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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前世的演唱会，音乐节的现场，观众们总会用各种手势来表达对台上乐队的喜爱，而不同种类的音乐也会有不同的手势。
　　例如曹吾比出的这种，就是摇滚音乐中最常见的手势，代表爱与和平，也是所有摇滚乐队最常使用的手势。
　　然而，在这个世界中，却没有这种讲究，大家只是跟着音乐挥手挥拳而已。
　　在看到曹吾比出这个手势后，很多人虽然不明白意思，但还是觉得好玩，纷纷开始模仿。
　　很快，台下便成了一片爱与和平的海洋！
　　舞台最前方，一个青春痘哥们儿正举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纸箱拆下的纸板，上面写着黑洞，在那一个劲的晃，口中大喊乐乐的名字。
　　更为兴奋的则是许多广东本地的观众，他们没有预料到会在摇滚舞台上听到粤语的声音，纷纷比着爱与和平的手势，兴奋不已。
　　一曲唱罢，曹吾向台下鞠躬，准备下台，却不料台下观众们开始自发高呼。
　　“Encore！”
　　“Encore！”
　　……
　　台下，黄家驹也和观众们一起高呼安可，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激动过了，他忽然发现，原来，唱粤语歌才是最吊的。
　　老乔找到站在舞台后方的牛莉，说道：“牛总，观众反响不错，让黑洞再唱一首歌吧！”
　　“可以吗？”牛莉惊喜道，为了给滴血琴弦的出场保留几分观众的体力，主办方对演出时间卡得很紧，除了给开场的天兵乐队一次返场的机会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乐队能够返场呢！
　　“可以，时间还宽裕。”老乔点头问道：“你们有准备吧？”
　　“有！唱之前报上去的那首歌就行。”
　　牛莉兴奋之下，竟然直接上了台，跑到曹吾身旁，凑到他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曹吾点点头，上前一步，对着话筒道：“感谢大家对我们黑洞乐队的支持，我们是一个年轻的组合，很荣幸能够来这里唱歌给大家听……刚刚得到消息，主办方又给了我们一首歌的时间，你们还想听吗？”
　　“想！”
　　爱与和平的海浪再次掀起。
　　曹吾回过头去，牛莉已经下台了，乐乐，巴图和青松则微笑着看他，这半个月的排练，总算没白费。
　　点了点头，曹吾回过头来，认真道：“一首《曾经的你》，送给大家，祝愿未来的你们，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卢青松轻触合成器琴键，音效声响起。
　　台下，苗小凤正流着口水，脑袋却被张鑫敲了一下。
　　“看什么呢？该准备上台了。”
　　“等一下，让我听完这首歌。”
　　牛莉满足的靠在后台架子旁，沐浴着冬日的阳光，注视着台上拨动琴弦的曹吾，嘴角浮现一丝微笑，发丝被清风扬起。
　　她是黑洞乐队最大的歌迷。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第一句歌声响起，便是一片哗然，曹吾略显沙哑的嗓音简直和方才判若两人，很多人忽然惊觉，原来这个年轻的大男孩唱功居然这么厉害。
　　后台处，牛莉骄傲的昂了昂头，倍觉与有荣焉，但很快，她的心思便沉浸在歌里了。
　　“曾让你心疼的姑娘，”
　　“如今已悄然无踪影，”
　　“爱情总让你渴望又感到烦恼，”
　　“曾让你遍体鳞伤。”
　　“Di　li　li　li　di　li　li　li　den　da！”
　　副歌一起，观众区域中惊喜的呼声便汇成了一片海洋，每个人脸上都现出惊喜的神色！
　　好听！
　　听到一首好歌后的第一感受，就是如此直观！
　　然而，包括黄家驹，苗小凤，张鑫等人在内的许多后台音乐人表现出的却是惊讶，思索，和茫然。
　　张鑫皱眉看着舞台，口中喃喃道：“这编曲……”
　　在场都是专业的音乐人，大家都能听出这首歌的编曲依然是用了传统摇滚的骨架曲式，又加了不少流行的元素，例如木吉他的扫弦节奏和电子乐的填充等等。但却丝毫不会给人过于偏向流行的感觉。
　　这依然是一首十分优秀的摇滚乐。
　　然而，普通歌迷观众是不会管这些的，对于他们来说，听歌只有一个要求，好听！
　　如果非要再加一条，那就是歌词了。
　　作为一个文明古国，中华的文学从来没有断了传承。自古以来，中华都是一个诗词大国，加上从小到大学校里的文学培养，让每一个上过学的人都拥有一定的文学鉴赏能力。
　　今天参加音乐节的大部分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学生，而在听到第一段主歌后，所有人心中都浮现出一个念头——这歌词写得真好！


第一百零五章　广州音乐节（末）
　　在这样一个底下全是摇滚迷的舞台上发布一首顶尖摇滚乐所造成的轰动要远超过直接发布到音乐平台上。
　　黑洞乐队已经下台了，换上了后面的乐队，可观众们仍在兴奋的议论着方才听到的歌。
　　“哥们儿，刚才那首歌叫什么来着？”
　　“叫曾经的你！”
　　“对对对！太好听了！”
　　“歌词也写得好，我最喜欢最后那句，经历了人生百态世间的冷暖，这笑容温暖纯真，贼有感觉！”
　　……
　　台上乐队卖力的演唱，却得不到回应，那主唱灵机一动，也学曹吾比出了那个爱与和平的手势，没想到还挺管用。
　　很多没听过瘾的观众高举着爱与和平手势，随着音乐节奏挥舞，气氛倒也不错。
　　这样一来，后来上台的乐队都有样学样，每唱一首歌都得比出这手势划拉两下。
　　后台处，甭管认识不认识的乐队都跑来黑洞乐队身边聊了几句，顺便恭喜他们又火了一首歌。
　　这无关利益，纯粹是为听到一首好歌而感到开心。
　　等人群散去，beyond乐队才上前来。
　　“恭喜恭喜，这首歌肯定要大火！”
　　“当然啦！阿吾要记得请客啊！”
　　大飞和机车仔开着玩笑，黄家驹的眼神却有些复杂。
　　他搂着曹吾的肩膀，将他拉到一边，问道：“阿吾，你在台上说的那个人，是谁啊？”
　　曹吾眨了眨眼，反问道：“你猜？”
　　“你这臭小子，玩我啊？”黄家驹笑道，接着，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道：“那个，你会写粤语歌？”
　　“那首歌不是我写的，不过……我的确会写粤语歌。”曹吾点了点头。
　　“真的？”黄家驹有些惊喜，问道：“那你能不能……”
　　“不能。”曹吾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
　　黄家驹忙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想跟你约歌，我花钱买……”
　　“还是不行。”曹吾摇了摇头。
　　黄家驹不解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给别人都能写，唯独不能给你写。”
　　“是吗？大飞，过来一下！”
　　“大飞也不行！”
　　“这么快就变卦？你这臭小子不老实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曹吾认真道：“其实，你自己就能写，为什么要找别人写呢？你有那个能力的呀！”
　　“我要是年轻个几十岁，当然没问题，可是……”黄家驹失落的摇了摇头道：“酒色财气最伤人，这么多年都在琢磨赚钱，我现在已经满脑子铜锈，写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了……”
　　曹吾默然，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唉！”黄家驹叹了口气：“算了，我也就是想一想，都这个岁数了，要摇什么滚？玩两年就该退休抱孙子了，不折腾啦……”
　　他摇了摇头，转身落寞的朝乐队成员走去，仿佛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曹吾看着他的背影，虽然明知道他在用苦肉计，但依然纠结万分。
　　选择不同，人生也不同，或许，正是因为放弃音乐这个选择，才让黄家驹拥有了现在这个普通但却幸福的人生。
　　但是，曹吾却还是有些不甘。
　　他为那些经典的音乐不甘，为这个世界优秀的歌迷听众不甘，那些好歌不应该被埋没，家驹也不该被埋没。
　　“等一下！”曹吾开口喊道。
　　黄家驹回过头来，笑得像个奸计得逞的老狐狸：“怎么？改变主意了？”
　　“给你写歌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签到我的公司才行。”
　　“真的？”黄家驹大喜过望。
　　“曹吾。”牛莉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脖子上挎着个相机的男人。
　　“这位是著名乐评人周华林先生，他想给乐队做个小专访。”牛莉站到曹吾身旁，微笑介绍道：“周先生，这位就是我们黑洞乐队的主唱，曹吾。”
　　“我刚才在台下看到了，曹先生的唱功很厉害。”周华林笑着和曹吾握了握手。
　　曹吾一挑眉，有些惊讶，这个周华林还是第一个将他唱功作为主要关注点的人。
　　“采访不都安排在下午了吗？”他小声问道。
　　牛莉向他这边侧了侧脸，也小声回道：“这个周华林是刚才主动找到我的，他是圈里很有名的一个乐评人，好好接受采访，我去找乐乐他们。”
　　刚下台，乐乐就被粉丝围住了，又是签名又是合影，还没回来。
　　对于许多来音乐节寻找爱情的宅男们来说，乐乐简直就是他们的完美女神。
　　巴图原本是过去护着乐乐的，却被一群浑身铆钉的哥特风女孩围了起来，摸着他健壮的手臂流着口水。
　　曹吾拉住牛莉说道：“咱们公司还能签个乐队吗？”
　　“签谁啊？”牛莉瞪大了眼睛：“我养活你们就够不容易了。”
　　“beyond。”曹吾指了指和大飞他们说话的黄家驹道：“我来给他们写歌。”
　　“签他们？”牛莉有些想不通：“有好歌自己唱不好吗？为什么要给他们？那么大岁数了，市场受众面很窄啊！你看上他们什么了？”
　　“粤语摇滚的市场。”曹吾道：“不只是粤语摇滚，其实各个地区的方言都有自己的特性，都很适合做摇滚乐。你不觉得现在国内的摇滚乐风格类型太单一了些吗？”
　　“你是说？”牛莉隐约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但却说不清楚。
　　“音乐的核心还是文化，一味的模仿注定不会长远，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这也是摇滚乐未来的方向。”曹吾没有过多解释，直接道：“能签就签吧！想要成为顶级经纪公司，总不能只靠黑洞一支乐队吧？”
　　牛莉犹豫了下，问道：“你能拿出比《我们的天空》更好的粤语歌吗？”
　　曹吾认真道：“我可以保证，水平绝不会低于《曾经的你》。”
　　……
　　后台处的人员通道旁，周华林和黑洞乐队成员找了块草坪坐了下来，开始了简单的采访。
　　乐评人中，周华林向来以言辞犀利著称，他第一个问题就如同刺刀般尖锐。
　　“这首曾经的你，真的是你写的？我怎么觉得，以你的阅历，写不出这样的歌词啊？”
　　周华林看着曹吾的表情，像是要找出什么破绽一般。


第一百零六章　返程
　　“当然是曹吾写的了，你问这话什么意思？”巴图听到他这话，当时就不乐意了。
　　这个问题很没礼貌，完全是带着主观判断在提问。
　　曹吾冲巴图使了个眼色，轻轻摇了摇头。
　　回过脸来，他冲周华林微微颔首，道：“谢谢。”
　　“……？”
　　曹吾的道谢让周华林略微有些疑惑。
　　“您的言下之意是很喜欢这首歌词，以至于在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既定作词者的形象，这是对这首歌极高的赞誉，所以我要道谢。”曹吾笑得很灿烂。
　　周华林却没有被带偏节奏，再次问道：“那么，对于我刚才的问题，你的回答是？”
　　“不是。”曹吾摊了摊手。
　　“哦？”周华林挑了挑眉毛，道：“那么这首歌是谁写的呢？”
　　曹吾不慌不忙道：“是一个叫许巍的人。”
　　“那这个叫许巍的人，在哪儿呢？”周华林身子微微前倾。
　　“在另一个世界中。”曹吾摊摊手。
　　“另一个世界？”周华林皱起眉头，这个回答的确超出了他的预料。
　　曹吾笑道：“是的，在那个世界中，摇滚乐要比这里更加发达，甚至已经过气了，其实我所有的歌都是从那个世界抄来的。”
　　周华林盯着他的眼睛，曹吾则坦然自若，微笑着平视着他。
　　“哈哈哈！”周华林忽然笑了，用指节轻轻叩了叩写字板，道：“用瞎扯来回应我的问题，是在讽刺我的问题也是瞎扯么？很聪明的回答，也很有摇滚人的脾气。”
　　“我的问题确实鲁莽了。”周华林坐直了身子，认真道：“我为我无礼的问题向你道歉。”
　　“没关系。”曹吾摆了摆手。
　　周华林笑道：“还是要请你原谅，我的确有些主观判断的问题，实在是因为我太喜欢这首歌了。”
　　“我从来没想到有人能将流行和摇滚结合得这么完美。”他稍稍有些激动：“我对你们是有所了解的，从那首《梦回唐朝》开始，我就已经注意到你们了。”
　　“我没法向你们描述我第一次听到《梦回唐朝》的激动，我只能告诉你，那天晚上，我把它单曲循环了116遍。”
　　“那首歌的编曲太华丽了，而且将传统文化完美的融合了进去。但是，哪怕没有加入戏曲的念白和唱腔，它的编曲模式也开创了一种崭新的模式。它和你们随后发布的《别来纠缠我》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都是加重了乐器的失真效果，通过重复的乐句让歌曲的节奏性放到最大，这是一种全新的风格……”
　　他毫不掩饰的溢美之词让黑洞乐队四人都不好意思了。
　　仿佛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周华林咳嗽了下，道：“那个，还是开始咱们的专访吧！曹老师，我在台下注意到，你在唱《我们的天空》时，比出了这样的手势。”
　　他用右手比了一个爱与和平的手势，问道：“这个手势有什么含义吗？”
　　“千万别叫我老师，我真受不起……”曹吾解释道：“其实这个手势也是我提起的那个人教给我的，它的含义是爱与和平，这也是那个人心目中对于摇滚精神的认识，我只是在向那个人致敬而已。”
　　“那我还是叫你曹吾同学吧……”
　　“可以看出，你的那位偶像绝对是个拥有大爱的人。”周华林点点头，又问道：“算上今天的两首歌，你们已经发布了七首歌了，有没有考虑整合成一张专辑发售呢？”
　　“目前公司是有这方面的考虑，但具体制作估计得等到明年暑假了。”
　　“是了，差点忘了你们还在上学了。那这张专辑的歌还是会由你一手打造吗？”
　　“当然不会，如果制作专辑的话，我最多会再拿出两到三首歌来。乐乐、巴图和青松他们也有自己的原创歌曲，我们会整合到一张专辑里……”
　　提问完对曹吾的问题，周华林在写字板上画了个圈，又转向了乐队其他成员。
　　“王乐乐同学，我注意到你有在视频网站上发布一些贝斯教学类的视频，而且播放量都不低，我想问为什么你会选择贝斯这样乐器呢？”
　　他显然是做足了功课来的，乐乐歪头调皮道：“为了低调！”
　　“实话！”
　　巴图的捧哏很专业。
　　乐乐哈哈笑道：“没有啦！就是比较喜欢贝斯这种低沉的音色，听上去就很有安全感，而且也很酷，不是吗？”
　　“你的微博是你自己在打理吗？为什么你的粉丝都叫你妹妹？”
　　……
　　“卢青松同学，我听过你改编的那版《都选C》，你个人喜欢的音乐风格会更偏向轻一点的类型吗？”
　　“什么是重金属？”
　　“为什么你没有开通官方微博？据我所知，你在酷猫等音乐平台上的粉丝数量是最多的。”
　　……
　　“巴图同学……”
　　……
　　好不容易，专访总算做完了。
　　众人起身，周华林和每个人都握了下手，道：“现在我相信了我大学老师的话，音乐绝对不是靠经验取胜的行业，天赋在这一行业内的重要性是无与伦比的，希望你们能够开创一个全新的时代，我相信你们有这个潜力。”
　　他最后和曹吾握了握手，认真道：“你给我的感觉很成熟，完全不像你这个年纪的人，从和你的谈话中我能感觉到，你对音乐是认真的，对摇滚是热情的，从你身上，我能看到一种奇怪的东西。”
　　“什么？”
　　“情怀！”周华林笑了笑，挥挥手道：“下次见。”
　　“有缘再见。”
　　“我们肯定会再见的。”
　　……
　　在周华林第二天发布在酷猫音乐平台音乐专栏上的文章内，充满了对黑洞乐队的赞赏，他甚至将黑洞乐队比喻为中华摇滚乐的新希望。
　　同样的文章并不仅此一篇，黑洞乐队当天接受了一下午的采访，诸多记者和乐评人都对乐队在广州音乐节的这次首秀极为赞扬，尤其是那首让所有人印象深刻的《曾经的你》。
　　赞誉的文章接二连三的发布，让很多关注黑洞乐队却没能参加音乐节的歌迷们心痒难耐，不知道《曾经的你》到底是怎样的一首歌，让这么多媒体和专业乐评人如此推崇。
　　有幸在现场听到这首歌的歌迷们兴奋的在黑洞乐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