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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宋卫东一时愣住，张秋的话无异于一颗炸。弹在耳旁突然爆炸。对于张秋的突然抛出的厚礼，宋卫东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可是，自己凭什么要人家一间KTV。虽然张秋说的是让自己帮他打理，但宋卫东深知，这只不过是张秋怕自己不好意思的托辞罢了，跟着爸爸走南闯北见识过无数人的他岂能看不出来。

　　张秋看出宋卫东的疑虑，说道：“不用顾虑太多，雪儿二婶对那套房子很满意，我早想谢谢你了。”

　　“这感谢，太重了些吧。”

　　“分得这么清干嘛，你帮我打理场子，我还得谢你呢。别推辞了，现在暑假，正是发展的好机会。带着你的兄弟们好好干，有场子，有收入才能在北滦县立足，对吧？”

　　“那，我干？”宋卫东眼闪过一抹亮色。张秋说的没错，他早想有属于自己的场子，可这哪有那么容易。先不说需要多少钱，只说黑白两道的关系，打点不到位根本办不下去。

　　张秋一拍大腿，笑道：“干对了，我告诉你，这次我接收了好几个场子。高志他们现在大概已经在接收了，你也赶快带人过去，我帮你联系好，到那直接说行。”

　　“好，我这联系人跟我一起过去。”

　　宋卫东激动地站起身，双手握住张秋的手，语无伦次地说道：“张秋，我、我……我什么也不说了，谢谢，谢谢！”

　　“行了，快去吧，好好干，月底我可是要找你收钱哦。”

　　“不用你收，月底我给你送来。”

　　送走宋卫东，张秋坐下来开始考虑收编石担帮的事，这个问题处理不好，自己去了非洲也会不安。

　　“秋哥。”蕊蕊推门进来，“这里有一份邀请函，送来的人自称是政府工作人员。”

　　“那人还在吗？”

　　“已经走了。”

　　“把邀请函给我看看。”

　　张秋从蕊蕊手接过邀请函，大红色封面描着金丝灯笼和狮子，正当一个邀字，看去很气派。张秋打开邀请函，目光最先落在右下角的红章，红五星周围写着北滦县人。民政府办公室。

　　蕊蕊见张秋看得入神，问道：“秋哥，这个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看这章，还能有假。”张秋笑着向蕊蕊展示邀请函的红章。

　　“秋哥，他们为什么给你发邀请函啊？”

　　“因为那晚发生的事，这面写明了原因。”

　　“这几天我特意去买报纸，没见到本地媒体报道啊”

　　“领导哪用等本地报道，早有人把D市新闻摆陈县长桌面了。”

　　蕊蕊细思极恐，担忧道：“那这，不会是个鸿门宴吧？”长期在酒吧工作让蕊蕊对官员有着一种本能的抵触，她总觉得请张秋去，不是什么好事。

　　张秋看着邀请函的内容，笑道：“放心吧，一个个的都精着呢，他们才不会办这种傻事呢。你刚刚不是说本地媒体没报道吗，等着吧，明天，最迟后天，报道该来了。到时候，别忘了多买几份贴在大厅里。”

　　蕊蕊还没转过弯来，张秋又道：“准备一下，明天午你陪我一起去。”

　　“啊！”蕊蕊惊讶地看着张秋，“我也要去啊？”

　　“没错，邀请函里写明了，邀请白日焰火酒吧经理出席，有两个名额呢。”

　　“哎，好！”

　　蕊蕊忙不迭的答应，两朵粉花绽放在脸颊。蕊蕊坐到张秋身边，身子直接贴到张秋身，一股芳香瞬间弥漫在张秋鼻间。蕊蕊金发一甩，眼神流露出妩媚。

　　“秋哥，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放心吧，我会打扮的漂漂亮亮，不给你丢人。”

　　没等张秋往一边挪，蕊蕊自己站起身走了。张秋看着蕊蕊的背影，摇头道：“说的这都哪跟哪啊。”

　　关于参加宴请，张秋也考虑过是不是带江雪，最后还是决定带蕊蕊去。一来江雪刚刚接手堂口，需要处理的事情多。二来，蕊蕊对白日焰火更加熟悉，明天领导问起来，能够更好的发挥。只要明天午一过，舅舅可再不能对白日焰火动手了。张秋手里握着邀请函暗自开心，这可真是老天帮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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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九点钟，白日焰火大门紧闭，电子显示屏打出了歇业字眼，这对于北滦县人来说已经习惯，近段时间大多数酒吧KTV几乎都在整顿，有消息灵通人士自然明白原因。外面如此，白日焰火内可是另一番景象，数百号光着膀子，纹着身，剃着关头或是留着长发的青年们坐在大厅里，水果皮瓜子壳和烟头胡乱扔了一地。要是不知道情况，准以为是砸场子呢。

　　张秋站在楼梯拐角平台，居高临下看着。从这里，大厅内的情况一览无余，今晚召集了原石担帮的骨干成员，大大小小的头目竟有百十号人。张秋深知，情况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要想让这一百来人打心底里服自己，不是件容易事。

　　张秋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兄弟们，人都来齐了，我说几句。我叫张秋，之前跟过豹哥，现在是天堂社老大。你们当有一些人可能见过我，但更多的人并不认识我，甚至没听说过我的名字。这些都不要紧，豹哥出国前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吧？”

　　“明白。”

　　张秋听着稀稀拉拉的回答声，这在他的意料之。想要征服一个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更何况是一百号人。目前只要做到让这些兄弟们听话不惹事，是最大的成功。

　　张秋继续说道：“我知道，在座的诸位心里可能嘀咕，豹哥干嘛要让你们跟着我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如果我是你们，我也会怀疑。这个疑问我暂时还不能解答，说的再好都是苍白无力的，在今后的行动，我会证明一切。”

　　“切，说的好听。”

　　人群，一个头发染成黄色，两条胳膊纹着蛇的人带头起哄，瞬间整个大厅里变得吵吵闹闹。张秋看着起哄的人，并不生气，笑着问道：“这位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黄毛挑起眉头盯着张秋，“我叫何晓，怎么着？”

　　“何晓是吧，你刚刚说的很具代表性。那么你来说说，你为什么不信我。”

　　“毛都没长齐的孩子，知道什么呀，砍过几个人呀你。”

　　何晓丝毫不给张秋留面子，站在张秋身后的杨羽要发火，被张秋一把拦下。张秋笑道：“既然你不相信我，干嘛还来找我？”

　　“我不信你，可是我信豹哥。我不相信豹哥会放弃我们，他一定会回来的。”

　　张秋微微点头，对和自己叫板的何晓不再那么讨厌。何晓这番话听起来，是个忠心的兄弟，张秋喜欢跟讲忠义的人打交道，笑道：“我也期待豹哥回来。我向你做出保证，只要豹哥回来，我立刻放人，随你带着兄弟们去跟豹哥，怎么样？”

　　“只要豹哥回来，不用你说我也会去跟他。”何晓仍然一副嚣张的样子，整个人坐在桌边，脚踩到高脚凳旁。

　　张秋并不在意出现的小插曲，所出现的一切可能张秋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张秋甚至做好会有一部分人直接离开的准备，索性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豹哥临出国前，自己答应过不会辜负这些兄弟，张秋说到做到。

　　张秋扫视过大厅内众人，说道：“我看有些兄弟已经不耐烦了，那我长话短说。我这个人，谁对我好，我对谁好。这一点，你们只要记住这一点。如果你们不信，可以问酒吧的兄弟，他们都是豹哥的人，你们可以了解一下我对他们好不好。”

　　张秋故意停顿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今晚回去都好好休息，从明天开始一切恢复正常。经过一场恶战，咱们的堂口急剧减少。你们将会平均分配到每个堂口，实行底薪加提成的制度，只要你们干得好，不愁没有钱赚。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北滦县第一大帮派还会是我们。”

　　张秋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北滦县第一大帮派还是我们，只不过，名字由石担帮，变成了天堂社。

　　


第三章　杀鸡儆猴

　　一提到薪资，人群里顿时炸开锅，三五成*头接耳讨论起来。石担帮，赚钱的途径无外乎两种，社团任务和保护费。张秋有心要按企业化制度来治理社团，落实薪资只是第一步而已。张秋看着喧闹的人群，高声问道：“怎么，对这项制度不满意，还想要之前那样？”

　　人群里乱哄哄一片，张秋听不清具体说些什么，但从每个人的表情看，似乎大家对自己的提法很感兴趣。张秋耐心等待，人群的声音渐渐稀疏，最终变得安静。张秋这才说道：“我先问问，有人不同意吗？”

　　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嘀嘀咕咕但并没有人站出来表示不愿意。张秋笑道：“既然没人不愿意，那我当你们都同意了。”

　　张秋停顿一会儿，还是没有人表示异议，继续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

　　张秋半句话说完，立刻有人打断，在人群喊道：“谁说我们都同意了，我不同意。”

　　张秋看向说话人，瘦高个，大热天背心外面套着件马甲，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说话扬起半边下巴，用鼻孔对人。

　　“你叫什么？”

　　“哥哥我叫马三，怎么着？”

　　“马三是吧，行，我问你，是你不同意吗？”

　　“对，我是不同意。”马三仰着头，抛起一粒花生仁正好落在嘴里。

　　张秋问道：“你是不同意跟我干，还是不同意我说的薪资制度。”

　　“不同意薪资制度。”

　　“懂了，那好，你可以走了。”

　　正在咀嚼花生仁的马三被噎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张秋。一句话不合让自己走人，哪有这么办事的。

　　张秋把马三的反应看在眼里，同时注意到其他人的反应，笑道：“怎么，难道我说的还不明白吗？”

　　“你……你凭什么让我走！”

　　“是你自己说不同意的，反正我又不会更改，那只好你走人啦。”

　　马三从沙发蹭的站起身，喊道：“我手底下可有一百多兄弟！”

　　“这不是问题，你手底下的兄弟，愿意留下来的可以继续干，我不会为难他们。天堂社欢迎每一位真心加入的兄弟。”

　　“你耍我，这分明是故意整人！”

　　“对啊，我是故意整你。”

　　张秋很大方的承认，马三又被噎了一下，他还从没遇见过像张秋这样说话的人。

　　“快走吧，别在这耽误兄弟们的时间啦。”

　　张秋话音一落，卷帘门缓缓升起。马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已经为自己的冲动行为感到后悔。张秋提出的待遇并不差，甚至之前还好，可他是想争个面子，让人们注意到他。现在倒好，人们的确是注意到他，但他该怎么做呢。服软，那岂不是彻底没了面子。马三在纠结，众人在等待，张秋笑而不语。最终，马三做出一个让他无数次感到后悔的决定。

　　马三感受着周围一道道火辣辣的目光，猛地拍向桌面，指着张秋大骂：“张秋，你他妈的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豹哥不在，也轮不到你个小毛孩子在这里撒野。”

　　微笑从张秋脸消失不见，一道凌厉的目光射向马三，本来还有些吵闹的大厅瞬间静下来。没等张秋发话，杨羽已经带着人朝马三走过去。马三并不畏惧朝自己走来的杨羽等人，在他眼这些都是孩子。毛三扬起头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张秋，我说到你心里去了是吧，你是想篡位！”马三大喊大叫，又拉住身边的几个人劝说，“兄弟们不要被张秋骗了，跟一个小毛孩子有什么前途。听我的，咱们离开这单干，那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马三，你想学老三！”人群一声炸响，何晓从走出来，对众人说道，“兄弟们听我一句，既然豹哥出国前留下话，让咱们跟张秋，那咱们跟张秋。如果张秋有对不起豹哥的地方，咱们再走也不迟。可要是谁敢搞分裂，我何晓第一个不放过他！”

　　当何晓说到‘如果张秋有对不起豹哥的地方，咱们再走也不迟。’时，目光有意看向张秋。张秋只是朝何晓一笑，并未说什么。相反，对于何晓的反应张秋很感兴趣。

　　“何晓，你不要仗着自己是豹哥心腹能血口喷人。不是我在搞分裂，是他要逼我走！”

　　“小子，我送你句话你可记住了，以后不论是跟谁说话，收起你那副趾高气扬的姿态，没人欠你的。杨羽，既然他不想走，那把他指我的那根手指给留下吧。”

　　张秋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随后朝楼下走去。所到之处，人们下意识让出路来。领命的杨羽微微一愣，确认自己没听错，回身从身后兄弟手抽出一把砍刀。明晃晃的刀光映在马三脸，马三这才感到恐惧。一个小毛孩子，不会真这么狠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到张秋身，张秋一步步走的很稳，双眼紧紧地盯着马三。马三被张秋看得竖起汗毛，冷汗从毛孔里冒出来。眼前这个孩子，竟让他有一种错觉，像是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狮子朝自己走来。

　　不等张秋走进，马三立刻大喊道：“我走，我走！”

　　马三推开身后的人夺路而逃，从开了一半的卷帘门下逃出去。张秋一个眼神，杨羽立刻带着人追出去。张秋站在原地不动，目光从众人身一一扫过，又走回楼梯平台，面向众人大声说道：

　　“兄弟们，我绝不会亏待任何一位兄弟。我提出的薪资制度，想必大家心里都有杆秤。按我说的标准，每一个人的收入都之前要多。你们加入天堂社是信得过我，那我张秋会保证大家的利益。之前我也说过，你们可以找白日焰火的老员工问。关于这点我不再多说了，月底大家能见证。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很重要，我希望你们，不，不是希望，是必须，必须牢牢记在心里。”

　　“诸位出来混的时间我要长，有人心里觉得别扭，我可以给时间来适应。但是，天堂社的纪律每个人都要遵守，具体情况等你们到各个场子以后，几位堂主会跟你们详细解释。我只有一点要求，服从，绝对的服从。对我好的人，我不会亏待他。”

　　“行了，今天说到这里。困的回去睡觉，没意思的留下玩，散了。”

　　大厅里没人动一步，张秋挥挥手，带蕊蕊回办公室。张秋走后，才开始有人说话，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声由小变大，最后需要扯着嗓子才能让对方听到。

　　“操，有意思啊，人家这是给咱们来了个下马威吗？”

　　“这小子什么来头啊，好些年没见过这么狠的人了。”

　　“是啊，一言不合赶人，还要砍毛三手指头，他真不怕把人逼急了吗？”

　　“马三那个人你们又不是不了解，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下有他受的。”

　　“马三是他。妈。的活该，如果真按这小子说的，那每个月拿的钱可之前多呀。”

　　“能给咱们那么多吗，到头来别是唬咱们的。”

　　何晓站在一旁，背靠桌子，一言不发地看着楼梯口，有人走过来朝他问道：“都知道你对豹哥最忠心了，你怎么看？”

　　何晓淡淡一笑：“我似乎开始明白，豹哥为什么让咱们跟他了。”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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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焰火办公室内，刚一进屋，蕊蕊拍着胸口叹道：“哎呀，秋哥，刚刚可紧张死我了，我真怕出事。”

　　“有你这么个大美女在呢，谁还有心思闹事？”

　　蕊蕊脸色一红，推搡张秋，嗔道：“秋哥，你别拿我开玩笑了。”

　　“帮你缓解一下心情嘛。来，坐下说。”

　　张秋和蕊蕊在沙发面对面坐好，张秋问道：“从你的角度看，今晚的效果怎么样，能够收服这些人吗？”

　　“秋哥，效果虽然很好，但我觉得，他们可能只是表面先答应下来。”

　　“说到点子了，”张秋挪动一下位置，身体前倾，“我说话的时候，刻意打量他们每一个人的反应。很多人对我的话并没听进去，有的人干脆在那嗑瓜子玩。说起来，那个叫马三的人帮了我。要不是拿它开刀，真起不到威慑效果。”

　　“秋哥，你这是杀鸡儆猴啊，那个成语是这么说吧？”

　　“是，是这么说。”

　　“那你，真的要砍断他手指吗，听起来好恐怖啊。”

　　张秋笑了，说道：“在你心里我这么变。态吗？”

　　“可你明明跟杨羽那样说的啊，他追出去要是抓到马三，不得把他手指砍下来拿给你呀。”

　　“咱们两个打个赌怎么样，我保证杨羽不会带着根手指回来。”

　　“行！”蕊蕊爽快答应，又道，“不过，秋哥你胆子可真够大的，不怕激怒他们，他们反了吗？”

　　“不可能。”张秋对这一点信心十足，“这些人的情况你应该我了解，二十五岁往的几乎都有妻有子，甚至于有的人还有另一份工作对吧？”

　　蕊蕊点头，张秋说的的确是实际情况，这一点蕊蕊非常了解。

　　“这是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