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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聂政的眼光突然停止了，呆呆的看着高三（5）班后面，那里站了一个穿着淡黄色长裙的女孩，那不是唐宁是谁，只是小丫头不知什么时候把一头长发都剪去了，留了短发，十分的清爽，十分的纯净，正俏怯怯的站在那，也是呆呆的看着自己。
　　唐宁似乎知道聂政在看她，她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羞涩，倒是大方的嫣然一笑，在自己胸口上轻轻的拍了一下。
　　聂政似乎秒懂了唐宁的默契，她是让自己随心而发可以了。
　　“咳咳！各位同学！”聂政充满了信心，“其实嘛，我觉得高考也不用太过放在心上，读书也不需要太过认真，差不多可以了，我也没读过多少书，也没饿死啊！”
　　………………………………


第四百零九章　短发
　　主席台前和学生后面的老师听得面面相觑，十分尴尬。
　　吕校长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倒是唐宁听得忍俊不禁，“聂政这家伙还是那个样子！教坏人！哎，胖晴晴跟着他以后一定能成为小魔怪！”
　　想到这里，她摸摸自己头上的短发，心里十分挂念晴晴，只是。。。
　　“哎！”
　　她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不再想下去。
　　“该学习的时候学习，该玩耍的时候玩耍，以前有个伟人说过，八小时工作，八小时玩耍，八小时睡觉。。。”
　　聂政说到这里，已经有些调皮的学生大声叫好了。
　　“你们也说好啊！”聂政的信心来了，他是从来没试过在学校演讲的，担心得要命，现在终于是放心了，反正杨颖和唐宁也是让自己按心里想的去说好了。
　　“以前呐，我上学的时候，那些老师都很坏，经常说要借体育课，可是借了根本就不还，老人家说了，有借有还上等人，这种只借不还的，赤果果的是抢劫啊，你们现在还会遭遇这种野蛮行为吗？”
　　“会啊！”
　　操场上五百多人，竟然有三四百人一起大声回答，余下的就是稀疏的和应了。
　　“哦，无良丫！”
　　“嘿，嘿，嘿，不要起哄！”吕校长终究是反映过来了，她拿着麦克风说道：“你们还年轻，刚才小聂，不，聂先生说的是幽默，懂吗？意思就是让你们调整心态，放松心情，在态度上认真对待，在心理上轻松面对！”
　　聂政狐疑的看着唐宁，他不傻，自然知道自己估计是说错了。
　　唐宁摆摆手。
　　“哦，懂了！不能说这些！”
　　聂政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然后又说道：“那大家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反正你们学校不担心高考，都能考上重点大学啊！”
　　“哎。。。他终于说一句人话了！”吕校长舒了一口气。
　　“你们有唐宁这样的老师，不能考不到好的大学啊，我以前就是没有那样傻乎乎的老师，不然我也能考上大学啊！”
　　哄！
　　不单止同学，老师也笑了出来。
　　唐宁脸上火辣辣的，“聂政，你这个蠢材，干嘛说我呢！”
　　她是恨不得找一个洞钻进去。
　　聂政在社会上适应能力很强，什么难关都难不倒他，只是在学校他留下的阴影实在太大了，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语无伦次的。
　　“好啦！说完！”
　　聂政挥挥手，站了起来。
　　吕校长立刻抓起麦克风，“好啦，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感谢聂先生的精彩演讲！大家按秩序回教室吧！”
　　看着学生们离开了，吕校长笑道：“小聂呐，按照学校的惯常，来学校演讲的嘉宾都要照相留念，不信，你问唐宁！”
　　唐宁一早就不知所踪了，去哪里问她呢，不过聂政还是跟吕校长照了相。
　　吕校长挽着聂政的手照了好几张照片，羡慕得其余的女老师眼睛都要瞎掉，她才平衡了心理。
　　“小聂，我送你走！”
　　她是不愿意其他女老师也得到福利，便要送聂政离开。
　　“校长，我想在学校走一阵！”
　　“可以，我陪你！”
　　“我说一个人走一阵！”
　　“呵呵，呵呵，可以！”
　　聂政是要在学校里找到唐宁，没见到了就没所谓，见到了竟然不能说上话，他是不愿意的，至少也想知道唐宁的状况，有没有饿着了，钱够不够用。
　　聂政走在校道上，正是上课时间，校道十分幽静，他竟然慢慢的有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怪不得老师那么喜欢给学生补课，原来超脱了学生身份，在这里是很过瘾的，要我当老师了，也要学生补课，有几十个家伙陪着我，自己还能像将军一样，沙场秋点兵的，很威风！”
　　聂政信步走去，“唐宁那家伙怎么剪了短发，幸好也不难看，女生嘛，还是长头发比较好看！”
　　聂政呆呆的想着，口中不自觉的哼起了歌曲：
　　“我已剪短我的发
　　剪断了牵挂
　　剪一地不被爱的分岔
　　长长短短短短长长
　　一寸一寸在挣扎
　　我已剪短我的发剪断了惩罚
　　剪一地伤透我的尴尬
　　反反覆覆清清楚楚
　　一刀两断你的情话你的谎话。。。”
　　唱着唱着，聂政的心中一怔，“对了，我以前看过一些关于心理的说，说基本所有女生在感情受伤之后，都有要剪掉头发的冲动，难道唐宁心里还是放不开？
　　哎，既然唐宁还是放不开，她也没有要跟我见面的意思，我何必去打扰她呢，这家伙脸皮薄，很容易就崩溃了！”
　　聂政想到这里，转身走向停车场。
　　他上了车子，手放在钥匙上，也没有扭动，只是呆呆的坐着，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
　　一台黑色的七座车驶过来了，跟他的车子并排停下，车子对面的门开了。
　　聂政胡乱的看了看，原来认识的，开车的就是赵大海。
　　他正急着跑到另外一边，也没有看到聂政。
　　聂政正要开门打招呼，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另外一边下来了，是小莉。
　　赵大海从车子里面搬下来一张轮椅，小莉坐了上去，赵大海在后面推着。
　　聂政心中十分震撼，他不敢上前，他担心小莉看到自己会伤了自尊。
　　“爸爸，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可以了！”
　　小莉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清亮。
　　“不行！”赵大海说得十分坚决，“你的教师在二楼，到了楼梯，你怎么上去！平常还是有篮球队的两个丫头照顾你，今天你又说要迟点上学，对了，女儿，你上学从来不迟到，今天怎么了？”
　　“今天聂叔叔要到学校演讲，我不愿意给他看到我这个样子，对上一次见面，我还是能蹦蹦跳跳的，留一个最好的印象就好！”
　　“聂政那家伙不会介意的！”
　　“我介意！”小莉的声音很倔强，赵大海也没说话了，默默的推着女儿。
　　聂政下了车，远远的跟在身后，“怪不得小莉这段时间不愿意跟我联系了，原来病情恶化得那么厉害，换了是我，也是不愿意跟别人见面的！”
　　………………………………


第四百一十章　有的是时间
　　赵大海推着小莉到了楼梯，小莉扶着扶手站了起来。
　　原来她是可以自己站立的，只是脚上力量不够，走路的时候不能太快，也容易摔倒。
　　小莉扶着扶手，一步一步的走上楼梯，赵大海折叠起轮椅，跟在身后，自始至终没有伸手帮忙一下。
　　聂政自然明白他们的举动，小莉是个倔强的女孩，她是不愿意接受帮助，哪怕是自己的爸爸。
　　聂政也了解过这种病，只能控制延缓病情的恶化，不能根治。
　　控制除了药物之外，就是物理治疗。
　　小莉能坚持自己走路就自己走路，要是有一天她坐在轮椅上不愿意费那劲力，那么从那天开始，她真的都要依靠轮椅生活了。
　　上了楼梯，她的班级是在最后一个课室，前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爸爸，可以了，我自己过去，你回家吧！”
　　“好，放学爸爸来接你，中午吃饭的时候记得让那两个小丫头帮忙一下！”
　　“知道了！”
　　得到女儿的答应，赵大海转身走了下楼梯，“聂政！”
　　聂政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惊呼，指了指楼上，赵大海点点头，也没有再跟聂政说话，自己直接离开了学校。
　　聂政走上楼梯，小莉并没有直接去教室，而是站了起来，扶着扶手，脚上踩着什么。
　　“干嘛？踩老鼠么？”
　　聂政在小莉肩膀上拍了一下。
　　小莉回头看着聂政，心里竟然没有之前想象的那种尴尬。
　　她一直不愿意让那些不知道自己病情恶化的人知道，就想着这样好了，要是让他们知道，打电话来慰问一句，她也是觉得很难受，像受到了歧视。
　　现在看到聂政了，她觉得理所当然，没有任何的不适应。
　　“嘻，聂叔叔，你看！”
　　聂政低头看去，原来地下并非全部是水泥地板，在楼梯跟走廊的接驳位置是木板做的。
　　小莉一脚一脚的踩上去，发出“依依依”的声音。
　　“这个木地板很久了，听说以后也要换成水泥的，以前每次走到这里，我都要用力的踩一下，这种声音很好听！”
　　“傻瓜！”
　　“聂叔叔，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小莉知道聂政是个急性子，演讲完就会走的。
　　“我生平第一次站在同学面前不是罚站，而是演讲，当然要让所有人听到了，你都没听我演讲，我要等你回来给你说一遍啊，很精彩！”
　　“嘻！的确很精彩，刚才大家都在群组里讨论，你把校长气得脸都绿了！”
　　“我推你去教室！”
　　聂政摇头笑着，他推着小莉慢慢走向走廊的尽头。
　　“后门进去可以了，我现在就坐在门口位置，就算迟到了也不会骚扰到大家！”
　　轮椅到了后门，小莉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坐在靠门的半米位置，聂政以为她要存蓄力量站起来，也没有上去搀扶。
　　其实他懂这个倔强的女孩的心思，自从要依靠轮椅之后，她无论到什么地方，都会有人给她照顾。
　　于别人来说，或者这是很好的事情，只是于她来说，接受照顾就等于给她投来歧视的目光，她很难接受。
　　每次进教室，她总是愿意晚一点，不知为何，她觉得同学们会背地里说她坏话，她是愿意让大家说完再进去。
　　这种心态很无耻，只是她控制不了。。。
　　“相信大家都知道赵小莉的情况！”
　　教室里面竟然还真是在讨论她，说话的是班主任。
　　“今天赵小莉没有上学，估计是不回来了，趁着第一堂课，大家讨论一下，虽然大家表面没有说出来，可是根据你们的家长给我反应，大家心里是有事情的，今天畅所欲言，总之，无论如何，今天说的话也不能跟赵小莉同学说！”
　　聂政双手放在小莉的肩膀上，小莉紧紧握着他的手，她手里有一丝的抖颤，十分冰冷。
　　“老师！”说话的是班长，“我代表大家说吧，其实小莉这个情况大家是很关系她的，也很愿意帮助她，只是现在是高三了，下学期就要参加高考，小莉抄笔记很慢，每堂课老师都要将就她，这样下来，大家的学习进度是跟不上的，这是大家的担心！”
　　“还有！”另外有一个位同学站了起来，“小莉每天上学，课间，吃饭，放学，都要同学们照顾，会妨碍到很多同学的时间。。。”
　　随着两人发言了，不少人也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你们是什么意思！”一位女同学站起来了，聂政认得她是篮球队的12号，“平时人人都说跟小莉如何这般的好，转头了就在背后说坏话，你们很卑鄙，老师，你也很卑鄙！”
　　12号说完激动得伏在桌子上哭了出来。
　　“岑颖欣你太激动了！”班长说道，“我问你，因为照顾小莉，你是不是经常迟到，她上楼梯其实有人扶着就可以，可是她要自己来，上次是不是因此摔了下来，你为了救她，给她垫底了，手腕也受伤了，最后连篮球比赛也放弃了，对吧？为了照顾她，你的成绩下降了，为此，你妈妈是不是来学校投诉了？”
　　“对不起！”小莉走进了教室，“我不知道自己为大家带来了那么多的麻烦！”
　　看到小莉，整个教室顿时一片寂静，没人敢说一句话。
　　最终，班长咬咬牙说道：“小莉，大家不是针对你！只是以事论事，说真的，你经常跟大家说对不起，令大家心里很难受，感觉我们都是坏人，可是我们全班50人，也是要高考的，总不能。。。”
　　“总不能什么？”
　　“啊。。。聂政！”
　　聂政也走进教室，他双手紧紧的抓着小莉的肩膀，突然间看到大明星走进教室，所有人都惊呆了，连班主任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今年30岁了！”聂政顺着自己的心说道：“自从懂事以来，这二十几年都是浑浑噩噩，找不到人生的方向，就在今天七月，我重遇了女儿，认识了唐宁，小莉，有了自己的亲人朋友，才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我那样说是要告诉大家，人总是在兜兜转转里面迷糊了，可是我们不担心，为什么呢，我们年轻，有的是时间，你们今年才多少岁，花一点时间去照顾同学，觉得在浪费生命吗？要知道，大家的生命还很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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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眼泪装满了水壶
　　啪！啪！啪！
　　教室里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
　　聂政反倒是懵逼了，一般人说了慷慨激昂的演说都想收到这样的效果。
　　可是聂政知道自己是没有这方面的天分，刚才说的话自己也觉得是牛头不对马嘴，凭什么获得那么大的掌声。
　　可是有知名人士说过，存在就是合理，估计是自己说的某个点感动大家吧。
　　“聂叔叔说得对，我们年轻，我们有时间，我们应该互助互爱！小莉欢迎你回来，一年后，我们一定会一起考上大学的，因为有大家鼓励，你的病一定会好的！”
　　班长站起来说话了，他说的话似乎比聂政精彩许多。
　　小莉凭借着聂政的紧握着肩膀的双手站立在讲台旁，她淡然一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其实我没有什么特别，跟大家一样，都会生病，只是大家患的是伤风感冒，我得的是一种比较奇怪的病而已！我也是普通人，普通得要命的一个高中生，我也会爱恋别人，我也会暗地里咒骂老师，我也会看八卦新闻，我也会害怕数学考试！”
　　“聂叔叔，今天我不想上课了！”小莉回头对聂政说道。
　　“不上就不上，能不能考上大学也不差一天的课程！”
　　聂政是个学渣，他倒是对上不上课一点都不关心，他扶着小莉走出了教室。
　　嘭！
　　小莉重重的瘫坐在轮椅上。
　　聂政也没有说话，只是推着她，到了楼梯，便连轮椅带着她一起抱着下了楼。
　　“聂叔叔！”小莉终究是说话了，不过只是说了一句，她抬起手向前指了指。
　　聂政也不含糊，推着她慢慢的走着。
　　那是一条长廊，聂政曾经走过，叫风雨长廊，长廊的尽头有一个植物园。
　　当时姜杰要害唐宁，他便是从这里跑过去找唐宁的。
　　他以为小莉要到植物园，只是到了植物园门口，小莉仍旧是指点着他继续前进。
　　原来绕过了植物园，是一个室内篮球场，外面写着某某人赞助兴建的字样。
　　小莉并没有指挥聂政走进去，反倒圈了圈手，示意聂政绕过篮球场。
　　绕过室内篮球场，是一个院子，倒像是一个小公园，里面种满了杨桃树，下面摆放了五六张石桌子。
　　“要去那坐坐吗？”
　　“不用！”小莉摇摇头，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聂政认得，那是水野医生让她每日记录自己状况的本子。
　　小莉打开嘴新的一页，递给聂政，“聂叔叔，你认得里面的字吗？”
　　里面的字迹已经丑陋得不成样子，只是从一竖一横里面勉强能辨认出事哪一个汉字。
　　为了显示自己看得明白，看得简单，聂政过了一遍之后，便读了出来：
　　“看着和昨天一样的景色，走着和昨天一样的路，但是我的世界却完全改变了，一定再也不能那样笑了，到昨天为止的我，已经再也找不到了。”
　　“聂叔叔，刚才走过的路就是我到了这家中学后，几乎每天要走的路，一段路是为别人而活的，一段路是为自己而活的
　　只是这两段路，我都十分开心，有无限的回忆，当我知道自己得了这个病之后，也就知道，那将会成为我的回忆
　　我知道爸爸妈妈姐姐一早就为我找了特殊学校，只是没有人有勇气跟我说，我也没有勇气去面对，我真的好害怕，离开这所学校后，那时候，我的人生就好像结束了
　　只要还在学校，虽然不可以痛快地奔跑，虽然只能缓慢地行走，尽管这样，依然肯定有我能做的事情，我真的很自私。”
　　“人自私一点没有错的！”聂政不懂安慰人，特别是女孩，他只能说自己的感受，“自己活好了，才能照顾别人！”
　　“我每天都会到篮球馆！”小莉似乎没有听到聂政说什么，只是顾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