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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想见)-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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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国人,甚至包括大多数知识分子自己都从没像此刻,感受到知识就是力量,体味到知识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
  毕竟德意志的崛起,在《帝国春秋》里,几乎被薛向描述成了一副知识决定一切的波澜壮阔的画卷,几乎直指人心,仰天呐喊一般吼出了时下的共和国最缺什么——教育!
  《帝国春秋》一出,教育界的一帮老学究们,霎那间,好似点燃了所有的激情,一个个老夫聊发少年狂,在报上,杂志上疾呼、呐喊,甚至搞出了再建百所大学的联名申请,直报了国务院,当真是:四海鼎沸,吾为书狂!
  ……
  这是一间五十平见方的独立小院,一间正屋连着两间厢房,庭院浅小,其间却是花木扶疏,碧草成茵,午后,庭院西侧的葡架下,一位头发花白,形容儒雅的老人靠在老旧的藤椅上,持了一本蓝壳杂志,静静阅览,一旁的立凳上还放着一个摊开的笔记本,笔记本正中压着一直英雄牌钢笔,摊开的那页文字如麻。
  忽然,老人扶扶老花镜,放下手中的蓝壳杂志,拿起立凳上的笔记本和钢笔,埋头书写起来。未几,一位右腿微疾的中年人捧着一个托盘从正屋内步了出来,未及近处,便笑道:“爸,来吃西瓜,沙瓤的,老甜了,是我和关大哥在老君庙那边寻摸的,据说还拿他独门关式冰镇法镇过,又凉又爽。”
  说着话儿,中年人便到了近前,放低托盘,老人笑着拣了块小的,轻轻抿了一口,“嗯,是挺甜,要是年轻时,有这条件,一个两个不在话下,现如今没胃口喽。”话至此处,老爷子话锋一转:“你呀,和春雷,整日里没事儿,捣鼓这个倒弄成了门道。”
  中年人面色微赧,他归国这些日子,却真是也没个正经事儿,整日里东游西荡,自在逍遥,今儿个,刚在荒郊野地寻摸了俩西瓜,便赶紧来孝敬老爷子,指望老爷子少说嘴,谁成想人家是西瓜照吃,不中听的话也照说。
  “咦,爸,您也在看这本书啊,嘿嘿,恰好我也在看,我那儿整整八本,没散号的,就差这最后两本就齐活了,您可不知道,我每次专盯每期尾号为六的那本,到时候一套十本凑齐了,没准能卖出大价钱。”中年人本来低头受教,心中叫苦万端,猛然余光扫中立凳上的蓝壳杂志,便有了这转移注意力的话题。
  老人阅尽浮生,睿智天成,岂能看不破中年人的这小小伎俩,心中微微失落,却也真顺着中年人起的话头说了起来:“你呀,读书就读书嘛,偏要弄出些歪的邪的,罢了,开卷有益,我也不批评你了,看书总比出去胡闹台强,那我问问你,这本《未名湖畔》,你最爱哪篇文章?”
  “那还用问嘛,当然是《大国崛起》啦,看您问的多外行啊,这会儿满四九城,开口不谈《大国崛起》,您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读书人。”话一出口,中年人暗叫坏了,老爷子何等人物,怎会问这等问题,掉坑里了。
  果然,老人轻轻一笑:“你告诉我,那些国家为什么崛起?”
  老人的问题很简单,几乎不算是问题,因为整篇《大国崛起》几乎都在描述崛起,评说崛起。是以,老人的问题,文章已然做出了回答。中年人原以为老人要就具体的国家提问,心中正憋着劲儿,准备一鸣惊人,毕竟那八篇文章,他不只看过,平素和棋朋酒友,可是没少就这八篇文章开侃,博采众人之长,现下,已然是胸有丘壑。
  哪知道老人问题一出,中年人张口欲答,却发现脑子里压根没词儿。中年人心中惊讶不已:怎么这谁都知道的问题,自己竟是答不上来!细细一想,才知道症结所在,自家老爷子把具体的问题抽象化,不以单个国家崛起缘由而论,竟是要自个儿总结这八个国家崛起的普遍原因,要他由表及里,透过现象找本质,抽炼普遍规律,这,这,这何其难哉!
  中年人急得直挠头,老人呵呵一笑,把手中吃了一口的瓜片放回托盘,拿手在身上逛逛,便算擦了,复又拿起立凳上的《未名湖畔》翻阅起来。淡淡的阳光,穿过层层阔叶林,打在老人的脚面上,整个画面安详而宁静,中年人亦不出声,原地沉思,一时间,脑子全被自家老爷子的那个问题填满。
  咿呀一声响,数丈外的柴门开了,步入一个鬓染微霜的老者来。老者身材高大,面目愁苦,正是搭救薛向多日、前任中组部部长、现任首长的振华同志。
  振华首长步履从容,面带微笑,老远就开了腔:“这个小院儿可真难找啊,人家都说大隐隐于市,您老可好,竹林小道,乡间柴扉,真个是神隐啊,不过,此处真个是好地方,林泉繁茂,意趣悠游,赶明儿我退休了,也来跟老首长搭个伴儿。”
  振华同志一声“老首长”出,闲坐观书老人的身份不言自明,正是南浔首长。老首长在征南之战底定后,便极少露面,除了在军委任职,和挂着政协一号的职位外,其他职务皆卸了下来,隐居到这玉汤山来,恰在薛向新居不远的地方,不过深山林远,人迹罕至,更兼老首长的居所左近又布了无数岗哨,寻常百姓自然难觉,终日俗事缠身的薛老三就更加不知道了。
  中年人笑着迎了上去,和振华同志握握手,不待招呼,便有卫士搬来竹凳,捧来香茗,二人便依次落座。
  “最近很操心?我上次见你可没这些白发,怎么几个月的功夫,就给累成这样。”老首长放下书,便开了口。
  振华同志抚抚鬓角,笑道:“累倒是不累,就是烦心事儿多,不过,咱们烦心,老百姓有好日子过,那烦得也快活。”
  振华首长向来是温润君子,实干黄牛,在党内是出了名的,此番言论正是他的风格。
  
  第九十四章 突如其来的调令
  
  中年人笑着迎了上去,和振华同志握握手,不待招呼,便有卫士搬来竹凳,捧来香茗,二人便依次落座。
  “最近很操心?我上次见你可没这些白发,怎么几个月的功夫,就给累成这样。”老首长放下书,便开了口。
  振华同志抚抚鬓角,笑道:“累倒是不累,就是烦心事儿多,不过,咱们烦心,老百姓有好日子过,那烦得也快活。”
  振华首长向来是温润君子,实干黄牛,在党内是出了名的,此番言论正是他的风格。
  老首长道:“今儿个来寻我,真是来这儿躲清闲?我看你还没这份儿闲心吧。”
  振华首长道:“老首长,您还别说,眼下最烦心的事儿,正在您手上拿着呢?”
  “喔?这本书?”老首长轻轻晃动手中的《未名湖畔》,“听说你上次还为这本书,组织了次学习会,怎么,学习得不成功?还是大伙儿有意见?”
  “学习会倒是开得不错,只有个别同志有些看法,不过,总体来说,反响都是不错的,毕竟以史为鉴,能知得失,虽然走得不同的道路,可人类发展的普遍规律还是一致的嘛。”振华同志笑笑,接道:“我说的烦心事儿有二,一是,教育界的不少泰斗们搞了个联名信发到了国务院,要求增开大学,大办义务教育,现在外边闹腾得挺大,还有好事者把他们这次举动称之为新公车上书,您听听,搞得好似我们不答应,就是慈禧第二一般。”
  幸亏这话是振华同志说的,要是党内其他领导说出来,一准儿杀气腾腾,即使这般,一旁的中年人也不住地拿眼在振华同志脸上扫视,希图看出点儿什么杀气,奈何,振华同志面目从容,始终挂着和煦的笑,看来“慈禧”终归只是玩笑、戏虐之词。
  老首长把托盘朝振华同志面前推了推,示意他用瓜,“教育我们从来都是重视的,不然也不会一结束那件事,首先第一件大事儿就是恢复高考,不过,什么事儿都得一步步来,办教育是大事,但在目前却称不上急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搞好联产承包,抓好经济建设,精力分散不得。当然,这些知识分子的意见,咱们也不能置之不顾,那样不真就被人家背地里骂成慈禧第二嘛。我看可以这样办,就像咱们的经济特区一般,先搞个试点嘛,这样一来,对外也有交代,以后推广开来,也有借鉴嘛。”
  “好,就这么办!老首长啊,看来您这儿,我得勤跑跑啊。”振华同志一对吊梢眉分开了不少,“对了,说了一还没说二,这第二件事儿虽然是芝麻小事儿,可架不住烦人啊,得,我先不说,先考考老首长知不知道这《大国崛起》是何人所撰,是何人主笔?”
  振华首长竟卖了个关子。
  “求是嘛!满四九城谁不知道。”中年人竟抢先发言了,这刚发完言,就又后悔了,这位爷就是性子急,脑子虽然顶顶聪明,就着这急性子却老说错话,毕竟谁不知道是求是呀,书上都写着呢,振华首长岂会问这个笔名,很明显问的是求是的名姓。
  “难不成是小家伙?”老首长答得漫不经心。
  啪的一声巴掌,振华首长满脸的难以置信,“您怎么一下就猜中了!”
  “还真是这小子啊!”老首长的眼眸猛然一亮,显然方才还真是猜的,而非早已知晓。
  不过,说起来,也不难猜。一者,《未名湖畔》出自京大,老首长虽不知道薛向现在何处,却知道是在念大学,显然京大是个去处;二者,薛老三有先前的三篇文章惊天下的“前科”,振华同志一问,老首长极易联想到他;三者,振华同志让老首长猜,显然此人是老首长相识之人,这样一来,范围便又缩小了,凭老首长的睿智天成,自然一击而中。
  “谁啊,您二位打的什么哑谜?”
  中年人在一边却是听迷糊了,求是的真身,他和一帮朋友不是没探讨过,可讨论的结果却是:求是必是一个“组织”的名称。之所以下次论断,因为寻常人很难相信在现下的条件,有人能单枪匹马写就这等雄文,毕竟文章里翔实的资料和严谨的论证,那可不是随便翻翻资料就有的。
  振华同志笑道:“求是就是薛家小子,南方,上回安远同志做寿的时候,听说你去了,应该见过嘛。”
  中年人一拍大腿,惊道:“是他呀!会不会弄错了?我印象里,那天见到的纯是个油嘴滑舌的小子,他还有这本事?”
  中年人归国不久,虽然知道那次大讨论,却不怎么关心政治,是以,压根儿不知道薛向有薛三篇的雅号,是以,此时骤逢振华同志道破真相,脑子里一个嬉皮笑脸的小子和一个妙笔生花的长者,这两个形象无论如何不能重叠。
  老首长挥手笑笑,示意振华同志接着说。
  “是这么个事儿,老刘和老朱不知闹什么幺蛾子,都要薛小子进他们的单位,竟把官司打到了我这里,我这儿也是头疼得紧啊,他们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个说薛小子是宣传系统的该去中宣部,一个说薛小子是组织部下派的干部,回娘家才是正理儿。按说平日里,这二位也没这般较劲儿,这回真不知道是置得什么闲气。”
  “振华,你说我之前,是不是有些小看小家伙了?”老首长不答反问。
  振华同志微微一愕,便明其意,“实事求是的说,以薛小子的本事,确实不适合当学生的材料,这样的学生,恐怕京大也难有教他的先生,您还别说,此前我当聪明天授纯是传说,这回却是信了,说得就是薛小子。”话至此处,振华同志话锋一转,“怎么,您的意思,把薛小子……”
  老首长摩挲短发,笑道:“哪里是我的意思,是你的意思嘛,你现在不是烦他嘛,弄得远远的,不就眼不见心不烦了,更何况,俗话说‘听其言,还要观其行’,小家伙耍嘴皮子、弄笔杆子是一流,光大言旦旦不行啊,得露出真功夫嘛……”
  振华同志会心一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头冲中年人道:“南方,听说你从美利坚带了不少好烟,怎么着,我今儿个来,可不兴小气哟。”
  振华同志此话一出,中年人便知何意,笑着应了,回房去也。
  “说吧!”老首长垫了垫背,坐直了身子。
  以老首长的睿智,自然不可能猜不到振华同志到此,是有大事相询,毕竟前两件事儿虽然勉强算上得了台面,可在他们这个层次,到底都是鸡毛蒜皮,哪里用得着他们这身在云端的神祗操心、费舌。
  中年人方去,振华同志便开了口:“老卫的病情越来越重了,医院那边的消息,恐怕挺不过这个夏天了。唉,老卫高风亮节,昨个儿在病榻上,递了辞呈,老卫这才刚下,便有同志提议让紫寒同志顶上。”
  “唉,老卫才不到七十吧?振华你也要注意身体啊。”老首长沉沉一叹,“老卫在军委工作却是重要,怎么,你有人选?”
  振华同志点点头,“我的意思是让安远同志上,毕竟安远同志这次在南边可真是一骑绝尘,独领风骚嘛,有功当赏,上次的赏就薄了些。”
  老首长笑笑,摆摆手:“安远功劳是够了,可还得磨磨啊,上这一步太急,步子迈大了,怕是站不稳哟。再说,他这个人我知道,是个离开军营就睡不着的,趁他现下还爬得动,你不让他爬,他准得跟你急,不过这些都是小节,我独独看中安远在军事革新上的建树,还是让他在下边慢慢摸索吧,说不准又有生发呢……”
  ……
  薛向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人生轨迹就像一个巨大的抛物曲线,或者说过山车,介或摇摆的秋千,总之,是一边不断地飘来荡去,又一遍遍地经历着高潮、低谷,最憋闷的是高低、来去,全不由他自己做主。
  这不,一九七九天六月二十五日,也就是《大国崛起》正式结刊的日子,薛向同时收到了两份文件,一份京大的《毕业证书》,一份中政部下的调令。
  校长办公室内,周树人满脸痛惜,叹道:“唉,都说浅水难养蛟龙,咱们京大这池子水够深了吧,却还是养不住你这条蛟龙,罢了,罢了,我也不拦你好前程,嘿嘿,难也难不住不是,人呐,都没长前后眼,早知道我就答应了段老二,好歹你还能留京里,还能继续念书,这下倒好了,害得你要远赴他乡。好了,做你一回校长,临走赠你几个字:做官先做人,为官当为民。”
  言罢,周树人便提笔在摊开的宣纸上写了起来。
  薛向收过晾干的条幅,张张嘴,想说些宽慰的话,感激的话,却又欲辩无言,其实他心中也是腻歪透了,尽管调令中给他明定了副处级,尽管大大满足了他这小官迷的官瘾,可他实在是不想此时离开京城、离开京大,实在是不想这般身如浮萍,随风飘荡。这让他觉得憋闷,觉得委屈,胸中志气难抒。在靠山屯这样,在京大又是这样。
  在靠山屯,他的规划没有做完,便被一纸调令拽回了京城,在京大,按他预订,有四年时光,足够规划,筹谋出一番事业,恰好,京大又给了他施展的舞台——新闻中心实际一把手,而且他也做出了成就——《大国崛起》风潮全国,可偏偏又在他最红火,已经打好基础,准备盖大楼的时候,把地基给拆了,怎不叫他憋闷非常。
  薛老三一言未发,冲周树人点点头,捧着三张薄纸出门去了。
  
  第九十五章 剖心
  
  盛夏的京大,阳光虽然酷烈,因着花木遍植,湖泊环绕,倒也凉爽宜人。薛向把三张薄纸折进裤兜里,漫无目的地在校内闲逛着,未名湖边,晚风习习,湖上觳纹横生,水汽徐来,暑意顿消。
  湖上水光,湖边山色,都是如画风景,奈何薛某人愁绪满腹,无意观赏,越走步子越大,越走步子越急,似在驱赶什么一般。走着走着,薛向便觉出不对来,后边似有人跟随,扭头一看,但见十数米开外,一人脚步蹬蹬,眉蹙目瞪,不是苏美人又是何人?
  西天的残阳咽下最后一气,青蓝的天幕下红霞如血,苏美人一袭纯白连衣裙裹得身姿曼妙,脚上半寸高的紫色水晶凉鞋一看便不是国货,透鞋而出的十指莹莹如玉,透过乳白色的薄袜,隐隐能窥见指盖上的淡红,修长玉腿上裹着薄薄丝袜,墨发如瀑,玉颜生华。
  却说薛向这一转头,苏美人冷着的俏脸猛然现出慌乱,心如鹿跳,暗叫,被发现了!
  原来苏美人自薛向下办公楼起,便一直在后跟随,只是薛老三心如乱麻,没了平日的警觉,自然无从得知,而这会儿他步履加快,带得尾随的苏美人小碎步也快了起来,脚步声变得既急又骤,这才让薛老三生了警觉,回头撞了个正着。
  “苏老师?!”薛向既惊又讶。
  苏美人一张玉脸上的惊容乍现即消,迈动长腿,近得前来:“听说你要走了?”
  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只是这清冷中好似多了份情绪。
  是时,凄绝的晚霞下,美人如玉,胜过这无边风景,薛老三阅美人,转心情,真个是烦心未去,“色”心又起,竟打趣起来,“嗯,是要走了,只怕以后没机会听苏老师教诲了。”
  苏美人妙目轻横,“我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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