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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匪-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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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恰到好处？”火姐停下脚步，转身问老叶子。
老叶子又抽了两口烟，呵呵一笑：“不能救早了也不能救晚了，你这次去，记住只救黑龙一个人，明白了？”
火姐点点头：“明白！爹，你放心，等‘冷子’把黑龙岭打残了，我只救黑龙出来！”
要上黑龙岭，必须经过三岔口，耗子和火姐不期而遇。火姐就是一愣，老叶子说过卧牛山的人不会去救黑龙，怎么王天纵真的如此大度。火姐往后一看，耗子的身后只有二十几个人，心里立刻明白了、“王天纵可真仗义，派你们二十几个人去救黑龙岭？”火姐轻蔑的一笑：“攻打黑龙岭的‘冷子’可有五百人呢？”
“哼！”耗子冷哼一声：“这是我们卧牛山的事情，不用你们老架山的人操心！”
马行空说道：“三哥，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正事要紧！”耗子和火姐相互瞪了一眼，一摆手，带着各自的人马，一同踏上了前往黑龙岭的路。
第四十五章 马克辛
黑龙岭死一般的沉静，既没有枪声，也没有打斗的声音。黑娃看了一眼马行空：“什么情况？怎么没有一点声音？不是说‘冷子’攻山吗？”
“啊……！”一声惨叫从山上传来。寂静的山林中这突如其来的惨叫，传的特别远。所有人急忙都躲了起来。火姐一挥手，几个老架山的喽啰迅速钻进了树林。
马行空看了看山势，抬头望了望天空。一群飞鸟被刚才的惨叫惊起，“扑棱棱”的从这片林子飞往别处，细细的微风从山上吹下来。马行空努力的嗅了嗅。
“你闻什么呢？”火姐好奇的问道。
“血腥味！很浓的血腥味！”
“是黑龙岭的人吗？”
马行空一笑：“我是人，不是狗，只能闻到血腥味，闻不出是谁的！”
火姐翻了一个白眼，领着人就要往里冲。马行空一把拦住：“慢着！上次来黑龙岭的时候，注意到这树林之中有很多的陷阱，‘冷子’要想攻打黑龙岭必须趟过这些陷阱，要是我没有猜错，一定是‘冷子’中了黑龙岭的陷阱！”
耗子点点头：“黑龙岭的陷阱是浑河出了名的，这伙‘冷子’不明白，就这么闯进去，不吃亏才怪！”
“哼！不用你提醒！”火姐怒道。
马行空走到耗子身边：“三哥，咱们不能轻易进去，免得也中了黑龙岭的陷阱，让我带几个人先进去探探路！”耗子点点头。
马行空又来到火姐面前，一把抓住火姐的胳膊，将他拖到离耗子远一点的地方。火姐挣扎了几下，竟然没能摆脱。马行空道：“小姐真的是来就黑龙的？”
“这不关你的事！”火姐努力甩开马行空的手。
“如果小姐真的是来就黑龙岭的，我建议小姐不要上山，立刻掉头！”
“掉头？凭什么掉头？你想让我们干什么？”
马行空一本正经的道：“‘冷子’进攻黑龙岭，黄庄一定空虚，只要小姐带着手下袭击黄庄一定大有斩获！”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火姐冷冷的道。
“老当家的打算我猜到一些，只要小姐听我的，我保证黑龙不死，这个条件如何？”
火姐看着马行空的脸，虽然不算俊俏，张得也算端正。两条眉毛又粗又重，眉心那颗肉球鼓鼓的凸出来。两只眼睛放着精光，让人莫名其妙的有一种信任感。火姐想了想：“此话当真？”
马行空一笑：“我的话已经说完，信不信由你！”转身招呼黑娃，带着几个人钻进了林子。
马行空让大家都排成一队，自己打头，每个人都踩着前面人的脚印，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马行空是打猎的出身，对各种陷阱机关了解的一清二楚。虽然黑龙岭的机关设置的巧妙，还是没有离开诱饵、隐蔽、触发这几大特点。只要仔细便能躲过黑龙岭的陷阱。
越往前走，景象越来越惨。“一具具尸体或在坑中，或在树上，或在空中，被各种各样的陷阱要了不少人的性命。整个林子就像一个挂满腊肠火腿的年货店。这些人身穿灰色的军装，一看就知道是攻山的‘冷子’。
“黑龙岭的陷阱还真厉害，‘冷子’还没摸到黑龙的寨子就死了这么多人，这个时候他们的那个刘胖子可能已经疯了吧！”黑娃望着挂起来的“冷子”尸体，调侃道。
马行空仔细看着周围地形，任何一个细微的异常都不会放过。他们走的很慢，每一脚下去都要格外的小心。谁知道黑龙在这片林子里布置了多少陷阱。
刚到半山腰，激烈的枪声从山顶传了出来。“快！跟上！”这枪声很明显是黑龙岭的人和“冷子”已经交手。也不知道“冷子”还剩多少，黑龙能不能应付的来。王天纵虽然说过只要黑龙的人头，可马行空不准备遵守王天纵的命令。如果黑龙岭败了，是替王天纵报了杀弟之仇，也是削弱了浑河绿林的力量，更是削弱了吴孝仁的敌人。这个是马行空不愿意看到的。
他带着黑娃等人，往山上跑。远远的看见“冷子”们依托树林的防护，对黑龙岭的**开杀戒。“冷子”的火力很猛，特别是马行空见过的那两个用三脚架支撑起来的怪模怪样的武器，一长串的火舌连续喷出，比起土匪手中的汉阳造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好东西！如果咱卧牛山有这个东西，往山口一架，任凭来多少人，都送他们回老家！”黑娃看着那两挺马克辛机枪十分眼馋。
马行空举枪瞄准。“砰！”一声枪响，一名机枪手被撂翻在地，那挺机枪立刻哑了。有人迅速的将机枪手从机枪上拉下来，顶上机枪手的位置，重机枪又开始喷出连续的火舌。马行空向黑娃做了几个手势，意思让黑娃带着人隐蔽起来，他要一个人解决掉那两挺马克辛机枪。
刘胖子走来走去：“他娘的，这伙刁民、顽匪！老子一定要亲手剁了黑龙的脑袋，告慰那些死了的兄弟！去，让机枪给我狠狠的打！打死这帮狗日的！”
“营座息怒！”张汉民给刘胖子端来一杯茶：“这也怪属下没有打探清楚，没想到这黑龙岭四周全是陷阱，让一些兄弟白白送了性命！好在咱们已经进来了，拿下黑龙岭只是时间的问题！”
“砰！砰！……”连续不断的枪响，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些击毙机枪手的子弹是从脑后钻进去的。都以为是黑龙岭的土匪无意中打中了机枪手。当十几名备用机枪手全部撂倒之后，官军才觉察出事情不对。
这马克辛机枪结构复杂，操纵起来也是相当的麻烦，不但要求身体强壮，能经受住长时间后坐力的冲击，还要能控制住机枪的摆动。巨大的枪身是架在三脚架上的，在后坐力的作用下会上下左右的摆动，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很难操控这样一个机枪。
两挺马克辛全都哑火。黑龙这边的压力顿时减轻。土匪们神出鬼没的枪法占到了很大的便宜，借助地形，竟然组织起了有效的反攻。不少官军被土匪打死。
一颗子弹击中刘胖子身旁的树干，飞溅的木屑划破了刘胖子的大脸。鲜血顷刻间就流了下来：“妈的！怎么回事？机枪呢？机枪怎么不响了？”
第四十六章 围魏救赵
张汉民是个聪明人，十几个替补机枪手全都被打死，他不相信是土匪们无意之间做出来的。派了几个士兵，拖回来几具机枪手的尸体。张汉民看了半天：“营座，我们的身后有人！你看，这些机枪手中枪的部位都在脑后！我们的身后一定隐藏着神枪手！”
刘胖子擦了把脸上的血迹，也看了看那些被打死的机枪手，气呼呼的点点头：“他娘的，这黑龙还给老子来这一手！立刻派人将他们全赶出来！决不能放过一个！”
马行空正为打哑了“冷子”的机枪高兴。一连串的子弹在自己周围溅起了一片尘土，有人高喊：“在这边！在这边！”
一队官军很快围拢了过来，一声接一声的枪响，压的马行空抬不起头来。官军越来越近，人数也越来越多。马行空这次太过大意，他没有隐蔽好自己的身形，让官军给包围了。
黑娃远远的看见，暗叫一声不妙，立刻对同来的几个兄弟吩咐：“散开，将那些‘冷子’引过来，快！”
同来的卧牛山兄弟也都是一些好手。纷纷寻找隐蔽的地方，朝着官军开枪。“那边还有！那边也有！”官军被这阵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晕头转向。马行空这边的压力顿减。瞅准机会，连续开了两枪，撂倒离自己最近的两个官军，一个纵身，跳进了旁边的一簇灌木丛中。
突然脚下一软。马行空心道不好。急忙伸手去抓旁边的一颗小树。幸亏有这棵小树，马行空的脚已经感觉到坑底那些被削尖木棒的锋利。顾不上疼痛，手脚并用，借助小树的力量，纵身从陷阱中爬了出来，钻进了灌木从。
刘胖子怒了，身前是黑龙的一百多土匪，身后又几个跳梁小丑不断的骚扰自己。两面夹攻，又没了机枪的掩护，还要时常提防脚下的陷阱。这仗打的很被动。
“营座！我们不能被这帮土顽牵着鼻子走！”官军虽然人多，地形却并不熟悉，已经死了五六十个弟兄。张汉民有些着急：“我们必须集中兵力先冲出这边林子，到了开阔地，才能发挥我们的人多的优势！”
“怎么打？你说！”刘胖子一指张汉民。
张汉民道：“根据情报，只要出了这片林子，就是一片草场，面积很大，就在正前五百米处！只有到了那里，我们的人才能展开，只要这伙土顽走出林子就是活靶子！”
刘胖子想了想：“那就赶紧干呀！还愣着干什么！”
官军们呐喊一声，从各自的隐蔽处冲了出来，一边开枪，一边往前冲。黑龙双手使枪，连续射击，打倒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官军。弹夹中的子弹打光了。就在他换弹夹的时候，官军已经冲到了眼前。
“砰！”一个官军举枪瞄准黑龙，就在他要扣动扳机的时候，一枝花一枪要了他的命：“当家的，先撤吧！这里已经守不住了！”
“他娘的！这伙‘冷子’还真不要命！”黑龙换好弹夹，砰砰两枪又撂倒两个，大声喊道：“‘风紧’（敌人强大）‘走水’（撤退）！”董飞虎一声呼哨，黑龙岭的兄弟纷纷后退。
五百米的距离说远也不远，不用一分钟，官军便冲出了林子，也损失了二十几个弟兄。在林子里憋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久违的太阳，刘胖子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趁着土匪们还没有再次进攻。刘胖子下令就地修筑工事，和黑龙耗上了！
马行空躲过一劫，和黑娃等人会合。黑娃吹出几声鸟叫和黑龙岭的人接上暗号。马行空领着黑娃，绕过官军的防线，和黑龙见面。
黑龙没有想到王天纵会派人来救自己，他拍拍马行空的肩膀：“我黑龙这次欠狗蛋一个人情，等了了‘冷子’的事情，我亲自去卧牛山，任凭狗蛋处置！”
“黑大当家严重了！”马行空说道：“我们三家既已联合，便是一家人，相互救援是说好的，黑龙岭有事，我们自该来！”
“有兄弟这句话！我黑龙交定你这个朋友了！”黑龙点点头：“这次只要我黑龙不死，我就和兄弟拜把子！”
马行空笑道：“黑大当家放心，不用多久‘冷子’就会撤兵！”
“你怎么知道？你是‘冷子’肚子里的蛔虫呀！”董飞虎依然看不惯马行空的这种假仁假义，收买人心的做法。
黑龙一瞪眼：“马兄弟说的必然不会假，既然马兄弟敢这么说，定有十成把握！”
事情并没与按照张汉民预料的那样发生。官军占领开阔地，的确是展开了自己的队形，数百官军趴在刚刚挖好的战壕之内盯着对面的林子。整整一个上午，没有一个土匪从里面走出来，反倒是有几个不长眼的官军被土匪黑枪给打死了。
刘胖子瞪着张汉民：“又失算了！以前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这次连一伙土匪都斗不过？”张汉民无话可说。确如刘胖子所说，这一次输在土匪的手里。张汉民还有一句心里话没敢说，那就是刘胖子以前也是土匪。
天，马上就要黑了，到了晚上浑河的山山水水就是土匪们的天下。刘胖子做过土匪，他明白其中的奥秘。不等张汉民提醒，刘胖子就已经下了撤退的命令。趁着还能看清道路，折腾了整整一天的官军灰头土脸的从黑龙岭下来了。
刚刚走到三岔口，就收到消息，黄庄被一伙土匪洗劫。留守黄庄的官军全部被杀，尸体掉在村口的几株大树之上。刘胖子狠狠的抽了坐骑一鞭，战马猛然加速，奔向黄庄。整个黄庄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灰烬，几十具尸体在高高的树上来回晃悠，就如同刘胖子抽打战马的鞭子抽在他自己的脸上。
作为刘胖子指挥部的那栋房子还算完好，不过里面被折腾的乱七八糟。藏在卧室中的大洋和粮库中的粮食一粒不剩全都被人劫走了。刘胖子欲哭无泪，士兵死了他不心疼，粮食丢了也没什么，藏在自己卧室里的金银财宝可是自己用了半辈子挣来的，就这么被人洗劫，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是那个山头干的？”刘胖子一马鞭抽中留守排长的面颊。
排长捂着脸呲牙咧嘴：“我们也不知道，是一个红衣女匪带人干的，要不是我跑的快，连个报信的都没有！”
“红衣女匪！红衣女匪！……”刘胖子咬牙切齿的将这几个字念了很多遍。
第四十七章 论英雄
耗子领着马行空等人回到卧牛山。王天纵脸色难看，瞪着耗子问道：“黑龙的人头呢？”
耗子叹了口气，看了马行空一眼。王天纵问：“马兄弟，这事情你怎么解释？”
“大当家的，我觉得我们不该让‘冷子’灭了黑龙岭，如果黑龙岭灭了，那下一个……”
“够了！”王天纵恶狠狠的打断马行空的话：“该怎么办，我心里清楚，你可别忘了我是卧牛山的大当家，你是在祖师爷面前发过誓的！如今你私自行事，按照行规，该……”
“大当家的！”马行空也是和王天纵顶上了：“不错，我是在祖师爷面前发过誓，尊您为大哥，一切听你的，不过，大当家的您别忘了，你和黑龙在关二爷面前也是发过誓的！如今你背弃誓言，你说该怎么办？”
“你！”王天纵被马行空的话给噎住了：“好！好！看来你真是翅膀硬了，想要单飞了。既然如此，我们小小卧牛山……”
“大当家的！”老夫子急忙打断王天纵的话，免得说出来让谁的面子都不好过。老夫子呵呵一笑：“二位，呵呵，二位都消消气，怎么说也是咱们的家事，万一传出去让别人笑话！”
“谁敢笑话，这是卧牛山，滚，都给我滚出去！”王天纵将其他喽啰全都轰了出去，只留下老夫子，马行空等几个人。
“大哥，你不要生气！我觉得马兄弟入道不长，还没有明白咱们绿林道上的事情，等过上一段时间也就明白了！”耗子也劝王天纵。
老夫子道：“对对对，三爷说的对，马兄弟刚来，有些事情不太明白，过几天我亲自给他说说，他自然不会再这么干了！”
马行空上了卧牛山莫名其妙的做了“炮头”，这一次又莫名其妙的从“炮头”变成一个喽啰。王天纵见老夫子和耗子都给马行空说情，也不好继续坚持，遂打发马行空去山口的哨卡，领着一帮子小喽啰看守山门。算是给马行空一个小小的惩戒。黑娃和石头出于兄弟义气，死活也要跟着，王天纵也点头同意了。
卧牛山的山口，离总寨很远，算是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只要有人的时候上去通报一声就算完成自己的任务。黑娃和石头到了这里，天不收地不管，倒也自在。马行空总想着王天纵那没说完的半句话。
翻来覆去想了很长时间。自从来到卧牛山马行空的确有些张扬，先后和警察干了几仗，抢了王天纵的风头，又不经王天纵同意联合老架山和黑龙岭。王天纵虽然默认，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如果猜得不错，王天纵的后半句话应该是要将自己赶出卧牛山。
“哎……！”马行空叹了口气，望着远处的大山，平躺在草地上想自己的心事。
“兄弟是不是不想在卧牛山待了？”一个巨大的身影遮住了头顶的太阳，黑乎乎大脑袋就罩在马行空的眼前。
马行空呼的一下坐起身子，看了半天，觉得这个人很眼熟，一时半会却想不起他叫什么。
那人呵呵一笑：“你忘了我，我可是把你记的清清楚楚！还没有感谢兄弟的救命之恩呢！”
马行空在脑子里寻找有关这个人的记忆，好半天才想起来。此人名叫刘五，是马行空刚来卧牛山时打第一仗时的战利品，刘家坳刘扒皮的管家。这小子差一点要了自己的命，也差一点让黑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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