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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丽莎警告道：“别乱说话，我们这次同行是有目的的，别让罗伊对我们再有偏见。”

　　　　“知道了知道了……你难道没感觉出来吗？我就算是跟他顶嘴，也有点**的暧昧，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真的很崩溃啊。”

　　　　艾丽莎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许他喜欢你呢。”

　　　　“呵呵，别开玩笑了，他之前不是说喜欢你吗？你们发生了什么矛盾吗？”

　　　　“唉，都没有交集，哪来的矛盾。”

　　　　艾薇安慰道：“那更好呀。你肯定听说过天才等于疯子这句格言。跟他在一起，肯定不幸福的。”

　　　　艾丽莎瞥了艾薇一眼，不置可否。

　　　　……

　　　　走在队伍后面的两人是罗伊和文星。

　　　　一路上，罗伊仿佛在自言自语，说个不停，“音乐能治愈我的病吗……我都赚了这么多钱了，为什么还要拼命工作呢……你说我都这么有钱了，艾薇为什么不喜欢我的样子……我退休做其他事情，难道人生就没有意义了吗……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文星的脑袋藏在帽檐里，走路静悄悄的，如果不刻意去看，仿佛旁边没这个人似的。

　　　　从最后一次见到柯利弗开始，罗伊就感觉到自己工作效率下降了很多，对公司的事物莫名的有些厌倦，可能是因为打败了所有对手，暂时没有目标，所以整个人倦怠了。

　　　　现在，他给自己放了个假，突然闲了下来，没有了高强度的工作，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也纷纷出现，占领脑海。整个人莫名其妙的进入了情绪的低潮期。

　　　　罗伊见文星也不理他，他不再自找没趣，向前疾走两步，去找尤利塞斯他们闲聊去了。

　　　　……

　　　　众人搭乘租来的商务奔驰，兴致勃勃的欣赏着这个欧洲名城维也纳，这个城市道路的两旁多为巴罗克式、哥特式和罗马式建筑，风格迥异，极具特色，罗伊沉浸在这历史感的沉淀中，恍惚间分不清这到底是现代还是中世纪。

　　　　穿过蓝色的多瑙河，众人步行下车，进入市区内城。

　　　　内城街道狭窄，卵石铺路，商铺林立，游人如织。

　　　　詹米大大方方的充当起了导游，不时的向大家介绍这里的风土人情。

　　　　因为没有具体的游行规划，众人信步由缰，倒也轻松惬意。

　　　　罗伊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小金像，大声欢呼道：“看，施特劳斯的。”

　　　　此时，施特劳斯的小金像前排满了来合影的中国游客，但是名气大得多的莫扎特、贝多芬等人的像前几乎看不到中国游客的影子。

　　　　詹米、艾丽莎疑问道：“你喜欢施特劳斯作品呀？”

　　　　“哈哈，算是吧，小时候电视里经常听到他的曲子，所以就熟悉了。”

　　　　艾薇遗憾道：“某些人也不让我们带相机，否则，我们可以去莫扎特小金像那合个影。”

　　　　詹米问道：“罗伊，一会你要去听场音乐会吗？”

　　　　罗伊兴奋道：“是金色大厅吗？当然要去啊。”他回忆起电视里显得金碧辉煌、古典豪华的音乐圣殿，血液都开始沸腾了。

　　　　其实从音响效果看，由于金色大厅年代久远，远不如后来修建的柏林爱乐交响乐团的音乐厅，也不如美国的卡内基音乐厅、林肯中心和肯尼迪中心，甚至不如巴黎大剧院或者阿根廷的科隆大剧院。但是没办法，世人只知第一，不知第二，因此，那些更好的音乐厅的名气都远远比不上金色大厅。

　　　　“你想听谁的音乐？”

　　　　“洗涤灵魂的古典音乐啊，真的是太向往了。哎，说实话，我谁的都想听，虽然都听不懂。”

　　　　“好吧，我们先到那边看看场次再决定不迟。”

　　　　在金色大厅前门，不时的就会有本地人上前询问你是否要听音乐会，说他们有某某音乐厅的门票。詹米提醒道：“这些人介绍的音乐厅都是三流的乐团演奏的，适合游客欣赏，如果你要看顶级的表演，需要提前打听好演奏的指挥和乐团。”

　　　　大家点头受教。

　　　　罗伊伫立在人群中，观察着四周各种肤色、神态各异的人们，大家一天天忙忙碌碌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所始，不知所终，岁月匆匆，一晃百年。

　　　　突然他脑中浮现“命运”二字，贝多芬扼住命运的咽喉，振聋发聩。

　　　　“我们去听‘命运’吧？”

　　　　詹米刚从售票那回来，确认道：“是贝多芬的第五命运交响曲吗？”

　　　　“好像是吧。”罗伊只知道“命运”二字。

　　　　“好消息是下一场音乐会确实有贝多芬的这个曲目。”詹米无奈的耸了耸肩，“坏消息是票已经售完了。”

　　　　罗伊早就听说奥地利是半社会主义国家，又不肯按照市场机制涨价，特别是新年音乐会直接就用抽签的方法抢票，抽中的概率大约是2％。现在正是旅游旺季，听众数量虽然没有新年音乐会那般夸张，但是也是供不应求。

　　　　牵涉到市场机制背后的商业逻辑，这妥妥的是罗伊的强项，他一声冷笑，“这国家竟然无视自由市场的规则，哼，那么，自然有人站出来证明‘法律无效定律’。”他对尤利塞斯说道：“去找黄牛，买高价票。”

　　　　果然，尤利塞斯找到一个本地的导游，仅仅以高出市场30％的价格，就买到了8张票。不得不说，对想要达成“公平”的这个愿望，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艾丽莎过来提醒道：“在这看表演虽然算不上一流，但也勉强能听。只是音乐会的氛围是在太差，80％的听众是来自中国旅游团的游客，他们邋里邋遢的往音乐厅中一坐，一通狂拍，兴趣显然不在音乐本身……”

　　　　尼玛，你这让我很为难啊。罗伊撇了撇嘴，“不能这样说。附庸风雅也比没有追求强，对吧？好多美国人还根本不听古典音乐呢，更何况，现场也不一定有你说的那么差嘛。”

　　　　罗伊上一世是没有来过这么高大上的地方的，但是作为苗根正红的华人，此时要做双标狗。




第139章　世界的中心（为我老爷加更）

　　　　贝多芬是德国杰出的音乐家，作品以充满英雄主义色彩而闻名，对音乐的发展影响非常深远，因此，贝多芬也被尊称为乐圣和交响乐之王。

　　　　有人做过统计，自从有了广播技术开始到现在，播放次数最多的就是贝多芬的代表作第五交响曲《命运》。

　　　　在贝多芬之前，所谓的德奥的音乐精神并不那么明显，巴赫的音乐宗教力量比较强，相对来说清澈空灵；莫扎特的音乐典雅甜美，跟“德意志战车”式的精神不符；唯有贝多芬音乐中英雄式的风格，才真正撑起了德意志的脊梁。

　　　　在进场之前，詹米一点点讲述着贝多芬的故事，点燃了众人对接下来节目的期待。

　　　　听着听着，罗伊心中仿佛已经自发的开始演奏，耳边响起《命运》章节的第一声颤动的最强音，撼人心魄，灵魂出窍。

　　　　音乐的魔力可怕至极。

　　　　离进场还有一会，几人沿着金色大厅周边，随意的转着。

　　　　大家一边听着詹米的音乐故事，一边体验周围中世纪的建筑风情，所有人的心神都被这里的历史气息勾走了。

　　　　罗伊站在一家卖黑胶唱片的店铺前，笑道：“詹米，你那么懂音乐，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好呀。”詹米当仁不让，自信应战。

　　　　尤利塞斯起哄道：“既然打赌，那你们是不是要压上点彩头呢？”

　　　　罗伊傲然道：“那岂不是送我福利吗？”

　　　　在艺术鉴赏方面，詹米如鱼得水，根本不惧，“我同样愿赌服输。”

　　　　艾薇、黛布拉为詹米喝彩，力挺女战友。

　　　　尤利塞斯笑道：“我们来做裁判，现在比赛开始！”

　　　　罗伊拿起一张帕格尼尼的黑胶唱片，问道：“既然你经常听古典音乐，知道cd和黑胶唱片有什么区别吗？”

　　　　cd在这个时候刚刚流行开来，虽然还没有遍地普及，但也不算是稀罕物品了，所以，这个问题并不算古怪刁难。

　　　　詹米愣住了，她是听过cd，也能感觉到cd和黑胶唱片音质有些不同，但是，具体不同的细节，她还真是没考究过。

　　　　艾薇瞅着詹米一副为难的表情，悄悄的靠近艾丽莎，低声耳语，“这有什么区别吗？”艾薇知道艾丽莎在乐器上也有一定造诣，只是现在忙于工作，荒废了不少。

　　　　艾丽莎分析道：“答案会不会是没有区别呢？我听音乐的时候也曾做过对比，几乎没有差别，普通人根本难以分辨，更别提罗伊这个乐盲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是罗伊在戏弄詹米了。”

　　　　艾薇哼道，“就知道那家伙没安好心。”

　　　　艾丽莎做着谨慎的提醒，“我只是猜测而已。”

　　　　现场除了詹米和艾丽莎，其他人在音乐上都是半斤八两，除了看热闹起哄，参与不进来。

　　　　罗伊得意的一笑，这其实算不上音乐常识，只是一个取巧的技术概念而已，即使是乐盲的工程师都能答的出来。但是，嘿嘿，此时的音乐鉴赏大师，很多都不知道。

　　　　自从到了维也纳，他一直听着詹米侃侃而谈的在炫耀才识，就像某个网文作者用这些东西水字数一样，心里不禁吃味，想着什么时候找回场子，让对方也体验一下反炫耀的快感。

　　　　“咳咳……詹米同学，既然你答不上来，那就开始我的表演？”罗伊洋洋得意道。

　　　　詹米从慌神中醒来，不服气似的盯着罗伊。

　　　　罗伊解释道：“它们本质的原因在于信号不同。黑胶唱片是用模拟信号，cd是用数字信号。如果用烹饪来作比喻的话，黑胶唱片就好像是厨师亲自为你做菜，你直接品尝，自然味道纯正；cd就好像你拿到了厨师的菜谱秘籍，回家自己做，虽然还原度非常高，但毕竟是重新组装，就存在一定的信息丢失。”

　　　　众人恍然大悟。

　　　　只是，这个题目算不算取巧呢？

　　　　艾薇跳出来唱反调道：“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呵。连真假都无力判断，还好意思出来哔哔，艾薇，你作为女孩的矜持呢？我看你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罗伊讽刺道。

　　　　詹米也低下了头，看来打算认栽了。

　　　　尤利塞斯起哄道：“亲她！亲她！亲她……”

　　　　罗伊脸上溢满春风般的笑意，向众人传递着准确的信号。那就是——这个要求我很喜欢。

　　　　其他人也随着尤利塞斯起哄起来，心中想法各异，但是表现在脸上的簇拥，却一致的和谐。

　　　　罗伊一手揽住詹米玲珑的腰肢，就像是一个出游的王子，骄傲的环顾四周人的表演，把每个人的喝彩都看在眼里，就连艾薇也意外的随着众人附送着笑意的祝福，成全这对男女的表演。

　　　　詹米精致的五官艳如桃李，轻轻的低着头，矜持的任由罗伊环抱，她觉得自己脸颊烫的可怕，手脚慌张的不知放向何处。

　　　　青春荷尔蒙刺激下的詹米，桃羞杏让，燕妒莺惭，美艳不可方物。

　　　　罗伊再也忍不住，朝向詹米的樱唇，狠狠的吻了上去。此时，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里只有一个中心——那就是自己。

　　　　长吻过后，罗伊自然的享受着同伴们的掌声，像是一个打胜仗的将军，信手的搂住詹米，在大家的簇拥下，走向金色大厅。

　　　　……

　　　　金色大厅并不大，仅仅能容纳一千多人，室内却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天穹壁画，蔚为壮观。

　　　　音乐开场后，罗伊望着前台庞大的乐队成员，手持各色乐器，整齐划一的随着指挥家依次奏鸣，伴随着音乐而来的扑面气势，沁人心扉。

　　　　音节逐级渐进，越来越强，罗伊感觉身体都不受控制，自然的紧张起来，迎上音波的惊涛骇浪，灵魂也仿佛受到某些牵引，一次次接受命运的洗礼和锤炼。

　　　　命运交响曲第一乐章的开头，贝多芬写下一句引人深思的警语：“命运在敲门”。曲子使人感受到一种无可言喻的感动与震撼，仿佛听到了“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他不能使我完全屈服”的壮丽凯歌。

　　　　半个小时过后，一曲结束。

　　　　罗伊的灵魂仿佛仍在禁锢在音乐里，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走出了金色大厅，做出了提前退场的怪异之举。

　　　　其他人不管情愿不情愿，也都跟了出来。

　　　　出门重见天日，罗伊似乎才恢复了一些神志，他扭头扫过众人，一阵愣神后，突然向詹米问道：“你很喜欢古典音乐？”

　　　　这是一句废话，但詹米还是嗯了一声。

　　　　罗伊怪笑道：“所以你工作水平低下。”他又转向下一个人，问道：“很震撼，很美好，不是吗？”

　　　　黛布拉狂热的点了点头，她第一次感受到，这世界还有如此恢弘壮丽的听曲方式，心都仿佛飘向了云端。

　　　　罗伊冷哼一声，“你还是一点没变。我同情你。”他继续看向下一个人，“你说乐队的指挥牛逼，还是我牛逼？”

　　　　尤利塞斯张口就来，大笑道：“当然是boss更牛呀。”

　　　　罗伊点了点头，心中洞若观火，尤利塞斯已经变了，虽然他的回答跟之前一样，但是语气中少了一份狂热，多了一丝谄媚。这是好事，说明他成长了，也许明天就振翅高飞了。

　　　　罗伊看向基诺，笑道：“如果上帝给你人生一个选择，听音乐或是写代码，只能选择一个，你的答案是？”

　　　　基诺笑道：“写代码。因为，上帝可能忘了我没有什么音乐细胞。”

　　　　靠谱！罗伊拍了拍基诺的肩膀，看向下一位，“你未来的老公有可能是音乐家吗？”

　　　　艾丽莎道：“不可能。”

　　　　罗伊又看向艾薇，瞅着对方一脸不屈服的模样，笑道：“我喜欢你，怎样才能娶到你呢？”

　　　　“啊？”艾薇本想应付一番，只是这突如其来的深情表白，立刻让她失了分寸，不知所措的拒绝道：“不要。”

　　　　罗伊最后看向文星，默然许久，眼中反常的流露出软弱的悲鸣，声音也带些颤抖，“我该怎么办？”




第140章　不想经历挫折

　　　　维也纳的中央咖啡馆。据说，曾经贝多芬就特别喜欢去这家咖啡馆寻找灵感。

　　　　内部古色古香的艺术装潢，沉淀出悠久的岁月痕迹，钢琴师指尖在黑白键上滑动，轻缓舒心的音乐弥漫耳边。

　　　　唯一可惜的是，弹奏都是流行曲，再也不是贝多芬了。

　　　　罗伊、文星两人对坐在咖啡馆的角落，两人的声音沉寂在环境的喧嚣里，与周围闲散的游人格格不入。

　　　　“人生就是五步的轮回。第一，选择目标。第二，发现问题或障碍。第三，诊断原因。第四，设计解决方案。第五，采取行动。

　　　　“我知道……我还知道很多。

　　　　“我运用这个简单的逻辑，一点点，一步步解决掉大量的工作难题，但是现在……我却迷茫了。”

　　　　文星左手掌贴着右拳，胳膊支在桌面上，眼神柔和的观察着罗伊，静静的聆听，不时的点头。

　　　　罗伊压抑着内心不安，扪心自问道：“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思想和行为这么混乱？”

　　　　文星轻轻开口，声音雄浑厚重，根本不像是长相年轻的他发出来的，“你具备西方精英的光荣传统，那就是通过不断反思自己的弱点，去战胜自我——不是战胜世界，而是战胜你自己。”

　　　　罗伊暂时理不清楚战胜世界与战胜自己有什么区别，按照东方人的思维，这两件事，好像走的是一条道路。

　　　　不过文星的声音却安抚了他的情绪，他脑袋清醒了一点，继续道：“当詹米问我想听什么音乐的时候，我脑袋爆炸了一般，迅速浮现大量的场景。我渴望听莫扎特的月光奏鸣曲，也想听贝多芬的献给爱丽丝，帕格尼尼的女巫之舞也让我难以挂怀，还有好多好多……简直数不过来，我有一种什么都想要的冲动！

　　　　“欣赏过贝多芬的命运，我从金色大厅走出来，感觉音乐带给我的不是命运的怒号，而是美妙音乐带给我沉沦感的深深恐惧。听一首交响曲就需要半个小时，如果是大型的奏鸣曲，或是华丽缤纷的音乐剧，岂不是随随便便一两个小时就过去了吗？

　　　　“人一天只有24小时，除去8小时的睡眠，2小时的果腹，12小时的工作，2小时的应酬，时间仅剩——0！

　　　　“我好想欣赏音乐，可是，我又害怕浪费时间。历史上十几位大师，上千首曲子，上万小时的时间……我根本听不完，也听不够……我到底该如何选择？”

　　　　文星等对方情绪稍稍平和，才开口道：“现实是，你想要的东西太多了，不可能全都得到。一个面对现实的人必须把‘目标’和‘渴望’区别开来。”

　　　　“我真的不能什么都要吗？”

　　　　“你必须把你的目标排列一个优先级，‘目标’就是你放弃其他，来最终争取的东西！”文星观察着罗伊心如刀锯的挣扎，再次提醒道：“如果你不能面对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