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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本生意，打广告是纯亏，没什么必要。而且现在国内足球的大环境也不好，不少家长都不愿意让自己孩子学踢球。”
　　高峥想起了老赵，他能理解那些家长。
　　“算了，等我出名了，免费帮老头儿的培训班打广告！”
　　“我把你的钱给了老杨，他一开始不想要，后来我把你的话说给他听了，你猜他是什么反应？”
　　“肯定想揍我吧？”
　　“他顺手就抓住了旁边的扫帚……”
　　高峥和郭炜都笑了起来。
　　笑完高峥叹了口气：“唉，突然有点想老头儿了。耳边没了他的吼声，有些时候会觉得少了点什么……”
　　郭炜想起自己去看老杨时总觉得老杨身上的暮气更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身边没个可以随时喝来骂去的人导致的。
　　他问高峥：“快了，你这个赛季就快结束了吧？”
　　“还有季后赛，不知道季后赛要打多久。”
　　“我听说你在灯塔德比中的表现了，真的很棒。”郭炜朝高峥竖起大拇指。
　　但高峥很惊讶：“国内媒体连这个都报导了？”
　　“当然没有。你现在在国内已经形同消失了，之前还偶尔能够在野球场上找到你的踪迹，而现在什么都没了。”郭炜摇头说。“但别忘了我在意大利也有生意伙伴啊。”
　　高峥恍然大悟：“啊，是他们告诉你的。”随后他又问了一句：“那老头儿知道了？”
　　郭炜点头：“知道了，高兴得都哼起了歌。”
　　高峥想起了那天自己给老头儿翻译完萨索洛俱乐部的电子邮件之后，老头儿也是哼着歌走出去的。
　　“这老头儿真容易满足啊，只是预备队的比赛而已……”
　　郭炜保持着笑容，并没有纠正高峥的说法。
　　他有些时候觉得高峥和杨文龙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师徒关系了，更像是父子。做父亲的，当然会为儿子哪怕一丁点的进步而骄傲。
　　“对了，你们季后赛对手是谁？”
　　“AC米兰。”
　　高峥说完就看见郭叔表情出现了变化，他惊讶地看着自己。
　　“我没开玩笑，真是AC米兰。”于是高峥连忙解释。
　　“这么巧？”
　　“就是这么巧。”
　　“比赛是啥时候？”郭炜问。
　　高峥看着天花板想了想：“五月七日，星期六下午。”
　　“我要去看！”郭炜很兴奋。
　　“郭叔你兴奋个啥啊……我们是客场，人家说不定只让自己的球迷去看。”高峥想起了预备队的灯塔德比，桑普多利亚就没放一个热那亚球迷们进入训练基地。
　　郭炜露出了商人狡黠的笑容：“我可以买件AC米兰的球衣，假装自己是他们的球迷啊！他们忍心拒绝一个万里迢迢从中国来米兰朝圣的中国球迷吗？”
　　“……”高峥无言以对。
　　郭叔你小心被打啊……


第五十二章　魔王范儿
　　第二天斯特帕罗再次推开了青训主管办公室的大门，然后又将一张纸拍在了加利的面前。
　　“这是一份热那亚那边当地报纸体育版的传真。”斯特罗帕很平静地说，“桑普多利亚预备队和热那亚预备队比赛之后的媒体报道，你看左下角那张照片。”
　　加利低头看了一眼，随后整个人的目光就像是被牢牢吸住了一样，没从照片上移开了。
　　“黑白照片，还经过了传真复制，不是很清楚，但以你我对高峥的熟悉，你觉得这个穿着桑普多利亚球衣的人是谁？”
　　“这不可能……”加利还是摇着头喃喃道，和昨天的表现几乎一模一样。“这不应该是他……”
　　“他在和热那亚预备队的‘灯塔德比’中替补出场，然后上演了帽子戏法。你觉得这表现像不像他？”
　　加利无言以对。
　　“还是昨天的那个问题：米兰实验室不是说他不能再踢职业足球了吗？那现在是怎么回事儿？”
　　加利靠在椅背上，耍起了流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米兰实验室的负责人，乔瓦尼。”
　　“随便吧，菲利普。就算我问出原因来了，也改变不了他已经不在维斯马拉的事实。但你猜当他知道了对手是我们时，他会怎么想？哦，也许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斯特罗帕冷笑了一声。
　　“难不成他还要找我们复仇？他确实受过重伤，存在重大隐患……俱乐部考虑到他的健康不愿意冒这个风险有什么不对的吗？而且俱乐部也愿意送他去上教练班，培养他做一个教练，是他自己主动提出解约的……”
　　“他提出解约你们就同意？他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一时冲动，你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成年人难道就不会劝他再考虑考虑吗？”斯特罗帕哼道。“我觉得是你和那个实验室根本就不信任高！”
　　“话不能这么说，乔瓦尼。米兰实验室的存在就是为了帮我们规避那些风险，高当时所表现出来的身体状况，确实非常糟糕……我认为这没什么问题，这是通过科学分析得出的结论……”
　　“快别说你的科学结论了。当初俱乐部是用什么借口拒绝阿利·西索科的？牙齿问题？说人家牙齿问题存在会导致肌肉受伤的隐患……结果后来呢？他入选了法国国家队！”
　　“但这确实是存在的！当初西多夫总是肌肉受伤，经过米兰实验室的检查，给他拔了一颗牙，就好了……”菲利普·加利辩解道。
　　“那为什么不把西索科买回来给他治疗牙齿？而是直接简单粗暴的拒绝？高存在严重受伤的隐患，但他还年轻，他的身体还在发育，为什么不给他更多的时间和耐心，等待他成熟。而就这么轻率地选择了解约？就算未来他真的会变成一个玻璃人，那也要等到那一天来临的时候才能下这个结论，而不是提前预设结局！”斯特罗帕越说越激动，声音都高了不少。
　　“冷静，乔瓦尼。”加利两手下压，“我觉得你太紧张了，就算他在桑普多利亚又怎么样？难道你还担心他会在我们身上上演‘王子复仇记’？我们可比桑普多利亚更强，而且还是在主场……”
　　“我当然会率队击败桑普多利亚，但可不是为了给你保留颜面，菲利普。我只是不希望我的球队再次成为牺牲品。”说完，乔瓦尼·斯特罗帕转身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
　　在桑普多利亚预备队的训练场上，布鲁尼正在给自己的队员们讲解他们对阵AC米兰时所要采用的战术。
　　“……这场比赛，高……”
　　随着这一声，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高峥，他们的眼神中透着期盼。
　　“高你依然替补。”
　　球队中传来了一阵遗憾的叹息声。
　　布鲁尼瞪了球队一眼，继续说：“所以如果我们在高出场之前就落后太多球的话，那高就没有再出场的必要了。AC米兰是主场作战，他们肯定会采用攻势的，我们必须顶住他们的攻势。这对你们每个人的要求都很高，在球场上要彼此互相提醒对方的位置，保持三条线的完整，在我们的防守三区，不要给对方太多肆无忌惮拿球的机会和空当……”
　　讲完要注意的问题之后，布鲁尼又说：“所以现在为了让你们能够顶得住AC米兰的攻势，我们要进行防守训练。记住，这个星期我们的训练重心将全在防守上！”
　　于是，马西他们这些防守组的人就又看到了站在他们对面的高峥和伊卡尔迪。
　　高峥还冲他挥了挥手：“嗨，阿尔贝托，你说过为了胜利你什么都愿意的，那我就不客气咯。”
　　马西脸色为之一变。
　　……
　　“我们在季后赛第一轮的对手已经出来了，是桑普多利亚预备队。”乔瓦尼·斯特罗帕在给自己的球队开战术会议。
　　不过在听到这个对手名字的时候，AC米兰预备队的球员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们甚至不以为然——他们有理由这么做，作为上赛季意大利青年杯的冠军得主，他们的对手是桑普多利亚的同城死敌热那亚，对于桑普多利亚他们实在是提不清兴趣。
　　他们只关心打过两轮资格赛之后，在正赛里能不能遇到热那亚，找他们报本赛季超级杯输掉的一箭之仇。
　　看到球员们的这番表现，斯特罗帕并没有提醒他们集中注意力，而是继续说着：“他们阵中有几个人值得格外注意，我希望你们在比赛的时候千万不要轻敌。一个是他们在冬歇期从拉玛西亚租借而来的毛罗·伊卡尔迪，一个进球如麻的阿根廷中锋，擅长射门得分。”
　　队员们似乎比刚才要稍微认真一点了，但也只是似乎认真了一点。
　　“另外一个应该同样是冬歇期加盟的前锋高峥，我想这个名字你们应该不会……”
　　更衣室里突然有人惊呼起来：“教练，你刚才说的是高峥？”
　　接下来另外一个惊讶的声音响起：“高？是那个高？”
　　然后有更多的疑问声响起：“不会吧？也许只是同名同姓……”
　　“真的假的？”
　　“不是说高已经不踢球了吗？”
　　更衣室突然变得混乱起来，另外一些人则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的队友，不明白队友们最终提及的那个“高”是何许人也，为什么会让他们有这样的反应。
　　斯特罗帕并没有出声阻止队员们的议论，直到他们最终都将目光投向了自己。
　　他这才点头说道：“没错，就是那个高。”
　　“上帝！这是怎么回事儿？高竟然回来了？而且竟然在桑普多利亚预备队踢球？！”
　　“不是……有谁可以告诉我，那个高是谁吗？”
　　更衣室里再次陷入了混乱……
　　……
　　当高峥来到训练基地，在预备队更衣室里准备换衣服的时候，他看到了推门进来的马西。
　　而马西在看到高峥后就上来抱怨：“昨天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昨天的防守训练，他们防守组丢了十个球。要知道之前他们在同样的防守训练中已经表现的很好了，让高峥和伊卡尔迪联手的锋线最多只能打进六个球。结果现在一夜回到解放前，令布鲁尼勃然大怒，把所有防守组成员又操练了一番，练到每个人都筋疲力尽为止。
　　当他们爬回到更衣室的时候，高峥和伊卡尔迪等人早就走了……
　　所以他只能等到第二天训练开始前才能像高峥表达自己的不满。
　　“阿尔贝托，是你说为了胜利，你什么都愿意。”高峥笑着摊开手。
　　“那你也不至于进六个球吧……刺激的那个阿根廷人也发了疯……”
　　“阿尔贝托。”高峥突然严肃起来，“在你决定喊我‘大魔王’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预料到今天的。”
　　“啊？”马西没反应过来。
　　“只进一两个球，你觉得好意思被喊作‘大魔王’吗？”
　　马西瞪大了眼睛看着高峥，完全没想到他会从这个角度来回答问题。
　　高峥拍了拍马西的肩膀：“所以咯，天天被你们喊‘魔王’，当然就要有点‘魔王’的范儿了。今天的训练也要加油哦，马西。”


第五十三章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哨音在穆格奈尼的预备队训练场上空响起的时候，场上的不少球员们都瘫倒在了地上。
　　他们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一动也不动，就跟死了一样。
　　布鲁尼没有大声呵斥他们，让他们起来，而是赞许地点了点头：“还行，经过几天的针对性训练，你们在防守上的表现比之前好一些了。最起码这次你们只丢了四个球，已经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了。”
　　不少球员在心里翻白眼：能够得到这样的评价，真是谢谢教练了……
　　“我们也必须感谢进攻组的全力支持，和他们的对抗，将有助于你们顶住AC米兰的攻势。”
　　高峥和伊卡尔迪站在进攻组当中，坦然接受了布鲁尼的称赞，以及防守组充满怨念的目光……
　　但马西并没有这么做，他眼神复杂地看向高峥。
　　训练结束之后，马西向高峥表达了他的谢意。
　　“谢我干嘛？阿尔贝托你不会真的练到脑子发烧了吧？”高峥一边换衣服一边疑惑地对马西说。
　　马西左右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凑到高峥耳边说：“我知道，你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怕影响到大家的士气……你这几天在训练中一直全程都在用左脚射门，但你其实是右脚将的……你这么做是为了让我们不至于被打击的太惨吧？我就知道，大魔王并非冷血无情……”
　　高峥听了马西的解释之后哭笑不得：“想多了，阿尔贝托，我不是故意要放水，我也没放水……”
　　“我知道，有些事情可以做，但不能说，没事儿，你不用解释，我懂你！”
　　高峥看着马西：“阿尔贝托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马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
　　高峥看着他，他就保持着微笑勇敢地面对高峥的直视。
　　到最后高峥败给了和伊卡尔迪一样中二的马西，他翻了个白眼，收回目光。
　　……
　　安德里亚·卡尔莫纳发现队内训练的气氛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之前是很轻松的，大家完全没把季后赛第一轮的对手桑普多利亚预备队放在眼里。
　　但现在，他能够从一些人的表现中感觉到紧张。
　　为什么会这样？
　　他稍微回想了一下，就能明白。这种气氛的转变是从大家知道那个什么高是他们的对手之后才发生的。
　　于是他十分不解，觉得自己的队友因为一个人就紧张兮兮的，未免有些……太没出息了。
　　在训练结束之后他忍不住抓住了队友马蒂亚·德西利奥：“马蒂亚，为什么我感觉大家似乎很在意那个高？”
　　德西利奥说道：“你是去年夏天才转会来的，不知道高也正常。但只要是在米兰青训营待过三年以上的人，就不会有人不知道高。如果桑普多利亚预备队的那个人真的是我们所认识的高的话，那无论怎么在意都不为过。”
　　卡尔莫纳更加疑惑了：“那个高……有这么厉害吗？”
　　德西利奥很严肃地说：“非常非常非常厉害。他当时在我们队中是最出色的那一个。”随后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对卡尔莫纳说，“维尔迪当时都只能给他打替补呢……”
　　西蒙尼·维尔迪是目前这支AC米兰预备队的主力射手，在预备队B组的比赛中出场二十四次，打进了七个球，在AC米兰队内位列第二。
　　卡尔莫纳就更搞不懂了：“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现在他却在桑普多利亚预备队？我记得你们说过桑普多利亚预备队实力不算很强吧？”
　　德西利奥叹了口气：“因为他遭受了一次非常严重的伤病，伤愈之后又断断续续受了两次伤，然后就和俱乐部解约了……”
　　“解约了？这……”卡尔莫纳怎么也没想到故事会急转直下。
　　“具体为什么解约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那之后，我们就没再看到高了，没有人有他的消息。没想到他竟然跑桑普多利亚去了……”德西利奥有些感慨。
　　“既然他被解约了，那就说明他的能力已经达不到俱乐部的要求了吧？”卡尔莫纳并没有德西利奥对高峥的多年感情，他想到了另外一个方面。“那不是说明他对我们的威胁并没有那么大吗？”
　　德西利奥没想到卡尔莫纳角度会这么刁钻，他愣了一下，然后说：“不好说，你是没见过高踢球……”
　　“我是没见过他踢球，但既然他遭受过重伤，又被俱乐部解约，那我想现在的他和当年的他也肯定不一样了吧？当年的他再怎么厉害和现在的他也没什么关系。”卡尔莫纳坚持己见。“我倒觉得和那个高比起来，应该更注意毛罗·伊卡尔迪呢，他可是一个得分机器。”
　　德西利奥看着这个去年夏天才从拉玛西亚青训营转会来的左边锋，问道：“伊卡尔迪很厉害吗？”
　　“很不错，他只不过是因为球风和巴塞罗那不匹配，否则桑普多利亚怎么可能得到他？他可不是因为受伤被拉玛西亚解约的。”卡尔莫纳说。
　　最后一句话让德西利奥多看了卡尔莫纳一眼，他能够感觉得出来这个从拉玛西亚来的队友对高峥似乎有些不同意见，尽管高峥早就不在球队了，但他却很不服气大家对高峥的评价。
　　其实德西利奥也不清楚现在的高峥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也许卡尔莫纳说得对，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闪耀球场，无可匹敌的中国天才了。
　　如果真是这样，德西利奥会为自己球队松一口气，但紧接着又有些遗憾。
　　……
　　预备队季后赛资格赛首轮AC米兰预备队主场迎战桑普多利亚预备队的比赛，在2011年5月7日下午三点半开球，比赛场地就在AC米兰的青训营维斯马拉训练中心内一块编号为D的比赛场进行，有一小块看台。
　　因为已经打进了季后赛，今天来这里看球的球迷人数要比平时稍多一些。
　　郭炜穿着一件刚刚才在球迷用品专卖店买的AC米兰球衣，正在看台上和几名球迷合影——大家在预备队的看台上竟然看到了一个亚洲面孔都很稀奇，郭炜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不得不扮演万里迢迢从中国来这里的AC米兰球迷形象，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