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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进了大厅，顾凡却没有看到病人，有些疑惑地看向费来峰。

　　　　费来峰笑着道：“哦，老胡临时有个紧急会议，应该马上就能回来，咱们先等等。”

　　　　说完费老头扭头对着胡浩轩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给顾神医和小雅倒杯茶去！”

　　　　胡浩轩一甩斜刘海哼了一声走了。

　　　　顾凡毫不在意，有一搭没一搭和费老头聊着，同时心里不时揣测着病人的身份，他旁敲侧击地问费来峰，这老头却含糊着就是不说。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外头响起了车停的声音，看样子应该是回来了。

　　　　不一会儿便听到了有人上楼的声音，步履稳健，乍一听这根本不像个病人，不过顾凡却从那稳健的步伐中听出了别的一些东西来。

　　　　几人起身迎向门口，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貌，方脸，身宽体壮，双眉修长，一张脸不怒自威，只是站在那就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典型的官威，而且长期久居上位自然而然养成的。

　　　　不过他的脸色却并不好看，微微发黑，神色憔悴，一看就像没睡好的，年纪顶多五十出头，却给人一种垂垂老矣心神不宁的感觉。

　　　　此刻来人见到顾凡和路雅隐隐透出一丝惊讶，不过却很快地隐藏，异常和蔼伸出手要跟顾凡握手。

　　　　见到来人的真面目，顾凡却是愣住了，因为他昨夜就见过了这张脸，就是在冷美人胡蓉的教师公寓，她放在桌台上的那个相框里，相片里的人虽然是年轻时候照的，但与眼前的形貌对比绝对错不了。

　　　　那么，眼前这个和蔼可居发鬓微白的男人就是胡蓉的父亲了！

　　　　就在顾凡愣神的时候，路雅盯着眼前的男人突然激动道：“您是……胡正言？胡市长？！我在电视上看到过您！”

　　　　发鬓微白的胡正言对路雅笑了笑，一旁上的费老头苦笑则摇了摇头，似乎没想到路雅能认出来胡正言来，斜刘海的胡浩轩看到路雅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神色变得更加不屑。

　　　　胡正言却注意到眼前的顾凡在短暂的愣神之后，便立刻恢复了正常，哪怕听到自己是市长之后，情绪也没有再出现一丝波动，握手之后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顾凡却是想着之前想不通的事情，原来是都海市市长的女儿，怪不得胡蓉在都海大学无人敢惹，仅仅只是一个代课老师却拥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警察局的那些警察更是对她礼遇有加，只是……

　　　　顾凡想到了昨晚落霞山顶，胡蓉即便在危机时刻都只是报出了自己是大学老师的身份，却没有报出自己市长之女这个更具震慑力的身份，还有那张照片，明明是三口之家，此刻却又莫名的多了一个年纪比胡蓉小的胡浩轩，看来这家庭关系要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啊。

　　　　顾凡收回心思，眸光微转，再次看去胡正言，脸色却是蓦地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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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过往

　　　　胡正言见顾凡不知为何顾凡脸色突然变成这样，正要询问，顾凡二话不说，向前一步，伸手搭在胡正言的左手脉上把了起来。

　　　　许是知道顾凡是费来峰请来帮他看病的，胡正言很配合地伸出手，没说话，费来峰则在一旁一脸的期待，路雅脸上更多的是好奇，因为在她看来，身宽体壮的胡正言除去精神状态不太好外，根本不像个病人，她很想知道胡正言得是什么病；胡浩轩依然那副看谁都不爽的表情，此刻正冷眼看着在他看来更像是装腔作势的顾凡。

　　　　吧嗒……吧嗒……吧嗒……

　　　　客厅里安静极了，只听得见墙上那古老挂钟摆动的声音。

　　　　路雅死死地盯着把脉的顾凡，手心不由地渗出了汗。

　　　　相比手心出汗的路雅，费来峰早已满头大汗。

　　　　因为他不确定顾凡能否成功，要知道包括他在内就是帝都的名医都无法找到胡正言的病根，更别说治疗方法了，即便顾凡在路家表现出彩，费来峰还是对他有些担忧，毕竟胡正言的病实在是太怪了。

　　　　良久之后，顾凡收回了手，把脉结束。

　　　　路雅费老头胡正言以及吊儿郎当的胡浩轩神情各异，却都将目光看向了他。

　　　　“你的脉象很正常，找不出一点儿毛病。”顾凡实话实说道，胡正言的脉象确实很正常，比正常人还要正常。

　　　　本来就看顾凡不爽的胡浩轩一听，火了：“废话，要是异常，还轮的到你来给看吗？费老伯，你从哪找的这么个骗子，有行医资格证吗？”

　　　　费老头盯了胡浩轩一眼，顾凡又不是在编医生，到哪里去弄行医资格证。

　　　　“好啊，连行医资格证都没有就敢来装大仙，给人治病了，你知道这是违法吗？只要我一个电话，就能把你送你警察局，信吗？”胡浩轩大声说道，气势逼人。

　　　　好歹顾凡是费老头找来的人，胡浩轩这样咄咄逼人，费老头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看着顾凡，他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失望，胡正言怪病的最大特点就是中医“望闻问切”中最为依仗的“切”也就是把脉，对他根本无效，无论那个成名中医上来把脉，结论都一样：“脉象正常，听不出半点毛病”。毛病都找不出，就更别谈治病了，见过了顾凡神鬼难测的针术，费老头本以为他会得出些不一样的东西来，如今看来是大失所望。

　　　　胡正言似乎已经司空见惯，还神色温和地安慰起了顾凡。

　　　　费老头见状是愈发觉得没脸待下去了，上前拉着顾凡就要走。

　　　　“费老伯，着什么急啊，再等等啊。”顾凡笑着说道。

　　　　病都治不了，还等什么呀。不仅费老头，路雅也有些疑惑地看向顾凡。

　　　　“你还想等什么呀？”胡浩轩直接甩着脸色，讽刺道，“难不成你还想留下来吃顿饭住上一夜拿点钱再走？！”

　　　　就连胡正言这时也有些异样地看着顾凡。

　　　　顾凡没有理会胡浩轩，而是看着胡正言淡淡道：“失眠多梦，常常在梦中惊悸而醒，吃过不少镇定安神的药，但统统无效，甚至有时候还会产生幻觉，更为诡异的是，明明身体没有丝毫不适，可有些地方却仍然出现了功能性障碍，胡市长，还需要我往下说吗？”

　　　　胡正言一脸震惊地看着顾凡，却是老半天说不出话来，因为顾凡说的丝毫没错。

　　　　虽然费来峰也知道他的病情，但有一点他却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讲过，因为那是每个男人都难以启齿的事情，更何况他是一市之长，其实早在一年前他的下身就有了问题，只是他不说，脉象乃至医疗设备又都显示他身体一切健康，所以才隐瞒到了至今。

　　　　不想今天却被一个看着像大学生的顾凡一语道破了。

　　　　胡正言震惊的同时又是一阵激动，既然顾凡能够看出自己身体的问题，那么他也一定能治好这长久以来困扰着他的病魔了。

　　　　胡正言如是想着，也顾不上什么礼数尊卑了，一把拉过顾凡钻进了书房，胡浩轩正要跟着进去，房门砰的一声，锁上了。

　　　　胡浩轩眼睛瞪得大大的，却是有气没地儿撒，不服气地看了眼书房，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等上了。

　　　　费来峰到现在还没回过神，因为他怎么也想不通顾凡是如何得出胡正言的病情，要知道胡正言的脉象那可叫了个四平八稳啊，在他看来光是顾凡这一手，那简直就神乎其技。

　　　　路雅见师父被胡正言急不可耐地拉了进去，知道顾凡刚才说的完全正确，只是她有些听不懂那个“身体的有些地方出现了功能性障碍”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胡正言的心脏有了毛病？

　　　　书房内，胡正言一脸激动再也掩饰不住，也不在端当官的架子，几乎是卸掉了所有伪装用近乎恳求的语气对顾凡道：“小神医，刚才是我有眼无珠，我向你道歉，你放心，只要你能治好我的病，什么条件你随便提。”

　　　　顾凡笑了笑没有说话，六脉平和，非仙即怪，胡正言自然不是仙，当然他也不是怪，而是染上怨念了，通俗点说就是怨念缠身。

　　　　见顾凡不说话，胡正言以为自己开的价码还不够高，绞尽脑汁道：“小神医，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在我职权范围内，我能做到肯定给你弄，我别无他求，只求你能治好我的病。”

　　　　“我已经五年多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一年前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成那样了，这可是男人的尊严呐，而且我还不到六十岁，小神医，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五年的病患折磨，胡正言竟然没有被折磨疯了，顾凡也不禁佩服他的意志力坚强了。

　　　　“你的病并不难治，不过我需要知道前因后果，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顾凡看着胡正言的眼睛说道。

　　　　既然是怨念缠身，这怨念必然不可能是凭空而生，有因就有果，这是谁也逃不掉的终极法则，身为患者的胡正言肯定知道这怨念的来历。

　　　　胡正言一下沉默了，实在是那是他心里一直难以解开的一个疙瘩，而且还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永远也洗不掉的污点。

　　　　啪！

　　　　胡正言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另外抽出一根给顾凡，顾凡摇摇头拒绝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再感受一下

　　　　胡正言一边抽着特供香烟，一边像是回忆一样慢慢说着：“那是在六年前，当时我是都海市人民法院的法官，外面的人都觉得那是肥差，一说起来羡慕不已，可谁又知道其中的酸楚呢。”

　　　　“一有官司就能收钱，三言两语定人生死，不知道多少人抢着想当那法官呢，你居然说酸楚？”顾凡笑着说道。

　　　　胡正言笑了笑，狠狠地吸了一口又吐了一个烟圈，一脸认真道：“有的法官确实是能收不少钱，可我敢摸着良心说我一分钱都没收过！”

　　　　顾凡透过烟雾看着胡正言的眼睛，他从胡正言的眼睛里看到了真诚。

　　　　“那冤假错案呢？”顾凡忽然问道。

　　　　吧嗒！

　　　　胡正言夹着的香烟掉了，他整个人像是遭受了某种重创瞬间苍老了十岁。

　　　　“我这辈子只做错过两件事，可偏偏这两件事一个让我在亲情上备受折磨，一个让在道德上备受谴责。那是我调任法官的第二年夏天，也是那年夏天那我接到的第一个案子，原告是对淮南的夫妇，被告则是都海本地当时安家的大少爷安天佑……”

　　　　“你说什么？被告是安天佑？！！”顾凡是真的没有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你认识他？！”胡正言疑惑道。

　　　　“不，我不认识他，我问你原告的女儿是不是叫陈小莲，就是被安天佑撞了之后又活活打死那个！”顾凡想确认一下。

　　　　听到陈小莲的名字，胡正言眼神莫名地一黯，点了点头略带疑惑道：“当时这个案子可是不公开审的，而且根本没有媒体敢报道，就是网上的帖子都被删得干干净净，你是怎么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顾凡说道。

　　　　胡正言唉了一声，又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然后接着刚才的继续往下说。

　　　　到此，顾凡也终于将所有事情捋了个通顺，当年的安家大少爷现在安家家主安天佑撞杀了陈小莲，而胡蓉是陈小莲的室友加闺蜜，审理这起案子又正好是胡蓉的父亲当时的法官现在的市长胡正言。

　　　　胡正言本想着伸张正义公正审判，结果安家的势力超乎想象，帝都来的一纸文书更是让他遇到了凭生中最为艰难的一道选择题。

　　　　那道选择题是什么，胡正言没说，但他做出选择之后的结果却很明显，陈小莲含冤而死，安天佑无罪释放，而他也在短短三年时间一路晋升，最后竞选上任了都海市市长一职。

　　　　可自从那之后，官场上一路高升的胡正言却总是在梦里梦到浑身是血的陈小莲，每次他都是惊悸中惊醒，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着觉，直到后来甚至白天他都会出现幻觉，这让从来都不相信鬼神之说的胡正言开始拜起了佛，然而一心拜佛想要减轻罪恶的方法并没有什么卵用，直到一年前，胡正言发现下身没了反应，这才着了急，可所有给他看过病的人都说他很健康，没有半点毛病，还有不少人建议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胡正言自然没有去看心理医生，因为他心里清楚这根本就是陈小莲对他的报复。

　　　　不用说，胡正言身上的这股怨念自然就是来自六年前就已经死去的陈小莲！

　　　　捋清思路的顾凡看着身陷痛苦不能自拔的胡正言，心中却如拨云见日，想到了一个对付安家的好办法。

　　　　“脱了上衣，把腰露出来，对，就是这样，转过身去。”顾凡指挥着胡正言道，顺势在自身腰间一抹，再起手时，手中便多了一根金针，指尖微微运劲，那金针就抖颤起来，不一会儿竟然冒出了丝丝白气。

　　　　胡正言见顾凡没有动静，正要转身，却觉腰间像是被针扎的一疼，正要叫喊，随即便感觉像是有丝丝热气自那针上涌进体内，腰间立刻暖融融的，暖融融的感觉尚未消失，体内突地又窜起一道电流，随后是阵阵电流，最后是无数电流，胡正言只觉腰间阵阵酥麻，却又感觉无比舒畅，就像是体内某处被堵塞已久的血管再次重新打开了一样，而就在胡正言正享受着这种舒畅感觉的时候，他兴奋地发现身下有了反应。

　　　　“这……这……”胡正言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别说话，放缓呼吸，小心前功尽弃。”顾凡没有理会胡正言激动的心情，叮嘱道。

　　　　胡正言立刻像听话的孩子一样马上闭住了嘴巴，努力调整着呼吸，脸上的激动却水波荡漾一样怎么也控制不住。

　　　　哧的一声，顾凡从胡正言体内拔出了金针，此刻只见金针上还带着丝丝血迹，顾凡手指轻颤，那血迹像是水汽一样立刻蒸发，金针又变得光洁如新。

　　　　“好了。”顾凡将金针扣回腰间，淡淡道。

　　　　胡正言这才转过身来，他看向顾凡眼神就像是那些虔诚的膜拜者，激动而狂热。

　　　　“小神医，真的是太感谢你了，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胡正一时找不到感谢的措辞。

　　　　“如果你真的想感谢我，现在倒是有一个机会。”顾凡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胡正言。

　　　　“小神医您说，只要我能办到，绝对没有二话！”胡正言异常坚定地说道。

　　　　顾凡笑了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定定地看着胡正言。

　　　　胡正言不明所以，略显疑惑：“小神医您是信不过我吗？”

　　　　“我要安天佑撞杀陈小莲的证据，你能帮我弄到吗？”顾凡突然说道。

　　　　胡正言的脸色骤然僵硬，有些震惊地看着顾凡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要那个证据做什么？”胡正言结结巴巴地道。

　　　　“搞垮安家！”顾凡毫不避讳地说道。

　　　　胡正言一惊：“陈小莲是你的什么人，你是要为她报仇吗？”

　　　　顾凡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胡正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从胡正言说出病情的开始，就注定了这个都海市的市长必须要跟他绑到一条船上。

　　　　见顾凡默认，胡正言以为陈小莲确实和他有着某种关系了，不由喃喃道：“安家势力太大了，你要搞垮它，恐怕你还没动手，自己就先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胡正言说着似乎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小神医，我承认当年那件事我判错了，这些年我也一直备受折磨，也很想为陈小莲翻案，可即便我现在是一市之长，也斗不过安家啊！”

　　　　“你是舍不得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吧！”顾凡猛地看向他，目光如剑。

　　　　胡正言看着顾凡的目光，竟下意识地躲避，他脸上有些惭愧，因为顾凡确实说的没错，他奋斗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爬到市长这个职位，享受万人敬仰，那种权利带来的迷醉感让他无法自拔却又甘之如饴，他不想失去这一切。

　　　　“小神医，虽然你治好了我的病，但你提的要求实在已经超出我的能力了，恕我不能答应你。”胡正言躲开顾凡的目光略带歉意地说道。

　　　　顾凡笑了笑，戏谑式地说道：“谁说你的病已经治好了？”

　　　　胡正言猛地扭回头，一脸惊讶地看着顾凡：“可是……我已经有了感觉了啊……”

　　　　“你现在再感受一下。”顾凡抬了抬头笑着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沉思

　　　　胡正言依言动了下下面，却惊恐地发现刚刚硬起来老二又软趴趴的了，怎么动都没有反应。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胡正言惊恐中有些气急败坏，“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而是陈小莲对你做什么。”

　　　　胡正言一下不说话了，他想到了每晚都会在他梦里出现的陈小莲，披头散发，浑身是血，不停地对他说冤啊冤，他艰难地抬起头再次看向顾凡，浑身却是猛地一惊，脊背发凉，在他的视线中，顾凡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