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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湛决定，要是过半个小时，还没警察过来，他再报警。
　　警察问起，他就说他睡不着，到天台上吹风，于是就看到了尸体。
　　这个理由完美。
　　为了完美的理由，陆湛得先回房。免得一会有人起来，看到他在天台上浪荡，最后被人拆穿谎言。
　　没有等到半个小时，另外有人报了警。
　　警察很快来到后巷，开始处理这起案情。
　　陆湛和陆明羽一起，在天台上看了会。
　　陆明羽抱怨，“村里的治安越来越不好。陆湛，以后出门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
　　陆明羽又说道：“时间还早，你先回去再睡会。”
　　陆湛从善如流。
　　陆湛这一觉，睡到中午十一点才起来。
　　刷牙，洗脸，将自己收拾干净。陆湛套上一件T恤下楼。
　　十一点，还没有客人上门，大堂冷冷清清。
　　陆明羽一个人在准备中午要用的菜。
　　听到动静，陆明羽回头就看到陆湛下了楼。
　　陆明羽随口说道：“怎么下来了？上去躺着吧，一会饭弄好了，我给你端上去。”
　　“妈，我身体已经好了。”
　　“胡说八道。”
　　陆湛又说道：“妈，我给你帮忙。”
　　“少添乱。要吃什么说一声，我给你弄。”
　　“蛋炒饭，再配一碟泡菜。”
　　陆明羽皱眉，“泡菜你能吃吗？别吃了肚子难受，又吐了。”
　　陆湛说道：“我真没事。要不我证明给你看。”
　　“别胡闹。我给你做蛋炒饭，再给你拿一碟泡茶。”
　　陆明羽摇摇头，哭笑不得。陆湛为了吃，也是拼尽了全力。
　　陆湛如此拼，陆明羽自然要满足他。
　　饭早就煮好了，舀了半碗，鸡蛋两个。开火，煎蛋，把饭放进锅里，翻炒翻炒。起锅的时候，再放一点葱花。很快，一碗香喷喷的蛋炒饭就炒好了。
　　蛋炒饭配着泡菜，再来一碗骨头汤，完美！
　　陆湛坐在餐厅里，吃着陆明羽炒的蛋炒饭，很满足。
　　可是吃着，吃着。
　　陆湛却总觉着差了点什么。
　　到底差了什么？
　　为什么他会觉得蛋炒饭没有以前好吃？
　　难道是吃药吃太多，味觉已经退化了吗？
　　陆湛又吃了一口蛋炒饭，味道还是原来的味道，可是却没有当初那种觉着很好吃的感觉。
　　到底差了什么呢？
　　陆湛抬起头，目光落在厨房灶台上。
　　火！
　　他知道了！
　　陆湛眼睛发亮，他知道差了什么，差了火候。
　　对，就是差了点火候。
　　陆湛有种感觉，或者说是蜜汁自信，这碗蛋炒饭让他来炒，一定会更好吃。因为他能准确的掌握火候。
　　陆湛吃完饭，收拾碗筷来到厨房。
　　陆明羽坐在院子里削土豆。胖胖的身体坐在小小的凳子上，让人莫名地感到心酸。
　　陆湛想替陆明羽减轻负担，那就从厨房开始吧。
　　削好的土豆泡在水里面，脆生生的，很好看。
　　陆湛取下菜板，菜刀，将已经刮了皮，泡在水里面的土豆捞出来，放在菜板上，均匀地切成片，然后将切好的片合拢，推倒，砰砰砰切成丝。
　　陆湛的刀工，无师自通，快到飞起。
　　听到动静，陆明羽冲了进来。
　　“陆湛，你在……”
　　脱口而出的责问，戛然而止。
　　陆明羽看着陆湛快到飞起的刀工，惊讶到合不拢嘴。
　　一颗土豆切完，土豆丝就像是列队的士兵，整齐地码在菜板上。
　　陆明羽挑起一根土豆丝看一眼，又挑起另外一根看一眼。
　　每根土豆丝，长度不一，但是宽度几乎一致。
　　看着码得整整齐齐的土豆丝，就像是在看一件艺术品。
　　陆明羽惊疑不定地看着陆湛，“你什么时候学会切菜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
　　陆湛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梦里面学的。”


第9章　矜持的夸奖
　　“去去去，又在胡说八道。”
　　陆明羽挥着手，将陆湛赶到边上。
　　陆湛手里还拿着菜刀，眼中带着点满足的笑，“妈，让我帮你吧。我和你一起做餐馆，你给我开工资。”
　　陆明羽瞪了眼陆湛，“尽瞎说，病没好，就别添乱。”
　　陆湛很平静，说道：“从昨天中午开始，我就停了药。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四小时。妈，你看我一点事都没有。”
　　“你停了药？医生开的药你没吃？”
　　陆明羽一脸惊恐，又惊又怕，很担心下一秒陆湛就会昏迷不醒。
　　陆湛点点头，“没吃！”
　　陆明羽赶紧伸出手摸摸陆湛的额头，担心地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陆湛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仿佛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在陆湛的笑容感染下，陆明羽也渐渐镇定下来。
　　陆湛说道：“我现在感觉很好，从来没这么好过。昨天那个药方有用，能治好我的病。”
　　“真的？”
　　陆湛郑重地点头。为了取信陆明羽，陆湛还原地跳了几下。跳完后一点事都没有。
　　“别跳，别跳！我相信你！没想到那个药方真有用。”
　　陆明羽始终不相信那个药方是陆湛自己开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不管药方是陆湛自己琢磨出来的，还是从网上搞来的偏方，只要能治好陆湛的病，那就是好药方。
　　陆明羽很激动，用手背擦了擦眼角。
　　“那个药要吃多久？贵不贵？你身上钱不够了吧！”
　　说完，陆明羽就拉开腰包拉链，拿出一叠厚厚的钱。
　　大部分都是零钞，百元面额只有七八张。
　　陆明羽将一百元的全给了陆湛，一共有八百块。
　　陆湛没有矫情！他现在没挣钱，只能从陆明羽手上拿钱。
　　养气丹至少还要吃十次，这里就将近五千块。
　　等他手里的钱用完了，到时候还得问陆明羽要钱。
　　陆湛收好钱，说道：“妈，让我帮你吧！我和你一起经营这家餐馆。”
　　陆明羽不赞同，“做餐馆又脏又累，你病还没好，就别逞能。再说，你一个大小伙子，天天窝在这个小破餐馆里，能有什么出息。”
　　陆湛笑道：“做餐馆挺好的，我不嫌累。我的刀工你也看到了，干餐饮这行正合适。”
　　陆明羽皱眉，“你身体要是好了，就出去找份工作。餐饮这行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陆湛摇头，“我只想和你一起做餐馆。妈，我有信心把我们陆家面馆做强做大。”
　　“你真想好了？”陆明羽盯着陆湛，想看清楚陆湛是不是在开玩笑。
　　陆湛坚定的点头，他吃饭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他一没学历，二没工作经验，三没技术，又大病三年，这个条件想找高薪工作，那是做梦。就连普通工作，也只能找业务员或是保安。
　　做业务员，以他闷骚的性格，怕是三个月都卖不出一件产品。做保安，工资少，没前途。
　　自己做生意，一没本钱，二没货源。加上性格限制，做生意这条路也被陆湛给否了。
　　想来想去，就只剩下干餐饮这一行。
　　刀工，陆湛已经验证过，肯定没问题。
　　火候，他肯定强过陆明羽。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就是不知道自己做的饭菜好不好吃。
　　陆湛干脆对陆明羽说道：“妈，我给你炒一份蛋炒饭，你尝尝我的手艺。”
　　“不用！”
　　陆明羽连忙拒绝。
　　陆湛手上动作快，已经拿上鸡蛋，准备开工。
　　陆明羽见陆湛这么积极，很是无奈，“你这孩子，从小就死倔死倔。行了，不用给我做蛋炒饭，我答应你就是了。”
　　陆湛手上正在搅拌鸡蛋。他笑着对陆明羽说道：“妈，我这都开工了。你不如干脆尝尝我的手艺，看合不合格。”
　　陆明羽无奈叹气，接着又板着脸说道：“随便你。要是做得不好吃，你就天天给我洗碗，我一分钱工资都不给你。”
　　陆湛扬眉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陆湛有信心，他做的蛋炒饭一定比陆明羽好吃。
　　开火，放油，把搅拌好的鸡蛋酱放入锅中。
　　陆湛第一次下厨，很小心地掌握火候。
　　将鸡蛋煎得金黄金黄的，一股蛋香味扑鼻而来。
　　然后捣碎鸡蛋，放入一碗米饭，开始翻炒。
　　蛋炒饭说起来很简单，无非就是鸡蛋和饭。但是要做到好吃，却不容易。
　　饭里有蛋，蛋里有饭，饭与蛋，粒粒分明，却又能完美融合一起，十分考验厨艺。
　　陆湛炒着饭，时不时调整一下火候大小。如果有人站在旁边用计时器给陆湛计时，就会发现陆湛每次调整火候，几乎都是掐着秒来算。
　　陆湛并没有去刻意计算时间。比起昨晚煎药时候的手忙脚乱，这会炒着蛋炒饭的陆湛，已经显得很从容。
　　闻着饭菜的香味，看着饭菜颜色变化，陆湛就知道要调整火候大小。每一次，都恰当好处。
　　陆湛感觉，他对火候的掌控，渐渐熟练起来。
　　一碗蛋炒饭炒好，装盘，撒上一点点葱花。
　　香喷喷的蛋炒饭出炉了。
　　如果再配上一碟泡菜，简直完美！
　　陆湛将蛋炒饭放在陆明羽面前，“妈，你尝尝，看看我做的好不好吃。”
　　陆明羽没急着吃，先是评论一番，“卖相不错，闻起来也香。就是不知道吃起来好不好吃。”
　　陆湛自信地说道：“味道应该不差。”
　　“味道好不好，得吃了才知道。”
　　陆明羽用筷子夹了一口，放入嘴里。
　　咦！
　　陆明羽脸上出现一种名为惊奇的表情。
　　陆明羽又夹了一筷子蛋炒饭。
　　陆湛有些担心地看着陆明羽，小心问道：“味道怎么样？”
　　陆明羽眼睛里冒光，把陆湛吓了一跳。
　　陆明羽炒过无数碗蛋炒饭，却从来不觉得蛋炒饭好吃，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吃蛋炒饭。这是第一次，陆明羽觉着蛋炒饭其实也挺好吃的。
　　陆明羽盯着陆湛，“没见你下过厨，你怎么会做饭。”
　　陆湛笑了起来，“我有做饭的天赋，看一遍就会。”
　　这个答案勉强能够接受。
　　陆明羽不再过问陆湛为什么突然开窍，不仅刀工好到飞起，还能做一手好吃的饭菜。
　　陆明羽干脆端起盘子吃起来。
　　这蛋炒饭好吃，好吃到什么程度，陆明羽文化有限形容不出来。反正连她这个不喜欢吃蛋炒饭的人都觉得好吃，那肯定是极好吃的。
　　陆湛问道：“妈，你还没告诉我味道好不好？”
　　陆明羽点头，“不错，继续保持。”
　　“那我能和你一起做餐馆吗？”
　　陆明羽说道：“单说蛋炒饭，问题不大。就是不知道你做其他菜行不行。”
　　行，肯定行！
　　“老板，来份砂锅牛丸。”
　　来客人了。
　　陆湛对陆明羽说道：“妈，你慢慢吃。砂锅牛丸我来做。”


第10章　砂锅牛丸
　　杜望，沥川县人，家里世代务农。
　　高考考上唐城的一所职业院校，学的是电子商务，毕业后就留在唐城工作。
　　毕业三年，杜望换过很多份工作，无一例外全是做销售。只是一直没做出什么成绩。
　　工资也是要死不活，饿不死，也饱不了。
　　反倒是身材，从曾经的小鲜肉变成了如今的死胖子。
　　最近杜望新换了一份工作，在CBD附近的一家电信营业厅上班，卖手机。
　　临近中午，杜望和同事招呼一声，独自出门觅食。
　　CBD这片没什么好吃的，而且死贵。要吃好吃的就得去下河村。
　　中午有一个半小时，杜望不着急。一家一家的寻觅过去。
　　最后脚步停留在陆家面馆。
　　这家面馆没吃过，不知道好不好吃。
　　杜望试着走进陆家面馆，一眼看到占据整面墙的红色菜单。
　　没想到这么个小面馆，品种还挺多的。
　　杜望喜欢吃砂锅，砂锅是他大学三年的最爱。因为工作，好久没回学校，十分怀念学校门口的小吃店，尤其是里面的砂锅。
　　“老板，来份砂锅牛丸。”
　　杜望大叫一声，厨房有了回应。
　　杜望在椅子上坐下来，拿出手机，一边刷手机，一边等着吃饭。
　　陆明羽给杜望上了一杯茶水，问道：“要饭吗？”
　　杜望点头，“要一碗饭。”
　　陆明羽回到厨房，看着陆湛忙碌。
　　陆湛从塑料水桶里面拿出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一人份小砂锅，放了水，开猛火煮到沸腾。接着放入一人份的牛肉丸，调整火候，先猛火，后中火，烧开后再调整到中小火。
　　放入香料，盐，青菜，冬瓜，土豆，海带丝，又放了几根红薯粉。中火半分钟，接着小火焖半分钟。陆家特色砂锅牛丸出炉了。
　　看着热气腾腾地砂锅牛丸，陆明羽赞道：“行啊！这么利落就弄好了，看来你真能帮上忙。”
　　陆湛笑了笑，趁着现在不忙，把饭放到锅里面炒了炒。炒过的饭更香。
　　砂锅牛丸和饭都准备好了，陆湛说道：“我给人端出去。”
　　“你坐着休息，我来。”
　　陆明羽用托盘端着砂锅还有一碗饭出去，放在杜望面前，“你慢用。”
　　杜望收起手机，拿起筷子享用午餐。
　　先夹起一颗牛丸，咬了一口。
　　咦！
　　嫩滑，鲜美。这家牛肉丸吃起来很新鲜，不像是从冰柜里拿出来的。
　　杜望吃了这么多年的砂锅，嘴巴很叼。
　　他已经很久没吃到让他满意的砂锅。
　　但是今天中午，杜望终于找到了让他回味已久的味道。
　　杜望一口吃掉剩下的半颗牛丸，嗯，好吃！
　　砂锅很烫，却不能阻止杜望对美食的喜爱。
　　杜望又夹起一颗牛丸放嘴里，好吃，好吃，配上米饭，真是人间美味。
　　米饭回过锅，米香味没有那么浓郁，吃起来却觉着很香脆。炒饭配砂锅牛丸，简直是绝配。
　　就是太热了。
　　才吃了两口，杜望就热得受不了。风扇开到最大档，直接对着脸上吹，勉强没那么热。
　　这家面馆饭好吃，可惜没空调，夏天吃饭简直是受罪。
　　不过为了美食，杜望忍了。
　　夹起一片冬瓜，放嘴里，细嚼慢咽。
　　冬瓜不软不硬，刚刚好。冬瓜表面上有汤汁，一口咬下去，汤汁混合着牛肉丸的味道，以及冬瓜的香味，杜望发现，普通的冬瓜也能吃出大餐的感觉。
　　就像是记忆中，小时候吃的冬瓜，那种最纯粹的味道。
　　现在什么菜都用药来催，已经吃不到小时候的味道。
　　杜望没想到，他今天不仅吃到了梦寐以求的牛肉丸，还能吃到记忆中小时候的冬瓜味。
　　杜望将配菜一一尝了口，无论是青菜，土豆，还是海带丝，红薯粉，每一样配菜的味道都恰到好处。
　　没有太生，也不会过老，给人感觉就是一切都刚刚好，火候恰到好处，所有配菜的味都道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
　　杜望心想，这家老板的手艺了不得。
　　砂锅牛肉丸，让杜望吃得心满意足，满头大汗，汗湿衣衫。
　　砂锅里面牛肉丸和配菜被吃得干干净净，就连姜片都没放过，一碗饭同样被吃的干干净净。
　　杜望很满足，擦着头上汗水，叫道：“老板，买单。”
　　“十九块！米饭一块钱。”
　　陆明羽从厨房走出来收钱。
　　杜望拿出手机，“微信可以吗？”
　　陆明羽指了指靠餐桌的墙上，“扫那里。”
　　杜望扫码支付了十九块钱。
　　陆明羽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道：“今天的牛肉丸是我儿子做的，好吃吗？”
　　杜望说道：“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牛肉丸。你儿子厨艺好。”
　　“真的啊？”陆明羽一脸高兴。
　　杜望点头，“我明天还来。再尝尝你家别的菜。”
　　“好啊！到时候还让我儿子给你做。”
　　陆明羽收好碗筷回到厨房，同陆湛说道：“刚才那个胖哥夸你做的牛肉丸好吃。”
　　被食客夸奖，陆湛挺有成就感的。
　　陆湛小小的得意，“妈，等我以后把餐馆做大做强，你就可以享福了。”
　　“我倒是想享福，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命。”
　　陆湛说道：“等我病养好了，你就休息几天，报个团出去旅游吧。”
　　陆明羽很实际，“先把欠债还清再说。债都没还清就想着出去旅游，小心亲戚们说闲话。”
　　陆湛无奈一笑。
　　他生病这几年，陆陆续续问亲朋好友们借了二三十万。
　　亲朋好友们看在他生病的份上，没有上门催债，已经是仁至义尽。
　　要是陆明羽报团出门旅游，亲朋好友们肯定会有意见。
　　没钱还债，倒是有钱出门旅游。到时候各种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更严重的是，债主们会一起上门催债。
　　陆湛也知道，想要还清欠款，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他想让陆明羽休息几天，出门旅游散心的想法也是遥遥无期。
　　不过这也让陆湛更加坚定要好好经营餐馆的决心。
　　“老板，一份青椒肉丝炒饭，一份土豆肉丝盖饭，二两排骨米线，再来一份清汤杂酱面，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