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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80当大佬-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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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给我说教!”库塞同学不服地顶撞了一句,还踏上一步,捏紧了拳头,看起来跟为偶像分辨的追星族并没有什么区别。
  一旁的章忠有些头大。
  跟成年人讲道理,是容易的,但哄叛逆期的少年,还是“陪太子读书”的活儿,当真不好伺候。
  “你的鞋带散了!”顾骜依旧云淡风轻,指着库塞同学的马靴。
  章忠下意识翻译。
  “不许翻。”顾骜打断。
  “你的鞋带散了。”这一次,他用的是法语。
  顾骜并不会法语,但他知道怎么用法语装逼。
  在外交学院,即使不学某些语种,但也会要求学生听该语种的世界级文学名著课程。
  就像哪怕你不会英语,你也要会用莎士比亚时代的古英语,说“女人啊,你的名字就是脆弱”或者“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库塞一愣,随即愕然,表情也变得激赏起来:“你们也要学萨特?还是法语的?”
  顾骜耸耸肩:“个人爱好而已,不过学校也是鼓励的——我们的国家正在开放,将来会是多干一些实事、少谈一些教条的。任何制度既然存在,那就都会有价值。弗朗哥如此,侯赛因将军自然也是如此。”
  ……
  这个逼装得很有水平,瞬间就拉近了双方的关系。而且偏偏那么贴切,环境烘托也很好,不会生硬。
  库塞同学终于相信顾骜是一个有法国人一样开明的性情中人。
  “你的鞋带散了”这句话,用法语说出来,可谓是对存在主义的最有名诠释了。外行人听了也就听了,内行人却能像迦叶尊者看到佛祖拈花微笑一样,瞬间顿悟到对方是“自己人”。
  这是如今法国文学和哲学界泰斗萨特,在小说《墙》里的一句话——书里的主角是一个没有什么坚定主张、但也活腻了,想为西共献身的抵抗者。但他最后在调戏弗朗哥派审讯人员时,出于调戏激怒对方的目的,却阴差阳错真的出卖了革命同伴。
  书里冲突最强烈的一个镜头,就是审讯者用尽口舌疯狂威吓主角,把主角绑上刑场,拿枪对着他脑袋假装要枪毙,问他还有哪句最后遗言。
  主角却对着行刑人说:你的鞋带散了。
  把对一切左翼、右翼、政治派别和主义的虚无嘲讽,发挥得淋漓尽致。
  一旁的章忠,看到库塞同学的“惺惺相惜”表现,也是难以理解,他用汉语偷偷问顾骜:
  “你怎么知道他肯定会喜欢萨特和《墙》的?”
  顾骜理所当然地分析:“那必须的,从前面只言片语,我就能看出他崇拜法国现代文化。而萨特的存在即合理、虚无主义,正是从对西班牙的弗朗哥逆流反思而来的——为什么在西班牙,旧军阀能战胜社会主义?国王都被推翻了,反而会让一个旧的殖民地总督得到政权?为什么世界的那个角落,历史的进步与萨特信仰的MARX预言相反?这不是对所谓的社会进步的虚无嘲讽么?库塞同学最崇拜的就是他父亲,他当然会对那些‘推翻了国王却比国王更独菜、但偏偏能毒菜出合理性与国家进步’的事情产生共鸣了。我说西班牙的弗朗哥有其存在的‘进步性’,不就是说他父亲在伊拉克搞‘世袭共和’也有进步性、至少是现阶段最适合伊拉克国情和特色、最有利于人民的选择么?”
  章忠听了,许久才回过味儿来,而他内心对顾骜素养的景仰,不亚于后世小白们听到那段著名鸡汤:“画一条线只值1美元,但知道画在哪里,值9999美元!”
  会一句法语名言不值钱,但知道用来讨好哪个外国政要或者皇亲国戚,这才值钱。
  最后那句话的价值,是建立在此前无数细致观察、投其所好的试探之上的。
  “惭愧,跟小顾一比,我跟名人交朋友的能力实在是太差了。不行,一定要努力。伊拉克是个讲究长官意志的国家,别的中东国家也都这样。学不会投其所好,以后的工作还怎么搞?”章忠内心,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
  ……
  库塞同学很快就发现,顾骜确实跟他从报纸上看到的对中国人的描述很不一样。
  他几乎什么外面的吃喝玩乐都知道。
  甚至还知道在库塞骑马的时候,让前面那台跟拍其英姿的越野车,在后备箱处架两台鼓风机——本来室内骑马是没有风的,靠奔驰本身的速度想让骑手服飘起来,是非常困难的。有了鼓风机后,就非常帅了。
  但顾骜仅仅用一点后世人抖音装逼的五毛钱特效,就可以玩出花样来,怎么能不让人佩服?
  毕竟如今摄影技术是一门很冷门的技术,除了专业拍电影的人,压根都不知道任何特效手法。哪像后世每个人拿着手机都能拍,常识丰富。
  这还只是其中一例。
  伊拉克方面那些帮闲的家伙,很快就不得不承认:这个神秘的东方来客,比他们在巴黎见识的豪门子弟还会玩……
  此后十天,顾骜就成了这里的常客。他轻松学会了骑马、射箭。这里最好的骑术教练都巴结着教他,射箭用的耗材、石膏盘子更是随便用,想打枪也能随便摸,完全不用考虑花钱的问题。
  他还学会了打高尔夫球、并且把前世略懂的网球再精进一下。十几种昂贵冷门的贵族运动,都趁机摸了一遍。
  至于鉴赏肚皮舞和其他高雅艺术就更不在话下。
  反正花的是伊拉克人的公款,而他只要偶尔拿出一些超出时代的玩乐创意,就足够交换到很多基本功层面的服务,乃至大家的敬重。
  所有人都没觉得他是自己想玩,只当他是对“陪太子读书”的活儿太敬业。
  期间,库塞同学似乎也把他跟顾骜相互学习的一些心得,回去向侯赛因将军汇报了。
  然后侯赛因将军就派了御用文人来,找顾骜研究“怎么把萨特的存在主义用于为中东的世袭共和提供理论依据、解释其进步性”的理论问题。
  也算是为他的就职大典前,进行最后的理论宣传修补吧。
  毕竟谁也不会嫌自己名声足够好,总是希望更好。
  ……
  顾骜就在这种皆大欢喜的氛围下,结束了极品纨绔的日子。
  7月16日很快就到了。他作为特殊的秘密宾客,参加了总统先生的就职大典。
  伊丝米娜雅的伤本来已经彻底痊愈了,按说她可以担任顾骜的翻译。
  不过章忠见识了顾骜结交名流政要的手腕后,千言万语恳求他换个翻译:
  “小顾,最后再帮兄弟一把,以后定有报答——伊丝米娜雅同志,反正也要跟你回国了,再跟这些观礼的中东酋长、国王面前露个脸,也没什么用。我还要在这儿至少干一两年呢,多块敲门砖后头省多少事。”
  顾骜觉得也挺有道理的,确认伊丝米娜雅本人不介意之后,就换了翻译。
  然后章忠就跟着顾骜,在庆祝酒会上抓住各种允许的机会暗中拍照。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和约旦国王握手的机会,赶紧拍张照。迪拜酋长也不能放过,至于沙特某个排不上号的王子王孙,也先握为敬……
  一如后世微商囤积与奥黑马握手照片、增加自己的公信力背书,好为后续的工作铺平道路。
  章忠给自己拍的同时,当然也要帮顾骜拍。
  于是典礼后第三天、当顾骜带着学妹、踏上回国的飞机时,就拿到了十几张冲洗好的底片,以及印了好几份的彩照。
  他坐的航班,并不是直飞京城的,理由是当天没有巴格达飞京城的航班,只有到香江的。(虽然如果他早一天回国,就有飞京城的航班了,但他哪天回来,国内是无法控制的,一个对方总统有事儿,就可以搪塞过去)
  顾骜并不打算把某些他已经折价给过钱的古巴比伦纪念品、带入境。那样太麻烦。
  在香江落地后,他直接找到了老合作伙伴林国栋,付现金让他给自己找个房子。
  可以是租的,但一定要安全。
  林国栋如今也靠着与顾骜的合作,在那笔知识产权风险代理中,赚得盆满钵满。他当然知道顾骜这么年轻有为的人,是值得结交的。
  何况并不违反纪律,也没有利益输送,只是朋友关系帮忙提供中介而已。
  所以他立刻就帮顾骜搞到了一间小公寓作为落脚点,还帮顾骜买了个保险柜。
  顾骜把所有总统先生给的纪念品统统装进去,彻底密码锁死、大门也换了扇全新的钢门,这才轻装回到国内。


第108章 特区新风
  回到国内的顾骜,还是非常低调的。
  此前的一切张扬,在入境的那一瞬间,都要全部收敛掉。
  国内的79年,炫富有风险呐。
  既然已经用“当天没有巴格达直达京城的航班”为由、去香江滞留了两天,那么从香江再回京城的路上,顾骜就绝对不会坐飞机。
  哪怕自己出得起买机票的钱。
  太扎眼了——不报销那是炫富,报销了就是浪费国家经费。
  他带着伊丝米娜雅,从陆路验过外交护照入境,然后准备搭大巴车去深市的火车站,弄软卧车票回京。
  (深市到粤州是有铁路的,所以90年代京九线开通前,其实火车已经可以从京城直达深市,从粤州稍微绕一绕。)
  学妹的伤势已经彻底养好了,能跑能跳,行动如常,所以也不怕火车颠簸。
  因为大巴车会路过深市湾的海滨公路,顾骜按上次的经验,上车时就下意识地抢了靠窗的座位,让学妹坐在他身边的过道一侧,免得学妹一会儿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伊丝米娜雅微微有些纳罕——学长从来都是很绅士的,去伊拉克也好,回来也好,两次都把飞机上靠窗的座位让给了她,好让她多看看外面的风景。
  哪怕伊丝米娜雅有些内疚,说自己看够了,想换回来,顾骜也都是温柔地说:“我坐飞机都坐腻了,习惯一起飞就睡觉,懒得看。”
  如今做个大巴车,虽然可以看看滨海风景,也不至于要抢吧?
  不解归不解,伊丝米娜雅毕竟已经习惯了什么都听学长的,所以并没有提出来。
  车子行驶了20分钟,开出去大约五六公里路程后,顾骜确认了一下红树林掩映的海面,发现果然所有死人都消失了,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示意学妹可以跟他换位子。
  “你想看海?来看吧。”顾骜和蔼地说。
  伊丝米娜雅忽闪了一下眼睛,甜甜地笑着,抓住前面椅子的靠背,曲腿挪到顾骜的位置上,让顾骜从下面往另一侧挪。
  可惜司机开车不稳,微微一个加速,伊丝米娜雅伤愈无力,直接就坐到了顾骜的大腿上。
  顾骜怕伤到她,连忙从后面搂住,免得司机再刹车时、妹子的头磕到椅背。
  伊丝米娜雅的脸色,瞬间像盛放的桃花一样粉红,整个人也无力地软了下来。
  顾骜觉得自己竟然可耻地有些反应。他连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屏息凝神把妹子抱起来,轻轻放在靠窗的椅子上。
  他压低声音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是怕你腰伤没好利索,不能受力,所以稍微往上了些。”
  “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做什么事情肯定都有道理。”伊丝米娜雅恍惚地说,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悸动中,头靠在顾骜的肩膀上。
  如果到了这一步,顾骜还看不出来、这两个月里,学妹跟他朝夕相处、生出了懵懂的好感,那他就是精神病了。
  但他也知道清纯叛逆的少女,并不明白自己最后要什么,既然对方脸嫩不敢点破,他也愿意让对方继续观望清楚,别被一时激情冲动所左右。
  骗不懂事的小姑娘,太没成就感,太渣了。
  伊丝米娜雅没等来顾骜主动表白,脸色更红了,只好转移话题:“你刚才,是不希望我看见什么东西?”
  “嗯,被你看穿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你看,红树林的海景多美。还是国家的政策好啊,建立了特区,这才一个月,一个淹死的人都没有了。”
  顾骜对比了两次来深市的差异,内心是真的心潮澎湃,觉得总设计师太伟大了。
  “这么立竿见影?”伊丝米娜雅显然最近没空关心国内的时政,听了之后颇为惊讶,“好像我们出国了40天,国内又发生了很多大事呢。”
  “那必须的,3件大事,对每个人都有影响。”顾骜侃侃而谈地分析了一波。
  “正式设立特区,有追求的人都来了。允许知青不考大学也能自由回城,农村过剩劳动力也解决了。还有就是会上讲话,承认‘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鼓舞了多少人放心大胆做事。”
  这些事情,都是顾骜6月初出国、如今7月中旬回来之间,发生的。
  所以如今真的是有一股欣欣向荣的新气象,到处都只见蓬勃的进步,而泥沙俱下则还来不及暴露。
  “有这么大差距么?我还以为去年年底开完会,就算是彻底开放了呢。”伊丝米娜雅不好意思地腼腆一笑。
  顾骜耐心地给学妹解释:“这不一样,去年年底,只是承认了生产资料分配的灵活,但商品经济还没搞起来,也没有新的商业渠道。特区一成立,很多二道贩子都冒出来了。”
  78年12月后,到79年6月之前,这半年里,国家首先被解放出来的,是农村和手工业者的生产力,但“万元户”和“先富起来”的人还并没有出现,大家只是解决了温饱。
  因为最初的一批政策,只是允许农村的养殖户,可以自己承包公社、生产队的鱼塘、林地、草原,然后必要情况下请一些帮工,所以有些养殖大户和牧民大户,算是这半年里第一批稍微有点起色的人。
  至于多承包农田、雇人帮你种地赚差价,那都是绝对不允许的——那就相当于是古代的地主和佃户关系了,要枪毙的。种田只允许按家庭承包,决不允许存在劳动力雇佣关系。
  而城市里的小手工业者,无非就是跟傻子瓜子一样,本来有一门手艺,如今雇帮工扩大生产。
  但无论是手艺人、养殖户还是牧民,在79年6月之前,他们生产出来的东西,依然要卖给国家的供销社、按统购统销价钱出货。想自己运输卖到外地,赚取差价,那依然是犯法的。
  所以说到底,最初的半年里,人民赚的只是“生产环节”的钱,是辛苦钱,而不是“流通倒卖环节”的大钱。
  如今随着特区的正式成立,倒卖环节的政策,也终于第一次开了条小口。
  于是第一波万元户,很快就要出现了。
  大巴车在深市火车站附近停下、顾骜带着学妹下车时,就指了指旁边一个小广场上,那堆自由乱窜、也没人管的外地人。
  (当时确实没人管,一直到81年,相关政策都没制定出来,胆大的随便赚,到82年开始整肃经济问题,才开始有条条框框,出格的也都开始收敛。
  至于来深市要办边防通行证、不让人随便进,那是84年以后的事情了。因为那时大家都知道深市牛逼,都想涌过来,所以管得严了。79年刚建立时,是巴不得大家来,因此完全开放,暂住证都不存在)
  “这些人干什么的呢?”伊丝米娜雅好奇地问。
  顾骜有后世的见识,自然是知道底细:“估计都是来趸柔姿纱的吧,这些人应该会是贩卖港货发起来的第一批人。他们的货,都是从政策允许入境的港人那里加点差价淘来的。”
  敢在特区成立的第一个月内,就跑到这儿来倒卖尚未完税的私带港货,不得不说这些人的胆子是真的肥。
  毕竟99%的人都还在担心这样做会不会枪毙。
  也正是大多数人的胆怯和观望,成就了这一小撮人的暴利——香江人把东西带过境就稍微加价一两成(不算少了,因为路很近,一天就能往返两趟)
  外地来的人把货弄到粤州,就能再加两成;如果能伪装好带上火车,到了武昌或者沪江,再加两成……最后到北方三线城市,出货价起码翻倍。
  再往乡里渠道下沉,就算不清了。
  这还仅仅是化纤面料。
  等明年大家学乖了,知道香江的成衣、电子表更值钱,利润率就更高了,这股浪潮会一路狂奔到82年年初。
  听了顾骜这么一解说,伊丝米娜雅都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时代变革气息,不禁感慨:“这些人胆子真是大呀,我能买一些料子回去么?看上去挺漂亮的,不会犯错误吧。”
  “当然不犯错误,政策允许的,何况你只是想自己穿。”顾骜温和地鼓励。
  妹子便壮着胆子,找了一个出摊的港客,要了几块便宜料子。
  对方看她只买这么少,还颇有意见的样子,差点儿就懒得招待她。
  伊丝米娜雅把柔姿纱拿在手里反复翻看,注意到顾骜在观察她,脸色一红,解释道:“在京城根本买不到我们那边人式样的成衣,我想自己做。”
  “不用跟我解释,”顾骜笑说,“我只是有点好奇,你们那里的人难道一点都感受不到国家经济政策的变化么。”
  伊丝米娜雅歪了歪脑袋:“太偏远了,反应慢呐。我家已经算好了,毕竟我在京城念书,还经常写信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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