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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奇笑了笑，他盯着肖铭俊美的面庞，一直在笑。
　　肖铭颤颤巍巍的问到：“沈……沈主任，你笑什么呀？难道我提出的课题请求太过分了？不至于吧……”
　　“肖铭你是什么星座的？”沈奇忽然问了句。
　　肖铭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他还是答道：“金牛座。”
　　沈奇又问：“知道我在几百份简历里选中你的原因是什么吗？”
　　“因为……”肖铭越来越糊涂了，他不知该如何作答。
　　沈奇一本正经的说：“因为你长的帅。”
　　肖铭有些尴尬：“呵呵……谢谢。”
　　“你想退出重要度极高的受体阻滞剂课题小组，我猜你是不甘心给别人打下手。血小板激活实验，找个有经验的研究员，带着一两个博士研究生做就OK了。肖铭你博士毕业于伯克利，你出任血小板激活课题小组的组长没有任何问题。或许正是因为你太帅了，所以你不愿意给没你帅的人打下手。”沈奇说出了他的观点。
　　肖铭连连摆手：“哪有！”
　　沈奇反问：“没有吗？”
　　肖铭大声说到：“在沈奇科研中心的实验室工作，难道还需要靠脸吃饭？在我心目中，沈奇科研中心是中国最高端的科研圣地，在这里实力决定一切！这也是我回国投奔沈主任的最重要原因。好吧，我承认我有一副看上去还不错的皮囊，这不能怪我呀，爹娘给的！如果是因为我的样貌，而拒绝我做血小板激活课题小组的组长，我觉得我很难接受。”
　　沈奇戳了戳肖铭的心口处：“肖博士，你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你铁了心要当血小板激活课题小组的组长，源于你内心深处的高傲。在我们中心你谁都不服，只服你自己。”
　　“这……”肖铭愣住了，沈奇的一席话击中了他的灵魂。
　　海归的精英博士大多有些傲娇，肖铭低头喃喃道：“话也不能这么讲，我最敬佩的人是沈主任，我坚决服从沈主任的领导。”


第597章　实验狗的那些事
　　学生们读研时都知道一个道理，导师在业内的影响力和排名一定程度上关乎着学生的前途。
　　跟了一个牛逼的导师，他带给学生的好处不仅仅局限于读研的那几年。维持住这段师生关系，日后也有帮助。
　　沈奇的影响力和排名在业内处于较高的段位，来到沈奇科研中心的英杰之才，或多或少都有些目的性，名利，科研理想，人生价值，放飞自我，诸如此类。
　　沈奇同意的科研项目，主管部门基本上都批准立项并下发科研经费。
　　沈奇推荐的人才，大多获得了职位晋升或相关表彰。
　　沈奇科研中心出产的论文，基本上都能发表在知名度较高的期刊上。
　　留在沈奇科研中心当然好处多多，英杰之才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纯粹的科研。
　　把该做的科研做好了，其他的东西自然而然的会到来。
　　有人说全中国全世界那么多科研机构，做好科研就能名利双收、实现自己的理想和价值、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不是常规操作吗？
　　那可不一定。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所以沈奇科研中心被誉为中国的科研圣地，这里的科研工作者能否走上人生巅峰主要取决于他们自身的学术高度和实际贡献度。
　　面对沈奇的考问，肖铭说到：“我也是一步步从本科读到硕士再到博士，二十岁以后，我的大部分时间泡在实验室里，什么样的脏活累活都干过。”
　　“其实我们都清楚，一间实验室里只有一位真正意义上的老板，其他人都是为老板服务的实验狗。毫无疑问，咱们这间实验室乃至整栋中心大楼，真正意义上的老板是沈主任。反正都是为沈主任服务，不存在给谁打下手的问题，我们都是给沈主任打下手。”
　　“经过我的充分考虑，我是真的想做血小板激活课题，这个课题虽然很基础，但再基础的工作，也总得有人做吧？受体阻滞剂课题的进度乐观估计，至少还得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出成绩。给我几个月的时间，我可以做出血小板激活课题的成果，到时候正好跟受体阻滞剂课题小组配合上，对于LPJK1整体进度来说是很有利的。所以沈主任，请批准我的请求吧。”
　　看着肖铭如此急切的想要逃离受体阻滞剂课题小组的样子，沈奇之前的猜测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证实：“肖铭，你跟我讲真心话，你对老唐、贺琳是不是有什么意见？”
　　老唐的全名是唐新安，剑桥的海归，他是中心化学室参加工作最早的老前辈，被沈奇任命为中心化学室副室长。
　　贺琳也是英国回来的海归，她在剑桥读书时的导师是唐新安。
　　LPJK1项目立项之初，沈奇全面委托唐新安主抓这个项目。
　　唐新安根据沈奇的战略部署以及他自己对有机合成设计、化学药物的理解，将LPJK1分解为若干小课题。其中重要度很高的受体阻滞剂课题组的组长是贺琳。
　　肖铭在受体阻滞剂课题组与贺琳共事了一年，他此刻所体现的态度是，不想与这个女人继续在同一个课题小组里干活。
　　中心化学室的国际化程度为全中心之最，这些来自全球各个名校的海归化学博士们聚在一起开中心内部会议，犹如国际化学家年会化学药物研讨分会场。
　　从伯克利回来的肖铭，从剑桥回来的唐新安和贺琳，他们三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沈奇科研中心是学术圣地，但在圣地内部，个体与个体之间不可避免的会产生竞争甚至矛盾。
　　沈奇也算是个海归，博士毕业于普林斯顿数学系的他，现如今管理着一堆化学博士。
　　“我与唐教授、贺博士以及中心的每一位同事之间，当然是不存在什么私人恩怨的。”肖铭说到，“只不过在专业方面，我持有一些不同观点。而唐教授、贺博士也有他们自己的专业理解，所以我还是做血小板激活吧。”
　　几问几答之后，沈奇得到了真正的答案。
　　化学是一门实验学科，是一门极其庞大的实验学科。
　　LPJK1项目涉及有机合成、药物原理、计算化学等诸多分支。
　　单单一个有机合成设计，国际学术界就存在许多流派。
　　数学可以做到大一统，物理学的四种基本作用力在理论上也有可能性做到一统。
　　但是化学，沈奇认为即便他升到18级也很难完成化学大一统。
　　化学这门学科的特殊属性，注定了百家争鸣。
　　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应该是肖铭内心深处的真实诉求。
　　沈奇沉思片刻，说到：“从LPJK1整体进度考量，你这么做确实有利于整个项目的推进效率，但是对于你个人，就不一定是好是坏了。”
　　肖铭倒是看的很开：“既然有LPJK1，说不定以后还会有LPJK2。这次我做比较基础比较常规的课题，下次也许会做比较前沿比较有挑战性的课题。这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还挺有觉悟。”沈奇点点头道，“那行吧，我任命你为LPJK1血小板激活课题小组的组长，从现在开始，肖铭你负责血小板激活课题的推进。老唐那边我会打招呼的，我打完招呼之后，你再跟老唐、贺琳做个正式的工作交接。”
　　“好的，谢谢沈主任！”肖铭的要求得到了满足，他欢快的与沈奇告辞，回到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对于沈奇而言，不管是肖博士、贺博士还是其他博士做血小板激活、受体阻滞剂或其他课题，都不会影响“老婆健康”项目的整体推进。
　　因为“老婆健康”项目的整体框架早就设定好了，唯一能改变框架设定的人是老板，即沈奇。
　　海归博士们的本质是领着高薪的实验狗，实验狗只能在局部范围内折腾，无法动摇整体项目的核心设定。
　　沈奇不禁皱起了眉头，圣洁如沈奇科研中心的地方，在中心不断发展壮大的过程中，实验狗之间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傲慢与偏见。


第598章　你的名字
　　五月份的尾巴，六月份的开端。
　　沈奇科研中心化学实验室一如既往的忙碌，几台电脑终年不关，几瓶药剂绿中泛蓝，几台通风设备反复循环。
　　肖铭等几个化学博士为了实验熬了一宿，几条没名字的实验狗留下打扫卫生，肖铭等人离开实验室去吃早饭。
　　“肖铭，是我在哪里做的不好？”贺琳边走边说，她是中心化学实验室为数不多的女性研究员。
　　肖铭摇摇头：“你做的很好。”
　　英国回来的女海龟明显感受到肖铭对她的敷衍，贺琳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你不想多说，那我也不多问了，反正你在8月份之前，把血小板激活的结果给我就行了。”
　　肖铭以质疑的语气问到：“你们组的受体阻滞剂实验，8月份之前做不完吧？”
　　“做不完就加班做咯。”贺琳在轻描谈写中体现出一位女性化学研究员的坚定意志。
　　“哦，那我8月份之前，可以把血小板激活的结果给到你们组。”肖铭也没表现出对女同事的怜惜，做化学的人，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
　　做着男人工作的女人以及干着牲口工作的男人，以一顿简单的早餐补充体力。
　　沈奇科研中心化学实验室内，三个年轻小伙子打扫着实验台，他们仨是没有名字的实验狗。
　　其中两条无名实验狗属于血小板激活课题小组，归肖铭管。
　　剩下的一条无名实验狗是贺琳的受体阻滞剂课题小组的组员。
　　实验室内，也是有等级划分的。
　　肖铭、贺琳这种学成归来的博士，他们在海外工作时发表了影响因子较高的、有技术含量的论文，所以有资格成为这间实验室里的包工头。
　　在一套成熟的科研体制里，有大老板，有包工头，当然也会有打工仔、打工妹。
　　打扫卫生的三条无名实验狗是打工仔，他们拿到硕士学位后都有意愿进入博士研究生阶段。
　　他们是幸运儿，他们来到了沈奇科研中心化学实验室，他们的博导是大名鼎鼎的沈奇。
　　博导是沈奇，这样的求学经历足够三条无名实验狗吹一辈子。
　　所以即便是做一些最简单的实验室工作，三条无名实验狗仍甘之如饴。
　　实验狗一号认真仔细的擦拭烧杯：“光延醚化这个操作，我读研一时就会做，这是非常基础的有机操作，看来我们并未进入LPJK1项目的核心领域啊。”
　　实验狗二号：“搬砖的永远不会知道，大楼是怎么设计出来的。”
　　实验狗三号：“咱们名义上的导师是沈主任，你们说沈主任会亲自指导我们吗？”
　　实验狗一号充满期待的说：“应该会吧。我们都晓得，沈主任收过的学生极少，但只要他收了学生，就会尽心尽力的指导学生成才。楼下凝聚态物理实验室的杨定天杨老师就是沈主任的学生，沈主任是杨老师的物理博导。”
　　“杨老师好久没来上班了，听说他这里出了问题。”实验狗二号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
　　“不是吧？杨老师在精神上有问题？”实验狗一号、三号面面相觑。
　　“你们知道就行了，千万别到处乱讲啊。”实验狗二号严肃的提醒，他又道：“据说杨老师是个物理天才，天才们的思维是很奇特的。”
　　“说到天才，你们还记得吴上峰吴老师吗？吴老师是沈主任在国内收的唯一的一位数学博士研究生，也是奇了怪了，我怎么从没在中心见过吴老师呢？”实验狗一号又问。
　　“是有这么个人，吴老师是位数学天才，是燕大数院的传奇人物。他现在去哪里了，我还真不知道。”实验狗二号貌似是三人中信息渠道来源最广的人，他也不清楚吴老师的下落。
　　三条实验狗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们细细一想，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沈奇沈主任曾在国内收了两个博士研究生，一个是物理天才，另一个是数学天才。
　　令人唏嘘的是，物理天才疯了，数学天才失联了。
　　实验狗一号拿烧杯的手微微颤抖：“巧合，肯定是巧合。杨老师、吴老师出事情之前，都是极其优秀的人才，而将他俩培养为优秀人才的是他们的博导沈主任。博士毕业之后，走上科研工作岗位，在杨老师、吴老师身上发生的异常情况，与沈主任没有直接的关系。你们想想，咱们中心凝聚态物理实验室那么多人，为啥单单杨老师在精神上有问题？数学室的人也不少，为啥单单只有吴老师失联？所以这是个案，是个体异常。”
　　“对对对，水木大学的数学教授于磊于教授，他也是沈主任的学生。于教授在水木大学混的挺好，没有疯也没有失联，还娶了一个家里有矿的白富美呢！”实验狗二号果然是万事通，他连于磊教授的夫人家里有矿这种事情也打探到了：“我是怎么晓得的？我的老相好在水木数院读书，所以我当然晓得咯。于教授只比沈主任小月份，三十二岁的水木大学正教授，很秀的。”
　　“哇，羡慕于教授啊，他走上了人生巅峰。”实验狗一号安心了。于磊是沈奇的博士研究生，他们仨也是沈奇的博士研究生，于磊教授的今天，或是就是他们仨的明天。
　　实验狗三号则仍有点担忧：“可问题是，于磊教授拜师沈主任是在国外，是在普林斯顿数学系。也就是说，于磊教授是沈主任在国外收的博士研究生，他回国之后混的超级风光。而沈主任在国内收的那两位博士研究生杨老师、吴老师……这应该就是玄学吧？”
　　实验狗一号大声说到：“玄你妈个头啊！我们是做科学研究的，不要信那些封建迷信！”
　　就在这时，实验室大门开了，进来一人，是沈奇。
　　沈奇环顾一周，发现室内只有三条新人实验狗。
　　“夏龙鑫，张蔚然，曹凡，早啊。”沈奇亲切的与三条实验狗打招呼。
　　随着沈奇的到来，三条无名实验狗终于有了名字。


第599章　了解一下实验进度
　　朝阳洒进实验室，把窗帘染成金色，室内其他东西变成了剪影。沈奇矗立在起伏连绵的光影中，亲切而威严，睿智并沉稳，俊朗又潇洒。
　　在三位学生心中，沈主任是那么的光芒耀眼，沈主任是发光体一般的存在，沈主任散发的光芒令他们睁不开眼。
　　窗外不知名的鸟儿在清晨的阳光里啁啾，实验室内的三位学生高声呼道：“沈主任早！”
　　多么活泼多么有朝气的年轻人啊，沈奇笑意盎然的问：“吃了吗？”
　　“吃了。”
　　“没吃。”
　　三位学生的答案有所不同，他们腹中的咕咕叫声此起彼伏。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约就是前几个月吧，沈奇的视听嗅味触及第六感觉都变的十分敏锐，他对学生们说到：“吃了就是吃了，没吃就是没吃。一日之计在于晨，没吃早饭的赶紧去吃早饭。”
　　发光体导师沈主任在日常生活中平易近人、关心基层群众，这令三位学生感动，他们仨放下烧杯试管，脱去白大褂，身体虽然疲惫，精神上却是快乐。
　　沈奇随意拿一件白大褂穿起，问到：“你们一宿没睡吧？”
　　实验狗二号张蔚然理所当然地答道：“LPJK1课题项目时间紧任务重，肖老师、贺老师也熬了一宿，我们这些新人又怎敢偷懒？”
　　沈奇拍了拍张蔚然的肩膀，关切的道：“也不能天天熬夜做实验，身体吃不消。身体是科研的本钱，没了本钱，拿什么做科研？拿什么出成绩？”
　　倍受鼓舞的张蔚然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咱们年轻，扛得起！”
　　夏龙鑫、曹凡不甘落后的表决心：“对对对，扛得起，扛得起！”
　　沈奇无比怜爱的摸了摸身边的一台据说全世界只生产出来七台的新型测定仪，说到：“你们两班倒，仪器设备只有一套。你们扛得起，仪器设备扛不起。”
　　三位学生：“……”
　　“仪器设备很精贵，要爱惜。”沈奇触摸新型测定仪的控制屏，使它进入休眠省电模式，随即又道：“你们三位优秀的博士研究生，是我亲自挑选的，头一年，你们只管做实验，跟着肖老师、贺老师好好学习专业知识和技能。一年之后，我会教你们一些其他的东西。”
　　“明白！”
　　“你们去吃早饭吧，吃完饭美美的睡一觉，明天再来实验室学习知识和技能。”
　　三位学生这便离去，沈奇独自一人在实验室里查阅询实验日志。
　　在全世界的顶尖实验室里，实验日志已实现了电子信息化，沈奇在他楼上的办公室操作电脑，就能立即得知LPJK1项目的整体进度及各个课题的具体细节。
　　电子实验日志的主流地位并未使得的手写实验日志消失于沈奇科研中心的任何一间实验室，沈奇坚持让他的实验员在自动生成电子实验日志的同时补充手写实验日志。
　　在沈奇看来，实验员们每天多花费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手动写一份日志是很有必要的，手写的日志报告，更能体现出一位实验员的学术思维递进过程，便于领导检查工作、指导工作。
　　沈奇翻阅受体阻滞剂课题小组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