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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准能赶上他。
　　“你让开！”
　　一声怒吼包裹在寒风里，远远地吹来。
　　是卢苏旋的声音。
　　董子格循声望去，不远处的小区门口，昏黄的路灯下，停了一辆车，旁边立着两个人影。
　　他赶紧锁上门，朝那两个人影快步走去。
　　“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儿？”
　　卢苏旋的声音里满是不耐。
　　“对不起苏旋，我有我的苦衷。”
　　卢苏旋冷哼一声，“你的苦衷？你的苦衷是什么？你要明白，从我发现你欺骗我的那天起，我们就玩完了！！”
　　董子格本想等他们解决完了再过去把手套给他，奈何卢苏旋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转过头来。
　　“大叔！”卢苏旋瞬间换上笑容，叫了他一声，然后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
　　董子格一怔，随即听到卢苏旋在他耳边低声说，“陪我演场戏。”
　　“。。。”
　　又要演戏。这些人什么时候都改行当演员了？
　　还没等他答应，卢苏旋已经拉着他走到男人面前。
　　还都这么强势地让人无法拒绝。。。
　　董子格表示，他很无奈，鸭梨山大。
　　他拉起卢苏旋的双手，把手套戴上。
　　“傻瓜，怎么出门不戴手套？”董子格温柔地揉了揉卢苏旋的脑袋，满满的宠溺。
　　“亲爱的，你真好。”卢苏旋再次搂住他的胳膊，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亲爱的”这个称呼，加上柔得可以掐出水的语气，再加上那跟他的个头不太搭的动作，董子格不禁恶寒。
　　这演技啊。。。能敢再浮夸一点吗？！（╯－＿－）╯╧╧
　　“这位是？”董子格的目光这才落到对面比他矮半个头一脸惊讶的人脸上，明知顾问道。
　　“啊，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焦斌，我以前做兼职的时候的领导，对我特别好。”
　　焦斌的表情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这位呢，是我的男盆友。”卢苏旋介绍完，做小鸟依人状往董子格的肩上蹭了蹭。
　　“宝贝儿，你怎么随便就跟人出柜了？”董子格在卢苏旋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看似不想让焦斌听到，却恰好能让对方听清楚。
　　“啊，没关系的，我不在乎啦，身边不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吗？况且我这位领导特别开明，不介意的。”卢苏旋说完，大笑起来。
　　“这样啊，”董子格一副放下心来的表情，手搂过卢苏旋的肩膀，朝焦斌微笑着说道：“我们家旋旋受您照顾了。”
　　焦斌的视线一直在他俩身上流转，听到董子格的话，他尴尬地笑笑。
　　“应该的，应该的。”
　　“领导同志，您看这大冷天的，我们在这大风里傻站着。。。”董子格说话时，紧紧搂了下卢苏旋。
　　“啊，不好意思耽误你们。”焦斌又尴尬地笑，却没有动弹，目光落到卢苏旋脸上。
　　“亲爱的，你在那边等我一会儿好不好？”卢苏旋说着，把董子格往一边轻轻推了一下。
　　董子格意会，往他推的方向走了几步，站定，朝他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
　　卢苏旋也朝他甜甜一笑，随即转身面向焦斌。
　　由于站在上风口，他们声音也很小，董子格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
　　只看见焦斌的嘴巴在动，表情一变再变，最后冲他微笑，点头。
　　董子格也回以微笑。
　　然后焦斌打开车门，发动油门就开走了。
　　有种决绝的味道。
　　卢苏旋定定地站着，然后慢慢蹲下。
　　董子格走过去，他看见卢苏旋的肩在不停颤抖，蹲下来还能听到他发出呜呜的声音。
　　卢苏旋哭了。
　　董子格拽着卢苏旋的一只胳膊，把人拉起来。
　　卢苏旋低着头，另一只手捂着眼睛。
　　“走吧，回家。”
　　董子格拉着卢苏旋的手走在前头，卢苏旋在后面哭得稀里哗啦。
　　这个大男孩，今晚彻底失恋了。
　　董子格把卢苏旋拉到沙发上坐好，去打了盆热水拿了条毛巾回来。
　　他拿开卢苏旋捂着脸的手，把手套摘了。
　　卢苏旋的眼眶通红，泪眼婆娑，泪流过的地方也被风吹得发红。
　　他把毛巾拧干，轻轻地覆上卢苏旋的脸，在有泪痕的地方轻轻按压。
　　刚擦过的地方，又立即被新的泪水冲刷。
　　董子格很有耐心地一遍一遍地擦。
　　这个大男孩，在他面前越来越不知道掩饰自己的情绪了。
　　“大叔。”
　　“嗯。”
　　“我失恋了。”
　　“嗯。”
　　“他说，苏旋对不起。”
　　“嗯。”
　　“他说，是他太懦弱。”
　　“嗯。”
　　“他说，看到我幸福，他就放心了。”
　　“嗯。”
　　“他说，祝我幸福。”
　　“嗯。”
　　说完最后一句，卢苏旋哭得更加汹涌。
　　董子格终于明白焦斌那个笑容的含义，看来这个人再也不会出现了。
　　第二天醒来，董子格轻手轻脚地下床，关上卧室的门。
　　刮了一夜的风，天气格外的晴朗。
　　昨晚卢苏旋哭了很久，最后哭累了，在沙发上睡着了。
　　董子格无奈，半托半抱着把人弄上床，扒了衣服，盖好被子。
　　自己也累得够呛，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他洗漱完，做了两份早餐，自己吃了一份，另一份包上保鲜膜，留了个字条，便出门上班去了。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董子格对卢苏旋的课程表已经很熟了。
　　今天上午卢苏旋没有课，下午四点开始有两节，原本这一天的空余时间都安排在憩时上班的，考虑到他昨天那个样子，董子格没忍心叫醒他。
　　九点开店，卢苏旋出现的时候，刚好九点过一刻。
　　董子格原本已经跟其他店员打了招呼，说他身体不适，今天请假。
　　卢苏旋的眼睛有些红肿，脸上泪流过的地方也有些红，但脸色比昨天好很多。
　　“今天放你一天假。”董子格把卢苏旋拉到一边，小声说。
　　“我已经没事了。”
　　“带薪假，要不要吧？”
　　“要！要！要！嘿嘿”
　　“你早餐吃了吗？”
　　“吃了，在微波炉里热了一下。谢谢你，大叔。”
　　“行啦，你赶紧走吧。我这儿还要营业呢。”
　　说着，董子格就把卢苏旋往外推。
　　“我自己会走啦。”语气里带着丝丝笑意。
　　“对了，你室友昨晚上打你电话，我接的。”
　　“知道了，走了88。”
　　送走了卢苏旋，董子格轻呼一口气。
　　年轻真好。
　　如果哪天柳沐阳断了跟他的可能性，他希望自己也可以大哭一场。
　　那之后，卢苏旋消沉了几天，便渐渐恢复过来。
　　他往董子格家跑得更勤了，这下真的连睡觉时间都没放过。
　　只要有晚班，下了班便死皮赖脸地跟着董子格回家。
　　家里面不知不觉地便多了很多卢苏旋的生活用品。
　　时间超长了，董子格也就习惯了，竟觉得家里有人气儿的感觉挺不错。
　　日子一天天在忙碌中如白驹过隙，很快迎来了双旦。
　　这段时间，蓝冰的身体渐渐好转，康复。瞿征打算回来，被董子格拒绝了，让他放心地陪蓝冰，如果有需要他会不客气的找他的。
　　柳沐阳来店里看过他两次，第一次来的时候还调侃他穿得像个管家，一点不像服务员。
　　他很不客气地反驳，管家也是服务员啊！
　　憩时只招男服务生。
　　他们的工作装是一件白色衬衫，一件黑色制服马甲，一条黑色西裤，一条围裙，一个黑色蝴蝶结，外加一双经典款的黑色皮鞋。
　　店长和店员的区别只在那件制服马甲上，店长的是深V一扣款，店员是浅V三扣款。
　　不知从何时起，董子格隐约觉得柳沐阳主动找他的次数变少了。
　　而自己自从做了店长就没离开过这一亩三分地，也没主动找过他。
　　想想以前，柳沐阳经常来找他，甚至有连续好几个双休日都呆在一起的情况。
　　然而现在，虽然见了面还是一样嘻嘻哈哈，乐乐呵呵的，总觉得有些变了味儿。
　　这种变化其实微不可察，自己却有了些许疏离感，也许是自己矫情吧。
　　一个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还戴着口罩的人推开店门进来。
　　“欢迎光临！”
　　“哟！”
　　他朝董子格挥手，然后摘掉手套和口罩。
　　“沐阳？！”
　　董子格有些惊讶，柳沐阳会在工作日的午后出现在他的店里。
　　“沐阳哥？”
　　刚收拾桌子回来的卢苏旋也有些惊讶。
　　“干嘛，不欢迎我啊？”
　　“欢迎欢迎，来，坐这儿。”
　　卢苏旋笑着把柳沐阳领到一个空位前。
　　“喝点什么？”
　　“来杯热水就行，我找格子有事。”
　　“好嘞。”
　　卢苏旋走进吧台，示意自己可以接替董子格一会儿。

　　☆、第十四更

　　“下班这么早？”
　　董子格笑着坐到柳沐阳对面。
　　“我可没有矿工，刚从客户那里出来，顺道过来的。”
　　“哦？顺道过来看我？”
　　“嘿嘿。”柳沐阳讪讪一笑。
　　看这样子，应该是有别的什么事吧。
　　“你的车子借我用两天。”柳沐阳不好意思地搓搓手。
　　“就这个？”
　　董子格愕然，有种说不出来的陌生感，怎么看怎么别扭。
　　以往柳沐阳跟他借车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
　　“嗯。”柳沐阳又嘿嘿笑两声。
　　“你小子不会是要开着我的车子去钓凯子吧？”
　　董子格笑着调侃道，他想抛开这种不适的感觉。
　　柳沐阳的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翘。
　　猜对了？！
　　“方兴来北京了。”
　　董子格一愣，该来的还是来了。
　　“前段时间遇到的。明天不是圣诞前夜了嘛，我们公司明天下午开始放假一天半。正好他也没什么事，所以我提议去附近度假村泡泡温泉。”
　　柳沐阳的表情和声音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像一个第一次去郊游前的孩子。
　　而自己的脸色肯定不好看，很不好看。
　　“沐阳哥，热的柠檬红茶。”
　　卢苏旋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然后一杯饮料放到了柳沐阳面前。
　　“谢谢苏旋。”
　　董子格微微调整了一下面部的表情，试着微笑一下，还好，没那么僵。
　　“你们已经。。。。”
　　“哪有那么快~”柳沐阳的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能像现在这样跟他单独去玩，我已经高兴地要命了。”
　　看出来了。
　　“嗯哼~那就是有希望咯？”
　　柳沐阳忽然轻叹一声，有些动摇“还不知道呢。感觉革命之路还很漫长。”
　　恋爱中的人，患得患失。
　　“不过，我会努力的。”
　　目光里多了一份坚定。
　　“我去拿车钥匙。”
　　董子格站起身，往吧台走去。
　　进到更衣室，他忽然觉得像泄了气一样，好累。
　　“大叔。”
　　卢苏旋推门进来，一脸担心。
　　“我没事。”董子格朝他笑了笑。
　　“真勉强。”
　　“是吗？”董子格摸摸自己的脸。
　　“是。”
　　“。。。”
　　这个大男孩，总是能够轻易看穿自己。
　　“来，跟我学怎么笑。眼睛微微眯起，嘴巴咧开，面部肌肉上调，这样。”
　　卢苏旋双手捏着自己嘴角的肉往两边拉扯。
　　“噗”他一本正经搞怪的样子把董子格逗乐了。
　　“嘿嘿。”卢苏旋放下手，露出他的招牌笑容。
　　此刻，董子格觉得这个笑容很有治愈力。
　　“谢谢。”董子格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沐阳哥还在外面等着，快去吧。”
　　董子格拿了钥匙出来，再面对柳沐阳的时候，已经没有那么难堪了。
　　柳沐阳拿到钥匙坐了会儿就走了。
　　柳沐阳走后，董子格的那种无力感又悄悄地爬上全身。
　　终于，浑浑噩噩地熬过晚饭，熬到了下班。
　　董子格慢慢地挪着步子往家走。
　　街上很多店都已经熄了灯，但门前装饰的霓虹灯和圣诞树还亮着，一闪一闪。
　　此刻，这种浓厚的节日气氛，在董子格的眼里变得刻意。
　　他的心情，五味杂陈。
　　苦闷，轻松，欣慰，失落，难过，所有情绪搅和成一种无以名状的感觉，硬生生地挤压在胸口，无从宣泄。
　　他掏出钥匙，打开家门，转身关门的时候，才发现身后跟着的卢苏旋。
　　“你这个样子，要是被坏人尾随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多危险啊！”
　　卢苏旋皱着眉头数落道。
　　他现在还没糟糕到想死。
　　董子格没理会他，径自走到沙发前坐下。
　　卢苏旋锁上门，放下手中的袋子，脱掉外套，挂在门边的衣架上，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董子格仰头靠在沙发里，眼睛定定地望着天花板。
　　良久，卢苏旋说道：“大叔，要喝酒吗？”
　　借酒浇愁吗？呵呵，听起来不错。
　　或许喝醉了，什么都不想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你有酒？”
　　“我买了。”卢苏旋起身去提回放在门边的袋子，从里面一瓶一瓶掏出来。
　　“红的，啤的，白的，啤的，啤的，啤的，啤的”
　　董子格失笑，“这么多，是要灌死我啊？”
　　“我不知道你喜欢喝哪种。”
　　“这种时候还管喜不喜欢。”董子格轻笑，拿起一听啤酒打开。
　　“我陪你喝。”卢苏旋也打开一听。
　　“你的酒量行吗？”
　　“我少喝点，留着清醒照顾你。”卢苏旋举起啤酒，“来，干杯！祝我们失恋快乐！”
　　董子格苦笑，把手里的啤酒伸过去，跟他的轻轻碰碰。“失恋快乐！”
　　感觉到后脑勺微微的阵痛，董子格挣扎着睁开眼，脑袋混混沌沌的，很懵。
　　他环顾四周，很凌乱，到处散落着衣服，身旁的被子里露出半颗毛茸茸的脑袋。
　　他坐起身，感觉有点晕，后脑勺还在疼。
　　他微闭着双眼，等到稍微好一些了，才睁开。
　　他忽然觉得自己今天跟以往不一样，他猛地掀开被子。
　　没穿衣服！
　　他的目光落到自己的私/处，那个上面和大腿内侧有一片片暗红色的像锈迹一样的东西。
　　他再去看身下的床单，藏蓝色的床单上也有一些大大小小深色的斑点。
　　他顿时紧张起来，颤抖着掀开旁边人身上的被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皙光裸的后背，上面布满深深浅浅的红色印记。
　　暴露在冷空气里的人，打了个冷颤，往被子里钻去。
　　他看见了那人的屁股和大腿后侧比自己身上还要多的锈迹。
　　他的脑袋嗡的炸了！
　　酒后乱性！！
　　还把人弄出血了！！！
　　他赶紧合上被子，起身捡起自己的衣服，快速穿上。
　　他冲出卧室，客厅也一样凌乱。
　　茶几斜在两张沙发之间，空酒瓶子和杯子零零散散地或站或倒在茶几和地上。
　　他冲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抄起水往脸上泼。
　　终于，在泼了几次冷水之后，脑袋渐渐冷静下来。
　　昨晚的记忆零零碎碎地出现在脑海里，他努力地想把他们拼凑完整。
　　他记得，昨晚，卢苏旋邀请他喝酒。
　　然后他们喝酒，先喝的啤酒，再喝的白酒，然后红酒，然后啤酒，然后。。。
　　他记得，卢苏旋说：“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他问：“怎么开始？”
　　卢苏旋笑着说：“要不，我来帮你忘记他吧。”
　　他反问：“你自己已经忘记焦斌了吗？”
　　卢苏旋说：“那你也来帮帮我吧。”
　　那时，他还算清醒，这个话题似乎到此为止了。
　　再后来。。。再后来他不记得了。
　　他好像做了个春梦，梦里他和柳沐阳交/合。
　　他们激烈地拥吻，相互抚摸，可是当他想要进入对方的时候，对方开始挣扎。
　　他以为那是梦，他封住对方的抵抗，任由自己疯狂地在他身上驰骋。
　　疯狂。。。
　　不好！！董子格心里暗暗叫道。
　　他快步走进卧室，掀开卢苏旋蒙在脑袋上的被子。
　　卢苏旋的脸色苍白，眼睛紧闭，眉头微皱，很痛苦的样子。
　　董子格伸手试了一下他的额头，好烫！
　　发烧了，还可能昏迷了。
　　董子格顿时心生内疚。
　　他拿来体温计给卢苏旋量了体温，39。2。
　　还好，还好。
　　他给瞿征打了电话，告诉他这几天他和卢苏旋都上不了班了，希望他能顶替他。
　　瞿征没有问他原因便欣然答应了。
　　他又看了看卢苏旋的课程表，还好，临近期末，今天的两节课已经结课了。
　　然后他上网查了一下处理这种事后伤需要的药品，出门去了药店。
　　保险起见，他还是问了药剂师，买了药剂师推荐的药品、酒精、棉球、退烧贴和退烧药。
　　回到家，他先把退烧贴贴到卢苏旋的额头。
　　然后打来热水，帮卢苏旋擦拭身体，在这个过程中，稍微挪动一下，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