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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现在，我们最应该做的是卧薪尝胆、厚积薄发，在工作中锻造自己的能力，在未来——一飞冲天。”

　　　　“卧薪尝胆？一飞冲天？”尤利塞斯品味着文字背后的故事，眼睛从迷茫慢慢变得越来越亮，兴奋的赞叹道：“不愧是BOSS大人，果然是能改变世界，缔造新时代的终极之路。能跟在BOSS身边真是太幸运了。”

　　　　“咳咳……还好，还好了。”罗伊看着对方鼓舞着：“就那让我们继续前行，像以前一样努力。上帝眷顾勤奋的人。”

　　　　对方这一本正经的迷之信任的夸赞，罗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虚荣心是得到满足了，可是肩上的压力也增加了不少。

　　　　哎，装模作样的扮高人真是累呀，想来没有融入骨髓的老司机技能，根本都应付不了。

　　　　“上帝永远眷顾勤奋的人？”尤利塞斯眼睛一亮，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记事本，兴奋的记录下这句名言，又反复的读了几遍，然后满足的问道：“BOSS，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现在？

　　　　罗伊从桌子下面抽出了一张前几日的旧报纸，直接翻到招聘区域，拿起笔来，神神叨叨的虚空乱点一通，快速的标识了几个招聘的企业，淡定的说道：“我已经看清这些公司背后潜力，非常值得我们学习，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就去面试。”

　　　　罗伊撕下报纸招聘板块，叠好放在口袋里，扭头对尤利塞斯叮嘱道：“行动起来小伙，上帝说过，雷厉风行的人要比次日行动的人成功几率高出100倍。”

　　　　“哦！”尤利塞斯惊叹着，赶紧拿出记事本记录下这句名言。

　　　　你就这样被拐卖洗脑，你妈知道吗？

　　　　罗伊嘴角微微抽搐，真想给他一脚。

　　　　现在才三月份，外面还是有些冷的，在室内还不觉得，出门需要裹紧了大衣。

　　　　罗伊现在住在旧金山的一处高层公寓楼，离这隔了两条街就是一处贫民窟，听说那里很混乱，骑自行车上下班百分之百会被抢，幸运的是罗伊这个街区治安还可以。

　　　　这间不大的公寓房月租金超过400美元，前些天罗伊付了半年的房租，把最后那点家底全部挥霍一空。

　　　　他和尤利塞斯美其名曰出门“淘金创业”，带些不少衣物，如今住宿的地方也有了，只要省吃俭用，再稍微弄点小钱，熬到下月发工资，生活应该会回归正常。

　　　　如果那些债主暂时找不到这里的话。

　　　　罗伊大略筛选了几个面试的公司，在等公交的时候，他就在思考一个重大问题——他会什么技能？！

　　　　作为上辈子互联网弄潮儿，营销和管理他都会一点，然而现在并没有什么卵用，时代发展远远没到那种程度。作为一个连高中学历都没拿到手，不到20岁的稚气青年，他不相信哪个公司疯了会给他一个团队带。

　　　　所以，最可能面试通过的工作就是体力劳动行业，比如快递、货运、外卖、收银员、餐厅洗碗工或是街道清洁工。

　　　　罗伊瞟了旁边一眼，尤利塞斯还是这么精力充沛，不知现实的残酷，处境的尴尬，他脸上带笑，脑中不知道幻想什么美好的未来。

　　　　哎，如果是罗伊一个人，他不介意找个餐馆，忍辱负重的工作几个月，等攒上几个月的糊口钱，再换一份有潜力的工作。

　　　　可是，旁边的小弟一脸期待的跟随自己，如果去做这种工作，还不如上吊自杀，那样反而更体面一些。

　　　　忽然，罗伊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对于学历没有要求的还有一种职业——推销员。

　　　　通过电销、面销或是活动营销的方式把企业的产品推销出去。

　　　　可是作为一个体面的老大，做这种工作也很受挫呀，因为在达成交易之前，你需要吹嘘产品，需要陪尽笑脸，需要避重就轻，你会面临无数次拒绝，每一次拒绝都是对你的否定，而自己作为尤利塞斯心中无所不能的Super…BOSS，被他看到自己被客户虐，肯定会失去对自己的信任吧。

　　　　不过，根据心理学的“沉没成本”，尤利塞斯已经持续投入十万美金在我的身上，他潜意识要证明自己这样做是正确的，不是愚昧、荒唐、错误的决定，否则就相当于否定自己。他现在就像一个负债累累的赌徒，固执坚信我能够创造奇迹，证明他自己判断。

　　　　一直坐上公交，罗伊还在来回翻看招聘信息，对于没学历、没技能、没背景的穷小子，如果有体面的工作才奇怪了。

　　　　世界每个地方生存都是如此残酷。

　　　　这TMD尴尬了。难道老司机要翻车了吗？

　　　　公交坐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就下了车，离要去面试的公司还有半个小时左右的路程。

　　　　时间已经过了中午，罗伊走的慢慢悠悠的，表面上自信满满、不卑不亢，心里却着焦急难耐，只盼早点天黑，这样就可以多出一晚上时间来体面的拖延。

　　　　啊，罗伊内心有点崩溃，没想到自己混到靠虚伪度日了。

　　　　转过一个街角，他看到一家租售录像的店面，他默默的做着决定，形势比人强，就让虚伪进行到底吧。

　　　　“尤利塞斯，我们进店考察一下，我锐利的双眼告诉我，这里蕴藏着无尽的商机。”

　　　　“不愧是BOSS，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录像店面积很大，足足有二百多平米，一排排货架上摆放着租售的电影、电视剧录像带，还卖一些音乐专辑的MV。

　　　　薄薄的圆形光盘基本没有，陈列的碟子都是长方体的录像盒。

　　　　每个货架上方都放着百视通（　Blockbuster）的Logo，无比的显眼、夺目、傲视群雄，证明着自己巨头霸主公司的地位。

　　　　“果然是百视通啊。”尤利塞斯拿起几盒热映不久刚刚落幕的电影录像带，笑着说：“BOSS这些都是最新的影片，超级好看，也只有百视通能够这么快上架了。”

　　　　“哼！”罗伊傲娇的挑着眉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这可是百视通啊，据说是很伟大的一个企业，公司每年的营业额接近六十亿美元呢。”

　　　　现在家庭录像机还没有完全普及到普通家庭，但是像尤利塞斯这样的中产家庭肯定是有的，所以他周末经常会租一些电影回家观看，对于全国连锁巨头企业百视通有一定的了解。

　　　　百视通作为统治家庭娱乐市场的霸主，罗伊当然知道，它公司的盈利模式就是家庭录像带租赁，作为用户，你可以随时开着车到家旁边的百视通门店，选择自己爱看的电影和电视剧录像，租个盒录像带回家。

　　　　百视通有五千万的订户，巅峰时期线下有八千家实体的门店。

　　　　任何一家同行都望尘莫及。

　　　　然而时代在变，唯一不变的就是小公司的逆袭，大公司的没落。

　　　　罗伊底气十足的说道：“如果有人能给我投资五百万美元，不，一百万就够了，我就能在三年内颠覆百视通这个巨无霸，通过科技创新和业务升级，建立一个不朽的家庭影院租赁帝国！”

　　　　“哇，BOSS。”尤利塞斯一脸崇拜的看着罗伊，早已经把伟大的百视通抛到脑后，那眼神明明在说：你果然是全宇宙最棒的。

　　　　罗伊惊叹尤利塞斯神奇脑回路的同时，录像店里挑选碟子的另一个中年男人，眼睛不自觉向他们看去，他穿着褐色大风衣，脖子上围着蓝白条状围巾，里面是浅色的衬衫，穿戴整齐，精英范十足。

　　　　中年男人手上拿着几个录影带，眼睛有意无意向罗伊那边瞥，竖起耳朵听着两个年轻人吹破天际的牛逼，默默的把这一幕看在眼里。


第4章　传说中的公司（已签约，看客老爷放心包养）

　　　　“《性书大亨》？”

　　　　罗伊拿起一张碟子，封面是一个女人穿着三角比基尼，在她的生殖部位，另一个穿着三角裤的超级缩小版男人压在女人的阴部。

　　　　不用看影片简介，单单封面、片名的诱惑就让人荷尔蒙爆炸。

　　　　“哇！不愧是BOSS，一眼就选到这么有趣的片子。”尤利塞斯两眼放光的赞叹着，跃跃欲试、迫不及待观看的样子。

　　　　“呵呵……我对‘艺术’层次的东西相对敏感而已。”罗伊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把这个碟子放回原位。

　　　　“哦哦。BOSS，我们租赁这个吧？”尤利塞斯重现拿起《性书大亨》的碟子，激动的念着背面的影片简介：“一个好色而言语粗俗又精明的一家脱衣舞俱乐部的老板，他创办了一份走低端市场的…色…情杂志，凭借着他自贫困童年就磨练出来的生意头脑，这份名为‘好色客’的低俗…色…情杂志很快就大获成功。”

　　　　“咳咳……你决定吧，我支持你。”作为一个含蓄的东方人，罗伊有时候脸皮还是很薄的，像这种比较私人的事情，他一般都偷偷去干，将“含蓄”进行到底。

　　　　两人付了三美元，租了一个极品碟子就出门了。

　　　　走到门口，寒风一吹，罗伊顿时冷静了不少。

　　　　他哭笑不得的说道：“尤利塞斯，我们干嘛要租碟子呀？”

　　　　“当然是为了看电影呀。”

　　　　“可是，我们有录像播放机吗？”

　　　　“啊？”尤利塞斯迷糊了几秒钟，就迅速得出一个神逻辑的答案：“嘿嘿，跟着BOSS，还怕将来没有录像机吗？反正也是早晚的事。”

　　　　罗伊一脸懵逼，眼皮跳动，心里大吼道：妈的法克，我们不被饿死就是上帝给脸了，还TM早晚买录像机这种不能吃喝的东西，能告诉我谁给你的自信？是“飘柔”吗？

　　　　两人又走过一条街道，根据路人的指点，离面试的公司已经不远了。

　　　　果然，行进不到五分钟，就看到了一个名叫利安尼的六层写字楼，这栋楼入住了不少公司，看起来还挺正规。

　　　　进入大楼坐电梯到五楼，终于看到了他们要面试的公司——网飞（flix）。

　　　　罗伊在公司门口盯着这个公司的标志和名字，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但是印象又不深刻，实在纠结的不行。

　　　　他们在门口相互整理下衣着，调整好状态，便推门而入。

　　　　前台是一个年轻的黑人小妹，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她头发随意的扎在脑后，手中握着一支笔，对着前方默默发呆。

　　　　罗伊脸上绽放出温和的笑意，礼貌的说道：“你好，我叫的罗伊…范，这是我朋友尤利塞斯，我们一起来这面试。”

　　　　“面试？”黑人前台有些诧异。

　　　　“当然。”尤利塞斯上前一步，自信满满道：“麻烦小姐通知下你们公司老板，我BOSS罗伊可是绝对的天才人物，能够帮助贵公司更上一层楼。”

　　　　“啊？”

　　　　不仅黑人前台惊呆了，罗伊也是目瞪口呆、词穷墨尽，他本以为尤利塞斯只是在他面前时比较随意，如果有外人的话，就会正常一些，至少不会无脑的口出狂言。

　　　　可现实给他狠狠扇了一巴掌。

　　　　罗伊拍了拍脑袋，心里已经绝望：这下完了，这个傲慢的蠢货，我们是来装孙子打工跑腿的，不是来这装大爷视察工作的好吧。

　　　　“可是……”黑人前台犹豫道：“公司现在已经不招人了。”

　　　　“不招人？”罗伊拿来口袋的报纸，指着上面的招聘信息，问道：“这上面的招聘广告是贵公司发的吗？”

　　　　黑人前台点了点头，补充道：“可这已经是半个月前的报纸了，我们公司在三天前就已经招满人了。”

　　　　“这样呀。”罗伊松了口气，终于找到了个台阶下，正准备打退堂鼓，光明正大的溜之大吉。

　　　　但是，尤利塞斯已经愤怒了，他大声质问道：“小姐，有没有搞错！你能拿普通人的标准衡量罗伊大人吗？我们罗伊大人剑胆琴心、文武双全，是未来的比尔…盖茨！你们公司这么不尊重人才，还想发展壮大？！”

　　　　“够了。”罗伊脸色不太好，拍了拍尤利塞斯的肩膀，尼玛，朕忍你很久了，如果不是因为欠你10万美金＋的人情，早就跟你分道扬镳、撒由那拉了，你不知道你这样不仅会没朋友，连饭都没得吃吗？

　　　　也许因为罗伊语气有点柔和，尤利塞斯完全没有意识到罗伊内心的尴尬，他继续追问道：“你们老板呢？快让他出来。”

　　　　这时，一个穿着棕色风衣，围着蓝白相间围巾的中年白人走了进来。

　　　　黑人前台立刻站起来点头问好：“哈斯廷斯先生，你回来了。”

　　　　里德…哈斯廷斯疑问道：“他们这是？”

　　　　尤利塞斯看到黑人前台无比尊敬的样子，心中了然，这人至少是公司的负责人，他义正言辞的说道：“哈斯廷斯先生，你好，我们风尘仆仆的来到贵公司面试，却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你们公司难道就是这样对待顶级人才的吗？”

　　　　顶级人才？

　　　　罗伊在旁眼观鼻，鼻观心，已经无力吐槽，一句话也不想说了，这家伙不仅一下子得罪了前台小妹，这傲然的态度，公司负责人肯定也受不了。这以后还混个毛线，就让他继续闹腾吧，闹个天翻地覆他也不再管了，就当做对尤利塞斯忠诚的宠溺了。

　　　　黑人前台狠狠的瞪了尤利塞斯一眼，急忙辩解道：“哈斯廷斯先生，不是这样的，我们公司在三天前已经停止招人了。所以……”

　　　　里德好奇的打量着一言不发的罗伊，想到刚才在百视通加盟店里，这两个年轻人天大的狂言，突然对眼前这人产生了兴趣，他摆了摆手说：“安排面试吧。”

　　　　“可是……”黑人前台心里即气愤又难堪，看着老板里德径自的远去，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尤利塞斯倒是一点也不记仇，没心没肺的问道：“刚才那人谁呀？是你们老板吗？”

　　　　黑人前台回复了一个白眼和冷笑，她伸手从抽屉里抽出两张简历登记表，拍在桌子上，便自顾自的坐下，暗生闷气。

　　　　“这态度……”尤利塞斯拿起简历表，自言自语、得意洋洋道：“如果我是老板，早就炒你鱿鱼。”

　　　　“尤利塞斯！”罗伊加重了语气，批评道：“人家前台尽职尽责而已，并没有错，反而是你，太失礼了！”

　　　　黑人前台愤愤的横了罗伊一眼：“哼，猫哭耗子，你也不是好东西。”

　　　　尤利塞斯嘴角上扬，假装无可奈何的摊开双手：“BOSS，我说的没错吧。”

　　　　“我……”妈的法克，上帝可以证明，朕真的是无辜的啊。


第5章　偏见和暴躁

　　　　“应聘职位？”

　　　　罗伊听到尤利塞斯的询问，拿起简历表，语气柔和的向黑人前台问道：“请问，职位这栏我们填什么？”

　　　　“很抱歉。公司的职位都招满了，我并不清楚你有什么‘伟大’的才能，所以帮不了你。”黑人前台公事公办的冰着脸，眼睛里写着坐等你们面试淘汰。

　　　　罗伊不以为意，被不友善的对待也没有多大的情绪波澜，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谄媚还是傲气，通过面试的概率都接近于零，所以，他也就放弃了挣扎，心态很平和。

　　　　“职位就写计算机编程或市场营销吧。”

　　　　“好的BOSS。”

　　　　相比罗伊的不卑不亢，尤利塞斯依然精神头十足，迷之自信Buff加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內荐成员，一定能通过面试似的。

　　　　简历内容很简单。

　　　　首先是应聘人的个人信息，姓名、年龄、性别、家庭住址、电话等。

　　　　接下来就是学历。

　　　　尽管罗伊非常非常想说谎，填个高中毕业，但是想着尤利塞斯这奇葩也在旁边，他就绝了这个心思，羞愧的填了初中毕业。

　　　　法克。这个学历出来找工作，不是一般的别扭，就连填简历都需要勇气。

　　　　最后要填的是工作经历。

　　　　这个对于罗伊来说也不好填，因为他之前三份工作都是自主创业，而且一次比一次赔的惨，无知莽撞的匪夷所思。这个黑料面试官如果想要挖的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难道坦白自己“年轻气盛”、“年少无知”？

　　　　这样说如果还能面试上的话，那么，我敢肯定，这公司老板一定是我失散多年的爸爸。

　　　　他左思右想、苦思冥想，实在想不到自己编排哪个工作经验比较合适，尤利塞斯这个定时炸弹还在旁边“哒哒”响着，如果第一句话就撒谎的话，后面肯定需要无数句话来圆谎，他又不是心思细腻的侦探，这并非他所长，所以在问询中被面试老狐狸拆穿的概率依旧接近100％。

　　　　朕也很绝望啊。

　　　　“BOSS，我写好了。”

　　　　罗伊瞥见尤利塞斯工作经历也是空白，什么都没填写，他便大笔一挥，就在简历最后签上了名字、日期，一起递交黑人前台。

　　　　黑人前台扫了一眼，不可思议的询问道：“没有任何工作经验？而且是初中毕业？”她呵呵一声冷笑，没等我们回答，便转身离开，拿着简历到办公区敲响了一个屋门。

　　　　尤利塞斯自言自语道：“学历如果能证明能力，那比尔…盖茨就不会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