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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么

　　　　夏凡很想骂人打人。但听到古老头这似曾相似的话语，愣了下后，嗤声笑了。

　　　　因为他记得，似乎自己就很喜欢用这种话来挑逗威胁自己的人。

　　　　当初在陇县，因为黄精紫珠的事，被贪婪的药铺老板董海金跟刑警队长马东勾结胁迫，自己当时就这么刺激董海金来着？

　　　　“看来你一直都在调查我！既然这样，自我介绍就不必了，说说你吧！古大师，小子我可不认为，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劳心费力对待的地方。你受惊吓会想不起很多事，小子我却恰好相反，一不留神，指不定会胡言乱语些什么，让人知道了你古大师的大手笔，扎堆找上门来”

　　　　“跟我来吧！”

　　　　古老头颇有深意地看了夏凡一眼，转身向一处房间走去。

　　　　“爷，爷你去哪儿？这会儿咱生意正忙，客户这么多，咱这地儿离了您可玩不转呢！”一个西装革履男子眼见古老头要走，大呼小叫着奔了前，居然也是熟人，上次引着去汉唐坊那位懒汉胡，胡三。

　　　　不过那次见面，此人可是一身流浪汉般装扮，半点儿没此刻这人模狗样形象。

　　　　人靠衣装。

　　　　这话果然很有些道理。胡三这么个形象出现在此，妥妥儿一副古宝业专家造型，谁会相信他以前的花子模样。

　　　　胡三显然并没认出夏凡，眼见古老头头也不回径自走了，只好目光炯炯狠扫了夏凡一眼，嘀咕了声：“这也不想条待宰肥羊呀”

　　　　声音不大，夏凡耳力惊人，却听了个仔细。

　　　　不过也没什么可犹豫地。

　　　　古老头儿，不管是用什么方法看穿他的伪装，又是用什么方法，一直在暗中监控他，如今敌暗他明，退缩避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跟着去就是。

　　　　管你刀山火海，管你鬼魅神怪，既然都见着了，就只有斩破迷雾一条路，谁也别想主宰老子的命运！

　　　　掌握有誓咒术这样的秘技之后，夏凡最不担心就是跟比他强大的人战斗。

　　　　而且他也早就跃跃欲试，想要尝试看看能否再度虏获像那金发碧眼大洋马那样的不速之客。

　　　　更何况，如今就要揭开萦绕心头最大迷雾。

　　　　刘武越狱之事。

　　　　刘武梦中经历地狱式魔鬼拳台生死搏杀之事。

　　　　刘武和自己所立道心誓咒之事。

　　　　以及，自己只身来到唐安城后这数日间，有人暗中监控却始终无所察觉

　　　　这古老头儿，懂得逆转天地灵气为岁月之精，当初便以为对方会是大隐于世的道修者，后来当面窃走对方店铺内大量天地灵气对方却无动于衷，他才怀疑猜想有错。

　　　　但是现在看来，这只狡猾老狐狸，早就放了根长线在垂钓。

　　　　唯一就是不知，身上的秘密，对方都知道了哪一些。

　　　　惊人医术。

　　　　高明玄功。

　　　　还有同样逆转天地灵气改造器物的手段

　　　　夏凡脑海里飞转着，逐一回忆着来到唐安城所经历过的事，在思索这些事情之间，会否留下破绽，让对方看破真正秘密。

　　　　不过自己真正的核心秘密，就只有那本偶然得来的神秘小册子。

　　　　那本司猫野路布可，唯一也就表妹山杏见到过一次，然后就被收藏在了家中，想来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

　第201章　斗心计

　　　　转眼到了很普通的一个房间，在夏凡的透视之下，内中有无猫腻，可说一眼便知。

　　　　跟着进了里面。

　　　　古老头在沙发里先坐了下来，又开始摆弄茶具沏茶，依然还是第一次二人见面时的那一套。

　　　　“茶水喝多对老年人身体可不怎么好，而且泡着也费劲，免了吧！”夏凡在沙发对面坐下，跷了二郎腿，上身瘫了般往沙发内一靠，一副很二爷的随便样子。

　　　　古老头不做理会，依旧我行我素进行着他的那套茶道礼仪。

　　　　茶沏好了！

　　　　古老头又用了特有的手法，递了茶盅上前，拇食中三指各分一点端住了茶盅，无名指和小指则看似不敬意做了几个动作

　　　　随着这几个动作的做出，夏凡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住。

　　　　动作很简单，似乎和上次相见时，也没什么区别。

　　　　但就在刚才一瞬间，他却恍惚看到，茶盅之上的水蒸汽挥发升腾速度，骤然间滞了那么一下。

　　　　而且紧跟着，茶盅内茶铭之香蕴而不散，凝滞在方寸之间，徐徐袅袅，甚是沁人心脾。

　　　　“喝茶不凝茗，枉称懂茶人，夏小哥，请用茶！”

　　　　“多谢！”

　　　　夏凡心有惊疑，不过对这古老头儿的好奇心，免不了是又深了几分。

　　　　“你我二人初次相见时，老家伙我请小哥喝了两杯，小哥帮老家伙保守了秘密，此番二度相见，老家伙再请品铭，同样也是想请你金口玉断，再帮老家伙一次。”

　　　　“如果你是指，外面那些动了手脚古董之事，大师尽管放心好了，本来这事你要不干，我可就要抢过手，狠狠干那五大流氓一下。不过我的手艺不如古大师，太糙，呵呵！”

　　　　“说笑！请再饮一杯！”

　　　　“好！”

　　　　又喝过一杯茶后，夏凡不知为何，内心的烦躁焦灼，不知不觉中去了几分，心气平缓了，不再那么恨怨交迭，全天下人都欠下他五毛钱似的。

　　　　古老头见此，亦是惋而一笑：“好了，现在可以讲你心中的疑惑了！”话完，又是大有深意看了夏凡一眼。

　　　　嗯？

　　　　夏凡有点明白过来，这老家伙为什么给他显摆茶道了，知道他刚才情绪急躁，说话带气，故意给他磨性子呢这是。

　　　　“好吧！我很好奇古大师如何识破我的伪装，又是如何能在暗中监控我这么久时间，却让我毫无所觉。另外再便是，我对你短信里再三提及的答案，压根不知道这答案，还请解答一下。”

　　　　“你错了！我并没识破你的易容伪装，实际上是你自己告诉我，你就是我在等的夏小哥儿！”

　　　　“古大师，何必如此，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和你开诚布公谈一次，如果这就是你的诚意，可就让人大失所望了！失望的人会心伤，心伤了难免要喝酒，喝酒指不定就醉倒，这酩酊大醉之后，多半就爱胡言乱语”

　　　　古老头眨眨眼笑道：“你这无赖样子，很有些老家伙我年轻时候的神韵。不过你这次真怪错我老家伙。知不知道，今天每个前来找我之人，不管男女，我都会先问上一句找到答案了。知道是为什么吗？就因为最近几天，你突然变聪明，学会隐迹蹑踪，原来的手机号码都弃用在家，想再用手机号码定位这么方便快捷方式找你用不了了。”

　　　　夏凡只是愣了下，便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跟着却神色一凛：“我不信！”

　　　　说着，心念转动，一缕逆转的天地灵气在他指间涌出，那盏才喝过第二杯的茶盅，当即在他手中开始了老化，岁月之力，如刀刻斧斩，很快布满那只小小茶盅。

　　　　然而茶盅并未想像古老头上次那样，最后蹦解分离成灰，消失成空。

　　　　“现在，它已经是枚清朝初期的古物了，古大师，你请给估个价。”夏凡将茶盅抛向古老头。

　　　　古老头手在颤抖，捧着茶盅仔仔细细端详了足有十分钟。

　　　　这当口，夏凡依旧瘫坐沙发之中，却暗用望气术，一刻不停观望着古老头头顶百会鼓荡的欲念之气。

　　　　古医望气之术虽为偏门杂类，时至今日更是早已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仅有流传下来的残缺不全道法技艺，却也在以讹传讹之下，成了江湖相士占卜问卦的小技。

　　　　实际上，欲念之气是一个人七情六欲各种杂念的外在表征，若能透过望气术掌握这气色辨别与人之当下情绪的对应，说它能看透人心所想，恍如读心之术，却也不算夸张。

　　　　普通人之间往来，情商高的人，尚且懂得看人脸色行事的门道。

　　　　说起来，也算是望气术最粗浅的小技。

　　　　夏凡因为吃不透古老头究竟是友是敌，少不得也玩点小花招，故意露这么一手器物做旧的技艺，就是想看看古老头气色变化，是忠是奸。

　　　　目前这会儿看起来，效果真还不错。

　　　　瞧着古老头头顶百会惊涛骇浪的迹象，再看古老头面目表情里的震骇、惊异、兴奋、忐忑中带着不敢尽信的情绪变化，他知道自己这一手果然搔到了对方痒处。

　　　　“果然果然苍天有眼哈果然是苍天有眼哇”古老头忽然仰天大笑着，极尽疯狂之意。说话间，忽地一下子从沙发里站起，跟着就见，双膝一屈，扑嗵声中，竟是直挺挺跪在了夏凡的面前。

　　　　哎呀饿勒割草！

　　　　夏凡那肯轻易被一个七老八十老头儿跪，会折寿啊有没有！

　　　　闪开来一边，夏凡警惕道：“古老头，这屋里可就只有咱两个，你想弄奸什么花招，讹小子我口袋里钱可没门，小心我揍你信不信！别耍老赖，你自己起来，我肯定不会上前扶你！”

　　　　“夏师，你我既同属鲁门，鲁门的规矩，达者为师，夏师你制器技艺鬼斧神工，比小古我精湛优异何止百倍，有夏师神技，此番布局，定可更增五分胜算，定能叫那贼奸恶徒束手就擒”

　　　　古老头的一番话，越发让夏凡听不懂了，暗想自己无门无派，放古代时候，那就妥妥儿一介散修，怎么着就又成了什么鲁门之人。

　　　　而且还被这么个糟老头口呼夏师。

　　　　话说唐安城那票中老年中医名家们，称自己一声夏师，那是百分百抬举自己呢。

　　　　可你古老头儿，一个制假售假的假古董奸商，你来叫我一声夏师，怎么就听着像骂我呢？

　　　　再说了，你黄土埋脖子的人了，居然好意思跟我一个如花美少年称小古？

　　　　我呸！做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呢？！

　第202章　这就是真相

　　　　“小古我第一次注意到夏师，正是那次小古的孙儿胡三，带你去了小古我的地下工作室，当时小古我很清楚记得，小古孙儿胡三胸口佩戴的玉观音，突然一下灵性全无”

　　　　“打住！虽然我很迫切想知道真相，但你要再口口声声以小古自称，信不信我打你做古。正常点，说人话。”

　　　　夏凡实在无法忍受，一个能做他爷爷的老家伙，在面前讨好卖乖口称“小某”这样说话。粗鲁打断了古老头的话，威胁般叮咛了声，这才示意对方继续。

　　　　只是在心里，却对身上再次背起夏师这么个称呼，鸡皮疙瘩掉满地了有没有！

　　　　“谨尊夏师之命！那我就以姓名自称吧！夏师，我名字叫古冶天。”

　　　　“冶天？你咋不炼地！”夏凡腹诽了声，嘴上却应道，“好，我知道了！继续刚才的话说下去，你是怎么起了意要背后监控我行踪，期间又究竟干过些什么，知道了些什么，还有那个什么鬼答案，究竟什么意思，不许有任何隐瞒遗漏，一条一条说清楚。来，坐下说！”

　　　　“是！”

　　　　古冶天颇有惶恐地坐下，像个小学生一样坐得笔挺，仔细理了下思路，开始给夏凡汇报这背后真相。

　　　　却是，那次偶然之下见到夏凡，因为胡三所佩戴玉观音内天地灵气被夏凡收取，又有夏凡一眼识破地下作坊内百余件做旧器物，对夏凡起了疑心。

　　　　后来，夏凡轻轻松松就通过了设在密室内的八木锁神**阵，后又在汉唐坊大肆洗掠古董内天地灵气当然，古冶天并不这么叫法，而是称之为古玩真品内所蕴藏古意瞧见夏凡能感悟其中古意，便有些怀疑，夏凡是鲁门制器师这一古老职业别派弟子，所以在夏凡离开时，便叮咛了身边的影卫对夏凡多加关注。

　　　　天地灵气在古老头眼里，却退化成了所谓古玩真品长久养存天地间所蕴生古意，感悟其中古意，即能臂助鲁门制器师增进制器修为。

　　　　至于鲁门，却是大有来头，乃是古时一切器坊工匠者供奉之制器先贤圣人鲁班为尊，久而久之，便约定俗成有了这鲁门之说，凡天下匠者皆可以鲁门弟子自称。

　　　　只不过时至今日，鲁门也早已萧条，人才青黄不接，难有分毫旧时风采

　　　　古老头只所以在夏凡露了那么一手绝技后激动跪地大呼夏师，说来也是一把心酸泪，真是感动成那样了。

　　　　继续说回古老头当初让人监视夏凡的事情。

　　　　再后来的事，只能说完全阴差阳错。

　　　　暗中监视夏凡的影卫没发现其在制器上的行踪，反而跟着他唐安城一日游过程中，很是见证了一番他到处装逼打脸踩人无数，所做所为非但丁点儿没有鲁门弟子的大隐当世之道，可说是猖狂到没边了，生恐不被外人知道他身有道法修为之能。

　　　　街头以道心立誓，阻止下刘武行凶，虽然出发点是善心之举，可实际上却让誓者身陷因果漩涡难以自拔。

　　　　用古冶天的说法就是，虽然身在末法时代，但能有幸而得道门术法且小有斩获，哪怕再是微不足道技法，最根本一点上，道心万不可蒙尘，不能有瑕，不可有逆魔。

　　　　所谓顺而道心，逆而魔种。

　　　　古冶天透过种种迹象，断定夏凡应当是个偶然间得到某种道门技法残篇，并且天姿超凡，有些自悟的道门散修后辈。

　　　　在继续暗中观察了几日后，古冶天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而与此同时，他也透过自己的渠道，摸清了刘武当街行凶事件的真相，本是打算用其他方式帮夏凡了结了所立誓言，让夏凡能有机会避免被道心立誓反噬之厄。

　　　　末法时代，道修之人，本就已经弱化到与常人几无区别之境，且一旦步足道修之途，道心即生，再容不得丝毫行差踏错之行为，用句如履薄冰来形容再恰当不过。

　　　　只是夏凡短短几日里所做所为，非但完全悖离了道修者清心寡欲少做为的道基根本，反而像是要独战天下般越来越高歌凯进，却将道心立誓这根本忘却在脑后。

　　　　恰在这时候，一直有在暗中关注刘武之事的古冶天，惊闻刘武杀人越狱，得到消息后，便发出了第一条匿名短信，警醒夏凡。

　　　　只不过古冶天也没想到，刘武杀人越狱之事另有隐情，且操纵刘武之人，能量之强大，连他也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再后来，夏凡的确也受道心立誓异变之厄，原本高歌猛进的玄功修为转眼间消失全无，被这突兀而来打击差点没刺激得神经失常。

　　　　这后面的事，就已经完全脱离古冶天所能监控到的范畴了。

　　　　并且夏凡在之后虽然没化解掉道心立誓之厄，反而因祸得福，又有许多意外收获，瓦解江大川背后神秘人所算计毒源之祸，这更是古冶天现在都压根不知道的内情。

　　　　只不过是，古冶天好心暗中提醒夏凡道法修行之时，因为干得太能装逼了些，又那么恰逢其会地知会夏凡三日后来鉴宝大会找答案，这是打算当面给夏凡醍醐灌顶一番呢！

　　　　谁知道，反而被当时已经懵头转向的夏凡错当成了神秘幕后。

　　　　如今想来，真要让人啼笑皆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夏凡在旁默默听完古冶天的汇报，整个人都有一种才被雷劈中的感觉。

　　　　本以为，找到这古老头儿之后，那萦绕在脑海内的几个不解问题，肯定就能找到答案。谁会想到，这第一位疑似神秘幕后浮出水面后，居然是好心办坏事的干活。

　　　　不过古冶天跟他的这一番交心之语，到也对他不是没一丁点儿作用。

　　　　最起码，排除了一条疑似幕后的同时，也多多少少让他知道了，这末法时代隐世道修们的最基本处境，境况比他预想中可还要更不如。

　　　　天地灵气这种道修必备的修真资源放在手里不认识也就不说了，还有这不知道什么鬼的清心寡欲少做为道基根本，就更让人无语之极。

　　　　话说道修者要都这么憋屈悲催，还辛辛苦苦修个毛线的道法，快快活活做个普通人岂不更好。

　　　　还有那什么，道心即生，再容不得丝毫行差踏错之行为。

　　　　还有那什么，顺而道心，逆而魔种

　　　　这种种说法，岂不等同在道修者头上架起一重又一重的枷锁，让人从根上就绝了这道修的念头？

　　　　不由想想自身。

　　　　暗想这也多亏得是，打从一开始，便没什么道修师父领自己进门，否则心里还不早也就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啦？

　　　　很显然，这些道修禁忌说法，多一半都是被人暗做了手脚。

　　　　不过这话，也就自己心里清楚便可，交浅言深，贸然说给这古老头听，人家信不信还两可，再将你当步入歧途邪道歪门来对待，却也无端憋气。

　　　　话说回来，古冶天主动承认，鉴宝大会场馆内那八门锁阴聚灵阵，竟然是他的手笔。

　　　　却是，在场馆内设下此阵，在诱捕一邪道狂修。

　　　　这话，让夏凡又是一阵想翻白眼的冲动。

　　　　感情你古大师，都活这份上了，还业余客串替天行道的正义之事，说好的要清心寡欲少做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