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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少泽恰好路子也很野，怕怎么可能怕，但被这么一匹上狼盯上，讲真的，心里真是很不舒服。
　　如果倪永孝再盯着他一直，李少泽害怕控制不住自己，先给他一拳教他做人。
　　片刻之后，李少泽有些忍不住了。
　　“睇咩嘢？”
　　“我是啤你啊。”
　　倪永孝扶住眼镜，气势凌人的向前一步，用手指顶着李少泽的西装。
　　重案组的伙计在旁边，都看得目瞪口呆。上一个敢在阿头面前这么嚣张的男人，都已经被丢海里了，怎么现在的社团大佬都不怕死的？
　　李少泽则将目光望向背后的海岸，开始思考将倪永孝扔入海，倪家的投诉电话，能够打到什么级别的人家里。
　　总督察？警司？还是区议员？
　　好在西装笔挺的陆启昌，很快带着反黑组的很快入场，用手拦在两人中间：“阿孝，今天怎么脾气这么爆？”
　　“陆Sir，问你的伙计。”
　　倪永孝转过眼神，在看见陆启昌后，脸上的敌意才渐渐退下。因为九龙反黑组，说到底还是眼前这位高级督察大。
　　他可以和刚刚那个督察闹翻，但却不能不给陆启昌面子。
　　陆启昌刚刚在后边也看的暗暗乍舌，重案不愧是重案，头是真的铁，说干你绝不玩虚的。
　　不过只要倪家一天没进赤柱，打交道的时候都还是要客气点。
　　于是他颇为无奈看了眼李少泽，耸耸肩道：“西区重案组的长官，平时只办大案来着，做事情方法我也管不住。”
　　“阿孝，跟我走一趟吧。”
　　“好啊。”
　　倪永孝阴霾的眼神扫过李少泽，默默记住了这张脸。
　　随后迈开步子和黄志诚擦肩而过，慢条斯理的坐上警车。
　　“李Sir，走吧。”
　　陆启昌朝李少泽打了一个眼色，李少泽便拿着箱子，坐回到自己的车上。倪家剩下的人手，也全部被扣回警署。
　　一队警车很快就消失在浅水湾，汇入大道当中……
　　李少泽坐在副驾驶上，打开面前的两个箱子。一个箱子里装的果然是现金，另一个箱子里，并不是白粉，而是一盘录像带。
　　他拿着录像带端详片刻，心里冷笑：“这盘录像，估计就是黄志诚教唆杀人的证据吧。”
　　“看来现在倪永孝已经查到，杀倪坤的人是黄志诚和Mary了。”
　　对于倪坤的死，其实一开始李少泽没想的这么深。不过当录像带拿在手里的时候，一切都已经非常清晰了。
　　如果没记错，倪坤的死，应该是黄志诚出的主意，由韩琛老婆“Mary”找的杀手。
　　黄志诚会用这个办法，其实是想让倪家陷入内乱，早点摆平倪家的案子。
　　至于Mary，单纯就是想要帮老公上位。
　　但他们都没想到，倪永孝的手段如此高超，不仅顺利接管倪家，一个晚上就摆平了五大头目，更是马上查到杀手的线索。
　　当时出卖倪坤行踪的内鬼，早已经被倪永孝做掉。
　　而这盘录像带，就是黄志诚和Mary在酒店房间谈话时，留下的录影带。
　　讲道理，酒店房间其实不应该会出现录像带，除非这个房间一直早就被某些色情狂人放了针孔摄像头。
　　看起来，倪永孝找的私家侦探很厉害啊，连这种东西都能查到？要知道现在网络上，可还没有那些交流社区。
　　不过李少泽才不会管倪坤为什么死，因为这跟他的案子，没有任何关联。他只知道，刚刚倪永孝看了他很久，这让他很不爽。
　　“知道我帅还敢看，看了也不交钱？”
　　李少泽哼哼两声，将皮箱里的录音带拿出来，随手放在车门旁。然后打开副驾的扶手箱，从里面拿出一张录像带。
　　“新出的聊斋艳谭，便宜你了阿孝，就当是见面礼吧。”
　　李少泽将录像带放进皮箱扣好，驾驶座上的宋子杰面不改色，浑然当没看见。
　　他做这些倒不是为了支持黄志诚，只是单纯看倪永孝不爽。
　　何况，李少泽现在也在查倪家，没必要眼睁睁看着警方被倪家反咬一口，搞得自乱阵脚。倒不如当作没发生，还能够卖黄志诚一个人情。
　　否则黄志诚一旦被内部调查，对整个案情都有影响。他手上的那个卧底，岂不是变成了一张废牌？
　　做完这一切后，李少泽便靠在座椅上休息。警车没过半小时，就回到了九龙警署。
　　倪永孝那群马仔什么好审的，被伙计们直接关进羁留室。
　　阿孝则被请进审讯室，先晾了两个小时，等伙计吃完夜宵，反黑组的人才有空进去审他。
　　只见陆启昌推开门，端着一杯咖啡进来，放在倪永孝面前：“阿孝，你律师到了没。”
　　“一个半小时前就到了。”
　　“效率这么高啊，不愧是专聘的。”
　　陆启昌坐在倪永孝对面的椅子上，吧唧吧唧嘴道：“不好意思啊，警署刚刚有点忙，我们效率低了一点。”
　　黄志诚也跟在他身后，拉了一张椅子，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旁边。
　　“没事，刚刚抓完人，是应该大家吃宵夜。”
　　“要不要算我账上？”
　　“太客气了。”
　　“是不是还不肯让我律师进来？”倪永孝玩弄着腕上的手表，面无表情道。
　　“你的律师拉肚子进不来了。没必要非等律师到再开口吧，合作点阿孝。”
　　原来刚刚吃夜宵的时候，陆启昌特意让人给了律师一份，还特意让伙计加了点料。现在倪永孝的律师，已经在警署厕所蹲了一个小时。
　　倪永孝做出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看着陆启昌道：“别这么说，是我该谢谢你合作才对。”
　　“倪先生，你说话这么深奥，我们听不懂的。”黄志诚将文件夹放在桌上，心理蓦然有些心慌。
　　因为倪永孝的话，他每一个字都听得懂。
　　靠，就说这是倪永孝做的局。你们硬要行动，现在要出事了啊！


第138章　《聊斋艳谭》
　　审讯室里很安静，压抑的气氛就像交响曲的前奏。
　　倪永孝脱下手上的金色劳力士，轻轻放在桌上。
　　他将眼神扫向旁边，只见黄志诚斜靠在椅子上，用手轻轻搭着下巴，眉宇间深藏一丝慌乱。
　　“爸爸常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他老人家下土两个月，现在是时候了。”
　　倪永孝打开桌面上的黑色皮箱，从里面拿出录像带，拍在陆启昌面前，出声问道：“有没有录像机？”
　　“好看吗？”陆启昌眉头一皱，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现在已经知道，倪永孝今晚不是出来卖粉，而是请了私家侦探，搞来了这盒录像带。
　　既然费这么大的功夫，这盘录像带里就肯定有事。
　　果然，倪永孝语气肯定的回答道：“非常精彩。”
　　“那就有。”
　　陆启昌站起身拿过录像带，转身走到审讯室里的录像机面前，摁下按钮，将带子塞到驱动中。
　　审讯桌旁就只剩下倪永孝和黄志诚两个人，他们目光对视，一语不发的静静看着对方。
　　倪永孝的眼神很淡定，他只是想看着黄志诚怎么被玩死而已。
　　至于黄志诚则在假装淡定，心里实则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妈的，倪永孝肯定在玩他！
　　而且这盘录像带，很可能当初做下的那件事有关……
　　不过一直以来，黄志诚做事都非常谨慎，不可能有露下证据的地方。如果真有的话，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酒店房间里有摄像头。
　　要真是那段酒店房间里的视频录像，还需要问精不精彩？
　　只怕没有比这个更精彩的了！
　　滋滋……
　　录像机的屏幕一闪，雪花纹消失后，录像视频开始出现。
　　倪永孝，黄志诚，陆启昌都静静的看着屏幕。
　　可是越看，他们的神色就越古怪。
　　因为录像机屏幕上，亮起了《聊斋艳谭》四个字。接下来又看了五分钟，审讯室的画风突变，时不时传出女子的娇喘。
　　“精彩，真是精彩！”
　　黄志诚心中长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倪永孝阴沉的脸色，拍掌笑出声来。
　　他才不会天真的认为，倪永孝原本找私家侦探买的录像带，真是这盘《聊斋艳谭》。唯一的解释，就是这盘的录像带被人换了。
　　有惊无险，真的是有惊无险。
　　黄志诚越笑越开心，他知道这一关已经过去了，倪永孝再也拿不出什真正的证据。
　　至于原本的录像带？肯定是在西区的同僚手上。
　　陆启昌看了一段视频，发现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将录像机按掉后，取出录像带还给倪永孝。
　　“阿孝，少买咸湿录像，犯法的。”
　　他心里有些疑惑，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但好歹没有出岔子，暂时也不打算追究。
　　倪永孝则拿起录像带，非常认真地说道：“这部片是黄督查主演的，陆Sir没看出来吗？”
　　“只是长的像而已，又不是同一个人。”
　　陆启昌瞥了黄志诚一眼，还真别说，这部《聊斋艳谭》的主演，确实跟“黄志诚”长的很像。只不过世界上像的人那么多，这不能代表黄志诚真拍了黄色录像啊。
　　黄志诚则一拍桌面，大声吼道：“你别血口喷人，我从不拍咸湿电影。”
　　他抖了抖夹克领子，表现的一身正气。
　　“是啊，你从不演黄色电影。”
　　“陆Sir抱歉，这次买错片了，下次再请你看。”
　　倪永孝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语气悠悠，让人琢磨不透。
　　不过他还是将录像装回皮箱里放好，轻轻拍着皮箱，突然自语道：“西区重案，刚刚那名督察叫作李少泽对吗？”
　　“阿孝，你想干嘛？”
　　陆启昌心神凛然，没想到李少泽一次行动，就和倪永孝结下大仇。
　　如果倪永孝要报复的话，他真怕李少泽扛不住。
　　……
　　“阿嚏。”
　　李少泽擦了擦鼻子，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进屋。
　　他在吃完夜宵的时候，就带伙计们从九龙溜走了。反正录像带在他手上，倪永孝在审讯室里也搞不出花样，自然没必要留下来。
　　至于刚刚那个喷嚏，他打赌，绝对不是感冒。估计是倪永孝在看完《聊斋艳谭》，正在问候他全家。
　　“死扑街，这部片很贵的。”
　　李少泽摇摇头，脱下西装进卫生间洗澡。
　　今天芽子跟同叔一起出席一场酒会，晚上回山顶住，屋里就他一个人。洗簌完之后，连片都没得看，只能乖乖钻到被窝里睡觉。
　　倪永孝也很快就从警署出来，扶着车门，转身看向黄志诚，非常认真的道：“你不是每一次都这么走运。”
　　“你也不是每次都能出去。”
　　黄志诚插着裤子口袋，抬起头针锋相对，丝毫不落下风。
　　倪永孝不再说话，坐回到车上，默默掏出电话，打给手下的人：“今晚休息，别做事了。”
　　“下次，一起做。”
　　他原本安排了杀手，在今晚五大头目全部搞定，并且还将一起干掉黄志诚。
　　但是阿孝一直都有完美主义，做事情喜欢谋而后动，一举搞定全场。现在缺了一个人，没法跟地下的父亲交代。
　　所以他决定取消晚上的行动，并且在下次动手的时候，多带一个人下去。
　　没办法，既然有人喜欢玩，进了这个牌桌，自然要为输赢买单。
　　很快，电话那头也传来手下的声音：“知道了，倪先生。”
　　原本风起云涌的夜晚，一下就变得风平浪静，波澜不惊。
　　李少泽也不懂得，究竟是他的气场还强，还是《聊斋艳谭》太好看，搞的大家都没心情做事。
　　等第二天清晨，李少泽来到办公室后，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报纸，才知道前天晚上，总署的毒品调查科，又查获了一大批的白粉。
　　“杜Sir越来越威风了啊。”
　　他翘着二郎腿，看着报纸上杜文且的军装照，啧啧叹道。
　　看来这段时间杜Sir在总署混的不错，没记错的话，已经连破几桩大案，缴获的数量都非常巨大。估计不用多久，杜文且又要升职了。
　　好歹是以前的顶头上司，李少泽打算最近又空，抽点时间约杜Sir一起出来喝酒，讨论下升官发财的秘诀在哪。
　　打扰，看到报纸的自然不止他一个人，最近西区很多警员都在讨论杜Sir的消息。特别是军装组的警员，讨论的最为热烈。因为他们惊奇的发现，做军装其实很有前途。


第139章　小鬼的恶作剧
　　庙街，煲仔摊。
　　老伯用夹子从火炉上，捧起两份煲仔饭，摆在矮矮的木桌上。
　　李少泽和黄志诚两个人，一人坐在一边，拿出筷子插到饭里，开始食夜宵。
　　“李Sir，这是全街最贵的一家店，别说我小气啊。”
　　黄志诚扒了一口饭，嘴里啧啧称叹。
　　十八块一碗的煲仔饭，如果不是欠一个大人情，他还真不一定会请。
　　李少泽倒不是很在乎价格，毕竟同叔家里的狗粮，一袋都要十八美金起。什么煲仔饭？要不是看在碗里那条人命的身份，他才不会吃呢。
　　吃了两口后，他便抬头记下了这间小摊名字：“江记？嗯，好吃。”
　　“李Sir，昨天多谢你了。”
　　黄志诚将吸管插到一瓶玻璃装的可乐里，递到李少泽面前，随后才帮自己开了一瓶。
　　李少泽也不客气，吸着可乐配饭，贼兮兮地笑道：“小事情，自己人帮自己人嘛。喂，我那张碟够劲爆吧。”
　　黄志诚一听到《聊斋艳谭》，脸色就有点不对劲。
　　因为现在整个九龙警署，几乎人手一张《聊斋艳谭》。伙计们都想看看黄督查的演技，是不是真像传说中的那么强大。
　　而且这股热潮怎么都挡不住，为这部戏提供了一大笔的销量。
　　但是黄志诚扪心自问，他真的没有拍过三级片。可惜，现在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警署里已经开始传言，拍三级片是黄督查的业余职业。
　　为此，九龙署长还专门请黄志诚到办公室谈心。无论黄志诚如何解释，署长都以为他在掩饰。最后等他走出办公室，身上便多了一个“三级黄”的外号。
　　不过“三级黄”难听归难听，和教唆杀人罪比起来，哪个轻哪个重，黄志诚还是很能分清楚的。于是他打了个哈哈，无奈地笑道：“下次有机会，放张别人主演的嘛。”
　　“好说好说，我一定记得。”李少泽嘴上答应，但心里却不以为意。
　　毕竟《聊斋艳谭》的男主演技那么巴闭，可是难得一见的好演员，你说换就换？难道现在的差佬管天管地，还要管别人看片？
　　等吃得差不多了，李少泽才从外套里拿出一张录像带，递给黄志诚：“黄Sir，正片在这里。”
　　他当然知道，黄志诚特意约他出门，到底是为了什么。
　　黄志诚也很直接的将带子收下，认真的道：“倪家的案子，以后有消息第一个通知你。”
　　“多谢，我知道你消息很灵。”
　　李少泽笑了笑，看来黄志诚很懂做人，也非常明白他现在最想要什么。
　　既然对方这么识相，也没什么好说的，继续食夜宵就是。
　　等到食完夜宵，两个人便分头开车回家。
　　老宅路口前，李少泽按照习惯将车在路边。虽然这里是公共区域，不过附近巡街的同僚都已经知道，每天十二点后，这块地是西区李Sir的专用车位。
　　不过当他把车门关好后，却发现昏暗的路灯下，站着一个小屁孩，正盯着他家楼上看。
　　“喂，小鬼，大晚上不回家，偷鸡啊！”
　　李少泽走近蹲下，摸了摸小孩的头顶，他发现这小孩顶多七八岁，但眼神却非常之凶，一点都没有机灵味。
　　在看见他之后，小屁孩突然大爆粗口：“吔屎丫你！”
　　“哇靠，现在小鬼这么屌，有种你别跑。”
　　李少泽被小屁孩指着鼻子骂了一顿，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人溜走，真是措手不及的感觉。不过作为一个成年人，没必要和小鬼计较。
　　他摇摇头便转身上楼，到走廊的时候，却看见小屁孩牵着一个女人的手，站在一辆奔驰车面前。
　　看得出来，这小屁孩老妈挺有钱。不过大半夜跑出来恶作剧的小鬼，被老妈逮住，自然少不了一顿胖揍。
　　隐隐约约还能在小鬼的哭声中，听见了他老妈喊他的名字，没听错的话，大概是叫作“关祖”之类的谐音。
　　“臭小鬼，再恶作剧让我发现，一定逮你坐牢。”
　　李少泽嘴里嘀咕两声，掏出钥匙打开门，等他进屋开灯，再度站在窗前的时候，那辆奔驰车已经远远开走。
　　对于见惯悍匪的重案督察而言，区区一个小屁孩的恶作剧，自然是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换好衣服后，便钻进被窝里，抱住了一具暖呼呼的身体。一双大手也习惯性的抓住了，某处不可描述的地方。
　　……
　　一周后的中午，天空酒吧。
　　会在这个点到酒吧的人，除了员工就是老板。
　　能够在别人拖地的时候，悠哉悠哉坐在吧台喝酒的，那就只能是老板。
　　而这家酒吧的老板，就是韩琛。
　　只见韩琛坐在吧台上，将一杯威士忌推到陈永仁面前：“阿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