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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五倒是不信了！这是……故意撩拨自己的？还是将自己当做自己人？或者，就是试探。
　　他干脆再次脱了锦鞋，就着汉白玉坐了下来：“喂……这位宫主，孤……这锦袍原是你的么？看你我身材相差不少，怎的如此合身？！”
　　瞧那人闭眼不理，面色极凝重，呼吸极慢，似是陷入沉睡之中。
　　古五兀自伸起白玉一般的长脚，撩起泉水，便溅的那人一脸。
　　“噗……”那人一个气岔，喷了一口血，染红了年前的泉水！
　　“下去！”那人阴冷吩咐。
　　古五以为是对自己说的，刚要反驳，一回头四个面具男子皆消失在原处。
　　古五着急忙慌的爬了起来，赤脚拎着自己的锦鞋，不放心的又抓起那把银色长剑：“喂……有话好好说，孤真不是故意的！”
　　“秦王陛下……听说，你与那袁谦和乃龙阳之好，断袖之癖。怎么？这是在勾引本座？！”


第302章　你是谦和么？！
　　“勾引你个大头鬼！孤……孤与谦和乃……乃……情投意合！两厢情愿！既未伤天害理，亦未助纣为虐！虽与礼法不和，却……却……”
　　古五一手拎着鞋，一手拿着剑，还要兼顾，拎着湿透的袍子！好不狼狈！
　　他本可以矢口否认，不知为甚，此刻却执意与这人掰扯清楚！似要给谦和个名正言顺的“名分”。
　　“陛下，本座不是袁丞相，亦不关心你二人关系。只是……此事传了出去，二位怕是要名誉受损。”
　　他“吁……”了口废气，这才忍痛说了长段，每个字似乎都是咬着牙，出来的。
　　“孤……孤知你不是长舌之人，孤亦知你是妖族！”
　　古五干脆扔了剑与锦鞋，不跑了！可恶的面具，看不出他面上的表情，亦不能分辨是否估对。
　　“嗯……流月是妖族之人，这在齐国，亦不算个秘密。”他在冰泉中压制体内封印良久，好容易缓过气来，抬眼望进古五眼里。
　　“流月？！你是谦和？！对不对？！你是谦和！”古五顾不得礼数，直接冲向了冰泉，惊喜交加的扑向他的面具。
　　“孤就知道，谦和怎么会死？！谦和不会死的！”古五疯魔了一般，按着他的双肩，抬手就抓向他银色的面具！
　　“谦和？！……”
　　“本座乃妖族，陛下说了，您是知道的。”流月面无表情的带好面具。“噗……”他一个猛子，自潜到冰泉深处了。
　　“谦和……你……不是谦和？！”
　　古五被入眼的密密麻麻的银色鳞片惊到，这张脸，本该极其恶心，在阳光的照耀下，却说不出的绮丽炫目，甚至高贵，祥瑞。
　　他吞了吞口水，哪里这样巧合？谦和在平南城画春宫图时，不就自称“流月公子”？
　　“那个……流月宫主，你能不能代孤去你的书房……看看。”古五如失了魂魄一般，喃喃自语。
　　“流月……流月宫主……”古五缓过神来，却见冰泉中一点动静亦无。
　　呃……他虽是妖族，可……好似……今日，是为了自己，才大战树妖，身负重伤。
　　古五深吸了口气，鼓着腮帮子，潜了下去。那宝蓝锦本就厚重，这冰冷的泉水，更是带着要命的寒意，渗入古五的心里。
　　忽的，他忆起昨日醉酒，他拆了他面具，冒犯了他之后，沉了泉，是他渡了口气给自己。
　　那银色的面具，贴的极近！极近！古五脑子一蒙，吓的腮帮子里的那大口都吞了下去。
　　一不留神，便张口喝了好几口冰泉水，呛到肺疼！一定是和这破泉有仇！两天淹了三回！该死！
　　古五抓不住什物，只觉手脚越来越沉，便见那银色面具的流月宫主，从泉底游了上来，揽着他的肩膀，一路往着阳光处游去。
　　“你是谦和么？”古五怔怔的望着他，“孤要去你的书房，孤要看你从前的字，从前的画！”
　　“孤一眼就能认出你的字，你的画……谦和！”古五揪着他的衣袖，不肯放手，眼中泪光闪烁。
　　“陛下要去便去，这是还要哭给本座看？”流月宫主冷酷嫌弃的松开他，往汉白玉游去。
　　那姿势甚是优美，犹如一尾银鱼，又似一弯倒影在泉水中的流月。
　　古五便是望着那一弯流月，怔怔的浮在冰泉之中，傻了。
　　“不是去书房，还不上来？！莫非，陛下也想修习冰系的法术么？”
　　流月宫主赤脚踩在汉白玉上，兀自褪去了中衣……


第303章　字迹不同
　　“喂……好好的，你褪什么衣服？”
　　非礼勿视……！古五蒙了双眼，来不及划水，又呛了口水！浮上来，闭着眼胡乱划着……真是太不知廉耻了！决绝不是自家傲娇的先生！
　　流月系上衣裳回头，恰好见他狼狈模样，不免抿唇一笑，“陛下……本座这便去书房，您若是跟不上……与本座无关……”
　　古五慌忙手忙脚乱的爬了上来，这厮当真走了？！榻上还留了套湛蓝色锦服，寒风一吹，果真凉的很。古五环视一周，四下无人……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怕的，谁看了……谁长针眼！古五思量着这里似乎是禁地，亦大剌剌的脱了湿冷的衣服。
　　流月久不见人跟上，寻了回来，便见他哼着小曲，衣裳不整的瞎琢磨着，“陛下……可要本座帮忙！”
　　“你！你个……”
　　登徒子……古五抬头瞧见是……主人家到了，到了嘴边的话，皆咽了下去，干笑两声：“呵……呵呵……宫主，这衣服，可是借孤的？”
　　“本座书房亦是齐国军事要地，陛下若不想去，本座让人送你回去……”流月转身便走。
　　银纱飘过，古五手快过脑子，先一步伸手抓住，“去！孤要去！走……”古五就势而起，不料却被腰带缠着。
　　“啊……”古五一声惨叫……摔倒在流月跟前，狼狈伸手一扶，便抓住了流月宫主的精致的大腿……
　　那个……这个……古五脑中一片空白，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怎的一遇这人，自己就混不色的了！
　　“孤……孤无意的……”古五咽了口口水，“走，走吧……”瞥见流月宫主不太自在的右腿，心中有愧的紧，涨红着脸跟着。孤对谦和一片痴情，他可不要误会了才是。
　　“陛下，请……”流月宫主在一间半丈高的茅草房，前停了脚步，伸手请他进去。
　　“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宫主，好雅兴……”古五未曾料想，此处亦是茅草房，抬腿迈了进去，更是讶异。
　　堂堂齐国国师，无印宫宫主的书房，既无名贵的笔墨纸砚，更无屏风，茶几等无，从里到外都是竹制而成。
　　竹制书架上，分门别类的摆放着各色锦布卷轴，古五真想逾越的抽取一卷看看，可回头瞥他，弱弱的缩了回去。
　　“宫主可方便……写几个字给孤看看？”古五不动神色环顾一圈，终是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兀自从竹筒中取出一画轴，展开……
　　丝丝梅香扑面而来，一株红梅跃然纸上，花瓣飘散，似寒风袭来，好生孤傲！
　　“好画……可是宫主大作？”古五向来爱画，此话风骨凌厉，高风亮节的紧。
　　“呵……雕虫小技，不必挂齿！不若……袁国手的牡丹图，恢弘大气，栩栩如生……”流月磨墨执笔，随意的紧，“左右……陛下不过在本座身上找那人影子罢了……”
　　“……”古五被怼的哑口无言，若是谦和，定不会如此怼自己。先生之画惟妙惟肖，笔精墨妙，神形俱备，便是蝴蝶，蜜蜂皆信以为真。
　　确实与他手中的红梅图不同，这红梅孤傲飘逸，有种绝世独立的气韵，不如谦和的大气，却多了一分高洁之意，旁边署名的无印宫……流月，字迹亦是不同。
　　“陛下……若是喜欢，这幅字……便连同这红梅图一道送你了！”流月搁笔，望着失神的他。
　　“千秋万代，不过……过眼云烟。”
　　古五睁大了眼，仔细辨认，与红梅图字迹一致，不是谦和的字！他不甘心，快步抽出书架上的一册卷轴，打开对比，卷轴不是他所写，可卷轴上之备注，与流月此时字迹相同！


第304章　阴阳浮屠
　　“流月宫主……你左手有茧，可是左右开工之人？”谦和亦是……
　　古五仍不甘心，此人便是清心寡欲，深入简出，可才学如此之高，从前怎么会没听谦和提过一句半句的？除非谦和有意隐瞒！
　　“陛下……本座左手之茧，是因这……而起。”流月举起左手，缓缓松开，两颗似是核桃之物，一黑一白，竟然闪着耀眼夺目的光芒。
　　“此乃妖界圣物……阴阳浮屠，本座从不离身，时常盘完，久而久之便起了老茧，倒让陛下误会了……”流月拧眉，收起阴阳浮屠，“本座为陛下解惑，陛下可否答应本座一事？！”
　　“多谢宫主所赠，宫主所求，视乎何事了……”古五收起字画，负手握拳，仍是不肯死心。
　　“本座……”流月宫主画风一转，转身道：“本座希望陛下可滞留梅香林一月，不知陛下可有为难？！”
　　“若是秦国无大事……孤可应你。”古五亦不傻，见他态度不善，自拱手告辞，“孤先告退……叨扰宫主了……”
　　“主上……您的伤！”癸待古五出了结界，忙现身扶住流月宫主。
　　“无碍……不过是调动了内丹，被封印反噬了……抚我去冰泉……”流月宫主抗受不住，硬咽下倒口的鲜血，要吩咐的事亦是耽搁了。
　　“主上，您近来频频动用内丹之力，被反噬的厉害……我去请翠姨来。”
　　“不行！老杨不在……九江城还仰仗翠姨看护！本座有阴阳浮屠辅助，定能压制了封印！你让人看好陛下，别闯那黑山……还有，那树妖黑藤古怪，本座瞧着……倒像是得道公子的梧桐神树。”
　　流月宫主浸入冰泉，自是缓了过来，伸手递上一个锦盒：“本座断了一截黑藤，施了冰霜诀，你着人，小心送往九江，请翠姨瞧瞧……”
　　流月宫主不欲多言，冰池中的阴阳浮屠，一阴一阳，漾出阴阳无极模样，他游至中心，很快便没入冰泉。
　　“主上，你如此为陛下……可真值得？”
　　癸看了看手中锦盒，摇了摇头，布置多年，本该循序渐进，都是那人，打乱了主上布局！害的主上如今不人不龙，时常被封印反噬！
　　“曦月，当务之急，还是要看好陛下与杨总管，莫出了岔子！切莫让主上再动用内丹灵力了！我去九江一趟！”癸临走前亦不放心道。
　　“特别是那黑山……越来越古怪！千万别让主上过去了！”
　　“允王？！”古五开了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司马誉如今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会来这梅香林？
　　“秦王？！”司马誉亦是大吃一惊，弯腰行了大礼，“您怎么在宜城，还是这国师私宅？难道，你与国师相识？！”
　　古五这才觉得，似乎自己出现在这，更是古怪！“袁相不告而别，后传来死讯，孤只得了他一件血衣，自然要过来一探究竟了！”
　　“秦王陛下，你可是为黑山树妖之事而来？”司马誉起身，恍然大悟道：“不瞒陛下，我朝陛下正为这树妖烦心，这才让本王来寻国师商讨策略。”
　　“允王，请……”古五敏锐觉察倒，司马誉此人数月不见，有了好些变化，似乎腰杆直了很多，想来司马王太后先去，他自此得了不少好处。
　　“如此，叨扰秦王陛下了……”司马誉自是上前一步，走在古五之前，“不知秦王陛下与国师何时相识得？怎会住在住在国师私宅？”


第305章　逐客令
　　“说来话长……也是因这黑山树妖……”
　　古五刚想答他，却见孙曦月匆匆赶来，恭敬行礼打断道：“曦月参见允王殿下，殿下万安！”
　　“曦月姑娘见外了，快快请起……誉来拜访国师，还请曦月姑娘代为通传！”
　　“启禀殿下，宫主闭关数日，如今未有出关。如殿下实在着急，可告知曦月何事，曦月通传使者时，亦方便回禀些。”
　　孙曦月说话恭敬，严谨，见外，倒是让古五重新思量了起来。
　　“唔……”司马誉瞥了瞥古五，“齐秦两国向来交好，也不瞒秦王陛下了，是问玄宗数位弟子在黑山失踪，写了信来……质问此事。”
　　“这黑山古怪已有数年，可从未听说有人失踪，陛下心慌不已，自让本王来请国师商议个对策！也好对问玄宗有所交代。”司马誉拱手与孙曦月还礼。
　　“此事说急也急，还请曦月姑娘务必通传给国师知晓，请他出关主持公道！”
　　古五这也看明白了，自己有言在先，齐王依靠不得问玄宗，便依靠起这无印宫了。说来也是妙招，如今仙踪在各国也不算是秘密，齐国为了自保，册封一个“妖族”为国师，也情有可原。
　　“曦月省得，殿下，还请您回住处等消息……”曦月仙子伸手，竟是“请”的姿势。
　　逐客令？！古五真是看不清明了！他这么个外人都住在梅香林，好歹这司马誉的姿态……嗯，颇高！古五憋住笑意，真想与这曦月仙子比个大拇指了。
　　“如此本王，便不叨扰了！”司马誉亦有些尴尬，拱手告辞道，“曦月姑娘，秦王陛下，告退……”
　　“孤送你……”古五看热闹不嫌事大，自然跟了上前，“允王，好走！”
　　“陛下不必误会……这梅香林仅两处茅草房……陛下住了一间，国师住了一间，自是无誉容身之所了……不过，誉的私宅亦不远，就在宜城边，陛下若是方便，可来坐坐……”
　　司马誉再次拱手，“劳烦秦王陛下……誉告辞……”
　　“扑哧……”古五关了门，便忍不住笑出声来，“曦月仙子，你不错……孤欣赏你……”
　　这梅香林的两处茅草房，一间住着自己，一间住着老杨，看来，这司马誉……并不知梅香林中结界，被孙曦月夹棍带棒，有形无形的一顿埋汰，怕是自个儿还不知。
　　“曦月无能，担不起陛下……欣赏二字，曦月告退。”曦月自是知道陛下乐的什么，只是不点破罢了，处事周全，分寸极佳。
　　“主上，问玄宗给了齐王与允王压力……您可要……？”十二天干地壬一直潜伏在齐国，极少露面，自是无人识得。
　　“呼……”流月宫主自冰泉底，出浴，“陛下，这几日，在作甚？可与司马誉碰面了……”
　　“碰上了，还道欣赏曦月了……”壬将曦月处事道了一遍，“想必……陛下并不会因此事，怀疑主上身份的。”
　　“他精明的恨……想必你也听甲说了……”流月宫主游到泉边苦笑道，“你们，莫被他无害的外表蒙骗了……他既然认定是我，从我这试探不到……定会揪着曦月与你们的……”
　　“黑山之事，亦早不亦晚……”流月宫主轻扶汉白玉池岩，一跃而上，“想必……某人因为司马誉不知此处，已经起了疑，此刻正琢磨着如何颇了结界，进来再探……”
　　“陛下那点修为……怕是有难度。”壬咧唇一笑，幸好有铁面面具挡着。


第306章　六翼麒麟
　　“别忘了……杨老……可是原来的妖界长老……六翼麒麟！神族麒麟一脉之后裔。”
　　流月宫主换好衣服，手持阴阳浮屠，不断摩梭，其中一阴一阳，灵气不断变幻。
　　“本座……倒是很期待，杨老若是得知，妖界至宝……阴阳浮屠在本座之手，呵，有何动作？”
　　那阴阳浮屠……阳乃六翼麒麟之父……原麒麟一族族长火麒麟的内丹。而阴乃为其母……原灵蛇一族族长……冰灵蛇妖内丹。
　　这一阴一阳，一神一妖被两界所不容，却相爱至深，与界河相恋厮守，竟孕育出了异种……六翼麒麟。六翼麒麟，不阴不阳，不神不妖！不被妖界，神界两界所容！
　　不知何故，六翼麒麟凭借阴阳浮屠在妖界大显神威，得当时妖神器重，坐稳了妖界长老之位。又不知何故，这六翼麒麟竟然成了未来的人族首领秦王古南风宫中的总管太监。
　　壬不知阴阳浮屠的内情，只道是主上用来压制封印，转换体内内丹的宝物，敛眉禀告道：“杨老这几日常到黑山查探那树妖，怕是要有所动作了。”
　　“恩，差人告知他，古五甚不安分，诓回来再说。”流月宫主思绪被拉了回来，亦是时间去见见那人了。
　　“宫主，你可是要出门？可是要去见允王……司马誉？”古五一直徘徊在结界边缘，带着流月宫主，自然机警跟上。
　　“陛下，您乃秦王，能否不要这样跟着本座，有失体统……”流月宫主无奈，停下等他上前。
　　“哈哈……宫主这口吻，可真是与我家先生相似的紧。”古五抚了抚袖子，一本正经的上前，瞥了那银色面具一眼。
　　“你家先生？！可是陛下的太傅？……不知姓谁名谁，想必是贤明在外的高士了……”流月宫主不卑不亢，与他并肩而行，手中阴阳浮屠不断转动，倒是甚惹人注目。
　　“呵呵……宫主过奖。话说宫主这宝贝，就不能低调些……耀目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