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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宋末玩三国-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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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例一开,其余辽人也纷纷反应过来,相跟着弯弓搭箭。也有更清醒的辽人开始动手灭火。
  如今对面数千辽人,自己身边只有数百士卒,甄五臣又岂肯对射,只命人顶着盾牌往火堆里面添加柴草木器。
  此时的情形和当初何其相似,唯有双方角色互换了而已。
  如今换到自己势穷力尽了,甄五臣也无法可想,只得一边命人前去请高世宣领兵来援,一边派人火速知会郭药师。
  却说郭药师领人埋伏得王叶一阵,乃以弓箭攒射之,欲要取王叶性命。
  待到王叶既退,郭药师便领人冲上前来察看尸首。
  反复察看后未曾见得王叶遇难,郭药师只得长叹一声天意,便领着麾下退了下去,换了一个地方埋伏。
  如今析津府旦夕可下,不管是天赐帝还是小贼都只得从北门出逃。
  自己只要于城外设伏,便不用担心其逃出生天去。
  只埋伏得半晌,犹自未见得对方出城不说,就连城中的哭喊声也小了不少。
  初时郭药师犹自大喜,如此说来,当是常胜军渐渐攻克了全城。
  然则又过得半晌,便听得城内喊杀声大起!
  郭药师闻声大惊,何以突起变故?城中又何来的辽人的兵马?
  俗话说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先将破城之功实捶了再说,反正如今天赐帝即便逃出城来,也无处可逃。
  当下郭药师也顾不上设伏了,领着兵马便急急回城增援,又于半路上遇得刘延庆。
  刘延庆这货虽然治军无能,驭下无方,到底也算打惯了仗的人,闻听得城中喊杀声起,自知必有变故,便赶紧领兵前来一看究竟。
  两人一相见,刘延庆本欲以郭药师设伏刺杀王叶之事相责,奈何如今析津府内突生变故,便也顾不得此事,只联袂火急返回。
  此时高世宣犹自纵兵于南城内劫掠。
  甄五臣派去向高世宣求援的亲卫尚且未回,而郭药师、刘延庆二人已先领兵而至。
  眼见着石桥上火起,郭药师便开口道:“辽人纵火为阻耶?”
  甄五臣闻得此语羞愧欲死,便磕头道:“郭帅,辽人势大,末将独力难支,遂为之所败。便不得不纵火为阻。”
  郭药师便开口道:“辽人可有援军前来?”
  甄五臣以实相对:“未曾有援军前来。败末将者,实为辽人青壮。”
  郭药师闻言大怒,一马鞭便抽在甄五臣脸上,喝骂道:“数千精锐竟为辽人所败!留你何用!”
  甄五臣也不敢躲闪,只能着着实实地吃了一鞭。
  见得甄五臣未曾闪避,郭药师其怒稍解,复开口道:“辽人来得几许青壮?”
  甄五臣便开口道:“约莫四千有奇。”
  郭药师又抽了甄五臣一鞭,复哈哈大笑,开口道:“区区四千青壮而已,又何足为惧!前次萧后领六千余青壮来攻,尚且为本官信手破之。”便转头朝亲卫开口道:“速领人前去灭火,且看本官亲领精锐再破辽人。”
  自己好不容易才放了一把火阻住了这群不要命的疯子!如今郭帅竟然要派人去灭掉火堆,找死也没有这种找法啊!
  甄五臣闻言大惧,遂跪地苦求道:“大帅,此次辽人青壮非比寻常,万不可纵其过桥,否则我等必死无葬身之地。”
  郭药师听得此语,心下也是大奇。这甄五臣也算是跟着自己的老人了,胜仗不说,败仗也打过不少,只是哪怕是被打得全军覆灭,也没见过甄五臣惧怕若此。
  虽则如此,有得自己麾下八百精锐,再加上甄五臣麾下得五百士卒,算起来也有千三之数。而对方只有四千青壮而已。按常理,五百精锐便可破得万人精壮。如此自己又有何惧?
  若说辽人青壮可怕,郭药师自是不信。当初萧后领青壮前来相斗,也未见有何出奇之处,还不是一触即溃?
  且如今才过得一个时辰,即便吴起再世,孙武再生,也不可能短短一两个时辰便将青壮调教成死士。
  当下郭药师便暴喝一声:“速速撤去火堆!”
  旁边甄五臣又岂能眼睁睁见着郭药师送死,便跪行前来,抱住郭药师的马腿大声号泣道:“大帅,万万不可!当以猛火先阻住辽人,再思破敌良计。”
  旁边的刘延庆见状,只是笑而不语。
  郭药师看了刘延庆一眼,又见得甄五臣已为辽人吓破了胆,不可再用。便命人将甄五臣扶出城去,复顾谓刘延庆道:“大帅!此事似有蹊跷,不若我等联手破敌如何?”
  当初析津府旦夕可下,二人为了争功而起龃龉。如今事起突然,眼看着到手的功劳又要丢了。既然功劳要丢了,那还有什么可争的?
  刘延庆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却也留了个心眼,开口道:“还请郭将军领常胜军为前锋,本官亲领西军精锐为后继。”


第212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七)
  于郭药师看来,甄五臣麾下的常胜军为辽人青壮所败,实在是匪夷所思!
  唯一的解释便是大军分散劫掠,不意辽人已经聚集的大批青壮,这才为辽人各个击破,狼狈逃得回来。
  既如此,此次自己破得辽人青壮后,自不便再分兵劫掠。
  当先全盘占领北城,杀光所有敢于反馈的辽人青壮之后,这才敢去搜刮民财。
  只是若如此,又恐宋人跟在后面捡便宜。
  刘延庆的八百士卒可是在后面虎视眈眈。
  到时候自己领兵在前面出生入死,拼命厮杀,刘延庆领着西军在后面四散劫掠。苦头自己吃,甜头刘延庆来尝,岂不是白白便宜了这厮。
  如今听得刘延庆此语,郭药师心下自然明白,这货打得就是这个主意。
  如此郭药师自是不肯,当下便开口道:“刘帅若以兵为后继,只不知待末将破得辽人后,财物又当如何分配?擒拿辽君之功又当如何分配?”
  刘延庆也是老油条了,便笑着道:“前次已同你商量妥当!但凡劫掠之财物,各凭本事。至于擒拿辽君之功,你我个半如何?”
  见得甄五臣的常胜军为辽人青壮所破,刘延庆心中也有几分害怕。
  如今郭药师肯为前锋那自是最好。
  若是郭药师为辽人所败,自己尚且能抢先逃走。
  若是郭药师破得辽人,那自是最好。便任由这货于前面冲杀,自己只领军于后面劫掠民财。
  唯有既然郭药师在前,擒拿辽君的机会要比自己大很多。
  故此刘延庆也不肯吃亏,自己劫掠的民财是自己,你擒拿辽君的功劳一人一半。
  郭药师也不是傻子,当下便开口道:“既是如此,末将大军已疲,不若请刘帅领兵破得辽人,末将以疲卒为后继?”
  刘延庆肯定不愿意。
  双方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定了下来,南城的财物归刘延庆,北城的财物三七分,郭药师占七成。若是擒拿得辽君,功劳一人一半。
  二人计议已定,便开始排兵布阵起来。
  以郭药师自带的八百精锐为前锋,意图一战击破辽人青壮。
  方才逃回的五百常胜军为中军,让他们仔细看看前锋如何破敌。
  至于刘延庆的西军,自是准备了许多的口袋之物呆在最后,时刻准备前去劫掠民财。
  众人排列已完,此时石桥上的火势也稍稍小了下去,只石桥已经被烧得通红。
  当下郭药师便遣人前去,熄灭火堆,取水泼冷石桥。
  起先对面的辽人青壮见得常胜军士卒前来,尚且以弓箭射之。
  待到见得对方所作所为之后,辽人青壮连弓箭都不肯发了,反而跟着扑灭大火,取水泼桥。
  开始见得辽人以弓箭相阻,郭药师见状便是自信满满!
  接着见得辽人不肯再发弓箭,反而相帮着干活,郭药师心中已经渐渐有了三分不安。
  辽人青壮的求战意愿何以如此强烈?不是应该或阻或逃么?
  虽则如此,郭药师犹自不信有人能于一个时辰内便将这群乌合之众调教成死士,犹自不信自己的常胜军会输给这群乌合之众。
  待到石桥上青烟渐渐散去,郭药师把手一挥,这八百精锐便悍不畏死的冲上前去,欲要一战而破辽人青壮。
  谁料得对岸的辽人青壮见得敌军冲来,不仅未见半份惧色,反而欢呼声四起,照样悍不畏死的冲上前来。
  两支军队瞬间便于石桥上厮杀成一团。
  辽人青壮原本便为王叶所算计,先用以父迫子,以子迫父这一招稳住了局面。待到双方兵锋既交,互有杀伤之时,又假借仁义之名,将死者姓名传遍诸军。
  杀父迫子,杀子迫父!
  军中总会有一些至诚至孝的血勇之人,见得其父其子为常胜军所杀,便舍生忘死,亟欲报仇。
  正如前文所说,王叶的计策一向自带“AUTO”功能。
  有得这些人出头,即便胆小的人也会被“道德绑架”,不得不相跟着冲上前来,根本不用担心有人逃走。
  既有众人相互催眠,又击破了甄五臣的常胜军,便将“集体潜意识”给激发了出来,如今正是气势如虹。
  青壮们个个状若癫狂,已不知生死为何物,疼痛为何物。
  所谓的集体潜意识,便是人类从单细胞生物开始,进化到人类,再进化到现今所有记忆的沉淀和浓缩。(荣格学说之中,记忆可以遗传,父辈的记忆会传递给子辈,只不过会埋入集体潜意识之中。)
  一旦群体受到生存危机,便有机会激发出来,将个体意识抹去,褪回到原始群居生物的习性,表现出原始群居生物的野性、兽性。此时只有群体意识,不会有个体意识。
  若举列说明,便是蚂蚁过火堆之时,便会自发地团成一团,仍由外面的蚂蚁烧死,从而使得内部的蚂蚁存活。
  此时外部蚂蚁的疼痛感会由不能解释的途径,为群体所分担,个体并不会感觉到痛苦。
  这种现象就是原始群居生物的一种特性。除蚂蚁外,蜜蜂、蝗虫,乃至鱼类身上都曾经观测到。
  人类一旦被激发出集体潜意识,也能表现出相似的行为。
  当下双方兵锋既交,各拼命向前,断臂残肢,乃至人头于桥上乱滚,淌下的血水已将石桥染红,犹自在一股一股的往桥下流去,注入到玉莲河中。
  常胜军士卒虽勉强算得上精锐,然则又岂是对面这群疯子的对手?
  你一刀砍来,我能躲则躲,躲不开就同归于尽。你一枪捅来,我能闪则闪,闪不开就扑上前来,一起滚落地上。
  见得麾下渐渐落了下风,郭药师顿时目瞪口呆,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未经训练的青壮么?想必金人也不过如此!
  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了,并非甄五臣这货胆小,而是眼前的情形实在太过吓人!
  只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为何对面青壮会有这种变化?
  眼见着麾下落了下风,渐渐有了溃散的迹象,郭药师急忙派出前卫前去,充当督战队。
  又命亲卫尽量捕获得活口前来,自己欲要审问详情。
  双方这才交手得半柱香时间,常胜军已经支撑不住,唯有后面的督战队拼死砍杀逃兵,这才勉强维持得大军不溃散。
  刘延庆见得此状,老早就已经翻身上马,又遣人前去南城四散传令,随时准备跑路。


第213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八)
  郭药师既然下令,底下亲卫自是拼死执行。
  便有几名亲卫冒死靠近战场边缘,瞅空捕来了一名辽人青壮,押于郭药师马前。
  今日之事,刘延庆也觉得匪夷所思,如今见得郭药师捕得俘虏,便也壮着胆子凑了过来,一看究竟。
  反正自己有马,逃起来方便。
  俘虏虽然被众人死死押住,却犹自挣扎不已。
  郭药师便于马上拔出刀来,指着俘虏开口道:“尔等何以忽然悍不畏死,且从实招来。若是本官满意,自会饶你一死。”
  只俘虏正忙于挣扎,却只充耳未闻。
  郭药师见状便喝道:“且将此人放开。”
  亲卫领命放手。
  辽人俘虏得此机会,见着郭药师手中明晃晃的长刀,却丝毫不惧,虽双手被捆,犹自冲近马前,只以嘴巴咬来。
  郭药师见状大惊,唯有正要问话,却也不便轻易杀得此人,只一脚将其踢开。
  旁边亲卫又是一涌而上,将俘虏压在身下。
  郭药师想了想,便开口道:“且取冷水浇之。”
  旁边亲卫领命,很快提来一皮囊的河水,尽数浇在俘虏头上。
  俘虏为河水一浇,顿时便清醒了过来,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常胜军士卒,形色大变,再无方才疯狂的模样,反而情不自禁的发起抖来。
  郭药师便暴喝一声:“跪下!”
  俘虏听得此语,再也站不稳当,啪嗒一声便跪了下来。
  旁边刘延庆见状,便凑到郭药师身边,好奇的开口道:“此非妖法乎?似可以河水破之。”
  妖法?老子打了一辈子仗,从来不信这种事情。
  郭药师也不理会,继续朝俘虏开口道:“到底发生何事,你等竟然悍不畏死?”
  这话俘虏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心中恐惧至极,便于地上磕头不止。
  郭药师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方才这问题太过开放,便改口道:“且将你等成军之事细细说来。”
  辽人俘虏哪里敢隐瞒,便将耶律大石帅旗进城,自己等人相跟前去皇宫,有将领前来挑选青壮,使得父子异队等事情细细说来。
  刘延庆听得此语,倒也未觉出奇之处。
  唯有郭药师一听得“父子异队”四字,再稍一沉吟,便顿时脸色惨白,浑身发起抖来,口中念道:“父子异队!以父迫子!以子迫父!杀父迫子!杀子迫父!”
  一边念叨此语,一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起当日自己为宋人纵火所焚的场景,漫天的烈火,四处哀嚎翻滚的士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那一日真是一场噩梦!
  这两条计策皆是歹毒无比,皆是灭绝人性。何等的相似!
  刘延庆见得郭药师此状,只当其魔怔了,便于一旁暴喝道:“郭忠贤!速速醒来!”
  郭药师闻得此语,顿时便回过神来,拉住马缰就要掉头而逃,口中却喝道:“祸事了!祸事了!今番死矣!速逃!”
  前面大军虽然落了下风,只犹自未溃!逃个毛啊!底下亲卫赶紧拉住马匹,同时开口问道:“郭帅!到底何事?”
  郭药师只一边拼命拍打马匹,一边开口道:“此人已至!此人已至!当日一把火未曾烧死本官,今日便来复东风矣!”
  胯下马匹一边为郭药师所催促,一边又为亲卫所拉住,进退不得,便扬蹄人立而起,长嘶不已。
  为马嘶声所惊,郭药师这才稍稍清醒过来,复见得刘延庆在侧,便赶紧开口道:“末将愿将北城财物悉数奉上,只求大帅一句实话。近日可有宋人名士投辽否?”
  说完此语,郭药师便死死盯着刘延庆。
  刘延庆稍一沉吟,便断然开口道:“绝无此事!如今辽国败亡在即,又有何人肯来相投?”
  当日自己五千嫡系精锐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想来必是宋人谋士所为,郭药师已为此人吓破了胆。乃至于不敢与此人放对,只得投奔宋人。
  只今日之事,怎么看怎么都像此人的手笔!郭药师自是大惧,急欲逃命!
  如今既然刘延庆否认,郭药师也稍稍安定了下来,乃开口喝骂道:“何方贼子,竟敢以人伦相算计,独不惧天谴乎?”
  刘延庆心下不解,便开口发问。
  既然不是此人出手,那郭药师就不怕了。
  于是郭药师开口道:“使父子异队而阵,以父迫子,以子迫父。人情谁不孝父母,人情谁不怜稚子?为得老父稚子,彼等自会死战不退,如此便已立于不败之地。
  复杀子迫父,杀父迫子,以至亲之仇相激,众人自会拼死向前,死不旋踵。如此又有何人能挡?
  末将方以人情破得萧后青壮,此人便随手还之以人情,果然高明!
  只此人灭绝人性若此,乃敢以人伦为算计!委实可惧!”
  刘延庆闻言也愤然开口道:“贼子大胆!竟敢算计人伦。”又朝郭药师开口道:“如今又当如何?”
  郭药师稍一沉吟,便开口道:“军中但以阳气论胜负!如今贼子以至亲之仇相激,军中阳气便如银瓶乍破,大江决堤,其势足以分金断玉,洞穿铁壁,实非人力所能阻挡。
  如今唯一的胜算,便是且战且退,拖延时日,借机泄彼阳气。待到彼军阳气稍泄,我军再大举反攻。
  如此方有一丝胜算。”
  刘延庆看了看石桥上已经摇摇欲坠的防线,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郭药师却继续开口道:“大帅恕罪!末将再问一声,近日可有宋人名士前来投辽?”
  刘延庆一边命亲卫传令撤退,一边开口道:“忠贤此言何意?”
  郭药师便开口道:“事关重大!还请大帅照实相告。若非此人出手,我等照此施行,犹自有一丝胜算。若果为此人出手,其必有后手为恃,我等自当速速逃命为上。若于南城拖延,只恐难逃一死!”
  刘延庆听得此语,便认认真真的回想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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