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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花满路-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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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篮球是路审言为数不多的坚持下来的爱好,一周总要打两场,放学时拎着球冲出去,冲到门口又回头拿那双亮闪闪的眼睛勾一勾明朗,“明老师,来不来?来嘛,等你哟。”说完,还不忘给他飞了个吻,“来不及了,一会儿帮我带下水啊,私房钱在老地方。”明朗团了张纸扔过去,他风一般地没影了。私房钱是路审言夹在数学书里的,因为明朗有时会去球场溜达一圈给他们袋水,说是专门留给明朗的跑腿费。
看着他每天乐呵呵,明朗有时还怪羡慕的,没心没肺也是一种幸福,只是自己学不来,低头写完了半本题,收拾好东西,又给他们买了一袋水拎过去。
进了体育馆,老远就听见有人喊:“你男朋友来了。”旁边几个也在场下休息的男生看到明朗冲路审言招呼。
明朗白净的脸上倒是没什么反应,耳根窜上了红,路审言揽过他肩膀嘿嘿地笑:“怎么样,般配不?是不是很羡慕?”
少年人是不肯轻易服软认输的,谁都不愿意当那个开不起玩笑的人,而且男生间的友谊就是这样,打打闹闹,开开不着边的玩笑都是乏味生活的最好调剂。基于他俩越来越腻乎的关系,别人的称呼也渐渐从“好基友”变成了“男朋友”,路审言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大大咧咧地回应,明朗被叫得多了,耳朵有点热。
球场边上,这人已经打完了半场,一头亮晶晶的汗,衬得脸也红彤彤的,胳膊撩到了肩头露出年轻的肌肉,止不住的神采飞扬,回完了嘴才扭头对明朗说:“你可是来了,渴死我了。”强盗似的夺过水灌了半瓶,剩了一半浇到了头上,说了声“爽”。旁边不知谁说了句,“男朋友真体贴,我们也要。”路审言把一袋子水砸了过去,一阵闪躲哄笑声。
明朗也冲他们皮笑肉不笑了两下,对路审言说:“你没长腿么,不能自己去买。”
“我不是显摆么,我男朋友这么体贴,羡慕死狗的们去。”说完甩了甩湿淋淋的头发,真的是狗,连动作都像,惹得明朗撇下书包追着这大狗跑了整个体育场挠了好一顿痒痒才算结束。
那年,明朗十六岁,路审言十七岁,年轻啊,无忧虑,傻单纯,无外乎这样。
除了一如既往的欢乐,还时不时伴随成长的烦恼。
路审言的成绩向来不好也不坏,每次就在那个半死不活的区间里晃悠,这回月考成绩刚出来,好像比往常的半死不活还半死不活了一点,他爸接受不了,别人家孩子都在苦读都在进步,就自家这货还每天吊儿郎当的,本着“退步十名没关系,进步一名要他命”的原则,原地踏步或者一声不吭地退着走。
过了两天,不着调的路审言果不其然被他爸臭骂了,原因是那本塞到床底下满是清凉大美女的闲书被发现了,就着月考的成绩,被他爸好一顿臭骂,禁了他的足还要断零用钱,不反省好上学也是拎着个夜壶脑袋,败家的玩意!顺带着连他妈也骂了一场,自己儿子不管教,成天替他打掩护,慈母多败儿,惯子如杀子,你们母子一个德行!路兆新摔门而去。
路审言倒是一贯地无所谓,只是妈妈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妈妈呆了好一会儿,语气切切地对他说:“言言,你也用点功,给妈妈争口气啊,多跟着人家明朗学学,人家成绩那么好,多找人家给你补补课。”
“听到了,妈。”路审言看着妈妈发呆的脸,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妈妈,答应了一句,觉得如果哪天奋起了也必定是因为妈妈。
这些年,父亲路兆新工作一直都很忙,妈妈为了照顾他们父子俩,早早便辞了职,一过就是十几年。妈妈年轻时眉目俊秀,特别爱笑,路审言一直以为自己继承的是妈妈的颜值,还有爱笑的表情。可是,美人也经不住长年累月的琐碎摧残,为了丈夫的前程,已经陆续搬了好几处地方,每次失去的不仅仅是刚刚打理好的生活和才适应的社会关系,渐渐地还有自己对社会的信任感。路审言觉得妈妈跟社会有点脱节,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父亲的不满好像也越来越大。
那天后,父亲路兆新据说又在没日没夜地忙工作,三天没回家,当时的路审言有一点察觉到父母之间的裂痕,但并不知道竟会演变成后来的样子,只认为父亲更多是不满他当时的心不在焉。
高二分了科,路审言为了让父母都高兴,遂了他爸心意,选了理科,这样将来才能考医学院,专攻临床医学,省级优秀人才的儿子,最不济也得上个二流的医科大吧,他爸短暂地高兴完看着他直叹气,少丢点人就不错了。
选理科对于路审言来说也有一个好处,明朗也选了理科,某种意义上说,学霸选理科,学渣混文科,多少有些道理,明朗这么好,起码还能跟着他过一年。
高考倒计时对路审言来说好像没有太大的意义,日子照旧,吊儿郎当的人也照旧,要么没事呼朋唤友打篮球,要么逗逗明老师,然后看他急赤白脸的小媳妇样子,生活一片阳光灿灿,无比美妙。
美好的事物向来易碎,而且一旦碎了,再难恢复,即使再糊上了也不是那么回事。可惜年少时并不懂得。
往来的诗人、歌者都在赞颂青春,又提醒少年莫猖狂,小心脚下有浪,但年少时如果不野蛮生长,怎么叫经过了青春,跨过了成长。只是当繁华落尽,有人付出了一往情深,有人茕茕孑立踟蹰独行。
经常跟路审言一起打球的大鹏最近不来学校了,据说因为成绩太差,他爸妈请了私教砸了重金天天在家补课。大鹏不在,路审言觉得无聊,打球的兴致也减弱了不少。“我的理想只有大鹏懂,大鹏,你快回来啊,明老师,你把他找回来,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大鹏啊,心碎。”说完一手抚上了明朗的胸口。
明朗扒拉开他的爪子,骂了句“神经病!”他刚才按着的地方却留下了一股温吞吞的感觉,夏天的缘故么?
这货照旧胡言乱语,只是不知何时起,明朗的眼睛时不时要扫到他,他在窗外跟人嬉笑的时候,他生龙活虎在球场扒着篮筐的时候,还有一起回家的路口,他道别转身离去的时候。这个人浑身充满了不竭的活力,好像身体里住着一轮太阳。
身体里住着太阳的人偶尔也会带来疾风骤雨,还能摧枯拉朽再给你个十分烂漫。
一天,他俩放学回家,刚走出学校不远,经过那条旧街时,老远看到有几个人聚在一堆,看校服都是他们学校的,不知在干嘛。走近了,路审言看清楚了,原来是学校里那帮混混,带头的那个叫董健,人高马大的不是什么善茬,领着一帮人都管他叫“董哥”。大鹏曾一再告诫他,不管在哪儿看到这帮人都要躲着点走,这些人在学校本来就是混日子的,还时常跟校外的不安定分子凑在一起,没事挑个事那都是家常便饭,连学校老师对他们都很头疼。
路审言脚步却不自觉地停住了。
明朗这会儿也看到了他们,原来这伙人围住了一个低年级的同学,那个董健正扯着人的书包,把里面东西抖落了一地,还拿指头使劲戳人的头,越来越使劲还骂骂咧咧的。那个同学只能一个劲儿地躲着,身体都要缩到墙根了。
校园霸凌哪哪都有,不知道这些人这么想的。
还没等明朗跟他交换个眼神,路审言已经上去抬手抓住了董健的腕子,董建似乎也是一楞,还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他的兴致,回过头,看到了近处的人,“哟,这不是篮球飞人么。”董健在篮球场见过路审言,“怎么,放学了还不回家当乖宝宝么。”甩开了路审言的手,旁边几个听他这么说一起嬉笑起来。
路审言向来嘴上不饶人:“当乖宝宝怎么了?好像你们没当过似的。”言下之意,你们难道生出来就这么坏。还没等这些人想明白,路审言看了一眼墙根边的那个同学,“让他先走。”
那几个人听他这么说,脸上的笑容顿时停滞了,带头的董建脸上不好看:“路审言,好好走你的路,董哥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一杠子。”
明朗撇了一眼,路审言拳头已经握紧了随时准备插一杠子,心里叹了口气,这么没默契么,你好歹看我一眼,咱俩先眼神交流一下待会儿怎么动手可好,根本忘了自己长这么大貌似还没跟人动过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第7章 一枚坏蛋
好学生、乖孩子明朗跟着路审言打了人生中第一场架,还好还好,挨了揍也揍了别人,好在旁边那个躲墙根上的同学还不傻,离得学校近,及时给学校打了电话,等学校保安跑出来把人带回去狠狠批了一顿,等着各自的班主任来领人,再看那几个参与者,挂彩的挂彩,捂肚子的捂肚子,半斤八两,尤以董健和路审言表情精彩。
正要下班的班主任孙老师过来的时候先是看到了鼻青脸肿的明朗,惊呆了,忍不住摘下厚厚的眼镜,痛心疾首不敢相信地问:“班长,你怎么参与了这种活动?”痛心疾首完扭头看到路审言就明白了,大吼一声:“路审言!”
路审言赶紧说:“孙老师,不关明朗的事,他就从旁边经过,无辜被波及的。”此时的路审言比明朗也好不了多少,眼角差点被开,鼻子还流着血,衣服扯得慌乱,简直是再准确无误的犯罪事实。就这样他还在冲明朗挤眼睛,意思你听我的消停点,不要吭气。
哪知明朗根本没理他:“孙老师,是他们先欺负那个同学的。”
路审言直冲他咂嘴,不听话呢,“孙老师,真是我一个人的事,您也知道的,明朗怎么可能打架,人家打他还差不多,您看他被打成啥样了。”搞得明朗直瞪他,你逞什么英雄,有什么也要一起担的。
等了解完前因后果,那几个混混被记了过,人家都是惯犯,倒是无所谓的样子,路审言被严重警告。至于学霸,总是受人爱护的,明朗在路审言的佐证和老师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成了受害者。
得知消息的路兆新气得跳脚,入夜,明朗家后排的某幢单元楼里,灯光亮了好久好久。
第二天,路审言竟然带着一脸平静来了学校,明朗给他递过了一排养乐多,他没心没肺地乐了,那个阳光灿烂,让明朗不禁感慨,路审言不仅脸厚,皮也很厚,抗揍啊。
关键他的壮举着实让周围人肃然起敬,路审言挑了董哥一伙,还造成了一个不曾想到的后果,之后,董健那伙人在校园里头见了路审言竟然默默起了一丝敬意,这些混混不知怎么的,觉得路审言超带种的,值得钦佩,还要拉着他入伙,路审言苦恼了一番拒绝了,怎么打了一架还变成了这么个结果,实属意外。明朗还笑话他有古惑仔的潜质,起码能当个南城一中的带头大哥。
日头东升西落,风吹过书页哗啦啦地响,雨敲打在不知名的地方,时光在不经意间变化多端,如西天的云霞。
此后一段时间,路审言为了平息他爸的怒火,安慰妈妈的失望眼神,倒是越来越多跟着明朗一起学习了,“明老师,这题这么解对不对?”“明老师,那本英语册子借我看一下。”“明老师,昨天的数学卷有没有?”
不知他什么时候固定了称呼,叫起了“明老师”,当时的路审言并不知道,这个称呼将伴随他很久很久。
大鹏曾评价路审言:“不仅继承了你妈的颜值,还继承了你爸的智商。”路审言听了笑笑,不置可否。这人终于消停了一个多月,实践证明,路审言不知是不是继承了他爸的智商,但脑袋绝对够用,实在是没用在正经地方,这人苦读了一个月又好像没费什么劲似的,再一次的月考竟然从往常的半死不活进了年级前三十,老师大跌眼镜,老爹大跌眼镜,连他自己也大跌眼镜。孙老师以为他转性了,尽心照顾着一颗坏蛋一朝要变凤凰,摘下眼镜擦了好一会儿;路兆新脸上没表情,还是带他们母子俩吃了顿大餐;明朗被迫奖励了他两排养乐多,某人却欣欣然之后,扭过头死性不改,果然还是一枚坏蛋。
一个周五的傍晚,教室里照例就剩了几个学霸,当然包括明朗。路审言做了会儿题转过头,百无聊赖坐前面等着他,不一会儿,又把下巴枕在了明朗桌上的一叠试卷册子上,安静地看着明朗眼角那颗小痣,“明老师,眼角长痣是爱哭鬼,你爱哭么?”明朗白了他一眼,听他又说:“貌似学习也不用那么费劲嘛,你为啥扎进去就出不来了?”
明朗一直说他,要是把喜欢一件无谓事的劲头都转移到学习上,最好的大学、最好的专业随便他挑,不过这种鼓励的话只能让他最多坚持三天,过后又故态复萌。
这会儿明朗做完了最后一道题:“学习对你是不难,像我们这种笨鸟就得先飞。”抬头对上了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窗外紫薇花正盛,空气中送来丝丝浅香,傍晚的余晖中,路审言的眼睛一眨不眨却亮得发烫,盯着他看像凸透镜聚了光,一瞬间在明朗心中点起了一星火,心脏即刻停跳了几下,转瞬又澎湃着要蹦出胸口,脑袋指挥着身体的细胞一时间缺了氧,动弹不得。
只怪那日夕阳太晃眼,周遭太安静,只怪他靠得太近,眼睛太亮,那星点的小火苗,把明朗从里到外烫了个穿。
路审言粗糙的神经也莫名一跳,盯着人半晌没说话,好一会儿才扯着嘴角笑了笑,抬手揉着学霸的头发说:“周末了,明老师也出来放松下,明天六点,巷子口梧桐树等你啊。”说完又使劲在人头上揉了两把,明朗六神游离,没躲开他的爪子。
到两人分别时,他还没忘了提醒一句:“明天记得出来啊,死等。”
明朗眼神涣散地哦了一声,不知怎么出的教室,怎么回的家,怎么睡着的或者一夜没睡。那个眼神把他三神五智晃得七荤八素,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拉了过去,沉了下去,坠入了那重深渊,一去就是很久。
第二天,明朗妈妈冲进来把顶着一头乱糟糟不明官司的明朗拉了起来,“今天去看你姥姥,赶紧起来,要走好一段路的。”
姥姥七十二了,住在五六十公里外的县城里,老人家上了年纪不喜欢城市,选择远离,住在安静的小县城,好在舅舅家也在这儿。
明朗的姥姥一辈子活得通透,年轻时美的像朵花,追的人排成了长队,最终姥姥在众多追求者中选了老实木讷的姥爷,过了一辈子幸福日子,前几年姥爷生病走了,姥姥养花下棋交友,把日子过得美好悠闲。
别看姥姥一天天变老,思维绝对跟得上时代,明朗记得小时候,姥姥常对要求完美的妈妈说:“碧云啊,不要对孩子们太苛刻,藤蔓自有藤蔓的用处,不用非得长成参天树。”长大了,又对明朗说:“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大雪压了青松,青松还是一样直的。”明朗觉得以后自己选的那条路多半是受了姥姥这种开放思想的鼓励。
明朗迷迷糊糊地被妈妈拉起来,塞上了车,晃悠着到了姥姥家,才想起来忘了告诉隔壁街那个混世魔王一声,晚上不要等自己了,不过想来他等不着人必定自己玩去了。后来妈妈喊他去超市买葱姜蒜,这茬就放下了。
不一会儿,大人们忙忙碌碌,姐姐明静也在帮忙,明朗跟姥姥聊了会儿天,自己去一边看书。舅舅拿手戳着表弟的头骂:“跟你哥好好学学,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不成器的东西!”表弟看看了别人家的孩子,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夕阳西下,一家人热闹吃了饭收拾完,姥姥催他们各回各家,父母又嘱咐了半天姥姥,一家子回了城已经九点多了。
进了巷子,明朗下意识看了看立在两条街中间那棵高大的梧桐树想起来什么,果然没人,搞不好他自己都忘了,等走过去,猛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大树的另一侧,明朗心头冒出个念头,他不会是等我了吧,马上又否决了,不能,他没那个耐心。
那人转过头,看到他们一家子,立马端起了一张笑盈盈的乖巧面孔,“叔叔阿姨好,姐姐好。”
“言言啊,你找明朗么?”明朗妈妈知道他俩关系好,经常看到他俩一起待着。
“是,阿姨。我找明朗有点事情。”路审言并没有看当事人带着惊诧的表情。
“那你们说吧。明朗早点回家啊。”父母留下他俩先回去了,倒是姐姐回头看了一眼。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楼门里,路审言收起了笑脸,看着明朗不说话。
明朗觉得实在欠他一个解释,“今天一早就去看姥姥了。”
他还是没说话。
“走的急,忘了跟你说了。”明朗挠了挠头。
路审言抱起了臂。
明朗有些惴惴不安,小声问:“你不是等我了吧?”
路审言面无表情,伸出手指比划着问:“明老师,这是几?”
“六”。
“这又是几?”
“九。”
路审言又抱起了臂不言语了。
“你真等我了,等了三个小时么?!你是傻子还是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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