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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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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然一脸疲惫坐在那儿,像是被自己刚才那番话消耗了太多力气。徐远愣了很久,终于不得不开口。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白天又不是看不见。言辞拙劣,陶然没理他。
  “年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我已经知道错了。现在你已经不在公司了,我们都没有顾虑了,我想或许……你能够原谅我。我想跟你重新开始。”
  又是一阵火气上涌,陶然深吸一口气,压住自己说不出的烦躁:“徐远,这些上次我们都谈过了,我真不知道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能听明白。你要的我和吴越吟给不了,那边能给,你去帮他们,无可厚非。但你既然做决定的时候没考虑你我之间的事情,那就不存在什么原谅不原谅……”
  还能怎么说,无从说起,无话可说。
  徐远的眼睛里已经开始有水光,陶然告诉自己别去看,仍然把话说死:“我们已经分手了,。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重新开始。”
  主人喜静,家里连钟的声音都没有。穷途末路的死寂里,徐远哑着嗓子轻轻地说:“你一直心很软,陶然,为什么要逼自己说得这么绝。”
  万千眷恋,逝如灯灭。但他对一线光明的渴望,准确地击中了陶然心底还来不及清理完毕的伤感。
  先做决定的人,不是不会痛。
  当年靠着人傻情真打动他的徐远,和眼前硬撑着不肯抬头的徐远,一起狠狠捏住了他的心脏,从里面挤出酸涩的汁液。
  唯今之计,只有让他从自己眼前消失。
  “你知道我为什么辞职么。”
  徐远一言不发。
  “我再教你最后一件事。适当的时侯,要懂得认输。不要自取其辱。”
  徐远夺门而出。
  在他身后,陶然慢慢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城市够大,万家灯火,每盏灯下都在上演不同的剧情。
  夜深了,常铮睡过几个小时,十分神奇地清醒起来。他尽量轻地翻了个身,杜梁衡还是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念叨:“我该走了……”
  被窝还是暖的,窗帘缝里倾斜的一道月光柔情似水,常铮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渐渐开始心软。舒适的卧室和一个可以安眠到天明的夜晚,也许是他能给杜梁衡的全部了。
  几个小时前酒吧里的对话,他已经掐断了彼此深谈的可能性。他的分寸就在这里,但愿杜梁衡聪明且识相,听得懂人话。
  一巴掌之后,总要发个甜枣。
  “走什么,已经半夜了,你就在这儿睡吧。”
  杜梁衡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我明天要上班。让同事看到我没换衣服,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常铮躺着没动:“你一个单身男人,偶尔一天夜不归宿,有这么奇怪吗?”
  杜梁衡回头冲他笑笑:“所以,你这儿有衣服让我换吗?”
  青年英俊的侧脸轮廓,像漩涡一样捉住了常铮的注意力:“所以,有你就不走吗?”
  话说到这里,接下来,自然是和风细雨。
  杜梁衡彻底放松的身体,像一叶随他操控的小舟,任意东西。光看脸,其实他并没有多像他。只是这心事重重的忧郁,和仿佛含情的眼神,实在太容易让常铮想起少年时代的小镇生活。
  在卧室里这点事上,常铮自认十分温柔体贴。杜梁衡是个享乐主义者,他的沉迷和主动缠上来的动作,似乎能弥补一点点常铮心里巨大的空洞。
  可每次他离开,这空洞又变得更加狰狞。
  平心而论,其实常铮也想问,杜梁衡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态,一次又一次跟他滚在一起。有时候杜梁衡会好奇,他不想作答,有时候他又会心软,杜梁衡碰巧冷静。
  在这样循环往复而又岌岌可危的平衡中,游戏双方各怀鬼胎,却乐此不疲,由此构成一段十分有趣的孽缘。
  夜里戏份太多,次日常铮和陶然在客户公司的会议室里相见,立刻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与自己多少有些相似的疲惫。
  不是单纯的劳累,是人到中年心照不宣的,纷繁生活里的倦怠。
  认识没几天,之前还在不对付的两个人,忽然相视一笑。
  “按我们现在的速度,还要在这儿待几天?”
  陶然一边等着上午安排的第一个访谈对象进来,一边顺手翻看之前的记录。没几个人说实话,问来问去,都是小心翼翼的应付和自以为是的试探而已。
  “就访谈这点事儿,至少做到明天吧。”
  “什么叫就这点事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消息?”
  跟聪明人说话,真是省事极了,常铮笑答:“对,我正想告诉你一个可怕的新闻。你们那个老妖怪,半小时前发邮件给我,说要继续雇我们做二三线城市扩张计划的项目。”
  陶然僵住三秒,然后长叹一声:“这还有完没完了。”
  “怎么,他以前不是这样?”
  “从来不是。”陶然不介意多分享一点过去的故事,看来他们两个至少一两个月都未必能从这个项目脱身了,多知道一点,对常铮也是好事:“以前这家公司里,包括我在的人事部门,好几个核心部门都在斗。老头子坐山观虎斗,一直在中间看戏。到去年年底,好几场都分出胜负了,然后他才开始有作为。我猜,要么是时机到了,要么是总部给他压力了吧。”
  “恕我直言,你们这个行业,到现在这个时候才想起向二三线扩张,真的是晚了。”
  陶然笑笑,并不在意:“那你也恕我直言。现在可没有‘你们’了,只有‘我们’。”
  哦,我们。
  这个陶然,认真起来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笑一笑或是遇上私事,眉宇间又全是看不完的故事。
  那一点微妙的反差,居然使他心痒。
  陶然的意思,当然只是他自己已经跳槽了,前公司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了。但谁也不是什么清纯少年,常铮这一静下来,神使鬼差的,并排坐得极近的两个人之间,就有了一点难以言说的温度。
  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
  陶然赶紧把心思收到笔记本上,慢慢从不同人应答的字里行间,理出一点牵强的脉络来,起草他负责的这部分报告。
  常铮则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迎着高楼缝隙里微薄的阳光,开始打电话关照他手里另外几个不需要他本人到场的项目。
  “是,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们最好还是一起跑一趟……行了吧,钱不钱的,是公司的事情,不是你们要考虑的。对,要是有人过问,你们就说,是我的意思。”
  听他好不容易挂了,陶然毕竟刚入职,还是该抓住机会,打探一下公司的运作:“归你管的项目经理出不出差,还会有别人来过问吗?”
  常铮已经回到工作状态,目光有了几分锐意:“哼,我升上来时间不长,他们一个个的,都美其名曰在帮我呢。”
  见他不瞒着自己,陶然也就摊开来说:“你的项目,客户联络他们还会插手吗?”
  “当然是我自己负责。”
  陶然停下敲键盘的节奏,揶揄地笑:“所以情况是你最清楚,你的人该不该出差,他们还敢多话。看来你是真的升职没多久,江山不稳啊。”
  常铮一时没管住自己,脱口而出:“现在有你了啊,我的江山稳不稳,从今往后,可就看你了。”
  陶然面色如常:“谁让我第一个项目就跟你一起呢。谁帮谁还说不定呢,瞎客气就没意思了啊……差不多得了。”
  尾音若有所指,两个人都当成警钟来听。
  没错,差不多得了。
  

    
第5章 乱麻2
  徐远自尊心受伤,就算要回血,也需要时间。常铮和徐远只是来做项目的,占了一间小会议室,从早到晚深居简出,除了上班进来,下班出去,中午吃饭,绝不踏足开放办公区域一步。如此这般,总算再也没遇见过。
  大概是因为刚结识就被他看了好戏,再加上合作确实顺利且愉快,陶然对常铮的戒心一天天放下来,几周过去,居然还生出一点相谈甚欢的默契。
  无论在客户面前还是同事面前,常铮都有一种独特的自在。仿佛活了三十来岁,已经见够了太多市面,没有什么能让他产生一丝一毫的忐忑或紧张。
  一派松生空谷的气度,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
  就在两人的观感都向着同事间相互尊重的方向成功发展的时候,他们同时收到了邮件,人事部发的,专门通知年会准备相关事宜。
  大概是每年都有人借口在项目上,忙忙忙,推脱管理层必出节目的任务,邮件最后还特意加了一句,请所有管理人员本周五下午四点,务必出席筹备会议。
  不能出席的,视频出席。
  在客户这儿开自己公司嘻嘻哈哈的闲会,还视频会议,想想就诡异,不如认栽回去。周五下午,常铮干脆就没安排什么事,吃过午饭写一会儿报告,陶然出面跟老妖怪打了个招呼,他们就准备撤了。
  “怎么样,为难你了吗?”
  “没,真没有。”陶然走出自动门,下意识地揉着眼睛:“他们法国人大概都对年会、演出这类事情特别热衷,我一说是什么筹备会,他就挺高兴地叫我赶紧去吧。”
  常铮奇怪地看着他揉个没完:“你眼睛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呢。”
  陶然心有余悸:“今天他穿了件明黄色的衬衫,还笑得跟演戏似的……我眼睛疼。”
  常铮笑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喂,我今天没开车。”
  相处到这会儿,陶然已经摸清了常铮也不爱啰嗦的脾气,正合他意:“哦,那你坐我车吧。”
  还是那个全透明升降机,外面空气的浑浊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陶然讨厌一切看着就脏的东西,不由皱眉道:“今天是不是又重度污染?”
  常铮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跟着叹了口气:“没错,超两百了。其实这儿算很不错了,我在北方待过几年,那才是真没法待。隔三差五的,能见度零米,遛狗都看不见狗。”
  陶然被逗笑了:“你那时候还养了狗?自己吸毒,还祸害狗?”
  “你要这么说,我还真对不起狗了。我搬家的时候特意开车带它过来,可它跟隔壁的狗感情太好,这一拆散,两边都绝食抗议,后来我又托人带回去了,正好隔壁家主动想养它。”
  “所以?”
  说起宠物,陶然的语气显而易见地软了下来,常铮忽然觉得挺有意思:“所以啊,我狗现在还待在北边儿继续吸毒呢。”
  马上要回去面对那一屋子人,常铮还好,陶然是真的有点进入战备状态的感觉。常铮应该是考虑到他的心情,特地找了些有的没的话题一直跟他聊着。
  一个新项目经理和一个新合伙人,天然就是盟友。无论这种帮助是出于政治考量,还是别的什么更难分辨的缘由,陶然都领他的情。
  挺大的车内空间,陶然愣是什么摆设都没放,车载空气净化器、转换插头、导航仪、行车记录仪全是深深浅浅的金属灰,齐整得十分无趣。常铮看了一圈,提不起任何夸赞的兴趣,只好继续找话题。
  “你这刚到,没法跟个别老油条比,年会出节目肯定是逃不掉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简单啊,弹琴。”
  常铮转头看着外面的车一辆接一辆被他超过去,有点害怕地握住扶手:“……你倒是省事,有这一技压身,永远不用愁。”
  陶然笑而不语,伸手摁了两下,弄了首随便什么音乐给他听。
  “呦,我们乐盲,只配听卡农是不是。”
  “我哪儿知道正好是卡农。”斜阳刺眼,陶然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点难得的慵懒:“你随便换,或者放你自己手机里的也行,我都可以。”
  “你们这样……”常铮还真没这样的朋友,想了一下才说:“多少学过几年的,平时还听流行乐吗。”
  “现在国内的流行乐我早就听不懂了,大概年纪大了,要被时间抛弃了。”陶然虽然习惯开快车,并线刹车却一律很稳:“我也不算挑剔,稍微有点年头的流行我也听,就是对旋律性强的更偏爱一些。”
  常铮决定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少发表评论。
  等两人再次并肩站到电梯里,这段被阳光温暖的静默才渐渐褪却,毕竟朝夕相处了一阵子,彼此呼吸的频率一变,小空间里实在听得太清楚。
  常铮望着陶然慢慢挺得笔直的背脊,低声提点:“这种会能怎么样,又不是述职。”
  毕竟是第一次见全部合伙人和高级合伙人,职级摆在这里,慎重点总是好的。陶然回头冲他点点头,主动让了一步,请常铮走在前面去推会议室的门。
  一屋的欢声笑语微微一顿,人事经理立刻站起来招呼:“正等你们呢,欢迎欢迎。”
  常铮一副回了自家客厅的样子:“我们没迟到啊。”
  男性为多的场合,能列席的女性总是格外耀眼,公司目前做得最好的女项目经理杨柏君笑着接过话来:“岂敢说常老板迟到。我们正在猜呢,今年你准备出个什么别出心裁的好节目啊?”
  “这还不是听你们安排么,去年那个……甩葱歌是不是,真是够了啊,要跳你们跳,可千万别找我了。”
  所有人都一阵大笑。陶然想着甩葱歌的调子,再看看眼前一桌子西装革履的人,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去年就是柏君出的好主意,这舞跳得是傻了点,可外头这些恨死我们的小朋友看得开心得很,也算节目效果不错吧。”
  人事跟杨柏君私交一向好,一边笑还不忘一边抬她一手。
  柏君是特别典型的都市丽人,从笑容到发型到手指尖,无一不精致,偏偏笑起来又满面真诚,让人很难挪开眼去:“今年的集体节目我可不管了啊,我只有一个愿望……”
  说着,一双美目转向常铮:“就是常老板能赏脸跟我单独跳一支舞。”
  大家都爱金童玉女的故事,杨柏君配常铮确实养眼,一时间,桌上的目光十有八九倒都落在常铮身上。
  被注视的人无所谓地笑笑,冲她一点头:“不胜荣幸,正好省得我想节目了。”
  他的表情可没有一星半点荣幸的意思,杨柏君看在眼里,不以为意。她这么淡然,看着倒像是志在必得了。常铮完全不为所动,只维持着漫不经心的微笑。
  莫名的,常铮这种不拒绝也不热络的态度,仿佛在陶然心里塞了只刺猬。
  会议的前半部分由人事经理主持,重申了一下年会演出对公司文化建设和团队凝聚力的重要性,然后分享了历年年会的精彩照片。被迫视频出席的同事们在电脑屏幕上排成两列尴尬的人脸,看着非常好笑。
  下半部分其实就是大家纷纷报名。有些需要合作的小节目被认领之后,当场就可以去角落排练了。
  陶然报的节目跟谁都没关系,又不好一个人离开会议室,只好百无聊赖地抠手机。人事经理发现了就赶紧坐过来,跟他聊起学琴、弹琴那点事儿来。
  八面玲珑也是人家的职责,陶然体谅得很,也就陪着说起话来。
  “你看我们跳什么?伦巴还是恰恰?”
  杨柏君兴致盎然的声音渐渐传了过来。
  “你还能跳恰恰?”
  “好啊常铮,你小看我。”
  “不敢不敢,还是探戈吧,我比较熟,能少练几次。”
  “我上次就看出来啦,你肯定是会的,跟大家笨手笨脚现学的根本就不一样。”
  “柏君这是骂我呢?你当初问我,我不是也没否认么。既然学过,怎么能跟人家一张白纸比,你这么说,我就愧对老师了。”
  “玩笑而已,常老板别当真。双人舞我可没有跟你配合过,上次集体舞那个不算。要不我们去楼下?”
  公司在楼下挺大一个健身房给所有员工办了全时段卡,中午和下班后,都经常有人下去。那儿配了舞蹈房和瑜伽室,倒是都适合独处练舞。
  神使鬼差地,陶然听到这里,抬头扫了常铮一眼。正巧,撞上了常铮寻找他的目光。
  他的眼神很淡,陶然却准确地读出了他的意图。
  救我。
  “我们的金童玉女商量着要下楼去练舞呢,偏要背着我们——”
  陶然适时的一句话,迅速捕捉了好几个好事者的注意力,于是他们团团围上去,闹着要常铮和杨柏君就在这儿跳几个动作,先让大家欣赏一番。
  常铮应付着,抽空想送上一个感激的眼色,却已经找不到陶然。
  不知不觉,人已经不见了。
  

    
第6章 乱麻3
  年会前,陶然在家找到自己燕尾服的时候,碰巧看见了徐远的。
  去年,他们在年会后特意分开走,等他回来,徐远已经在卧室里等他。两个人胡来之前,总算还记得把燕尾服都脱了。那天过后,徐远一直忘了把自己那件拿走。
  谁都没猜到,那是他们一起参加的最后一个年会。
  第二天,他把它带到了前公司,放在车里。常铮走的时候,他借口要整理资料多留了一会儿,然后下车库去把衣服拿上来,挂在公用衣柜里,并写了张字条留在徐远桌上。
  但愿徐远能明白,他实在不想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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