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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错路Ⅱ之蜜月-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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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可南:「这是我维基的。希腊神话里,复仇女神在雅典娜的劝说下,改变了形象,转为繁荣的保护者,被人尊称为仁慈女神。你把你的孩子教育得很好,她很善良,在育幼院也常帮人出头;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她说:『你打别人,自己的手也会痛,这样有什么好?』。我不认为可以教出这样孩子的人只有一颗被复仇蒙蔽的心,小孩子很敏感,你若有偏差,她一定会感受到。
  「你可以翻翻她写的日记……放心,我没看。她写了卡片给我,还有给育幼院的所有人。她是一个小天使,陆……呃,就是育幼院的主事者,他性格有点乖僻,连他都喜欢她。」所以才会特别有印象,查到资料给他。
  琼安娜仍旧没讲话,可这回,眼泪自她眼眶渐渐漫出,防线破碎。她哽咽着说:「我努力过……真的真的、努力过……」

  那晚,她的丈夫没回来。
  尽管台湾有规定工程时间,但工头为了加紧作业,不免会偷跑,暗自做一些内部装修事宜,有时彻夜不归都是常态。可她老公总会传讯通知,外加今天她太急于与他分享新生命到来的喜悦,遂主动拨打丈夫手机,接听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
  她以为是丈夫同事,问他:她的丈夫在哪里?
  电话彼端十分吵闹,有人在维持秩序,一片纷乱、惨叫,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男人,他似乎离远了一些,总算安静。那人沉默了一会,继而以刻板语气询问:「请问您是某某先生的太太?」
  「是。」丈夫的手机通讯录是她设定的,她的代号很简单,就老婆二字,老公数度央求加个亲亲头衔,她不允。
  对方叹息,终于道:「我是警察,请你节哀顺变,你的丈夫……已经逝世了。」

  乔可南:「听说他是为了保护一个高中生,才挨的刀。」
  琼安娜苦笑。「他就这样,做事全凭一头傻劲。他最崇拜那些美国英雄,房间里贴了一堆海报……他平时很节省,除非陪我,否则不会自己逛商场,那天……大概想与我和好,所以去挑了礼物。」
  讵料,走向了死亡。
  礼物是一条丝巾,沾满了血,黏腻沉重、腥气极浓,她花了好些时间洗涤干净,上头花纹……是她最爱的花。
  商场割喉案,此事震惊全台。商场愿提供赔偿,前提是不追究他们责任;犯人的父母在媒体前向公众下跪道歉,却未曾来灵堂一趟……这些都没关系,她只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要杀人?为什么那个人杀了她的丈夫?他做错了什么?
  犯人说,他看不惯这个贫富差距的社会,选在商场,是他不爽在这么多人失业时,还有人闲情逸致消费,这个世界太荒谬,给他死刑,他无所谓。
  一石激起千层浪,舆论分两派,开始有人讲,他不能处死,不能让他得愿,应该要研究他;他精神失常,他好可怜,父母不疼不爱……她不懂,他不是杀了人吗?她丈夫与他无冤无仇,无辜惨死,难道不该处以死刑?
  审判那日,她看着其余受害家属责骂犯人,犯人始终低垂头颅,不吭一声。
  他拿着笔,在纸上乱画,表现就像一个有精神疾病的患者。
  他跟法官说:「我认罪,我很后悔,我愿意接受死刑。」
  她心里松了口气,可律师继续上诉,二审法官判的是无期,因他一审认罪,悔意良好。
  她根本不知有二审。这段期间,她回娘家待产,父母亲怕她回忆起伤心往事,便把法院相关通知藏住,等她生完孩子发现,整个人陷入晕眩。她梦见丈夫,却看不见他表情;醒时,母亲哭着握住她的手说:「忘了吧,把这件事忘了吧,好好活下去……」
  不,她不忘。怎能忘?
  丈夫的亲人早亡,如今在这个世界上遗留下来的只有自己跟孩子,倘若连她都忘,谁来记得他?
  忘,心亡,指的就是心死。
  死心者忘,无心者忘。
  她自认并未到这地步,于是开始研究刑法,积极地想了解废死的原因及必要性──因为帮那杀人犯辩护的,是出了名的废死主张律师。
  她去大学旁听,有教授表示:「人民有愤怒的权力,可以不理性、盲从,但机关不行。一个政府拥有的权力不应凌驾于人民之上,更没权力剥夺人民的生命,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综观历史,多少人死于莫须有的镇压及诉讼之上?想一想,当一个政府可以合法行使杀人权,它会带来多可怕的后果。法治社会,就是要规范他们不会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乱来。」
  是,政府机关不能杀人,但人民可以杀了人不死,这太矛盾,琼安娜难以理解,何况她丈夫的生命被那个人剥夺了。
  谁来还他?或还她?
  她陷入茫然,像被关进一只密封盒里,四周一片漆黑,找不到出口、看不见答案。
  ※
  忘记吧。好像遭遇任何伤心事,都会听见旁人这样说:忘了吧、放下吧,你会有更好的生活。就连乔可南偶尔也会跟当事人这样讲,只是他说法比较不一样,或者更老梗:「忘了坏的,记得好的。」
  有些事,我们告诉自己忘了,可它其实依旧存在,就像钉上钉子的墙壁,钉子拔下了,洞痕犹在。有些人对你的意义不是说能忘就能忘,那不是墙上的一枚钉痕,而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你的精神、你的人生、你的喜怒哀乐,就像陆洐之讲的,失去了信念,那人便不过死尸一具,丧失价值。
  陆洐之今日晚归,乔可南独自一人打发了晚餐,坐在客厅看新闻清脑。画面赫然一转,转到近阵子闹最大的内线交易案件,乔可南原先松散的精神一凛,眙着画面,女主播的声音一个字没听进去,只是睐着那个人……他没忘。
  当年的太子爷,现今的集团董座,内线交易在台湾真正判罚入监的很少,可这位富爷夜路走多,不知得罪哪路神明,各种各样的黑事遭受揭发,其中包含迷奸女星、与黑道挂勾走私,简直丧心病狂。
  网路上舆论骂成一片,八卦板爆料频频,乔可南抖着手,一条条逐一看。
  而在远处的南洐事务所里,一名戴着细框眼镜的温秀男人坐在办公室,悠哉喝了口咖啡,看电视新闻道:「难得你会主动跟我联手。」
  陆洐之「哼」一声,意味深长地望着这位「来客」。「多行不义必自毙。」
  「唔,说的应该不是我吧?」许商央笑咪咪,眼下黑痣亦跟着眯起。他眸黑,教人看不进。「我也是奉命行事,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做人胃口太大不好,对身体……对性命都是。」
  想那家伙安安全全当个仓管多好,偏要心生歹念,搞吞货,本来一点一点A,后来直接整碗捧去,还妄想跟警方联手踹他们,佛都不能忍。刚巧陆洐之也想参他一本,两人就这么合作上了,问他为何,陆洐之:「这十年你见过有人因内线交易关进去的例子吗?」
  许商央回忆了把。「还真没有。」
  陆洐之斩钉截铁。「但我要他进去。」
  就这样一句话,两人达成共识,形成短暂同盟。
  许商央勾勾唇,搁下杯子起身。「这次谢你了,有些资料单靠我还真弄不到。上头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弄进去,然后~就不干咱们的事了。」
  陆洐之不想听后面的,反正铁定安排了人在里头,神不知鬼不觉。
  许商央:「呐,我挺好奇,这人惹到你哪了?」
  陆洐之没好气。「他长得就跟你一样讨厌。」
  许商央一愣,随后呵呵笑,推了下眼镜。「是我白问,你就是护崽子。」
  「再护也没你护得狠。」
  许商央但笑不语,他当然护得狠。人言而无信是畜生,那人护了他前半辈子,所以后半辈子,他拼了这命,也会护紧他。
  他挑眉,「合作愉快?」
  陆洐之沉默了会。「合作愉快。」
  ※
  这天,哲笙事务所迎来了一位意外的访客。
  那是乔可南和吕书侬在大学时期的教授──留德回来的刑法权威,现正致力推动废死。尽管理念不同,乔可南依旧很尊敬这位幽默风趣的老人家。
    见他来访,他很意外:「教授您怎来了?」
  老教授:「闲着没事来放个屁。」
  乔可南:「……」
  这教授说话作风就是这样,废死论在网上受诸多攻坚,他一人力战群舌,以一挡万。身为教授,也就是老师,当然也是被婊到不能再被婊,大抵跟他有关的,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猫到狗,全遭乡民咒杀了一轮又一轮。
  总之人家很忙,没事绝对不会来。乔可南请他进会议室,拿出珍藏茶叶招待:乔可南不懂茶,这是陆洐之给他的,一斤多少他没讲,只说遇到一些特殊来历的客人,至少拿点像样东西出来招待,别老用即溶咖啡打发。
  男人预言一向神准,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乔可南沏茶功夫不差,老人家先闻香,啜了一口,表情还算满意。
  老教授放下茶杯,直接问:「复仇女神案,现在是你在接?」
  唉,果然是这一桩。「是。」
  教授沉静一会儿,才道:「严格来讲,她也算是我学生。」
  乔可南意外。「她念法?」
  教授:「不,只是来旁听,但她很认真,不管在平常或网路上,都会仔细询问我问题。她对废死这块很有兴趣,所以十年前,我推荐她加入社团,了解更生人心理……我有一个加强对犯罪人辅导并关怀的组织,里面各行各业都有,有时候犯人需要的只是普通人的关心,而非名为专业的侵犯。」
  说到这儿,他叹气:「受害人的遗孀,却愿意去理解加害人的心理,并给予谅解、开导对方;我认为是喜事,于是接洽他们,一切都往好的面向发展……最后那位加害人也搁下了防线,试图投入这个社会,重新做人,只是我没料,她真正的目的,居然还是原始的复仇。」
  乔可南没语,过了一会,他问教授:「您去见过她吗?」
  教授叹:「见过,怎没见过?我说,你怎这么傻啊?!她什么都不说,只一口咬定,她要死刑。」
  后来,他委请吕书侬去为她辩护,无奈没成,居然辗转落进乔可南手里。乔可南父亲与他有同窗之谊,他也算对故人儿子多有照拂,结果这孩子不长进,科科都在及格边缘,后来还是托另一个弟子把他送进宇文磨练;讵料现在,他竟要接手如此大案。
  教授:「她怎么说?」
  乔可南摸鼻子,「事关当事人,我不能泄漏。」
  教授也懂,他叹气。
  乔可南好奇:「即便有这样的事,教授您还是反死刑?」
  倘若死刑成立,琼安娜也不必自己动手,鸡生蛋、蛋生鸡。
  教授吹胡子瞪眼。「你个犊子要气死我啊?!我写的论文你一个字都没看?他妈老子熬夜辛辛苦苦敲打,统统被你们当废话,还给我文字狱!」
  乔可南嘿嘿。「以前是没看,但这两天看了。」
  教授「哦」,很奇。
  乔可南喝水,半天没讲话,老教授心焦:「去你姥姥的倒是说点感想啊?!」
  「啊?喔?」乔可南搁下杯子,他还真没啥感想。「全部是中文,但组起来看不太懂。」
  教授:「……」
  眼下没粉笔,乔可南怕教授扔杯子,退后一步。「这个嘛,教授您的想法很好啊,废除死刑,让社会升格,从废死衍生到各种层面,你希望法律达到真正的公平,符合法律人应有的期待,理性而不受干涉,养成人们不予歧视……教授,我记得您和师母是虔诚的基督徒?」
  教授从鼻孔喷气。「是又怎样?」
  乔可南突然扔下一磅重弹。「我是同性恋。」
  老教授:「……」
  乔可南:「宝杰……不是,教授,您对我的性向怎么看?」
  教授卡壳了。「这……那……」
  乔可南倒是一派轻松。「我知道您不会拿您的宗教观去干涉别人,但您不能否认您信仰的宗教告诉您『这样不对』,所以尽管您废死反核吧啦吧啦,却从不参与同志平权运动,亦不发表相关言论。我对废死与否,基本与您对同志平权运动的看法一样。」
  他娓娓道:「这个社会很大,但我们很小,我们能够关心的只有关乎自己的议题。我很佩服您对法律的热诚,亦不间断推动司法改革,可是教授,我觉得……这是我觉得哦,您活得太高了。」
  老教授:「……」
  乔可南:「还是生得太早了?或许再一百年,您论文中提倡的概念会成为世人正解,但现在很难,我们还没达到那个高度,而且……我也不想勉强自己走到那个高度。」
  太累了,人性啊人性。人类终归无法成圣,割肉饲鹰只是神话,他们最多仅能遗忘。
  可死心者忘、无心者忘,失去挚爱的伤痛令他们人生永不完满;杀人者杀的不是单一个人,更包含了受害人的爱人、家属,他们这一辈子,都要拖着躯壳,死心且无心地过下去。
  「您的见解都是对的,可是情理法,法为人情人理而生,我有时在想法律的本质,难道不是为了让人有个出口,受害的得到偿还,而不至于抱持怨恨乃至复仇?」
  教授冷静下来,他第一次听这学生发表长篇大论,不禁产生兴味。「那你对冤案怎看?」
  「嗳~好倒楣啊。」
  教授:「……」
  乔可南只是想活跃下气氛,太严肃了嘛,他怕怕。不过教授眼神骇人,他又闪了一步,续道:「若要避免冤案,我认为我们应该进行的是司法改革,证据法的变革,大家更加严谨。其实,法官根本也不想判死,你看,一审无期的,除非二、三审有重大证据,不然哪个改判死了?谁都不想嘛~」
  他摊手,「有部分废死论者说,我们躲在死刑背后,享受安逸,而不去深思事件发生的原因要由,但反过来讲,此说法何尝不也是躲在废死的背后,以一个目的,掩盖了本该要努力的过程?
  「程序正义,很多法律人在强调这个,我不认为错误,大家都应该努力,让司法回归原点,可在此之前,不能先把死刑取消了,这样依旧是本末倒置。」
  教授:「那你认为问题症结在哪里?」
  乔可南想了想。「制衡。少部分人拥有太多权力,制衡却太少,例如,把死刑当成一种权力,那制衡它的就是完整且合乎秩序的审判。可笑案例很多,它们不该出现,相对的,严厉判罚也太少。」
  他想起撞死他父母的富二代……那荒谬的判决。「复仇女神藐视法律,可那是她认为法律没给她应得的报偿,于是对法律的信任瓦解,自行动手。就像劳工起义,反对鸭霸老板,我感觉没什么不同。」
  老教授哭笑不得。「谬论。诡辩。」
  乔可南摸鼻子笑,「谁教我是肤浅的凡人,所以世上才需要老师您这种人来带领我们。我现在虽然无法完全认同您的主张,但未来难说,您可以继续说服我们。」他忍不住加一句:「现在放弃,比赛就结束了喔。」
  老教授拍桌大怒,「谁放弃了?!」
  乔可南:「复仇女神事件,给您打击一定很大。」
  教授无语。
  乔可南:「但这个社会需要多元的声音,真理需要辩证,就像您总让我们在课堂上厮杀……不是,讨论,请您不要怀疑自己。我尽管不完全认同您的立场与理念,可我会坚决捍卫您的发言权利,并尊重您的言论。」
  「你这孩子……」教授哭笑不得,吁了口气,「你应该明白我们推动的并非一味废死,而是藉由废死去达到正视这个社会及司法制度的残缺。」
  说到这儿,教授一拍大腿。「不错!你成长许多,至少肯动脑与人辩论,就你这张嘴,案子交你手上,我看也是十拿九稳。」
  乔可南囧,他这张嘴怎了,不是你叫我讲的嘛。
  不过内心囧归囧,乔可南依然客气道:「托我伴侣的福。」
  老教授看见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沉默了会儿,道:「改天有空,你把你……伴侣带来,不管男女,我跟你师母总该替你爸妈看两眼。」
  乔可南汗。「不好吧……」
  老教授:「哪里不好?又没要你现场出柜。何况,你自己都认为不好,遮遮掩掩,要怎样让世人认同你们其实很好?!」
  不是啊,你们怎老爱这样讲?乔可南头疼,他不爱私事外扬嘛。「其实我伴侣,您认识的。」
  老教授:「嗄?」
  乔可南退无可退,低头瞄教授,小小声:「那个,我伴侣是陆洐之。」
  老教授:「……」

    '第三章'

  当晚,陆乔宅。
  陆洐之:「所以,你跟臭老头出柜了?」
  臭老头……「人家好歹是德高望重的老教授……」
  陆洐之不屑,把锅里的菜翻炒了两下。「老而不死谓之贼。」
  那你咧?乔可南内心想,不敢讲。法界很小,但再小也是有分派系的。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毕竟各人主张改革的方向不同,陆洐之跟老教授就是完全相悖的两派:老教授提倡自主觉醒,陆洐之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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