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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摄进行了这么久，盖尔·加朵也能看出来，相比于动作戏，亨利·卡维尔的表演状态确实一般，很多需要表达主人公性格和内心的戏份，没有十几二十次的NG，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个场景也是这样，拍摄了足足二十条之后，她才听到墨菲喊了通过。
　　这不是说亨利·卡维尔不够敬业，他的工作态度实际上非常认真，盖尔·加朵认为，亨利·卡维尔的演技青涩是一方面，另一方在与在于他只是将这部影片当成了普通的商业大制作，只注重动作而忽视了角色的内心，但墨菲的影片的风格已经注定了，用塑造其他好莱坞商业电影角色的方式来出演克里斯·丹恩肯定行不通。
　　盖尔·加朵觉得，墨菲应该与亨利·卡维尔好好谈谈，或许最近太忙了，墨菲可能忽略了这一点，回家的时候，自己可以提醒墨菲一下。
　　拍摄还在继续，盖尔·加朵看了看时间，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
　　“怎么不看了？”玛格特·罗比低声问道。
　　盖尔·加朵小声回答，“我约了第三方担保公司的人见面。”
　　玛格特·罗比点了点头，目送盖尔·加朵离开后，眼睛又转到了片场中，虽然最近两天没有女主角的戏份拍摄，完全可以不来这边，但她每天还是按时过来，既然所有人都知道她与这个剧组关系匪浅，那她一定要努力表现，才能让那些羡慕嫉妒恨的人说不出话来。
　　看着墨菲一条接一条的拍摄，玛格特·罗比想起了合作过的其他导演，在她遇到的导演当中，墨菲既是天分最好的一个，同时也是最努力的一个。
　　一天的拍摄结束后，墨菲回到拉片室，如同过往一样，继续审看今天拍摄的镜头，以及调整第二天的拍摄计划，作为导演，他一刻都不能放松。
　　整个剧组都要在他的协调和分配下工作。
　　墨菲很清楚在片场自己想要什么，而且已经把想要的东西对剧组的工作人员说得很清楚了，如果他们所呈现的和他交待的不一样，那墨菲必须反复强调他的需求，比如他需要什么多大的景别，几点的光圈，多少的侧逆灯光，现场环境音的效果，镜头的调度和走位。
　　片场的一天就像一组多米诺骨牌，从人员到达、布置现场、打灯、设置机位、演员化妆、走位、到拍摄、录音、脚本监控、采集素材和回看素材并准备第二天的拍摄，其中一环倒了，后面的进度就得跟着倒下。
　　有时候，片场的压力让墨菲很难看清楚一些事情，甚至无力感受面前所发生的一切。
　　好在盖尔·加朵接手制作和财务的问题，这方面没有占据着墨菲过多的精力，但有些时候，压力所致的情况下，墨菲也会一到片场就感觉自己筋疲力尽，已经没有多余的能量体会演出当下，明明是一个团队，实际上却是一个人的战斗。
　　场景道具不对，灯光不够理想，机位取景不对，镜头调度连接不上。
　　这样出来的效果和开始的设计效果相差的太远，没法将就，让他抓狂。
　　以其这样，不如停拍。
　　其实这么多年的导演做下来，巨大的压力下，他内心也有过冲动，真不想拍了，特难坚持下来。
　　但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终究还是坚持了下来。
　　最开始的时候，剧组里里外外的工作和死结都是他这个导演一人在扛着，幸好帮忙的朋友一个又一个的来了，然后有了现在这个成熟的制作团队。
　　不过团队始终有出有进，比如这次菲力·拉舍尔临时出事，由于他的助理被挖走，导致剧组运转不畅，也提醒墨菲，要时刻注意补充最重要的主创职位。
　　什么样的主创才算是优秀的？合格的？现有的人员是不是完全合适？墨菲也在观看核心团队每个成员的状态。
　　首先剧组工作人员必须理解和接受他对这个项目所承担的这些责任，理解工作的重要性，理想的是，他选择的人需要具有相同的价值观。
　　还有，这部影片的定位类型，故事概念，要用怎样的角度去理解故事，用什么的手法怎么去呈现，团队中那些人能胜任这些工作，他的风格是否符合这部戏，怎么去沟通。
　　能力，各司其职，大体上根据合理的规范进行组织，用自己所学的专业为剧组贡献出实用的创意和建议。
　　当他这个导演忙着指导演员时，摄影指导就要带着技术工作人员做着各种必要的决定，技术工作人员应该向摄影指导提问而不是找导演提问，执行导演、执行制片人和摄影指导要为导演分担不必要的负担，而导演只需将精力投入到拍摄的指导中。
　　天色完全黑下来，墨菲才跟盖尔·加朵乘坐一辆车返回比弗利山庄，盖尔·加朵把白天的发现简单的讲述了一下，对墨菲说道，“我觉得你应该与亨利·卡维尔好好谈谈。”


第541章　恐惧激发力量
　　想要制作出一部出色乃至经典的影片，每一个方面都很关键，导演是一方面，演员是另一方面，或许是最近忙于工作，加上罗斯的事情分神，墨菲确实没有注意到亨利·卡维尔的异常，也没有及时做好沟通。
　　沟通对于一个导演和剧组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很多人以为导演是最擅于自我表达的，但电影能够达到如今的显著地位，并非因为它是个人主义的媒体，而因为它是集体协作的产物，制作一部出色的影片需要作家、剧作家、演员乃至电脑绘画师和视觉创作者的通力合作，它需要编舞、特效专家、美术指导、布景师、声音设计师、化妆师、服装师，音乐家、剪辑师以及各种不同的艺术家合作，为了完成诺亚方舟般的事业，还需要发行人、影院、金融家和投资人的工作，这才能使电影成为可能，电影的力量和感力源自相互合作。
　　墨菲始终都很清楚，电影导演最应该具备的能力，是如透镜一般，聚合诸多同事的伟大才智，然后融入到一个统一的意识中去，呈现一个正在努力做好良心之作的电影。
　　第二天一早，在开拍之前，墨菲特意找到亨利·卡维尔谈了谈他的角色。
　　关上办公室的们，墨菲直接问道，“亨利，你认为影片所反映的主题是什么？”
　　亨利·卡维尔想了一会，说道，“恐惧、愤怒、决心和力量。”
　　“没错。”墨菲的眼睛移向窗外，太阳已经升起，“现在的克里斯·丹恩更多的是愤怒和恐惧。”
　　说到这里，他收回目光，看向亨利·卡维尔，又问道，“你怎么看待恐惧？”
　　“从生理学定义上，恐惧是一种有机体企图摆脱、逃避某种情景而又无能为力的情绪体验；也能表现生物体生理组织剧烈收缩；组织密度急剧增大，能量急剧释放。”
　　听到亨利·卡维尔这非学院派的演员说出学院派的观点，墨菲不禁笑了笑，说道，“我认为恐惧一个很矛盾的现象——越害怕，越畏惧，反而能获得更大的反抗、甚至反制的力量。”
　　亨利·卡维尔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墨菲继续说道，“其实说实话，我一直以来都不认同相对立、不互容之物能同时存在，但这的确是一个奇怪的现象。唯一能解释的是，恐惧本身能约束愤怒，但是当愤怒被激发出来，‘恐惧激发力量’就发生了。”
　　“这就是男主角恐惧的另一面——愤怒！实际上，我认为是恐惧带起了愤怒，而愤怒激发了力量。”
　　墨菲将话题扯回到角色本身，“克里斯·丹恩对于黑暗的恐惧，来自于心灵的最深处，在这个阶段，他是感受不到恐惧引起的力量的。但是，之后的父亲被杀，让他的恐惧加上了愤怒的色彩，这时的克里斯·丹恩通过学习和锻炼，获得了他自身的强大力量。”
　　“他不同于父亲，失去了报仇机会后开始有胆量挑战纽约市的邪恶力量，直到他最后学会了控制恐惧，他成为了恐惧本身，他……成为黑夜中的正义使者！”
　　“亨利……”墨菲拍了拍他的胳膊，“你需要做到的，是在合适的场景中，通过合适的表演方式，突出克里斯·丹恩的恐惧和愤怒，还有决心！”
　　“我会倾尽全力。”亨利·卡维尔信誓旦旦地说道。
　　坦白地讲，两人之前对于角色的交流确实不够，墨菲也不怪亨利·卡维尔的状态不好，这时不禁多说了几句。
　　当然，作为导演，绝大多数时间里，都是墨菲在说，亨利·卡维尔在听。
　　他又对亨利·卡维尔说道，“就像他的养父雷纳所说的那样，克里斯·丹恩一直以来寻找的并不是犯罪分子的恐惧，是他自己的恐惧。他一直以来恐惧的是他体内的力量，是他依靠愤怒所无法控制的力量。所以，他踏上了成为恐惧本身，打击和惩治罪犯的道路。”
　　听到这里，亨利·卡维尔考虑一会，才说道，“我认为克里斯真正恐惧的是他体内强大的力量。”
　　他缓缓说道，“剧本中，有段父亲和他的对话——越是可怕的生物，它们其实越害怕。克里斯·丹恩恐惧黑暗，但归根结底，成年后的克里斯·丹恩恐惧的是他恐惧时所爆发出的力量。”
　　见墨菲露出肯定的眼神，亨利·卡维尔又说道，“在与雷纳谈到因为恐惧间接导致父亲死亡时，克里斯·丹恩其实是在用愤怒来压制力量。而后，在雷纳的帮助下，克里斯找到了一种原始的、安全的、符号性的方式来正确地的使用这种力量，引导这种力量，即成为恐惧本身来操纵力量，来转移力量，转移恐惧，使得恐惧的力量去对付它真正需要对付的人。这，就是打击纽约市的邪恶力量。”
　　杜克笑着起来，走过亨利·卡维尔身边时，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说到底，这一切最后都要反应在如何对待犯罪上面，这是男主角、女主角和反派冲突的根源，这种冲突都来源于不同的理念和意识形态。
　　玛格特·罗比饰演的女主角杰伊·瑞切尔是个法律工作者，她认为必须通过法律这样的正当途径去打击犯罪，可以在长远上实现对于犯罪的打击，因为它是最合理的和最符合社会性的。
　　利亚姆·尼森出演的反派则不然，他通过毁灭重建的方式来打击犯罪，这样的方式成效最大，不过也有问题：一是具有相当大的不确定性，是否需要毁灭的标准全依仗着施刑者的利益来制定，缺乏公认性；二是确定如何重建以及重建的过程都是一个需要巨大代价的过程，可能相对于毁灭之前的改造这样做有点得不偿失。
　　最后一种是男主角，通过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更为自由和强大的私刑来打击罪犯。
　　但墨菲通过剧本，表述的却是这几种打击犯罪的方式都在一定程度上带有私人因素，并不是真正超越社会层次的维护秩序。
　　真正超越社会层次的维护秩序的方式，实际上根本不存在。
　　人都有思想和感情，不是只懂得执行的机器，这些都注定了人会有私心，那些忽略人类私心的所谓秩序方式，注定只能在乌托邦中存在。
　　随后的拍摄中，亨利·卡维尔的状态越来越好，拍摄也开始顺利起来，又在威尼斯郊外的片场拍摄了一周，墨菲带领剧组离开摄影棚，开始在洛杉矶街头辗转拍摄，由于展示影片的背景是纽约，洛杉矶的拍摄不会有任何远景和全景镜头，基本都是些近景镜头。
　　墨菲也把主要的外景地放在了世纪城，这里高楼大厦林立，只要不要出现大范围的镜头，基本不会产生镜头偏差。
　　尤其是后期制作时，剧组还可以通过CGI进行适当的背景修饰。
　　斯坦顿工作室前几年也搬来了世纪城，租赁的办公室与福克斯大厦相隔不远，这里同样被墨菲作为了外景地，大厦的一楼是家餐厅，餐厅门口没有明确的关于洛杉矶的标识，盖尔·加朵一早就与餐厅签署了协议，剧组会在这里拍摄一场男主角与女主角之间非常重要的戏份。
　　拍摄被墨菲放在了晚上，由于吸引了狗仔和记者，亨利·卡维尔与玛格特·罗比准备完毕，拍摄立即开始。
　　“杰伊，不……这，这一切……”
　　拍摄一开始，面对着饰演好友杰伊·瑞切尔的玛格特·罗比，亨利·卡维尔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言语吞吞吐吐，“这不是真正的我，其实我的内心，没有这么肤浅……”
　　“快点过来，克里斯。”
　　另一边的跑车上，两个火辣的金发大妞对着这边喊道，“快点来啊，克里斯，我们再去买几家饭店。”
　　玛格特·罗比微微摇头，咧开嘴角扯出一个幅度很大的笑容，“克里斯，你内心深处还是那个正直的小孩，但是你在外表低下是谁并不重要，你的所作所为才重要。”
　　她转身向着远处走去。
　　“Cut！”
　　墨菲喊了停，从监视器后面露出头来，先称赞了亨利·卡维尔一句，“做得好，亨利，保持下去。”
　　接着，他向玛格特·罗比招了招手，玛格特·罗比立即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
　　“墨菲。”她笑着试探的问道，“我有问题吗？”
　　“控制好的你的笑容。”墨菲也不绕圈子，很直接地说道，“不要大笑，那会破坏角色的形象。”
　　玛格特·罗比想了一下，似乎明白了过来，“我知道了。”
　　其实她的问题并不严重，但墨菲一看到玛格特·罗比裂开嘴大笑，就会不自觉的想起哈莉·奎茵，镜头中角色的感觉就完全变了。
　　他对旁边的一名助理导演说道，“休息五分钟，然后重来一次。”
　　后面的拍摄很顺利，一次之后就宣告通过，今天的工作也就此结束。
　　玛格特·罗比没有立即去卸妆，反而走过来，对墨菲说道，“我请你和盖尔去喝一杯吧？”


第542章　玛姬的邀请
　　剧组收工后一起喝一杯，盖尔·加朵之前已经与墨菲打过招呼，墨菲也没有拒绝，正好在世纪城，福克斯大厦也不远，墨菲又打了一个电话，卡拉·费斯还没有下班，喊了她一起，几个人找了家比较安静的高级酒吧，随便要了几杯饮品，坐在一块边喝边聊。
　　“拍摄顺利吗？”卡拉·费斯放下水杯，问墨菲，“听说你遇到了些麻烦？”
　　“基本都解决了。”墨菲端起啤酒，对三位女士示意了一下，喝之前，说道，“菲力回到剧组以后，拍摄进度也慢慢赶了回来。”
　　特别是随着亨利·卡维尔找到状态，剧组的拍摄顺畅了许多，现在完全赶上了最初制定的拍摄计划。
　　卡拉·费斯忽然转向玛格特·罗比，“玛姬，你跟华纳的剧组签约了？”
　　“嗯。”玛格特·罗比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充满感激的对卡拉·费斯说道，“谢谢你，卡拉，你帮了我的大忙。”
　　“没关系。”卡拉·费斯看了盖尔·加朵一眼，“我们都是朋友。”
　　盖尔·加朵对卡拉·费斯笑了笑，她当然清楚，卡拉·费斯肯帮玛格特·罗比，完全是看在自己和墨菲的份上。
　　她适时的转了话题，“卡拉，前几天我和玛姬去逛街，罗德尔大街很多店铺都上了新一季的时装，有时间我们再去看看。”
　　这是女人最大的话题，卡拉·费斯立即来了兴趣，“好啊，你哪天休假，给我打电话。”
　　玛格特·罗比相当聪明，马上跟了一句，“正好，我们一起啊。”
　　“行啊。”盖尔·加朵转而看向坐在旁边的墨菲，“这个周末计划表是休息，你不会临时加拍吧？”
　　墨菲摇了摇头，“你们都这么说了，我怎么敢改变计划。”
　　三个女人都笑了起来。
　　时尚是女人之间永远不变的话题，盖尔·加朵、卡拉·费斯和玛格特·罗比聊的热火朝天，从九月份的巴黎时装周到香奈儿的最新饰品，从高级化妆品再到私人订制时装，都是她们的关注点。
　　甚至，三个女人还约定，等放长假的时候，一起去巴黎血拼。
　　聊了一会，盖尔·加朵看到墨菲颇为无聊的一个人慢慢喝着啤酒，根本插不进她们的话题中，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聊天的内容。
　　“玛姬这次的形象是个突破。”她指了指玛格特·罗比的塑身西装，“最近特别干练，是不是受到了影片中的女主角的影响？”
　　玛格特·罗比扯开嘴，笑着说道，“这叫体验生活，我要时刻保持女主角的感觉。”
　　她看向墨菲，“导演就是这么对我说的。”
　　墨菲放下啤酒杯，直接说道，“之前，你漂亮有余，干练不足。”
　　“听到了吗？”玛格特·罗比拉住盖尔·加朵的胳膊，故意抱怨，“你男朋友说我是个花瓶。”
　　大概是喝了杯酒的缘故，盖尔·加朵伸手捏住玛格特·罗比脸上的嫩肉，“难道你不漂亮吗？”
　　“很疼啊！”玛格特·罗比挣开盖尔·加朵的手，揉着脸蛋说道，“墨菲，管管你女朋友。”
　　墨菲才不掺合这些女人间的事呢，闺蜜之间的事，男人最好也不要插手。
　　卡拉·费斯这时看了看腕表，说道，“你们继续吧，我该回去了，明天一早还要赶飞机。”
　　“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