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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沧海商路笔记-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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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大早,熊小梅坐车进城,继续为了门面奋斗。
  镇政府召开新书记到来的第一次党政联席会,没有人迟到,以前每次开会资格最老的人大主席王成纲也准时出现在会场。会议开始后,詹军抛出了核心问题:“春节马上就要到了,如何过春节?”
  刘奋斗原本满心以为杨定和调离以后,他就能坐上杨定和的位置,成为黑河镇党委书记。他没有料到半途杀出一个白面书生,活生生拦住了自己进步的道路。基层干部要进步得看机遇,往往是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而这个白面书生詹军又是区委鲍书记的人,让刘奋斗有苦也说不得,一口气憋在心里,差点弄出内伤。当詹军提出问题后,刘奋斗没有发言。他专心地在笔记本上写字。其实他也没有写其他内容,就是写熟悉的诗句:“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詹军平时经常观摩区委常委会,觉得主持会议是一场轻松的愉快的事情。可是轮到他来坐镇指挥时,发现自己成为冷场君,提出的问题无人响应。
  詹军眼光在镜光后不停闪烁,又道:“我是初到黑河,原本应该多作调研,可是春节将至,没有给我调研的时间,有些事情必须要在春节前解决。距离春节时间不多了,很紧迫啊。刘镇,你有什么想法?”
  刘奋斗这才将笔放下,道:“黑河镇的问题说复杂就很复杂,说简单就很简单,一句话,都是钱闹的。发不齐工资,镇干部发牢骚,村干部骂娘,人心涣散,工作推进不动。”
  詹军道:“工资发到几个月了?”
  刘奋斗道:“机关干部工资发到九月份,还欠四个月工资没发,村社干部工资发到五月份,还欠七个月没发。年终各项慰问、五保供养、军烈属补助、民师工资、军人代耕费等刚性开支还没有着落。”
  王成纲补充了一句:“机关干部还有50多万修路集资款该退没退。”
  詹军在心里大骂,道:“都是你们几个弄出来的烂事,还大模大样让老子来擦屁股。”心里大骂,表面上却异常平静,道:“怎么会有这么欠债。”
  刘奋斗道:“詹书记那时在区委办工作,应该很清楚。区里任务一项接一顶,上面只发文件,下面得跑腿出钱,修路款、引水款、建校款和普九款、建办公楼款、还有吃喝款,累积起来就是一笔大数目。除了吃喝款以外,哪一项不是上级有明确要求的硬开支。”
  詹军道:“其他款项先不管,首先要管吃喝风。侯沧海要重新制定机关财务管理制度,财政所要严格财务管理。我们用钱的原则是量入为出,打紧开支,有多少钱办多少事,不准产生新的债务,尤其是以后不能再有吃喝烟酒账,来客招待一律在机关食堂就餐。还有,镇里所有车辆出动都要在办公室统一调配下,不准司机擅自动车。请各位也支持一下,以后动车都要给办公室打招呼。”
  侯沧海知道管理车辆这一块事情很麻烦,最是吃力不讨好,搞不好就要得罪一堆人,可是这也是办公室职责,推脱不了。
  詹军又道:“刘镇长,区财政局那边有没有可能拨点钱。”
  刘奋斗道:“给点小钱是可能的,但是要解决问题是不可能的,他们几爷子都要为保证区政府运转伤透脑筋。”
  詹军道:“镇内几家煤厂能不能想点办法?”
  刘奋斗苦笑道:“煤厂几个家伙还指望我们还借款,他们商量好了,准备过春节把铺盖搬到镇政府。”
  大家就围绕着如何解决春节“钱”的问题研究了起来,乡镇经费来源有限,所想办法实在不多。
  一直没发言的人大主席王成纲突然睁开微闭的睡眼,道:“说这么多没有用,人大的、纪委的、还有副职们说这些都没有用,最有可能解决问题的办法是两位主要领导以政府名义借钱,你们两个面子大,总能借到点钱。”
  詹军觉得这个提议太过怪异,居然让两个主要领导以私人面子帮政府错钱。往日传说中,乡镇一把手的日子过起来很舒服,是土霸王,谁知屁股坐到了这个位置上,才发现这个位置是个烧红烙铁。
  会场冷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詹军和刘奋斗。
  詹军道:“刘镇,你的意见。”
  刘奋斗道:“既然王主席都开了腔,那只有我们两人硬着头皮上。詹书记是领导身边的人,面子大些,与各部门都熟悉,你借一百万,我借五十万,行不行?”
  詹军吓了一跳,道:“不要定任务,尽量去借,不仅我和刘镇要借款,大家都要发动力量,多借点钱,日子就要好过些。”
  王成纲道:“我们人大主席团有屁个面子,借不到钱。”
  詹军道:“可以不定任务,但是希望大家都把责任担负起来。”
  散会以后,詹军心情极度不佳,“隐形联盟”给了他极大压力,让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向鲍书记汇报黑河班子问题,换掉两三个人,大家才知道好歹。”他原本还想考验一下办公室主任侯沧海,然后才决定是否将这位“杨定和第一铁杆”换掉,经过第一次办公会,换掉侯沧海的想法占了绝对上风,不是侯沧海到现在为止有做得不妥当的地方,而是詹军想尽快打破黑河固有小圈圈,侯沧海躺着中枪了。
  詹军对自己的想法又有些犹豫,侯沧海是非常能干且称职的办公室主任,如果不是张强被调走,现在应该到区委办工作。被自己换掉后,侯沧海想要再起来就很难了。
  “无毒不丈夫,凡是挡在我面前的,都得滚开。”
  这是詹军做出的决定。
  做出决定后,詹军将侯沧海叫到自己办公室,吩咐道:“这两天你都跟着我,还把许兴华叫上,一起借钱。侯沧海,星期六和星期天就贡献出来,没有意见吧,等春节时痛快休息几天。”
  “书记要为全镇谋福利,我能有什么意见。”侯沧海回到自己办公室,禁不住愁上心头,如果这两天被拴在书记身边,哪里有时间去借钱,借不到钱,麻烦就大了!
  他在正办公室愁眉不展之时,眼角余光看见刘奋斗提着手包走过办公室。随即又听到刘奋斗粗粗的喊声:“小崔,走。”小崔是刘奋斗乘坐的那辆车的驾驶员。他正在办公室与杜灵蕴聊天,听到刘奋斗声音,赶紧跑出办公室,到楼下发动小车。
  侯沧海扭头望窗外,眼见小车慢慢离开了院子。凭着对刘奋斗的了解,这个外表粗豪的精明汉子应该是到城里借钱,而且第一站就是财政局。
  小车灰尘还未散去,有三个熟悉的面容出现在大门处。李老酸、张胖子和涂百万都是政府的债主,前几天还结伴来找过杨定和。今天应该是得到了内部信息,知道新书记已经到位了。
  侯沧海立刻站了起来,准备给詹军报信。走到门口时,他改变了主意,没有去给詹军通风报信,而是到厕所去回避必然会出现的尴尬场面。
  从卫生间出来,詹军办公室还是挺安静,没有异常。侯沧海心有疑虑地往回走,经过纪委书记办公室时,被谈明晨叫住。两人关紧房门,商量关于中明村村干部私分集体财产之事。侯沧海原本对将党委书记丢在一边心有忐忑,此时与纪委书记谈正事,就有了正当理由。
  门外传来声量极高的吵闹声,主要是女人声音,又尖又利,又一把铁器在刮玻璃。侯沧海原本以为只是李老酸这三个老板找詹军,没有想到这三个家伙居然带了女人过来。他站了起来,道:“谈书记,那边好象在闹,我过去看看。”
  詹军在区委办时也接待过群众,但是来到区委办的群众都不敢如此泼赖,因此,面对膀大腰圆不讲道理的农村婆娘只能干瞪眼,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句话放在这里也非常适合。
  侯沧海进屋时,詹军心里有无数个“草泥马”飞过,眼光冰冷。他对办公桌前看起来还讲道理的中年男子道:“你要体谅政府,我们正在想办法。”中年男子苦着脸道:“我很体谅了,九七年修政府,接近八年抗战了。今年就算不全部付完,总得有点响动。”旁边站的一个女人道:“今天不拿钱,我把铺盖拿到镇里来睡,当官的到哪里吃饭,我就到哪里吃饭。”
  侯沧海见詹军对付闹事人的经验不是太丰富,上前劝解道:“詹书记知道了你们的事情,答应了想办法,还要怎么办?”
  胖女人振振有词地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钱没有,命有一条,拿去放血,你要不要?”侯沧海不等胖女人还嘴,大声道:“李老酸,张胖子,涂百万,你们几个来谈事,把婆娘弄起来搞屁。你们以后还想不想接政府的活,想不想得到政府支持。詹书记才来,你们要留点余地,有事谈事,别在这里耍心眼。”
  中年男子李老酸对胖女人吼道:“叫你们不要来,你们偏不听,都出去,出去,到场口去耍。”
  女人们退走,詹军松了口气。
  李老酸瞬间变出一张笑脸,摸出香烟,恭敬地递到詹军面前,道:“詹书记莫见气啊,农村婆娘就是这样,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詹书记才来,其实我们不应该这个时候来,只是确实困难,再拖下去,企业真要破产了。如果给点钱把企业救活,多多少少能上点税,为镇里做贡献。”
  詹军讲了一番政策,最后承诺一定会尽量想办法,让大家多多理解。
  李老酸对昨天会议结果了如指掌,知道今天肯定拿不到钱,但是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将企业材料递给詹军,道:“詹书记来了,要到企业看看,给我们指一条明路。乡镇企业在八十年代最红火,九十年代就差点,现在完全没得办法了。”
  詹军道:“这涉及到乡镇企业转型和升级的问题,到时我们一起商量。”
  送走这批债权人,办公室安静下来。詹军生气地道:“侯沧海,刚才到哪里去了,办公室主任怎么能让这些人直接闯到我的办公室,你应该把他们引到会议室,让分管企业的吴镇长接待。什么事都让书记来做,要你们有什么用?”
  侯沧海解释道:“谈书记叫我谈事,商量中明村干部私分集体财产的事情。”
  詹军被债主堵在了办公室,无人解围,窝了一肚子火气,见侯沧海分辨,厉声道:“你是纪委办公室主任还是党政办主任,做事要分清楚自己的职责。”
  侯沧海忍住气,道:“我也是纪委副书记。”
  詹军初到黑河,只知道侯沧海是党政办主任,还真没有想起他的纪委副书记身份。他黑着脸坐了一会,看了看表,道:“原本准备到区里借钱,时间来不及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到区里办事。”
  下班以后,侯沧海回到家。熊小梅穿着围腰,正在厨房手忙脚乱的做菜,听到门响,赶紧来到客厅,焦急地道:“明天你一定要去借钱,拖久了有可能出问题。”
  侯沧海道:“明天我先到江阳,再回厂,有可能晚上不回来。”
  熊小梅道:“晚上你不回来!我一人有点怕。老鼠跑到床上来怎么办?我在黑河,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家里住过。”
  此幢楼老鼠猖獗,经常在房间里开运动会,这一点无法回避。侯沧海安慰道:“老鼠聪明得很,只在屋里有人走动,它们立刻就逃得无影无踪,这也是老鼠们的生存之道。”
  熊小梅对侯沧海的说法并不认同,吃完饭以后,到综合商店买来胶布和纱窗,准备在卧室实施拦老鼠工程。
  “这是我们的房子了,找时间我找人做一个正规纱窗,现在何必费这么大劲。”
  “我怕老鼠,先把临时措施弄好。”
  侯沧海知道老婆是真心怕老鼠,便将未加工的纱窗用剪刀剪成窗户大小。拿了张板凳,细心自制纱窗贴在窗框处,用来拦老鼠和飞虫。虽然甚为简陋,至少求得了心理安慰。
  熊小梅站在一旁看着侯沧海翘着屁股粘纱窗,突然充满了温情,觉得自己辞职是值得的。
  早上九点,侯沧海和许庆华早早地来到区财政局办公楼,在底楼等詹军。
  詹军出现时一直黑着脸,来到财政局高局长办公室门前,顿时如川剧变脸一样,变出一张笑脸。
  高局长和詹军非常熟悉,从宽大办公桌前站了起来,绕过来与詹军一人握了手,道:“你老弟主政黑河,我还没有来朝贺过,什么时候到黑河去钓鱼。”
  财政局长在区级行政体系中是非常牛的职位,若不是特殊关系,财政局长根本不可能主动说去钓鱼。詹军笑容满面地道:“非常欢迎啊。我们约定个时间,等到春天来了,找个农家推点豆花,打点野味,然后钓鱼。”
  侯沧海和许庆华在财政局长办公室没有说话的份,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
  闲聊几句,詹军道:“高局,老弟初到黑河遇到难题了,春节没有办法过,昨天还被一群债主堵在办公室。高局不能调剂点资金,让我把春节过了。”
  高局长惊讶地道:“刘奋斗没有给你说吗?昨天他到财政局找了我,说是你们两个要分工借钱过春节,他跑财政这条钱。我想老弟调到了黑河,这个面子总要给,所以特批了五十万给黑河,今明两天就能到账。老弟是知道的,区里资金紧张得很,各个口子都要钱用,批五十万完全是为了支持老弟工作。”
  詹军没有料到刘奋斗捷足先登了,用笑容掩饰心中恼怒,道:“昨天我们分了工,没有想到刘镇比我还心急,我还以为他没有来。谢谢高局长支持啊。”
  詹军离开财政局一把手高局长办公室,没有马上离开,又走进钱副局长办公室。
  钱副局长正是许庆华姐夫,也是许庆华最大依靠。他见到詹书记上门,自然热情接待。至于钱的事情,由于一把手已经发过话,钱副局长只能表示以后找机会多周转一些给黑河镇。
  离开财政局,詹军马不停蹄地又跑了交通局和建设局。这些年区里为了搞建设,在交通局和建设局都设置了国有公司,以局长为董事长。有了国有公司,交通局和建设局在经济上稍稍宽松一些。
  詹军如今是黑河镇党委书记。黑河镇是近郊大镇,不论是交通局和建设局在涉及土地问题上都对黑河有所依仗,而且詹军还是区委办出来的人。因此,在这两个单位借钱都很顺利。只不过到了年关,各单位日子都难过得很,交通局答应借三十万,建设局最后也答应借三十万。
  从建设局出来以后,詹军感慨地道:“我怎么觉得我这个党委书记就象个乞丐,到东家讨一口饭,到西家讨一口菜,没有面子啊。”他这句话是有感而发,以前在区委主要领导身边之时,每年春节之时,各局行、各镇乡的头头们都要来拜年。虽然喝酒是一件痛苦事,但是至少不会为钱操心,还能收不会红包。
  侯沧海正要说话。许庆华抢着道:“建设局和交通局平时都是鼻孔朝天的人,在我们镇上如果不是詹书记出马,谁能要得到钱。”
  这一句话确是实情,詹军听了心里多多少少觉得好受一些。
  中午,一行人来到江阳酒店吃饭,酒店老总孙飞亲自作陪。在酒桌上,詹军向孙飞借了四十万现金,并与酒店签订了合作协议。
  跑了半天,落实了一百万现金,詹军知道当书记以来的第一道坎算是爬了过去,心情轻松了,便与孙飞豪爽地碰起杯来。
  孙飞早年是本地的一个小混混,改革开放初年通过做酒代理以及卖假酒赚得第一桶金,后来又卖通讯,经营电脑设备,成为第一批先富起来的人。去年江阳酒店修成,他本人进入了政协,完成了由小混混向区城上流社会人物的蜕变。
  孙飞见詹军喝酒的兴致颇高,便对身旁的公部经理交待几句。不一会,六七个漂亮服务员如蝴蝶一样飞进包间,随后又如麻雀一样唧唧咋咋地开始敬酒。漂亮女人在男人面前总是颇有优势,美女敬的酒,男人都不好意思推杯。
  三瓶剑南春喝进大家肚子里,詹军有了醉意。在众美女的起哄下,他开始与公关经理喝起了交杯酒,喝酒前对侯沧海和许庆华道:“我这个当书记的为了黑河是豁出去了,你们两个不要旁观,还是主动向孙总敬点酒。”
  侯沧海敬了酒后,抽了个空,到外面给老婆打电话。
  熊小梅独自一个人在江州考察服装市场。接到电话后,她站在衣服橱窗前,道:“我在江州考察服装行情,江州服装的档次和价位都不如秦阳市,这是一个好机会。”
  侯沧海打了一个酒嗝,道:“我晚上不回来,你要把门窗关好啊,注意安全。虽然家属院都住着机关干部,平时挺安全,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一辆世安厂客车从路边经过,周永利原本坐在车上随意看街景,无景中看到一个熟悉的人——熊小梅正站在商店外面打电话。由于客车玻璃窗无法打开,周永利眼睁睁地看着熊小梅身影渐渐变小。
  当初儿子和熊小梅谈恋爱时,周永利心里并不是十分赞成。世安厂第一代建设者里有太多两地分居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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