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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帮她，但是不能太在乎她了。”严以恒目不转睛地看着楚繁说，“我不骗你，我很能吃醋的。”
　　严以恒爱吃醋这事楚繁早已经领教过了，但他没想到严以恒会这么不分时机地吃醋。所以楚繁没好气地白了严以恒一眼。
　　“乱吃什么醋啊。”楚繁微微责怪了一句。
　　严以恒反而松了口气，楚繁生起气来的样子倒是比失落的表情看起来好多了。他诡计得逞一般地笑了笑，开车离开了十字路口。
　　严以恒送楚繁到医院之后其实很想陪他一同上楼去病房，但是他们两个人走在一起实在太引人注目。严以恒也知道现在并不是被人发现他和楚繁是一对恋人的好时机，只能忍住陪在楚繁身边的冲动，留在车子里等着楚繁回来。
　　“我上去看看凌辰就会下来的。”楚繁关上车门前这么说。
　　严以恒微笑着点了点头。
　　楚繁来到凌辰的病房门前时，陈醒刚好推门走出来，他原本拿着手机打算拨出电话，看到楚繁已经到达医院，他立即惊喜地抓着楚繁的手臂说，“凌辰醒了，她已经醒了！”
　　楚繁比他更显得惊喜，一下穿过陈醒身侧奔进了门去。
　　凌辰虽然已经恢复了意识，但是也只能微微睁开眼。呼吸机扣在她的脸上，捂住了她的口鼻，导致她看到楚繁走到病床边时情绪有些微的波动，却只能在呼吸机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我去叫医生过来。”陈醒发现呼叫器没有反应，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往外走。
　　楚繁站在病床边看着凌辰。凌辰的头面部都有不少伤痕，甚至一侧的头发也被剃掉，露出斑驳的暗红色的伤口。原本漂漂亮亮喜爱整洁的女孩子，现在却有些狼狈地残破不堪地躺在那里。
　　楚繁感觉自己的胸口似乎被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一股恨意和自责感喷薄而出，沾满了他的内心。
　　凌辰从被子底下伸出了手来，将手指轻轻地搭在楚繁的手掌上，微弱地划动了几下。
　　“别……”楚繁吃力地分辨着凌辰划出来的汉字，“难……过？”
　　楚繁忽然拿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哪怕他在自己被千人所指万人唾骂时，他也没有这么难受。
　　凌辰好好的一个小姑娘，现在变成了这样，可都是因为他啊。
　　医生来到病房后很快替凌辰做了检查，并且确认凌辰的几项指标都还算正常，接着凌辰又示意医生帮她将呼吸机取下来。
　　“可以么？”楚繁很意外，“她才刚醒啊。”
　　医生说了一堆专业术语，然后说，“现在她一般情况好转，自主呼吸增强，并且本人的意愿强烈，我可以替她取下呼吸机。但是，你记得不要让她消耗太多精神，她还需要更多的休息。”
　　楚繁点了点头。
　　他看着医生取下呼吸机时，凌辰瘦弱的身子随着医生的手臂往上抬起，又重重落下，接着凌辰发出了一阵痛哼声。楚繁赶忙上前扶住凌辰的肩膀。只不过半个月时间没有见面，凌辰却仿佛瘦了一圈，肩膀上都仿佛只剩下了骨头。
　　凌辰艰难地发出了一个声音，却是仿佛被砂纸摩挲过一般，完全不似她原本的声音。
　　“如果太难受就不要说话了。”楚繁不忍地说，“你需要好好休息。”
　　“章……”凌辰还是继续费劲地一个一个字地发出声音，“他……”
　　楚繁看了陈醒一眼，他急着来探望凌辰，并没有问及章邑雄的伤势，而陈醒一直待在医院里，应当是知道的。
　　果然，陈醒马上回答了出来，“章邑雄还没有醒过来，医生说他如果这个星期仍旧没办法恢复意识，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现在他还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楚繁听到这个答案时表情很平静。从他赢了官司开始，他就将章邑雄交给法院来判决了，现在判决了章邑雄的也不过是他自作自受得来的命运而已。
　　“好……”凌辰听完之后轻轻地笑了起来，却又因为扯到伤口，痛得闭起了眼睛。
　　“怎么了？哪里疼了么？”楚繁赶忙俯下身查看她的伤。
　　凌辰重新睁开眼，依旧试图和楚繁说话，“他，活该……”
　　“他对，姐姐，还有，你……他，活该……”她说一个字就得停下来吸气忍痛，“我，报仇，了……”
　　楚繁睁大眼，陡然明白了凌辰话中的意思。她是因为章邑雄对凌晚所做过的不可饶恕的事情，以及现在对楚繁的诋毁和刁难，气不过而去找了章邑雄，进而酿成这起车祸。
　　她是做好了准备要和章邑雄同归于尽的。
　　楚繁并不赞成她这么做，可现在也已经于事无补了，他不禁有些气恼。
　　“就算你想要报仇，也不该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中啊。”楚繁语气严厉地说，“你把自己弄成现在这样，你认为你姐姐会开心么？”
　　陈醒在一旁直咂舌，连忙扯了扯楚繁的衣袖，示意他凌辰现在还很虚弱，不能对她发火。
　　楚繁平静了一会儿，轻轻拍了拍凌辰的肩膀，说，“我已经胜诉了，即使没有车祸，章邑雄也难逃法律的制裁。而且，他的真面目也已经公诸于众了。”
　　凌辰眨了眨眼，眼睛里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听到这个消息，她才是真的开心了起来。原本她以为楚繁即将败诉，所以才去找了章邑雄，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给他一些惩罚。
　　“好好地养好身体，我会让陈醒继续留在这里，并且请一位陪护人员帮助你尽快恢复。”楚繁最后这么说。
　　“楚……”在楚繁转身要离开时，凌辰忽然又叫住了他。然后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摸到被剔去头发的那一侧头皮，不禁眼底一暗。
　　她轻声问了句：“是不是，很丑……”
　　楚繁看着她，很确定地说，“不丑，你很漂亮。”
　　

　　　　
第89章　严以恒和楚繁
　　严以恒看楚繁回来之后反而显得更沉默了。
　　“她情况怎么样？”严以恒于是问了句。
　　“已经醒过来了；　还需要多休养。”楚繁低着头说。
　　严以恒有些不解，“她醒了不是好事吗？”怎么楚繁一副很失落的模样。
　　看了楚繁半天，他仍旧只能看到楚繁低下去的一侧脸颊；　于是说；　“看着我。”
　　楚繁疑惑地转头看了他一眼。
　　严以恒正抿着唇，眼神忧虑地看着他。
　　楚繁这才想起来自己不久前刚答应了严以恒不要对他有所隐瞒。去了医院一趟；　他却又犯了他一贯的老毛病。
　　楚繁定了定神，告诉了严以恒他在医院所看到的景象。
　　他不知道该怎么向严以恒解释他刚才看到凌辰面目全非；　甚至伤痕累累的样子；　心里实在太难受。他还在尝试着组织语言；　但严以恒似乎已经懂了。
　　“别难过。”严以恒面露疼惜地伸手摸了摸楚繁的脸，“她已经醒了，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
　　楚繁点了点头。
　　“在凌辰住院的期间；　我想隔天探望她一次。”楚繁向严以恒征求着意见。
　　“好啊。”严以恒一边注意着后视镜，一边回答他，“如果我有空，我会陪着你一起来。”
　　章邑雄遭遇车祸陷入昏迷状态；　他的崇星娱乐的运作也陷入了全线瘫痪。原本章邑雄就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也从来不愿意放权，身边的人基本也都身在曹营心在汉。等章邑雄确定出了事；　崇星娱乐的几位高管纷纷辞职，甚至原本签了约的艺人也都主动提出解约。
　　就这样，刚创办不到一年时间的崇星娱乐公司，即将面临倒闭。
　　严以恒的工作室却一路蒸蒸日上；　他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公事。但为了照顾到楚繁最近不乐观的情绪，严以恒选择暂时把办公地点搬到了楚繁的家里。于是楚繁留在家里休息的时候，就看着严以恒不停地在打电话和接收视频会议。
　　“可以。如果确定他们没有前科，又和之前的公司彻底断了，我可以接纳他们。”严以恒在电话里和他的助手通着话，“成凛？他签过歌手么？你跟他说我这里只签歌手，如果他愿意就让他来。”
　　严以恒挂上电话后，楚繁出于好奇问了句，“你要签新人么？”
　　“是要签经纪人。”严以恒朝楚繁走过去，脸上挂着笑容，“崇星那边没有我要的歌手，但是他们的经纪人有几个还不错。”
　　“崇星？”楚繁思索了一下，明白了过来，“树倒猢狲散了么？”
　　“嗯，很正常吧。”严以恒坐到楚繁身侧，接着用手搂住楚繁的腰，将他拉近自己，轻轻吻了上去，“今天一直在忙，都没有好好亲过你。”
　　楚繁正想说话，结果被一下吻住，他红了脸，好不容易才从严以恒的拥吻里脱离出来。
　　“崇星的人都已经离开了么？”他问。
　　“大概吧。”严以恒的嘴唇朝楚繁的领口往下探去，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你……现在是白天！”楚繁无语地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经被解开了。
　　“让我抱抱嘛。”严以恒的声音贴着楚繁的皮肤含糊地发出来，“只有抱着你的时候才可以让我变得平静。”
　　平静？你这反应像是平静的样子么……楚繁发觉严以恒越来越会找借口了。
　　楚繁在被严以恒又一次偷空生吞活剥之后，脑子里仍旧存在着一个疑问。
　　崇星的艺人如果都解约了。那么，秦琴呢？
　　在章邑雄出事，商业片票房遭遇惨败之后，秦琴的微博也变成了一片死寂。秦琴在崇星娱乐待的时间不长，也没有接到新的电影和代言，这么一消失，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楚繁完全掌握不到秦琴的动向，这让他不免有些难以安心。
　　毕竟，他是知道秦琴的本性的。
　　楚繁正打算让陈醒去调查秦琴的下落时，他接到了时明远打过来的一个电话。
　　“楚大哥，秦琴有没有联系过你？”而时明远的第一句话则是与秦琴有关。
　　“没有。”楚繁回答他。
　　“他最近失踪了。崇星那边他待不下去了，所以一开始他来找了我，想要我帮帮他。”时明远继续说着，语气很平淡。
　　楚繁嗯了一声。他已经大概能猜到时明远的回答了。
　　“我拒绝了他。”
　　结果，时明远的答案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知道他对楚大哥做过些什么，他也都承认了。”时明远又深吸了一口气，才能把自己好不容易接受的事实再重新说出来，“我跟他说，如果他还想要我继续站在他身边，除非他向楚大哥你道歉，并且补偿你所受到的伤害。否则，我不会再跟他见面了。”
　　楚繁听得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时明远竟会这样要求秦琴。
　　“我以为他去找过你了。”时明远的语气变得有些失落，“原来没有么……”
　　楚繁叹了口气。“我想他是不会来找我的。即使来找，也不会是为了道歉。”楚繁觉得他必须让时明远明白这一点。
　　“我知道了……”时明远低声说着，却又像在自言自语，“可是，我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楚繁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让他好好照顾自己，然后挂断了电话。
　　楚繁独自思考了很久，他猜想着秦琴不知什么时候会来找他。当然，秦琴来找他绝不可能是为了道歉。秦琴那种心高气傲甚至有些极端的性子，也绝不会容许自己向楚繁低头。
　　秦琴的电话是在这天傍晚打到楚繁手机上的。
　　在这之前，他们已经近一年时间没有在电话或微信里联系过。
　　楚繁接起电话的时候，并没有主动开口，而是等秦琴先说话。
　　“楚繁，我恨你。”秦琴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五个字。
　　楚繁垂下眼帘低笑了一声。
　　“是不是你整垮了崇星娱乐？是不是你让他们把我的片约都解除了？是不是你把我害得连戏都没法拍了？”秦琴声音激动地问出一连串问题，“你还想让时明远帮你？还想让我跟你道歉？你做梦！想看我向你低头？下辈子吧！”
　　楚繁抿了抿唇，正要出声反击，却忽然被从后方伸出的一只手将手机拿了过去。
　　楚繁傻眼地看着严以恒忽然出现在自己身后，他不但把手机夺了过去，接着还把免提开了起来。
　　严以恒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秦琴的名字，听着秦琴继续发泄似的朝楚繁连番攻击。
　　“为什么不说话？你有胆做没胆承认吗？”秦琴似乎在电话那端摔着东西，弄出了暴躁的响声，“楚繁，你是不是早就看不惯我了，所以才要这么事事都针对我？亏我还把你……把你当成我的朋友！”
　　“朋友？”楚繁终于忍不住了，“请你不要亵渎朋友这个词语。当初把记者拍下的你和时明远的照片伪造成是我的，还有这次叫齐渊去跟拍我和凌辰，都是你干的吧？你对待朋友的方式还真特别啊！”
　　“那是你为难我在先！你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阻碍我，活生生把我对你的感情给磨灭了！”秦琴继续怒吼着，“你以为这次就能把我击垮吗？我告诉你，等我东山再起……”
　　他没能继续说完，严以恒已经伸手将电话挂断了。
　　楚繁原还握着拳头愤怒地想要反驳，却也嘎然而止。
　　“太吵了。”严以恒淡漠地说了句。
　　楚繁呆望了严以恒一会儿，忽然想起刚才秦琴在电话里叫骂着的内容。
　　秦琴的片约都被解除了？并且连戏都没法拍？楚繁狐疑地看向眼前的青年。
　　严以恒坐在原处不知给谁发了一条信息，然后抬头发现楚繁正看着自己。
　　“不用在意他。”严以恒轻蔑地哼了一声，“想东山再起？我就要让他再也起不来！”
　　“你……”楚繁瞠目结舌了一会儿，眼睁睁看着严以恒走回书房继续工作。
　　后来楚繁再也没有接到过秦琴的电话，也没有再得知秦琴的任何消息。
　　却在一段时间后，他偶然听到陈醒在嘟囔着在某个超市的开业仪式里似乎看到了秦琴。
　　“你确定是他？”楚繁马上走过去问。
　　“我也很怀疑。”陈醒抓了抓头，“我看到他在舞台上又唱又跳，有点不太像是他，他不是演员吗？怎么走起穴来了？”
　　楚繁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尽管他对秦琴已经非常厌恶，但也并没有到达恨的层面，更没有想过要将秦琴逼上绝路。秦琴对他做过的那些事情，也并没有真正能影响到他什么。
　　只是秦琴可能没有想到，他如果走上歌手这条路，反而更难以翻身了吧。
　　

　　　　
第90章　楚繁和严以恒
　　楚繁在官司胜诉；　同时《冷枫》电影的票房又大获全胜的大好势头下，人气算是又攀升到了新的高峰。
　　很多节目为邀请他前去作客说尽了各种好话，但楚繁都拒绝了。他不认为趁着人气回升就应该大肆提高曝光度甚至借以捞钱。在各种录影棚里消费着自己的知名度；　对着态度不明的人说一些重复的话；　始终不是他的作风。
　　虽然没有电视节目的加持，他在网络上的口碑也算是居高不下了。
　　坚定不移地支持着楚繁的粉丝们这回总算是熬出了头；　在微博里说话也更有底气。然而楚繁的活动实在太少，基本只和冷枫电影的收尾活动有关。活动图和路透照片都非常稀缺；　粉丝们再怎么想舔屏；　也只能看着旧图止渴了。
　　这么一来；　楚繁当年拍猫咪情人而红透半边天的一些写真照片又被翻了出来，在微博里红火了好一阵子。
　　“嗯……”严以恒若有所思地看着当年还很粉嫩的楚繁的各种半裸着的写真照片，“其实当年你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鲜肉呢。”他说。
　　楚繁没好气地一把抢过他的手机；　将他手机中的照片点了叉，“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看过。”当初那部猫咪情人，还有那些写真；　严以恒不是已经在他家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了么？
　　“嗯，是看过。”严以恒把楚繁的身子拉过来，伸手到他的腰间；　往下探去，接着将嘴唇贴在楚繁的双唇上，细心地挑逗。
　　“算了，反正她们也只能看看而已；　并不能像这样对你……”严以恒嘟哝着，在楚繁的喉结上轻轻地咬了一下。
　　楚繁原本还被亲得失了神，结果被严以恒这句话又瞬间拉回了神志。他不禁瞪了严以恒一眼，“你这醋劲可以稍微收敛一点么？”
　　“不可以。”严以恒回答完，又露齿一笑，将楚繁的衣服整理好，然后将他搂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楚繁的脖子，“我可能明天要回工作室那边了，很多工作没办法在家里完成，工作室的一些事务已经积了太久了。”
　　“嗯，我可能还会继续休假到下个月。”楚繁也如实告知自己的动向。
　　严以恒无声地笑了笑，过了一会儿，又撒娇似地抵着楚繁的肩膀说，“下了班之后我可以回你家么？”
　　“可以啊。”楚繁毫不犹豫地回答。
　　严以恒的眼睛亮了一亮，又得寸进尺地说，“我下班的时候可能会比较累，不想自己一个人回来。大概晚上七点的时候，你去接我下班，好不好？”
　　“接你下班？”楚繁意外地抬头瞟了严以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