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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塑胶？草根？竹片？一块又一块布料皮带甚至包括人的排泄物与零零总总分辨不出的东西，也怪不得许原会饿，看样子已经最少最少也有一天起没有吃到正常食物，纯粹是饿疯了看手能够到什么就吃什么，根本就没办法消化。
　　还有一些，就是被强迫吃下去的。
　　而这一吐，也似乎消耗了许原所剩不多的力气，当呕出全部包括胆汁后整个人差点重心不稳摔倒，狼狈努力向前爬到靠墙位置半躺下，低垂着脑袋。直到艾谦从思索中清醒过来，他已经闭上眼睛，不知道是晕倒还是睡了过去。
　　“许原？”
　　好像没有回应，艾谦拿着那碗饭有些纠结，先前还嫌弃东西恶心，现在看来已经是美味大餐，怪不得许原的眼睛一直往他手里看，如果不是没力气，大概就吃了。
　　但现在，人已经晕了过去该怎么吃呢。
　　艾谦有些苦恼，掐住其下颚逼迫张开嘴，灌入水帮忙漱口。
　　“你这怎么吃啊。。”他对此十分苦恼，许原比他更需要进食，此时此刻他的状态令人堪忧，已经有了脱水的迹象，很容易就休克。再不吃的话，晚一点说不定现在还有呼吸的人待会就没命。
　　苦恼着，最终下定了主意：“应该能吃下去吧。。人命关天想那么多有什么用。”
　　打定主意，清理掉上层无法入口的饭粒后挖出一口送入自己嘴中完全嚼碎，矿泉水瓶只剩瓶底不到三分之一，艾谦往自己嘴里倒入一点中和米饭的干渴度，继续搅拌。
　　对，就是搅拌，并没有吃下去。
　　许原的嘴依然是半打开的模样，他靠近许原的脸堵住那微张开嘴唇，皱着眉一点点的，将嚼到足够软和的米饭填进许原口中，仰起头尝试慢慢滑落。
　　“吃吧吃吧，饱死也比饿死好！”他轻轻说道，这似乎很有用，也或者是许原还没昏过去，半梦半醒有东西吃自己也能勉强下咽。这样可就省心多了，艾谦还苦恼许原要是真昏迷过去，他手里可没有胃管这样的道具能插进许原嘴中喂食。
　　“你可得活下去啊，命总是那么大，这一次。也会的。”
　　然后，再一次堵住许原的嘴。
　　这已经是深夜了，忙碌完一切的艾谦心神疲惫显得格外疲倦，扯上几张报纸遮盖住那一滩恶心的物质后半推半拉中把许原推去一边，仔细打量着脖子和四肢的锁链内心犹豫。
　　他会开锁，他可以把许原翻出囚禁人身自由的万恶铁链。可他无法不去考虑门外几人，生怕自己莽撞打开会引来更多警戒。
　　是的，他靠自己弱不禁风的外貌让金成元有几分轻视，这是他的优势他不能去破坏，犹豫再三之后只能选择维持现状：“抱歉，再忍忍吧，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丢下你。”
　　许原睡的很沉，不知这句话是否带进他的梦中。
　　人可不是神，艾谦不认为自己在浑身发软中把许原尽量照顾好后还能精神奕奕如一只强力的战斗机，当他选择靠墙休息就已经有强烈的睡意侵扰他，模模糊糊中抓住许原的手逐渐睡去。直至听见一声房门被用力打开发出的声响才被吵醒，见气势汹汹走进来的几人，整个人的睡意顿时去了一大半。
　　“去，把这个新来的全身再搜一遍！”
　　金成元满脸怒意，指示身边一人，得来指令的黑衣男子朝他走来，手中握住的一把菜刀看的直让人寒毛竖起，这让艾谦感觉并非指示搜查自己那么简单。
　　悄悄的，身子往前倾尽力遮盖住许原，整个人脸色冷了下来：“金成元你什么意思，怎么，急眼了想杀了我们？”
　　“你还敢说！”
　　拿着一把菜刀的男人忽然给了艾谦一巴掌，刹那间气血一阵强烈翻滚上涌让艾谦恶心欲吐，似乎嘴角处也有点点血腥气冒出。
　　“说！你身上是不是还藏了什么监视的东西！安莫之前怎么也找不到我们，我布置的好好的怎么你一来就他们的人就往这里靠近。如果不是你在搞鬼还能是谁！”
　　拿着手机查看消息的金成元格外愤怒，甚至上前还想来踹艾谦一脚，忽然眼角余光看见昏睡中的许原：“不想被打就给我滚开，在我这里还敢睡的这么香，我看是苦头还没吃够！”
　　艾谦乖乖让开：“你打吧，我看没到明天他就死了，我这死活无所谓，你们呢到时候就跟我们一起陪葬好了，反正我不知道安莫那么恨我，会不会在我睡觉的时候在身体里装个什么炸弹，他要是想不开的话。。”合并的食指与拇指一张开，从唇中吐出：“boom！一起完蛋吧！”
　　艾谦是真不怕死，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这一脸吊儿郎当的混账样反而吓住在场的几人，原本一脸凶恶拿有菜刀的男人更是手一抖，似有畏惧慢慢退后：“金哥。。您消消气。。我看。。我看还是找出这小子怎么能和安。。安莫联系比较好。”
　　男人说的话似乎颇为几名下属赞同，纷纷联合劝想要朝艾谦许原发泄怒气的金成元，这几人劝和起来声音自然不小，听了大部分话语的艾谦发出一声不屑冷笑，嘲讽不已：“拉倒吧，我昏迷的时候都不知道被你们搜多少次，要搜的出来早就找到了还得等现在。我看是你们其中哪个没脑子的家伙，把我的东西丢在附近了吧。”
　　“这。。”这句话，让出声劝解金成元的几人不由看向站在最后边的，脸有稚气的男孩，那掩盖不住的表情似乎证明了艾谦说的话并非虚言。
　　“金哥。。我。。我。。给扔下水道里。。这不是说东西能冲走。。这我也不知道啊金哥，这。。这。。”
　　“智障。”似乎嫌这把火还不够大，艾谦嘲讽道让众人心头火更旺，也同时让金成元没了发泄的念头，皱着眉头喝道：“够了，都准备着转移地方，把他们的眼睛和耳朵都给我包住。”
　　“唉。。”
　　金成元冷冷望向两人一眼，凶光目露，却看不出更多异样。
　　该死，受到火气越大，他越想把安莫碎尸万段才得以解恨。
　　两百一十二：逃亡
　　“出门前给我收拾下。”金成元开口说道，转身离去，跟随在身侧几位看似稳坐中坚力量的男人嫌弃屋内气味纷纷出去。
　　只留下屋内两三位年轻混混收拾后手，那几人满脸凶相朝两人走来，手中黑布蒙住艾谦的眼，用力一扯把脑袋挤的生疼，这一蒙将眼前变成单调的漆黑色彩，唯有身边声音可以判断所发生的一切。
　　在耳塞还未堵住他的听觉，在眼睛蒙住不过几秒听见身边拳打脚踹的声音，人被重重推倒在地上的一声巨响足以让人心惊肉跳，这无辜遭受虐打也还有这几个狗仗人势的畜生对许原咒骂：“我cao你ma个狗比崽子，有娘生没娘教是不！连走路都不会怎么还有脸活着，就你这玩意。。用手碰你我都怕沾了狗屎！”
　　“哈哈老其你你知道金哥为什么要绑架他吗？”
　　“我怎么不知道，不就是个搞男人的，我呸！”一口浓痰吐向许原身上，恶心的都要把他吃下去的午饭呕吐出来：“我cao，我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就对屁眼那么感兴趣，都他妈喜欢吃屎吧。”
　　“哈哈哈你啊！”那几人快活大笑，似乎在围殴许原中得到强者的自信，包括艾谦也似乎被“无意”连打两下巴掌，背上硬生生踩上了一脚。
　　连他自己都这样，许原现在状态如何似乎成了能想象却不愿想象的画面，内心如压上千斤重石那般难受，突然怒吼：“你们够了没！要是不想死最好给我停下，金成元进来还是两个活人出去只有一个，你们这几人别想有好果子吃。”
　　“就你这狗杂种话最多，差点把我们兄弟整死。老三怎么还不堵住他的嘴！都给我带出去，后边这死活走不了路的给我拖出去。”
　　艾谦的嘴被堵上，耳朵被堵上，踉踉跄跄跟随别人引导的路走，听不见其他声音看不见景象此刻这个世界对他就是一片黑暗太容易崩溃，直到上了一辆车坐下，靠鼻子闻到许原身上的味道才知道人坐在身边，手摸索伸过去轻轻一拍手掌，后者无力的手指似乎想抓住他，却没了那一股力气而滑落。
　　于是艾谦，反握住他的手，，握住那早已疮痍的手掌，成为一道道疤痕的伤口把辛苦养出的肥软触感化为泡沫，只有咯人的粗冽。
　　单只是手这样，那身体呢，那心理呢，他的存在还是许原现在唯一聊以安慰的依靠，就是不知道这样稍好的状态还能维持多久。
　　安莫啊。。。他在心里念叨，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
　　似乎这一整天都在下车上车中逃跑寻找新的安顿点，他似乎能从空气里察觉越来越紧张的气氛，就连闷热的车内空气也在时间流逝中越来越冰凉，似乎有人不见了。
　　那他关他何事呢，现在艾谦只知道许原状态并不好，不，应该说极其不好。
　　他一直抓住许原的手，默默计算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忽然察觉许原的手一直在抖并呈现越来越剧烈，原本最开始认为只是因为过于不安而误认为会慢慢安静下来，却随时间流逝越来越可怕甚至到了近乎痉挛的地步，发狂一把把他推开才惊觉不太对劲，车上震动剧烈似乎乱成一团，在混乱中他的耳塞有松开的迹象，隐约听见几个男人正合力打算把许原绑起来，咒骂一个都快成个废人的他居然还能有这么大力气。
　　这情景艾谦并不陌生，那一刻他真的是心凉了，遥想当初他如此痛苦才从地狱挣扎出来，那样的滋味已经不想再尝试一次，他不想金成元从一开始就抱有恶毒念头，想着就算好运把许原还给安莫，那也已经是满身疮痍的废人，后半生只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甚至。。如果安莫心软的话，许原压根没几年活头。
　　混乱的让人体内流淌的鲜红血液也在沸腾烧的心口发疼，当天空从炙热逐渐透有冰冷气息时才终于有了消停的意思，大概是因为许原成为最累赘的人，金成元命令人解掉他们身上的限制相互搀扶。
　　艾谦不发一言，回头一拽却发现自己抓不起许原起身，冷声说道：“我迷药吸多了没力气，你们弄成的事自己解决。”
　　“cnm！给你脸不要脸！”自己手底下的人似乎因为安莫的追截，在侦查中损失好几个得力助手让心情显得极为糟糕，火气怎么也压不住的金成元给艾谦来了一脚，直接踹翻在地：“我告诉你你现在最好给我闭嘴，再鬼叫我就送你上路！刘四老其，你们去把这两人带上楼，尤其那个许原要给我绑好，瘾犯了就总给惹事，真他吗烦。”
　　最终选择藏身的位置，是一家隐藏在小巷子内的废弃工厂，听说一个偏向三不管的地儿显得比较混乱，而这工厂听闻已经废弃十几年几乎要被遗忘，这附近的监控明显要比大马路的少，并且四周小路众多方便逃跑也是主要选择点，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迂回寻找最满意藏身的地方。
　　“走！给我进去！”像赶鸭子上架把绑的结实的两人驱赶进工厂内，随意安排个房间扔进里边，关上门。
　　又是只剩他们两人了，艾谦打量着这房间，然后才慢慢挪动至许原面前：“许原。。许原！”
　　然而，这一次就连一丝丝反应都没有，低垂着脑袋睁开无神的眼麻木的望向前方地面，与一尊有呼吸的木偶没有多大区别，身上刚刚凝出来的血痂，眼睛附近的淤青比蒙住眼睛之前要更加严重，似乎在无声控诉别人对他施加的暴行已经把他快要逼疯逼死。
　　“许原。。你开口说下话好不好。。许原？许原！”
　　这一次没用了，许原只是坐在那里保持同一个姿势，偶尔滑动的喉结，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那已经，苦到说到说不出来。哭？哭什么哭呢，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艾谦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就在这一天那些人对待许原有多粗暴。他现在只知道，他明明在昨晚还能听清的呼吸声，如今微弱的几乎不可闻。
　　“我知道你能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他似乎对许原活下去没有多大乐观的念头，他的冷静也超出常理：“但再坚持一下可以吗？安莫要来了，他真的要来了，最起码也要在他面前死，你糊涂了这么久，永远分不清谁好谁坏，但起码你要知道，如果你真的死了。。。也是安莫害你的。。。不能再，太轻易相信他了。”
　　没有回应也没有给予听进心里的反应，艾谦知道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他记得那年跟人打架打输，傻子怒其不争发了很大的火，因为一时激动他对傻子出了手离开和傻子居住的地方，他委屈，他肚子很饿，坐在巷口难过的眼泪止不住，傻子也在那时候出现给他带来热腾腾的包子吃。那时候他比现在更加瘦小，傻子抱住他，拍拍脑袋，任由自己流着眼泪把包子吃下去。
　　他似乎，还是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被他打了一拳的傻子害怕他做傻事，在外边打听他的下落跑了整整一天，他以为的巧合只不过是必然的结果。甚至这件事前因后果都不是傻子自己和他说，那对于傻子来说只不过是一件小事。
　　而现在，他学那一年傻子，尝试把许原抱住，拍拍他的脑袋轻轻哼歌。
　　“我失去一个了，现在还要再失去第二个吗。”那为什么对他好的傻子都没有好结果呢，活着真的没意思了：“下一辈子，你们都会过的很好，这些事都不会再遇到。你会成为被很多人喜欢的许原，如果来生我们还能相遇，希望我和你还是好朋友，而来生你再此遇见安莫，希望你与他形同陌路。”
　　你爱他，你已经把自己能给的都给了，可他做的还不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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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了吧！都等这么久，要是再晚去两个都被弄死了，我看你还敢这么淡定！”
　　秦桓看着图标上的小点点已经有些急不可耐，对于安莫一直说等等等，他本来就不算沉着冷静的心都快炸成天边的一朵云彩，时不时的催促对于安莫来说也有足够的压力。
　　“可以了吧，都停在哪里三个多小时了！你这耗着总不是方法啊，不就是几个人，上去干死不就可以。”
　　“干死，你说的简单。要是他们手里有枪，把两人当做人质，你说是你弱势还是他们弱势？就算我们坚持得住艾谦他们也不一样坚持得住，何况…”
　　“你还说这些干什么！考虑挺多别到时候看见两具都是被活活打死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性格，不就是怕视频里许原那样在你面前你会受不了。反正我不管我还不想艾谦成那样子，你再犹豫我自己叫人去！先说明一下许原我是能救就救，要是到时候说二选一，那我就只选你弟了。许原死了可不关我事。”
　　秦桓可真是说的一点也不客气，但他也并非像口头说的如此恶劣，他见安莫因为压力而居然有逃避的念头气就不打一处来，就连艾谦都敢自己一人只身进入虎穴，凭什么安莫就得退缩！
　　“你有本事就继续等！等到那两人，等到许原真被磨死，我看你还是不是现在这个状态。”
　　“我。。还在想。。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么怂你还是不是个男的！”
　　安莫在思考，他在想一个比较好的方法。
　　如果金成元拿艾谦和许原要挟自己怎么办，他想冷静想想却发现自己压根冷静不了，而秦桓的这样的一句话彻底激发其血性，一下站了起来。
　　“或许你说得对。”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凌厉：“只能等待的滋味，我确实不想再忍受了！”
　　两百一十三：追击
　　现在为凌晨四点半，脑神经最不活跃的一个作息时间点，人也容易处在深度睡眠亦或者极度疲倦状态，精神与专注力会下降一个档次。
　　当然，作息颠倒者除外，但如果在大白天疲劳奔波一整日的话，那必定已经是乏累无比。比如金成元等一帮人，寻好了位置见
　　而安莫和秦桓，也在这天未亮之时集结组合一群人，谨慎缓慢靠近废弃工厂。
　　“你确认是在这里？”秦桓似乎比安莫更加紧张，得到安莫极其肯定的回应才勉强松了口气：“那。。那赶紧进去救啊！”
　　“不，等等。我不知道里边有多少人，打算先让人摸进去解决掉一些，我也想就算进去，两个人其实也没必要，不如我们两人中的一个，领些人待在暗处，要是那家伙疯了，起码可以趁其不备救回一个是一个。”
　　为了闭眼一丝丝会有伤害到许原与艾谦的可能性，强势凌厉果决的安莫处理方式过分柔和。秦桓思考权衡安莫方法可行性，想着自己也好像暂时没有更好的方法。只能点头应道：“那还是我藏起来吧，那畜生要是真那么恨你，看见你出现肯定就直接被你吸引注意力。”
　　“就是拿我当诱饵就是了，别说的太委婉。”
　　“那你可要好好当这个诱饵才是。”
　　秦桓看了他一眼，扬了扬手走进另一条巷子的深处。安莫不适合藏在暗处，了解其性格的秦桓可真怕他看见许原那一刻会直接不管不顾冲出来。
　　说句实话，这一次他并不怎么相信安莫的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