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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影帝写歌-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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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先生,我不蠢。”慕岩并不是一个游子渝随随便便就能够激怒的人,相反,他此刻很冷静。
“喔?那么,你们是什么关系?”游子渝的这个问题并不刻意,因为他不知道慕岩现在和景泽的关系,但是他却知道景泽对慕岩的喜欢。
这个问题针对的不是慕岩,而是游子渝自己。
“这与游先生你无关。”慕岩的声线一如既往,似乎连波动都没有。
然而,慕岩的内心也在问自己,他和景泽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不是和媒体说得那样,而是真正的,慕岩希望的关系,是什么呢?
游子渝在分辨慕岩的神色,借着酒吧几乎暗色的灯光。随即,游子渝冷冷地自嘲似的笑了一声。
“嗯,我接受。被爱的人总是有任性的权利。”
游子渝的声音很冷,又多了一丝疲倦。
“比如说?”
游子渝没有想到慕岩这样咄咄逼人,似乎一定要人把话说清楚才好。但是游子渝也不是一个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比如说,景泽爱你,又比如说,我爱景泽。”
这样近乎自我剖白的话语,让慕岩轻微惊讶了一下。他想到了一直都很直接的景泽。
游子渝没有再等慕岩的回应,他知道慕岩为什么而来,也知道自己想要去和什么告别,甚至像是一种,传承的仪式。
“慕先生,故事很短。”
游子渝遇见景泽,是在圣勃利安音乐学院。
他是以学长身份,陪导师参加新生选拔。
圣勃利安的选拔在音乐喷泉前的广场,阳光耀目,水花耀眼如碎钻,茵茵芳草如地毯。
导师有些无趣地评价:这些小孩子,一年不如一年,那个所谓的少年天才,我怀疑他根本就不会看五线谱。
那个少年天才——安德烈,不过是弹漏了一个音符。
临近傍晚,终于到了最后一个人——景泽。
他微笑着,坐在了钢琴前面。少年的身姿,挺拔而秀美。
景泽的手伸出来,天边的红霞就为他的手,染上了殷红的血色。
游子渝至今都不可能忘记那个场景。
从第一个音符响起,游子渝就愣住了。命运交响曲,世界名曲。
纵使游子渝听过无数版本,却还是被景泽的乐声卷入了。
哀伤,痛楚和发自灵魂的悲鸣。
落入地狱的少年在似血的红霞中,弹奏命运。
不甘,挣扎和来自内心的声音。
一身白衣的少年在黑色的夜幕中,撕裂黑暗。
黄昏是一个太过暧昧的时刻,一抹残阳,一片夜幕,不过一次命运的演奏而已。
而这样的场景,游子渝却永生难忘。
白衣少年起身鞠躬,标准的礼仪,他在黑色的钢琴前,静静微笑,漫天的星子在少年的身后闪闪发光。
很久都没有人说话,即便是音乐学院请来的着名的评论家。
直到广场上,有零零落落的掌声响起。
接着,掌声越来越热烈,越来越多人为他喝彩。
少年的神色自若,没有半点矜傲。
“很多人,都演奏过命运,每一首,都有他们自己对命运的理解。”
“你的这一首,却和贝多芬的感情极为相似。”
“命运是在贝多芬的人生遭遇剧变之后,才写出来的曲子。”
“你才十三岁。很难,也很难得。”
没有人问少年遭遇了什么,对于他人的隐私,尊重是美德。
毫无例外,景泽入学了。
这一天,少年离去,身后徒留下星辉一片。
游子渝的眼中却只有这一个人了。
很快,景泽和安德烈成为了室友。
游子渝不用特意废什么心思,就成为了两个人的好朋友。
一切仿佛都很好,年少不知事,安德烈唯一的烦恼是隔壁系的阿莲娜没有接受他送的玫瑰花。
直到有一天晚上,安德烈神色慌张地推开了游子渝的门。
“安德烈,你知道我这个时候要休息了。如果你没有正当理由,我会很生气的。”游子渝揉了揉额角。
“游,景泽好像梦游去了琴房。”安德烈有一点害怕又有一点好奇。
午夜琴声听起来太可怕了,总会让人想起恐怖片。
安德烈虽然跃跃欲试,但是一个人有点怕。
游子渝和安德烈一起去了琴房。
少年正在演奏钢琴。那琴声却支离破碎,仿佛地狱里传来的痛呼。
两个人都很吃惊。
虽然景泽之后的演奏不再如命运那般惊艳,可是这样如同恶鬼索命一般的琴声,还是第一次。
晨光熹微,景泽停下演奏,朝安德烈和游子渝而来。他说:“你们来听我的演奏吗?老毛病了,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
两个人都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安德烈每一天晚上都发现景泽去琴房,还和游子渝感慨过景泽真是勤奋。
游子渝却觉得不对了。
安德烈和游子渝有一次跟着景泽去琴房的时候,景泽用了小提琴。
依然破碎的乐章,依然空洞的表情。
直到,景泽的手指被琴弦割出了血,昏黄的灯光下,小提琴的琴弦泛起血色,而演奏,并没有停。
两个人想阻止景泽,但是结果却失败了。
游子渝终于明白哪里不对。怎么可能有人完全不停地演奏几乎八个小时。
手指,关节,腕部全部都会疼到让人难以忍受。
景泽却毫无停顿。
游子渝懂一些心理知识,他很快想到了自残。
某一些人,出于心理上的畸形,会残忍地对待自己的身体。
这一天清晨,景泽看到自己手上的伤,却自己动手抹了药。
游子渝把自残划掉,给景泽上了一个标签:自我冷漠。
慢慢,游子渝发现,景泽对除了音乐之外的事情,都很冷漠,包括他自己。
他虽然温柔有礼,可是始终和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他从来不会和别人提起自己的过去,也不会想知道他人的心事。一个看似温和的外壳下,是一个极度自我封闭的内心。
“他的每一句话都很诚实,他觉得说真话是对别人的尊重,但是与此同时,他说的每一句话里面,都有着对某些东西的避讳,他不愿意提起,或者说,他根本就意识不到。”
即便有人侮辱他,他也混不在意,有人挥舞拳头,他便轻轻躲开。
还有,夜夜不停地乐器练习。仿佛夜晚只有在音乐的安抚下才能让景泽平静,一旦没有音乐,他就会发了疯似的去找。
或者说,景泽在用音乐压抑自己内心的痛苦,平息自己内心的猛兽。
但是景泽的身体,越来越差。长期睡眠不足加上手腕,手指关节损伤。
游子渝搬到了安德烈和景泽的宿舍。他开始和安德烈一起寻找解决方法。
第一天晚上,他们播放录音,景泽仍然去了琴房。
第二天晚上,游子渝在景泽的耳边吹奏口风琴,景泽竟然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夜。
第三天晚上,游子渝和安德烈试验缩短了时间,而景泽又慢慢地转醒。
但是无论如何,这是一个让人惊喜的发现。
安德烈和游子渝决定每人守半夜,然后按照一定的方法,渐渐缩短时间。
虽然失败了很多次,安德烈和游子渝花费了整整三年,终于一点点消除了景泽睡觉需要现场演奏的习惯。
三个人,终于都能好好睡觉了。
景泽和两个人的关系,也比其他人亲密了许多。
可是景泽的演奏中始终没有灵魂。除了演奏命运,其余的都不行。
他毕不了业。
导师让他在失去感情的地方,将感情找回来。
显然,S市就是景泽失去了自己的情感,灵魂的地方。
原本导师的本意是让景泽直面他心中的猛兽,可是,景泽似乎寻找到了另外的方法来寻找感情,即便这种感情,只是演绎出来的,而不是来自于他的自身。
“慕先生,他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他的感情似乎只有对特定的事物特定的人才有效。比如他对乐器和乐音,比如,他对你。”
游子渝的脸上已经没有什么不甘的神色,只是淡淡的落寞,似有若无。
慕岩没有说话,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他想起了景泽说过的话。
“嗯,那三年,我在米国的寄宿学校,他们都叫我音痴。”
“因为我那时候几乎每天晚上,都会练习。”
想到了刚刚游子渝所说的那句:
“他的每一句话都很诚实,他觉得说真话是对别人的尊重,但是与此同时,他说的每一句话里面,都有着对某些东西的避讳,他不愿意提起,或者说,他根本就意识不到。”
不会抱怨,不会呼痛,甚至把那些自我折磨当成是一种理所当然。
而很多人,都在他看似平静的话语里面,忽略了很多重要的东西。
慕岩,你真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段集中填坑中!!
☆、帝凰上映
游子渝看见慕岩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酒吧门口,狠狠地抿了一口杯中的酒。
有些人,即便是靠近都已经是一种幸福。
而拥有,或许应该是一种恩赐了吧。
景泽,希望你能够找到自己的感情,希望,你能够顺利毕业。
而我,这一生,大约只能陪你,走到这一步了。
一口饮尽,转身而去。
慕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算是清晨了。
凌晨五点的清晨,寒冷,冰冻,甚至让人的困意都消失无踪。
慕岩仿佛想了很多的事情,又仿佛什么都没想。路过便利店的时候,慕岩鬼使神差地进去买了一个苹果。
在店员激动,惊讶的眼神下,慕岩缓缓走出了便利店。
慕岩梳理着关于景泽的一切,他说过的话,他做过的事,他的习惯,他的举止还有他对自己的心意。
以及,自己对他的,心情。
慕岩不可否认,在某一个瞬间,他嫉妒游子渝。几乎是没有缘由的,嫉妒。
慕岩从来不去追悔什么事情,因为时间永远是一个单向度的尺寸,它只会往前走,那么人都只能往前看,没有必要,也不可能回头。
但是,内心中,慕岩有那么一丝,想要去参与景泽过去的人生,想看看,他的景泽,到底经历过什么。
不知道沉淀了多久的情绪,慕岩打理好了自己的心情,然后缓缓开了门。
家里很安静,景泽应该还在睡觉。
这种黑夜和黎明交汇的时刻,是人最脆弱,最沉溺于美梦的时候。
慕岩很不厚道地进入了景泽的房间。一如当初在明珠之舟上看到的一样,标准的睡姿,一点也不乱动。
慕岩想到了顾清明在景泽床边侧耳倾听,一听就是一个小时。
顾清明在听什么呢?
慕岩学着顾清明向景泽走了过去,却发现景泽的睫毛微微地颤抖了起来,仿佛两只脆弱的蝶翼,在空气中微微震颤。
景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睛的焦距一时间迷茫之后,汇聚到了慕岩的身上。
景泽露出一个很大的笑脸,他有些疑惑地问道:“慕岩,我在做梦吗,我可以对你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吗?”
模样依旧是迷糊的,甚至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松懈。慕岩一夜的徘徊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一股笑意。
他将手中的苹果放在景泽的床头,然后对景泽说了一句:“圣诞快乐。景小泽。”
慕岩不撩人的时候,声音高贵而清华,只是这一次,慕岩的声音很像是一种温柔的呢喃,带着某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景泽有一些懵,本来刚刚睡醒就有一些懵,现在就更懵了。
慕岩揉了揉景泽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然后大步走了出去,临出门前说了一句:
“我一整晚没睡,今天早上不要叫我起床了。乖。”
不是不想问清楚,而是不敢问。景泽总是潜意识里回避着问题里面的深意,永远把话题止于表面。
不是不可以逼问他,只是慕岩不想对景泽的心理造成二次创伤。
即便不去学心理学,慕岩也知道,有一些心理障碍,不是说出来就能够克服的,反而容易激起更大的反弹。
慕岩试不起。自然也不敢试。
【慕湘,我要知道景家所有人的事,三十年内,无论死活。】
万一试的代价是景泽从此也拿自己当陌生的熟悉人,亲和中带着似有若无的距离感,慕岩觉得自己承受不起。
景泽觉得慕岩有一点奇怪,但是景泽从来都不在别人的心事上面纠结,甚至,景泽也不怎么在自己的心事上面纠结。
既然慕岩想要多睡会儿,景泽也打算睡个回笼觉。
随后,两个人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日程。帝凰赋就在元旦上映,慕岩要去参加首映礼,而景泽拿到了首映礼的门票。
在圣诞节到元旦的这几天里,两个人却忙得不可开交。
终于,帝凰赋的首映礼到了。
慕岩作为嘉宾,而景泽作为观众。
慕岩在台上,景泽在台下。
主持人一如既往地介绍嘉宾,然后进行一些例行的访谈,不过,慕岩这一次似乎没有按照原本的台本来。
“慕神,这次的帝凰赋,您对哪一幕最有感觉?”
“应该是纪淳谦彻底转变的那一个镜头。”
“慕神,问一句题外话,也是为咱们慕神的粉丝谋的福利。”
慕岩微笑着点了点头。
“慕神现在有找到喜欢的人吗?粉丝们都很关心慕神的终身大事呢。”
“似乎,快了吧。”慕岩的眼光往台下一瞟,观众席上的女声就尖叫了起来。
景泽:无心撩妹,反而最撩了,慕神的魅力……男女通杀。
景泽又一次被慕岩不经意间的眸光给撩到了,和慕岩住了这么久,抵抗力依然为零,景泽在内心小小地批判了自己一下。
帝凰赋的首映礼自然不会问慕岩太多的事情,提问环节也就此结束。
电影开场。
花间相遇,每一次的接近,信任,变成复仇的前奏。
午夜刺杀,以前的一幕幕被撕碎,美好的东西,全部都幻化成一触即破的泡沫。
而白衣的琴师,代替皇子死去。
景泽没有想到会在大银幕上看见自己的特写。
景泽,银幕上的白衣琴师白离,流下了一滴泪。脆弱的,轻柔的,一触就碎的一滴泪。
而慕岩,似乎在这一刻变了模样,原本逐渐坚毅似铁的目光中,掺杂了一丝对生命的尊重和敬畏,如同一个原本被钢浇铁铸的雕塑中,注入了一丝柔软。
这样的纪淳谦,才是最后那个一直以天下苍生为念的纪淳谦。他不再执着于爱,不再执着于单纯的仇恨,他看到的不仅仅是欺骗,还有生命的脆弱和坚韧,还有守护。
怪不得公羊要用这样的一个特写,这里慕岩的表情太过精髓,几乎能够为后面的一切情节做最完美的铺垫。
景泽没有再纠结银幕中一晃而过的,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泪水,自己在那一刻的情绪。
战争,智珠在握的将帅,即便是在轮椅上,依然不能掩盖他的光芒。
星空下,血海中,那个表露出轻微地脆弱的身影,和苍茫的大地相互辉映。
谁说这个世间只有血腥和仇恨?还有一个身残志坚的男人,对黎民苍生的守护。
而灵琅,终于明白了当初的真相。那个所谓的师父,为了自己的私欲,欺骗了自己。
所谓的灭门仇怨,不过是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那个本应该因凶残暴戾而亡的国家,却被自己的无知守护,原本应该自己护住的黎民苍生,却因为自己的愚蠢无知而承受着无情的战火。
灵琅从敌国的皇宫中逃走了,逃到了战场上,从一个最底层的士兵做起。
偶尔,她会远远看见那个孤独的帝皇来去匆匆的身影,他总是那么忙,那么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他担起来的不仅仅是一个国家的兴衰,还有无数百姓的生死。
灵琅觉得很心疼,却早就明白,自己连这种心疼都已无法说出口。
横亘在两个人中间的,不单单是先帝和白离的死,还有曾经对于苍生大义理解的偏离,还有那些无法说出口,却再也说不出口的,爱。
灵琅恨不得化身成战场上最英勇的士兵,她从小就习得的武功让她在自保之余,地位越来越高,越来越接近那个曾经她伸手就能触碰到的男人。
然而,她无法伸出手,也不可能再以任何一种面目出现在他的面前。
当时只道是寻常。
一场漫长的战争,终于在纪淳谦的悉心谋划,和“林将军”的奋勇杀敌之下结束。
庆功宴上,一身盔甲,面容污秽的灵琅对纪淳谦说出了多年后的第一句话:
“陛下,请满饮此杯。”
眼角似有泪意划过,她的一双眸子那么安静地注视着台上的俊朗而又憔悴的男子。
男子的面容突然温和地笑了,他接过她递过来的酒,轻声道:“你,安好,便好。”
没有任何犹豫地一饮而尽。
是毒,是药,他不在乎。
灵琅的手心一片冰凉。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这一次,又是谁在守护谁的生命呢?
一场传奇的落幕,灵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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