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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椴也开始耍无赖：“不行，等你回答完我再写。”
　　“如果说……”李佳桐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如果说，之前的我和现在不一样，你相信么？”
　　“charming。”楼椴伸手扯住李佳桐的衣袖“我知道的，a　charming　smile。”
　　李佳桐垂下眼睑，叹了口气。
　　“charming？有什么用呢？”她说：“之前的我的确经常会有charming　smile，但也很吵闹，很粘人，很不懂事。因此给自己，甚至身边的人带来许多困扰。”
　　楼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静静地听着李佳桐继续说。
　　“有的时候觉得，要是我当时没有那么粘就好了，要是一切都重新来就好了。可是发生过的事怎么可能消除痕迹？再后悔再自责也无力回天。”
　　“那你现在就……”
　　“是啊。”李佳桐扯了扯嘴角：“那就让自己安静一些吧。总不能认识到错误还不改正吧？”
　　楼椴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脑子一急，把笔拍到桌子上，发出“啪”地一声，声线也随之提高：“不是！！”
　　“不是什么……”
　　“这不是错误！以前发生的这些事情并不是你的性格导致的！”
　　楼椴皱眉：“你知道我语文不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但是……但是我觉得，或许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你应该做真正的自己，也会因此找到更好的选择！”
　　“可不是么。”李佳桐道：“你还真就说对了，就是注定的。”
　　李佳桐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我又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来他不喜欢我，至少不是那种恋人之间的喜欢。他对我到底是抱有怎样的感情呢？他的朋友？姐妹？又或许是单纯的，作为男生的责任感？”
　　楼椴也学着她的样子向后靠，闭上眼：“这样的话，散了也好。”
　　“嗯。”李佳桐点头：“霸占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散了也好，散了也好。”
　　久久的沉默。
　　楼椴的手向右侧探去，凭着感觉找到了李佳桐的手，握住。
　　李佳桐顿了一下，回握住她。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
　　李佳桐回头看她：“背这个干嘛？”
　　楼椴依旧闭着眼睛，声音很轻，但仿佛又可以探出很远很远：“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楼椴一下子又背了很多个诗句，出乎李佳桐的意料，楼椴竟然都记得。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背到这句的时候，楼椴睁开眼，侧首与李佳桐对视：“你叫佳桐，可是我不希望你像梧桐那样代表忧愁。”
　　“你……？”
　　楼椴把左手也送过去，双手握住李佳桐的手，道：“我总说你的名字取得很草率，但是它对我来说却无比重要。重要到，我可以逼着自己了解古诗中的意象。”
　　“佳桐，只要是你给我讲过的古诗，我都背下来了。”
　　她又说：“佳桐，无论你以前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再想了。以后我会对你好，很好很好，好到不能再好。”
　　高大哥番外


第54章　番外二
　　“杨皓……今早吃什么啊……”
　　“醒了？我做了鸡蛋饼和黑米粥。”
　　“怎么又是这个啊？”高翊坐到沙发上，打了个哈欠：“天天吃鸡蛋饼，我都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蛋白质容纳器。”
　　“不过今天还煎了热狗肠。”杨皓把盘子和碗端到木质茶几上，抬眼便看到高翊肩膀上的点点暧///昧红///痕，往他头上糊了一巴掌，道：“你也不知道穿件衣服。”
　　高翊翻了个白眼，夹起半截热狗肠，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昨晚是谁非要把它脱下来的？”
　　杨皓在他旁边坐下，笑道：“是我，是我，都是我。行了吧？”
　　高翊往他嘴里送了一勺粥：“滚你的蛋，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看着这样的高翊，杨皓突然想起来高中那会儿。
　　当时J中晚自习要上到很晚，但校门口依旧有几家卖小吃的摊子伴着夜色□□地守着，简直是起早贪黑，风雨无阻。
　　男生本来就容易饿，上了近五个小时的晚自习，的确也到了觅食的时间了。
　　他和高翊总是会在晚上放学时买一根热狗肠，二人肩并肩，叼着肠默默吃，谁也不说话。
　　等到吃完了就□□路旁的绿化带里，幼稚地比谁插得深。
　　他们总会在一个十字路口分别，总会说着：“高翊你快走，你的绿了！”
　　“你他。妈才绿了！”
　　“我不就是你的？！”
　　类似于这种没有营养的话。
　　他和高翊之间感情一直是平平淡淡的，似乎是瞬间进入老夫老妻模式，杨皓却丝毫不会觉得无聊。反而因为身边的人是他，更加显得丰富多彩。
　　高翊这个人，看上去温润如玉，毫无棱角，其实只有接触深了才知道，他有着十分有趣而特殊的小性子。
　　“发什么呆啊？快吃，吃完你还得洗碗，洗完碗还要去养家糊口。”高翊反手捅了杨皓一筷子。
　　杨皓自己知道昨晚的胡闹惹恼了高翊，导致今早他的小性子又上来了，于是转移话题道：“昨天你弟弟给我打电话了。”
　　“我弟？”高翊一顿，问到：“小衡？”
　　“是啊，你猜猜他找我什么事？”
　　高翊沉默了两秒，道：“猜不到。”
　　“……”杨皓：“好吧，就是小衡有喜欢的人了。”
　　“啥！！！”高翊把筷子掉到了盘子里，惊异道：“他到底是你弟还是我弟？为什么不找我说？！”
　　“你不是说不给他你的手机号么……”
　　“那不是想着还有你？！”
　　“好啦……”这句话显然是戳进了杨皓的心里，揽过高翊，道：“你以前不总说我和小衡性格像，比你们更像是亲兄弟嘛。而且他应该也是觉得告诉我们谁都是一样的，对不对？”
　　高翊靠在杨皓身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道：“切，就知道耍嘴皮子。我知道那小鬼长大就不好糊弄了，快跟我讲讲他跟你说什么了。”
　　“无非就是用我的本行给他帮个忙呗。”
　　“啊？”高翊有些没反应过来。
　　当年他和杨皓被勒令退学的那段日子很难熬。非议很多，流言很多，嘲笑也很多。
　　他也曾抱着杨皓嚎啕大哭，眼泪打湿了对方整个肩头，他鼻音浓重，说，杨皓，我们走吧，去哪里都好。
　　当时杨皓没有回答，什么表示都没有。
　　但是高翊第二天就真的走了，没有人知道他去哪。
　　杨皓只知道他临走之前说的那句“连保全自己都尚且不易，又何谈那些易碎的爱情。”这还是再后来高衡告诉他的。
　　杨皓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高翊以为，他不要他了。
　　误会，天大的误会！！
　　杨皓的家里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开放的。
　　虽然杨家父母刚知道这个消息时，指着杨皓的鼻子骂了他一天一夜，杨爸爸甚至差点打断了他的腿，不过好在经过一番促膝长谈和再三保证后，父母也算是妥协了。
　　杨皓本来还是很欣慰感动的，他觉得只要自己再努力一下，就可以让爸妈彻底承认高翊了。
　　可是他却走了。
　　世界那么大，天涯海角，万水千山，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另一边，高翊到了人生地不熟的S市。
　　他找了一份超市收银员的工作，收入相当微薄。
　　没有住处就租了个郊区内潮湿冰冷的地下室，没钱吃饭一天就只啃一个谷子面包。
　　杨皓是在半个月之后找到高翊的。
　　杨皓算是个电脑高手，将来的志愿也是学个计算机专业，当个程序员。
　　他这几天拼尽全力，利用高翊的身份证登记痕迹搜寻他的蛛丝马迹。
　　当他再一次看到高翊的时候，心里顿时涌起一阵酸意。
　　他变瘦了，手指都骨节分明，脸色黯淡泛白，状态看起来特别差。
　　高翊定定地看着他，半天才开口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他们从来没有吵过架，也不会吵架。于是莫名其妙亦或是自然而然地，两人就和好了。
　　杨皓家中的近况不错。
　　通过杨皓每天“爱与正义”的思想灌输，他的父母已经接受了□□成，甚至还有些好奇自家儿子喜欢的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孩子。
　　他把找到高翊的事情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杨妈妈，杨妈妈闻讯赶到S市，高翊也故意迎合装乖，二人相处十分和谐，搞得她很是喜欢，各种觉得便宜了自家的山炮儿子。还打算瞒着高家让他和杨皓一起转过来上学。
　　“阿姨，这……”
　　“你可别推脱啊。”杨妈妈道：“你们两个啊，都是我的儿子。”
　　何其有幸啊，高翊当时眼眶一热，这种人情该怎样报答？
　　生活渐渐步入正轨，高翊搬离了地下室，和杨皓租了一间小公寓。二人转入同一所高中，工作只有周末才去，其他的时间都在争分夺秒奋进高考。
　　杨皓也乐得看他忙活，同时在网上找了一些琐碎的有偿技术活贴补家用。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年的时间眨眼间便过去了。
　　录取通知书下来，二人还在同一座城市。
　　他们的故事或许有些戏剧化，有些令人不敢相信。可是没办法，这就是真的。
　　杨妈妈在暑假时找到了高家父母，告诉他们高翊很安全，生活地很好，还考上了特别不错的大学。
　　高妈妈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倒是高爸爸重重叹了一口气。经过这一年，他早已经看透了。
　　有什么比孩子更加重要？
　　年轻人为自己想做的事情放手一搏，不是很正常么？
　　他想把高翊找回来。
　　“不行。”杨妈妈说：“起码现在不行，你应该让他自己过去这道坎。”
　　九月份，杨皓和高翊双双去了A市。来到一个新的环境总是要适应一段时间，再加上大一的课程比较紧，直到现在快过年了才彻底安顿下来。
　　杨皓拍了拍高翊的后背，道：“快吃吧，吃完再去补一觉。我一会去看看小衡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高翊捧着碗：“可是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事情。”
　　杨皓站起身一边向书房走去，一边说：“听上去没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好好睡觉吧。”
　　高翊不满：“你怎么总是这样啊，什么都不告诉我。”
　　杨皓一愣。
　　几年前，的确是他觉得时机还不成熟，就没有告诉高翊，其实再坚持一下就是胜利。
　　性格使然，没有万分把握的事情杨皓的确不会轻易表现。
　　是他的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高翊早在这之前就看透了所有。
　　高翊太过了解杨皓和高衡，于是他就打了个胜算率百分之百的赌。
　　他认为父母的话很绝，笃定不会再让他在家里生活下去。而杨皓家中不一样，杨皓一定会说服他的父母和他一同生活，只是时间问题。
　　他当时像被舆论逼疯了一样，竭尽全力想要快点。于是他就故意出走，故意对高衡说了那些话，故意让杨皓担心，故意……
　　如他所愿，所有的事情都变成了催化剂。
　　当杨皓找到他时，高翊是真的十分想哭，迫不及待想要冲上去抱住他，和他说：“我错了，我不该做这些，我好怀念之前的生活，我思念我的亲人，我好想你。”
　　可是他愣愣地完全开不了口，脑子似乎还没转过来似的回了一句“你怎么现在才来。”
　　他想了很多，悔了很多，赌中了很多。
　　同时，他的失误也有很多。
　　他没有想到，作为一个母亲，高妈妈虽不善言辞，但那一晚却难过到嘴里发苦，坐在沙发上泪流满面整整一天。
　　作为一个父亲，高爸爸虽把他痛骂一顿，扫地出门，却比谁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成为一个能够抉择自己人生的人，像高翊现在这样。
　　他直到现在都不知道。
　　其实这不是谁的错，其实这谁都不怨。
　　他们都是在不同的立场上同样地身不由己罢了。
　　他们只是想做出最好的选择，又奈何被各种原因一步一步逼进了泥潭。
　　“吃完了？把碗放茶几上就好，一会我收拾。”杨皓的声音从书房传出来。
　　高翊回神，勾了一下嘴角，把脏的碗筷放进厨房，回卧室披了件外套开始洗碗。
　　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以后的事情，就留给以后的自己去解决吧。
　　主副cp


第55章　番外三
　　“……亲爱的同学们，昨日的坚持与天昏地暗终将为你们的明天赢得明媚曙光。你们是这个时代的掌舵人，你们定将帆至千里，走马天涯！最后，一中全体校领导和老师共祝各位高三同学，一路烟柳如画，一路万里繁花！”
　　是的，毕业了，他们毕业了。
　　“总觉得今天校长又变胖了。”
　　“哎，也不知道李书记的发际线还会不会再倒退。”
　　“呜呜呜呜呜我好想再被数学老师骂一次QAQ”
　　毕业典礼结束，本该到了各班退场的时间了，却没有一个同学舍得离开报告厅。
　　三年的青涩时光匆匆而逝，比想象中的还要快。
　　又是一任年华在今天画上了最后一笔句号，被永远地定格在这杏花微雨中。
　　不得不承认，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怎么都不走啊……”夏源苦逼脸。
　　说实话其实一开始他也挺伤感挺舍不得的，倒也不介意在报告厅里多坐几分钟。
　　可是……这都快二十分钟了啊！！
　　饿死了！！好想吃饭！！
　　卧槽他不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饿死在毕业典礼上的人吧？！！
　　“走什么走！”旁边的尹璐瞪他一眼，鼻音浓重道：“老娘都哭成这样了还不许多缓一会儿给眼睛消消肿？一会出去怎么见人？”
　　夏源：“……”
　　“喂，夏源！”
　　夏源隐约听到右边有人叫他的名字，一回头，果然是高衡。
　　典礼的座位是按照班级排的，而四班和五班的位置又被排的很远，所以二人也就没有显眼地串到一起干一些不可描述的虐狗事情。
　　“你来干什么？”
　　高衡笑：“找你一起吃饭。”
　　吃饭！光是听一听都好像能闻到香气！简直感动到热泪盈眶！！！
　　夏源饱含着热泪，猫着腰飞扑过去。
　　“快快快咱俩偷摸儿出去，我都要饿成狗了！！”
　　高衡双手接住夏源：“慢着点，等会石头和郑美人和咱们一起。”
　　“哦哦哦哦好好好！”
　　夏源已经无心听了。玛德只要有吃的，管他还有谁！！
　　当天的晚课高三年级理所当然不必再上，可以安安心心享受接下来的假期和高考适应期了。
　　“明天你们去不去卖书？”郑允宁问。
　　“唔，大概是会去转转吧，不过我没什么可以卖的。”夏源艰难咽下嘴里的食物道。
　　“其实……”郑允宁沉吟：“我们已经沦落到只能卖人了。”
　　夏源：“？！！”
　　卖书算是一中的一大习俗。每年六月份高三毕业后，毕业生都会把自己的笔记和没有写完的练习册摆在校门口低价出售，专门卖给依旧关在牢笼里的学弟学妹。
　　好在一中有两个大门，第一个大门就是禁车的界限，同学们便可以在两个大门之间安全地进行交易。
　　第二天。
　　夏源看着道路两旁长长的地摊队伍中，张牙舞爪的一班同学，终于知道了所谓的“卖人”是个什么玩意。
　　郑允宁拎着一只个头不到一米六的男生的袖子喊到：
　　“理科的同学们瞧一瞧看一看，这位是拥有十二年学霸之魂的高三理科第一！摸一次手五块，摸一次脸十块，摸一次屁股只要998！沾沾气息都考清华！”
　　高衡在一旁笑出声：“这也就郑美人能喊出来吧！”
　　是啊。夏源心道，你看看人家学霸那生无可恋的表情。
　　“学长……”一个高二的女生来到一班的卖人摊位，扭捏着上前，对郑允宁道：“你身后的那位学长，多少钱可以摸啊？”
　　郑允宁后头看了一眼，只见石耀明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回望，才笑嘻嘻道：“不行哦，那位学长只有我才能摸。”
　　女生愣了一下，又定眼仔细看了看他们二人——
　　都穿着一班班服，一黑一蓝的同款牛仔裤，款色都一样的匡威布鞋……是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女生：“哈哈哈学长对不起是我太莽撞打扰了祝99有缘再见。”
　　说完之后一溜烟就跑没影了，好像是生怕打扰到两个学长么么哒。
　　高衡和夏源简直要看呆了，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懂事么？
　　理科能卖的东西的确不多，四班也没几个同学出来摆摊，倒是旁边的五班乌泱泱的一堆人。二人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到五班那边凑个热闹。
　　“学妹来看一下吧，英语一轮复习纲要只需十块钱！……哟，你们来干什么啊？”尹璐忙得满头大汗，看到高衡和夏源二人有些疑惑道。
　　夏源瞪眼：“我们怎么不能来啊？”
　　“你们来了帮不上什么忙就算了，还总是闪我们的狗眼。”
　　得，被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