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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王-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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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断地从佘准的情报中看到封野的消息,但却心如古井,就好像那是一个离他非常遥远的、与他毫无干系的陌生人。
  是了,那毕竟是他上辈子的事了,对他来说,如今连故人都算不得,若非要他置评上两句,他只能说封野此时内外交迫,危机四伏。
  还有陈霂,陈霂退居太原后,虽遭惨败,但野心不死,一直筹谋着卷土重来,有长皇子这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他便有号令四方的底气,如今除了宁王,也将更多藩王与封疆大吏纳入麾下,其势更比从前。
  除此之外,也听闻他的小妾齐氏突然暴毙,死时腹中还怀着他的孩子。
  最让燕思空哀痛唏嘘的消息,是赵傅义病逝军中。赵大将军戎马半生,为人光明磊落、忠肝义胆,必当流芳百代,扬名千载,只可惜金贼未除却含恨而终,恐怕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随着赵傅义的星陨,以及天气转寒,一水相隔的金兵开始蠢蠢欲动,不停地派出游击侵扰辽东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为,赵傅义曾是辽东的最后一面盾甲,如今这盾甲没了,潢水一旦冻结,蓄谋二十载的卓勒泰必挥师渡河,等待辽东的,将是一场生灵涂炭。
  燕思空已知道自己将要去往何处,也知道老天爷赏的这额外一条命,他将用来做什么。
  他生于辽东、长于辽东,漂泊了半生,千帆阅尽之下,终是要回归故土。他身无长物、孑然一身,不过薄命一条,若余生能为守护辽东尽一份力,或可略微偿还他造下的无数杀孽。
  将佘准送来的消息看完后,他照例在烛台下烧了。
  算算时日,辽东此时已经很冷了,潢水至多两个月后就会冻结,他也该准备出发了。只是他若要走,阿力必然要跟,盈妹身怀六甲,岂能受车马劳顿之苦,他只希望这小两口能永远待在这个小村子里,享一世安乐。
  他寻思着是不告而别,而是让佘准来接他,总之,他必须将阿力留下,只有远离了他这个灾星,小两口才能平静幸福。
  ——
  秋末的气候说变就变,前几日还晒得人眼晕,突然就冷了下来。燕思空这几日勤加练武,活动许久都不曾动过的胳膊腿儿,为长途跋涉做准备。
  这一天,盈妹去了梁水县。
  左家村虽是男耕女牧,不愁吃喝,但村民们要买些常用的物件,还得去县里,往返一次就要三、四天,这去上一次,便要买足了才行。
  盈妹便是带回了一牛车的东西,许多都是为肚子里的娃娃准备的。
  阿力十分愧疚,因为面貌的缘故,他不能进城,这与待人接物有关的事儿,只能盈妹出面。
  盈妹笑着安慰他:“不打紧,我趁着肚子还没大的不便走路,把该买的都买了,以后若要需要,再找邻居就成。”她说着抱起一大摞的书,往屋里走去,“公子,我又给您买了许多书。”
  燕思空笑道:“这么重的东西,让阿力来就成了。”
  阿力连忙接过书,放在了桌上。
  盈妹摸了摸肚子,笑道:“我让肚子里的娃娃多听听公子读书,将来说不定也能考取个功名呢。”
  “一定能。”燕思空含笑道,“这次去城里,可有什么新鲜的?”
  他在屋子里憋得久了,难免想要多听听外面的事儿,哪怕是家长里短,也能解解闷。
  “哇,公子,我这次去,还真的听到了一件大事,整个梁水县都在传呢。”
  “哦,什么大事?”
  “渠山马场,公子知道吧?是咱们霸州数一数二大的马场。”
  “略有耳闻。”霸州是东南地区最适合养马的地儿,拥有大片的平原河流,虽然养出来的马身量不高,大多不适合作战马,但腿短的马下盘稳健、耐力足,十分适合驮物,也是朝廷非常重视的马源地。
  “马场的马儿染了什么疫病,听说已经死了三百多匹,还有上千匹病着呢。”
  燕思空惊讶道:“死了这么多?”
  盈妹叹息一声:“可惨了,那一匹马多贵啊,死了病了这么多,马场主怕是上吊的心都有了。”
  “诊出是什么疫病了吗?”
  盈妹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马场主在到处求医,一下子死了这么多马,怕是朝廷都要怪罪呢。”
  燕思空皱起了眉。
  他自幼养马,对马十分有感情,而且深谙育马、挑马、医马之道,曾经被封剑平亲授可以解剖死马用于研习。若不是后来广宁生变,他定能将医马之术钻研得更加透彻,但那些年积累的经验和知识,已经足够他医治许多病症。
  听闻一个马场生出这样的疫情,马儿死了几百匹,病了上千匹,他顿觉不忍,很多时候马儿生的病,并非无可医治,只是医人者众,医马者寥寥可数,不会医罢了。
  盈妹眨巴着眼睛看着燕思空:“公子,你怎么了?”
  燕思空深吸一口气:“死了那么多马,岂止是马场主的损失,马是国之重器啊。”
  “是啊,那渠山养了那么多马,万一、万一都被传染了……”盈妹抖了一抖,“想想也真是怕人。”
  燕思空思忖片刻:“我想去看看。”
  阿力一挑眉,连连摆起了手,盈妹也道:“公子,不行啊,你还在养伤,不能出屋啊。”
  “我伤已经好了。”燕思空站起身:“医人我只习得皮毛,但医马,天底下也没几个人强得过我,无论如何,我要去看看,若真能医,岂不皆大欢喜。”
  “皮肉之伤好了,这大伤一场损耗的元气,岂是一朝一夕能养好的。”
  阿力担忧地看着燕思空,比划道:万一公子的身份暴露了怎么办。
  盈妹也急道:“就是啊,公子这相貌,走到哪里都惹眼。”
  “放心吧,佘准教了我许多易容之术,我岂会以真面目示人。”燕思空心里有着两层打算,一来,他确实想要救那些马,能不能救得了,也要试过才知道,二来,这次走,他就不打算回来了,如此正好有个借口可以出门,虽然阿力肯定会跟他一起去马场,但要从这村子里不告而别,他只能坐牛车,到了城里,他至少能弄到马。
  阿力和盈妹见劝不动燕思空,只好作罢,阿力比划道:我护送公子一起去。
  燕思空颔首:“此外,我要给佘准写一封信,你尽快帮我送去。”


第295章 
  阿力安抚好盈妹,收拾好行装盘缠,带上平日要用的药,将燕思空写给佘准的信送进山里后,便护送着燕思空趁夜离开了左家村。
  燕思空已经大半年没出过门,此时当真有种新生的错觉,看什么都挺新鲜,就连俗不可耐的人间烟火气,也多了几分亲切的味道。
  牛车走了两天,俩人才到了梁水县,渠山马场离梁水县还有几日的路程,但骑马会快上许多。
  阿力体貌显眼,没有进城,乔装打扮并易容过的燕思空,拿着盘缠进城买了两匹马,俩人骑马赶赴渠山。
  从梁水县到渠山的路上,关于马场的马染上疫病的传闻不住地灌入俩人耳中,看来事态确实严重。自大晟国力衰弱,朝廷的马场供不敷需,只能从民间买马,民马虽是马场主私有,但每年朝廷都要收上一批最好的,用于运粮、运物、驿递等等用途,若到了时候交不出足够的马,少不得要被朝廷问责,且真真是耽误要事。
  渠山马场让燕思空不停地回忆起广宁马场,只不过辽东马有契丹血统,可做战马,霸州马是身量较小的南马,只能做输运,但无论是打仗还是输运,都是不可或缺的。他对马儿的感情,糅杂了少时最好的回忆,倘若他真的没有能耐救这匹马,他也认了,但若试都不去试一试,实在坐立难安。
  俩人日夜兼程地赶到了渠山县,小小的县城此时塞满了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人,各个摩拳擦掌地要去医马,一打听才知,渠山马场主叫出了千两白银的赏金,寻医马的良方。
  阿力头上带着斗笠黑纱,背上垫了布包,装成了驼子,否则他那高壮的身材太引人瞩目,即便如此,燕思空仍然怕他太打眼,但进城之后俩人便放宽了心,渠山县里到处是怪模怪样的江湖人士,他们反倒泯然与众,不过安全起见,燕思空仍把他留在了客栈里,自己只身去了马场。
  声称能医好病马的人怕是比病马还多,将庄园堵得水泄不通,什么三教九流都有,比赶集还热闹。
  无奈之下,马场的养马人一个一个地先盘问一番,问上几个关于育马的刁钻问题,若是答不上,立刻打发走人,很快地,一多半人就悻悻离去了。
  燕思空毫不费力地回答上了所有问题,被下人带入了马场内。
  这样一番筛选,剩下的便不足百人。
  渠山马场的马棚之大,令人咋舌,为了隔离病马和好马,又临时加建了更大的病马厩,他们就被带进了病马厩里看马。
  病马厩里只有四五匹马,均是没精打采地躺着,看上去奄奄一息。
  一个老者问向马场的人:“听闻死马、病马有上千匹,怎地就让我们看这几匹?”
  “死马都已掩埋,染疫病重的放在离这里更远的马棚,你们先看这些刚刚染病的,若有眉目,再去看重病的和死的。”管家斜着小眼睛打量他们,“方才那盘问不过是第一关,诊马是第二关,若你们诊出来的连咱们马场的大夫都不如,那便趁早打道回府,千两白银的赏金,可不是给江湖骗子的。”
  这话令众人皆有些恼怒,一人唾了一下,骂道:“狗眼看人低。”
  “你说什么?”管家指着他叫道,“再出言不逊,就把你轰出去!”
  燕思空身旁的一名男子低声说道:“这老东西虽然势利眼,但说得也不无道理,这帮人,大多只是养过马,有几个真能诊马的。”
  燕思空见他年轻而文质彬彬,不似粗莽的马夫,大约是真有几分本领,便客气道:“看来兄台有过人之处。”
  那人笑笑:“不敢当。我见这帮人,读过书的怕是没几个,只有兄台看来气度不凡。”
  “过奖了,我也只是冲着赏金,来试上一试。”燕思空笑道,“不成又不问罪。”
  “哈哈哈可不是。”那人拱手道,“在下付湛清。”
  “小弟姓毛,单名一个远字。”燕思空道,“请。”
  几十人开始围着那几匹病马查看。
  燕思空翻开马儿的眼皮和嘴分别看了看,又拽出马儿的舌头,然后以手指探马儿的鼻孔。这马儿眼白泛黄,珠体浑浊,鼻孔干燥,进气出气皆是困难,舌苔紫红而口中臭不可闻。
  燕思空皱起眉,用手将马腹前前后后按压了一遍。
  能通过第一关的,定是养过马的,对马儿常见的小疾都有医治之法,观眼口鼻舌是看马儿是否康健的第一步,与诊人大同小异,所以燕思空诊马的方式并不出挑。
  但付湛清却不去诊马,而是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燕思空,燕思空诊的专注,也并未留心。
  诊了一会儿,众人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很快地,议论变成了争吵,谁也不服谁。
  只有燕思空依旧围着病马,左摸摸、右按按,而后又去一旁查看马儿的粪便。
  当他直接用手抓起那干燥坚硬得像石头一样的粪便时,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养马之人天天与马粪为伍,倒不怕这脏臭,屎尿正是观察马儿身体的重要依凭,只是燕思空长身玉立,虽是相貌平平但难掩气质过人,那手指又细又修长,那脸蛋又白又滑嫩,横看竖看都不像是干养马那样低贱粗活的人,正如付湛清所说,像是读书人。
  所以当燕思空用那像是执笔为文的手将马粪捏碎了仔细查看,放到鼻间认真地嗅,甚至用舌头去舔的时候,众人都惊呆了。
  当燕思空尝到那酸咸的滋味儿时,他脸色一变,扔下了手上的泄物,埋头洗手漱口。他面上虽是平静,但心脏已经打鼓一般地跳了起来,想着如何能离开此地。
  中计了。
  马儿分明是被下了毒。
  “这位兄台,你可诊出什么了?”一人好奇地问道。
  燕思空摇摇头:“小生愚钝,查不出是何疫疾。”
  众人大笑:“那你岂不是白尝了马粪。”
  燕思空并未理会,擦干净了手,转身离开了马厩。
  付湛清追了上来:“毛兄,毛兄。”他走到燕思空身边,“你当真什么都没诊出来?”
  “没有,不敢献丑。”燕思空大步往前走。
  付湛清眯起眼睛,快走几步跟了上来,突然轻声道:“燕太傅请留步。”
  燕思空浑身一震,顿住了脚步,冷冷地看向付湛清。
  付湛清拱了拱手:“我家大人有请。”
  “你家大人是何方神圣?”燕思空冷冷道,“大张旗鼓地设这样一出局,就是为了引我出来?”
  付湛清笑道:“太傅大人随我去去便知。”几名带刀的人已经围了过来,他们虽然穿着马场伙计的衣服,但一看就不只是看家护院的。
  燕思空握紧了拳头,马场这么大,就算他能从这几个侍卫手里逃出去,要跑出马场,光靠两条腿也根本不可能。
  付湛清加重了语气:“燕太傅,请吧。”
  燕思空心里气闷懊恼得想杀人。究竟是谁,封野?陈霂?除了他们,他想不到谁能如此精明地寻到霸州,又如此大费周章地只为找到他。
  燕思空在几人的威逼下,被带回了庄园,走到了一间屋舍前,门里门外皆有侍卫把守。
  “燕太傅,请。”付湛清伸出手。
  燕思空冷冷地盯着门洞,他板了板腰身,跨过门槛,从容地走了进去。
  无论屋内是何人,他都没什么可退缩的,死罪活罪他都受过,他还能惧怕什么。
  可当燕思空走进里屋,见到端坐于桌前的人时,他面色骤变,活像见了鬼,几乎失语。
  “老师。”付湛清恭敬道,“人带来了。”
  那被付湛清称作老师的人,面容清瘦儒雅,三庭五眼,端正俊朗,脸色苍白但并无病态,反倒有着一副清冷自持的风骨,浑身散发着刚正凛凛地气度,正是本该已经葬身悬崖的——沈鹤轩。
  燕思空倒吸一口气:“你竟然还活着。”
  沈鹤轩淡淡看了燕思空一眼:“巧了,这话我也正想对你说。”
  “看来你我二人孽缘未尽。”
  “燕太傅何不……”沈鹤轩指了指自己的脸,一语双关地说道,“在我面前,就不必伪装了吧。”
  燕思空撕掉了脸上的鬓发、胡须,揭掉了厚厚一层脂膏,露出了原本的面目,然后坐在了沈鹤轩对面。
  沈鹤轩身后站着四个侍卫,显然是真的吃了教训了。
  沈鹤轩冲付湛清道:“湛清,你能从这么多人中将燕太傅分辨出来,做得很好。”
  “多谢老师夸奖。”
  “你先下去吧。”
  “是。”付湛清拱了拱手,又偷偷瞄了燕思空一眼,才弯身褪下。
  燕思空看了付湛清一眼:“如今沈大人连学生都有了。”
  “不才当年连中三元,教授一两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沈鹤轩上下打量着燕思空,语带嘲讽道:“燕太傅……别来无恙?”
  “无恙可不敢说,我身上烧了好几处,尝尽了苦头。”燕思空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嘲道,“独独这张无用的皮囊却完好无损。我见沈大人,似乎是真的无恙。”
  沈鹤轩眯起眼睛,瞳光冷凝:“无恙?我自被燕太傅推下悬崖,幸得云游仙医相救,捡回一条残命,但昏迷了半月,骨头摔断了好几根,在塌上躺了近一年。”他拍了拍自己的右腿,“这条腿也是废了。”
  燕思空面上毫无愧色:“如此说来,我可当真可恶,沈大人打算如何报复我?”
  “报复你,有何意义。”沈鹤轩轻轻一笑,“你我既非私怨,便没有私仇,我找你是为大用处,不是为了给自己报仇。”
  “你是如何找到我的?”燕思空十分清楚佘准的本事,即便不敢说做事完全不留线索,但仅凭着细微的蛛丝马迹,哪里是寻常人能够捋出一二的。
  但沈鹤轩不是寻常人,被沈鹤轩找到,并用医马将他引出,他输得心服口服。
  “我养好伤后,去见楚王,楚王命我寻你。其实没人知道你是否真的活着,但封野在暗中找你,找了大半年依旧丝毫不懈怠,既然他如此笃定,那我便也当你活着,你若活着,你的行迹定然只有最信任的人才知道,那便是佘准和你的仆人了。”沈鹤轩面上并无得意之色,但胜过燕思空一筹,确实令他愉悦,“于是我双管齐下,一面派人找佘准,一面派人找你的仆人,可佘准行踪诡秘,根本抓不着他的影子。我知道当初佘准带着你的仆人与你在槐安郊外分别,于是我从槐安周遭诸城乡寻起,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多,消息十分难以探查,我凭着仅有的一点点线索,抽丝剥茧地找到了霸州,便再难以追查下去。”
  “于是你便想到用病马引我自己现身。”燕思空冷笑,“沈大人将我当年的底细查得很清楚啊。”
  “知己知彼,自然要事无巨细。”沈鹤轩也冷冷笑着,“我知道你定然无法坐视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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