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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曾走近，听到赵果德身边的医生和护士义愤填膺地劝慰着。
　　赵果德沉默不语，目光直愣愣地注视着手术室的大门。
　　林曾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转头看到赵妈妈抱着一个大包，坐在椅子上，不断抹泪。
　　“赵阿姨，”林曾走到赵果德母亲身边，安慰说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啊呀，是小曾啊，”赵妈妈抬眼看到林曾，忍不住哭得更大声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会有人下得了手呢？”
　　林曾原本觉得，开车赶来的时间已经非常难熬，没有想到，在手术室前苦熬等候，才是真正对意志的考验。
　　时间，缓慢的走动，终于手术室门口探出一个脑袋，“筱慧平安，男宝宝3。6斤，已经送新生儿科，要进保温箱。”
　　在门口等待的人，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不过，在听到宝宝的体重时，林曾又不由担心。
　　“我什么时候能看到小慧？”赵果德飞速冲到手术室门口，急切地问道。
　　“宝宝怎么样？情况还好吗？”赵妈妈也抱着大包，挤到前面，面色焦急。
　　“等会儿医生会跟你们说。”探出的脑袋缩了回去。
　　手术室传来不错的消息，让赵果德的脸色略微和缓，他看了看一直陪他等候的林曾，扯了一个难看的笑脸，说道：“谢了，刚才多亏你送我过来，要不然我那时候根本没法开车。”
　　“说什么客气话，现在呢？后面打算怎么办？”林曾摇摇头，想到他刚才的怒火，可不觉得会轻易平息。
　　“怎么办？呵呵，”赵果德冷笑着说道，“怎么办，报警！摊上这种事情，别想我善罢甘休。”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说。”林曾知道，赵果德的家庭，虽然算不上富贵人家，但因为从事行业的关系，在清河市人脉极广。家庭的人脉关系，远不是林曾这种外地人能够想象。
　　他们正说着话，四周突然一静。林曾顺着旁边人有些惊恐的视线看去，发现十多个身材高壮，肌肉发达，脸如黑炭，气势汹汹的青年男子，面色不善地朝他们走来。
　　“边边仔，你们终于来了，你们家的小舅舅小舅妈被人欺负的好惨呀，宝宝都只能提前剖出来，才三斤六，要进保温箱。”赵妈妈抱着大包突然扑了上去，抓着领头那个黑脸青年的手臂，哇啦哇啦大叫起来。
　　“姑奶奶，哪个混蛋赶欺负我们小舅舅和小舅妈，我们找他算账去。没这么欺负人的。”
　　领头最高的黑脸壮汉，声音如轰雷，连十几米外的病房都能听到他的吼声，有些产妇的家属不满地走出房间，正打算说什么，一看这黑压压十几条壮汉，啥都不敢说，一骨碌缩回去。
　　林曾无语望天，这几个仿佛混黑社会的凶恶人物，谁会知道，其实他们只是一个驾校的教练呢！
　　当时在大学里，这群凶神恶煞冲进学校，险些惹来保安报警，其实只是帮他们姑奶奶接儿子，搬运行李。
　　赵果德的老娘上头有九个哥哥姐姐，作为最受宠爱的老来女，从小在一群哥哥姐姐侄儿侄女的关爱下长大，由此导致赵果德的同龄人，全是他的晚辈。所以赵果德年纪不大，辈分老高。
　　“走，谁推得小舅妈，我们找人去。”一个看上去比赵果德大几岁的男子，恶狠狠地挥了挥手臂，说道。
　　“妈，你在这里守着小慧，我和阿边他们去外科楼。那个人现在还在那边。”赵果德长相酷似赵爸爸，所以站在一群外甥中，就像金刚堆里的弥勒佛。只是妻儿受到伤害，笑脸弥勒也变怒目金刚，赵果德一脸沉静，拳头紧攥。
　　“不用！儿子，你守着媳妇，小慧马上就要出来了，你照顾她，对付这种人渣，就要靠老娘的厉害。”赵妈妈年轻时长得不好看，家族遗传，五大三粗，脸黑脖子大，现在人到中年，更是膀大腰圆。她一把将随身不离的大包塞给赵果德，风风火火地带着几个侄孙冲向外科楼。
　　之前和赵果德熟悉的医生护士，有些发愣地看着一群彪悍大汉们来去如风。他们医院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受了委屈的医护人员，往往只能在领导的劝说下，咽下一肚子的委屈和伤害。
　　“好，”妇产科年轻的小护士，早因同事无辜受伤而义愤填膺，一个穿着粉色妇产科护士服的年轻护士，对旁边的同事说，“看领导这下还敢不敢总让我们退让。前几天小珍被扇了一个巴掌，什么措施也没有。越来越没有安全感了，看着那些嚣张恶劣的人，我根本就不想干了。”


第八十七章　空中花园变数
　　林曾陪同赵果德，等到手术室大门打开。连筱慧躺在推车上，被送入一间双人病房。
　　赵果德守护在妻子身边，而林曾则帮他处理其他事情。刚出生的宝宝，被送入二十四小时护理的新生儿科保温箱中，谁也见不到他。
　　连筱慧的科室里的同事，陆陆续续来看望她，不敢多做打扰，只留下自己的一点心意，安静离开。
　　也不乏有性格活跃憋不住话的护士，拉着林曾，扯开了话唠。
　　林曾也从他们口中，知道赵妈妈带着一班人马杀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
　　也是恶人还需恶人磨，毫不畏惧医院的几个人还在医生办公室无理取闹，声势嚣张，要医院赔偿病人的损失。等赵妈妈带着一票黑炭壮汉堵住他们的去路，要为连筱慧讨一个公道。
　　这群原本还气焰滔天的病人家属，被赵果德的侄儿们围住，顿时脸色和气了，声音温柔了，明白事理了。
　　原本是医院领导耐心劝导的对象，在赵妈妈报警之后，反而开始一个个都成为懂事的好公民。
　　“哎呀，大姐，这件事情是我们做的不对，不应该不小心碰到你媳妇。有话我们好好说，不要动粗不要动粗。”
　　“都是你这臭婆娘，无缘无故推别人干啥！”
　　“是呀是呀，大姐，我们退一步海阔天空，哈哈。”
　　一个和连筱慧熟识的护士，在病房似模似样地模仿那几个变脸如翻书一般的医闹。
　　连筱慧醒来后，情绪低落。原本可以足月出生的孩子，提前两个月被迫出生，如今还在保温箱中，让她非常难过，即便赵果德坐在床边不断安慰，也难以改变她的心情。
　　直到这个身形略胖，脸蛋圆润的小护士，来病房看望她，连筱慧的焦虑才略微有所缓解。
　　听着小护士活灵活现的述说，无论是病房其他病人，还是路过的护士，都觉得十分解气。
　　随着赵果德和连筱慧的几位女性亲属的到来，林曾也没有了用武之地，赵果德对林曾陪他度过这艰难的时刻，心怀谢意，不过他们关系很好，他不将感谢挂在嘴边，而是默记心中。
　　林曾看眼下无事，正好之前接到清一小陈校长的电话，请他来学校一趟，有要事商谈，于是和赵果德告辞离去。
　　赵果德的妻子突然遭遇意外，宝宝提前出生，林曾原本来准备的礼物，现在还在江画手中雕刻。原本林曾还打算让雕刻成婴儿床的奶果自然成长，现在看来，还是需要用肥水微子催化。
　　因为林曾来医院，是驾驶赵果德的汽车，所以现在林曾去清一小，只有搭乘公交车。
　　等车加乘车的时间，耗费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到清一小，找到陈校长的办公室，礼貌敲门。
　　“请进。”陈若飞校长的声音，林曾已经有些熟悉。他推门进入，看见陈校长坐在办公桌后，桌面上摆放着一叠厚厚的文件资料。
　　“小林，请坐。”陈若飞起身，为林曾泡了一杯绿茶，又坐回办公桌后，“今天请你过来，是想再讨论一下校园绿化的问题。”
　　“好的。”林曾笑着点头。喝了一口微烫的绿茶，其实他将所有的规划和问题，都竭尽所能用文字和图纸表述，只要细心看他交给他们的《空中花园设计稿》，大体问题都能得到解答。
　　“你的规划，我们心中有了大致的想象，虽然我个人对这份设计方案很欣赏，但提交给上级后，质疑的声音也不少。”陈若飞没有多谈设计方案中的问题，他表情略微严肃，神态有些凝重。
　　“嗯，我明白，这份方案的新颖程度，有些超乎众人的想象。”林曾对陈校长的话，并不感到意外。在国内，一项公共工程的招标建设，背后能够操控的空间太大了。当然，他也明白陈校长语言之后的潜台词。对于一个没有任何势力背景的年轻人，要获得这个工程的建设权，要面临的压力和质疑。
　　所以，尽管林曾竭尽全力完成这份设计，但等招标结果出来，若是没能被选中，林曾会感觉失望，却不会意外。
　　“是的，负责这次建设审批的教育局领导，对目前技术，是否有能力建设这样一个空中花园，深感怀疑。”陈若飞脸色并不好看。作为一个校园的管理者，他希望在自己的任期内，有所建设。
　　尤其是管理清一小这样的名校，不仅要提升教学质量和教师团队素质，他也想在任期内，在校园中，留下一些一些标志性的东西。等将来退休离去，也有所怀念。
　　这次空中花园的建设，陈若飞力求做到尽善尽美，原因也是如此。这样一个工程，他不想草率规划，仅仅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天台绿化地。
　　他会如此支持林曾的方案，也是因为这个方案，是目前来说，最佳的选择。
　　只是，他没想到，这件事情，在上层会遇到这么大的阻力。
　　“其实很简单，我将设计方案提交，若是满意，签订合约，至于是否能够实现方案中的设计，是我们公司要考虑的问题。如果不能，那就是违约了，是要按照合约赔偿的。陈校长看过我们公司的合约条件，想必已经发现，我们公司这次方案，无论是价格，工程工期，还是后期维护，都是极为优厚的。如果不是我们公司想要以此作为宣传范例，是不可能有如此优惠的价格。”林曾面带微笑，带着自信说道。
　　他一口一个“我们公司”，听上去很有架势。不知情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家公司连个正儿八经的办公场所都没有。
　　陈若飞沉吟许久，手中的笔重重敲了一下桌子，仿佛下定决心，说道：“既然这样，我会尽力帮你们公司争取这个项目，只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要动用人脉帮你争取这个项目，我也希望你先展示出更有说服力的范例。过两周，学校会举办一次大会，我们区分管教育的区长和教育局几位局长都会参加，我会带他们去看看那间办公室，希望那时候，你能将办公室最好的面貌呈现在他们面前。这也是决定他们态度的最好机会。”
　　“没有问题，虽然两周的时间有些仓促，也无法达到最好的面貌，但是，到时候的办公环境，足以让人惊艳不已，”林曾这时候才发现，他的这次参与空中花园招标师，如果没有陈若飞校长的鼎力支持，几乎可以肯定，他连这个花园的一点汗毛也碰不到。


第八十八章　论坛新变化
　　离开陈若飞的办公室，林曾又来到种植室内葡萄藤的顶楼房间。接近傍晚的闷热空气，让这一间朝向西方的顶楼房间无比闷热。
　　房间的墙壁上，有淡淡的涂色，不同颜色，不同区域。林曾查看一遍，满意地确认，昨天张师傅叔侄，完全是按照自己的要求涂抹生长引导剂。
　　室内葡萄种下几天，由于肥水微子的催化作用，葡萄藤快速抽枝。
　　拿出随身携带的肥水微子颗粒，从附近教室拿了一个小水桶，融化后，继续浇灌。两周后，只要这些葡萄藤能覆盖这间房间一半的墙面空间，他想要展示的效果已经达到。
　　正常情况下，没有肥水微子的促进作用，室内葡萄从播种到结果，需要120…150天左右。而肥水微子的使用，缩短了这一时间。每天浇灌足量的肥水微子，能够将这个时间缩短到30…50天。再过两周左右，种植早生长快的室内葡萄，比如多产水晶红提，都可以挂果接近成熟。
　　将今天分量的肥水微子溶液浇进室内葡萄根部，林曾离开清一小。
　　市区内，没有直达苗圃的班车，但正好他的电动车停在金月湾小区，他可以坐公交车去小区。
　　距离下班的高峰期还有半个小时，林曾很顺利等到要坐的班车。坐在车辆最后的靠窗位子上，拿出手机，刷起都市你家论坛。
　　论坛依旧热闹。
　　新开辟的种子王种植专区，一跃成为目前论坛最活跃的版块。
　　这里的帖子，没有以前那些种植帖那样，大部分菜友都只能在爬楼羡慕。
　　专区讨论最热烈的几个话题，除了自家室内藤本蔬菜种植情况，还有各路菜友在秀出自己种菜地点。
　　世界之大，奇葩很多。
　　窗户边，厨房里，沙发后，都只是正常人的思维。
　　有一个菜友，将垂枝空心菜种在床铺底下。他在昏暗的灯光下，将视频的镜头从床铺缓慢地转移到床底下，幽幽晃动的空心菜枝条，简直就是恐怖片场景。帖子发出来后，醉倒一群网友。
　　“每天谁在这上面，这心也够大的。”
　　“所以，楼主每天的一项工作，就是爬床底摘菜吗？”
　　“垂枝没我的空心菜长，果然是因为床底光线太少。”
　　至于那些种在厕所里，种在敞开的衣柜里，种在杂物间里，都不是啥稀奇事情。验证了一句话，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种子王的种苗品种，只要有住处，几乎没有不能种植的地方。城市的种植爱好者们，再也不用羡慕拥有种植土地的乡村郊外。
　　一个盆，一袋土，一棵种苗，每日不忘浇水。即便是没有阳光直射的室内，没有农家肥的房间，也能种植出纯天然绿色无污染的番茄和绿叶菜。
　　丁山月月的番茄称重贴还在继续，成为这个专区最热门的帖子。她种植的那棵藤本红玉番茄，是坛子里最早种植的十棵番茄之一。目前，她的称重帖已经持续四周的时间，总共收获番茄总量12。83斤。
　　在接受林曾赠送的番茄苗之后，十个菜友都遵守诺言，在论坛发帖晒照片。但是，将这个功课完成最好的，却是这个海市的年轻妈妈。
　　她不仅开了藤本红玉番茄的采摘帖，还开了另外一张莲叶菜的称重帖。记录每日采摘的莲叶菜重量。
　　丁山月月，是非常典型的城市市民。商品房住处狭窄。因为首付不够，只能选择光线条件很差，阳台朝北的商品房。同时，在种植过程中，她不愿使用复合肥，也对米田共有天然恐惧感。
　　所以她的基本上，只用淘米水，洗菜水和清水浇灌这些植物。
　　因此，她种植的室内藤本蔬菜，产量在论坛中，并不算最高的。但是，对于他们三口之家来说，这一个多月来，吃番茄吃的过瘾极了。青菜也不需要天天去市场购买。
　　丁山月月自从林曾藤本绿叶菜上架后，又将她没有种植的其他三种藤本绿叶菜种苗拍下。一百五十元，在海市的餐馆里，点不了几样好菜，但是，却能让整个家庭数月不用买菜。
　　丁山月月在论坛中的一段话，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
　　“现在厨房里，最大的困扰，不是要如何准备一桌饭菜，不是饭后清理油腻的餐盘，而是从超市或者市场买来外表新鲜漂亮的果蔬，你不知道看似干净的叶片或者果实上，有多少残留和污染。专家告诉我们，每顿饭都要有蔬菜，专家又告诉我们蔬菜要认真清洗。每顿做饭，我最讨厌的就是洗菜。几棵小青菜，要不断地用水冲洗，一遍又一遍，但是，实际上，你根本不知道，这样浪费水的冲洗，到底有几分用处。
　　在收获家庭种植的西红柿和绿叶菜，给我带来的最大快乐，不是甚好的口感，不是采摘的快乐，而是我终于可以将西红柿随意冲洗，塞进嘴里，大喊一声，农药滚蛋。终于可以不用强迫症一样洗菜了。”
　　“你们会知道吗？做一顿饭菜，花费在冲洗蔬菜的时间，是多少吗？感谢将我从痛苦洗菜中解脱出来的室内藤本蔬菜。”最后这段话，丁山月月用了加粗放大，用来表示她亢奋心情。
　　林曾忍不住笑出声。
　　公交车行驶了一半，车上人逐渐增多，车内拥挤起来，车外的道路也车流渐多。
　　林曾继续埋头看都市农家论坛各种帖子。
　　在阳台种菜的版块，一张精华帖，引起来林曾的兴趣。
　　这张帖子的作者，正是论坛里依靠种植番茄出名的非宅。
　　非宅在这张帖子中，记录下他所种植的所有番茄品种。
　　从最普遍的珍珠番茄，到黑色巧克力番茄。还有口感最佳，几乎绝迹的老番茄品种。用其他菜友说他就是一个种植番茄的痴人。
　　同时，非宅还在帖子里，告诉菜友他购买各种番茄种子的网络卖家。这家种子店铺，经过非宅验证，可以保证种子对版，并非以劣冲好的无良卖家。并且，这个卖家在售卖一种种子之前，自己都会种植一次，并将种植心得，告诉菜友。
　　林曾点开非宅留下的网站地址，一个简洁大方的店铺首页出现在她面前。
　　林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