殿下是被狼养大的,听得懂狼语,靖远王带着他,是怕迷路。”
  元思空讶然:“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打仗非儿戏,否则靖远王为何带一个小娃追敌。”
  难怪靖远王要叫他“狼儿”……
  “好了,你去陪陪聿儿吧,他肯定闷坏了。”元卯趴回枕头上。
  “我想陪着爹。”元思空往元卯身边凑了凑,小声说,“爹还疼吗?”
  “皮肉伤,不碍事,休养几日就好了。”
  元思空轻轻趴在了元卯宽厚的背上:“我想陪着爹。”尽管平日里他从不表现出来,但他其实十分依赖元卯。四年前那个将他抱在怀里,带他远离饥饿、寒冻和死亡的男人,在他头顶撑起了一片天,待在元卯身边,他就感觉温暖与安心,仿佛世事纷扰,也不能伤他分毫。
  元卯轻笑一声:“你平时总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如今倒像个孩子了。”
  元思空轻声道:“爹不要怪空儿,空儿再也不会犯错了。”
  “你知错就好,爹不怪你了。”
  “等空儿长大了,一定要做大官,让咱们一家都过最好的日子。”
  元卯“嗯”了一声,眼中却有些忧虑。
  “……爹。”
  “嗯?”
  “眼看要入冬了,你被罚了三月俸禄……”
  “这不是你要操心的,你去帮徐虎把活儿干完,每一匹马都要用心挑,马虎不得。”
  “孩儿明白。”元卯眨巴着眼睛,眼眸在黯淡的光线中异常地明亮。
  ——
  当元思空再次来到马场的时候,徐虎和赵大有对他的态度都变了,变得有些毕恭毕敬,毕竟他是打了亲王的儿子,还反被亲授可以剖马尸的人。
  赵大有逃过一劫,又是庆幸又是后怕,他本就觉得元思空是要成大事的人,如今更加坚信不疑,一见元思空就套近乎:“思空啊,世叔真是担心死你了,还好你逢凶化吉,往后马场有马儿死了,我全部都给你处置。”
  “谢谢世叔。”元思空淡定说道,“世叔,侄儿还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尽管说。”
  “你也知道我爹被罚了三月俸禄……”
  “没问题,小事儿,交给世叔。”赵大有忙抢道。
  “世叔,你还不清楚我爹的脾气,这么多年来,他收过你一钱一两吗。”
  “那你的意思是……”
  “我跟着徐伯养马,世叔每月也给我工钱,我想先向世叔预支一些,熬过这个冬日再说,以后养马、医马,思空分文不取。”
  “思空,你这话就太见外了。世叔先给你拿上一百两,以后你的工钱和诊费,世叔照付……呃,不,每次只付一半,假以时日,你也就还上了,这样就算你爹知道了,也合情合理,对吧。”
  “多谢世叔,思空只拿二十两,也好跟我爹交代。”
  “好,都听你的。”
  元思空再次作揖,赵大有慌忙回礼,只觉这少年心智过人、气度非凡,早晚有一日要翱翔于九霄之上啊。
  ——
  元思空自然不会把银子直接拿给元卯,而是拿给了岳轻霜,到时候元卯就算知道了,也不舍得责骂岳轻霜,这二十两足以缓解隆冬之急了。
  事情虽然过去了,但元思空一刻也不敢放松,因为靖远王还没走,封野那小崽子明显恨他,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他们一日不走,他一日不得解脱。
  果然,三日之后,元思空正在马棚内挑马,就听得身后传来一阵特别的蹄声。
  他心脏一紧。
  那不是辽东马的蹄声。他们的马,马掌都是普通的铁,叩地声脆,而背后这个蹄声,沉闷、厚重,是沙铁的动静。徐虎说过,用得起沙铁做铁掌的,只有一支军队,那就是封家军。
  元思空转身匍匐在地,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把头给我抬起来。”头顶传来稚气而傲慢的童音,听来十分不友好。
  元思空腹诽了一句,心想该来的还是要来,于是慢慢抬起头,恭敬又谦卑地叫道:“草民见过少将军。”
  封野坐于健硕的高头大马之上,虽然脸上还有淤青未散,但依然看得出容貌之精巧,气质之尊贵。只是,这马对他来说太高了,有种小孩子穿大人衣物的滑稽,真不晓得他是怎么驾驭的,以及能不能下来。
  封野皱起眉:“你叫我少将军是何深意?讽刺我?”
  “草民不敢。”元思空只是想拍个马屁而已,他看得出来封野极其崇拜自己的父亲。
  “不准叫我少将军,将军之名我要自己打来,轮得到你奉承。”
  “草民知罪。”元思空低下头,“草民不知小殿下驾临,有失远迎。”
  封野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元思空:“少来这些废话。你不是说,你剖马是为了医马吗。”
  “是。”
  “我的马儿今日体有微恙,食欲低靡,你医得吗?”
  “草民……斗胆一试。”
  封野眼中闪烁着恶意:“很好,医好有赏,医不好,我就重重地罚你!”


第7章 
  元思空明知封野是故意来找茬,也无可奈何,见他侧身要下马,还要匍匐过去,跪于马下。
  封野也理所应当地将元思空的背当成上马石,重重地跳了上去。
  元思空闷哼一声,身体往下一沉,勉强才稳住没有摔倒。
  封野复又跳到地上,趾高气扬地说:“医吧。”
  元思空这才站起身,查看起那匹马。混了西北马血统的秦马非常高大,他要踮起脚才能观察马儿的口鼻,见它鼻腔湿润,而口齿干燥,看上去没有大碍,但见精神确有萎靡,封野也不像在说谎。
  他围着看了一圈,最后用手按压马腹,才找到答案,马腹又鼓又硬,显然是有积食,排泄不出,因而食欲不振,他向封野解释了一番。
  封野挑了挑眉:“就是便秘了?”
  “回小殿下,是的。”
  “医得吗?”
  “医得。只需以一剂草药,顺水服下,二、三个时辰后自然就通畅了。”
  “二、三个时辰?我现在就要跑马,太慢了。”封野挑衅地看着元思空。
  “积食乃无关痛痒之常见小疾,草民以为,不宜为此倍量汤药。”
  “我不管,你现在就要医好它。”封野露出一个坏笑,“不然,你来当我的马儿好了,背着我跑上二十里?”
  元思空心里大骂,老子先摔死你,表面上还是谦恭地说道:“小殿下不要急,草民有法子。”
  封野将两条小短胳膊交横于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就等着他治不好,自己就有理由名正言顺地罚他。
  元思空开始脱衣服。
  封野后退了一步:“你做什么?”
  “医马。”
  元思空将外衣褪下,叠好置于干爽之处,然后去仓房拿出了一桶甘油和一件围裙,将甘油放在地上,围裙套在身上,最后开始卷袖子。
  封野狐疑地看着他。
  元思空卷好了袖子,用手挖起一捧甘油,面不改色地涂抹在了马儿的肛口。
  封野连后退了两步,他看出元思空要干嘛了,脸上浮现一丝惊悚。
  元思空一边用拳头轻轻捶揉马腹,一边用甘油软化肛口,然后淡定地把胳膊一点点伸了进去。
  封野小脸刷白,腹内翻涌,差点吐出来。
  元思空悄悄瞥了他一眼,嘴角隐含一丝戏谑地笑,还不忘大声说道:“小殿下心急,草民只好用这粗鄙之法,让马儿把积食排出。小殿下若觉不适,便不要看了,毋要损了您的千金之躯啊。”边说还边往里灌甘油。
  “少啰嗦!”封野又气又急,不愿看但又不甘示弱,就强迫自己看,“我若连这都看不得,将来如何领兵打仗!”他又忍不住干呕了一下,心里十分后悔来这一趟。
  “小殿下所言极是,草民敬佩啊。”元思空见差不多了,才将满是污秽的手臂抽了出来,并退开了几步。
  那马儿腹内翻江倒海,很快地,粪便夹杂着乱七八糟的泻物,噗地一声从肛口狂喷了出来,喷溅出丈余。
  封野再也忍不住,哇一地声吐了。
  元思空憋笑憋得腮帮子生痛,心里痛快极了。
  趁着封野哇哇大吐,元思空去仓房里洗手。积食是马儿常有小疾,他第一次见徐虎这样治疗,也恶心得差点要吐,后来研习医马,更恶心的也见过、试过,现在早就心如止水了。
  用皂角仔细清洗干净,他才走出仓房,穿上外衣,见封野还蹲在地上,小脸惨白,眼睛水汪汪的,突觉心有不忍,毕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是不是欺负得有点狠了?他走了过去,蹲在封野身边:“小殿下,您……”
  封野一扭头,见他跟见了鬼一样,后退了好几步:“滚远点,别靠近我!”
  元思空故作无辜状:“哦。”
  封野看了看他的手臂。
  元思空抬起来展示了一下:“洗干净了。”
  “你身上臭死了!”
  “是吗。”元思空自己闻了闻,好像没什么味道了,他也不甚在意,“您要不要喝点水?”
  “哪里有水?”
  “仓房内便有,草民去拿?”
  “你给我待着,我自己去。”封野嫌弃地瞪了他一眼,站起身,跑向了仓房。
  元思空坐在草地上,打算休息一会儿,脸上则露出了愉悦的浅笑。
  片刻,封野出来了,大约也整理了仪容,不如适才那般神情狼狈了。
  元思空道:“小殿下,您还要跑马吗?草民扶您上马?”
  “不要,让它歇着,它也臭死了。”封野将地上一颗小石子踢向了他的马。
  那马儿一派悠然自得地啃着地上的草。
  封野坐在距离元思空几尺远的地方,气哼哼地道:“说吧,要什么赏。”
  “啊?”元思空没反应过来。
  “我说过,医好了有赏。”
  封野噘着嘴,小脸气鼓鼓的,煞是可爱,让元思空想到了小时候的元南聿,俩人第一次相遇时,不也是这般年纪嘛。他乐道:“为小殿下分忧乃草民之福,岂敢请赏。”
  “少装出一副卑微的模样,我知你心里不服。”封野扁了扁嘴,“可剖马尸就是犯法。”
  “草民知罪了。”元思空嘴上认输,心里诚如封野所说,极为不服。他悔恨的是被封野撞见现行,连累元卯,而不是剖马尸这件事,在他看来这条禁令迂腐愚钝,看似保护马儿,实则遗害更多。
  封野轻哼一声:“至于你袭击我一事,我早晚会跟你算账。”
  “草民也知罪了,小殿下尽可责罚。”
  “我若因此罚你,倒是我仗势欺人,你且等着,要不了多久,你便不会是我对手。”
  “那是自然,虎父无犬子,小殿下将来必像靖远王一般叱咤风云。”
  这话大概是真的讨了封野的欢心,他面色缓和了一些:“赶紧说,要赏你什么。执令之人,言出则必行,令行禁止,上行下效,方可成军。”
  元思空见封野是认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抛向了封野的马,他咽了咽口水,心想,这秦马真真是高昂熊俊,英姿勃发,若能骑上一骑,不知能否感受到封家军纵横千里、攻城略地的豪情气魄。
  封野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想骑我的马?”
  元思空不知封野会不会恼怒,所以也不敢轻易作答。
  封野站起身,拍了拍衣物:“走吧,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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