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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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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簪子不晓得心里该如何想,举目望去四周都是不熟悉的人,只得跟了那小厮走。齐二哥瞧着簪子的身影消失,嘴里啧了一句,听说老爷不是伉俪情深吗?怎么会带这么个丫头进衙?难道说?齐二哥还在这里想呢,已经被人一把抱住:“啊,这不是齐二哥吗?好久都没见了,没想到在这碰见。” 
   
  这县城里不认识自己的人还真不多,齐二哥抬眼一看,面前是两个年轻人,有些眼熟,但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见齐二哥皱眉,宁大哥已经开口:“想请不如偶遇,齐二哥,这边有个酒楼,先去喝两杯?”齐二哥好的就是这口酒,还在用手搓着下巴,来喜已经连连作揖:“早听说齐二哥是个好汉,上个月在店里见过一遭,一直不得多加亲热,今日难得遇到,还请齐二哥给个薄面。” 
   
  好听的话人人爱,齐二哥也不例外,嘴一咧露出笑容:“既然这样,天气有点凉,就去喝两杯挡挡寒也是。”来喜二人听他同意,忙把他往酒楼让。 
  方才那场大闹,来喜急的没有办法,又不好上前怕连自己也被逮了进去,恰好看见这个有些面熟的,索性就去酒楼请他两杯酒,好套一套话,能进狱中去瞧瞧簪子也说不定。 
   
  几杯酒下肚,再加来喜二人的刻意吹捧,三人已经称兄道弟起来,听到来喜认得那丫头,想托自己关照,齐二哥摇着头道:“你还不晓得呢,那丫头又不是犯人,怎么能关在牢里,进了衙门在太太跟前呢。”在太太55ab综合社区跟前,没有在牢里受苦,来喜的心稍微放下了些,又打听了几句,齐二哥已经喝的烂醉,问不出什么。 
  来喜两人付了酒钱,寻了个人把齐二哥送回家。宁大哥愁眉苦脸地道:“来喜,这事你看?”来喜想一想就道:“我回去求大爷,好歹也有几年主仆之谊。”宁大哥点头,又加了一句:“要是银子这些,我这里还有几两,你对簪子真是用尽了心。” 
   
  提起簪子,来喜的眼里多了份温柔,他看向远方:“簪子她那么漂亮,又是大姑娘的贴身丫头,以后进了京,前程定比在这里好,她都肯为了我,逃了出来,我怎能辜负她?”宁大哥拍一拍他的肩膀:“那你快些去吧,要银子不够,我们几个人凑一凑,多的没有,二三十两总有的。” 
  当年簪子的身价银不过十两,就算翻一番,二十两也足够了,来喜点点头,急匆匆大步走去。宁大哥还站在蚂蚁手打团官方论坛那里,有人匆匆跑来:“宁大哥你怎么在这里,你家进了贼,宁大嫂还被贼推了一把,你快回去瞧瞧吧。”进了贼,怎么会进了贼,宁大哥顾不得来喜这边,急匆匆往家赶去。 
   
  章婆子已经被捆了起来,几个街坊邻居都围在那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毛大婶满面尴尬,看着章婆子袖子里搜出来的东西,那金灿灿的首饰和散碎银子,还有几串铜钱。 
  程家的小厮也在那里,晓不得该怎么办,榛子闹了这么半天,身子早就乏了,坐在桌边不说话,看见宁大哥来了,毛大婶两三步上前把事情讲了一遍。章婆子已经嚷起来:“没有心的畜生,这些明明是你塞给我的。” 
   
  榛子口舌上比起簪子要利落多了,不过方才才和章婆子嚷过,此时不想说话,只是一个劲白她,周围的人又议论起来:“这些东西,怎么也要值个四五十两银子,谁会白白塞给你?”宁大哥是个聪明人,听到章婆子是蚂蚁手打团官方论坛程家的人再联想到方才簪子突然出现在街上,心里已经明白。 
  对章婆子恨的想咬她几口,哪有拿了钱还想把人给卖了的,只是还要借着章婆子这边想办法把簪子弄出来,这才憋了口气对小厮道:“你们是有主人的人,还不快些回去告诉你们主人,这事要怎么了。” 
  小厮们这才回神过来,匆匆往外走了。章婆子还要嚷,宁大哥顺手拿起一块破布往她嘴里一塞,章婆子的嘴被堵住,只有瞪着榛子。宁大哥也不管她,谢过邻居就在榛子耳边小声说了簪子的事。 
 
 72、父女 。。。
 宁大哥声音不大,说的话也很简单,榛子的眼顿时睁的老大,被带进县衙,那会怎么样?宁大哥看见妻子脸上露出的疲惫,摸一下她的脸:“你还有着身子呢,这事就先别管,好好的在家里养着,等来喜去求过程大爷,再做打算吧。”榛子叹了口气,好好的一件事,本来都快完了,怎么就又变成这样? 
  看着旁边的章婆子,榛子呸了她两口,世上怎么还有这种人?章婆子虽被捆着,嘴里又塞着破布,但那脸上神色依旧没有一点讨饶之意,就榛子这样的小丫头,哪里会怕她了? 
 
  邻居们已经各自散去,宁大哥又和里正还有毛大婶她们说过,要请他们做证,那些东西也没收起来,依旧用布包好放在章婆子身边,就等程家派人来,再商量是官了还是私了。 
  簪子糊里糊涂被带进县衙,小厮径自把她带到内衙,对院门口的婆子说了来历,那婆子不由皱着眉打量了簪子几眼,但还是走进去禀报知县太太。那小厮见簪子这一路都不说话,还当簪子是害怕了,安慰她道:“我们太太为人极好,老爷既说了让她照看,定不会对你怎样,你只要求了她,说不定还洗了逃奴这个名声呢。” 
 
  簪子不自觉地握紧双手,里面已走出一个丫鬟来,叫住小厮道:“太太让那个丫头进去,老爷可还有别的话说?”小厮笑嘻嘻回了,又说老爷没别的话说,只让太太收着簪子。 
  那丫鬟不由往簪子身上脸上瞧了又瞧,倒是好一张芙蓉面,这腰身也跟柳条样的,难道说老爷看中了这丫头?不然一个逃奴又何必巴巴地带进县衙交给太太? 
 
  簪子被丫鬟瞧的面上泛起红色,这种眼光极不舒服,就和当日宋氏瞧自己一样。已经进了屋子,丫鬟快步上前:“太太,人来了。”知县太太是个年纪不到三十的少妇,手里正拿着一块点心在哄一个两三岁大的男孩,旁边还坐了个五六岁的女娃,正在那捏着脸羞那男娃。 
  听见簪子来了,知县太太挥手示意旁边服侍的奶妈把孩子们抱下去,簪子不等那丫鬟说话已经上前跪下,见簪子礼数周到,知县太太面上微微露出讶异之色,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既然是老爷吩咐的,那我也只有先让你住下。” 
 
  说着知县太太就叫彩月,方才那丫鬟已哎了一声,知县太太对她道:“你把人带下去,给她梳洗换声衣衫,晚上就和你一起睡,等她主人来叫她回去。”彩月应了,簪子又给知县太太磕了个头,这才跟着彩月下去。 
  簪子的身影一消失,知县太太的脸就沉了下去,旁边的婆子忙给她递给茶:“太太,就这么个小丫头,虽说长的出色些,老爷又不是没见过这等相貌的,哪会收了她,只怕是老爷瞧她可怜,才开 恩带她进来。”可怜吗?知县太太的手拿着茶杯盖,脸上的神色还是阴晴不定。 
   
  外面已经有丫鬟传报:“老爷回来了。”知县太太吸一口气,面上已经变得如沐春风一般,起身笑着道:“老爷今儿回来的晚些,可是前面今儿事多?”知县老爷把身上的官服解掉,接过太太递上的便服穿上,脱了靴换成布鞋。 
  又洗了把脸,端着茶坐下才叹道:“哎,都说做官好,可我瞧着这做官哪有在家好?这上任两个来月,各种事多如牛毛,哪似在家时候。”知县太太静静听着丈夫埋怨,偶尔给他捏一下肩头,知县老爷抱怨完了,茶也喝完把茶杯放下:“要不是有你这么能干,我的事只怕更多。” 
   
  知县太太一笑,已经换了话:“我不过就做些小事,是我本该做的,今儿老爷带进来一个丫鬟,我瞧她长相俏丽,难道老爷身边缺了个添香人?”提起簪子,知县老爷的眉一皱,瞧着旁边的婆子不说话,婆子晓得他们要讲私密话,忙退了出去,还给他们把门带上。 
  知县老爷叹气:“什么缺了个添香人,她只怕是我的女儿。”女儿两字一吐出来,惊的知县太太差点打翻了茶壶,她看着知县老爷:“老爷,这话可不能乱说,您不是这地方的人,怎么会有这地方的女儿,再说人长的总有相似之处。” 
   
  知县老爷并没说话,知县太太晓得自己说错了,不由低一下头:“老爷,我这话也是为你好,现在老爷已经姓夏,又考中举人,谋得这个官职,本该好好孝敬公婆,为君尽忠才是,那些话还是别提了。”夏老爷又是深深叹气,夏太太思索一下就道:“老爷,等我去问问,瞧她年岁这些可还对得上,可是老爷到时您认还是不认?若认了,您又用什么身份相认?您早在十三年前被公公从河里救起来时就姓了夏,现在是安阳过来做官的夏老爷,怎能是本地那个姓赵的行商?” 
   
  这些话夏老爷又怎不明白,他拍一下心口,认还是不认,都是一件难事。簪子是自己的头生孩子,当初生了她的时候那些欢喜还在眼前。出去行商本来是为了给她们母女过好日子的,可是怎么也想不到会遇到强盗,所有资货全都一空还被丢进河里。 
  若不是遇到义父,这条命早就丢了,更别提后来还请先生教自己读书,考中举人时候就跪在义父面前发过誓,义父活着一日,就不去认那边的亲人,以报答义父的恩情。别娶了妻子,久而久之,自己都当是安阳的夏举人,而不是远方的赵老二。 
   
  可没看见了还能当从没存在过,当那样的相貌,同样的黑痣出现在自己面前,怎能当做从来没存在过?见夏老爷闭目不语。夏太太又柔声道:“老爷,您心疼那孩子我 是知道的,可是老爷要认了,难保她不说出去,那位赵老大,都能做出嫁了弟妹、卖掉侄女的事,要知道您就是赵老二,还做了官,到时不晓得要怎么作威作福,那时我们全家的性命只怕就坏在他身上,老爷,您就算不为您自己想想,也要为公婆想想,他们为您也是操碎了心,从没视您为异出之子。” 
   
  夏老爷睁开眼,放开手,脸上已经满是泪痕,夏太太也用帕子点一点眼角:“老爷要真心疼那孩子,也不是只有认她这一个法子。”还有别的法子吗?夏老爷看着妻子,夏太太握住他的手:“老爷,您想想,您现在是一县之主,说几句话县里也没人不给面子,到时等她家主人来了,老爷您就说我和这孩子投缘,想认个义女,那家主人自然是乐从的。到时认了义女,在这衙门里养上一两年,寻门好亲事把她嫁了,既全了老爷的爱子之心,又保了体面,岂不最好?” 
  夏老爷不由握紧妻子的手:“这是个好法子,只是委屈你了。”夏太太粲然一笑:“怎么叫委屈呢,我们夫妻一体,哪里委屈了?”夏老爷轻轻拍一下她的背,夏太太已经直起身:“不过还是要传来问问,怕出错。” 
   
  这是件小事,夫妻商量定了,让外面守着的彩月把簪子叫来,此时簪子已经梳洗换装,虽没什么好首饰,比方才又俏丽几分。夏太太是有心人,仔细看了,这脸庞和一个鼻子和夏老爷是越看越像。 
  不由咬一下唇,怎么偏偏就让老爷碰上了,不然这样逃奴被抓回去也就是个死,哪还惹来这么多麻烦。但夏太太要做贤惠人,笑着开口:“你也不用害怕,你不是我家的下人,坐着说话吧。”簪子从进门时就毕恭毕敬站着,听了夏太太这话忙道:“奴婢还是站着回话。” 
   
  这一句让屏风后的夏老爷听的心里一痛,这曾是自己亲手换过尿布,逗她说话的女儿啊,此时如此卑下。夏老爷的叹气被夏太太听见,她担心夏老爷一个冲动跑出来认女儿,已经起身把簪子拉到自己面前坐下:“这里也没那么大规矩,你坐下吧。今年多大了?” 
  簪子抬眼看了眼夏太太,侧着身子坐下,听到问岁数忙答了。十六,比自己的长女足足大了十岁,又问她是哪年的?簪子回答是属马的,四月初八的生日,算起来还有半个月就过生日了。夏太太听不到屏风后的声音,晓得簪子定是夏老爷的女儿了,又问过她的本姓,这才笑着道:“我来了这里也有两个月,却没见到像你这样投缘的,这个你拿去,就当是初见之礼。” 
   
  见夏太太褪下的是一对手镯,簪子忙起身谢道:“这太贵重了,奴婢当不起。”夏太太挽起她:“有什么当不当得起的,你拿去就是。”彩月在旁瞧的奇怪又不敢吱声,又说了几句夏太太才让簪子下去。 
  等人一走夏太太才坐了下来,看着从屏风后走出来的夏老爷:“如何?”看见夏老爷点头,夏太太也不自觉叹了口气,这才开口道:“那就照了我们商量的做?” 
第73章
   夏老爷却咬着嘴唇不说话,夏太太奇怪地叫了声老爷,夏老爷这才似从梦醒,叹口气坐下一个字也不说。夏太太走到他身边给他捏着肩膀:“老爷,我晓得你心里不痛快,怎么说那也是你的头生孩子,可是老爷,这甘蔗没有两头甜,当日你已经选了公婆这边,就必然要丢了这边。况且那人已经另嫁,老爷你也打听过,晓得她另嫁已经生了儿子,那日子也还过的下去。” 
   
  妻已另嫁,算起来也是各自辜负,夏老爷还是没说话只是叹气,夏太太改捏肩膀为捶:“老爷我晓得你是见了方才那姑娘的样子心里难受,可你要明白,她是做人家丫鬟的,这么多年不恭敬些,怎么能活的长久?” 
  夏老爷伸出手摸着妻子在自己肩上的手,长叹一声:“你说的是,只是我想起来心里总是不好受,你瞧燕儿他们,那是连被刺戳一下都大哭不止的,可是她呢,明明都是一个爹生的。”夏太太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依旧温柔地道:“老爷心疼女儿这是那孩子的福气,可是老爷您要想想,您现在和原先不一样了,我们这一大家子人还指望着老爷,老爷怎能行差踏错?” 
   
  见夏老爷继续沉默,夏太太倒了碗茶上来:“老爷要心疼她,等这事了了,认了义女,在这衙门里多住些日子。等出嫁时候,再多多备上一份嫁妆,这样岂不最妙?” 
  夏老爷拍一下妻子的手:“你是聪明贤惠人,倒是我一时想茬了,就按你说的做,等明儿她主人家来了,你出面去说。”夏太太笑的眼都弯起来:“这事我一定给您办好,那么俏丽温柔的姑娘做了我的女儿,我心里说不出的快活呢。” 
   
  夏老爷也晓得妻子最后这句话是哄自己开心的,可是这种话听起来总比别的要让人高兴,笑了一笑没说别的,夏太太又叫人把孩子们抱上来,六岁的燕儿乖巧聪明,两岁的栋儿见到父亲就张开双手索抱,有了面前这对儿女,方才对簪子的愧疚又少了几分。 
  认了义女,备了嫁妆好好出嫁,平常人家做父亲的也就是做这么多,剩下的日子就由她自己过。夏老爷抱着栋儿,和儿女们玩笑一会儿。夏太太在旁教着燕儿做针线,眼角眉梢是说不出的得意,义女和亲女,区别大着呢,只是那嫁妆可不能备少了,不然说出去面子上不好看。 
   
  前往程家的来喜并不知道知县衙门里发生的事,他急匆匆赶到程家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门上也有熟人,来喜只说是来祭拜程太太的,门上的也就放了他进去,毕竟这旧仆前往这家里祭拜的事情也多。 
  到灵前给程太太上香磕头,因是旧仆,只有徐大爷出来代主人家谢过,又留来喜吃了杯茶。来喜心里着急要见程大爷 ,和徐大爷敷衍两句就道:“当日在大爷身边服侍,大爷对我极好,今儿遇到这样大事,就该去大爷跟前磕个头,安慰几句才是。” 
   
  徐大爷手里端着茶,瞧了眼来喜,来喜把心里的焦急压下去,拼命做出自己十分关心程大爷的表情来。徐大爷咳嗽一声:“你这小厮,倒也晓得好歹,我让个人进去问问,瞧瞧大爷可有空见你,只是连着办丧事,还要预备大姑娘的嫁妆,大爷忙的脚打后脑勺,只怕也没空。” 
  说着徐大爷就招呼个小厮让他寻人进去问问,来喜听到大姑娘还要出嫁不由愣住:“太太这不是刚没了?”徐大爷白他一眼:“多有热丧娶亲的,大姑娘今年也十七了,要再等上三年,那时都二十了。”程玉轩定亲时候就已十六,备嫁一年十七出嫁本是恰好,偏生又遇到这事。 
   
  说着徐大爷不由叹了一声:“当日太太在日,把大姑娘当做一颗宝珠,原本梅家说去年就要娶的,太太嫌日子太赶,嫁妆备的不够齐,这才耽误到如今,谁晓得热孝就要嫁出去。”热孝娶亲本是权宜之举,礼仪多有不备的,程太太若知道自己心爱的女儿竟要在热孝期出嫁,只怕又要被气死一次。 
  小厮已经回来:“徐老爹,大爷正好有个空,说让来喜进去。”徐大爷拍一下来喜的肩膀:“果然你小子运气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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