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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技]属于他的冰上赛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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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轻松啊，鲁普跳小能手。我每次看你训练的时候干拔loop，都觉得你能在任何跳跃后边接上它。”程于非送上了走心的鼓励，同时还不忘捏着猫的爪爪给俞游歌say了个hi。
“我不跟你说了哼，你放开艾琳的猫，真不敢相信它居然不咬你，它一见我就龇牙咧嘴的，摸都不给摸一下。”
“对了，我忘了跟你说我在俱乐部附近租了一个房子，是托马斯帮忙牵的线，他朋友要搬到市里来，城郊的房子就空下来了，感谢你神通广大的继父大人，我正在愁毕业之后住哪里呢。等你回来我可能就不在你家里住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可能会是第一个去你新家吃饭的人？”俞游歌突然想起来他们几个背着自己偷偷打的赌。
“嗯，所以我鱼加油拿第三哦！”程于非又晃了晃猫的爪爪。
“你闭嘴啊！让我拿第一啊！我不要第三！”俞游歌顿时抓狂，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居然祝福别人拿第三。
“不闹了不闹了，我关视频了，好好休息啊小少年。”程于非一下没憋住，笑个不停地关掉了视频通话。
也许是为了增加可看性，男单自由滑的出场顺序没再分组抽签，而是直接六人混抽，然后三三分组。第一组出场的是维伊尔、西园寺和俞游歌，第二组出场的是宋柳、迪兰和小成。
这一下子可让网上的粉丝们吵翻了天。
“不是我说，这次维伊尔再发挥不好的话，简直白瞎这个白捡的签位。全场第一个上场诶，不能再说是别人给他影响太大了吧。”
“维伊尔这次肯定能发挥得好你们信不信，巴黎圣母院的副主教啊，人物分析做过没，多符合他现在的心境啊，P分飙升，妥妥儿的。”
“想起前段时间那个叫水与千尺的吗，她发的一个博文《细数那些年小修士黑过脸的选手们》。赌一块钱维伊尔能在自由滑里追平差距。”
“你们看看这个分组，第一组明明就是爸爸带着儿子打小魔王啊。”
“瞎说，第一组是妈妈带着儿子抓鬼，第二组是爸爸兼职给小朋友们上表演课。”
“各位看字编故事的能力我是服气的。”
“突然想起来，这是哈维的两个弟子第一次在同一组里正面遇见吧。”
当时抽完签之后，哈维也是没反应过来。这确实是两个人第一次的正面交锋。他知道维伊尔换节目的直接导火/索就是俞游歌突飞猛进的实力，大徒弟看着小师弟一天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成长，心里要是说一点感觉都没有是绝对不可能的。
哈维当时想的很简单，他觉得这是种良性竞争，成长迅速的小选手会给有了一定成绩的老选手压力，然后促使老将不要原地踏步，从而更往上发展。这是正常逻辑。然而哈维没想到的是，大徒弟的思维完全不按正常人的思路走，他是汲取了俞游歌带给他的压力没错，可是却没有把它用在提高自己的能力上。
一条积攒了很久负面情绪的毒蛇，早晚会找准时机反咬一口，一击致命。
还有这次短节目后半程全部跳跃的西园寺，会不会成为最后一根稻草。
这些都是哈维无法提前设想的。
他看着冰场里进行赛前训练的人，莫名有些心情紧张。
“嘿，你怎么了？”旁边的小野教练看他面色不善，好奇问了一句，“你那俩学生状态挺好的啊，干嘛这副表情。”
“没事，稍微走了下神。你们西园寺自由滑还是后半程吗？”
“我会告诉你吗？刺探敌情能别这么明显好吗？”小野一副抵死不从的样子。
“好了我知道了，看你戏这么多的样子，他肯定不会后半段了。”哈维看透一切地耸了耸肩。
“毕竟那样做的压力还是不小，虽然他年纪还不算大，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些孩子们的竞技状态能保持多久。幸好泽明他自己心里有一套标尺，知道怎么做能把负担减到最小。”
哈维赞同地点点头。他要羡慕死小野了，小野自己的性格这么不靠谱，徒弟却这么省心。不像自己俱乐部里的，一言不合就惦记着搞事情。
“嚯！刚刚那是啥！”
哈维脑中的胡思乱想还没结束，就听到了惊呼声。
“咦，你们小师弟居然又藏了秘密武器。”小野的话帮他解释了现在的状况。
“啊，那个啊，不算秘密武器吧。你们不是都见过他的连loop吗，别这么惊讶。”
小野听了这句话恨不得踢他一脚。这骄傲的语气都溢出来了呢！
哈维的视线落在正在合乐的俞游歌身上。像往常那样，俞游歌并没有做完整套动作，他在走了一下结束段的编排步法之后，并没有去做旋转，而是再次确认了4A3Lo的状态。
显而易见，效果还不错。
周围人又一次送上了惊呼。
“你家小鱼的升组让我们这些其他选手的路走得更加艰难了。”小野啧啧叹息。
“谢谢夸奖。”哈维对这种评价照单全收。
男单总决赛的奖牌之争在第二天下午如期而至，与短节目的时候相比，前来观赛的人更多了，四周的观众席上全是乌压压一片。
俞游歌在入场前掀开门帘悄咪咪地看了一眼，被这阵仗吓得马上缩回了头。
“哇，人真的更多了，我还以为我已经习惯了大赛气氛了呢。”
“适当的紧张有助于你保持兴奋，自由滑才是真正展现自己的时刻，别慌。”西园寺听见了他的小声叨叨，于是安慰了他一句。
例行的选手介绍之后，三个人开始了六分钟练习。解说们也在这个时候做起了赛情介绍。
“据我所知，这次总决赛的最大看点都集中在了这一组。”这次又是金指导来做的解说嘉宾。
“是的，维伊尔虽然在短节目出现了重大失误，但是他仍然有机会借自由滑弥补劣势。西园寺前天的后半程跳跃给了我们十足的惊喜，他在自由滑中没再运用这种策略，不过我们还是大胆的猜测，只要他在自由滑中能保持稳定发挥，成绩一定会非常不错。”解说宋语为看点进行了详细说明。
“还有华裔小将俞游歌，他的预定技术动作表再次给了我们惊喜。他标志性的勾手四周接鲁普四周依旧放在第一个动作，除此之外，他这次要挑战的又是一个还没有人成功在赛场上完成的连跳。俞游歌在节目的后半程将要完成阿克塞尔四周接鲁普三周。”
“熟悉花滑比赛的朋友们应该清楚光是一个高质量的4A，在大赛赛场上有时候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要在这一个目前难度最高的单跳后边再接一个loop跳，这样的难度可不只是翻了一倍。”
“可以想象，如果今天这个连跳被成功解锁的话，那俞游歌在迈进一大步的同时，又将会给其他选手肩上增加一块重量不轻的石头。”
“至于这块石头有多重，我想他的同门师兄维伊尔·克罗恩一定有最强烈的感受。维伊尔已经准备开始他的《巴黎圣母院》了，我们就安静下来，看看他在短节目失利之后，能否在今天找回他平时的水准。”
作者有话要说：
1。我怕是可以把标签改成爽文了，我鱼这个金手指开的贼大。。。。。。
2。老程其实也很可以很皮，但是他不经常皮，他经常吃瓜看热闹。
3。之前想过要把师兄洗白，最后决定还是不洗了。
第24章 然而，然而
“我爱你！”
“你能听见吗？我爱你！”
“什么样的爱？”
“一个下地狱的人的爱。”
维伊尔做完了开场的一个勾手四周和菲利普四周接后外点冰四周跳之后，在进入蹲踞旋转的时候，突然没来由地想起了他高中最后一年的那个休赛期帮朋友客串的那场《巴黎圣母院》的表演。
这是艾丝美拉达被关进刑事法庭地牢里，副主教向她表白爱意的一场戏。在排练的时候，他面对着扮演艾丝美拉达的女同学，尽管女生样貌姣好，也很有吉普赛女郎的性感，可是他总是表达不出克洛德当时的心意。朋友在急得上火的情况下灵光一闪，建议道：不如你带入你比赛时候的感情好了，你爱着你愿意为之奋斗一生的花滑，你爱着你脚下的冰面，你更爱着拿到金牌那一刹那所有人为你送上的欢呼。
于是当正式演出那一天，穿着古板教士服的维伊尔，就是带着这样的狂热的爱意念出了这一段台词。他步步紧逼，情绪挣扎，在他念完最后一句词之后，他甚至看见艾丝美拉达明显地瑟缩了一下。
“维伊尔在演那一段的时候真的吓到我了，感觉自己要被他那双灰色眼睛盯穿了。”话剧结束之后准备离场的维伊尔，偶然间听到了那个女生这么和她的同伴说着。
“他确实很适合这种类型呢，希望他在比赛的时候也能走这种路线，感觉会很受欢迎。”同伴这么附和着。
维伊尔一直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平易近人的性格，有时候甚至可以说他有点不近人情。
他也不耐去进行什么人际上的友好交流，只要可以和哈维进行训练上的有效沟通，对他来说就已经是足够了。
换句话说，他之所以走在花样滑冰的路上，就是为了赢。
他在升入成年组的时候，正面撞上同期的西园寺和已经在成年组混迹了两年的迪兰之间从大奖赛分站赛就开始的剑拔弩张和水火不容。
他虽然对于胜利有着非常大的执念，但还没有到痴心妄想的程度。既然这两个人之间的战争别人根本插不进去，那保证自己可以上领奖台就好了。
如他所愿，那几年一帆风顺。
一切的改变都源于当年在世青赛就抢了他金牌的俞游歌，他转入哈维·寇尔森门下，成了他的正牌师弟。
维伊尔在一个大一字步之后，抡腿起了阿克塞尔四周。可惜他习惯了力量型的跳法，再加上助滑速度不够，撑不起他的四周跳。这个4A最终存周落冰。
他并没有在意这一跳是否出了问题，他毫不犹豫地完成自己该做的衔接，来到了下一个连跳的预定位置。
还是一个阿克塞尔跳。可是维伊尔在助滑的时候犹豫了。
他下意识跳起，身体记忆给了他最佳选择。三周的阿克塞尔落冰，接一个一周的后外结环交换起跳脚，内刃起跳，右脚点冰。他完成的是3A1Lo3F的连跳。
音乐低沉起来，维伊尔脚下的定级步法一点点完成，脱下了副主教展现在人前的那层皮，一步步迈向引他堕落的深渊。维伊尔眼睛往下一撇，看到了冰刀刮起来四散飞舞的冰星。啊，我的艾丝美拉达。他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定级步法之后有一个极短的定格，这预示着他的自由滑进入了后半段。维伊尔的眼神落到了场外的教练身上。
“我想我知道你为什么非得选这段音乐的理由了。”总决赛开赛的前一周，哈维教练找到了他。
维伊尔没有搭腔。
“我现在暂且可以认为你是为了有更饱满的节目才做出这样的选择，我不阻止你。但是我不希望你会有把这种状态表现到节目之外的那一天。”
维伊尔看着哈维的眼睛说道：“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
音乐中副主教重复呼喊的“你会毁了我”将后半段的节奏推向高潮。维伊尔在这样的节奏中，跳跃动作完成得很快，只在最后一个4Lz3T的时候，出现了脚搭冰的失误。
最后一个跳进的联合旋转之后，整个节目有惊无险的完成了。
“完成得还不错，我很开心能看到你没有被短节目的结果干扰。”哈维在与他拥抱的时候这么评价道。
“谢谢您的认可。”维伊尔平静地道了谢。
在听完裁判给出的分数之后，他还是那副没什么情绪波动的样子，像法国出产的优雅绅士那样，与他节目中疯狂嫉妒的、挣扎无比的、陷入欲望的克洛德判若两人。
当西园寺泽明出现在赛场上的时候，安静下来的观众瞬间又燃到了顶点。他们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国旗，还有特意亲手为他制作的应援横幅。在大家快要静下来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声喊出了西园寺的名字，已经摆出准备姿势的西园寺听到了这声大喊，温柔地笑了笑，随即进入了比赛状态。
西园寺穿着一身仿男子和服制式的藏青色考斯腾，领口、衣摆往上一寸和袖口向上未及肘的地方用珍珠白细细的绣上了云纹和海浪纹的图案。
他上身微倾，左臂下伸似要拿起什么东西，右手做出一个揽住左手袖口的动作，双腿交叉步站稳。他静静等待着音乐响起。
轻柔的流水声淌进所有人的耳朵，这时，竹管敲击沉沉的一声“咚”，引起了静候着的西园寺的注意。他眼皮微抬，右眼角下的泪痣夺目，他双手挽了一个花式，脚下冰刀随之而动，右手随着后滑的牵引力自然向前一推，推开了日式庭院的木门。
竹管敲击清脆的一声“嗒”，古筝声渐起，西园寺特有的韵味悠长的传统风格式长节目，正式把大家拉进他的节奏中。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西园寺也没想过自己要走这种风格，他像所有选手一样，选择过经典剧目，他还记得升组第一年他滑的就是一个已经被滑烂了的音乐剧选段。虽说那一年成绩不错，可是他自己滑起来的感觉却是怎么着都不舒服。
偏偏总有一个经典作品怎么滑怎么顺手的迪兰·怀特总是堵在那儿，从大奖赛，到四大洲赛，再到世锦赛。从比赛结果来看，西园寺拿金牌，迪兰拿银牌；西园寺拿银牌，迪兰就拿铜牌。大家都觉得小将势头猛得连老油条都压不住，可西园寺自己知道，他只是占了技术分的优势而已，再者说，两人的分差一直以来都非常小。
于是在世锦赛的gala时走神回顾自己整个赛季表现的小西园寺，在蔫头耷脑的生闷气。
直到迪兰嬉皮笑脸的凑过来说：我觉得你可以试试那种神秘的东方传统风格。
这才有了现在江湖人称“小林一茶”的西园寺泽明。
尺八声合着古筝声，西园寺轻轻巧巧地完成了前半程的跳跃部分，前后衔接的定级步法中，他化身成庭院里的风，流畅柔和的脚步几乎滑过了整个冰面。
又是一声竹筒敲击的声音，西园寺将后半的第一个跳跃的滑行轨迹合在其中，毫无预警地左脚点冰而起，双手利落上举，落冰后再次点冰而起，完成了4T3T的简单连跳。
他借势滑出，去往流水将至的下一处。
唯一一个阿克塞尔四周他选择放在后半完成，音乐声有些急促起来了，他就在这时完成了这一跳跃。
西园寺很早就想过要提难度了，俞游歌的升组只是一个契机，让他决定是时候把训练时练上去的难度放到赛场上去。
说实在的，他们这一个周期的选手，用一个懒字评价是不为过的。大家都在有限范围内争争抢抢，你不加难度，我也不加难度；你偷偷加一点难度，我也偷偷加一点稍微高一点的难度，仿佛有一个底线一样，总要有个人先越过，然后大家才舍得脱离安全区。
对此，小野教练是最恨铁不成钢的：看看你们那些不求上进的样子！
西园寺在这次的自由滑中终于舍得把他的高级连跳拿出来了。尺八空寂悠扬的声音牵引着他去向连跳的预定点。在一个手上举的4F落冰后，他原地起跳，接了一个三周的后外结环跳。
所有跳跃都已经完成，西园寺几乎每个节目都会被称为经典的编排步法部分也到来了。弧线优美、距离超长的下腰鲍步和燕式已经成了他的必备动作。
竹筒敲击声又到了，西园寺一个单足急停，弧线步转向另一个半场。
音乐声渐柔，他的旋转动作也要完成了。
“嗒。”竹筒的最后一声敲响了。
“啪。”西园寺站定结束。
“不愧于他俳句诗人的称号，西园寺泽明的自由滑依然是那么富有个人特色。意味悠长，让人恋恋不舍。就像是小林一茶的俳句一样：惟我在此，惟独我在此，雪落下。那么西园寺在赛场上则是：惟我在此，惟独我在此，水潺潺。在他之前，我真的很难想象，在竞技比赛的赛场上，居然也可以有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选手，而且他也居然可以将这样可以说是过于安静的音乐与激烈的技术动作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我只能说，我们有幸可以看到这样的‘佛系选手’能在赛场上大放异彩。”解说宋语可以说是西园寺的真爱粉了。
“在商演的时候也会接触到他私下的样子，我们也能感受到他其实本身就是这样的一种性格。说他无欲无求吧，可是他也很在意谁输谁赢；说他热血拼命吧，可是他又总说自己在能力范围内尽了力就好。”金指导趁着解说姐姐不停夸的时候，也开始迫不及待的小爆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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