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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卷，零星的火光在黑暗忽明忽暗。

　　穿过红灯区，直接到了老县医院院址，以前的院墙已经被蓝色薄铁板替代，一层层的包围起来，让人无法进去。老县医院大楼的位置，现在已经成为足有一层楼高的废墟，断壁残垣裸露在空气，向人们诉说着往日的悲哀。

　　夜太暗，看不大清楚，王静晗催着张秋离开。经过路口等红灯时，王静晗忽然说道：“酒吧里那个蕊蕊，和你关系很好吗？”

　　“关系，还好吧。既是同事，又是朋友。”张秋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对自己连抛媚眼的蕊蕊来，高挑的身材，前凸后翘的身材罩热裤白衬衫，金黄色的波浪卷发有时会戴着一顶黑色的圆帽。

　　“你确定不是女朋友？”

　　“当然不是了，我女朋友是江雪，你知道的。”

　　王静晗没去接话，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对江雪的爱我能感受到，但你不能对不起人家江雪。”

　　“我懂。”张秋忽然想到，难道每一个人都看出蕊蕊对自己有意思吗，那自己在别人眼对蕊蕊有没有意思呢？

　　“绿灯啦！”

　　王静晗在张秋耳边提醒，张秋才从失神回过来，拧下车把，骑着摩托飞驰在无人的午夜公路。如果测一下速度的话，会发现其实并不快，只是张秋习惯了电动车，猛地骑起摩托才觉得快。

　　送王静晗到县医院门口，王静晗和他挥手告别，张秋喊住王静晗，问：“那个问题答案，你还没有告诉我。”

　　王静晗笑了，双手放在嘴边做扩音状喊道：“因为你是张秋啊。”一句话说完，王静晗小跑进大厅。

　　张秋回味着这句回答，笑了，骑车离开。

　　在张秋返回白日焰火的路，蓝色妖姬娱乐城内，虎哥和一群小弟们在包厢内哈哈大笑。暗色灯光的包厢内，桌面摆着骰子和红酒，高脚杯内暗红色的红酒反射着紫色的光。虎哥怀里搂抱着一个穿着吊带短裙的漂亮女孩，一只手在黑丝紧紧包裹的大腿揉着，笑道：“毛同，这次你这件事情办的，我很满意，你也开始走脑子了，好啊。”

　　“谢虎哥夸奖。”毛同喜笑颜开，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虎哥对他的夸奖，实际这真的是对他的夸奖。毛同办事，狠劲是有，可是不爱走脑子，毛毛撞撞的，倒是没辜负了他的姓氏。

　　毛同怀同样搂着一个姑娘，这个姑娘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关键还受过专业训练，可红灯区那些个破烂货好多了。这一次，毛同立了大功，完美完成虎哥交给他的任务。不仅袭扰了白日焰火，还把矛盾转移给一个人傻钱多的富二代。赏钱，自然鼓起了毛同的腰包，虎哥还特意奖励给他一个大美女。大家还在喝酒庆祝，毛同已经迫不及待地拉起美女的手向虎哥告辞。

　　虎哥瞪了毛同一眼，笑咧咧地骂道：“赶紧滚滚滚，知道干，小心精尽人亡啊。”虎哥说完，也只有虎哥自己笑，其他人都硬憋住不笑出来。毛同现在成了虎哥眼前的红人，说不定哪一天牛逼了，这个时候他们可不做那没眼色的家伙胡乱得罪人。

　　毛同笑呵呵地拉着美女往包厢外走去，直接拐进边一间空包厢，关门直接把美女推倒在沙发。美女捂着嘴笑咯咯地轻推毛同，用酥麻地声音在毛同耳边娇声道：“你躺好，让我来。”

　　毛同顿时双眼放光，迫不及待地在躺在沙发。美女坐起身来，双手拉住衣角往一提，雪白的肌肤便完全暴露在空气。毛同伸出双手在美女胸前揉着，弄得美女娇喘连连。美女解开毛同的腰带，妩媚的一笑，俯下头去。

　　……

　　次日一早，一缕阳光从窗子里照射进来，张秋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一旁的沙发生还睡着杨羽和蕊蕊。杨羽胳膊受伤，整个人平躺在一张沙发，阳光背靠背挡住，照不到杨羽的脸。另一台沙发的蕊蕊睡相则相对有趣，她整个人呈大字型，一条腿搭在沙发靠背，一只胳膊垂到地，头侧歪着，金色的头发整个披散下去。张秋直觉得蕊蕊这样的睡姿会突然从沙发摔到地板，但蕊蕊整个人却以一个怪的姿势牢牢地固定在沙发，直到醒来。

　　“醒啦？”

　　“恩。”蕊蕊含混地答应一声，揉着自己压乱的头发，起来往洗手间走。办公室的门开着，哗哗的水声传进耳朵里，张秋也站起身去洗手间。

　　蕊蕊正在梳自己的头发，脸还挂着水珠，看到张秋过来，会心地一笑，心道，还不算是个傻瓜嘛。

　　张秋直接无视了蕊蕊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捧起水拍打在脸，才感觉完全清醒过来，但大脑还是有一种沉重感。张秋简单洗漱一下，要离开，蕊蕊在一旁看着，鼓起嘴来，叫住张秋：“喂，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啊？”张秋愣了一下，“有有有，还真有，你看我都睡迷糊了。”

　　蕊蕊的脸重新漾起笑容，轻轻倚住墙壁，笑道：“说什么，说吧。”

　　“一会儿我要去调查昨晚的事，等一会儿杨羽醒了你告诉他。今天白天，你们多费心了。”

　　蕊蕊脸的笑荡然无存，快步前把张秋推出了洗手间，砰地一声关了门。气呼呼地靠在门，嘀咕道：“还真是个傻瓜，哼。”

　　张秋看着关的门，忍不住笑了，刚要迈步离开，门又从里面打开，蕊蕊一脸不开心地从里面走出来，问道：“注意安全，你要不要带几个人一起？”

　　张秋微微一笑：“放心吧，我去派出所。”

　　“什么！”蕊蕊大惊失色，匆忙抓住张秋的胳膊，手还是湿漉漉的，“你不能去派出所，这是道的规矩，你要是找报警，咱们没面子了。”

　　“我不是去报警呀，我只是，查人。”

　　“查人？”

　　“对呀。”

　　“派出所会帮你？”

　　“当然啦，为人民服务嘛。”

　　“切。”蕊蕊白了张秋一眼，又问，“真的假的？”

　　张秋郑重点头：“真的。”

　　“好吧，那你，额、注意安全。”

　　“好。”

　　蕊蕊把张秋送出酒吧，下楼时，一楼的兄弟们纷纷起身向张秋打招呼，昨晚几个受伤的小弟更是对张秋殷勤有加。

　　“兄弟们辛苦了。”

　　张秋说完，才发现兄弟们的眼神很不正常。张秋正疑惑呢，蕊蕊先说话了，眼睛一瞪，指着几个最近的兄弟喊道：“看什么看，一个个的该干嘛干嘛去！”

　　“得，蕊姐，我们不看了。”

　　兄弟们嬉笑着离开，还不忘再回头看几眼。张秋看着蕊蕊，这才明白了怎么回事。大清早，自己和蕊蕊一起从二楼下来，蕊蕊梳了一半的头发正乱糟糟的，怪不得兄弟们多想呢。张秋呵呵笑着走出酒吧，正好钥匙还在自己这里，张秋便骑了摩托。

　　“我走啦。”张秋回头对蕊蕊说道。

　　“慢点骑。”蕊蕊叮嘱，等张秋走了还不忘朝他的背影挥挥手，可惜张秋并没有回过头来看到这一幕。

　　“蕊姐，怎么，看秋哥啦？”

　　一个长期在白日焰火里看场子的小弟，笑呵呵地过来和蕊蕊开玩笑。蕊蕊翻了他一个白眼，气道：“去去去，一边去。”说吧又噔噔噔地回去洗漱。

　　张秋已经想好了，既然昨晚那群人里有人提到鲁斌，那从鲁斌的关系查起。自己初出茅庐，要查人，既没有实力，又没有技术。好在，张秋想到了一个极好的解决办法。

　　要查人，有谁能查的过官方呢。有了思路，张秋立刻实施起来。办好这件事，不仅不会辜负彪哥的期望，最重要的是能够通过这件事证明自己的能力。直接找舅舅肯定不行，依他的行事风格，非但不会帮自己，说不定还会调查起自己的社团。

　　除了舅舅以外，张秋认识的警察里只有马震和蓝凝珊。找马震？不行。帮不帮自己倒还另说，算帮自己，他也会向舅舅汇报。那蓝凝珊呢？张秋感觉这个有趣的小姐姐可能会帮自己，但又感觉她不会，对于这个漂亮的警察姐姐，张秋真的捉摸不透。

　　在张秋苦思冥想之际，一个鲜活的形象跃入张秋脑海里。自己和舅舅去接江雪出来那天，翻越护栏的敞衣扣警察，找他一定可以。张秋依稀记得，他好像是叫刘华。恩，应该是这个名字。这一次，自己要扯舅舅的虎皮啦，刘华知道自己是公安局长的外甥，找他帮忙，他一定肯。

　　


第十一章　调查清楚

　　第十一章调查清楚

　　张秋在北滦县派出所外停放好摩托，加一道铁链连成的锁，看着很结实。放在派出所门虽然安全，但毕竟不是自己的摩托，还是锁放心。张秋仰望着派出所对面的公安局大楼，此时此刻舅舅应该正在里面办公。与公安局不同的事，派出所没有门卫，张秋可以直接进去。

　　推开值班室的门，张秋一眼看到了刘华。来之前，张秋还在担心，要是刘华外出巡逻那尴尬了。好在，刘华在呢。推门声惊动了值班的民警们，刘华看见是张秋，激动地从椅子起来，快步走到张秋身边，想要张口，却犹豫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才好。

　　张秋先开口了：“刘警官，我来找你帮个忙，可以吗？”

　　“可以，可以。”刘华忙不迭的点头。眼前这个孩子，是公安局长的外甥，又是自己女神蓝凝珊的弟弟，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他都应该帮张秋。

　　“我想查一个人，还有昨晚十点钟，白日焰火附近的录像。”

　　“好。”刘华想都不想答应下来。利落地登录公安内，插自己的数字证书，输入密码帮开始张秋查询，问道：“你要查的人叫什么？”

　　“鲁斌。”

　　刘华输入鲁斌，很多个名字跳出来，刘华把范围缩小，人还是很多。张秋又补充：“他是T市晋豪集团的公子，鲁斌。”

　　刘华意味深长地看了张秋一眼，还是按张秋说的去查了。

　　资料出来，鲁斌，1993年出生，T市人……各种资料一应俱全，连开房记录都一条一条的罗列出来。张秋问：“能不能给我拷贝一份？”

　　“这个不能”刘华很为难，“帮你查我已经担着风险了。”

　　“那算了，你帮我再看看，这个鲁斌的家族里，有没有涉黑的人？”

　　刘华检索一番，说道：“看情况貌似是曾经有过，不过这还是个世纪的事。”

　　“那些势力还存在吗？”个世纪涉黑这很正常，不然也不会有八三年的一次运动。张秋关心的是，这些势力在二十一世纪还是否存在。

　　“存在是存在，不过都老实了。”

　　张秋心里有了谱，既然这样那事情清晰了。鲁斌在白日焰火丢了大面子，恼羞成怒从市里搬来救兵，连夜砸了白日焰火。这样，白天那些看他笑话的人都会知道是谁干的，以后也会乖乖闭嘴吧，不去传他的闲话。

　　张秋又说：“帮我查录像，昨晚十点钟左右，白日焰火酒吧附近。”

　　“一附近那个？”

　　“对。”

　　刘华调出录像，张秋凑近了看，录像并不是很清晰，但也足以看清人的面貌。九点五十分，一群光膀子的大汉手里拎着棍子冲进白日焰火，十五分钟后，他们出来，往四面八方跑去。从酒吧里，追出来杨羽等人。

　　“往后倒一点。”

　　“停！”

　　张秋大吃一惊，屏幕那张脸是那么的熟悉。来闹事的哪是什么市里的人，分明是北滦县的混混们。打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在红灯区被自己揍一顿的毛同！

　　只一个瞬间，张秋推翻了之前的结论。只是，张秋还没有明白，毛同为什么会帮鲁斌来打架，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有趣，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视频只拍到人进去，人出来，但刘华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一旁连连感叹：“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没人报警。”

　　张秋警惕地盯着刘华，说道：“这件事，你当做不知道吧，反正没有人受伤。”

　　“好。”刘华也是当了两年警察的人，当然不信张秋说的没人受伤，但也没必要质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事情知道好，不必说出来。

　　“谢谢你，我走了，你继续忙吧。”

　　张秋要走，刘华和值班室里的警察们一起送他出来，临了说道：“替我们谢谢何局长，新的帽子我们拿到了。”

　　张秋忽然想起什么，在人群里来回打量，终于看到了那个曾经的光头。如今他的头发已经长出来厚厚一层，和之前的模样判若两人，看去足足年轻好几岁。张秋笑道：“还是有头发较帅。”

　　张秋要走，又被刘华叫住：“那个，你、不去找蓝警官吗？”

　　张秋想起那天的场景来笑了，说道：“下次吧，这一次情况特殊，别让她知道我今天来过。”

　　张秋说完走了，刘华无奈地摇摇头，透过玻璃往大楼里看了一眼，并没有他日思夜想的倩影出现。

　　午，张秋回到学校去接江雪，和江雪一同出来的，还有金发碧眼的露西亚。一个帅哥，两个美女站在一起，自然惹来周围热辣辣的目光。当然这目光跟张秋没什么关系，都是来看美女的。

　　阿顿学的交流团在北滦一的交流活动正式结束，午饭后她们将坐大巴返回T市，体验国新四大发明之一的高铁到首都，之后要飞回北美。露西亚把一个纸条交到张秋手，没等张秋打开说：“这是我的微信和facebook，如果你们facebook不能用的话，加我微信，常联系。为了我们的友谊，也为了我们的使命。”

　　张秋郑重收起纸条，说道：“为了我们的友谊，也为了我们的使命。”

　　露西亚突然凑到张秋耳边，在左边脸颊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张秋直接愣在了当场。露西亚嘻嘻笑着，又去拥抱江雪。江雪对于刚刚露西亚吻了张秋，并没有什么排斥，电影里不是经常有这种镜头嘛，一个礼仪而已，。一天半的相处，江雪和露西亚的关系非常不错，两个人私下里认下姐妹，如今要离别了，心万般不舍。

　　露西亚抱着江雪瘦削的双肩，依依不舍道：“有时间，一定要来美国找我玩。有机会，我也会再回来国的。我喜欢国，这是一个神的国度。”

　　江雪重重地点头，一抹泪水从眼角滑落出来。张秋走前帮江雪揩去泪水，笑着对露西亚说：“有缘再会。”

　　“有缘再会。”

　　露西亚挥挥手，去找她的队伍了。江雪靠在张秋的怀里，一副不舍地样子。张秋知道，从小到大，江雪没有几个要好的朋友。和露西亚相处虽然只有短短两天，但这是丝毫不掺杂质的友谊。

　　张秋牵着江雪的手走了，留下现场大跌眼镜的家长和学生们。这也太难以置信了吧，那个外国女孩明明吻了男孩，这个国女孩又和男孩手拉着手。更加让他们想不通的是，两个女孩子竟然不打架，感情看去又那么深。现在的年轻人呐，真是难以理解，难以理解。

　　张秋带着江雪回家，陪妈妈吃了午饭直奔酒吧。下午三点钟，包括姚宇在内的所有人都聚集在白日焰火里。一楼大厅开始装修，砸坏的东西已经清洗干净，崭新的沙发和玻璃茶几正陆续往里搬，毁坏的墙纸重新黏贴，屋顶暂用的白炽灯也已经换成了吊灯。

　　张秋看着众兄弟笑道：“我知道大家都在疑惑，为什么要重新装修是吧？”

　　“是啊，秋哥。”

　　“这怎么了？”

　　“是这样，昨天晚，有一伙人闯进白日焰火，砸了场子。更严重的是，伤了咱们的兄弟。杨羽的胳膊也被他们划了一道口子。”

　　“卧槽，秋哥，不能忍！”高志的大嗓门聒噪起来。

　　“坐下，先坐下，我正要说这件事。不管是谁，动了我张秋的兄弟，我决不能饶了他。咱们有三天假期，我决定在假期的最后一天晚，也按他们的路子打回去。”

　　“秋哥，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杨羽听蕊蕊说了张秋去查，只是没想到，只用一个午，张秋查清楚了。

　　“是毛同，林涛那边的人。”

　　蕊蕊听了紧蹙起眉头，不等张秋继续说，忙问：“张秋，你告诉彪哥了吗？”

　　“还没有。”

　　“这么重要的消息，赶紧告诉彪哥吧。”

　　“好，你帮我去打电话吧，行吗？”

　　“我这打。”

　　蕊蕊拿出手机来打电话，张秋继续说：“这个毛同和我之间的渊源可谓很深了。第一次见他，是在我家那边的红灯区，当时交过手。后来，曾帆的小弟又告诉我，他在查我。昨晚的行动，我感觉是他们预谋已久的。至于来的那群人提到鲁斌，可能鲁斌参与其，也可能只是为了转移我的视线。”

　　“秋哥，那你准备先打哪边？”

　　“当然是毛同，鲁斌那边不急。”对于鲁斌这个倒霉蛋，张秋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反倒是毛同，不停地威胁到自己，还伤了自己兄弟，这决不能饶恕。

　　蕊蕊已经打电话向阿彪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