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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忆薰-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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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宁远观
一觉醒来。木叶不见了。房子空荡荡的。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姓禤,大名叫禤翾。两个字都念xuan(宣)。还有个小名叫澍溦;也可以这么理解,我姓禤,名翾,字澍溦。好像给我起名字的那人是什么国学大师。其实我也不大记得以前的事情,简单说就是有点失忆。

  我的身世也不用管它。现在是木叶不见了。只留下一张纸条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也不说明是什么事情,直接就不见了。我和木叶是铁哥们儿,住在一起两三年了,第一次出现这种事。

  两星期后。

  我发觉人的确是不能没有朋友的。也是我朋友少。不过话说回来,像木叶这样的朋友倒也不多见。

  所以我只有每天到图书馆和书聊天。

  这天下午我照例骑车来到图书馆,把车停到图书馆院子里那个存车处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好像没有带钱。

  我出门时明明提醒过自己的啊,可一转身我就忘了个干净了。似乎我的记忆力和大名鼎鼎的美国总统里根有一拼。。。先不扯这些,那个看车老太看我的眼神儿已经有些不对了,一点也没有大方点先饶了这两毛钱的意思。尴尬之际,一个衣着嫩绿色衣服的长发女孩子走过来问了一声:“不好意思啊,打扰一下,图书馆办证的地方在哪里啊?”

  一股强大的磁力将我的目光吸引了过去,那女孩子皮肤很白,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我看的都有些呆了。

  “馆里一楼左边第一个门。”看车老太道。

  那绿衣女孩道了谢,又看了我一眼,笑道:“没零钱吧?刚好我这儿有俩硬币,你先进去吧。”

  我骨头几乎酥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那绿衣女孩掏出两枚硬币递给那老太,随后嫣然一笑进馆去了。

  我又愣了半天,那老太叫我:“嘿!小伙子!走吧。”

  我傻傻的笑笑,这才想起了抬腿。那老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我熟门熟路的到了二楼阅览室借了本魔术类的杂志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看,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似乎每个字都变成了那个漂亮妹妹,禁不住的浮想联翩。脂砚斋批贾雨村道“自古穷酸色心最重”,似乎也是在说我。

  恍惚之间,似乎那个漂亮妹妹坐到了我前面。我晃了晃脑袋,想把幻觉驱走,不料居然不是幻觉——那绿衣女孩轻声问我道:“这里怎么借书啊?”

  我精神一时间有点无法集中注意力了,恍惚了半天,才想起回答:“那边。。楼下是借阅室。。。这里是阅览室,看期刊杂志的,直接在架子上拿就可以了。”

  “哦。”那绿衣女孩鼓起双腮点点头。样子可爱极了。

  那绿衣女孩四下环顾,到书架上取了一本文摘类的杂志又坐了回来。我低下头装作看书,不过谁都知道,美女当前,我能静下心看书才怪。我眼睛盯着书上的字,但就是不知道那些字到底是什么。不时的我偷眼看她一眼,看一眼立刻把目光移回书上。惊鸿一瞥之间只觉得越看越好看。但也不敢放肆的一直盯着看,只有不时的偷看。那女孩子似乎也没有心思认真看书,不时心不在焉的在书上瞄一眼,大部分时间在左顾右盼似乎在等人。等男朋友么?我心里莫名其妙的嫉妒了起来。

  “嘿,”那女孩轻轻叫我,随后用唇语道,“你会变魔术吗?”

  我心下得意的笑笑,轻声道:“会一点儿。”

  那女孩儿盯着我看了半天,我心下怦怦跳了半天。她狡黠的笑道:“小伙儿,这就脸红了?嘿嘿,你叫禤澍溦吧?”

  “啊?!”我惊诧的叫了一声,好在还是控制了音量没有太大声。

  “把书先还架子上吧,”那女孩子得意的笑笑,“下楼到院子里说。然后告诉你我是谁。”

  我晕晕乎乎的跟她下了楼,在楼前的树荫下停了下来。那女孩子笑道:“很奇怪我为什么认识你吧?我推理的啊,老是丢三落四的,又喜欢玩魔术,老是泡图书馆,除了禤澍溦这个城市里这样的人可不多啊。”

  “啊?”我还是迷糊的很。这样就能认出我了?搞得我是个什么名人一样。

  那女孩子捂嘴一笑:“最重要一个证据,是我见过你的照片。”

  我不由得乐了。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哎不对啊,我什么时候照过相片啊?我好奇道:“我照片?”

  “你以前的一张照片,我哥给我看的。也不知道我哥哪儿弄来的。”那女孩儿笑道。

  “你哥?”

  那女孩儿笑笑:“你猜猜是谁?”

  我看着她的笑容,使人非常温暖的微笑,这样的笑容我经常看到。我自己都被那个人传染了,有事没事就爱笑。再说了我朋友也不多,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你哥是木叶吧?”

  那女孩儿笑着点点头:“好聪明的孩子啊。我叫宁远观。我哥给你的。”

  说着,这位叫宁远观的美女递来一个信封。我接过来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张信用卡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澍溦:别让别人和我妹妹看见这内容。我在外面有事,你先照顾我妹妹。我妹妹有种先天的肌肉无力的怪病,这边条件不好,你带她去医院做理疗,方案在背面,卡里是看病的钱,别乱花,还是那个密码。我记得你也有种怪病啊,叫什么‘美女综合症’是吧?放老实点,我还不打算要你做妹夫。木叶。”

  背面全是专业的医疗术语,我也看不大懂。就把纸条又塞了进去。纸条正面只有四分之一左右写着字,那医疗方案完全没必要写背面啊。

  “你哥怎么说的你来的时候?”我觉得我确实在犯“美女综合症”了,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的。

  “没说什么,就是让我找你。那个房子地址不好找,我哥说就来图书馆找个丢三落四爱看魔术杂志的人。”宁远观道。

  我笑笑:“刚刚谢谢你解围了啊。”

  “呵呵,”宁远观笑道,“你真的跟我哥说的那样。”

  “我们先回家吧。”我道。这话隐隐的有点很深的含义。

  宁远观抿嘴一笑,大大方方的上了我的自行车尾座。我们先到那个旅馆取了她的行李,然后就回了家。

  我还得介绍一下我的家,这个家是在北郊的一个两层楼独院,临近农村的。一年前一个叫杨立三的人在街头突然犯了心脏病,刚好被木叶看到了,于是木叶叫救护车救了他一命。杨立三就在郊区买了一块儿地盖了这么一个两层楼的独眼送给木叶当作谢礼。要知道房价是很贵的,在我的怂恿下木叶终于接受了这个大礼。不然我们还得租房子住。顺便提一句,杨立三是个集团的老总,具体多有钱我也不清楚,反正比我有钱多了。

  回到家里,一推门,木叶移植来的一丛竹林就引入眼帘,宁远观叹道:“这个院子整理的还真可以啊。”

  我笑道:“都是你哥的劳动成果。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你哥就不知道上哪儿偷了这些竹子。”

  “我哥还挺小资呢啊。”宁远观笑笑,“我哥的房间在哪儿?”

  “楼上西面那一间。”

  我们来到木叶房间,宁远观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木叶床头柜抽屉上的锁,抽屉里只有一个上了锁的盒子。宁远观撇撇嘴:“我哥到底想给我什么啊。他说抽屉里有东西给我,结果是个上了锁的盒子,又不给我盒子的钥匙。”

  我笑道:“你哥一向神神秘秘的,想太多也没用,不管他了。”

  “是神神经经的。”宁远观“纠正”道。

  我们又聊了很久,谈话间我已经悄悄的把对她的称呼换成了“远观”。至于怎么偷换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自个儿琢磨去吧。天色渐渐暗淡了下去,宁远观看看表道:“不早了啊,厨房在哪儿啊?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厨艺!”

  我尴尬的笑笑:“不必了,今天我是见识不到了。家里就两箱方便面。”

  “你天天吃方便面不烦啊?”宁远观诧异道。

  我挠挠头:“我一个人,比较懒。。。”

  “算了算了。”宁远观叹气道,“跟我哥一个样,真是物以类聚。”

  我从箱子里取出方便面,宁远观阻止我道:“还是我来吧。方便面也是要高水平的人才能煮好的。”

  我笑笑,让她从我手里拿走了方便面。宁远观撕了几下,却没有撕开方便面的包装袋,还是用小刀子割开的。我心里一动,这就是那什么肌肉无力的怪病吗?

  “你手汗沾上面了,好滑。”宁远观不满的看了我一眼。

  我挠挠头尴尬的笑笑。

  我们吃过饭,宁远观说很累,直接就去木叶房间休息了。我也只有回到自己房间找本书看了半天。可怎么看也没搞懂书上写了些什么。那些字不断的扭曲着,最后都变成了宁远观的样子。我不由得有些怀疑这是做梦,天上还真掉下个林妹妹哦。。。是木妹妹,木叶的妹妹。夜深了,可我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了很久,脑子依旧浮想联翩清醒的很。

  这时,窗外传来了一些声音,像是谁试图打开窗子。那声音响了两声就停下了,接着木叶房间传来了一声惊叫。我心中一紧,赶紧跑去看怎么回事。 哪知道刚推门进了房间就被一个人制住了。那人卡住我脖子低声喝道:“老实些!”

  这一瞬间我也看清了屋内的情况:窗子开着,包括制住我这位一共三位不速之客在房间里很不友好的看着我们。为首一人淫亵的笑道:“小两口儿怎么了?吵架了?”

  “你们是谁啊?我都不认识你们。”我道。

  “我也不认识你。”那人冲我不屑的冷笑,又把头转向宁远观,“那个叫木叶的家伙给了你什么东西?他说什么没有?”

  宁远观瞪他一眼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那人抄起桌子上的花瓶猛然照我脑袋上砸来。那动作毫无征兆,就算没人控制着我我也未必反应的过来。“哗哗”声响过,一股热乎乎的东西从我额头流了下来。宁远观轻轻“啊”了一声,一脸的关怀之色。我居然一点也没觉得疼。

  “说吧。”那人冷冷的看着宁远观。

  宁远观急道:“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哥就给我一个钥匙,就是那个抽屉的。里面就一个盒子。”

  那人看看我们,拉开抽屉取出了盒子。掂量了两下,道:“盒子的钥匙呢?”

  “我哥没给我。”宁远观清澈的眼睛看了我一眼道。

  那人冷笑一声,抬头冲他手下示意了一下屋角的落地电扇。那的手下点头表示明白,上前把电扇的安全罩取下,冲宁远观道:“你老实说,考虑好。这位帅哥的手指就掌握在你手里了。”

  宁远观焦急的看了我一眼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着电扇,脑海里亮了一下。这房间最初的纳凉工具是空调,不过我们这种穷光蛋实在负担不了空调的电费,就把空调拆下来给卖了换了电扇。幸亏换了电扇,不然他们直接拿刀砍我手我就完了——我抬头笑道:“不就是把手指插电扇里吗?你们也看到了,她什么也不知道。就让我自己把手指插电扇里好了。”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我此刻一定满脸是血了,居然还能这么自然的笑出来,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又笑了笑。

  “你发烧了?”那人冷笑一声。

  我笑道:“反正她什么也不知道,你们来了也不让你们白来。别伤害她。”

  那人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示意卡着我脖子那人放开我。另一人早已把电扇打开了最大档,并将电扇推到了我面前。

  我笑了笑,上前举起了手指。

  “你疯了!”宁远观瞪大了眼叫道,“别!!”

  我冲她微微一笑:“很快你就没事了。”

  “他们不会这么好心!”宁远观叫道。话音未落,一个人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上前猛然把手指插进了高速旋转的扇页中。

  “砰”的一声,高速飞转的扇页被我死死摁住了。

  我回头冷冷的瞥了他们一眼。

  刚刚制住我那人上前一步似乎想动手,为首那人拦住了他对我道:“你又是谁?”

  我打个呵欠,道:“不早了,我也不留你们睡觉了,回家睡觉吧。”

  为首那人回头看了看,讪笑着点点头:“真是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罢,那人使个眼神,三人一一从窗子跳走了。这儿可是二楼,那三人身手也真利索。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宁远观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你练过硬气功?那你还让他打你!你额头怎么样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假的。扇页是个斜面,手指按到斜面上一点事也没有。吓走他们而已。”

  “假的?”宁远观瞪大了眼小心翼翼道,“要是他们真的跟你动手你怎么办?”

  我苦笑道:“不知道。赌一赌咯。”

  沉默。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道:“他们是什么人?木叶什么都没说过?”

  宁远观摇摇头:“没有,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哎你头上的伤怎么样了?家里有药箱吗?”

  我笑笑,摸了一下伤口:“皮外伤,没事。你不说我都忘了。”

  “包一下吧。”宁远观眼神关切道。

  我心神荡了一下,定定神道:“不用了。那盒子呢?”

  宁远观“呀”了一声:“不见了!”

  我心里苦笑,怎么说我也是“Filmy”魔术协会的高级会员,能从我眼皮子底下取走这东西,那三人身手确实利索的很啊。如果盒子在,或许我能打开看看里面什么东西,也算是对事情有点了解了。现在好了,差点儿手指头都没了,却什么也不知道。

  宁远观看出我心里的沮丧,安慰道:“没事,等我哥回来就知道了。”

  我依旧苦笑,等木叶回来不知道等到什么时间呢。干脆明天找地方避一避好了。去杨立三家好了,那里有好几只藏獒呢。打定了主意后我心里也不觉得悬着了,道:“不早了,先睡觉吧。”

  宁远观应了一声,看了一眼窗户,欲言又止。

  我想了一下,道:“我去把风铃拿来挂窗子上,有动静你就喊我。”

  宁远观点了点头。我布置停当才回去睡觉。经过这么一个该死的插曲,我倒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我伸个懒腰,一股香味儿飘来。我循香味而去,客厅里宁远观已经摆好了饭菜。宁远观笑道:“刚端好你就下来了。鼻子够灵的。”

  我笑笑:“你没事吧?你出去买菜了?”

  “我能有什么事?”宁远观道:“你都没事,我会有事吗?我可是木叶的妹妹。”

  我笑道:“没错,我把这一点给忘了,你是木叶的妹妹。”

  说罢,我伸手捏了一片菜放入口中,一股沁人心肺的香气在我体内游走不已。

  “懒虫!”宁远观瞥我一眼,“跟我哥一个样,就不会拿筷子吗?洗手去!”

  我笑了笑。

  吃过饭,我道:“洗过碗我送你去医院看看,你哥说要我陪你看病,钱和医疗方案都给我了。”

  宁远观嘟嘴道:“我不要去,我闻见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就难受。”

  “那怎么可以,回来木叶肯定要找我算账的。”我道。

  “你就不能自己有点主见吗?”宁远观嘟嘴道。

  我笑笑:“有病就要看病嘛。都是关心你。”

  宁远观笑笑:“奇怪了,你认识我还不到24个小时呢,关心我做什么。”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尴尬的挠挠头。不小心触到了伤口,疼得我猛然把手缩了回来。

  “你没事吗?”宁远观见我脸色不对,小心翼翼道,“还是去医院包扎下伤口吧。家里什么都没有,伤口发炎了就麻烦了。”

  我笑笑:“你去我就去。”

  宁远观撇撇嘴,无奈的点点头。

  从理疗室出来,宁远观苦着脸揉着胳膊道:“这什么嘛,搞的我浑身肌肉又酸又麻的。”

  “这是起效果了,坚持几次巩固一下就好了。”旁边的女医师道,“这个方案真不错,哪里的医生开的?”

  宁远观道:“我哥不知道哪儿弄来的。”

  我早已收拾好了伤口,坚持没让包扎,难看死了。我在一边笑道:“你哥就是个天才,没什么他搞不定的事情。”

  这时一个护士走了过来:“木叶的朋友是哪位?”

  我愣了一下,示意道:“是我。”

  那护士递来一张纸条:“刚才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

  我接过纸条,顺口问道:“谁送来的?”

  “是个戴墨镜的男的,他只说让我交给木叶的朋友就走了。”那护士道。

  “谢谢了。”我致过谢,扭头对宁远观道:“远观,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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